第30章 军中同乡
刘建锋说道：“大哥的眼光就是厉害，我已经让他做了我的亲卫队副队长。”孙儒哦了声，接着转头叫道：“德邵、王环，你们也过来认识下我兄弟的新任亲卫队长。”孙儒身后两人应承一声，走上前来，先是朝刘建锋施礼道：“见过刘指挥使。”刘建锋拱手还了一礼，队马殷说道：“马殷，这位是孙将军的参谋许德勋，那位是孙将军的亲卫队长王环。”马殷连忙向两人施礼相见。许德勋和马殷年龄相仿，王环大概二十四五岁，两人看上去都是精明强干之人。
刘建锋问孙儒道：“大哥那边情况如何？”孙儒说道：“我和你一样，你走的是左路，我走的是右路，我也遇到袭击。我们遇到了朱全忠手下一个年轻的狠角色，杀了我部下几个队长。后来才得知此人叫王彦章，武艺确实高强号称王铁枪。使得一手好枪法。我也险些被他所伤，幸亏又德勋、王环在旁援手，才侥幸和他打成平手。不久我后军赶来，他们才撤兵而去。以后你们遇到此人，务必小心。”刘建锋惊道：“有这样厉害的人？需要你们三人联手应对？”孙儒点点头。
刘建锋又问道：“大哥既然早就到了，怎不进帐去见秦帅？”孙儒撇撇嘴，哼了一声，说道：“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秦帅是什么人。那帐门口的卫士说大帅骑马骑累了，先休息一下，等众将到齐再一起进去。没办法，我也只得在这里候着。”正说话间，从营外有走进了两人。马殷看他们全身披甲，知道是军中将军。
果然他们一见孙儒和刘建锋，便走了过来相互见礼。那许德勋估计马殷不认识他们，便一一给他介绍，说那三人分别叫秦贤、秦明、卢暄，都是秦帅手下大将。马殷悄悄地问道：“那秦帅是秦节度使的什么人？”许德勋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连秦帅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马殷摇摇头，说道：“我进军营不久，很多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主帅，其他的一概不知了。”许德勋便问道：“那你怎成了刘指挥使的亲卫队长？”马殷便简单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许德勋惊道：“你是上蔡人？那我们算是同乡了。我老家也是上蔡的。”马殷大喜，他在军中除了和他一起被劫掠来的人，还没遇到过其他同乡。同乡见面，自然一下就亲近不少。
两人闲话了几句家常话，许德勋便告诉马殷，这秦宗衡是节度使秦宗权的亲弟弟。不过此人没有什么能力，比起孙儒和刘建锋来说就差了很远。但他毕竟是节度使弟弟，又很听哥哥的话。所以才得到秦宗权的极度信任，让他率领这五万大军为前部。此人本事没有，脾气却大，又自以为是。军中的将军们都不服气，只不过看在秦宗权的面上，才勉强给他几分面子。
马殷心想，看来这位老乡也不怎么把那秦宗衡放在眼里。便又向他询问来了关于秦宗权军队的一些人和事。许德勋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告诉了马殷。当然他也对众人随便做了一番评论和比较。
第31章 战前准备
马殷听完许德勋的介绍和评论，对秦宗权的军队有了详细的了解。又见许德勋为人也很热情，虽然爱他在背地里议论各将军，马殷有些不喜。但许德勋点评得倒也到位，其他人马殷自然不知道。但许德勋说刘建锋虽然过于好色，胸无大志，难成气候。马殷倒也有同样的看法，因此对许德勋有了几分敬意。
许德勋又劝说马殷有机会可以投到孙儒帐下，这孙儒胸怀大志，此刻又极得秦宗权赏识，未来必受重用。马殷摇头婉拒，说道：“刘指挥使对我有恩，再说他为人相比孙将军要宽厚许多。一时不忍弃之另投。”许德勋见马殷如此一说，便也不再多说。
两人正说话间，里面的众将领陆续出来，看来是秦宗衡已经安排完毕。许德勋和马殷急上前迎向自己的上司，那刘建锋和孙儒拱手作别。即带着马殷出了大营，和刘英等人汇合。刘建锋说道：“全部上马，尽快赶回去。”众人急忙跃身上马，朝前飞奔。
回到驻地，刘建锋即让刘英把张佶和刘成锋找来商议军情。不久两人来到，刘建锋让刘英和马殷一起参与商议，接着说道：“秦帅已经决定明日和朱全忠对战，我们负责保护他的左翼安全，右翼则由孙儒将军负责，他率主力进攻王夏寨。”
张佶想了想，说道：“秦节度使不是还没到吗？我们立足未稳，就贸然进攻，恐怕不妥。如果攻击顺利，能迅速占领王夏寨，那倒还好。万一攻不下来，被他们打个反击，我们可能有崩溃的危险。可朱全忠的军队战力不弱，多次打败过我们。再说秦帅手下不过五万人，对比朱全忠的军队人数，并不占优。这样冒险的举动，怎么没有人劝阻？”
刘建锋说道：“你也知道秦帅的性格，他这次单独统帅这样多的军队，自然想好好表现一番，显示自己的能力。他哪里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建议。孙儒大哥也觉得不妥，当即向秦帅提出异议。但他跟本就不听，还和孙儒将军大吵了一架。孙将军那是秦节度使都很看重的人，其他人再说也不会有什么用。我们见他一意孤行，也就只得安令行事。他还不想外人立功，就把我们和孙儒的部属安排在侧翼保护他中军的安全，把他们秦家人率领的部属全安排在中军。”
张佶说道：“那我们明日还是要随时留意他中军的会战情况，以防不测。”刘建锋是道：“你说得极是，明日我们的队伍不能太分散，各营各队务必保持能随时接应的距离。我们守好左翼就可以，不许贸然出击敌军。成锋的先锋营在前，我率部在在中间，张参谋还是在后接应。如果秦帅中军获胜，我们就全军压上。如果他中军失败，我们就要及时南撤，免得被围。”众人自是应承，并无异议。
随后刘建锋交代清楚各应各队的位置和各自的任务。并交代无论对方怎样示弱，都不能贸然行动。刘建锋知道以自己三千多人的军力，也不能对拥兵数万的朱全忠大军相匹敌。等几人完毕，已经是深夜。于是各人告辞而去，准备明天的会战。
上一章
第32章 两军对峙
马殷回到自己队里，把姚彦章、李琼、马宾和李唐四人找来，将情况告诉了他们。并要他们告诉自己的部下，今夜好好休整，准备明天的大战。于是几人就在月光下席地而卧，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天刚蒙蒙亮，号角就急促响起。由于马殷常年习武，反应敏捷，很快就被惊醒。忙翻身而起，接着姚彦章李琼等人也跟着起来。马殷说道：“快把兄弟们叫起来，列队，我要交代几句话。”姚彦章李琼马宾李唐四人连忙去把各自的部下叫起，并带了过来。不一会，两百人都整整齐齐地站在马殷的面前。马殷一看，还有好多人似乎还没睡醒，心想这马上就要去打仗了，如此状态可不行。
马殷只好运足劲力，叫道：“兄弟们，快打起精神来。我们就要去上阵作战了！”马殷武功高强，内力自然深厚。他一运劲喊叫，声如洪钟，顿时把众士卒震得清醒过来。又听说是要上阵，精神都为之一振，全部把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马殷。
马殷见众人都清醒过来，心下略安。便说道：“兄弟们，等会我们就要上阵了，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一下，你们一定要听清楚。明白没有？”众人还是软绵绵地回答道：“知道了，马队长。”马殷见状，急得大声喝道：“我没听到，请各位大点声音，像我一样。明白没有！”众人听马殷一声大喝，如雷贯耳，猛然一愣，都顺势喊道：“明白了，队长！”马殷听众人的声音洪亮，这才稍微满意。
马殷接着说道：“众兄弟，今日必定是一场恶战。我不希望我们兄弟有无谓的损伤，等会打起来的时候，一是要相互照应，二是不得擅自行动，三是一定要跟我在我身边，和我一道进退。明白吗？”众人齐声大叫道：“一定跟队长共进退！”
正在此时，一个火头军走了过来，对马殷道：“马队长，请你安排十个人去抬领取你们的早餐。”马殷谢过了火头军，急忙叫姚彦章带着十个人前去。不一会，姚彦章和士卒们把伙食抬了回来，马殷叫赶快分给给伙各什。
众人刚刚吃完，就又听到号角声，马殷连忙集合好队伍。号角一停，当即就各队人马按序朝前开拔。刘成锋的那一营走在全军最前面，马殷这一队人则跟着在刘建锋的左边前进。
大军在清晨的微风中安静地行进，天大亮时，先锋营已经赶到指定地点，并摆开了阵势。刘建锋让自己亲率的一营人马，在刘成锋的先锋营背后不远处列好阵。自己带着刘英马殷等二十余人，来到一个稍高点的土堆之上。从土堆上便可看到清楚地看到前面的情况。只见先锋营的对面汴州兵也已经摆开阵型，看上去人数和先锋队差不多。但他们似乎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只是戒备地监视对对方。
刘建锋想了想，说道：“看来他们接到的命令和我们一样，只是保护他们中军的侧翼安全。如此一来，胜负就要取决于两边中军会战的结果了。”马殷问道：“将军，如果我们突然发起进攻，会不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击败当面的汴州兵？”
第33章 秦军大败
刘建锋笑道：“马殷，你可不能小可那朱温，他也是身经百战的一员悍将。不仅他自己骁勇善战，手下猛将如云。上次你遇到的葛从周不过是其中之一，还有庞师古、杨师厚、牛存节等几个厉害角色。昨天你不是也听孙将军说过又有一个什么王彦章吗？能得到孙将军如此夸赞的人，必定不凡。我们可不能大意失荆州了。”马殷忙说道：“将军教训的是。”
刘建锋又指着前面的汴州兵说道：“我们对面的还是葛从周。你和他交过手，知道他的武艺。此人极难对付。来人。”刘建锋说到这，突然叫了一声。后面急上前一人，说道：“将军有什么吩咐？”刘建锋说道：“你去前面告诉二将军，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击。敌方要是冲击，可用弩箭把他们射住就可。”那人应承一声，上马朝前面约两里地外的刘成锋先锋营驰去。
这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阵阵清风吹来，马殷隐约之间听到了从右边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马殷不禁转头朝那边望去，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刘建锋笑了笑道：“不用看了，那是秦帅的中军已经和朱温的军队交战了。一会就有消息过来，我们再决定进攻还是后退。”马殷说道：“是，一切听从将军命令。”马殷朝前一看，对面葛从周也没打算要发起进攻的意思，看来双方都是在等着中军会战的结果。
众军在安静地等待着，果然一个多时辰后，从远处急速跑来一匹马。那马奔驰到刘建锋近前，马上之人翻身而下，单膝跪地禀告道：“大事不好，将军！秦帅的中军大败，数员大将被杀。此刻已经全军崩溃，朝后方逃去，汴州兵正在追杀！”刘建锋连忙问道：“敌军有没有分兵朝这边来？”那人道：“目前还没发现。”刘建锋挥挥手说道：“再探再报！”那人应承一声，上马而去。
刘建锋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看来我们也要赶紧回撤了。”正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阵阵战鼓声、呐喊声。原来是葛从周发动了进攻，大军如潮水般冲向了刘成锋的军阵。刘成锋军中当即射出了无数羽箭，然而对方早有准备，当即举起盾牌挡住，依旧攻了过来。不一会就两军混战在了一起。
刘建锋看了一阵，忙叫人去通知刘成锋率部撤退，又令自己的亲兵营让开中间大路，准备拦截追赶的汴州兵马。再令人到后面通知张佶准备接应自己。刘建锋安排妥当，就和刘英马殷一起下了山堆，回到亲兵卫队之中。急忙下令张弓搭箭，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不一会，就见到刘成锋带着队伍狼狈地退了回来。见到刘建锋连忙策马跑过来说道：“大哥，葛从周正在后面追赶过来。”刘建锋说道：“无妨，你快带着人退到十里以外的高家村，做好防御措施，准备接应我回来。”刘成锋应承着，就带着先锋营从中间直穿过去。。这时葛从周带兵也追到了近前，刘建锋一声令下，“放箭！”顿时如蝗虫般的羽箭从两旁飞出。
第34章 大战悍将
汴州兵正追得起劲，没想到两边的山丘上突然飞来无数利箭，顿时被射死射伤上百人。葛从周连忙挥刀拨开密集而来的利箭，喊道：“盾牌手上前！”他的话音一落，当即从后面冲出一群人，手执盾牌，跑到两边举盾挡住。如此一来，激射而来的飞箭是挡住了，但同时也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刘建锋趁机下令撤退，全军朝后疾奔而去，只留下几百弓箭手继续放箭，等步军已经远去了，才一起上马追来。等葛从周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跑出很远了。马殷跟着刘建锋一路狂奔，正走之间，突然从斜刺里杀出一军，为首一个少年将军挺枪跃马，勇猛精进。大枪挥处，刘建锋的士卒成片倒下，瞬间就被他刺死打伤数十人。
马殷急忙催马上前，喝道：“来者何人？休得猖狂，看枪！”说着，举枪就刺。那人挥枪一格，两枪相交，两人都是身子一震，在马上晃了几晃。那人惊道：“还真有两下子，能挡住我王彦章这一枪的人还真不多，你是何人？”马殷说道：“在下马殷，你就是王彦章？”来者正是朱温手下的骁将王彦章。朱温打败秦宗衡的中军，追杀了数里。朱温随后分兵朝左右两翼杀来，意图将两翼的秦军一举歼灭。
王彦章说道：“不错，再来！倒要看看你还能接下几招！”说着大枪直刺马殷胸口，马殷见他来势凶猛，闪过一旁，手中枪随即横扫而去。两人当即你来我往，杀在了一块，战有二十余合不分高下。刘建锋趁此机会，指挥众军冲破拦截继续南逃。
姚彦章和李琼见马殷战不下对方，便一起上前夹攻，三人围住王彦章大战。王彦章虽然勇猛，但马殷三人武艺都不弱。刘建锋急忙亲自出马，率部掩杀过去。刘建锋知道，此刻要是不快点突破王彦章的拦阻，一旦后面的葛从周追兵赶到，两下夹攻，自己的军队必定崩溃。
王彦章在马殷三人的拼命联手之下，渐渐抵挡不住，只得虚晃一枪，拔马而走。王彦章想引马殷他们追赶，自己用回马枪来战胜三人。李琼便要追赶，马殷忙叫住他，说道：“不要去追，他枪法并没有慌乱，是诈败引诱之计。我们快跟上刘指挥使，朝后面退去。”李琼这才停了下来。马殷三人追上李唐和马宾两人，带着自己的属下紧紧跟随着刘建锋朝南狂奔。
此时汴州兵的王彦章和葛从周也已经汇合，一起从后面赶来。两人并力追赶了一阵，到了一个山谷中，突然从两边山坡的树林里射出无数支利箭。原来是刘建锋的属下张佶所部，早就埋伏在两边山上。
王彦章和葛从周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伏兵，顿时被射死上百士卒，射伤数百只人。两人大惊，担心被围，急忙率军后退，不再追赶下来。
张佶见他们收兵返回，也不上前追杀，反而急忙率军南退，追上刘建锋。刘建锋见张佶赶来，得知汴州兵并没有再追赶过来，这下松了一口气，让众士卒放慢脚步，又着马殷率本部兵马断后。
第35章 初见彦晖
行不多久，刘建锋率军终于来到了高家村。刘成锋赶忙出来迎接，刘建锋见刘成锋已经布置好防御，这才心下稍安。进村之后，刘建锋当即整理、清点全军。幸亏退得及时，又加上马殷三兄弟力战王彦章，全军损失不大，但也伤亡四五百余人。
刘建锋便重新在高家村安排防务，令各营驻扎在四周要地。并派出游动哨兵，以防汴州兵夜袭。诸事安排妥当，夜也深了。刘建锋让刘英和马殷率亲卫队在村中祠堂周围休歇，以保卫自己。刘建锋这才安心，在祠堂内睡下。
次日一早，刘建锋一起来，就对刘英和马殷说道：“你们各带去选一百人，陪我去见秦帅。”两人遵命而去。不一会张佶和刘成锋也走了过来，刘建锋则交代他们带着部队守护好高家村，自己去请示秦宗衡后面如何行动。张佶和刘成锋一口应承，让刘建锋放心。
不一会刘建锋便在刘英和马殷的护卫下朝南奔去。离开高家村没多久，却见到前面尘土飞扬，一看就知道是有大批兵马行来。刘建锋忙策马上到一个高地，举目一望，见是蔡州军旗号。刘建锋心下方安，急忙下了高地，带着马殷等上前相迎。
到得近前，见一大将带着上万军队而来。刘建锋当即滚鞍下马，立于路边。刘英和马殷等人自是跟着下马，站立他两旁。那大将来到刘建锋面前，一举手，大军顿时停下。那将接着跃身下马，对刘建锋拱手见礼，说道：“刘指挥使，怎么在这里？”
刘建锋拱手回礼，说道：“秦指挥使，卑职本打算去请示秦帅后续如何行动，见将军到来，想必是已经有了命令。”马殷见那人身材魁梧，英气逼人，便轻声问刘英这是什么人？刘英悄悄地告诉马殷，来人是节度使秦宗权的族弟秦彦晖。现任虎贲指挥使，是蔡州军中的一员悍将。
秦彦晖说道：“刘指挥使就不用再去请示了，节度使秦公已经率大军来到 。昨夜还把宗衡兄大骂了一顿，说他擅自进兵，以致大败。”刘建锋惊讶地哦了一声，问道：“秦公已到？那哪有什么新的指令？”秦彦晖说道：“秦公命我率军和你汇合，即刻从左路进攻王夏寨的西边。秦公亲统大军居中，秦贤将军率军和孙儒将军合兵，从东边进攻王夏寨。此战许胜不许败，务必一举拿下王夏寨。把汴州兵赶过河去，兵临溵水扎营。”
刘建锋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卑职所部就在前面的高家村驻扎，我就先去整顿兵马为将军前部。”秦彦晖说道：“那就有劳刘指挥使了，你领兵攻击前行，我随后带兵相助。”刘建锋施了一礼，随即飞身上马，带着马殷等人疾驰而回高家村。
一到高家村，刘建锋当即召集全军，宣讲了秦宗权的命令。因为有秦彦晖大军为后盾，刘建锋便没有再分前后军行进，而是自己当先而行，众军自是紧跟其后，朝王夏寨疾奔。到达寨前不远处，有一队汴州兵马拦住去路。刘建锋一声令下，一马当先，挥刀朝对方冲杀过去。马殷等人也随后杀入敌阵之中，两军当即混战起来。
第36章 溵水大战
再说蔡州节度使秦宗权亲自率领的大军，来到王夏寨的正面。朱温已经布好阵势，正等着厮杀。见秦宗权大军来到，当即令王彦章出马挑战。秦宗衡连忙告诉秦宗权，此人就是朱温手下的王铁枪，勇猛无敌，秦明和几位大将都是死在他的枪下。
秦宗权一听，心想既然单打独斗我们没有把握，那就来一场混战，我们人数比他们多，他一个人能挡住我十万大军吗？于是也不派将迎战，当即一声令下，先放了一阵箭，随后全军即掩杀过去。顿时数万人马直冲而去。朱温一见秦宗权不敢斗将，无奈之下也只得挥军相迎，于是两军便绞杀在一起。
王彦章虽然武艺高强，但在万军之中，能发挥的作用有限，杀了一批，又上来一批，朱温军队人数远不及秦宗权的军队人数，一时之间陷入苦战。幸而朱温手下大将不少，勉强支撑着。在恶战之中，朱温战马被秦军砍死。朱温不得不落马步战，秦军来势又很猛。情况十分危急，葛从周见到，急忙挺身而出，杀开退围着朱温的秦军士兵，扶起朱温上了另外一匹战马。之后又与秦军短兵相接，奋力格斗。他不仅脸受伤了，而且手臂中了数箭、身上也中了数枪。但他仍然毫不畏惧、拼尽全力，使得朱温安然退走。幸而此时另一位将军张延寿也回马来相助，且奋力厮杀，才使得葛从周与朱温都侥幸逃生了。
朱温一逃，汴州军左中右三军立刻溃败。朱温直逃入了王夏寨中，依靠寨墙，万箭齐发，这才击退了秦军的数次猛攻。到得天黑，秦宗权只得下令收兵。又着秦诰、孙儒率部守着寨东，秦彦晖和刘建锋率部守着寨西，自己在南面扎营，把王夏寨三面包围起来。王夏寨北面就靠着溵水，自然没办法四面围困。
到得次日一早，秦宗权再命三面人马一齐攻击王夏寨。不料大军靠近寨门，里面却毫无反应。秦军当即奋勇冲入，发现汴梁兵已经连夜渡过溵水，只留下了一座空寨。原来朱温知道自己兵力不足，早已准备好退过溵水和秦宗权相持。昨日他本想让王彦章显显神勇，阵上杀几个秦军大将挫挫秦军锐气。没想到秦宗权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依仗人多进行混战。
再加上自己意外落马，反倒动摇了自己的军心，以致大败，损失不小。朱温因此连夜大军安排渡过溵水，同时把所有船只搜集并全数调去北岸，准备和秦军隔水相持。秦宗权见朱温放弃了王夏寨，同时毁掉了河上的桥梁，又把船只搜去北岸，知道朱温是想依河固守。
秦宗权随即让各军沿岸扎营，并尽快造船。数日后，也才造得小木船近百条。毕竟朱温早有预谋，把可以造船的大树早已砍光。剩下的自然是一些小树木，很难造出什么像样的船只。秦宗权看了，极不满意。但无奈之下，也只能依靠这些小船了。
秦宗权之前和朱温交战数次，每战必败。这次好不容易占据了点优势，自然想再接再厉。于是船只造好，就催着众将向对岸进攻。朱温早有准备，派出大的战船出来拦截。秦军的小船不是被撞翻，就是被击退，根本靠近不了对岸。就算偶尔有几艘靠近北岸，又被岸上的弓箭手射退。
第37章 攻克光州
秦宗权的蔡州军连攻数次，毫无进展。秦军被阻在南岸，秦宗权也一筹莫展，被朱温拖入了相持状态，两军隔江相持，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此相持了两个月后，秦军粮草快要耗尽。秦宗权无奈，急忙派人向光州刺史王绪借粮。
谁料王绪借口说自己也粮草短缺，无法借出。秦宗权大怒，当即留下秦宗言带着卢暄等人防守朱温，自己帅大军返回蔡州。秦宗权回到老巢后，随即让秦宗衡为帅，孙儒为副帅，刘建锋为先锋，起大军五万朝光州杀去。
这个王绪本来就是寿州一个屠夫，他趁着黄巢攻破长安之时，天下大乱，就与妹夫刘行全，聚众五百多人，造反起反来，一举攻破寿州。之后又攻陷光州，随即招兵买马。秦宗权当时还没有投降黄巢，见一时不能剿灭这个王绪，便保奏他为光州刺史。这个时候固始县佐王潮和弟弟审郢、审知，皆以材气知名，愿为王绪所用。因此秦宗权自以为有恩于王绪，所以才向他借粮。
王绪出身屠户，才不及人，心胸狭隘，孤疑猜忌，部下将士只要勇谋才略超过自己或者身材魁梧、气概非凡的，都被他借故杀掉，弄得军中人人自危。王绪得知秦宗权派数万大军前来，而他自己只有一万余人，便分兵固守寿州和光州两城 。
秦宗衡因溵水一战失利，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这次进攻王绪，便主动把孙儒和刘建锋请去商议。孙儒说道：“这王绪人马不多，大将也没有几个。我们可以分兵同时进攻寿州和光州，如此他必然分兵。他的力量分散，就可以逐一击破。请秦元帅带三万人马围攻寿州，末将和刘指挥使各率本部进攻光州。”秦宗衡自然没有异议，于是率军将寿州团团围住。
孙儒则和刘建锋分兵左右两路进攻光州。刘建锋走右路，不久就到达光州北城。刘建锋当即在城外列阵，并令马殷直达城下挑战。城内王绪得报，上到城楼。见刘建锋兵马不多，当即大开城门，帅兵而出。王绪麾下的裨将王能手持大刀，催马出阵来到马殷面前。
马殷大喝一声道：“来者何人？”王能说道：“王节度使麾下大将王能。你又是何人？为何侵犯我们光州？”马殷说道：“我是刘将军麾下马殷。你们的节度使不仅忘恩负义，还竟敢抗拒秦公之命。我等奉命兴师问罪，你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快滚回去，叫王绪出来受死！”
王能大怒喝道：“鼠辈大胆，竟敢对节度使无礼。休走砍刀。”话音刚落，就举起大刀朝马殷砍来，马殷见他来势汹汹，急忙举枪相迎。两人随即在两军之间大战起来。那王能如何是马殷对手，战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马殷卖个破绽，王能趁机抢入，却被马殷一枪刺中胸口。接着马殷双臂一使劲，王能即被挑死，跌落马下，呜呼哀哉了。
第38章 进攻许州
王潮见自己堂弟被杀，顿时大怒。即跃马挺枪冲了上来，朝马殷劈面一枪。马殷举枪格住，两下大战起来。十余回合后，王潮渐渐不支。王潮弟弟王审知当即冲马上前，想来相助。这边李琼急忙跃马挺枪拦住厮杀。四人战不多时，马殷一枪刺中了王潮胳膊，王潮吓得赶紧带马而逃。那边王审知见兄长受伤而回，自然也无心恋战，也虚晃一枪，拔马而回。
马殷和李琼见了，急忙追赶了下去。刘建锋在后面看到，便一声令下，三军趁势掩杀过来。王绪吓得不敢迎战，慌忙撤军，朝城里退去。到得城门口，正要关闭城门，不想马殷、李琼和姚彦章三人已经冲到。三人刀枪齐举，片刻间把城门的光州士卒杀死，夺下了城门。王绪见大势已去，慌忙带着五千多人马弃城而逃，之后渡过长江，奔洪州而去。
马殷追去十余里后，才收兵而回。刘建锋夺下光州后，论功行赏，当即提升马殷为校尉，统领一营五队近千人马。马殷自是大喜谢过，姚彦章、李琼和马宾、李唐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分别升任队长。与此同时，那边孙儒也顺利攻破王绪所占据的另外一城寿州。秦宗权得报，大喜过望。夺下两州，粮草和物质缴获极多。因此他不仅一举解决了粮食问题，还扩大了地盘，又扩充了军队。
秦宗权尝到好处，自然想趁热打铁。于是纵兵四处，令秦诰进兵邓州、襄州，秦贤入侵江南，卢塘攻打汴州，张眰进攻汝州，孙儒和刘建锋朝鹿晏弘占据的许州进军。孙儒便和刘建锋商议，再次兵分两路。孙儒率军从东向西攻，刘建锋率部从南向北攻，然后会师在许州城下。刘建锋回营后，便让刘成锋带自己本部一营人马为左路，马殷率一营人马为右路，自己率其余三营人马为中路，分头并进。此时刘建锋在光州招兵买马，已有五营五千多人。
马殷得令后，即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召集众兄弟们商议。马殷自被提升为校尉后，部下也扩编城了一营五队，共一千人。马殷说道：“诸位兄弟，此番进军许州，我等要再立战功，不负刘建锋将军的厚望。”李琼当即说道：“大哥说的是，此番小弟愿意率本队人马为先锋。”马殷想了想说道：“那也好，你率队先行，遇事要小心。我和彦章率三队人跟着在你的后面，马宾率一队在后面接应。”
李琼大喜，当即领兵前去，马殷也随后统军跟进。大军一路北上，秋毫无犯。马殷自己毕竟是做木匠出身，因此深知百姓的艰难，治军极为严格，严禁将士欺压百姓。这日中午，马殷见已经走了半日，军士有些疲惫，便下令停止前进，埋锅造饭，准备午饭，马殷自己则带着几个亲四下查看。
正走之间，却听得不远处有吵闹打斗之声。马殷急忙策马上前，却看到一群兵马正围住三辆马车，地上倒下了几具尸体。场中一个壮汉正在和一个少女打斗，其余士兵在旁边起哄。马殷仔细一看，却认出那壮汉正是刘成锋，那少女却是近两年没有见到的文香小姐！
第39章 再遇文香
马殷大惊失色，急忙大叫道：“二将军住手！”同时催马冲了上去。片刻间，马殷策马来到了两人面前，此时刚好刘成锋举刀朝文香砍去。马殷大急，忙一挥手中长枪，顿时把刘成锋大刀一挑。马殷急于救人，因此使上了全身劲力。那刘成锋没有想到马殷力气如此大，手中大刀当即被马殷挑得脱手，飞去数尺落在地上。
刘成锋一看是马殷，当即喝道：“马殷，你要造反不成？”马殷说道：“二将军，在下并非要造反，只是想救人。冒犯了将军，还请恕罪。”刘成锋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救的是这个女子吗？”马殷道：“不错。”刘成锋说道：“我要拿这个女子献给我大哥，你想和我大哥争女人？不想活了吗？”
马殷一带马，来到了刘成锋和袁小姐中间，说道：“请二将军包涵，这个女子对马某有恩，马某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刘成锋大怒，骂道：“我大哥对你器重有加，你竟敢如此放肆！来人，给我把他一并拿下！”
自从马殷生擒刘成锋之后，刘成锋一向对马殷心有芥蒂，总想找机会报复。可是后来由于刘建锋对马殷特别欣赏，马殷有多次立功。刘建锋更是不断提拔马殷，现在已经和刘成锋平起平坐。刘成锋更是嫉妒不已，而马殷又平素行事谨慎，因此没有让刘成锋逮住什么好机会报复马殷。
此刻见马殷竟然为了一个美貌女子，和自己刀兵相见。刘成锋暗喜，心想自己大哥一向好色如命。一旦见到这个女子，必定要据为己有。既然马殷要争抢这个女子，自己以此为由把马殷杀了。刘建锋也不会怪罪自己，刘成锋这才敢叫人连马殷一并拿下。
马殷一听，便知道刘成锋的企图。但此时也顾不得那样多了。只要自己让步，文香小姐自然就会被刘成锋带去。而以刘建锋好色的个性，文香小姐自然难逃魔掌。马殷当即举起手中枪，大喝道：“谁敢上前，别怪马某枪下无情！”
刘成锋的部下见马殷神威凛凛地举枪而立，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马殷近来在战场上的神勇表现，这些人自然清清楚楚。同时也知道刘建锋对他极为器重，因此也不想与马殷为敌 。刘成锋见了，更加恼怒，再次喝道：“快上前拿下叛贼！否则以违抗军令治罪！”
正在此时，远处有人大喝道：“住手！谁敢对我大哥动手，我等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接着几匹快马直冲到了马殷身边。紧跟着又跑来了一群士卒，站立着马殷周围。刘成锋一看，却是马殷的部下。原来李琼见马殷朝这边走来，担心他遇到敌军，便和马宾带着一队人马前来保护。
李琼和马宾刚来到附近，就听到刘成锋喊叫着要拿下马殷。于是两人大叫了一声，急策马而来。刘成锋叫道：“李琼、马宾，你们也想造反不成？”李琼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敢对我大哥动手，我等就不会对你客气！”
第40章 杏兰相助
刘成锋气得哇哇大叫，一看李琼他们带来的人数不多，也就四五十人，而自己这边有一百多人。虽然马殷武艺高强，但想必也架不住众人的围攻。刘成锋当即喝道：“那好，既然你们要找死，我就成全你们！来呀，把他们给我全部杀了。有什么事情，我来承担就是。”刘成锋说完，从一个亲兵手里接过大刀，一催坐马，就朝马殷冲来。
马殷知道刘成锋一向对自己心存芥蒂，尤其是自己升任了校尉之后。自己在职务上已经和刘成锋平起平坐，这让刘成锋更加嫉妒，从而只要有机会，刘成锋便要和马殷过不去。看在刘建锋的情面上，马殷只好忍气吞声，不和刘成锋计较。可是今天情况不同，马殷如果再忍让，那他心爱的姑娘就要被他抢去。
马殷心下大怒，也顾不了那样多，急举枪相迎。正在此时，远处有人叫道：“快快住手！”两人听出是刘杏兰的声音，便朝远处看去。只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是一位英姿飒爽的美貌姑娘。正是刘成锋的妹子刘杏兰，她一手拿着马缰，一手握着一杆长枪。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全身戎装，手持长枪的年轻女子。
刘成锋见妹子来到，只得勒住马，他可不敢轻易得罪自己这位性格泼辣的妹子。马殷见状，总算心中松了口气。马殷初入军营，就和这位大小姐不打不相识。后来又得刘建锋器重，不断提拔，便经常出入刘府，自然也就和这位性格豪爽的小姐慢慢熟悉起来。杏兰小姐还经常请马殷传授她枪法，对马殷极为欣赏。
马殷知道这位大小姐虽然任性，还有些霸道，但是心地不坏，不会仗势欺人。对于她两个哥哥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一向看不惯，她的女兵大多是从两位哥哥手中救出来的。刘建锋虽然蛮横凶悍，贪图美色，却对这个妹子极为疼爱。
不一会，杏兰来到两人面前，勒住马，问道：“二哥，马大哥，你们怎么回事？想火拼吗？”刘成锋连忙说道：“没什么，我们不过是想切磋切磋。三妹，你怎么来了？”杏兰说道：“大哥让你和马大哥去见他。我刚好想出来转转，就讨了这个差事，来通知你们。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倒让我省事了。”刘成锋一听，急忙说道：“大哥找我？那我得赶快去。妹子，我先走了！”说完，一拔马头，就要离开。
马殷却叫道：“二将军，且慢。请你把这位姑娘家的东西留下。”刘成锋一愣，怒道：“马殷，你不要得寸进尺！”刘杏兰刚才光顾着和刘成锋说话，没注意到站着一旁的文香。这时朝周围一看，就知道刘成锋抢劫了人家。又一瞧文香，虽然不过十三四岁，但已经出落得美丽动人，亭亭玉立。杏兰心下自然明白，看来是二哥强了人家的钱财，又想霸占这位姑娘。马殷看来是路见不平，出来拦阻，两人这才动手。
第41章 互述别情
杏兰不悦地对刘成锋说道：“二哥，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将军了，怎么还干这些遭报应的事情？快把东西还给人家，不要给我们刘家丢人了。”刘成锋平常就有点怕这个妹子，一则大哥疼她，二则自己武功也不够她好。杏兰一说，他也只好让手下把抢来的钱财丢下，朝马殷恶狠狠地瞪了几眼，一挥马鞭，带着部下疾驰而去。
马殷朝杏兰一拱手，说道：“谢过三小姐。”说完一跃下马，对李琼和马宾说道：“你们把那些东西收拾好，还给袁先生。”然后走到文香面前，问道：“袁小姐，你没受伤吧？”文香刚才正在着急，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幸好马殷赶到。她虽然跟着马殷学了一些武艺，毕竟时间不长，加上她年纪又小，怎是刘成锋的对手。要不是刘成锋有意逗她，她早就被擒了。
可马殷一来就和刘成锋交上手，接着刘杏兰出现，她就只好退到父母身边守护着。这时见马殷过来，便说道：“马大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全家就要遭殃了。”这时袁德夫妇也走上前，说道：“马木匠，多谢你相助。你怎么从军了？”马殷忙向袁德夫妇见礼，说道：“袁先生、袁夫人，你们没事吧？此事说来话长，等会再说。两年前，我听说你们去许州投奔亲友，怎么出现在这里？”
袁德叹了口气，说道：“有劳挂心，我们没事。两年前，我应许州的故友之邀，去他的学堂帮忙，本来日子倒也过得去。可是不久前，那鹿晏弘占领了许州。他横征暴敛，使得许州民不聊生。因此学堂也开不下去，我那故友也一病不起。老夫无奈，只好带着全家离开许州，准备南下潭州，去投奔我一个在那里坐生意的亲戚。没有想到刚走到这里，就被刚才那群人围住，把我们的钱财强了不说，还想把小女带走。幸好当年她跟你学了一点武艺，便出来和那人交手。正危急间，你就来了。看你的样子，是当上了将军吗？”
刘杏兰见他们说起来没完，便叫道：“马大哥，你还不去见我大哥？”马殷只好转身对她说道：“三小姐，请你回去向指挥使禀告一声，就说马殷有要事去办，要告假几日。我这就让姚彦章代我去见将军，军中之事就暂时委托给他。多谢啦！”杏兰微恼地问道：“你有什么急事要去办？”
马殷说道：“三小姐，这几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知道方圆几十里不太平，因此我要护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三小姐一向心地善良、为人仗义，想必可以理解我的做法。”刘杏兰哦了一声，也一跃下马，来到文香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此事我听大哥说过，当年就是这个小妹妹救的你吧？果然秀丽端庄，难怪你一直念念不忘。”马殷脸色一红，说道：“三小姐说笑了。”
第42章 护送文香
杏兰拉着文香的手，问道：“小妹妹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文香朝马殷看了看，见马殷点了点头，便说道：“姐姐，你才长得好看，小妹可不及你。我叫袁文香，今年十三岁。还要多谢姐姐刚才出言相助。”杏兰笑道：“小小年纪，倒是聪明伶俐。帮忙谈不上了，刚才那人是我二哥。我替他向你们赔不是了。”袁德一家连声说不敢。
杏兰又转身对马殷说道：“马大哥说的也有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大哥面前，我去替你说就是，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可不能一去不返。”马殷谢过了杏兰，说道：“三小姐放心，等他们到了安全地方，我即刻回来。”杏兰点点头，跃身上马，带着随行女兵飞驰而去。
这时李琼和马宾也把东西收拾好交给了袁德夫妇，马殷便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回去，告诉彦章兄弟，让他赶快去见刘指挥使。近几日军中的事情就让彦章兄弟代我处理，你们带来的这些兄弟跟我护送袁先生全家一程。”李琼和马宾也早就知道马殷的心思，便说道：“大哥，我一个人回去就是，让马宾和你一起去吧！”
马殷摇摇头，说道：“你们都管着两百多人，怎能随便离开？你们带钱没有？带了的话，全部留给我。让三弟马存带着有这些兄弟和我一起，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就回来，你们快去吧，免得去迟了，那刘成锋又要多事。”李琼、马宾知道马殷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更改。两人把身上的钱财都取出交给了马殷，然后向袁德夫妇和文香小姐拱手施礼，道了一声告辞，又对马存交代了几句，便上马而去。马存是马殷的小弟弟，本来留着老家照顾祖母。不久前祖母去世，马存便来到蔡州。找到马殷后，马殷就把他留在身边。
马殷这才把自己被迫从军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袁德夫妇和文香。袁德叹了口气，说道：“身逢乱世，都是无可奈何。不过听说这秦宗权为人凶狠残暴，你可要小心。不过可不能助纣为虐，尽量力所能及地多行善事。”马殷一口应承，说道：“先生放心，马殷是什么人，先生也知道。只是人微言轻，所能做的实在有限，只能尽力而为了。”
袁德说道：“你的为人，老夫自然相信。你的处境，我也能理解，尽力就好。我们也该启程了。”马殷说道：“袁先生，附近乱兵很多，我护送你们一程。”袁德说道：“这怎么能劳烦你呢？不是耽误了你自己的事情吗？”文香在旁边说道：“父亲，就请马大哥送一段路也好。一则这样保险一些，二则女儿想请马大哥多指点指点武艺。”马殷说道：“小姐说的是，袁先生就不要推辞了。”马殷便叫随行的兵丁帮助他们把东西收拾好，请袁德夫妇上了马车。
马殷把自己带的一些和李琼两人留下的钱财一起交给了袁德，袁德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文香却不肯上车，非要骑马，好让马殷指点她的武艺。马殷自是不会扫她的兴，再说这样自己也可多和她说说话。马殷便把文香扶上了战马，自己步行相随。于是一行人启程向南进发。
第43章 文香激励
路上，文香缠着马殷，让他讲解武艺之道。只要能让文香高兴，马殷是做什么都愿意的，自然毫无保留的一一讲给她听。两人边走边聊，又比划着手势，马殷不时地看看文香稚气未脱而又秀丽绝伦的面容，心情愉悦，希望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只是看到沿途到处都是扶老携幼的逃难百姓，难免又觉得太过扫兴。
文香虽然不过十五岁，却心思缜密，早已看出马殷不悦，便说道：“马大哥，你是不是看到这些逃难的百姓，心中不快啊？都是这个乱世所害，天下一日不得安宁，百姓们就没有活路。”文香叹了口气，吟道：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
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
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
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马殷听了，便说道：“文香妹子，你写的真好。一句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把现在眼前的惨状就像画下来了一样。”文香说道：“马大哥，我可没有这样的才气。那是三国时候的曹操所写，据说那时他去征讨淮南谋逆的袁术，路上看到百姓们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心情悲痛，便写下了这首诗。”
马殷哦了一声，说道：“我记得那曹操不是一个奸臣吗？他还有这样的爱民之心？”文香摇摇头，说道：“其实曹操才不是什么奸臣，相反算是一个救民于水火的英雄。如果不是他扫平中原各路的诸侯，中原的百姓恐怕要遭受更多的苦难。他虽然挟持并欺凌汉献帝，但怎样说都是有恩于百姓。”马殷读书本不多，不是练武，就是看兵书，哪里对诗歌有兴趣。
马殷回道：“妹子的见解倒是独到。可惜现在没有这样的人物，能把百姓放在心上的。”文香说道：“马大哥，我哪有这样的见识，都是我父亲教给我的。你现在不也是将军吗？就要尽量善待百姓。我听说你们的那个节度使秦宗权是个杀人、吃人的魔头。你可千万不要跟着他学坏了！”
马殷苦笑了一下，说道：“文香妹子，你也太抬举我了。我算什么将军，只是迫于无奈，暂时在军中混混日子而已。哪有什么能力救助百姓，在军中我不过是一个小卒。和秦节度使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怎会被他带坏。妹子放心就是，他们怎样做我管不了，但我绝不会欺负百姓。”
文香正色说道：“马大哥也不要妄自菲薄，日后如何还是需要自己的努力。大哥武功高强，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一定有所做为。到时候可不能仗势欺人，要学习曹操能造福一方百姓。”马殷说道：“如果真有那样的机会，那时想必你也长大了，就请你来帮我，你愿意吗？”马殷凝视着文香秀丽的脸庞，期盼着她的回答。
第44章 十年之约
文香在马殷炽热的目光注视下，不由得脸红心跳。她虽然才十四岁，但毕竟是书香门第，见识自然多点，因此也隐约中感到了马殷的心思。文香低下头，轻声说道：“只要大哥不嫌弃，只要我能帮到你，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就怕我不能帮到你什么，大哥还是要自己多看看书，找些高人相助。刘备不就是靠人帮忙而成就了一番事业吗？”
马殷听得她应承，心中大喜，便说道：“妹子一定可以帮到我的。你现在还小，就有如此不凡的见识。等过几年，那自然是更上一层楼了。妹子说得对，我一定多请教有识之士，也会加倍努力。希望几年后，能有一番做为。妹子可要等我，好不好呢？”文香只是羞红着脸，微微点头了点头。
马殷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想着如何能在乱世中生存下来。此刻他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保护着文香全家。她们就不用千里迢迢地去投奔他人，自己也能天天陪伴在自己心爱的人身边。
马殷瞅见文香红红的面容，更是激动不已。两人便一边说着话，一边前行。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一行人来到一个村庄，便找了一个驿馆住下。用过晚饭后，文香就要马殷教她习武。马殷自然一口应承，即把马存叫来一起练武。马殷把祖传的马家枪法传给了马存和文香，把要诀一一给两人讲解清楚。
如此走了两日，已远离了许州近百里。马殷见沿途还算安定，便对袁德夫妇和文香说道：“现在远离了战乱之地，我准备返回许州军中了。我想让我三弟马存带一些人和你们一同去潭州，一则他沿途保护你们，二则也算是为马家留后，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难以预料。”袁德想了一下，说道：“你不如和我们一同前往潭州，何必还要留在秦宗权这个魔头帐下。”
马殷摇摇头，说道：“袁先生，我也不想在他帐下。你也知道那秦宗权的狠毒，我的直接上司刘建锋也不是善茬。可是如果我不回去，那跟着我一起出来的同乡兄弟、我二弟马宾和好友彦章、李琼等人恐怕都难逃一劫。再说刘建锋一怒之下，说不定还会派人去我老家残害乡邻。我可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那样多人的性命。”袁德听马殷如此一说，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便不再多说。
马殷又说道：“袁先生，袁夫人。马殷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得到你们应承。”袁德说道：“霸图，你但说无妨。”马殷的字是霸图，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马殷当年被文香救下的时候，就告诉过袁德夫妇。
马殷说道：“当年自被文香小姐救下，马殷心中就念念不忘。本来想等她长大之后，自己有所成就，再登门提亲。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看来，数年之内估计难有机会相见。我希望十年之内，你们不要把文香许配他人。十年后，我一定会风风光光把她娶进家门。不知两老能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