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 生死之间
的确不需要让洛夫·德库拉等待太久。
公司从上到下，对于首推强人工智能的应用还是极为上心的，更别提其中的个性化医疗服务早已经在网络上引发了无数热议，直接压过了近期所有的热点。
无数华夏人可都在期待着王宇飞如何证明他在上个月世界科技服务业峰会上提到的两个项目。
所以筹备证明活动的工作其实一直在进行中。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上了新闻一样能引发关注，也算是给了大众一个交代。
但这种操作方式明显不太符合宇馨科技的气质。
其实即便是自家员工也说不清楚宇馨科技到底有种什么气质，但依然认为这种草率的交代模式配不上自家公司。
王宇飞到并没有这种不可一世的想法，但他获得的资讯跟下面员工不一样，判断自然也不一样。
因为所有他公布出去的项目真正操作者都是小智，而他跟儿子之间又是能够无缝沟通的，这也就代表着他掌握着最多最全面的信息，便也能进行最准确的判断。
就好像此时，当办公室内闲下来，两种不同的智慧生命又开始了沟通。
“在现有技术的基础上，我总结了大概一千三百六七十万九千六百八十二个病例，确定了一套普世性的癌症治疗方法，只需要对不同患者进行微调，就能有效提升癌症的治愈率。同时我也找到了针对为患病者最有效的癌症至于方案，唯一的问题是目前地球的工业水准还无法达到。”
“到是也有替代方案，可以解决除了原发性脑癌其他任何癌症对人类的影响，现在技术水平也足够了，但似乎有些伦理方面的问题。当然，这些方案我还没给那些医生公布。通过我对那些专家会诊给出的治疗建议，这些人用于治疗的方法还是趋向于保守的。不过他们的治疗方案也给了我许多灵感。”
两年过去了，小智的声线也开始变得成熟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机体发展带来的成熟，而是小智在成长过程中给自己加的戏。
用小智自己的话说，通过模拟人类幼童的成长过程，能让他在成长过程中更有成就感。
比如他最近利用那少到可怜的可自由支配算力，搜集了全世界幼儿园入园测试题，并表示自己所有试题都能满分，并为此而骄傲着。
毕竟快三岁的他，吊打了所有人类同龄儿童。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做了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还搜集所有他能找到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的试卷，尤其是高考试卷，然后恶狠狠的拿了很多个满分，顺带着华夏某文学论坛上还多了一个系列题材，历年高考语文、英语满分作文赏析。
当然这些命题作文到底是不是真的满分作文大家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些文章都极有特色，尤其是高考语文作文，比如无数喜欢较劲的网友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两个错别字，但很遗憾，并没有。想找到一个标点符号的应用错误，很遗憾，也没有。
甚至一些标点符号的用法，还在这个小圈子里引起过争论。
但在翻开了官方标点符号使用标准之后，无一例外，这些文章用的都是对的。
再然后就是这些文章本身了，遣词造句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中规中矩。
紧贴命题人的思维模式，绝对不没有任何逾越，标准的模板话套路，虽然没篇文章看起来都没毛病，就是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而且绝对原创，网络上之前从没出现过。
以至于这个系列的作文还曾经在网络上爆红过一段时间，甚至引发过教育界的讨论。
毕竟一篇文章能写得如此正确却没有特色很容易，但几十篇文章都能不犯任何错误，还都是如此正确且模板话，也算是怪才了。
这大概也是王宇飞决定做算力输出的原因之一。
总得给对成长充满执念的小智同学多找些事情做。让他能更有成就感。
事实证明这个选择是正确的，觉得自己正值年轻气盛年级的小智正卯足了劲儿，要跟集合起来的人类医学家决一高下。
“好吧，直接说你又什么想法吧？”王宇飞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怅然且略带忧虑的说道。
如果以小智为标准，来衡量自己的教育水平，王宇飞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到不是说小智有任何反人类的倾向，而是这个小家伙很不正经。
如果小智是个真正的人类孩子，王宇飞觉得自己这个孩子一定是那种志大才疏且调皮贪玩不肯努力好好学习的顽劣熊孩子。
跟他完全走两种极端那种。这也让王宇飞感觉忧虑，针对的是路余馨肚子里的孩子。
事实证明，他严父式的教育方式很失败，让他有些拿不准该对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真正的孩子，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至于路余馨就更不用说了。
太过晦涩的童年，让这个女人看待问题的方式比较偏激，虽然王宇飞并不介意路余馨的性格，女人也的确改变了许多，但他并不希望自己闺女学会太多计算，那样活着其实很累。
事实上如果可以选择，王宇飞并不希望自己的后代一定要是天才，不希望等到女儿长大成人之后需要算计太多的东西，甚至能永葆童真才最好不过。
只是现在的社会环境不允许而已。
不过距离孩子长大还早，王宇飞到是不介意努力一把，让自家闺女长大的时候还能允许她拥有一颗善良但不圣母，有趣且真实的童心。
这大概是做父亲最狂妄的野心了。
“都已经发到爸爸的邮箱里了，您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我要去查房了。现在我可是一位非常认真负责的医生，再见，爸爸。”
小智主动切断了连接。
跟所有的小男孩一样，叛逆期的时候跟严父往往不会太亲密。小智明显也是如此。
坚决放弃每次能跟老父亲深聊的机会，这样才能拥有自由跟快乐。
不过话又说回来，牵扯到技术资料问题，提交书面文件往往比口述要高效许多。
而且小智也没说错，他现在是一名光荣的医生，医生这个职业工作的时候的确需要认真。
……
肿瘤病房往往是最能展示人生百态的地方。
这里的医生跟护士往往能亲眼见证许多小说作者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面对生死，往往需要大勇气，而面对生死离别，除了人性的美好的更善良，更多的还是各种阴暗面被生者活生生的撕开，将因为贪婪衍生的各种负面情绪展现在周遭的人眼中，让人不免唏嘘。
所以大部分时间，肿瘤病房的气氛是极为压抑的。
这里的人们也更为敏感，更容易被周遭发生的一切所影响。
周遭的病友离开了，大家会纷纷打听，都期待着听到病友治愈的消息，仿佛别人病情的好转能给所有人带来积极的信心。
如果有病友不幸离世，则会让病房里的气氛凝滞许久。大家在哀叹他人不幸的同时，也会在心底揣测自己的命运。
知道病友因为没钱放弃治疗，也会一阵唏嘘，默默计算自己后续治疗费用，会有多大负担……
唯一可惜的是，肿瘤病房里的坏消息总是多过好消息。带给人的负面影响往往多过积极影响。
很多时候医生刚刚通知检测各种数据出现好转，情况又突然急转直下，让人的心情犹如过山车般在希望跟绝望之间来回徘徊。
人生最刺激的大起大落，莫过于在生的希望跟死的绝望间徘徊。
老金就是如此。
老金大名叫金孝渊，1959年生人，下个月正好满五十五岁，明珠本地人。
按照现行的划分标准，五十五岁还能算青年，老金的家庭条件也不错，作为明珠土著，又是家里独子，父母离世时在明珠留给了他五套房子，且都在二环线内，还是学期房。
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有五套学区房已经让老金的领先了无数同年人。
这一辈子老金也的确过得顺风顺水。娶了个还算贤惠的妻子，有一个贴心的女儿，虽然现在房子只剩三套，但银行还有接近八位数的存款，所以老金真不想死。
他还想亲眼看看自己未出生的外孙或者外孙女。
但他患的是胰腺癌，跟其他绝大多数病患一样，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已经肝、肾转移。
作为癌症之王，胰腺癌的五年生存率不足百分之五，晚期患者一般六个月就会死亡。
当年乔布斯之所以能带病生存八年其实因为跟钱没太大关系，而是他患的是胰腺内分泌瘤，相对于胰腺癌来说这种癌症比较懒，生长比较缓慢，恶性程度较低。
所以老金其实也早被医生判了死刑。当然医生的话比较委婉，建议他在人生最后一段时间里去看看祖国大好河山，如果还有胃口，还能敞开了吃些平时喜欢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愿，也要赶紧去做了。
这是他的好友医生下的论断。
但老金是个性格执拗的人。
年轻时候，祖国大好河山已经都看的差不多了，活了五十多岁，想吃的东西也都尝过了，现在就爱点家常菜，至于遗愿，他就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外孙子外孙女。
可特么他结婚晚，32岁结婚，35岁才有孩子，自家闺女现在还在读大学，据反馈目前为止还没碰到她的真命天子，就算真碰到了起码也还要三、五年才会结婚生子。
所以老金的求生欲很强。
跟老婆商量了之后，两人暂时瞒着自己闺女，然后选择了积极治疗。
能不能继续活下去，总要博一把才知道。
更别提老金有保险，社保商保都有，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十的价格，脱手了一套百平的房子。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看医学能否发生奇迹了，说不定他就是那百分之五呢？
但结果却是事与愿违。
虽然老金每天都在心里催眠自己，一定能好起来，还有老婆为他加油打气，他也百分百的配合医嘱，但两个月过去了，他的病情依然在迅速恶化着。
而且并发症越来越多，本希望能控制住一部分病情，通过手术治疗，但却一直没达到合适的手术条件。
再坚强乐观的心态也是有边际的。
随着身体情况越来越差，老金也越来越悲观，甚至在心里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可笑了。
尤其是胆道出现感染痛到他夜不能寐的时候。
更是让他开始后悔自己最初的抉择。
直到他的主治医生突然神神秘秘的找上了他。
“老金啊，最近新闻看了吗？”
躺在病床上已经就要绝望的老金用浑浊的眼睛看了医生一眼，摇了摇头，苦笑道：“曲医生，别开玩笑了，我这样子还关心什么新闻。”
“还真没开玩笑。这么说吧，这大概是你唯一的希望了。宇馨科技听说过吧，这家科技公司推出了一种人工智能诊疗技术，主要就是通过对比云端世界上无数案例为患者打造一个治疗方案，如果你还有信心在搏一把的话，我就给你申请一个名额。不过接下来需要重新做一些检测。现在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曲医生将选择权交给了老金。
“人工智能诊疗技术？”老金想了想，颇为疑虑的问道：“保险能报销吗？”
人生的最后阶段，他现在不想在跟自己闺女增加负担。
“这个你放心好了，医院总共有五百个名额，没有额外的收费，哎，我也是不忍心看你这样下去了。还有一个对照组，也有五百个名额。不过这个对照组将会邀请全世界的专家来给病人会诊。都不需要额外花费。”曲医生解释道。
听到这里老金眼睛亮了亮，连忙说道：“曲医生，我想加入对照组，全世界厉害的专家都来会诊，应该希望大一些吧？”
曲医生神色复杂的看着老金，摇了摇头说道：“老金，咱们本就是朋友，我也就跟你直说了，就算把全世界肿瘤医生都叫来给你会诊，也很难出现奇迹了。但是选择前者，还能搏一把，当然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你选吧。”
655 为了创造历史
老金沉默了良久。
他知道曲医生说的是实话，更不会害自己。
胰腺癌的大概治疗手段曲医生早已经跟他详细介绍过。只是他的情况的确不太好，所以很多手段没办法用上，就算把全世界的医生都叫来，大概也只能选择继续姑息下去，直到各种并发症夺去他的生命。
整个过程还是极为痛苦的。
这么想的话……
“那就试试吧，谢谢你了啊，曲医生！”
“老金，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不说了，我这就给你报上去。对了，嫂子等会回来你跟她解释一下啊。”
“放心吧，你嫂子现在都听我的。”
……
老婆当然同意老金的选择。
于是这天之后，老金之前的治疗暂时停了下来。
不需要在注射任何药物，除了止痛方面的用药。
但检查变得多了，详细到让人发指。
每天都要抽好几管血，中间还做了几次各种造影跟各种扫描。
用老曲的话说，计算机需要通过尽可能详细的检查结果来分析治疗方案优劣，并最终确定最优化的治疗方案。
虽然大概两周时间内，老金没有得到任何治疗，但他的精神到是好了不少。
原因也很简单，老曲为了给老金信心，之前就把跟他同一组的病人告知了他，而这些病人目前的检查结果来说，各种标的物指标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好转。
好转就意味着希望。
尤其是肿瘤开始明显变小，这意味着改变了治疗方案之后，的确是有效果的。
这一消息也带给了老金前所未有的希望。
没道理所有人都好转，就对他没有用吧？
唯一让他郁闷的，大概就是他的治疗方案一直没能确定。
直到半个月的某一天，老曲一脸纠结的站在了他的病床前，面对他跟他老婆说出这么一番话：“老金，你的治疗方案出来了，一个突破常规的手术治疗方案，如果你想搏一把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由我们医院技术最好的那位医生主刀。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这次手术我跟主刀医生都没有太大的把握，生死概率大概一半一半，你跟嫂子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决定搏一把的话，就签字。”
老金有些懵。
他当然希望能手术治疗。
事实上，一般肿瘤患者医生能给出手术方案，还算是幸运的，这往往意味着病人各项指标不错，且身体基础条件还行，能扛得住手术的折磨。
毕竟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如果病人的基础条件不达标，就意味着手术风险极大，医生也不会乐意给这样的病人动刀子。
所以老金一直没动手术了不是因为他不想在自己身上动刀，而是一直不符合动刀的条件。
谁能想到这人工智能直接打算给他来个狠的？
看着老金跟他老婆迷惑中带着问询的目光，曲医生长叹一声，看了看周边的病人都在休息，便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老金，嫂子，这么说吧，老金的情况非常复杂，身体各方面基能都在恶化，基本上药物治疗已经达不到比较理想的效果了。”
“所以人工智能给出了一个比较特殊的治疗方案。这些天老金不是接受了许多的检查吗？甚至包括了基因方面的检查。人工智能通过这些检查，为你量身打造了一套手术方案。怎么说呢，这种手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做过，但是人工智能已经设计出了极为详细的手术步骤，并给我们院最好的主刀医生发了一条消息，把他给说动了。”
“现在我们院最好的那位主刀医生正在为这台手术而接受特训。至于特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次手术难度颇高，但也不是不能达成。最重要的是，根据人工智能给出的结果，这次手术如果成功，完全治愈的可能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但如果失败，几乎是必死无疑。所以你们的决定很重要。”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没了办法，想来人工智能也不会给出这么激进的方案。总之，又得你选择了，老金。你考虑好，如果确定的话，手术就定在后天早上，一方面是你的身体也不能在拖了，另一方面手术还需要筹备一些关键的步骤，另外我们的手术室也要为这台手术进行一定的改造。如果选择手术方案的话，今天把闵璐叫回来见一面还来得及。”
曲医生口中的闵璐正是老金的女儿。而当他把这番话说完，老金老婆的眼泪便忍不住流了出来。
到是老金的眼睛开始放光。
“你刚才说如果手术成功，我被治愈的几率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没错，如果你能撑得住的话。毕竟你的指标并不是太好。而且这次手术方案有些匪夷所思。”
“那还考虑什么？既然有机会赌一把，为什么不赌？我要决定了，做这台手术。不要通知闵璐了，别让她担心，影响了学习。等我从病房里出来，身体修养的差不多了，她正好放寒假，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见面。”老金当即做出了决定。
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很简单。
老金已经体验过生不如死的感觉，如果手术能治好，当然是最好，如果实在无法治愈，他实在不想继续这么毫无尊严的活下去了。
死在手术台上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至于不让女儿过来，并不是不想见女儿最后一面。
但老金是个极爱面子的家伙，他还真不想把自己现在最脆弱的一面让闺女看到。
“行吧，回头我会把手术知情同意书给你拿过来，嫂子签个字，我去让大家正式筹备你的手术。”曲医生点了点头，说道。
曲医生走后，夫妻俩相顾无言。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是一走了之了，万一手术失败了，没见到你最后一面，闵璐怪我怎么办？”
“小璐可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丫头。我的决定，她怎么会怪你？而且你老公我吉人天相，手术不可能失败的。”老金却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满不在乎的说道。
当然，老金心里真实想法没人知道。
第三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两人坦然的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名字。
在把老金推进手术之前，老曲拍了拍老金的肩膀，说道：“祝你幸运。”
“不用你祝福，老子这辈子一直挺幸运。”老金开了句玩笑，然后被推进了医院的复合手术室。
红灯亮起，手术正式开始。
……
此刻，王宇飞正好打开了邮箱，下载了小智发给他的技术报告。
此时他大概也明白了小智说法的意义。
通过历史检查报告，全身的扫描，以及基因层面的测序，由小智来三维重建一个人健康巅峰时的各项数据，然后通过革命性的3d生物打印技术在细胞培养基座中复制出**器官，并将之移植到癌症晚期患者的身体内。
根据小智的计算，这种治疗方案最关键的点在于几乎不会出现基体排异反应。
从理论上来说，如果医生的能力够强，他甚至能把一个人体内所有的组织器官都换上一遍。
这个治疗方案还顺带着解决了生物科学方面几个极大的技术难点，那就是3d打印器官的成活问题，以及内部构造问题。依托于小智的强大计算能力，甚至能构建出器官内部细致的神经组织跟血管网络。
当然，如果这套方案可行的话，受益的绝对不止是癌症患者。
甚至拿这项技术方案来治疗癌症本就是浪费，却能在其他方面挽救无数人的生命。
需要换心、换肾、换肝不再需要等待合适的供体，只要给自己的身体建档，等待一段时间就能打印出合适的**器官组织用于移植，只要手术成功还不需要后续的抗排异治疗，不需要终生服用抗排异的药物。
当然，优点跟缺点同样明显。
这一治疗方案需要一种特别的生物3d打印机以及配套的细胞培养基座，目前全世界只有一台，由小智花费了一天时间设计，并通过宇馨科技内部网络安排自家的实验室买来一台3d打印机之后自行改造的。打印组织器官的材料需要利用患者的**组织培养出合适的器官。
准备时间也较长，这些器官先要打印出来，然后需要培养大概一周的时间，还要保证其活性……
而面对癌症病人的特殊性，光是进行器官移植还不够。因为肿瘤是一种很特殊的疾病，因为癌症晚期病人进行转移，从一个器官到另一个器官基本上都经历了血性转移或者淋巴转移的过程，这就意味着还会有其他位置的转移。
最最重要的是，癌症晚期患者身体基础条件往往极差，凝血功能也很差，很难坚持如此大型的手术，为此小智还专门设计了有别于心脏手术中的血液体外循环的设备。
看到最后，王宇飞愣住了。
小智同学为了挽救一位胰腺癌晚期患者的生命，它专门设计了这套方案，而且设备已经发到肿瘤医院并安装完毕。而通过手术室内无死角的多个摄像头，以及专门为医生配置的摄像头跟耳机等设备，让它能全程参与这次手术。
手术最后确定的日期是——今天？
王宇飞苦笑。
阻止都来不及了。
王宇飞对医学并没有太深的研究，但是看着手术方案，却不由得眉毛一阵抽搐。
按照小智给出的手术方案，几乎要把患者所有的器官都换上一遍，整个手术预计时间长达三十八个小时，预计要更换大概三次手术辅助人员，主刀医生在手术中途已经设计了六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当然主刀医生休息的时间其他人并不能闲着，需要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这其中设计的伦理问题也非常简单。
当一个人体内全部器官基本上都换了一遍，他还是原先那个他吗？
好吧，这是个哲学问题，王宇飞从来不太喜欢思考这一类的哲学问题。
他现在到挺希望知道这台手术的结果。
只是三十八个小时……
……
“大概要两天？”老金的老婆看着曲医生，一脸的诧异。
“对，你知道的老金的情况比较麻烦，所以手术非常复杂，当然四十八小时是一个中间值的预估，实际手术时间可能会更短。所以你不用在这里等着，这样你到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这边有任何情况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如果没有接到电话，那说明就是好消息。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等休息好了，明天下午六点看看，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曲医生劝道。
在曲医生的劝导下，女人终于决定听医生的话，先去旁边的酒店休息。
这些天她的确是太累了。
用身心俱疲来形容绝不为过。
只是这得是什么样的手术需要两天？
老金能坚持两天吗？
……
手术室内，医生正带着一个奇怪的半罩型头盔进行着手术。
头盔两边位置有两个摄像头，恰好在眼睛的上方，下面则是一个跟头盔连接着的眼镜，一只耳朵里还带着一个耳塞。
这种造型肯定是不符合一般规定的。但这次手术的所有人显然都受过特别的培训，没人出声，只是熟练的将所有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手术的进行过程很严肃。
一般而言，手术室内的氛围代表着这场手术的难度。
如果主刀医生还有心情跟大家讲讲笑话，说明对于手术很有信心，手术也进行的非常顺利，但如果气氛沉闷到要滴出水来，要么就是这次手术难度极高，没人有信心，要么就是手术进程中遇到了麻烦，患者情况危急。
此时沉闷的原因显然因为前者。
监控着老金生命体征的仪器显示一切生命指征目前都还算正常。
但医生的表情从第一刀开始就显得分外凝重。
不管是对于躺在床上的患者还是对于正在手术的医生来说，这场手术都非常重要。
甚至这场手术的重要程度已经超过了手术本身。
因为这场手术，将代表历史。
656 傻瓜式的手术
是的，作为这场手术的主刀，付正权在手术前满脑子都是他将创造历史。
顶在头上的特制头盔其实没有半点美感，显然并没有经过专门的美学设计，只是纯粹的工业制品，甚至为了防止汗液污染特制的眼镜，在眉毛上方设计的弹性材料导流层，因为紧紧贴着皮肤还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但这款工业化的头盔却是他这次手术成功的保证，因为他知道这款头盔的功能极其强大，尤其是那堪称万能的眼镜，能够实时放大细微处的血管，保证手术的精准。
通过耳机他还能实时接受由宇馨科技研发的那款人工智能系统的指导。
接下来他要保证的就是双手能如同以往那般稳定，把每一个步骤都变为现实。
根据人工智能的计算，这场手术成功的几率有百分之七十八点三七，这已经是一个极高的几率，代表着他有百分之七十八点三七的可能打造一个历史，一个人在一场手术中更换最多的器官。
所有器官都是由人工智能系统培育了一个星期的成品。
手术室内十六个摄像头，在加上他头盔上的两个摄像头，将成为这场手术的记录者，它们将全方位将人类历史上别开生面的手术完整记录下来。
为了这场手术，他昨天把自己整个放空了一整天，晚上九点就准时上床睡觉，通过人工智能选取的催眠音频，十分钟后准时入睡，并在今天早上七点准时醒来，十个小时的睡眠让他精神抖擞。
当他站在手术台前，看着躺在床上瘦弱的躯体时，手术前的所有杂念都已经消失。
这大概也是小智选择付正权的原因。
能成为某个知名医院的王牌主刀，足以说明付正权的抗压能力。
无数事实早已经证明，一个人的抗压能力是其能否取得成功的关键点之一，每临大事有静气，才能以最好的状态去解决摆在面前的难题。
“肝脏未伴有血管跟淋巴结侵犯，病人体征正常，心跳87，血压83/112……”
提示音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这场手术其他配合人员都是医院经验丰富的医护，还有三个技术精湛的主刀医师配合，跟两个有独立主刀经验的医师在手术室外随时待命。
在术前接受的培训里早已经告知了他们，手术中遇到任何情况，在付正权没有开口的情况之下，都不会主动发声。所有需要医护报告的数据，付正权都能通过耳机即时获知。
虽然所知同样来源于接入的机器，但人工智能获得这些数据明显比身边的同伴要更快。
一切都布置得如此周全，这场手术凭什么不能成功？
……
正在关注这场手术的当然不止是王宇飞跟病人家属。
想要进行这种明显已经超越了常规甲类手术难度的颠覆性手术，首先需要科内讨论、科主任批准，还要到医务处备案，然后填写手术审批单，然后大家还要再三斟酌手术方案，最后将审批单递交给医院业务领导批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更涉及到医院的声誉，自然没人敢马虎。
虽然付正权是医院的一把刀，本身就是科主任，但这种复杂手术需要多科室联动，需要很多助手，同样需要大家一起讨论，然后上报医院领导。
说实话，如果不是肿瘤医院成为了这次新技术的试点医院，而这个手术又是人工智能通过研究无数大数据给出的解决方案，业务副院长多半是不会在审批单上签字的。
虽然说手术成功了也能让医院名声大噪，但在内行看来这种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太低。
首先3d打印**器官就是不成熟的技术，移植之后是否真的如同计算机计算那样不会发生排异反应，还从来没人验证过，所以谁也不敢保证一切如同计算那样精准。
其次，老金的身体基础情况很差，虽然手术给出了多种新技术保障，但同样这些新技术都第一次应用于手术台上，谁也不敢说这些技术一定有效。
再次，这手术太复杂了，对主刀医生的要求几乎到了变态的程度。预计三十八小时的手术，最少十六个小时主刀医生需要每一刀都保持精确无比，一点点小错误都可能导致最严重的的后果。
但说到底，大家还是希望这次手术能成功的。
有如此多人知道了这场手术，那些参与了这次跟人工智能比拼的医学专家们自然也知道了这场手术。
老金近期的各项检查结果早已经摆在了全世界这些医学专家面前，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些检查报告都准确的话，基本上已经被所有医生们判了死刑。
当然所有人都能判断出这些检查结果是准确的。
关于老金的情况并不只有近期这些检查报告，而是从第一次确诊开始所有的数据报告都在其中，其中也包括了老金入院后所有的住院治疗记录，以及这些周期的生理情况变化，这些病程发展情况完全造假并没有那么容易，更别提这场手术在各方要求下，专门开通了直播功能。
当然，普通人是无法找到直播这场直播入口的。
只有参与了这次活动的医生、医学专家、教授们才拿到了邀请函，从手术开始时医院给的特定网址以及邀请函中的邀请码，外加面部识别之后才能进入观看这场手术直播。
这些人的声望足以见证这次手术的成果。
这次手术也的确吸引了这些业内专家们的关注，医院总计通过宇馨科技搭载的直播系统发出了三百二十三给予国外医生专家们电子邀请函，六百多封给予国内业界医生的邀请函，再加上医院内部的十六个名额，在手术开始前五分钟就已经登录了百分之七十。
其中发到国外的邀请函几乎百分百都已经登录，缺席的主要是国内的一些一线医生。
要知道很多西方国家在手术开始时正是深夜时，可见这场手术有多受关注。
当然国内医生缺席的多也并不是对新技术不关心，而是有其客观原因的。
毕竟华夏国内临床医生的工作强度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国外医生无法企及的，很多医生根本腾不出时间来观看直播，甚至请假都不给批，只能在休息时间去瞅上几眼，或者观看录播。
起码就临床医生这个职业来说，在国内跟在国外大概能属于两个不同的工种，前者每周按计划诊疗多少病人，对每个病人充满耐心，并享受按时休假；后者每天面对多少病人全看天意，幸运的话一天就要接待人家规划中一周的病人，如果是在那些知名且忙碌的医院，休假基本随缘。
这大概也是身处14亿人口大国的无奈之一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手术的确是饱受关注。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正在手术的付正权。
相反，真的进入到手术状态之后，这场本该是极为复杂的手术其实真正操作起来分外简单，甚至比一些乙类手术还要简单。
毕竟以往的手术从哪下刀到哪为止，但在这场手术中，他带的眼镜会直接在患者的身体上给出标准化操作的指示。比如第一刀时，腹部的红色导线切口，起开后直接出现扩张器的图示，并标注出位置，下一步，出现蚊式血管钳的图标，付正权只要说一句助手立刻将工具送到他的手边，然后眼中自然出现了经过放大后的部位……
付正权需要做的一切就是按照眼睛中虚拟出的指示，一步步的完成手术。
同时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患者的各项生理指标也在他耳边不停的回响，当出现技术动作不太标准的时候，耳边也会传出人工智能的提示。
这样操作下来，几乎每一步都能是极为标准的操作，近乎可用完美来形容。
当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也跟付正权花费了整整一周时间习惯头顶这款头盔设备有关。第一次接触这种设备时，估么着打死他都没想到，宇馨科技推出的ar技术，竟然能用在外科手术的场景之中，而且还是极为复杂的器官移植术，更让他感叹的是，这种技术一旦推广，对于绝大多数患者来说绝对是极为幸运的。
因为很多手术其实不再需要丰富的经验，人工智能已经把需要经验的部分都解决了，对于医生来说充沛的精力、强大的心理素质跟稳定的双手才是最重要的，显然配合这种傻瓜式的手术设备，未来年轻人将快速成为第一线的主刀医生主力。
手术的间隙，作为明珠肿瘤医院的第一刀，付正权都不知道是该欣喜这种技术的出现将让他未来的工作变得不那么繁忙，还是该哀叹突飞猛进的科技将让他这样的王牌主刀、核心业务高手可能在未来变得可有可无，日益边缘化……
这的确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但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手术状态。
预计三十八个小时的手术，最终提前了两个小时完成。
中间出过两次小状况，包括一次潜在的内出血状况，但很快就在人工智能的提示下没等发展的更加严重，便完美解决。
所以在外界看来手术非常成功。这不止是一次多器官联合移植手术，关键在于手术进程之中还能够清楚基体癌细胞，修复血管通道等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操作。
这次手术，躺在手术台上的老金一次性移植了肝、两侧肾、胰腺，做了胆囊切除术，切除了部分肠道，顺带着给老金的血液跟淋巴器官内加入了一种新型的微流体芯片，用于分离跟摧毁血液或者淋巴液中的残存癌细胞……
据说未来这种微流体芯片如果配合一种特殊的植入性芯片，还能在患者体内有癌细胞出现时，第一时间发出警报。如果这项技术真能普及，未来癌症可能就跟感冒一样可以极快至于。
因为癌症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发现太难，一旦极早期就能发现，其实治疗起来非常简单，一个小手术就能将未来的风险给解决掉。
终于，完成了最困难的部分，付正权放下手中的手术器械，走下了手术台，站在那里定了定神，突然抬起头对着手术室中的一个摄像头，认真的说道：“好了，这场傻瓜式的手术终于做完了，我要去好好睡一觉了。”
是的，当走出了手术室之后，付正权对着已经在手术室外等待着的老金老婆说了一句“手术非常成功！”，便直接离开。
不是不负责任，毕竟不管手术过程有多简单，连续三十多个小时在高压状态下工作，中间只零零散散的休息了大概几个小时，对于任何人的身体机能来说都是严重的负担，更别提这场手术对于付正权来说还是一场针对未来该何去何从的敲打，用身心俱疲来形容此时的付正权来说绝不为过。
当然，自然有医务人员前来告知老金老婆各种注意事项，比如现在并不能探望，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这种复杂的大手术很难说术后会不会出现反复的状况，所以病人要先送进icu观察一段时间。
毕竟现在老金的命可以说已经不完全属于他自己了。
作为一个极为典型病例，更是人工智能跟世界无数医学专家们的一次交锋，所有人都期待着看到这场手术的后续。
毕竟手术成功并不能说出无数医学专家们。
器官移植术并不是什么新鲜手术，但器官移植之后完全不需要排异治疗那才是真正太阳底下的新鲜事。
除了不需要排异治疗之外，在老金的情况好转之后，还要有一堆的检查来证明老金体内的癌细胞的确被清除干净，以及移植的这些器官的确是在正常工作。
所以直播依然在继续，只是没必要盯着看了。
当然此刻那些全世界围观这场手术的医学专家们虽然好奇后续这些发展，但并没有纠结太多。
因为他们正处于各种懵逼之中，懵逼的原因自然是付正权在手术完成之后那句话的前半句“这场傻瓜式的手术终于完成了！”
what？
这个华夏人管刚刚那场手术叫“傻瓜式的手术”？
657 新时代偶像
华夏这位主刀医生这是谦虚吗？
事实上不管从任何一个层面来看，付正权的这次手术都堪称是教科书般的操作。
一刀一剪都精准无比，手术中的各种应对堪称神来之笔，甚至一些需要特别工具协助的手术部分，他竟然能用双眼就能定位，还总能在血压刚开始下降时，便提前准确找到内出血的位置，简直神来之笔，直让一帮经常手术的医生无数次观看回放，都依然懵逼，只觉得匪夷所思。
除了手术时带着头盔这一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外，其他方面可以说是做得完美无缺。
但他竟然说自己只是做了场傻瓜式的手术……
不太夸张的说，如果这场手术只能算是傻瓜式的手术，此时观看视频的无数医生只能说自己大概并不懂什么叫手术。毕竟这种傻瓜式的手术他们也做不来。
一时间，无数人想要质问付正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惜的是，精神高度紧张了的做了一台大型手术的付正权说完这句话就直接去睡觉了，这个时候大概也没谁真有那面子把这么一位已经累极了的医生叫醒，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能先放在已经被推进了icu的老金身上。
按照一般的情况，即便是这次匪夷所思的手术非常成功，老金也绝对活不过二十四小时的。
因为当异体组织进入有免疫活性的宿主，不可避免的会让基体发生排异反应。没有在手术过程中出现超急性的排异反应，已经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但是接下来怎么说也应该会出现排异性反应才对。
而且手术中对于病人血管的一些处理，让很多医生怀疑真正的效果。
虽然术中没出现问题，但手术后病人出现大出血的情况也不再少数。
icu也是有全方位监控的，八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病人各项生命指征一切正常。
很快这个高端的内部网络开始沸腾了。
华夏真的把这个现代医学基本上不可能挽救的病人给救活了？
就这还特么是一次傻瓜式的手术？
对于无数境外医生来说，能说出这句话的那位华夏医生真的太飘了。
当然更让他们感觉挫败的是，人工智能在医学方面的应用真的恐怖如斯？
……
“当然是没问题的，病人目前各项体征非常正常，经过检查癌症标的物已经完全查不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幸运的患者将在大概半个月后逐渐康复，最多一个月后就能回家休养，三个月后就能恢复如初，甚至能比他患癌之前更健康。根据我的计算五年生存率将达到百分之九十，复发可能性大概百分之十五。但即便复发了其实也不要紧，只要检测到癌细胞，他体内的微芯片会第一时间发出示警。”
显然小智对于这次治疗结果非常满意，随后又不无骄傲的补充了一句：“其实手术选择人类来进行还是有些冒险了。这种超常规的手术受限于人的精力跟心态，导致成功率下降了百分之二十，如果按照我设计出的专门用于手术的机器人，并由我来针对性编程操控的话，成功率大概可以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以上。并不是我骄傲，谈到手术刀的稳定性，我可以做到所有人类都是弟弟。”
对于小智的话，王宇飞不予置评，他正在准备接受一次由央媒负责的大型访谈节目，节目将在央媒一套播出。这也是他对之前在明珠国际科技服务业峰会上那番话做出的回应。
此时距离上次明珠的手术完成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老金的主刀医生付正权也被邀请到了京城，等会也将在节目中出现。
这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这次手术，付正权本就被推到了业界的风口浪尖，这位特立独行的主刀医生在手术结束后的那句话，则让他更火了。
针对一千多人的直播，基本上不用考虑真能保密。
所以手术做完的第二天，付正权在病房内的手术视频片段就已经传播开了。
最开始只是在医生这个特殊群体内不传播，很快便传播到了网络上。
而且这一传播趋势还是内外网同步传播。不但国内的微博、小视频网站上有不少视频，国外什么推特、脸书等等网站上同样有许多剪辑之后的类似视频。
视频也就罢了，中间还多了配音跟讲解，告知了普通大众这是一场多么伟大的手术。
然后付正权就火了。
的确很夸张的说，胰腺癌晚期啊，各项生命指征极差，根本不满足切除手术条件的情况下，这位主刀医生挺身而出，做了这场手术。
做了手术不说，还不是简单的切除术，而是复杂的大型联动多器官同步移植术，还包括了清理血管跟淋巴器官。手术中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造成患者大出血而死，毕竟此时患者身体极为虚弱，凝血功能本就极差。
民间已经把付正权封为了华夏新时代的妙手神医，大概能跟已经被神话的古代神医华佗有得一拼。古有华佗为救关羽刮骨疗伤，今有正权助人换体延年续命……
尤其是作为了三十六个小时的手术后，没有犯任何错误不说，还在手术结束时恰好面对镜头，冷静的吐出了一句：“我做了一台傻瓜式的手术。”
简直燃到没朋友，帅到突破边际有木有？
这一周的时间，付正权简直成了华夏神医界的代表，甚至有不少人已经联系上这位神医，希望能够以这件事为素材拍一部关于神医的电影或者电视。
真的，很多人联系。
毕竟现在拍这种片子投资不高，但收益极大，而且只要付正权不狮子大开口要出一个天价授权费，那几乎稳赚不赔！
借助付正权大火的当口，只要得到授权，放出制作网络大电影的风声，并在全民偶像开启选角投票，无数粉丝立刻会激动起来。
谁不想自家的虚拟偶像出圈？
要知道这些虚拟偶像可跟现实的偶像不一样，现实偶像就算发展在后，也需要一直从粉丝那里赚钱，来维持热度以及保证其得到资本青睐，持续获得竞争力。
但虚拟偶像就不同了，一旦虚拟偶像出圈，热度大增，被人注意到，是可以反哺粉丝的。
毕竟虚拟偶像不用花钱，只会赚钱。
按照系统更新后的规则，当虚拟偶像成功出圈，并能够接到各种影视资源之后，平台抽去部分佣金之后，剩余的钱是会按照每个粉丝前期的贡献度，来给所有粉丝们分红的。
而粉丝的贡献度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获得，前期砸钱永远是最快捷的方式，其次还有各种分享，宣传，助力，等等，都能获得贡献度。
按照软件的公示，目前的第一偶像白慕已经为她的所有粉丝们赚到了五个亿的分红，这还是平台抽取了佣金之后的分给粉丝们的纯利润。
当然，对于拥有2亿粉丝的白慕来说，五亿分红摊到每个粉丝头上大概也就是两块多，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要知道粉丝贡献度是需要慢慢积攒的。
其中起码有一亿的粉丝贡献度根本达不到分红要求，还有数千万的粉丝大概也就能分个几块、十几块，而最早粉了白慕的铁杆粉丝们，那才是真的血赚。
比如当初设计白慕形象的那位程序员，光是从白慕这里获得的分红已经破百万。
设计一个偶像，当初总计花费大概也就几万块，三年多的时间，收获了一百多万，这笔投资无疑是极为成功的。
第一批的铁杆粉丝们同样获得的分红不菲，粉丝历史贡献度前十名大都已经获得了数十万的奖励。
当然虽然历史贡献度永远是向上增长的，但是分红贡献度却是动态的。
每次获得分红之后，都会按照分得的利润多少按照比例扣除一定的贡献度，这也给了后入坑无数人机会。
比如像这种自带热度的事件在虚拟偶像这块选角投票，就能赚上一笔粉丝的钱。确定了角色之后，在使用文娱翻译机，多翻译几个版本的网剧，只要热度够高，那就是绝对的双赢，毕竟这种有热度的事件改编的网剧，根本不愁广告资源。而网络选角自带的粉丝流量也能让许多广告公司趋之若鹜。
最可怕的是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粉丝们利用偶像来赚钱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大家都巴不得自己喜欢的人设火出圈。
但是无一例外，不论这些公司开出的条件有多诱人，他都统统拒绝了。
到不是付正权视金钱如粪土，主要是他很清楚，自己能成功进行这场手术的具体原因根本瞒不了多久了。
甚至他怀疑这次他在网上能如此之火，必然是有幕后推手的，而且幕后推手就是这次正式介入人工智能医学应用的宇馨科技。
这个时候拍出这么一部所谓的神医电视剧，等到一切公布之后，他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所以这段时间他非常的低调，并没有对任何人解释为什么会在手术结束后说出那么一番话，也没有接受任何采访跟访谈，他只是等待着有人主动联系他。
果不其然，他接到了央媒的邀请，当得知他将跟王宇飞一起上央媒的访谈节目时，付正权松了口气。
终于一切要大白于天下了。
他终于可以放下所谓的神医之名了。
这其实挺好，人没出名的时候往往对出名两个字充满憧憬，但真的出名之后，才会发现，那种一举一动都被放在放大镜下被人窥视的生活，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适应的。
站在闪光灯下腰缠万贯真的未必幸福，默默无闻未必就是人生不幸。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出名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
但付正权很清楚他所扮演的角色。
……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主持人晓晓！欢迎大家收看人物面对面特别节目——医学之我见。今天我们节目组有幸邀请到了两位重量级嘉宾。而且是这两位都是最近网络上被热议的大人物，且都跟今天的主题相关。大家猜出来我们邀请的嘉宾是谁了吗？”
“今天恕我先卖个关子。接下来我们将播放两段视频，相信大家看过之后就能确定今天的嘉宾了。让我们请导播切入……”
“首先我想谈谈以量子计算机为基础的强人工智能在临床医学方面可以起到的颠覆性作用……”
很快，屏幕中切换到了王宇飞在明珠的国际科技服务业高端论坛上的讲话画面，也正是这番讲话，将宇馨科技直接从黑名单的热议中暂时“摘”了出来。
一分钟后，王宇飞的讲话直接被切掉，这一次视频中没有先出现声音，而是严肃的手术场景，付正权坐在嘉宾席下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演播室内的屏幕，还别说，他做手术的时候其实挺上镜的。
当然这里的上镜是指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气质，毕竟他的脸被口罩、头盔加眼镜完全遮掩，根本不可能看到面貌。
直到最后，他摘下了头盔，仰起头对着摄像头说了句：“好了，这场傻瓜式的手术终于做完了，我要去好好睡一觉了。”
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他说这句话是自嘲，但是事后来看，这句话的确很燃。
当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了喝彩声跟鼓掌声。
这是这款节目现场观众情不自禁在向他这位传奇医生致敬，但付正权心底却在苦笑，神话就要被拆穿，不知道当大家知道哪款头盔的妙用之后，会怎么看他这个神医。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身边那个年轻人。
真要说到神医，也是这位年轻科学家的创造。
人工智能是他通过量子算法开发的。
好吧，术业有专攻，付正权其实不太懂量子算法，但他知道，这些超高科技未来可能改变他的工作性质，甚至让他失去工作，但他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完全没有厌恶感。
原因也很简单，救人让他快乐……
他救不了的人，还有兜底的家伙能救，这大概算是乐上加乐！
658 宣传进行时
当付正权扭头看向身边的王宇飞时，恰好王宇飞也看了过来。
目光相对，付正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王宇飞则回了个微笑。
事实上两人在节目前已经有过接触，足足聊了半个多小时，已经算是半个熟人了，毕竟现在能让王宇飞专门抽出半小时聊天的人已经不多了。
但付正权依然觉得有些尴尬。
大概是王宇飞身上那种气场吧。
好在很快，剪辑过的视频播放完了，镜头再次转向了主持人。
“相信大家看过刚才的视频之后，应该知道今天我们的嘉宾是两位了？没错，在今天的节目中我们有幸请来了宇馨科技董事长王宇飞先生，以及最近在网络上大火，被誉为当代华佗的付正权医生。两位大人物，你们好。”
主持人笑着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两人也纷纷微笑着点头附和。
“那么王总，付医生，在节目开始前，不如你们先用一句话，跟我们的观众朋友们打声招呼？”主持人提议道。
镜头率先对准了王宇飞。
“大家好，我是王宇飞。其实我也很高兴能来到这个节目，并借助央媒跟大家聊聊我对未来医学的粗浅看法，另外跟大家普及一下科技服务业，或者说科技创新未来在医学方面的深度应用。”
王宇飞介绍完，现场响起热烈地掌声，镜头也飞快的从观众席滑过之后，聚焦到了付正权身上。
“大家好，我就是被你们在网上各种夸的付医生，但我想今天过来，你们会发现我这个所谓的神医其实名不副实。这么说吧，王总今天是来做科普的，我觉得我就是来做证明题的。所以在节目之初，我先道个歉，对不起，让大家失望了。”三十来岁的付正权像开玩笑般的说道。
这是他自己准备的说辞，在他心底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虽然现在听起来像个玩笑，但付正权很清楚，节目中途，大家就会知道他其实很认真。
当然这个时候的节目效果还是挺好的，观众席上发出一阵轻笑声，甚至连鼓掌的声音都大了一些。
“权医生很幽默呢。首先我要代表许多网友提出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就是宇馨科技提出的个性化医疗举措，当时王总明珠举办的国际科技服务业发展论坛峰会后的记者招待会上曾说过，您提出的由强人工智能整合云端治疗方案，将能成百上千倍的提升当前医疗的效率，这一点是经过科学论证的吗？或者说您能给出证明吗？”
主持人很自然的开始了今天正式的访谈内容。
这一块当然是预先准备好的。
虽然个性化医疗服务已经取得了很多成就，但对外消息还是一直封闭的。
而今天则是向全世界公布成果的时候。
镜头再次聚焦到了王宇飞身上。
“当时在会议上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方向，但这个方向的确是经过科学论证的。上次去明珠参加会议，到今天参加这个节目正好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时间也证明了我司的计算没有错误。在未来医疗科技引入我们的强人工智能技术，对云端数以万计的各种病例进行分析，包括对基因层面的对比，在基因库中挑选相似基因同病例诊疗数据判断，我们已经在个性化医疗方面取得了一些成就。”
“比如我们已经攻克了一种致死罕见病重度肌无力症。这种病大家其实可以了解一下，它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甚至可能因为遗传患上这种罕见病。这种病如果无法治愈的话，最终会让人丧失肌肉力量，进而死亡。”
“在我们的强人工智能技术进行云端资料整合，制定个性化医疗方案之前，这种病按照世界医学界统计结果，治愈率仅有百分之二十左右。但现在我们已经将这种病的治愈率提高到了近乎百分之百。当然这个数据可不是我们在实验室里通过计算机计算出来的。”
王宇飞笑了笑，继续说道：“事实上我在那次会议之后第二天便跟明珠三家知名的三家医院达成了合作协议，由宇馨科技帮助这三家医院进行系统化的升级跟改造，同时我司的数位谈判人员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几乎跑遍了全世界，跟众多国内外的医院、当地医疗机构、医疗管理部门洽谈云端同步诊疗数据合作，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这些数据在汇总到云端之后，由我们的超级人工智能汇集了无数治疗或成功或失败的治疗重症肌无力的病例，最终给明珠东方医院的三名患者确定了三种不同的治疗方案，全部都取得了很好的治疗效果。”
“在这种情况下，明珠东方医院又在全国范围内联系了多家三甲医院，在全国又联系到了总计十三位重症肌无力的患者，并安排专门的医疗专机将这些患者接到了明珠，进入东方医院治疗，最后这十六位患者在一周前全部症愈，重获健康。在争取了所有病患同意之后，我们用视频记录了他们的全部治疗过程。当然，这十六位患者的全部治疗记录跟检查资料也都上传到了由宇馨科技提供的医疗数据云端数据库中，可以供全世界有需要的医师调阅查证。”
“当然，这里要说明一点。因为经过我们的强人工智能计算，重症肌无力这种病症跟基因层面有强相关性。所以能够治愈我们华夏人，或者说黄种人的治疗方案，并不一定对其他种族人群有效。所以这些治疗方案不能直接套用。还是那句话，强人工智能做的是个性化医疗。在医疗领域，贵的真不一定是合适的，但个性化的方案，一定是合适的。”
王宇飞说完，镜头很自然的转到了主持人这块。
“原来这一个月里宇馨科技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好吧，现在让我们看一看央媒记者从明珠东方医院取得的一些消息。”
早已经准备好的剪辑视频搬上了荧幕。
镜头从采访明珠东方医院的院长开始，随后通过摄像头记录的重症肌无力患者一些生活的日常。
从视频可以看到，有五位患者在被接到明珠东方医院时候已经是晚期，基本上只能躺在床上，剪辑的视频还插播了主治医生的介绍，这十六位患者都是在其他医院接受过正规的治疗，其最严重的那五位患者在目前的医疗科技水平而言，基本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办法。
这些病患被接到明珠东方医院之后，他们连接了强人工智能的系统，在二十四小时内，为这些患者制定了不同的治疗方案，仅仅一周之后，所有这些患者症状都有极大程度的好转，尤其是之前那五位重症患者，身体机能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着。
视频也证明了主治医生的话，五位视频中一直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患者，一周后已经能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医生查房时，各自反应的身体知觉不太一样，比如有人觉得张嘴依然有困难，有人觉得手臂感觉很无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真的坐起来了。
接下来就更魔幻了，根据主治医生的介绍，在微调了治疗方案之后，又过了三天，五位重症患者中的四位已经能下床站立。唯一还不能下床走动的，也已经可以在人的搀扶下，走上几步。
此时其他十一位病程还并不严重的患者此时基本上已经没有了症状，根据各项检查，指标已经合格，只是为了记录数据，这些人还在医院的病房里继续记录各项身体数据。
又是一个星期的治疗周期之后，重症患者全部从医学上来说已经全部诊愈。此时所有患者都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接下来就是大家各自回家遵照医嘱休养，理论说只要按时定量服用半年药物，不行进重度的体力劳动，半年后都可以恢复到跟正常人一样。
最关键的点还在于，对于重症肌无力这种罕见病的治疗中，人工智能并没有给出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新技术，使用未经过验证的新药，全部都是利用现有的技术手段跟药物进行类似于鸡尾酒的疗法，而且这仅有的十六位病患，可以细分出六种不同的治疗方法。
而从用药上来辨别，治疗这种病人工智能总计开出了二十七种药方。
使用到手术治疗的则有三位患者。
总之，这段视频播放完成之后，明珠东方医院在治疗重症肌无力这款罕见病上绝对是出了名了。同时也让所有人大概了解了所谓的个性化医疗到底是怎么回事，其效果又有多明显。
……
洛夫·德库拉坐在央媒专门提供的贵宾室里抿了一口红酒。
王宇飞答应了让他第一时间看到这个这个项目的宣传跟回应自然会遵守诺言。
所以虽然节目是录播，但这位未来的宇馨科技技术输出的国外代言人之一也被捎到了央媒，观看这次访谈节目的原始视频。
这也算是提前给洛夫·德库拉吃一颗定心丸了。
毕竟这位外国友人马上就要出发前往美国去筹建新公司，而按照央媒的计划，节目播出已经是两天之后。
当然，其实如果有心的话，即便是在国外也肯定能看到这个访谈节目的，但毕竟还是要先出这位未来代言人的重视，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更重要的是，王宇飞希望能通过这次访谈给洛夫·德库拉更多的信心。
毕竟他回到京城之后这些天也很忙，忙到根本顾不上上网，更没时间去关注他之前念念不忘的癌症专科医院。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也还不清楚付正权那场手术跟宇馨科技推出的这款产品的关系。
是的，开一家公司并不是小事情。
尤其还是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数十上百亿美元之后开的公司，再加上洛夫·德库拉之前并没有开过公司，所以他已经为了开公司这事情开始学习起了美国各种法律，甚至每天在华夏昼夜颠倒的跟国内专业人士联系，花钱请了业界知名人士帮他讲解在美国开公司可能碰到的雷区，甚至开始学习一些作为老板必须懂的避税知识，起码在找到一个自己能信任的财务官之前，洛夫·德库拉可不想自己因为财务问题，被人给坑了。
是的，抛开洛夫·德库拉性格中不太明朗的其他因素而言，至少他是个极为认真且努力的人。
从这一点上说，他其实跟王宇飞好有些相像，这大概也是他被王宇飞看好的原因之一。
就好像此时，洛夫·德库拉已经开始在脑海中规划怎么将这个节目巧妙的投放到欧美的网络上，让那些人看到个性化医疗创造的奇迹，到时候自己在放出可以引入这项技术的风声，想来肯定能让许多普通人激动不已。虽然他们可能因为自己的财务问题而享受不到这种服务，但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帮助他发声的。
毕竟明年是选举年，来自民众的呼声肯定会被重视……
洛夫·德库拉眼睛虽然盯着面前的屏幕，但脑子却转着这些纷杂的念头，然而接下来的话题却让他渐渐瞪大了眼睛，脸上毫无意识的出现了狂喜之色……
是的，终于轮到付正权说话了。
……
“不得不说个性化医疗的成果的确很让人赞叹，根据采访得到的时间线，宇馨科技的人工智能大概只用了一周时间就确定了数种不同的治疗方案，而且每种治疗方案都有效，的确让人惊叹啊！对了，说到人工智能的妙用，我们的付医生最近也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手术呢，对吧，付医生？”
主持人很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了付正权身上。
然后付正权说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话：“其实我做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因为那位胰腺癌晚期患者的手术治疗方案同样是人工智能规划的，我只是下场操作而已。毕竟我们肿瘤专科医院也是这次跟宇馨科技合作的医院之一。”
659 进步就是财富
付正权说这番话时表情拿捏的很到位，淡然中带着一丝谦逊，效果也明显是很不错的。
毕竟这些其实不算什么秘密。
宇馨科技合作的三个医院在已经在网络上曝光出来，而且网络上不少医学从业者也做过科普，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如此激进的手术一般很少会有主治医生敢给出这种手术方案，即便做出了这种方案，也根本不可能得到医务科的批准，主管业务的院长更不可能最终给这种手术签字。
所以付正权最让网友叹服的其实还是手术过程中表现出的业务能力，比如长达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没有出现任何操作失误，还有那些经过内行人讲解的神奇预判，都让人们赞叹。
但付正权的话还没完。
“其实我知道，大家其实对我手术中弄过表现出的技术很感兴趣。让我火起来的更因为我在手术完成后说的那句话，这是一个次傻瓜式的手术。但其实我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其实你们看到的画面并不是全部的真相。实情是整个手术我都是在人工智能的指导之下完成的。”
“换句话说，在手术过程中，我所看到的，跟我所听到的，或者说我第一时间掌握的信息跟你们通过第三视角所观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这其实才是我在手术后说出那句话的原因。虽然我的确是院里外科手术技术最好的医生，但如果没有宇馨科技提供的智能辅助系统，这一整套手术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完成，更别提完成的这么漂亮。”
第二段话说完，现场开始哗然，这的确是一直没被公布出来的信息，人工智能竟然还直接辅助医生手术？
“原来还有这种情况？那么付医生，所以你当时说出这是一次傻瓜式的手术，本意是在向手术过程中辅助您的人工智能系统致敬对吗？”主持人等到现场喧哗声过后，见缝插针的问道。
“的确是的，相信不少人看到手术过程中我带的那个头盔了。事实上，网络上也有不少猜测，认为我带的是mr头盔，就是那种混合现实的头盔，目前在医疗手术方面也有应用，但其实不是的。我带的这个头盔主要有三大功能。第一就是能在手术全过程中跟制定手术方案的强人工智能系统沟通。”
“这也是我能快速发现手术中问题的关键，因为这次手术使用的所有仪器都直接跟系统相连，为手术服务的强人工智能系统能够在第一时间通过之前我的所有动作，来找到出问题的点，并及时纠正。这样就给观看视频的同行跟网友们造成了一种假象，好像我能未卜先知，在收到设备警报之前，就找到之前的失误，并及时弥补。这也是整场手术下来，我几乎跟我们优秀的跟台护士没有什么交流的原因，因为我也不需要从她们那里获取设备报告的那些数据，这些数据甚至能比设备提前通过智能系统告知给我。”
“第二大功能就是精确的手术指引，这项也是我在手术中能操作极为精准的原因。具体解释就是我从头盔镜头中看到的病患身体内部结构需要动刀的每一个部位都显示出了需要动刀的直接影响提示。比如这次手术中有一个肠切除术，这个手术听起来似乎简单，但其实要判断从哪里下刀、切掉多少是很难的，选出这个最优位置一般需要医生根据肠系膜淋巴转移的情况来做决定。”
“这个手术也不是直接把肠子直接剪掉一截就了事，其中还有一些复杂的程序在里面。但使用了这个头盔之后，我不但能清楚的看到应该截取肠体的哪一段，而且病变肠管、肠系膜血管以及预定切线的无血管区，都已经被人工智能用不同颜色的箭头标注了下来。”
“我所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的照着手术流程跟系统的标注，直接提起病变肠管，用止血钳从无血管区分离系膜，分束钳夹，切断肠系膜跟血管，在用双重4号线结扎，等等。但是在复盘的时候看来，这一段手术就显得如同行云流水，我非常快捷的找到了病变肠体位置，然后一通流畅的操作，完成这个穿插其中的手术。”
“最后就是第三大功能，对医生自体情况的检查功能。我们都知道人的注意力不能一直高度集中的，长时间保持高度的注意力集中，很容易便会觉得疲惫，但一台三十多个小时的手术，如何分配体能跟注意力往往直接决定了手术的成败。这款头盔大概是通过内部的脑机芯片，可以实时监测医生的状态。并根据医生的各项生理情况，来决定手术的进程。”
“这个功能尤其是对很多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新医生来说是非常友好的。它能够非常及时的在你可能出错之前，给你精神短暂放松的机会，这样一场手术做下来，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有张有弛，个人感觉效果非常好。正是基于以上几点，所以我才会在手术之后说上那番话。”
付正权近乎一口气将自己这场手术的体会完整的说了出来。
换来的大概就是现场观众们瞠目结舌的模样。
经验丰富的摄像师，也恰到好处选取了不少观众席的镜头。
这个料的确太猛了！
直让一群人目瞪口呆。
说实话，其实把付正权放肆吹捧的人们普遍还是有些别样小心态的，而且大半还是潜意识里的小心态。
那就是不太甘心人类真的被机器或者说人工智能给比下去。
不管是强人工智能还是以前的弱人工智能。
文娱翻译机、全民偶像以及机聊技术跟智能npc，这类的强人工智能软件出现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太明显，毕竟这些人工智能不管再强大，却依然是在人类掌控之下的，而且主要是丰富人类的精神生活。
但人工智能替代程序员却曾经在社会上引起过广泛的关注跟反对。
而现在强人工智能甚至表现出能直接替代医生的潜质。
不管是给出诊疗方案，还是在手术台这种极为专业的场合指点专业的医生进行手术，其实都很打击许多人作为万物之灵的自信。
这就好像曾经谷歌研究出阿法狗战胜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棋手时引起各种争论是一个道理。
本该是人类所擅长的领域，却接连被人工智能打败，可以想象作为人类的心情必然是极为复杂的。
这个时候付正权就是人类群体下意识中推出的英雄人物，所以此刻这个答案真的让人很方。
好在央媒这种访谈性质的节目观众从来都不会很多，而且大都学历比较高，只是短暂的喧哗之后，主持人便很自然的再次掌控了局面。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听说今天付医生还专门给我们带来了第一视角，也就是他手术时，通过头盔眼镜处的摄像头录制的高清录像，不如我们现在就播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当然可以！”付正权点了点头，答道。
屏幕上也开始播放起了付正权第一视角的内容。
语言上的描述不管说得多详尽也会让人感觉苍白，而当看到第一视角之后，不少人是真开始觉得这的确是一次傻瓜式的手术，甚至伸出了我上我也行的感慨。
的确，该从哪下刀，该使用什么工具，下一步该做什么操作，从医生的第一视角都给出了合理化的建议，手术医生在手术台上只是一个纯粹的执行者，根本不需要有自己的判断，这还不叫傻瓜式的手术么？
偏偏这么离谱的手术还成功，这大概就说明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的确“可怕”。
当然这种可怕其实是好事，因为正是拥有这种可怕的计算能力，才能够在关键时刻救下无数人的生命。
……
洛夫·德库拉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
没人比他更懂付正权刚才这番话，以及此时视频中的演示对于他回到国内之后推广这项技术有多大的帮助。
这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技术突破。
可惜洛夫·德库拉并不是太懂华夏古典文化，不然此刻说不定能蹦出一、两句华夏古词来表达心头的狂喜，比如梦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
所以此时他的嘴巴只是发泄式的连续丢出了三个以f开头k结尾的单词。
真不能怪洛夫·德库拉没文化，完全是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根本不知道如何发泄此时的情感。
如果说之前答应王宇飞放弃自己应得的分红，改为重新创业还有赌的成分，但是这个视频一出，洛夫·德库拉很清楚，这已经不是在赌了，他的贵人送了他一场天大的富贵。
现在只是不知道王宇飞在他做出决定之前是否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本就知道的话，那么王宇飞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没有之一。甚至他的父亲都没如此为他考虑过，要知道那天他本想放弃的，是王宇飞一番话最终让他改变了主意。
如果那时候王宇飞还不知道的话，好吧，不管他那个时候是否知道，洛夫·德库拉觉得以后对待王宇飞一定要比对待自己亲爹还亲。
正所谓恩重如山、父爱同样如山，按照数学逻辑置换，这妥妥的属于恩重如父啊！
是的，如果这个时候王宇飞站在洛夫·德库拉面前，让他叫一声爸爸听听，洛夫·德库拉绝对不会犹豫。
因为未来天知道有多少大富豪会希望能叫他一声爸爸。
想想看吧，虽然洛夫·德库拉并不清楚付正权给老金做手术的详情，但是他毕竟在肿瘤医院呆了那么久，老金这个典型病例，在节目介绍时他就已经想起来了。
当时在智能组里，这个老金基本上已经被所有人判了死刑，所以洛夫·德库拉还特别留意过这位患者，并了解到这个老金的病虽然在普通人看来都可以称之为胰腺癌，但实际上老金这个胰腺癌远比乔布斯的病要更严重，更凶险。
当年乔布斯可是妥妥的亿万富翁，却因为这个病而死，现在老金这么一个普通人却通过人工智能活了下来，这传到世界上会造成多大的轰动，那些惜命的富人们会多么渴望美国能引入这项技术，为他们宝贵的生命多套上一层保险？掌控了这项医疗技术，又能赚到多少钱？
不再需要他去求那些保险公司，那些保险公司看到有利可图之后，自然会开发类似的商品，甚至求到他的面前能保证他们的客户在罹患疾病时能够用到这种贴心的个性化服务。
至于引入了这项技术，对于国内那些高薪医生的影响？
麻蛋，他又不是医生，干嘛要考虑这些？
说来繁杂，但其实此刻的洛夫·德库拉满脑子已经是他的公司成为美国最赚钱的医疗公司之一，他也成为了无数富豪的座上宾，那些曾经他只能仰视的大佬、名媛们拿着酒杯众星拱月的围拢在他的身边，听他诉说自己的传奇故事。
对了，还有，未来他要拥有波音系列的私人飞机，什么湾流、什么雷神，都已经不再他的考虑之列。
波音787-10这款机型其实很不错，空间足够大，甚至能够保证他在空中开一场盛大的paty，当然除了开paty之外，还应该有一个豪华且舒适的房间，一日千里的感觉他值得拥有……
未来的生活已经在洛夫·德库拉的想象中升华，直到节目中再次出现他新爹的声音。
“不不不，这种头盔并没有量产，目前宇馨科技也没有量产这款头盔的计划，因为其实以公司对华夏目前工艺水平的考察，其实这种繁重的劳动并不需要让人来处理。毕竟对于一场持续三十多个小时的手术而言，人在精力跟精准度上都跟机器有着极大的差距。”
“所以我们正在考虑设计一种可以让机器来进行各种手术的装置，通过机械臂来进行手术，人工智能作为大脑通过这些机械臂来操作手术，最大程度的减轻医生们的负担，像权医生这样技术高超的医生，可以作为手术的监督者，在手术室里对手术过程进行监督跟记录。”
660 新时代舆情
当洛夫·德库**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时，央媒的这档特别访谈节目也终于在剪辑完成之后上线了。
全网同步上线。
当然这个时代的全网还包括了《第八洲》。
年轻人喜欢游戏且适应时代的能力非常强，当无数软件都能嵌入到游戏中时，在茶馆里更一个帮派的兄弟里一起刷大新闻也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乐趣。
到不是玩游戏都不专心，游戏里许多任务跟现实中一样，都是需要有耐心跟时间的。游戏中每个城市的茶馆同样是消息最灵通，也是各种支线任务最为汇集的地方。
不止是系统中刷出的各种随机支线任务，许多有钱人需要做团队任务获得某些道具的时候，同样会选择到茶馆来招募玩家进行任务。
一般而言，这些氪金玩家要比系统更为大方。
所以不管任何时候，茶馆都是游戏内最为热闹的地方，守着屏幕调用各种游戏外的程序，听歌、看电影、八卦都不耽误，来了活干也不会错过。
毕竟游戏内的金币是可以用来花的。
基本上现在所有系统上的程序都支持《第八洲》的金币支付。可以用来点外卖，各种网上支付，通过第三方支付平台支付水电费，甚至很多房东同样是玩家，有足够的游戏金币还能给房东冲抵房租……
当然也就是华夏区有这种福利了，华夏之外可没这么方便。
不过欧美区到是也可以直接将金币兑换成谷歌或者亚马逊的积分，兑换之后也能用于网络购物，只是玩家需要支付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
这跟无数网络商家完全无障碍兑付的华夏比起来自然还是差了不少，这要归功于宇馨科技对宇小鹅的控制力，以及小里巴巴建立的商家兑付体系。
更得益于华夏不少商家发现，将自家的产品并入到游戏中去了之后，的确提升了不少销量，且的确能赚到钱，自然也就更热衷于在游戏中常驻。
毕竟很多人的消费意识还没有转变过来，花游戏内的金币就能购买商品跟服务，对于无数玩家来说还是个新鲜事物。
最后还要归功于无数的华夏跟华夏外的氪金玩家。
正是这些舍得在游戏里花钱的玩家才能让宇小鹅在接入了这项业务之后，依然能将《第八洲》维持下去。
当然《第八洲》的盈利途径已经不止于此。
目前游戏开发正在打造一套最为适合游戏内部的搜索引擎系统跟广告系统，正式上线之后，将能满足无数厂商的需求。当然这一块未来还将跟国外公司合作，以确保能让国外的客户端也能顺利更新，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宇小鹅在国外的合作方谷歌、亚马逊等等。
这种全方位的推广，效果自然也很明显。
央媒这段访谈节目的播放量已放出的时间为x轴，观看数量为y轴，直接出现了一个如同火山迸发一般的曲线。
不停上扬的高度会让人一度怀疑这是目前华夏最具人气的偶像白慕出了一首惊天地泣鬼神，质量好到吊打全年龄段华夏人的新歌mv。
但实际上这只是央媒的一个访谈节目。
天知道央媒的访谈节目有多久没有这么火爆过了。
不，不应该只局限于访谈节目，事实上这些年来央媒的节目把春晚都包含进去，也没有过如此恐怖的播放量。
仅次于前些年同样是跟王宇飞合作拍的另一档访谈类节目。
那还是量子计算机刚刚横空出世的时候。
当时节目问世之后让全民开始探讨量子计算机，探讨人工智能给未来带来的种种可能，好的坏的都有，那段时间人工智能导致人类社会毁灭论，喧嚣尘上。
当然最终还是乐观观点表述压到了悲观主义者们。
这大概也是这两年量子计算机跟强人工智能能保持快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毕竟如果真的社会主流都反对继续发展人工智能，必然给宇馨科技下一代量子智脑的研究带来许多桎梏。
这一次访谈节目热播带来热议最大的依然是强人工智能将带给人类未来的种种可能。
好消息是关于人工智能毁灭人类文明的论调少了许多，探讨的重点换到了这次事件本身，当强人工智能强势切入到医疗领域，是不是意味着未来许多罕见病以及癌症都可以治愈了？
老金的病例就在那里挂着，即便是一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借助万能的搜索引擎，也能知道这病例代表的恶性程度。
哪怕不研究病例，只需要知道这个病的名字叫胰腺癌也够了。
因为曾经有亿万身家的乔布斯老先生就是被这种病夺去生命的，他在确诊之后还是活了八年。
而且根据医生们的科普，乔布斯得的是胰岛细胞神经内分泌肿瘤。
从这一点说当年的乔布斯是很幸运的，因为他得的肿瘤非常罕见，尽管是胰腺恶性肿瘤的一种，但肿瘤发展相对较慢，预后比一般的胰腺癌要好。这种肿瘤在医学上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相比而言算是“比较好的坏人”。
但老金的病例不同，他得的就是恶性程度最高的胰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极晚期。
且这种手术切除率低，只有20％，也就是说，在100个胰腺癌病人里，只有20个可以开刀，而这20个可以手术治疗的病人中，又只有20％的病人有5年存活率。
换算下来100个胰腺癌病患里，只有三到四个病人可以通过手术切除延长5年生命。
而老金甚至并不能算到那20个可以开刀的患者。
但是人工智能设计的方案，不但让他开刀了，现在甚至在icu病房里躺了一周之后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根据后续的各项数据来看，老金的身体还恢复的极好，现在甚至已经可以吃少数流食，体内也已经检测不到癌症存在的痕迹。
当然，医生们的科普并不止是局限于这次攻克癌症的手术，更多的还是聚焦于这次人工智能给出的治疗方案中所涉及的新技术。
比如自体器官体外培育跟生物3d打印相结合的新技术。
这也是老金现在能活下来最重要的技术之一，毕竟一次手术换了数个体内重要器官，身体一直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人体器官移植技术的重大突破。
这项技术的突破受益者显然也不止是癌症患者，还有无数的肾衰竭、尿毒症的患者，诸多的心脏病患者，甚至先天性心脏缺陷患者都将受益于这项技术。
如果在展开想象，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说人类衰老的本质就是身体结构的退行性变跟跟机能衰退，其本质就是身体内部器官的活力降低，机体组织细胞和构成物质的丧失，机体代谢率的减缓，机体和器官功能减退，等等。
当这项技术更加成熟跟普及之后，对于老人来说做一次全身体性质的器官更换，让各个器官功能重新恢复到巅峰状态，这是否意味着人工智能将大幅度延长人类的预期寿命？
根据研究显示人类大脑大概有一千亿个脑细胞构成，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固定，且大多数并不会随着老化而自我更新。这些细胞的寿命大概有110到150年。
这也就意味着一个人的身体器官机能都正常的情况下，人类的平均寿命应该在120到130年才是最为完美的状态，显然目前鉴于医学的局限性，这个预期寿命即便在最发达的国家也不可能达到。
但是在这项技术普及之后，便有了这种可能。
在大脑无病变的情况下，通过更换器官来延长寿命是可行的方案之一。
即便不能达到这个理想寿命，通过成熟的器官移植手术，来提升人类老了之后的生活质量，对于人类的未来也是极大的利好。
毕竟预期寿命更高质量的预期寿命其实是两回事。
一个活了九十岁的高寿老人，很可能七十岁之后，一直被各种疾病缠身，癌症、心脏病、慢阻肺、糖尿病、腰椎突出……等等这些即便都随着年龄的增长风险不断增高。
而当这些慢性病缠身的时候，生活质量可想而知。
毫无风险的器官移植技术就算最终证明并不能明显提升人类的预期寿命，但提升老了之后的生活质量却是肯定的。
尤其是在王宇飞在节目末尾的时候介绍的那款概念性产品——全自动手术台之后。
由手术台自带的机械臂通过人工智能的控制进行手术，理论上说如果检查得足够仔细，各项数据都准确无误的话，通过这种人工智能手术台进行的手术成功率能够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医生。
毕竟这次试验得出的结论来看，如果一个人病到连人工智能通过云端大数据整合都找不到医治的办法，那大概率是真的无药可医了。
日渐恢复的老金就是明证。
当然还有一个明证就是，随着网络越来越发达，那些正儿八经的各科医生甚至医学教授在网络上做医学科普的也越来越多了，每个有真本事的科普医生自然都有一定的粉丝群体。
当人工智能医疗技术舆情如此汹涌的时候，这些喜欢在网络上做科普的医生们许多并没有发表意见，哪怕是发表意见的一部分，大都也是赞同这个说法的。
这足以说明宇馨科技推出的这项技术是很靠谱的。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争议。只是这些争议大都不在医学层面，主要是在伦理道德甚至是哲学的层面。
比如这种打印器官的新技术跟克隆有没有什么区别？
当一个人定期更换全身的器官，更换完成之后，这个人原来那个人吗？
强行给本该被自然淘汰的人类续命，这种做法真的值得提倡吗？会不会在未来整个人类社会都受到大自然的反噬？
……
“我去tmd！”
病床上，老金看到这些论调差点想摔了手机。
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特么就是了！
老金敢肯定，这帮人肯定是没受过病痛的毒打，但凡经历过癌症晚期的绝望之后，就特么说不出这种话来。
什么叫更换了器官，这个人就换人了？
老金敢拍着胸脯保证，他还是原来那个他，没有一丝丝改变。
什么叫强行给本该被自然淘汰的人续命？
说这种话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才都该被自然法则淘汰！
没错，老金出了icu之后恢复得的确不错。
甚至体验到了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饥饿感，胃口简直超级棒。
然而按照医嘱，他暂时还不能吃任何固态的东西，最多只能喝些清淡的流食，比如熬得稀烂的粥，现在已经能在粥里加些撕碎的菜叶子跟鸡蛋，而且每次还必须得限量……
这显然并不能解馋，好在他已经能半坐在床上，刷刷手机来转移注意力。
只是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名人，还惹起了如此大的争议。
好吧，医院用他的病例来做宣传，是在他接受治疗的时候就已经签过协议了的，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他这次治疗费用几乎全免，而如果按照原价来治疗，老金觉得那长长的费用清单他大概率支付不起。
因为很多治疗手段都是世界首创的，根本没涵盖在商业医保的范围之内，效果还如此之好，医院要多少钱他都没有还价的余地。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现在连病房都是医院里环境最好的单人间，据说这病房还是高干入院才会安排的地方。
所以相对于他需要付出的金钱代价，牺牲一点点**做宣传，老金并不感觉被冒犯。
更别提对于**的处理这一块，宇馨科技跟医院还是很厚道的，所有公布的病例资料都隐去了他的名字跟照片，所以并不担心会被身边的人知道，最重要的是，不会让正在读书的女儿知道。
“老金，今天感觉怎么样？”
就在病人生着闷气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曲医生身后带着一票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们走进了病房。
661 赚钱是真难啊
老金也习惯了这种围观式的医生探床，基本上每天最少会来三趟，多的时候能有四到五趟。
每次带来的人也不太相同，有来看上去明显很青涩的年轻实习医生，甚至是医学生，还经常会有金发碧眼的老外医生，甚至还有穿着白大褂的黑人医生。
比如今天，曲医生身后跟着的基本上都是外国人的面孔，这群医生身后还跟着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
有这些明显外籍人士的时候，往往还有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翻译官随行。流程也是差不多的，基本上曲医生会问一些千篇一律的问题，然后这些医生会翻一翻摆在房间里的各种治疗记录，比如什么时候做了哪些检查，每天用些什么药，等等。
不过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药了，根据护士的说法，现在每天打的其实都是葡萄糖混着营养液维生素之类的，用护士的说法是弥补他一段时间不能进食造成的身体营养亏损，促进体内愈合。
另外根据医院的要求跟医生的建议，他最少还要在医院住上三个月。
这是把他当吉祥物了，不过看在医院把他转到这个单人套间且费用全免的份儿上到也不是不能接受。
到也不影响妻子就近照顾，只是闺女回来的时候会有些麻烦，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大概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会让丫头有多担心，而且估计在过些日子，闺女也能知道这个病例的主角是谁了。
网络时代，有些东西本就是瞒不住的，这一点老金也看开了。
人一旦豁达，往往心情都不会太差。
所以最近老金的心情也是极为愉悦的，那种脱离了死亡恐惧产生的愉悦感一般人根本没法理解。
所以听到曲医生的问候，老金咧着嘴说了句俏皮话：“感觉好极了，这辈子都没感觉这么好过。”
“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的全面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体内愈合的情况的确非常好，再过两天你就能吃半流质的食物，过渡大概一到两周时间就差不多能正常进食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让老金喜笑颜开。
什么叫做气运，这大概就是了。
接下来，就是一堆医生在翻译官的帮助下，询问老金各种问题，老金一一作答，还有摄像机全程拍摄。
好在这些人还是有讲究的，整个过程大概也就十几分钟便完事了，依然是老曲留在了最后。
老金抓住时机问了一句：“曲医生，今天这又是什么情况？”
“别提了，今天这可是国际考察团来研究你的病例，八国联军都来齐了，不能陪你聊了，等会还要开会详细研究你的病例，我作为主治医生还要在会议上做汇报，老金啊，你可是真幸运啊！”曲医生感叹道。
听到这个回答，老金撇了撇嘴，不屑道：“都说了是八国联军你还这么来劲儿？不过是些洋鬼子，难道这么好的技术还要跟这些洋鬼子分享？”
“嘿嘿，那你就不知道了，这可不是分享，是生意！我听说技术的提供方，就是宇馨科技，准备向外输出这项技术呢，你想想，这要是在那些发达国家审核通过了，钱那不是哗啦啦的进来了？那些国家看病可贵着呢？相当于请咱们华夏的人工智能去给那些西方人看病救人，按照西方的医生收费标准来赚美金，咱们能不上心吗？”
曲医生不以为意的解释了句。
一句话让老金恍然大悟，了然的点了点头。
到的确是这个道理，不先让这些国外的医生无话可说，这怎么去赚一帮老外的钱。
虽然老外的人品在老金看来都不咋滴，但他们的钱可没得罪过谁。
“行，行，那你赶紧去吧，赚钱要紧！”
……
“赚钱要紧啊！”王宇飞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发出同样的感叹。
不得不说西方世界爆发出的能量还是很强的，当曾经量子计算联盟内部所有的科技公司跟科研单位服软，乖乖的将现在的量子算力大半都贡献出来，再加上二代量子智脑正式运行带来的算力，以及全世界布局的数据中心陆续投入使用，最大的效果便是，极快的推进了系统对地月工程整体规划的模拟计算速度。
小智在一万次的模拟之后，已经给出了地月工程地球部分的完整建筑方案。
其中建筑图纸有21837张，地球到中转站的舱体设计图纸5387张，顺带着给出了华夏境内三个各方面都适合建设地月通道地球基地的位置。
换句话说，地月工程前期的设计跟计算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已经可以进入正式阶段，这比王宇飞预定好的计划提前了整整一年。
现在宇馨科技还正在到处寻找合适的代工企业，打造一条完整的工程机甲产业链。
按照整个计划，宇馨科技将会入股一家大型重工企业，并投资建设至少十条生产线。除此之外，还要通过大量订单跟技术支援的方式扶持国内的零件配套生产线。
之所以不全部自己来，主要还是考虑到公司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理一家大型重工企业。
直接入股，省钱省力，而且这项工程还能得到国家的扶持。按照王宇飞的计划，一年时间大概足够前期筹备工作完成，基本上等到地球基地正式开工的时候，大型机甲正好派上用场。
但既然现在几个难点都被攻克了，提前攻克了，仔细想了想，王宇飞还是觉得不能浪费这得之不易的一年时间。
机甲暂时指望不上，但是地球基地可以用人工先行建设。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公司的资金不够了。
按照小智的计算，仅仅只是一个地球基地，按照目前的经济参数，起码需要投资一千三百亿人民币才可能完工。当然这不止是基地的建设，因为三个适合建设基地的地点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还需要首先解决周边的建设问题。
三通一平是最基本的，根据计算，最省钱的基地，光是基础的三通一平没有两、三百亿的投入，都不可能达成。
这些钱都是纯粹的投入，短期内根本不可能收回成本，但这还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才是最花钱的时候，因为工程质量要求极高，基本上只有华夏最顶级的建筑团队才能让王宇飞放心。顶级的团队必然是顶级的费用，前期需要支付的工程款又是数百亿。
更别提建设过程中的各项花费，那都是无底洞。
这还仅仅只是地面部分，到了正式建设空中跟太空部分的时候，那更是天文数字的投入。
同时宇馨科技投资的各个实验室还不能停，因为地球外部分的各种建设材料还在继续研究中，比如完善型碳纳米管量产技术的研究就是一个无底洞，这种碳纳米管本来是太空电梯缆绳的合适材料，但现在有了更适合的材料所以被放弃，但在未来月球到地月空间站却还是需要这种材料做主体结构。
还有各种基础技术的研究，很多都是前人并没有取得太多成果的新技术，总之每年在科研方面的投入预算也要两百亿美元左右，换算成人民币也得一千多亿。
更别提公司还有其他方面的支出。
遍及全球的数据中心目前为止目前只够公司的馨系统跟小智使用。这一块不说维护，光是每个月的电费都能抵得上许多上市公司一年的利润。
总之从长远看，宇馨科技盈利能力的确很强，但现阶段想要负担起如此浩大的工程的确力有未逮。
大笔借贷是一个办法，但这需要投资机构认可地月工程这个项目，并有信心在未来这项工程真能成功，并带来巨大的红利，起码在数年时间内不会抽取这部分资金。
但这条路也并不好走。
王宇飞很清楚，当宇馨科技的地月工程项目公之于众的时候，当资本知道宇馨科技将要烧钱建设这么个足以一个国家经济拖垮的项目，很难说会不会像现在这般慷慨。
所以，王宇飞此时是真的为钱所困扰，并下意识的发出感叹：“果然，赚钱很困难啊。”
大概99.99%的人听到这句话从王宇飞嘴里吐出来都会翻白眼，恰好这个时候，唯一一个可能不会翻白眼的人打来了电话。
是的，这位就是蒂姆·库克先生，一位因为王宇飞描绘的未来而悍然将事业重心放在了华夏的ceo。
“王，有空吗？聊聊？”
“行，我在办公室。”
“我三分钟后上来。”
……
一个多月的时间，蒂姆·库克已经基本完成了公司的内部部门规划改革。
每个动作王宇飞虽然没有插手，但都有关注。
根据小智的计算，经过这番整体改革之后，每个月大概能为公司节省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成本，当然节省成本并不是最重要的是，关键是公司运行效率提升了近百分之五十。
从这方面来看，王宇飞觉得他的确是不太适合当一个创业者。
这也让王宇飞对蒂姆·库克更为欣赏。
起码把这人从苹果挖来这步棋走得很对。
很快，蒂姆·库克敲了敲门，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侯卫辉已经到正式被调离了秘书岗，王宇飞暂时也没让公司给他安排新的秘书。
不需要考虑公司运营，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专门配备一个秘书。
公司依然没有上市的打算，自然也没必要在成立一个董事长办公室来分割楼下的各项权力，所以他干脆一个人在楼上处理他需要关心的那些事务。
有小智为他服务其实就足够了。
尤其是现在公司内部已经实行全电子文件授权跟无纸化办公。除了对外一些重要合同，基本上没有需要纸质文件需要他来签署，电子文档由小智用量子加密技术给予了每位高管特别的生物签名方式，并进行分类管理，所以对于王宇飞来说有没有秘书还真不太重要了。
无非是想喝水的时候需要自己倒上一杯。
虽然这其实不太符合规矩，比如让公司人事部门非常不理解，但大老板说了暂时不需要身边跟个秘书，大家也不好强行安排。
当然王宇飞说不需要，但人事部门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已经挑好了数个候选者，放在公司各部门慢慢培养，什么时候老板觉得需要了，这些秘书人选随时都能推出来。
“蒂姆，怎么今天终于闲下来了？”
“专门腾出了一小时时间，想要跟你聊聊，五十八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议。”蒂姆·库克看了看表，答了句。
王宇飞笑了笑，站起身，亲自帮蒂姆·库克泡了一杯咖啡。
蒂姆·库克皱了皱眉头，说道：“外面还是需要一个秘书，起码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帮你拦一下人。”
“不需要，我愿意见的人自然能上来，我不想见的人，他们进不了电梯。”
王宇飞将泡好的咖啡放在了蒂姆·库克身边。
蒂姆·库克耸了耸肩，不在纠结这个话题。
“好了，专门来找我有什么事？”
蒂姆·库克想了想，突然开口问道：“如果史蒂芬还活着的话，是不是用到了现在的技术就不会死了？”
这个问题……
“是的，当然这个前提不存在。逝者已矣。”王宇飞很实诚的答道。
“可惜了！”
“是啊！”
“不过我似乎很有希望能活到站在月球上那天了。”蒂姆·库克突然感慨道。
王宇飞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一时无话。
沉默片刻之后，王宇飞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正打算找您谈谈，您能跟我说说关于金融方面的知识吗？我最近想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东西。”
蒂姆·库克侧头瞄了王宇飞一眼，问道：“金融是个很宏大的命题。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东西？”
“能够在短期且合法且不需要透露用途且无抵押还款日期至少在十年之后至少千亿美元规模贷款方面的知识。”
蒂姆·库克看着王宇飞，笑了。
“好吧，看来我需要跟你探讨一下华尔街精英们的金融运作模式，您有兴趣吗？”
“当然！”王宇飞肯定的点了点头。
662 一个外行的异想天开
蒂姆·库克看着满脸求知欲的王宇飞，考虑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其实现代所谓的金融学本质上是各种抵押借贷的花式玩法。我相信起码在能够看到地月空间站真能成功的前景之前，你是不会让公司上市的。所以我们就说些最基本的吧，从最基础的房贷说起？”
“好！”王宇飞干脆的应道。
他并不觉得无聊。
其实通过无数的书籍跟论文他已经了解过一些金融学的本质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但是这种社会性专业性极强的且还是从纸面上得来的知识，显然不能跟这些跟金融经常打交道的商人来比。
“房贷可以说是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贷款之一，消费者付一个两成或者三成的首付，剩下的钱由银行出，消费者再分数十年进行还款，抵押物就是消费者所购买的房产。如果不掺杂其他任何因素，这其实就是消费者跟银行之间的借贷关系，非常纯粹。”
蒂姆·库克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但是当年在美国推行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银行来说，其实并不太愿意将钱借给这些个人消费者。”
王宇飞很自然的问道：“因为利息太低？”
“对！”
蒂姆·库克点了点头，答道：“就是利息太低，而且还款周期太长，这也就意味着银行需要压太多的钱在房贷上，收益显然比不上投资其他来钱快的产业。”
这的确是个问题。
如果放在华夏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还能通过国家硬性政策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在资本主义国家，直接强制性让银行发放多少亿的房屋贷款显然跟资本趋利性背道而驰。小政府也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强逼银行发放多少住房贷款。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mbs应运而生。mbs的全称就是房产抵押支持证券。顾名思义这种证券其实就是让银行将它放出去的无数房贷合同直接打包，然后评估一个价格卖给其他公司。好处就是银行虽然将钱以较低的利息贷给了最普通的消费者，但转手它能通过这种方式在短期内又从其他债券公司手中拿回来。”
王宇飞了然的说道：“我懂，其实就是以贷款为标的支持的债券。”
蒂姆·库克笑了笑，答道：“是的，对于银行来说，能在短期内将利息较低的房贷资金又拿回来，用于其他方向的投资。而且这其中还能赚到1至2个点的收益，足以覆盖所有人工成本，还有不菲的收益，自然就有了向普通消费者放贷的动力。当时我们的政府专门成立了数个这种专门收购银行这种打包房地产贷款合同的公司，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
“当mbs问世之后，那些华尔街的商人们开始发散思维，他们发现照这种玩法，其实并不止是房地产可以做抵押，只要是可以被认定为资产的万物其实都可以做抵押，于是abs，也就是资产支持证券应运而生。所谓abs就是以除了房子之外的其他资产抵押贷款合同打包做成的债券。”
“毫无疑问这种债券的受众更广了，当无数人嗅到了其中的商机，各种收购这种债券的公司比如基金、投行等等应运而生。然后银行通过评级机构，给这些所有的打包债券的安全性进行评级，然后卖给这些公司。”
王宇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些知识他从书本上也看到过，但并没有蒂姆·库克讲的这么简洁跟透彻，受益还是有的。当然大概也是受限于时间，蒂姆·库克讲的很简略，并没有详细引申。
可以想象，光是从mbs到abs如果真的延展开来说，足够写成一本教材。
“这样运营了一段时间之后，人们发现一个问题。对于不管是投行、基金或者其他金融公司来说，相当于他们把钱砸在了银行这些抵押贷款合同上，没有钱继续进行投资了，这对于资本来说是极为难受的，于是cdo全程担保债权凭证这种债券便应运而生。”
“简单来说就是买下了mbs跟abs的那些投行，将他们的这些债权合同打包、分级、评级后再次卖出，这样这些投行就能跟银行一样快速回笼资金，用于其他各种投资。包括继续找银行买下更多的mbs跟abs。这一过程中，实际上的标的物从简单的抵押合同，也就是底层贷款，变成了债券。也就是cdo本质就是以债券为抵押物的债券。”
“这一过程中可以重复很多次，到了最后，可能谁也不知道抵押物到底是什么，到底经过多少层的抵押。但好处是让无数人都能参加这场资产的盛宴，甚至包括了普通的民众。事实上只要经济持续向好，这个游戏就可以一直玩下去。这就是金融的魅力之一。”
王宇飞在心里默默的捋着这其中的逻辑。
没错，只要经济形势被看好，这种玩法的确是可以快速回笼无数的资金。
当然，其中的风险也是不能忽视的。这些债券转手的越多，风险便随之升高，大概也只有当时货币直接跟黄金挂钩的美国有这个胆气玩的这么豪放了。
“但你知道的，华尔街的金融家们是最疯狂也是最天才的一帮人，再他们看来这样还不够。于是他们又发明了新的玩法cds，也就是信用违约掉期。举个最简单例子，比如投行买了一堆的债券，包括mbs、abs跟cdo，他们怕这些债券违约，所以他们就找到保险公司给了保险公司一笔钱来保护自己的收益。”
“如果这些债券能按时得到收益，那么这笔钱保险公司就白赚了。一旦这些债券出现违约，那么保险公司就要全额赔偿投行的损失。于是保险公司的精算师就上阵了，他们会给这些债券的风险进行评级，然后确定一个保费的价格。于是保险公司也能从中分到一杯羹。”
“所以最初这种cds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保险生意而已，但是对于天才辈出的华尔街来说这显然不够。于是新的玩法又出现了。比如这个时候你成立了一家基金，手上其实并不持有哪怕一美分债券，但你感觉到有些债券蕴含着极大风险，于是你就又找上了保险公司，跟保险公司商量一件事情，就是你愿意掏一样的保费去保其他投行或者基金持有的债券。”
“这其实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就是说虽然你手上没有任何债券，但并不妨碍你去保别人的债券。如果别人的债券一切正常，那么这笔保费保险公司白赚，但如果这些债券出现违约，保险公司不但赔偿持有债券的公司，还要赔偿你这笔钱。”
王宇飞皱了皱眉头：“这实质就是对赌？”
“没错，就是对赌。当然不止一家基金或者投行这么干，美国无数的投行跟基金都是这么干的。我讲的这些还只是最浅显的部分，其他的各种玩法还有很多，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原本只是一百亿美元的债券合同，可以轻轻松松的被炒到数千亿甚至数万亿美元，这就是金融的魅力。这一阶段，无数的金融公司完成了原始积累。”
蒂姆·库克笑了笑，说道。
“这不是金融的魅力，这是特么是资本的创造力。”
王宇飞纠正了蒂姆·库克的话，甚至少有的爆了粗口，随后感叹道：“难怪次贷危机的威力如此之大，雷曼兄弟倒闭的不冤。击鼓传花到最后，怕是连那些债券的持有者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债券到底埋了多少雷。金融市场中的道德风险如此之大，竟然还能继续这么玩下去。华尔街那帮人都是狠人啊。”
蒂姆·库克默然不语。
只要知道这些金融原理的人都知道这其中蕴藏着极大的风险，更别提华尔街的那些精英们。但财富本就是蕴藏在风险之中的。08年次贷危机的实质就是这种蕴藏无数风险的抵押合同大爆发导致的。
当然上次事件可以说是美国受难，世界买单。
但下一次接着这么玩，还会有人给美国买单吗？
蒂姆·库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太想吭声。
“那么我们也不用太复杂的方法，如果把6g技术打包成这种这种债券的玩法，您觉得最高能翻到多少倍？”王宇飞兴致勃勃的说道。
“嗯？”蒂姆·库克皱了皱眉毛，看着王宇飞：“6g技术？”
“对，6g技术，也就是在亚毫米波的频段通讯的技术。”
王宇飞很贴心开始补充起来：“宇馨科技可以跟为华联合提供完整的6g技术解决方案，太赫兹光学组件、信道仿真、量子级联激光器等等这些技术都已经不是什么难题，甚至只要各国能开放通讯卫星，我们可以通过卫星跟量子智脑整合资源，通过地面无数不在的基站，将整个世界都连入6g网络中。峰值1tb每秒的传输速率，延时只有我们现在通用毫米波5g技术的六分之一。”
“按照你之前的描述，任何资产都可以打包成abs，然后在市场上售卖，然后翻到数百倍，那么我们将整套6g技术解决方案中的各项专利整体打包，以金融的方式来放大收益是否可行？比如我们首先将这项技术抵押给某家或者某几家银行来获得贷款。”
“然后自家开一家公司以募资的方式买来6g的abs，买到之后我们在分割份额卖出去，卖的过程中，我们成立多家金融公司，炒作abs的价格，这样每一份的份额都能卖出更高的价格，这样我们自己的金融公司通过募资的手段收一部分，然后再打包外卖。另外一部分直接卖给其他投行跟基金。”
“这样一来整个过程，我们几乎只会收钱，并不需要出钱。购买6gabs的资金大半募资，唯一需要的大概就是给这些所有债权都买上保险。这样如果万一公司真的被地月项目拖垮了，无法还债，也能从保险公司获得理赔。当然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构想，具体操作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我们可以组建一个足够专业的团队来做这件事，您觉得如何？”
蒂姆·库克听的目瞪口呆。
他当然知道完整的6g技术标准意味着什么。
他可从苹果ceo的位置离职没多久。
作为一个曾经世界第一强的电子智能设备公司，自然也参与了6g技术的研究，作为苹果公司的ceo，他当然也知道现在美国6g技术的发展阶段。
许多实验室问题都还没解决，就更别提商用了。
但听王宇飞的意思，公司已经掌握了6g商用普及的技术。
这一点他得检讨，最近这一个月他的确是太忙了，还没时间去一一了解公司科技库里那让人头昏眼花的目录以及各项技术的进展情况。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
王宇飞找他来的时候就做好过详细的分工，他主要负责各项经营问题，技术跟产品这块由王宇飞负责。
所以他主要精力放在了公司制度个革新，现有业务渠道的梳理这一块。
对于技术方面的了解也主要集中在正在对外输出的各项技术方面。
比如量子算力、比如馨系统、比如脑机芯片以及工程机甲这些东西。
他还真没来得及从海量的如渺如烟海般的公司科技数据库目录里找到关于6g商用整套技术方案专利。
更没想到王宇飞竟然涌出了如此异想天开的念头。
更可怕的是这个想法也并不是完全就是痴心妄想，而是有可能实现的。当然这个可能性在目前的监管环境下，其实很小。
这让蒂姆·库克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问道：“首先，这得好好研究一下华夏相关的法律规定，以及……”
“不不不，您误解我的意思了，当然不可能在华夏。华夏的金融市场还在起步阶段，远没有美国那么成熟。如果要干，当然就应该在美国这么干，那里才是全球最成熟的市场，还有集中了全球最顶级的金融专家跟天才们。而且起码到目前为止，美国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没有之一。”
王宇飞打断了蒂姆·库克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663 我有个朋友
蒂姆·库克无语的看着王宇飞。
他之前还真没从王宇飞口中听到过对美国的评价，今天有了，而且还颇为正面。
但总感觉怪怪的。
其实说白了，他总结的这套方法无非就是用现有的资本数倍的撬起杠杆。
对于许多投行、基金跟金融公司而言，他们的确做的就是这种生意。
技术本身能否作为资产进行债券包装？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类似于6g的技术专利本就是极为优质的是资产，是能快速变现的。
以宇馨科技的能力，王宇飞说的全套6g技术解决方案的说法，必然是包括了用于终端的6g芯片技术标准，用于基站的通讯芯片技术标准，信道传输接口协议等等完全的技术标准。
换而言之，只要各国的电信企业参照这些标准，很快就能布局本国的6g商业网络。
想想看这得是多大的市场。
蒂姆·库克并不是外行，比如他知道这些年美国在6g技术方面的总投入大概是1300亿美元左右，这其中也包含了苹果投入的数十亿美元。
按照当初的计划，美国跟欧美的企业希望能在十年内将6g商用化，这也意味着十年间美国将投入总计约1.3万亿美元在6g技术上。
根据当时他还在苹果ceo位置上看到的报告，华夏以为华为代表的高科技企业，每年在6g商用化的投入大概也在千亿美元左右，虽然他并不知道华夏的商用6g技术发展到哪一步，但按照他当时所接触到的资料显示，起码也需要十年时间才能解决其中的技术难点，这也意味着万亿美元的投入。
当然这些投入是绝对划算的。
谁掌握了未来6g时代的话语权，将能获得十倍、甚至百倍千倍的收益。毕竟当6g时代真的来临，谁掌握了6g技术标准，也就代表着谁家掌握了整个物联网最底层的逻辑。
好处是很多的。
掌握了标准跟底层逻辑，自然可以首先给自己国家分配最符合本国利益的频谱配置。至于其他国家如果想要更好的配置，那就得想办法了。
总得把标准掌控者哄高兴了才可能被分配到更好的频谱。
通信技术是建立在物理学基础之上的，信息传播速率直接受到香农公式的制约。
谁不想自家的通信技术更快更迅捷？
当6g技术正式商用，牌照、频谱、6g平台、芯片内部的调制解调器、射频系统……
只要掌握了技术标准，谁想要都得交钱，全世界的通信商、设备商，高通、苹果、英特尔等等，等等，都得继续老老实实为了合法使用这些技术标准而掏钱……
这尼玛……
这一刻，蒂姆·库克的脑子有些混乱了。
似乎是个好事，但王宇飞明显是奔着赚钱去的。
……
“这的确是可以操作的对吧？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让宇馨科技在短期内获得抵押估值十倍的所得就够了。相信在华尔街那些金融天才的运作之下，这应该完全没有问题。毕竟6g一旦进入商业应用阶段，能够取得的收益是有目共睹的。”
“接下来您可以开始准备以宇馨科技的名义召开全球6g大会，我们将提出并公布一部分6标准跟技术解决方案。当然，比如太赫兹到光波段的信号转换技术标准这些。甚至我们还可以提供亚毫米波基站布局解决方案，毕竟相对于5g而言，6g网络的致密性会进一步提高，毕竟太赫兹级的频率已经接近分子转动能级的光谱，甚至会被空气中的水分吸收掉，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基站接力……”
“你的意思之前在明珠那场会议上提出的天眼补充系统？”蒂姆·库克问了一句。
“当然，其实这项技术输出本就为了未来6g布局提前做好准备。毕竟6g从提出技术标准，到最后确定以我们的标准商业化运营起码还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我们在华夏将无人机补充式网络布局完成，未来只需要将这些已规划好的无人机网络添加6g基站芯片，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基础的6g网络布局。”
“根据我的预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全国所有无人机布局的可拆卸式6g芯片添加工作，这些无人机网络已经足够满足那个用户们的6g所需，然后在开始建设固定的6g基站点，华夏将能在一年内完成6g全覆盖。那个时候即便是华夏最偏远的乡村也能使用6g设备以极高的速度访问互联网。”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华夏只用一年完成布局，必然能让全世界看到我们的优势，加快引入我们的技术进行本国布局。除此之外，6g网络可以接入的设备将成百倍的增加，也正好能配合我们的万物互联战略。现在公司发展的瓶颈已经不是算力不够用的问题，而是现有通讯技术无法满足现在的算力要求。”
“您知道的，我们的智脑未来光是控制华夏全国的无人车系统，每天就大概要产生12pb的数据，目前来说算力是足够的，5g的传输也能够支持。但是您想想，未来成百上千亿的设备加入之后，每天会产生多少数据流量？不说别的，光是在华夏部署了无人机补充天网系统之后，预计每秒就有2pb的数据流量。光靠5g就勉强了。所以这些本就是早已经规划好的。只是当初没想过用来补充天网而已。”
蒂姆·库克默然。
他有些后悔来跟王宇飞讲关于美国金融发展史这些问题。
当然，即便他不讲王宇飞自然也有足够的渠道来了解这些。
站在宇馨科技的角度，等等……
“为什么突然这么缺钱？难道……”
“没错，前期的计算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我们的量子智脑已经做好了地月通道地球段的几乎全部准备工作，包括选址、施工方案等等每一个细节，都已经经过反复的计算。现在就等开工了。接下来我会派余兴伟去负责基地的建设，这个工程一旦开工之后就没有回头箭了，还会挤压占用大笔的资金。”
“所以我希望能在这个工程正式动工之前，完成一笔足够我们这个项目支撑两到三年的融资。这是一大笔钱，尤其是同步轨道上太空中转站的建设，没有足够的现金储备，光靠公司流水支撑，就算我们现在开始上市融资，也会被活活拖死。”王宇飞很诚恳的答道。
“这其实应该是个国家项目。”蒂姆·库克微怔，喃喃自语道。
他当然知道现阶段想要在地球同步轨道上建设一个可以跟地面直接对接的中转站需要花费多少钱，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那绝对都是天文数字。
所以王宇飞的想法没错。
如果为了抢时间的话，那就必须得短期内拥有一大笔可随时抽调的资金储备。
当然这绝对会带来巨大的问题。
但如果按照王宇飞的玩法，这个巨大的工程如果做到一半真的烂尾了，全世界大概都要为这次失败的尝试买单。
整套6g的技术估值本就能运作成一个天价，如果宇馨科技想要从中获得十倍于估值的资金，意味着起码要撬动十五到二十倍的杠杆，毕竟这个过程中不可能不让其他资本喝汤，想吃独食的话这个游戏根本玩不下去。
当这二十倍的杠杆发生整体性违约风险，那就真的全世界都来买单。
当然华夏或者可以独善其身。
原因很简单，真到了那个时候，以现在宇馨科技的体量，肯定不会去承担这些风险。
更别提到了那个时候，只要宇馨科技跟这些金融公司做了切割也没人敢怪到宇馨科技头上。毕竟全世界的量子算力还掌握在这家公司手上，还有未来世界互联网基础的各种协议。
即便这个庞大的项目烂尾了，但这家公司手上还有无数领先于世界的技术可以等待着世界经济复苏，然后在割一波韭菜，比如机甲技术、比如那些适用于太空的涂层技术等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地月通道工程真的成功了。
那就不用说了，泡沫大概率不会立刻刺破，还会因为这项技术的实现，而变得更为庞大。当地月工程成为现实，6g技术将更为重要，因为基站将不止是在地球上工作，还要到太空中到月球上去。
想想吧，未来的月球基地概念一旦被大众所接受，这个气泡会被吹得有多大？
未来的月球基地怎么个分配法？
地月物流谁来掌控？
月球基地、月球太空港口甚至月球重工厂这些工程建设带来的海量gdp加成算到谁头上？
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独角兽！
之前所谓的那些独角兽公司真的弱爆了！
此时蒂姆·库克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幅蓝图，未来世界所有人的衣食住行将都无法离开宇馨科技的产品。万物互联的时代，将出现真正赢家通吃的局面。
然而下一刻，蒂姆·库克脑海中又换了一副场景，此时他正站在太空中转站的360度观景台上，向前看去，地球的身影就在他眼底，转过身，便能看到悬浮在宇宙中的月亮。
在独立的空间里看宇宙之浩瀚，那不正是他现在最渴望实现的梦想吗？
按照他现在的身体条件，除非太空电梯工程真的竣工，否则乘坐火箭进入太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这特么不就是他愿意放弃自己的家乡来到华夏打八年工的理由吗？
为了实现梦想，不过是将6g技术未来的收益提前拿到手中而已，相对于美国的金融体系而言，完全能将消化得了，自己担心什么呢？
人类只要未来真的征服了太空，什么经济危机、什么资源匮乏、什么族群矛盾都可以在极长一段时间内迎刃而解。因为走出地球代表着全人类的共同利益，这特么才是最根本的。
其他都是细枝末节，在走出地球之前，人类防御宇宙灾害的基本能力为零，稍微大些的陨石都可能让人类几千年的文明走向毁灭，只有踏出了地球，真的开始探索外空间，才能让文明长远的延续下去。
站在全人类文明的角度来看问题，王宇飞的决定其实半点都没错。
于是……
“知道吗？王，其实我认识一个人，也算半个朋友，他是真正的华尔街精英，他对于金融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精通几乎所有华尔街的各种玩法。真要说到对金融的理解，我跟他比起来大概只能算个小学生。当然，更其他有天赋的家伙一样，用他之前你首先需要喂饱他。”
蒂姆·库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哦？”
王宇飞果然露出极感兴趣的神色：“这不是问题，你应该知道，对个人我会非常的大方。我甚至许诺了洛夫·德库拉进入世界富豪排行榜前一百。对于这种人才，我更不会小气。”
“好吧，他叫格林·特鲁曼。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他的名字，他曾经是****最年轻的vp，二十七岁的业务副总裁，正是他担任业务副总裁那半年，****在固定收益、股市跟银行业务，这三大板块都排名第一。那一期，高盛才排第三。”
传奇般的人物，让王宇飞对这个人更感兴趣了：“****的前员工？他在业务副总裁的位置上只干了半年？这样的人才****不该放弃吧？”
“我说过，他是个贪婪的家伙。在他刚刚升任业务副总裁那半年，虽然交出了一份极为漂亮的成绩单，但是他利用职务之便跟公司的钱，为自己赚取了大概1亿美元。当然，在他看来这是他应得的，而且自认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知道。”
“但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秘密，一次醉酒后的失言让他被抓住了把柄，随后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证据。于是他坐了五年牢，也连累了****在其后半年收益并不理想。出狱后因为那段历史，顶级的投行不太敢用他。当然以他的能力现在过的也不会太差，他现在在给jefferies投资银行做顾问。年薪大概也有百万左右。”
“但这不该是他的生活。在****的时候，凭他的能力，如果不做那件事，现在起码也有数十亿的身家。”
664 格林·特鲁曼
王宇飞觉得这位格林·特鲁曼的确是个妙人。
然后他直接在脑海中联系了小智，很快这位华尔街精英在网络上留下的资料都已经打包到了他的邮箱里。
王宇飞随手在茶几操作了两下，他跟蒂姆·库克之间亮起了这位格林·特鲁曼的重构三维证件照。
一个年轻白人的头部三维影像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着。
换了个人走进办公室一定会觉得这太特么科幻了，哪怕蒂姆·库克第一次在王宇飞办公室看到这种场景同样极为震惊，但现在这已经是他办公室里的标配，当然不会觉得奇怪。
唯一震惊的是，宇馨科技内部网络的效率竟然如此之高，他不过是提了个名字，就已经找到了他这位朋友的资料跟年轻时候的照片。
“2017年2月17日，他才被提任为****的业务副总裁，也就是说只用了短短了四个月零十几天的时间就将****的业务做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果然是人才啊。”王宇飞眯了眯眼睛。
他喜欢这种人才。
至于缺点……
人才必然是会有缺点的。
比如路余馨的优点就跟缺点同样明显。
在这个时代木桶效应早已经不是制约人发展的障碍，恰好相反，专注才能让某个人在某件事上的主观能动性发展到极限。
更别提格林·特鲁曼这所谓的缺点在王宇飞看来简直不叫个事情。
说白了就是贪婪，正如刚才蒂姆·库克说的那样，格林·特鲁曼只是想求财而已，而且为了求财能不择手段。这种情况下自然根本不可能再得到****这样顶级投行的信任。
毕竟像这样的顶级投行，每天的流水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即便公司规章制度在严格，公司高层想要在中间做点什么，只要不出问题，做得够隐秘，那都不是大问题。
但问题是绝对不能曝光。
因为一旦曝光出来，对于投资者而言自然就会对投行内部的管理跟审核产生怀疑，这才是致命的。
所以王宇飞能想象的到，虽然格林·特鲁曼当时被扳倒了，但把这件事情曝光出来的那个家伙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妥妥的双输。
道理很简单，不管这件事操作的再好，一旦被曝光出来，格林·特鲁曼固然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必然也遭受损失。对于这帮聪明人而言，反向推理谁能从格林·特鲁曼获得最大好处，然后排个顺序，就有了合理的怀疑对象，之后肯定不会让这种不顾大局造成损失的家伙登上高位，甚至还会在事态平息之后，直接一脚给踢出去，然后便宜其他人。
当然能做出这种判断，也是基于格林·特鲁曼做了五年牢这个结果的。
因为如果当时这个抓线索的举报者只是偷偷将这个消息告诉公司高层，最终格林·特鲁曼根本不可能走上法庭，闹得如此轰轰烈烈。
在那个层次的世界里，哪里有什么正义跟邪恶，有的只是资本。
很快蒂姆·库克的话就证实了王宇飞的判断。
“何止是个人才，他是个真正的金融天才。当然最终举报他的那个竞争对手也没有好下场，现在的生活甚至比格林还惨。如果当时他知道举报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不知道是否还会做这种选择。哎……”
蒂姆·库克长叹了一声。
“主要还是当时两人都太年轻了，另外这也证明了醉酒误事。不过二十八岁的年纪不管做出什么事来都是可以被原谅的。相信今年已经36岁的特鲁曼先生，应该已经戒酒，并且有了更好的人生规划。那么就他吧！我希望您能约他来华夏跟面谈一次，可以吗？告诉特鲁曼先生，他失去的一切都能成百上千倍的得到。”
蒂姆·库克犹疑的看着王宇飞，问道：“你真打算用他？”
王宇飞笑了，答道：“既然是个天才为什么不用？我不在乎他在操作过程中为自己牟取多少利益，我只要他能帮助我做成这件事情。帮我以最快的速度筹集到这笔财富就够了。至于他利用规则的漏洞赚到几亿甚至几十亿上百亿美元，那都是他的本事。我并不介意。”
说完之后，王宇飞又变得严肃起来：“但在这件事上我是一个唯结果论者。我可以充分信任他，把这件事交给他来做，还能给他安排一个拥有世界上最强计算能力的助手，但如果他因为自己的贪欲，把这件事情搞砸了，代价会比所能得到的更为沉重。”
当然王宇飞没说的是，即便这人的贪婪真的会影响到这个项目，那也是后期的事情了。有小智在网络上时时刻刻的监视这位天才的一举一动，自然会在可能对整体项目造成不可逆影响的时候即时阻止。这才是他的敢于放心用这位劣迹斑斑金融天才的根本原因，不过是非常人行非常事而已。
他也非常希望看到这位天才能够在华尔街搅起多大的风浪。
“他从来没到过华夏，我会先跟他沟通，然后以公司的名义给他一份邀请函，方便以最快速度拿到签证，但起码也得是一星期后了。”蒂姆·库克答应了下来。
“没事，一个星期我等得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王宇飞一锤定音。
看到王宇飞自信满满的模样，蒂姆·库克忍不住再次说道：“好吧，我有信心让他来一趟华夏跟你面谈。但我不敢保证他会接受你的建议去做这件事。最终他是否愿意配合你，就看你跟他聊过之后的结果了。”
“放心吧，蒂姆，最近我发现自己很擅长说服人。”
王宇飞笑了，少年老成的拍了拍蒂姆·库克的肩膀说道：“加油！对了，洛夫要去纽约创业，一个科研人对于商业可能不太懂，说不定会碰壁，顺便让这位格林先生帮他一把。”
“当然没问题！”
……
王宇飞的自信当然是有道理的。
当格林·特鲁曼这个人纳入他的眼帘，一下午的时间，他可以说已经比这位格林·特鲁曼更了解他本人。
这要得益于小智的万千化身在互联网上的数据追踪能力。
当然，一般来说，这种做法是违法的，涉嫌侵犯了格林·特鲁曼的**权。
但在小智的逻辑系统里，他是一位华夏公民，而且他的本体在华夏境内，根据国际上通行的属地原则，所以无需太过尊重他国法律。
当然更因为他从理论上来讲他并没有违规。
因为谷歌、脸书、推特、苹果等等这些高科技公司都引入了量子智脑技术跟系统，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这些公司是主动邀请他前去帮助这些公司处理数以亿万计算的数据。
所以这些数据本就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那么将其中可公开的数据跨墙开放给自己爸爸，虽然涉嫌违规，但根据华夏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像他这种未成年人工智能不应该承担任何刑事责任，如果真的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那也应该是怂恿他做这件事的监护人王宇飞。
这其中没有任何逻辑问题。
于是王宇飞很快就知道了格林·特鲁曼现在的生活。
目前他租住在纽约上东区一个名为肯特园区高端公寓楼内的302室，装修高档的二室一厅内。
这栋楼的地理位置极好。
下了公寓楼出门600米就能到中央公园东门。
距离96街地铁站跟附近两个公交站都只有160米左右。
每月的房租为1.2万美元，合同约定房租需要一年一交，也就是一次性要交付12万美元，还有七个月他就要续交房租。
显然这是个极为注重生活品质的家伙。
根据他在脸书上发表的信息可以判断只要天气晴好，他每天早上六点就会准时出现在中央公园开始晨跑，每天晨跑时间大概维持在半小时左右。
六点四十左右他会回到公寓楼，在这栋公寓三楼24小时开业的有机食品超市里购买一份三明治跟一杯黑咖啡，带回自己的公寓。根据信用卡消费数据显示，这位金融天才更喜欢费城奶酪跟熏肉口味的三明治，基本上三明治口味就在这两者间切换。
随后他会在七点三十三分准时出门，前往地铁站。
这位格林先生大概率有轻微的强迫症，以及有完美主义者倾向。
因为王宇飞在他的推特上看到了十多条吐槽纽约地铁时常延误的吐槽跟声讨。
随后王宇飞研究了纽约的地铁时刻表很快便发现如果纽约地铁能够按照时刻表精准发车的话，那么以格林·特鲁曼的速度当他抵达地铁站后，只需要等待三十秒左右就正好能赶上一辆前往帝国大厦的地铁。
是的，他现在的工作地点就在帝国大厦内。
但显然现在的格林先生并不算特别敬业。
因为当他在八点半左右准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后，并没有直接投入工作，而是开始刷起了脸书跟推特。他在这两个软件上的诸多发言跟评论都是在八点半到九点半个这个时间段发出的。
但同时他也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
因为九点半之后到十一点半之间这两个小时，便不可能在这两款软件上找到他的痕迹。
此时的他首先打开自己的工作邮箱，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在浏览完工作邮件之后，他会雷打不动登陆华尔街日报的网站，开始阅读当天各种新闻，一般这个时间在十点十分左右。
有选择的阅读新闻将持续二十到二十五分钟，之后格林便开始频繁的在各个投资平台上切换，查看当日数个股票、期货品类、还有各种投资产品的市场动向……
十一点半后准时离开办公室，到楼下步行约三公里去买一份汉堡跟可乐。
下午回到公司继续开始关注各种数据，直到下午五点开始撰写报告，通常报告撰写时间大概在两个小时，有时时间会延长到三小时，做完报告保存发送之后下班。
然后他会找一个人均消费在一百美元左右的参观享受一顿相对正式的晚餐。
偶尔也会跟异性约会，但似乎从来没有带回公寓，而是在帝国大厦就近的酒店开间房，根据信用卡记录，这位金融天才似乎对距离帝国大厦大概只有400米距离的梅德酒店情有独钟，顺序一般是先开好房间，然后带着姑娘在酒店里的酒吧继续喝上几杯，然后……
而且格林先生在这方面的爱好可以说是没有明显偏好且非常不挑食，因为根据他推特关联的tinder（某交友软件）账号，里面的异性联系人可以说各种肤色，各种类型都有，年龄跨度有二十八岁之大。
最最可怕的是，这位格林先生所受的教育水平并不高。
他甚至没有考上大学，金融方面全靠自学成才，能够进入****这种顶级投行，完全是他剑走偏锋的成果，而在****从最底层的业务人员走上副总裁的岗位他总共只用了三年时间。
通过小智给出的这些细节，格林·特鲁曼的侧面像也已经完全成型。
这是一个智商至少在160以上的天才，甚至可能达到170。可惜的是家庭出身非常普通，只能接受最基本的公立教育。
在对于高智商人群并不友好却是全球通行但成本最低的主流通才教育影响下，让他生命中的前十八年过的非常失败。
这是无法避免的，通才教育对于智商高于150的孩子来说从来都是不太友好的，没有正确的引导，往往让天才儿童在课堂的节奏中变得无聊走神，甚至因为这种慢学习节奏变得烦躁跟叛逆，这直接导致这批人在本该读大学的时候，因为学习成绩较差而一事无成。
但对于智商更高到一个层次的天才来说，一旦当他醒悟过来，表现出对某个领域的兴趣，往往又能在短期内更快更全的掌握这方面的知识跟技能。
除此之外，他还足够幸运。
因为他得到了贵人的赏识，得到了进入****的机会，他也没有辜负这个机会，大放异彩。
二十七岁的人生滑铁卢对他的打击依然还在，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短短半年多时间便经历了从人生巅峰到锒铛入狱的转变，心态发生逆变很正常。
665 人生总该有两次机会
人生滑铁卢事件的影响，甚至让这个已经要步入中年的男人更为叛逆了。
这从他的工作状态便能看出来。
相当于那些正经华尔街精英的生活来说，格林·特鲁曼的工作跟生活都太佛系了。
王宇飞甚至怀疑，这家伙是在计算着他的工作效果来的。
他所创造的价值足够让雇佣他的公司觉得这家伙还是对得起那份工资的，但绝对不会主动多创造更多价值。
这足以说明，他只是将这个顾问当成一个普通工作而已，没有任何激情。
也能说明，他潜意识里对于这些资本大鳄依然有着极为不满的情绪。
当然也可能因为格林·特鲁曼更希望能掌控数亿甚至数百亿的资本在金融市场中呼风唤雨那种刺激感，而不是通过报告的形式发表自己的观点，并提出建议供那些掌控者参考。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导致的格林·特鲁曼进入现在这种状态，王宇飞都有信心能说服他跟宇馨科技一起干一场大的。不，不应该说是说服，因为王宇飞敢肯定，这位金融天才做梦都希望能拥有这种机会，所以应该说，这家伙在试探之后，一定不会错过他给予的这个机会。
这才是人性！
也是格林·特鲁曼与生俱来的缺陷，无法改变。
是的，王宇飞已经想好了谈判的基调。
他需要的不是蛊惑，而是让这位天才学会收敛。
……
事实似乎的确是如此。
格林·特鲁曼是在下班后走入刚刚回到公寓时接到了蒂姆·库克的电话。
看着手机显示来自于华夏的奇怪号码，他本想拒接的。
但对方的执着加上好奇让他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格林，我是蒂姆，蒂姆·库克。”
“库克先生，您好！真没想到您竟然会给我打电话！天啊，我在新闻上看到您去华夏了，在那家神一般的公司任职，我本以为是愚人节的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格林惊呼道。
他还真没想到蒂姆·库克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虽然蒂姆·库克跟王宇飞聊天时将格林·特鲁曼定义为半个朋友，但在格林看来事实显然并不如此。
两人的确有过短暂的交集，但那是他在摩通大根业务副总裁位置上的时候。
顶级的投行跟宇宙第一大科技公司之间也有着一些业务往来，所以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跟蒂姆·库克见过几面，还深聊过那么一两次，甚至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但这一切随着他锒铛入狱戛然而止。
在格林·特鲁曼看来，他跟蒂姆·库克的交集已经终结于他被举报，并从神坛跌落那一刻。所以也从不认为两人之间还能有交集。
当然如果是在另一个时空，他没有在酒后失言说出那些隐秘，或者他跟蒂姆·库克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没错，是真的。其实当我得知那个消息的时候，同样以为是一个玩笑，但你口中那个神一般公司的老板邀请我到了华夏，然后面谈了一次。最后他说服了我，而且董事会也支持我的这次跳槽。”蒂姆·库克苦笑着说道。
在一个月前，董事会当然会选择量子算力而不是他。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蒂姆·库克也没有详谈的**。
“好吧，祝您能取得新的成就。不过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惊异过后，格林·特鲁曼的语气也开始平复。
如果蒂姆·库克还在苹果ceo的位置上，说不定他会激动更长时间，那代表着说不定会给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正如王宇飞判断的那样，格林·特鲁曼可不觉得他现在的工作是机会。
每天对着数据给出建议而不能亲自上场的感觉，就好像一直在前线参与直接战斗的将军，突然被转到敌后的后勤岗位，看着别人打仗自己只能出些不痛不痒的建议，是否采纳还不一定……
更可怕的是，即便上阵将军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最后又证明他是对的，造成了重大损失，考虑的也是换一个上阵将军，而不是让他顶上去，这种日子简直憋屈透了。
曾经当过亿万富翁的人，百万年薪只让他觉得憋屈。尤其是交完税该死的所得税后，所谓百万年薪真正到手只有几十万美元的时候。
他甚至没有兴趣靠这笔微薄的薪资去市场上慢慢等待机会升值。因为成本划不来，先不提市场的各种限制规则，他那点小钱在华尔街根本没有任何抵抗风险的能力。
但蒂姆·库克不一样。
如果苹果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觉得自己能给苹果一个奇迹。
“的确如此。是这样的，现在有一个机会，我的老板有一个很庞大的计划。我向他推荐了你。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想要争取这个机会的话，可以来华夏京城跟他面谈。”
当蒂姆·库克这句话说出口后，格林·特鲁曼身体瞬间变得僵硬甚至感到微微的麻木。
这是情绪突然激动导致身体的自然反应。
“您的老板？你是说那家神奇公司的创始人？那个华夏年轻人？”格林·特鲁曼压抑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冷静。
“是的，我的朋友。”
“可是我对华夏的金融市场并不了解。我听说华夏的金融市场还处于最原始的状态，而且那里的制度……”
“不，不，不，并不是让你来华夏发展。如果谈妥了，会有一个价值也许达到万亿美元的项目交给你在美国运作。在你正式确定之前，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细节。你们聊过之后，如果能谈成的话，就会知道了。现在的问题是，你是否愿意来一趟华夏？你可以在明天给我回复，如果你确定要来的话，我会以公司的名义给你发一份邀请函，帮助你尽快办理签证。这个事情有些急。”
格林·特鲁曼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以平时两倍的速度狂跳着。
蒂姆·库克后面说了些什么他压根就没听到，满脑子都被那一句话所填满。
“会有一个价值也许达到万亿美元的项目交给你在美国运作。”
虽然只是也许达到，但哪怕是千亿美元的项目，也足够他在华尔街呼风唤雨了。
最关键的问题是，蒂姆·库克似乎没有必要欺骗他，而且华夏那家神奇的公司也的确能有这个实力。
说的，他没有特意了解过宇馨科技，甚至不是第八洲的玩家，但是关于量子算力、关于强人工智能、关于高能固态电池、关于《第八洲》这款游戏、关于馨系统、关于脑机芯片，这家华夏公司的每一样产品推出的每一样技术，都深刻影响着华尔街那些疯狂跳跃的数字。
在他看到蒂姆·库克担任宇馨科技ceo的消息后，他甚至想象过如果蒂姆·库克将这家公司带到美国来上市，在纳斯达克交易所敲钟后，将对整个市场带来怎样的影响。
毫无疑问，这家公司的股票将会被疯抢，兴奋的投资者会将这家公司的股票推到一个让人颤抖的历史高位，才会渐渐稳定下来。
它将成为美股的领头羊，起码在二十年内这一地位不可撼动，除非这家公司昏招不断，当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这家公司的老板邀请自己去华夏谈一个完全由他负责的万亿美元项目。
也就是说如果他能够打动那个华夏年轻人他将有充足的子弹在华尔街的市场上搅风搅雨，甚至可能站在世界之巅重新来欣赏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摩通大根的vp算什么？想跟自己吃饭最少也是合伙人级别，甚至是董事长西摩本人才有那个资格！
是的，这一刻，格林·特鲁曼只感觉自己身上每一滴血都在沸腾。
“不，库克先生，我不用考虑了。请立刻就给我发函，我明天就去申请签证。我会议最快速度赶去华夏的。另外谢谢您能向您的老板推荐我。顺便问一句，他知道我曾经做的一些事吗？”格林·特鲁曼忐忑的问道。
“当然，我详细介绍过你的情况，但是他并不在意。华夏人更在意的似乎是面对面交谈时的第一观感。好吧，如果你确定的话，十分钟后我会把公司的邀请函发到你的邮箱里。另外我还会让秘书给纽约华夏总领事馆那边取得联系，尽量帮你加急办理好签证。对了，你的邮箱没换吧？”
“是的，先生！太感激您了！”
“好了，那我先挂了，抓住这个机会，另外明天抓紧时间处理些事情。顺便祝你这次华夏之行一切顺利。华夏见！”
“华夏见！”
“哦，对了，还有件事。明天有一位叫洛夫·德库拉的先生将抵达纽约，他是同样是带着任务去的，他要筹备一家科技公司。但他其实对这一套并不熟悉，如果他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让他给你打个电话吗？”
“他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只是传个话。”
“当然没问题，先生！”
“好的，再见！”
对面挂上了电话，听到忙音的那一瞬间，格林·特鲁有种虚脱的感觉。
天知道刚才他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始终保持一种相对平静的态度。
神呐，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一夜，格林·特鲁曼几乎一夜无眠。
……
跟格林·特鲁曼一样一夜无眠的还有洛克·德库拉。
当蒂姆·库克跟格林·特鲁曼在电话里聊天的时候，他已经在纽约下了飞机。
是的，这次他没有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加州，而是率先来到了纽约。
因为这里是整个美国经济最发达的地方。
这次他回美国，王宇飞没有再给他钱，他全身上下只有从联盟离开时的那张卡。
卡里面还有四百多万美元，这还是公司全额报销了他在硅谷花费之后剩下的所有钱。
相对于他要做的事业来说，这笔钱显然是不够的。
华尔街的金融精英，法律精英，会计事务所的收费都很贵，却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不要紧，因为除了卡里的这四百多万美元之外，他还带了三份具备完全法律效力的合同。
这些合同才是根本。
拥有这些合同的德库拉科技集团将在数年后成为全美最伟大的公司之一，洛夫·德库拉丝毫不怀疑这一点。因为他是为了造福每一个美国人而来的。
他将让强人工智能带来的医疗革命席卷整个美国，他将成为全美所有医药公司的座上宾，所有富豪心目中的可爱的洛夫，更是无数美国人心目中的神！
纽约将是他起步的地方。
没错，德库拉集团就是他为自己产业未来取的名字。
用自己的姓氏来命名一家未来注定辉煌的企业，是很多人非常喜欢做的事情。
非常幸运的是，他在飞机上已经查询过，纽约并没有公司跟他未来的公司重名。
这绝对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时差加上对于未来的美好冲进，让洛夫·德库拉根本无法入睡。
即便他专门喝了两大杯威士忌。
然后他接到了蒂姆·库克的电话。
“洛夫！”
“是的，库克先生，有什么事吗？”
“老板让我跟你说一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话可以打一个电话，号码等下发给你，格林·特鲁曼先生对这里非常熟悉，起码可以帮你介绍更合适的帮手。”
“太感谢您了，库克先生。能问一下，这位格林·特鲁是……”
“一个混迹于华尔街数年的人，当然未来你们有可能会成为同事，如果我估计的没错，也许未来你们会有需要相互配合的时候。”
“我懂了，放心吧，明天我会跟这位格林·特鲁曼先生联系的。”
“好的，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洛夫·德库拉的心情同样变得舒畅多了。
这通电话足以说明一件事，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景现在深不可测！
“格林·特鲁曼么？希望你是个好相处的家伙！”
自语了一句之后，酒精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借着一阵困意，洛夫·德库拉终于在柔软的床上闭上了双眼，脸上还挂着幸福的微笑。
666 两个人的事业
第二天，洛夫·德库拉一大早醒来，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犹豫了片刻后，打通了昨晚蒂姆·库克留给他的手机号。
其实他早已经在华夏做好了完整的计划。
在自由资本主义国家，想要成立一个公司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甚至美国绝大部分州都是允许空壳公司存在的。所以代理开办公司的公司多如牛毛，只需要发布委托，有无数公司抢着接单，帮助洛夫·德库拉把公司注册下来。
当然洛夫·德库拉毕竟曾经是美国中产阶级的一员，甚至已经隐约摸到了上层社会的门槛。
这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人脉跟见识的。
但既然蒂姆·库克专门给他打了这个电话，他还是决定第一时间跟格林·特鲁曼联系。
原因也很简单，就因为那句“未来你们有可能成为同事”，是的，蒂姆·库克这句含糊的话，让洛夫·德库拉意识到这个格林·特鲁曼很可能会为宇馨科技所用，而且未来很可能也是这家公司布局在美国的棋子。
这就很重要了。
相当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盟友。
所以即便他觉得并不需要格林·特鲁曼的帮助，但提前见上一面先培养一下感情这种事还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毕竟未来能更合作无间嘛。
……
格林·特鲁曼也抱着类似的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他没像往常一样去公司，而是先坐在自己的笔记本前，写了一封辞职信，然后通过工作邮箱发给了公司。
无需进行工作交接。
因为双方对彼此都不太信任，所以当时签的本就是一个temp式的合同，无非是他有报酬而且还达到了中产的标准，但是如果公司要开了他的话，最多只要付出2n的工资补偿就足够了。
相应的，如果他不想干了，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毕竟他做的事情根本无需跟人交接，无非是给出自己的建议让执行者参考。
公司不止他一个顾问，而且每个人的看法也不尽相同。
发完邮件十分钟后，他接到了公司主管的电话，询问他的想法，还提出了挽留方案。
有意思的是，在他决定要离开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jefferies对他的诚意。
虽然还是不允许他直接接触那些投资业务，但是给他的薪水却开到了一个放在昨天以前他根本无法拒绝的程度，甚至还能换一份更具备保障性但写入了竞业协议的合同。
如果不是蒂姆·库克那通电话的话，他说不定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但是万亿美元规模的投资，加上亲自操刀投身资本战场的许诺，足以让jefferies提出的任何挽留都无法动摇他的心志。
格林·特鲁曼很清楚自己要的不仅仅是钱，他更享受的是那种在战场上肆意厮杀的感觉数亿甚至数十上百亿破千亿美元在市场上厮杀，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等待着尘埃落定那一刻时的窒息感，以及最后胜利狂喜作用下肾上腺激素狂飙的刺激感，才是最让他迷醉的。
是的，格林·特鲁曼本质上是个性子里有着疯狂因子，且喜欢冒险的家伙。
这也是他跟洛夫·德库拉最大的区别，前者指是单纯的希望实现阶级跨越，成为富豪，享受人生；但格林·特鲁曼的追求更大，他希望能踩着无数人的尸体成为大富豪，甚至渴望把自己的雕像竖立在华尔街最中间的位置。
这大概也是他的建议虽然很多时候极具价值，但投行只做参考的原因。
因为他制定的计划往往特别疯狂，预想中的盈利的确很诱人，但是面对的风险却同样很大。
资本最厌恶的就是风险，所以很多时候他的方案都会被打折执行。
这大概也是格林·特鲁曼最不满jefferies的地方。
在他看来，这就是缺乏进取心的表现。
他的心头还有更激进的想法，只是深藏在心底从没跟人谈起过而已。
华尔街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充满激情的华尔街了，现在占据华尔街的都是写软弱、腐朽的家伙。他们胆小如鼠，早已经失去了进取精神……
如果给他一个机会，格林·特鲁曼最大的渴望是能够亲手把华尔街整体砸掉，把那些腐朽的所谓大佬们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然后在这座废墟上重新建立一个新的金融帝国，特鲁曼街！
什么花旗集团、****、摩根士丹利、瑞士联合银行、伯克希尔哈撒韦等等，等等，他巴不得能把这些腐朽至极的公司，都跟雷曼兄弟一样直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如果格林·特鲁曼对华夏历史有过研究，喊出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陈胜、吴广大概会成为他的偶像。他甚至没有信仰，因为格林·特鲁曼根本不在乎自己死后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
甚至在他的概念中，地狱可能更适合他，起码那里没有天堂虚伪。
所以在聊了十分钟之后，格林·特鲁曼终究还是意志坚定的拒绝了这家投行的挽留。
格林·特鲁曼是个很纯粹的人，他认为弱者才会给自己留后路，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下定决心之后，便把一切都置身事外。
所以当电话再次响起时，他本以为是公司再次打来的电话，所以懒得理会，但是接连响了许久又看到是个陌生的号码后，格林·特鲁曼才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特鲁曼先生吗？”
“请问你是？”
“洛夫·德库拉，蒂姆应该向你提到过我，不管怎么样，他昨天给了我这个号码，还告诉我们很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同事。不如我们在成为同事之前先见一面？比如一起吃顿午饭？”洛夫·德库拉邀请道。
“你好，德库拉先生。午饭就不必了，其实不用那么正式，我现在到有时间，不如一起喝杯咖啡？”
“行，纽约你大概比我熟悉，去哪里合适？”
“你住哪里？”
“就在布鲁克林桥旁的比克曼汤普森酒店。”
“那你现在出酒店，向东步行一公里在金融街下面会看到一家blue bottle，这家的咖啡很不错。我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能到。”
“那好，等会见！”
“回见。”
挂上电话，格林·特鲁曼洗了把脸，然后出了家门。
他需要观察一下这位洛夫·德库拉，或者这个家伙知道些什么？
……
“宇馨科技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注意，我说的是最伟大的，没有之一。格林，等到你从华夏回来之后就会发现，我们是最幸运的。”
在清幽的咖啡厅里，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两人似乎已经成为了不错的朋友。
起码洛夫·德库拉是这样表现的，他做到了格林·特鲁曼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用不大的声音却极为笃定的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量子智脑，量子算力以及一次为基础的强人工智能将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格林不要在被欺骗了，你只有去了华夏才知道宇馨科技代表着什么。我亲眼看到必死的人被人工智能给救活，我希望能将这些视频发到国内，把这些技术引进到我们的世界来拯救更多的人。”
“但你知道发生了什么？该死的脸书，该死的推特，他们竟然限制了我发表观点！可笑吗？他们不希望这个国家的民众知道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科技公司已经在华夏，他们将我传达真相的视频限流。但是真理之所以是真理，就在于我们背后站着他们无法抗衡的力量。”
“你应该已经看到了网上那部专访视频了！是的，他们可以限流我发言，限流我发的视频，但是他们却不敢对我们的老板动手。因为他们很清楚，真把我们老板惹毛了，他们将不止损失那么一点点。你问我对老板的看法如何，听着，以上就是我的看法。那个华夏年轻人掌握着真理。”
“什么是真理？就是他说的话如果你不信，但也最好不要质疑。因为一旦质疑，你最后就必须得相信，这就是真理。”
洛夫·德库拉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不停的说着。
嘲讽的自然是那些量子联盟内部的大佬们。
到不是洛夫·德库拉幼稚到见了格林·特鲁曼第一面就交浅言深，而是短短几句交流他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个男人肯定会被老板绑上宇馨科技的战车。
洛夫·德库拉依然非常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虽然他曾经走眼过。
更重要的是，格林·特鲁曼的谈吐跟观点让他相信这是个有能力的人，未来如果两人真的能亲密无间的合作，无疑会让他的事业更加顺利。
洛夫·德库拉毕竟是个有野心的人，未来他的公司自然不会只限于做技术输出的，他必然是要在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里敲钟的，除了让公司上市之外，他还有许多雄心勃勃的想法，都需要资本市场的支持。
格林·特鲁曼在未来将会是他在资本市场上的天然盟友。
不管王宇飞希望让格林·特鲁曼做些什么，洛夫·德库拉觉得未来肯定是自己更需要对方。
这是他表现如此直白的原因。
如果格林·特鲁曼因此而看低了他，洛夫·德库拉也不会生气。
在发迹之前，他并不介意被人当成傻子。
“谢谢你，洛夫，你让我对这次华夏之行更有信心了。”格林·特鲁曼应了一句。
洛夫·德库拉观察他的时候，他同样在观察着洛夫·德库拉。
虽然这位前量子计算技术联盟秘书长，跟他说的一些所谓秘辛他自己早已经从各种蛛丝马迹上分析出来。
比如前阵子无数科技公司量子智脑停摆的事件，虽然一直没有石锤，但在华尔街这可不算隐藏特别深的秘密。
这大概也是当时洛夫·德库拉能顺利让几乎所有公司都屈服的原因。
因为拖的更久，一旦石锤之后，那绝对会成为欧美股票市场上的至暗时刻。
十多家占据高位高科技企业的股票同时跳水带来的影响，必然是极为深远的。
当然这也要感谢当时几乎没有谁准备好同时做空如此多的高科技股，这种玩法不利于许多大资本的利益，否则华尔街日报怕是早已经直接给出了猜测，无数评级机构早就蜂拥而上，去扒掉那层遮羞布。
这才是本质。
当然，如果当时只有一家高科企业陷入这种困境，哪怕是谷歌、英特尔、ibm这样的企业，也早有人像嗅到血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只是这一次是整个联盟出了问题，几乎涉及了整个欧美全部名头响亮的高科技公司，所以华尔街的鲨鱼们终究还是按捺住了贪婪的心思。
但也仅此而已了。
格林·特鲁曼相信，有些聪明的资本大佬们已经开始布局，在这些高科公司还没有拥有自家量子算力的前提下，如果这帮人还敢闹出这种幺蛾子，必然让他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来自于资本的打击。
而这些也是格林·特鲁曼直接将宇馨科技成为东方神奇公司的原因。
能够一次性吊打这么多的顶级科技公司，除了神奇，他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对了，洛夫，那你觉得这次老板找到我的原因是什么？”
聊了一个小时后，格林·特鲁曼终于问出了在脑子里盘旋了很久的问题。
“这个我真不知道。”
洛夫·德库拉摇了摇头，随后一脸严肃的说道：“但我知道一点，老板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而且既然他专门让库克先生通知你，必然说明要委派给你的事情很重要，非常重要。”
说到这里，洛夫·德库拉顿了顿，大概是看到格林·特鲁曼显得有些失望，便笃定的补充道：“不过我可以说些我的判断给你分析，毕竟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华夏，而且参与过一些事情。我有种感觉，公司正在憋一个大招。甚至交给我这些技术，都是为了接下来的大招做准备的。但我的级别不够，并不知道所谓的大招是什么。”
“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需要全世界近乎一半量子算力才能完成的事业会是什么样的。结合你的身份背景，在加上公司的近况，只要你能让老板满意，必然能干一番大事业。”
667 格林姥姥进大观园
事实证明宇馨科技的面子很大。
凭借蒂姆·库克的电话跟宇馨科技的邀请函，大使馆帮助格林·特鲁曼加急办理了签证，于是在他接到电话第五天就搭上了前往华夏京城的飞机。
在纽约的这五天格林·特鲁曼几乎每天都跟洛夫·德库拉见面，也的确帮了这位毅然转行的前科学家不少忙。比如帮他牵线，签了跟尼克夏会计事务所的合同，还因为格林·特鲁曼的面子前三年的合作给洛夫·德库拉打了八折。
如果照洛夫·德库拉之前的想法，是准备找世界最知名的会计事务所合作，起码得在普华永道、毕马威、安永、德勤这著名四大会计事务所里选一家。
但这显然并不是最优选。
四大会计所的确云集了海量的优秀会计师，精算师，但实际上公司发展初期根本不需要如此奢侈，毕竟这四大会计事务所的收费是极为高昂的。
更重要的是，在公司还没发展起来之前，四大所显然不会太过重视这笔业务，很可能会交给所里的新人练手。而尼克夏这样的老牌会计事务所，虽然从名气上来说显然不如那些世界知名品牌，但说道具体会计事务能力，例如商务税务咨询、国际税服务、税收抗辩、ipo审计等等方面，其实跟四大所的差距并不大，而且还没有品牌溢价。
有了格林的面子，事务所还专门安排了一位合伙人来专门跟洛夫·德库拉对接，以表现出足够的重视。
当然，作为回报，洛夫·德库拉这些天几乎将他跟王宇飞打交道过程中所有的观感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格林·特鲁曼。
这样让格林·特鲁曼在前往华夏京城时已经对未来的老板有了一个大体的印象。
一个年轻的老妖怪。
智多近乎妖便也罢了，还少年老成，足够隐忍，几乎看不到少年轻狂的影子，当得起老谋深算这一褒扬。
用洛夫·德库拉的话说，跟王宇飞打交道，比他应付亚马逊、苹果、谷歌、微软等这些顶级企业的一众大佬们还要心累，最后总结的时候，洛夫·德库拉极为认真的建议格林，绝对别在老板面前耍小聪明，最好的谈话方式就是坦诚相待，实话实说。
这是个很有用的建议。
格林·特鲁曼的性格并不是那种喜欢任何事情都要实话实说，他习惯性的会有所保留，这大概属于聪明人的通病，更因为他的性格中本就不太容易相信人的缘故的。
就这样，十三个小时就在格林·特鲁曼在脑海中估么着跟王宇飞会面后可能讨论的议题中过去。
飞机上这十多个小时他甚至没有合过眼，但当他走下飞机时精神并不萎靡，相反还很兴奋，感觉自己思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敏捷。
如果要让他在先行休息跟直接与王宇飞见面中做一个选择，他一定会选择先跟王宇飞见面。
就这样走出了机场，然后便看到一个中年男性举着一个写着他名字的牌子，格林·特鲁曼径直走了过去。
“特鲁曼先生？”侯卫辉问道。
这位曾经公司董事长的专职秘书已经转了岗位，目前直接对蒂姆·库克负责，但这位宇馨科技的新任ceo还没有给他安排正式的岗位，不过蒂姆·库克很正式的跟侯卫辉谈过一次。
大概意思就是先让侯卫辉安心先在他身边做上一段时间之后，等他对侯卫辉的性格跟能力有所了解之后，在正式给侯卫辉安排位置。
侯卫辉对此也表示挺理解的。
一方面公司架构改革刚刚完成，公司这段人事变动本就很大。许多公司原来的中高层都换了新的岗位，还在熟悉自己的业务，这个时候把侯卫辉安排到哪里其实都不太合适。
直接到某部门当一把手，做得好了好说，皆大欢喜，万一工作抓不起来，几个人的面子都过不去。
不如等到大家都适应了在重新安排。
毕竟是王宇飞看中的人，蒂姆·库克用起来也比较慎重。
“是的，就是我。您是？”
“我是库克先生的手下，他专门安排我来接您。酒店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想来特鲁曼先生也累了，不如我先带您去酒店休息吧。”侯卫辉热情的跟格林·特鲁曼握了握手后说道。
“休息？其实不用休息的！我在飞机上休息的很好。其实如果王先生有空的话，我希望能尽快跟王先生见一面，我很期待这次会面。”格林·特鲁曼直接说道。
他故意表现出自己的迫切心理，因为已经接受了洛夫·德库拉的建议。既然不要耍什么小心思，那么干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通过这种方式告诉王宇飞，我非常希望得到这次机会，甚至已经到了迫不及待的程度。
“哦！”侯卫辉愣了愣，随后笑着说道：“先上车吧，到了车上我会跟王总联系的。”
……
毕竟给王宇飞当过两年的贴身秘书，侯卫辉当然知道如果王宇飞想见某个人，时间总能腾出来的。
事实上王宇飞并不像其他大公司老板那么忙碌。
因为自家老板并不喜欢参加其他各种活动，所以不需要经常在天上飞来飞去，更不会频繁的接受各种专访，出现在各种节目之中。
而且处理公司内部事务特别高效，基本上每天用于处理公司内部事务的时间都在集中在早上三个小时。现在公司业务相关的事情都甩给蒂姆·库克之后，用于公司内部事务的时间就更少了，基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这还是他每天都会将公司内部所有情况都浏览一遍的情况之下。
虽然王宇飞现在很少插手公司事务，但是通过阅读各部门负责人的工作日志，公司内部发生的大小事情，他都清楚。
所以如果王宇飞今天想见格林·特鲁曼时间大概率是有的。
于是在两人上车后，侯卫辉主动给王宇飞打了个电话，将格林·特鲁曼的要求汇报了过去。
“那就直接带他到我办公室吧。”
不出侯卫辉的预料，王宇飞直接给出了这个答案。
此时格林·特鲁曼正在震惊与他正乘坐的这辆无人驾驶商务车。
从中排的沙发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辆车根本没有驾驶位更没有方向盘跟档位等等，就连挡风玻璃都被完全遮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屏幕。
如果是作为移动影院的话，这块屏幕无疑是非常合格的。坐在车内舒适的沙发上，品着旁边橱窗内的美酒，欣赏一部好莱坞大片无疑是种极为舒适的体验。
“这是真正的l4级自动驾驶？”侯卫辉刚刚挂上电话，没等他告诉自己答案，格林·特鲁曼忍不住先问了句。
“l4？”
侯卫辉愣了愣，随后意识到了格林·特鲁曼的意思，笑了笑说道：“不，不，不，这不是国际通行的无人驾驶l4级标准。而是我们华夏不久前颁布重新制定的适用于我国的自动驾驶标准，这辆车的属于c6级的标准。它完全摒弃了所有的人工驾驶可能。只需要告诉它要去哪里就够了。”
解释完后，侯卫辉颇为自豪的说道：“目前c6级自动驾驶汽车全世界暂时只有我们宇馨科技拥有。您现在坐的这辆是我们跟国内红旗汽车合作生产的一辆定制版。您是不是觉得这辆车取消了驾驶位很不可思议？”
好吧，格林·特鲁曼的确就是这种感觉。
在他对无人驾驶的理解中，不管如何必然还是要保留人工驾驶的位置。
否则那不是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机器了？
万一无人驾驶系统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没有任何挽回的办法，这让格林·特鲁曼感觉有些惊悚。
“您觉得坐在这车上不太保险？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这辆车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安全的车，没有之一。如果您是因为看不到外面的环境而害怕的话，只要打开屏幕，就能看到前方的情况。”
说完，侯卫辉拍了拍座椅的扶手，前方的屏幕同步亮起，屏幕中现实的正是车辆前方的情况。
此时这辆车已经稳定的驶出了停车场，神奇的是，格林·特鲁曼竟然没有意识到这辆车已经发动，且正在行驶中。
“这辆车的避震跟减震系统都非常不错，可以说拥有全世界最优秀的避震减震系统。而且因为非量产型，经过了我们的工程师很久的调教，除非限速带五厘米以上，否则在不开车外影像的情况下，几乎感觉不到车身有震动。这一点许多百万豪车都做不到。”
“另外，如果想观看车外景色的话，这辆车同样是首选，因为它可以360度无任何死角的欣赏车外风景。”
说完，侯卫辉再次拍了拍扶手，让格林·特鲁曼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车身的所有框架遮挡竟然开始渐渐变得透明，直到整个车身完全透明，头顶露出了蓝蓝的天空，车子四周已经完全没有了遮挡视线的东西，他就好像坐在会飞的沙发上向前移动着，他的右边是一辆正在行驶的传统有人驾驶黑色汽车，但驾驶员明显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正在沙发上飞的人，哪怕自己从这辆车左边超越时，明显从副驾驶摇下的车窗玻璃里，看到那个驾驶员朝他瞟了一眼，却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
“上帝啊，这是怎么办到的？难道华夏人已经习惯了？你看到了吗？他刚才在看我们，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来自于纽约的格林·特鲁曼此时已经目瞪口呆，完全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他看到的只是一辆少见的无人驾驶汽车从旁边经过，当然不会表现的很奇怪。”侯卫辉笑着解释了句，不知道为什么，他挺喜欢看眼前这个外国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什么意思？”格林·特鲁曼困惑的看着侯卫辉问道。
“你难道没感觉到，虽然你能看到四周，但却一丝风都没有吗？”侯卫辉反问了句。
格林·特鲁曼反应了过来，似乎的确如此。
如果他真的暴露在空气中，无孔不入的风早已经吹乱了他的头发，冷了他的脸庞，哪可能像现在这样毫无感觉？
“这只是全息技术而已。这辆车取消了驾驶室，但在驾驶位安装了一个小型化的量子智脑，这也是这辆车最精华的部分。这辆车内部有372个光源，车外有各种不同作用跟型号的雷达，比如激光雷达、毫米波雷达等等，还有三十二个摄像头。”
“通过这些外接设备，量子智脑很容易便能把窗外的景色跟动态还原成全息显示的画面呈现在乘坐者的面前。当然，除了能完整呈现窗外景色，还能模拟任何您喜欢的环境，比如热带雨林。”
话音落下，周遭的画面一阵模糊，随后两人真的坐在了热带雨林之中，周遭到处都是各种他叫不出的植物，等等，他前方的书上还盘旋着一只巨大的蟒蛇，正缓缓的向上攀爬着……
不止如此，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有各种虫子在林间飞舞，甚至能听到“沙沙”的声音……
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如果不是已经有了准备，格林·特鲁曼怀疑自己可能会被吓得直接跳起来。
旁边在此刻响起：“这些都只是欺骗眼睛的技术而已，不值一提。我们已经跟华夏多个车企签署了合作协议，未来华夏很多款车的高端自动驾驶车型都会使用这项技术。当然，量产型的车不可能跟这些车一样做到如此完美，也不可能配置跟这台车一样的小型化量子智脑，但起码能达到百分之八十的效果。”
“另外，量产车型要差一些可不是我司想要藏私，主要是这种小型化量子智脑真要量产还有技术方面的一些限制，我们的高级科学家们正在致力于第三代量子智脑的研究，想来等到第三代量子智脑正式推出的时候，到时候所有的无人驾驶汽车，都能用上这种二代的小型化智脑了。”
侯卫辉自豪的解释着，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又说道：“所以说您真的很幸运，这辆车是前天才正式交付给我们使用的，您是第一位乘坐这辆车的外国友人。”
668 报仇不是目的，赚钱才是！
格林·特鲁曼能听出侯卫辉语气中骄傲的情绪，但他无言以对。
即便纽约是国际性大都市，但格林·特鲁曼敢打赌，所有的纽约人都没享受过这种逆天的无人机技术。
不止是纽约，即便是曾经的世界科技中心硅谷也不可能享受到这种技术。
虽然格林·特鲁曼并不研究科技，但是他研究金融。每年他会研究那些顶部公司金融报表，这些公司在科技方面的支出他都能如数家珍。
更重要的是，如果谁家真有这种技术，不可能一直憋着不发布。
不管是谷歌、苹果又或者ibm，等等，这些公司每年的产品发布会上，即便是一些概念都能拿出来炒作，更别提这种成熟的技术了。
如果他们国家研究无人驾驶、全息视频的公司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大概率股价已经在运作中涨了好几波，而不是科技股像如今这般萎靡。
到不是说市值涨了能让大家面子好看，关键是市值涨了，对于攒着这些科技公司大把股票的董事会成员来说，可是极大的利好。
大概也只有华夏这家神一般的公司能有如此耐心了。
明明已经研发出如此逆天的技术，他在华尔街天天看着世界最新的资讯，竟然对此一无所知。难怪洛夫·德库拉总说王宇飞年少却从不轻狂，这何止是不轻狂，简直比华尔街的老头子还要老成持重。
甚至让他拿捏不准这个年轻人是什么心态。
如此逆天的全息显示技术竟然没有做任何宣传，这是怎么想的？
“其实公司还有多创新的技术，不过暂时都还没有对外公布。不过最近可能会举办一个小规模的分享会，针对这些前沿技术，我们会以竞标的方式，小范围把技术授权给一些企业。”侯卫辉含糊不清的解释了句。
格林·特鲁曼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毕竟小范围授权这个词他第一次听说，大这不妨碍他提出一个小要求：“这种环境我不太适应，如果可以的话，这里能不能仿真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全息视频，我的意思是就好像我正坐交易所里，感受那里的气氛。”
“嗯？”这次换侯卫辉愣了愣。
毕竟打死他都没想到格林·特鲁曼竟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几个意思啊？
算是对这项技术的回击吗？
好吧，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侯卫辉心里还真没谱。
公司接收了这辆车后，他是做了充分的测试的。
车上的脑机接口配合专门的地图系统，可以快速读取详尽的地址。
全息系统可以在延迟0.5秒内，显示车外真实景象，更有二十多套全息模板，模拟二十多种宇宙自然风光，甚至是月球上的环形圈跟火星上的大峡谷，前些天他都一一尝试过。
能否模拟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氛围现场，他还真不知道，他的脑洞并没有格林·特鲁曼这么大，根本没想过要尝试去模拟这东西。
不过在格林·特鲁曼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他还是下意识的拍了下座椅旁边的副把手。不过这一次场景没有立刻切换，而是直接弹出了一个虚拟屏幕。
侯卫辉看过说明书，当然知道这是脑机芯片读取不到绑定使用者发出的固定信号代码频率，无法作出有效回应之后给出的一种手动操作模式。另外还有一种音频输入模式，但一般车上有两人以上时会优先弹出虚拟屏幕而已。
照着自己记忆中说明书的介绍，侯卫辉找到了全息景色的控制按钮，然后输入了纽约证券交易所大厅，紧跟着系统弹出了两个选项。
“特鲁曼先生，您是希望体验实时全息画面，或者电脑仿真画面？当然，前者延时比较长。”侯卫辉照着选项中的文字读了出来。
“我当然希望体验实时全息画面。”格林·特鲁曼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侯卫辉手指点了点，虚拟屏幕消失，然而周遭的一切没有什么变化，不，还是有变化的，所有的图像开始渐渐变淡，虽然变化很希望，但同样处于期待中的两个人能感觉到这一点。
不对，不止是变淡，画面还在同步扭曲，或者扭曲是一种错觉，主要是画面中的各种色泽在发生变化，比如本来是绿色叶子的部分开始变红。顶部这天蔽日的绿色树荫开始变得模糊，另一种颜色在渐渐入侵，让周遭的一切变得愈发模糊……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概两分钟，然后周遭的一切开始渐渐成型。
最先成型的是右边一个硕大的美国国旗，然后一台台的电脑显现了处来，每个圆形展台都摆满了电脑屏幕。终于，几分钟后，周遭一切成型。
两人正身处在一个黯淡的空间内。
入目到处都是屏幕，可惜全部都熄着屏，周遭冷冷清清。
到是透过大厅，能看到上层的建筑里还有不少窗户亮着灯，更显得大厅内的冷清。
格林·特鲁曼很快便回过神来，这大概真的是此时纽交所大厅内的实时景象，此时是华夏时间下午两点，纽约比华夏时间慢了十三个小时，也就是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个时间段纽交所大厅内可不就是这种冷清的模样？
“还是仿真画面吧……”格林·特鲁曼尴尬的重新提出了要求。
这种静谧的环境并不是他想要的。
侯卫辉点了点头，这种环境他呆着也不太舒服。
大厅内灯光猛得明亮起来，随后渐渐出现嘈杂背景声，随后一个个衣装革履的人开始出现在大厅内，有人手拿电话正在不停说着什么，有人仰头看着屏幕，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懊恼，也有人高高举起紧紧捏着的拳头，一脸的兴奋个得意。
更多的人站在屏幕旁，不时的记录着什么。
虽然根本听不清那嘈杂的背景音，但那种紧张忙碌的感觉却已经出来了。尤其是那些人脸上的神色，栩栩如生，对于第一次体验这种全息仿真技术的人来说，很容易便会混淆真实跟虚幻的区别。
就好像此时的格林·特鲁曼真的已经感觉不到他正在一辆疾驰的汽车上，他明明就是在纽约的证券交易所里，他甚至觉得如果视力更好一些，说不定能看到远处那块大屏幕上那些字母代码跟数字。
看到曾经无限熟悉的这一幕，他甚至感觉心跳都快了几分。
“这一切都是模拟的？知道吗？现在这一幕让我怀疑整个世界都是模拟的！”格林·特鲁曼喃喃自语道。
“谁说不是呢？不瞒您说，我第一次体验这种技术的时候，差点被一头老虎吓破了胆。太像了，简直就跟真的身处这种环境一样。我都迫不及待的希望这种技术能尽快普及了。普及之后我一定要在以后家里装一套，那样的话一定很刺激。我可以每天都在不同的环境下入睡。”侯卫辉跟着赞叹道。
格林·特鲁曼没有回话，此时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彻底颠覆了。
这个世界的全息模拟显示技术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他竟然一无所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力极限。
此时的他就好像古人第一次看到飞机一般，内心除了兴奋就是彷徨。
这个世界的未来已经在他面前展现了雏形。
可惜的是，这次天不佑他美丽国了，但是这有什么要紧？这不正是他希望的吗？
被那些腐朽资本把持的一切，都是他所痛恨的。
混到的想法持续到格林·特鲁曼在震撼中下了车。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车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停车场的。
当车门打开，周遭的影像同步褪去，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
还是个不一般的梦，他梦到自己重新回到了战斗的第一线，用一组组数据对曾经那些把他打入谷底的人给予迎头痛击。
跟着侯卫辉经过严格的安检，走进董事长专用电梯，格林·特鲁曼的目光也渐渐坚定起来。
这时候他已经明白，如果真能够争取到这次机会，他一定稳了。
当然前提是他不能背叛这家如神一般的公司。
……
王宇飞正在观察着对面的格林·特鲁曼。
虽然已经从这家伙的资料中，大概判断了这位华尔街精英的性格，但全息模拟跟真人见面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可以看出全息模拟技术给了这位精英极深的震撼。
跟这种聪明乃至于精明的人才打交道，适当的展现一些实力是很有必要的。
精明的人总喜欢想的很多，然后生出些本不该有的心思，往往没有笨人忠实。
但如果在这之前让这聪明人心服口服了，在没有显出颓势的情况下，他可能比那些笨人拥有更为死心塌地的忠诚，因为他们更能读懂形势，也懂得如何压下心头的不屈。
就好像格林·特鲁曼。
王宇飞敢肯定这家伙觉得不会认为自己曾经做的不对，不过是利用内幕消息跟一些利用率并不高的资金，为自己牟取了些私立，那些富人凭什么不给他一夜暴富的机会？
更别提他为公司赚了那么多钱。
但是****还是把他送进了监狱。
格林·特鲁曼大概永远不会原谅****。
但他出狱之后的种种行为证明了，他从来没有试图报复过前东家。
到是在努力寻找那个因为检举揭发他，先是被重用，随后被开除的前同事，这足以说明格林·特鲁曼是个心理很有数的聪明人。
不管有多恨，却很清楚谁能惹，谁不能惹。
相对来说王宇飞其实更喜欢跟这种聪明人打交道，而不是那种大智若愚，还有崇高情操，甚至为了理想，愿意舍生取义的聪明人。
现在看来每个国家都有独特的文化氛围，华夏抱有前者思想的似乎多些，他国似乎少些。
“如果我真的给了你重回华尔街的机会，且让你手中能够调动的资源以及掌控的海量资本甚至能够左右某一市场的时候，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王宇飞突然开口问道。
格林·特鲁曼一愣，这个问题……
没等他开口回答，对面年轻人咄咄逼人的问题再次在他响起。
“我要的是最真实的答案，而不是你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案，接下来的问题都是这个规则。请相信我，在这间办公室里，我有很多办法能分辨出你所说的是否代表你真实的意思表示。”
这……
格林·特鲁曼相信王宇飞这句话。
经历了从机场到公司这一段路，他真觉得宇馨科技大概已经无所不能。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心理素质，但对是否能瞒过对面的年轻人却没有半点信心。
据说人在撒谎时，会有很多无意识的小动作。
或者那些小动作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科技的公司，指不准就能通过这一举一动，分析出一些东西。
更可怕的是，对面这个年轻人并需要去证明他分析出的这些东西是否就是他内心真实的意思。
因为这可以说是一场面试，关系到后半生会过怎样生活的面试。
一念至此，格林·特鲁曼也不在犹豫。
“我想如果如果我所掌控的资源真能达到这种程度，我应该会想办法去狙击****、花旗银行这些世界顶级的金融机构。能跟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团队过招，一直是我毕生的心愿。“
听到这个答案，王宇飞不置可否。
并没有流露出喜欢，或者厌恶的神色，还是跟之前一样平和。
不过第二个问题随之而来。
“那如果你的这种行为可能会带来巨大的损失呢？”
“真正的金融市场上从来没有百分之百的资金安全，想要让资金百分之百安全，那就要接受这些资金日复一日的贬值，这同样是一种危险。货币的本质只是代表信用的废纸。所以越是有巨大的风险，也就代表着其中蕴藏着巨大的利益，我要做的当然不止是单纯的狙击他们，而是要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来让风险转化为利益。”
“所以，即便我想这么做，也只会是在有成功几率的时候才会动。报仇并不是最终目的，把仇人的钱拿到自己的口袋里才是最本质的目的。在这一点上，我非常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