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吃我一矛
说实话,休利是知道精骑军的战力很高,他也清楚精骑军的战斗很凶猛,关于精骑军作战的事迹和传闻,休利也听闻过不少。另外休利对他率领的匈奴骑兵也是很有信心的,他原本以为凭借这只匈奴骑兵来对抗精骑军,就算是打不赢,那至少也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的,可现在,休利觉得他错了,大错特错,错的太离谱了。
只刚一波对冲,匈奴骑兵就损失颇多,因战斗而气血上涌的休利一开始还没有太注意,但这一刻,见着精骑军兵锋整齐的再一次对冲过来,休利大惊失色,心慌到不行。
这仗还能打吗?明显是要干不过了啊!不如跑吧?
休利心里面有了怯意,他承认他有点怂了,但周边其他的匈奴人却不这么想,觉得还是可以拼一把的,于是就有人向休利建议说道:“首领,冲锋咱们不占优势,但咱们可以骑射呀!”
休利这一听,心中顿时燃起希望,匈奴人弓马娴熟,骑射更是好手,对冲既然不占优势,那就拉开距离利用骑射打击精骑军,比马上箭术,休利觉得一定是匈奴人更占优势。于是打定主意,号角一吹,休利带领部众开始冲锋,一边冲一边搭箭拉弓。
且说刘同这边在经过一波冲锋下来,战果还算可以,气势是打出来了,士气还是很高的,眼下进行第二次冲锋,精骑兵们的长槊基本上都在刚才的冲锋中丢弃了,但他们还装备了长枪,以长枪发动第二次冲锋,问题并不大。
长枪虽然比长槊短,但骑兵使用的时候不仅可以当做冲锋武器,还可以利用战马的速度投掷出来,杀伤力也是惊人的。
一边是准备用长枪,另一边是准备用骑射,双方人马很快便要相遇,两边相距的距离是越来越短,在眼见着还有三四十米距离的时候,匈奴骑兵突然开始转向,同时骑射发动,箭矢纷纷往精骑军冲锋阵容里面落。
漫天的箭矢落下来,击中在精骑军的盔甲上,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刘同带领的八千精骑军都是精骑兵,精骑便是装备精良的骑兵,其盔甲坚硬程度远超一般骑兵装备,匈奴骑兵的装备更是远远比不上的,所以那些箭矢虽然射中了精骑兵,但碍于防御力超高的盔甲,精骑兵的损伤并不大,只要一些运气不好的精骑兵被射下马,而更多的精骑兵光靠着盔甲就硬抗了下来。
休利又看懵了,他亲眼见着一名精骑兵身上插了十多只箭矢,可偏偏就是没倒地而亡,反而是冲的更凶猛了,这完全颠覆了休利的认知。
什么情况?身上插了这么多箭矢都不死?这还是人吗?我该不会和一群神仙在打仗的吧?这还怎么玩?特马的,干不过,溜了溜了!
休利这下是真的打算跑了,可是刘同可没打算放他走,匈奴骑兵能够快速的转向,精骑兵这边也可以,精骑兵装备的是精甲,并不是重甲,战马的负重没有那么高,速度也并不比匈奴骑兵慢多少。
精骑兵们也纷纷转向,直接就黏在匈奴骑兵的后面,但这一波冲锋是失效了,长枪突袭是展开不了了,刘同高喊了几句,精骑兵们纷纷挂好长枪,然后拿出短弓,搭配箭矢,开始和匈奴骑兵互射。
精骑兵的盔甲是覆盖全身的,就露出两只眼睛,防御力超高,战马奔跑的速度也很快,虽然不能够快速的追上匈奴骑兵,但也足够保持距离,不被甩开。
最主要的是精骑兵射出去的箭矢要比匈奴骑兵的更为锋利,穿透力更强,杀伤力更大。
于是精骑兵这边中了箭矢坠马的人数十分可观,但匈奴骑兵那边则是中箭就得坠马,一个接着一个,场面直接就变成了精骑兵单方面追着匈奴骑兵射杀。
单论弓马本领,肯定是匈奴骑兵更胜一筹的,精准度远远比精骑兵高,但精骑兵这边装备马鞍和马镫,精骑兵坐在马背上是如履平地,可远远要比单纯夹着马肚子的匈奴骑兵更省力气,体力足才能够更加持久,这骑战是很耗费体力的,匈奴骑兵们耐力再好也抵不过长时间的追击战,除非是能够一直保持战马奔跑的速度,要不然被追上就是个死。
人在马背上,体力消耗的自然慢一些,但战马要保持高速度奔跑,时间长了,肯定吃不消的。精骑兵的战马都是好战马,并不比匈奴骑兵的差,平常喂食的时候还会参合一些丹药,会增强战马的体力和耐力,而精骑兵寻常训练的时候往往会外出拉练,战马的训练强度是有的,如此高速度的追击战并不会加速精骑兵战马的疲劳度。
但反观匈奴骑兵这边的情况可就不同了,追击战刚过十里路,休利部的阵型就乱了,后方的匈奴骑兵几乎都被射没了,现在中部已经变成了后部,而且中部的人数已经在逐渐减少。休利看出情况不妙,他知道如此跑下去终究是个死,兵力集中可以壮大声势,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那迟早都是要让精骑兵蚕食干净的,倒不如分开逃命,不,分兵引诱,好让精骑兵一时不知道该追击哪一方,这样才有活命之机。
休利挥挥手势,匈奴骑兵当即一分为三,左中右三个方向各有一两千人奔驰而去。刘同见状毫不犹豫的也打了手势,随着旗帜挥动,卞喜和鲜于银各自两边两千于左右两路追击去了,而刘同领着张飞和千余人直追中间一路。
好巧不巧,休利本人就在中间这一路,他见着后面是刘同亲自追击,顿时心里面就像是被大群牛羊践踏过一般,痛了个稀碎。
为什么追我?
我要急支糖浆!
烂梗!
事实上刘同之所以会追击中间这一路匈奴骑兵,完全是因为他们的旗帜竖的最多,刘同觉得这帮匈奴瘪犊子被打的都要逃跑了,还把旗帜竖这么高,明显是不服气呀!那老子就要打到你服,就追你一个天涯海角,海枯石烂的。
休利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旗帜会暴露他的位置,事实上碍于休利的品行,他还就真的喜欢打仗的时候高竖旗帜,就算是逃跑也得竖着。
做人呢!一定要有骨气,看见这些旗帜没?老子明摆着告诉你,老子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追过来打我呀!只要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休利这边撒欢的驾马奔驰,刘同在后面拼命的追赶,两帮人马慢慢的开始拉近,期间箭矢互射不断,伤亡不断增大,匈奴骑兵和精骑兵各有损伤,坠马者多矣!随着双方人马不断的拉近距离,彼此开始短兵交接,长枪对杂兵器,你来我往,你死我活,惨叫声不断,马摔倒时候的嘶鸣混合人痛苦的吼叫,仿佛是编制了一种乐章,烘托着杀戮氛围越加紧张。
刘同打的很稳重,他只死死的咬住休利部的尾巴,以蚕食为手段,逐步的削弱休利部的战力。但张飞就不同了,这位猛将只要冲进人群里面
就是一阵厮杀,追击时候更是迅猛,几乎被他撵上就没活路了,丈八蛇矛直接包送到阴曹地府,此服务过程十分的具有爱意,就是后续服务不过专业,只包送,不包回。
当然,匈奴骑兵一旦去了阴曹地府,那肯定是回不来了,张飞的凶悍使得匈奴骑兵们胆怯,随着损伤人数逐步增加,休利身边只剩下不足五六百人了,就算他能够一直跑,刘同追上去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战场上一直被压着打,又一直被追击是非常消耗士气的,匈奴骑兵的士气已经跌落底谷,阵型里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逃亡者,他们弃了阵型而四散逃去。精骑兵也不追这些人,逃兵没什么好追的,追了也是浪费精力,索性不如只追大部队,只要大部队被灭了,那些四处逃散的匈奴人自是没了依靠,往后可以慢慢消灭。
“匈奴小儿,哪里跑?”张飞的呐喊声突然在休利背后不远处响起,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吓的休利差点没握住缰绳从马背上掉下来。
下意识般的休利回过头往身后一看,只见这张飞那张短须黑脸,眼睛瞪的有铜铃大,模样很是骇人。休利当即叫骂:“你这丑鬼,离我远点!”
张飞的年纪并没有休利大,但他的长相却是比休利老成多了,所以他下意识的就当休利是小儿。而休利觉得张飞的相貌不符合他的审美,于是就骂张飞是丑鬼。这骂战一起就停不下来了,两个人交锋十多句,句句要置对方于下风。
“小儿,我是你爹!”
“丑鬼,我是你爷爷!”
“小儿,我是你大爷!”
“丑鬼,我是你二大爷!”
“小儿,有种别跑,吃我一矛!”
“丑鬼,有种别追,吃我一箭!”
……
张飞用丈八蛇矛轻松的磕断休利射过来的箭矢,大概是怒气值积攒满了,张飞驾着战马奋起直追,在休利惊恐的目光当中,张飞与他相距的距离越来越短,几乎在刹那间,张飞一招直接捅在了休利的战马屁股上,那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就摔倒在地上,这一摔把休利也给摔的晕头转向,浑身疼痛,就好像全身骨头要散架一般。
休利坠马,周边的匈奴骑兵却畏惧张飞凶狠,他们没敢停留就不说了,反而加快了速度跑的更快了,可怜身为头领的休利最终连个敢来救他一把的人都没有。
“把这小儿给绑了!”张飞生擒休利,大为高兴,随后就有赶上来的精骑兵把休利给捆了一个结识,直到休利被放在马背上运走,他都没能够从那一摔里缓过神来。
擒了休利可是大收获,刘同极为满意,很快卞喜和鲜于银那边也传来消息,左右两路的追击收获也不小,斩杀匈奴骑兵千余之多,俘虏近乎千人,这一战打下来,休利部的一万骑兵算是彻底没了。
这一次刘同也算上出了口恶气,精骑军立了头功,扬名上郡。与此同时,刘辩收到修心系统的提示消息,奖励不算多,粮食精铁和丹药,并没有特殊道具。
两日后,作为俘虏的休利便被押送到了刘辩这里,鉴于休利在龟兹城犯下的恶行,若按照刘辩平常的态度,像休利这等人早就被拖出去直接砍了,人头挂在城头暴晒十日,以儆效尤的,但现在刘辩只能够把休利暂且关押,以图与万乌交换俘虏。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赴会
休利是万乌的同胞弟弟,以他为人质来交换秦氏和于夫罗,这事刘辩觉得很有搞头,不提于夫罗,只要秦氏被交换回来,刘辩便可无后顾之忧的直接对肤施城发动攻击,从而一举击败南匈奴左部,实现新建州郡的宏图。
刘辩也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有点一厢情愿,万乌也不是傻子,他岂能够如此简单的把秦氏交换出去,只不过一个休利而已,死不死的对万乌来说其实还真没那么重要。只是当刘辩发出交换俘虏的要求之后,万乌还是同意了,休利毕竟是休屠各首领屠何之子,万乌不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抛弃休利,这对他在部落中的威望不利,而屠何也必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为主要的是万乌也想与刘辩见一面,一睹这位广为传颂的并州王的风采。
交战双方的最高领导人既然要见面,那见面地点,出场人数都是要仔细斟酌的,万一来个背藏刀斧手而摔杯为号的鸿门宴,搞得一方领导人挂了,或者双方当场火拼全挂了,那这场仗要么没得打了,要么打的会更加凶惨。
刘辩这边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本身武艺就高强,又有修心功法半身,虽有一定限制,但自保是绰绰有余,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够杀个七进七出,加上关羽、徐晃、张郃、黄忠等人,保镖队伍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阵容之华丽强劲可谓是当今无人可匹敌。
反倒是万乌这边颇为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光是在保镖的人选上,万乌就选了好半天,最终才决定带三百人去赴会。没办法,刘辩的威望太大,万乌就算是自视很高,他也不敢大意,谁知道到时候刘辩会不会抽刀暴起,直接一刀看下来把万乌给了解了,反正万乌觉得这事看着还是挺危险的,多带点人总是没坏处的,万一当面打起来了,这三百人就算是当了炮灰那也能够多支撑一会儿。
会面的地方离着肤施城不远,向东二十里处,选了一个官道上的驿站,这驿站里面如今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上郡打仗,百姓都跑光了,当官的跑的更快了,驿站里就算是临时工的伙夫都跑了个干净。
不跑等死吗?
万乌早早就到了,他害怕刘辩暗中布置,于是便早到一些。当然早到了之后,万乌的心思就活跃了起来,要不借着机会把并州王在这里了结了?
可是看着破落的驿馆,光秃秃的一层屋子,三四间房,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安排几百个刀斧手,都不用派人检查,百米外都能够看得真切,鬼才会上当!
索性万乌打消了念头,老老实实的等待,刘辩到的也不晚,他是按照约定时间来的,来的人也不多,夏侯兰、五鹿、黄忠三人连同星辰八卫,一行就十二个人,但在三里之外,五千长弓营在高览和十二生肖卫之一的辰龙卫的统领下原地驻守,以备有突发情况好随时接应。
原本刘辩是没打算带这么多人赴会的,可他架不住田丰、沮授和董昭三人的劝说,最后只得同意长弓营随同,而夏侯兰、五鹿和黄忠都是长弓营的军官,其中以黄忠武艺最为高强,夏侯兰尚可,而五鹿就是来打酱油的。
五鹿这货出场次数太少,出来露露脸,刷刷存在感。
刘辩的五千长弓营在三里外驻守,万乌是知道的,他也有五千匈奴骑兵驻守在三里外,双方人马分东西方向错开,也不至于混合到一起,免得瞅来瞅去的大起来。只不过万乌没料到刘辩只带了十
一哥人来赴会,这人数少的可让万乌诧异,他暗道:这并州王是真的胆色过人,还是装模作样?我要不要试试他?万一他带的全是草包,我就顺道把他给做了?可万一他带的全是以一当百的高手,我感觉我这三百人也不够死的呀!
万乌有些纠结,他看向刘辩的目光就变得闪躲起来,总之就是心虚了。万乌心虚,刘辩可一点都不虚,他大马金刀的往万乌面前一坐,一句客气的话都没说,自顾自的就倒起酒来,星辰八卫候在刘辩的身后,五鹿守在大门口,夏侯兰立在门外,黄忠直接上到了屋顶,站位卡点稳的一笔,也不管三百匈奴卫兵什么反应,他们反正面无表情,大有一种你特马只要说一句话,老子就先弄死你的架势,这搞得三百匈奴卫兵被这架势震慑住,明明战局人数优势,但偏偏气势弱了一筹。
刘辩喝着酒,脸上的表情不多,但他的一举一动之间都表露了一种我没先开口,你就老实待着的气势,万乌生生咽了一下口水,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可都被刘辩那大开大合的倒酒动作给打断了。
你倒酒就倒酒,你甩什么袖袍?我还以为你要从袖袍里面掏出一把短剑来,你特马吓到我了知道吗?
万乌心里面觉得憋屈,不是说好来谈人质交换的吗?这一个劲的给下马威,用气势唬人是几个意思?你倒是开口说话呀!你不开口,让我先开口行不行?万一你突然把我给弄死了,我这一句台词都没说,出场的效果也太差了呀!
见着时候差不多了,刘辩放下酒杯终于开了口:“休利被我军俘虏了,我可以放了他,但你要拿人来换。”
半句客套没有,开口就直奔主题,简单明了,刘辩直视万乌,似乎要把这张平平无奇的大胡子脸给印在脑子里。万乌被刘辩看的心更慌了,他手里的确有几个人质,秦氏、于夫罗等等,有的是人可以换回休利,而万乌也打算换回休利。换是可以换的,但怎么换就要好好商榷了,万乌是有底气的,他有底牌,而他也知道刘辩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或者说刘辩不能够确定万乌是不是真的有底牌,总之,万乌是不用急于甩出所有底牌,而是可以慢慢往外面掏,以此来压榨刘辩的底线。
“我要拿什么人来换?”万乌问道。
“你有什么人可以来换?”刘辩反问。
第一波交锋无果而终,各自试探,却是徒劳,万乌拿乔,刘辩更稳,谁都没中谁的套。
于是万乌说道:“五百汉人百姓如何?”
刘辩当即回答:“可以换回休利的一只胳膊。”
万乌虽没有同休利一般在肤施城大肆的屠杀汉人百姓,但当日他攻下肤施城的时候却是造成汉人百姓大量的伤亡,而后又对受伤的百姓置之不理,导致这些百姓最终死于无药可医,随后又暗许匈奴兵卒大肆抢夺百姓财物,致使百姓一贫如洗,家业败亡。再后来,恶性的事件频繁发生,妇女被凌辱,百姓遭殴打,比比皆是,万乌虽没有明文下令允许施暴,但他也没有制止,压根不管,导致如今肤施城中的汉人百姓人数锐减的厉害。
整个肤施城被匈奴人控制,汉人百姓是无法逃离的,想活命的,要么老实在家里待着,吃着存粮过日子,要么就为匈奴人做苦力,兴许还能够得到一点点微薄的粮食做赏赐。万乌的做法最多比休利好上那么一点点,至少他没大肆杀人,
但是剥削的厉害。
万乌用五百汉人百姓来做筹码,并不是显得他宽仁大义,而更加突出他对汉人百姓的不在乎,也表明休利在他心目中根本没什么影响。但刘辩这边就不同了,他是极度的夸大了休利的重要性,五百个鲜活的生命就只能够抵得上休利的一只胳膊,依照这个比例开算的话,要想换回去一个活着的休利,至少得三五万的汉人百姓才行。
而如今肤施城里面别说是三五万的汉人百姓了,五千个都没有!
不是说肤施城里的百姓死在战乱里的人多,而是说肤施城里的人本来就少。自刘辩成为并州王以来,并州八郡之地发展迅速,繁荣昌盛,而上郡单独在外,受朝堂管制,发展程度远远比不上八郡之地。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上郡的百姓这几年里面往八郡之地迁徙的人数甚多,并州刺史和太守就是想留都留不住,一来他们不能够违背民意和人心,而来他们也不敢得罪刘辩,地盘都是相邻的,并州刺史和太守还能够大得过并州王吗?所以上郡人口流失的厉害,治所肤施城今年的统计户数不过也就剩下几万人了。
后来匈奴人反叛,并州刺史带了军队去迎战,这一战就死了大几千,随后肤施城被攻破,有死了好几千,早先又有害怕战乱有先见之明跑了的,至少得有个万把人,所以最后万乌夺下肤施城的时候,这城里的百姓都不足万人,接着又因为各种原因,大多是被匈奴人逼迫,又死了好多人,所以万乌现在手上也就只有几千的汉人百姓而已。
万乌虽然是不在乎汉人百姓有多少,但如果刘辩一定要的话,万乌还真拿不出这么多人来,所以此刻他就有些尴尬。
特马的,出错牌了呀!
万乌决定采取迂回策略,他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些王庭的贵族,十多个人。”
王庭的贵族?刘辩反应过来,这十多个人也就是羌渠的亲戚。
万乌这话里可是透露了一些意思,首先羌渠是肯定被囚禁了,这货已经没有话语权了,或许连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这南匈奴王庭大有名存实亡的意思,支持羌渠的那些人肯定都下台了,要么死了,要么怂了,或许还有投敌的。万乌对这些人也不在乎,匈奴左部似有自立南匈奴大单于的意思,万乌不介意拿这些人开刀,反正关着也是关着,能够利用也算上有点价值。万乌在匈奴左部的话语权有点高,地位不一般,他能够负责看管这些人,并且领着五万匈奴人驻守肤施城,可见其在部落里的影响力。
刘辩在脑子里一通分析过后,他不禁有些困惑,我要南匈奴王庭的人有什么用?还没汉人百姓值钱,万乌用这些人来做筹码,是不是搞错目标了?还是说万乌觉得我一定会帮羌渠出头?
困惑归困惑,刘辩还是说道:“可以换回休利的另一只胳膊。”
管你拿出什么筹码,老子就是把休利拆开来换,就问你特马的气不气?
刘辩的套路已现,万乌不禁有些气结,这特马的明摆着是要玩不过了呀!我要不再无耻一点,拿我手下的匈奴骑兵来当筹码?
等等!我要是把匈奴骑兵换走了,谁来给我打仗?
万乌不禁伸手摸了摸额头,他心里面不痛快,被气的有些糊涂了。在缓了缓心神之后,万乌又说道:“于夫罗,用于夫罗来换回休利,并州王,如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以毒攻毒
万乌抛出了于夫罗,这便让刘辩认定秦氏也在万乌的手上,劫持秦氏作为人质,搞出前前后后这么多事情,万乌就是幕后谋划者。
“我要秦氏夫人!”刘辩目光一变,直视万乌,咄咄逼人。眼神虽然不能够杀死人,但是能够威慑人心。
“什么秦氏夫人?”万乌故作一副疑惑模样,兴许是他演技太好,刘辩并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这并不影响刘辩认定的事实。
秦氏一定在万乌手上,但万乌死不承认,刘辩虽然认定,但无法求证。
翻脸是不行的,也就只能够装模作样的配合万乌演戏了,但两个人心里面必定各怀心思,彼此猜疑又相处戒备。
秦氏是刘辩的软肋,事态未明朗之前,刘辩是不太愿意与万乌发生太大的冲突的,而万乌本来就没打算与刘辩产生太大的冲突,相安无事是最好,实在不行,有些小摩擦也是可以容忍的。就比如休利部一万人马与精骑军干了一仗,不仅一万人给干没了,休利还被俘虏了,但万物一点都不气愤,他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暗地里还叹息一句,休利咋没直接给并州军给弄死了呢?
如果休利死了,万乌觉得此刻他与刘辩的会面就不会发生了,还省下于夫罗这个人质,更能够延长拖住并州军主力的时间,这么一想,似乎挺划算的。
休屠各部落如今可是南匈奴左部最强大的部落了,然而这个最强部落首领的位置却是有很多人窥视着,现在的休屠各部落首领屠何有三个儿子,这三人每个都会首领的位置很有想法,而万乌的机会最大,毕竟他是长子,有手握重兵,部落中支持他的人很多,至于休利,他只是个老二,不怎么受到待见的老二。
一直以来,万乌可没把休利当做过对手,毕竟这两个人的实力差距太大了,万乌实在看不上休利,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赎回休利的条件上讨价还价了。
磨磨蹭蹭,一点都不干脆,所以万乌对休利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刘辩自然也看得出这一点,所以他若是要拿休利来威胁万乌,或者想要争取太大的利益明显是不可能的。
万乌在秦氏的问题上装不知道,刘辩也没继续问下去,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于是刘辩就说道:“于夫罗就于夫罗吧!不过那五百汉人百姓和十多个王庭贵族,我也要!”
话音一落,刘辩可没等万乌做出任何的回答,他起身抬脚便走,万乌见状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见着刘辩的身影已经出了大门。
“首领,要不要拦住他们?”亲卫问道。
“算了,拦也是拦不住的,那可是并州王,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万乌似乎有些顾忌,颇为无奈的说道。
刘辩要走,星辰八卫快速跟上,五鹿和夏侯兰在前面开路,黄忠从屋顶上跳下来的时候还瞪了周边的匈奴亲卫一眼,而匈奴亲卫们却是一个敢与之对视的都没有,于是刘辩一行人无惊无险的走出了驿站,随后打马而去。
万乌目送刘辩等人离去,他忽然觉得这一次的会面有些失算了,为了一个休利,搭上了于夫罗不说,还赔上五百汉人百姓与十多个王庭贵族,这生意做的亏大了。可休利必定是要换回来的,尽管万乌看不上这货,但这货毕竟是屠何的儿子。
交换俘虏的仪式在第二天进行,其中过程也没有多么曲折,万乌先
释放了五百汉人百姓,这些人见了刘辩之后便是跪地磕头,感恩戴德。随后万乌又释放了十多个王庭贵族,这些人同样对刘辩感谢不已,随后于夫罗和休利一起被交换,只是在于夫罗和休利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狠狠的撞了休利一下,撞的休利直接趴在地上。
等着休利从地上爬起来,他回过身想要攻击于夫罗的时候,却是见着于夫罗撒开脚丫子就往并州军阵营跑。于夫罗是撞完就走,占了便宜就跑,可把休利给气坏了。休利没胆子冲到并州军阵中去教训于夫罗,于是只能够兴致缺缺的走进匈奴人阵中。
俘虏交接结束,刘辩领兵就回了大营,那边万乌稍作安抚了休利一番,他也领着匈奴骑兵进了肤施城。
城外城内似乎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交换了一次俘虏,不管是对并州军来说,还是对匈奴人而言,注定的结果都是无法改变的。
万乌以为他把于夫罗换出去就可以拖住并州军的脚步,显然他想的有点多,当夜刘辩就召集田丰、沮授和董昭三人商议对策,万乌不肯把秦氏给露出来,那么刘辩准备打到他把秦氏给露出来。
五百汉人百姓被送往桢林城安置,十多个王庭贵族直接被送到中阳城落户,于夫罗则留在刘辩的帐前,暂且充当一名亲卫。
两日一过,并州大军直接开拔到肤施城下,万乌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有点懵,他完全没有料到并州军的动作会如此的迅速,之前还好好的商谈交接俘虏的事情,这转头就又打过来了,万乌有些接受不了,于是他很生气。
匈奴兵卒的防备力量也不弱,守城器具挺充足,可见万乌应对这场仗势准备很充分的。值得一提的是匈奴人的这些守城器具有很多是并州生产的,不过都是并州军的淘汰品。当初与匈奴人开展商贸,刘辩也是留了一手,他用淘汰的军备物资换取匈奴人的战马,匈奴人以为他们血赚,但刘辩肯定不亏。
肤施城是上郡的治所,当初张懿到任的时候就大力的重铸城防,使得这座不大的城池坚固许多。在张懿死后,万乌接受肤施城,他更为重视城防,驱使很多汉人百姓去修筑城墙,这就使得肤施城的城墙更高更宽,有点固若金汤的意思。
并州大军全出,摆开了攻城的阵势,万乌看出来这一次刘辩要动正格的了,并州军连个喊话的人都没有派出来,意思就很明显,没得谈了,直接打吧!
依靠高大的城墙,纵使匈奴骑兵下了马而上城头作战,战斗力也是可观的,在守城这方面,万乌并不虚,但他却不愿意看到并州军如此强势的要挑起战争,这与万乌的计划是有出入的。万乌只想拖住并州军,却不想与并州军正面决战,一旦并州军攻城,那战争必须要分出个胜负。而鉴于匈奴右部都被打的名存实亡了,万乌并不觉得他可以在并州军主力的进攻下支撑多久。
万乌这边只有五六万人,而刘辩那边可是有两军四营六万人的,人数差距差不多,没有谁更占据优势,倒是万乌这边是守城方,在地形上是占了很大优势的。
刘辩要攻打肤施城,这个决策获得了关羽等人的一致赞同,田丰、沮授和董昭三位军师纷纷向刘辩进献了计策,但这些计策周期太长,收效也不大,刘辩都不太满意,最终他决定直接用攻城器具强攻。
事实上,若不是碍于并州八郡的发展,刘辩真想爆一波兵,打仗
的时候直接利用人数优势以一波流平推,横扫天下,势不可当,这特马才是战争的浪漫嘛!
可现在双方人数差不多,若不是有攻城器具的优势,刘辩还真不敢如此冲动的发起攻城战,这兵死一个是少一个,培养起来又难,安家费又高,刘辩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打仗都有些畏手畏脚的,问鼎天下的那点雄心壮志迟早得磨灭了。
并州军阵中那些攻城器具被缓缓退出来,投石车,冲车,井栏之类的各式器具层出不求,有低配版的,有改造精良版的,一连推出来一百多架。这可把城头上的万乌给看得愣住了,尤其是那规模颇大的投石车,若是百来斤的大石头这么砸过来,岂不是要被砸的粉身碎骨?
不仅万乌看的愣住了,不少匈奴兵卒们也愣住了,并州军表现出来的攻城实力太过于强大,一辆辆高低不同的攻城器械似张牙舞爪一般,威慑力惊人。有的匈奴兵卒们甚至开始怀疑凭借他们的守城器具,是否能够受得住这肤施城?
脑子里有了疑惑,心智就不再坚定,信念会动摇,士气便会降低,万乌察觉到了情况有一丝的不对劲,他感觉喝令几声鼓舞了一下士气。
不一会儿,并州军阵中响起了击鼓声,攻城战的信号响起,陷阵军在前,神机军在后,近战先登,远程掩护,这两只军队显然就是这一次攻城战的主力部队了。
高顺没什么表情,陷阵军的军容如同高顺脸上的表情一样,毫无畏惧,无动于衷,面对战事,他们不怯战,不退缩,也没有过分兴奋和激动。邓茂、眭固、裴元绍和丑牛卫(十二生肖亲卫之一)皆与阵中领兵,只等号角一响便会向肤施城攻过去。
陷阵军善于野外对战,也擅长攻城,这是一只重甲步兵,拥有超强的防御力,攻击力也不弱,而厚重的重甲在给兵卒们提供防御力的时候,也没有限制兵卒们的行动力,速度虽然不会太快,但足够攻城时候用。
而神机军这边,刘新神情严肃,宗伟、马三更、王泽三人都候在刘新的身边,没有军令下来,他们是不会随便在军中里走动的,这三人武艺并不高,但领兵能力还行。神机军擅长远程打击,杀伤力惊人,只要指挥得当,临危不乱,必定可使这只部队发挥该有的威力。
神机军与匈奴人作战的经验是很丰富的,攻城更是不在话下,反正城池是不会移动的死靶子,神机军的弩箭只要不得的往城头上射就行,射得匈奴兵卒头都不敢冒就行。如此一来为陷阵军打掩护是再好不过,两军相配合,再加上百来架的攻城器械,如此攻城规模,想必是有得万乌喝一壶的了。
刘辩出动如此大手笔的来攻城,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逼得万乌把秦氏给交出来。刘辩认定秦氏就在万乌手上,他也认定在如此猛烈的攻城阵势下,万乌的兵马是守不住肤施城的,用这样的方式逼迫万乌以秦氏的性命来阻拦并州军的攻城,这主意可是沮授想出来的。
这一招就叫做以毒攻毒,就看万乌舍不舍得这肤施城,又敢不敢拼一把了。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田丰提醒一句。
刘辩抬头张望了一下天空中挂着的太阳,他点点头又很随意的挥了一下手,正当一旁候了多时的传令兵准备去传令的时候,肤施城的城门却是打开了,在很多并州军将士们不解的目光当中,有三个匈奴人驾马迎面而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秦氏身死
那三个匈奴人在并州军阵前百米处驻马停下,他们不敢再靠前了,大概是害怕并州军的弓箭把他们给射穿了。
这三个匈奴人过来的意图很简单,无非是传达万乌不愿与并州军交战的意思,但匈奴人性格耿直,这三匈奴人在传话的时候还自作聪明的加入了质问、责令的意思,其傲慢的态度直接就让刘辩不爽。
“去个人,把他们给砍了!”刘辩话音一落,关羽率先打马冲出,一把青龙偃月刀拖地而走,转眼之间,人就到了那三个匈奴人的近前,手起刀落,左右两刀,两个匈奴人直接就被砍了脑袋,第三个匈奴人见势不妙,当即调转马头就要跑。关羽也没追,他以刀插地,抽出弓就射了一箭,箭笔直飞出,正中那第三个匈奴人的后心,惨叫一声,人应声落马,气绝身亡。
万乌在城头上看的清清楚楚,他算是明白刘辩要攻城的态度坚决,已经不是一般的和谈可以阻止的了。万乌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阴郁起来,他这人既不傻又不蠢,刘辩摆出如此阵势是为了什么,万乌自然看得出来。
万乌不情愿就范,却又不得不就范,他低吼一声:“带那秦氏妇人上城头。”
不一会儿,万乌的亲兵就押了一个夫人走上了城头,这妇人披头散发,面容憔悴,但眉宇之间却透露着一股倔强,她看着万乌的眼神更是带着怒意的,牙关都咬紧,似乎要把万乌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妇人正是失踪已久的秦氏,此刻她出现在城头上,正验证了刘辩的猜测,果真是万乌在幕后搞的鬼,当然其中详细的过程,被交换回来的于夫罗也早早向刘辩禀报了。
于夫罗这段时日都处在自责内疚当中,他的不察导致秦氏身陷囫囵,匈奴王庭被毁,提雅母子经历险境,更有无辜女学子被杀,羌渠遭囚禁,呼厨泉被俘虏等等,总之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于夫罗都归咎到了他的身上。
纵使回到刘辩身边,于夫罗整日也都闷闷不乐的,未有今日要攻打肤施城,于夫罗才燃起斗志,可此刻秦氏被万乌押解到城头上,于夫罗老远就张望到了,他近乎失声的高喊一声:“阿母!”
于夫罗喊的声音凄凉,一脸沉痛,痛哭流涕,悔恨当初,他的这声叫喊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并州军将士们纷纷抬头张望,刘辩等人掏出望远镜探寻,秦氏立在城头,身影清晰可见。
“辩爷,真是阿母!”何安略有诧异的说道。
“我看见了。”刘辩回答。
“那该怎么办?”何安面带愁容,他是近日才到这里的,刘辩之前让他去押送粮草去了,几万并州军的粮草消耗很快,何安这次也是押送了一大批粮草过来,数量足够几万并州军打持久战。
“跟我上前去看看。”刘辩未有犹豫,打马就上前。何安见状跟上,星辰八卫自觉跟随。田丰原本是想劝阻的,但见着刘辩那坚毅的面色,他轻微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至于其他人,都默默的候在原地,似乎没有刘辩的命令,他们就连说话都不会一般。
攻城暂且是进行不了的,传令兵很识趣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等待,整个并州军的军阵都是一片沉寂,秦氏的出现使得这只军队进入到了默哀状态中,任谁都看得出,刘辩此刻去往肤施城下为的就是要把秦氏给带回来。
行十个人在距离肤施城门口两百米开外停下,这个距离足够安全,城头上的匈奴兵卒全力拉弓也射不出这么远,而这个距离也能够使得刘辩看清楚秦氏的面容有多么的憔悴。眼袋浮肿,双眼糜红,泪珠顺着脸颊流下,秦氏也能够看清楚刘辩那张带有歉意的脸。
“阿母,可安好?”刘辩高喊一句。
“老身惶恐,让殿下挂念了!”秦氏高声回答,她是憔悴,但不虚弱,被万乌扣押的这些时日,秦氏有过悲伤、悲愤、悲痛,但她并没有放弃,也没有做徒劳的挣扎,送来的饭菜尽力吃完,秦氏知道只有吃饱才会有力气反抗,而万乌也未有虐待和骚扰秦氏,只是把她单独关押而已。
刘辩点点头,见到秦氏安然无恙他便也放了心,随后他对万乌喊道:“放人!”
“殿下退兵,我便放人!”万乌也没犹豫,当即回答。
“你先放人,我即刻退兵!”刘辩喊道。
“别当我三岁小孩,我若前脚放了人,你后脚就又来攻打呢?”万乌皱起眉头喊道。
“我身为并州王,岂会失信于人?”刘辩也微微皱起眉头,他察觉到万乌不会轻易的放人,必定是要提出一些过分要求的,但秦氏就在眼前,接回秦氏这事也至关重要,但被万乌这样卡着,刘辩觉得很难受,越难受就越不爽。
“兵不厌诈!”万乌喊道。
去特马的兵不厌诈,刘辩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哈哈!”万乌此刻不禁得意起来,刘辩已然就范,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只要殿下就此退兵,并承诺三个月内不再出兵与我匈奴交战,那么三个月后,我自当归还这秦氏妇人!”
刘辩的眉头深深的皱起,退兵三个月,那介时南匈奴左部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并州军一退,上郡彻底就会沦为南匈奴的地盘,这里的汉人百姓一定会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不知道到时候会死多少人。再者,南匈奴左部侵占了上郡,掠夺了粮草物资,之后一定会北上攻打河套地方,以此扩张地盘,若三个月内不出兵,河套地方必然易手,那么刘辩所部属的扩张疆土,新建州郡的计划就成了梦幻泡影。
秦氏满脸泪痕的立在城头上,刘辩能够看见她脸上的苦楚,宏图大业与阿母该如何抉择?
是要成就霸业,还是成全仁义?
别说是刘辩此刻难以选择,就算他召集麾下所有人来商议,恐怕也难商讨一个结果出来,刘辩陷入两难之地,何安见状赶忙小声说道:“辩爷,不如先假意答应他。既然已经得知阿母就在肤施城中,而后可派死士入城,营救阿母!”
且不说撤兵三个月,但是秦氏要在三个月后才能够返回,这就让刘辩接受不了,夜长梦多,鬼知道三个月之后万乌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何安的建议给了刘辩思路,假意答应,来个缓兵之计,随后营救阿母,毕竟刘辩麾下武艺高强的大佬不少,刘辩也可亲自前往,想来潜入肤施城救出秦氏的成功率应该是很大的。
“好,我答应你!”刘辩未在犹豫,心里有个主意,面色也变得坚定起来。
“不亏是并州王,果然仁义,那我就静候并州王的佳音了。”万乌忍不住的笑起来,只要刘辩按照他说的去做,那么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而后南匈奴左部的大业便可实现,
如此一想,万乌心里面多少是有些激动的。
刘辩心里爽不爽,并州军如何的不甘心,这些万乌都不关心,而劫持秦氏这种方式有多么的下作,万乌也无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万乌早就舍弃了所谓的仁义,这种优良品质对他来说只是束手束脚的枷锁。
这年头仁义有什么用?能够让兵卒们吃饱饭吗?能够换来地位权利吗?
万乌不信这一套,或者说匈奴人不信这一套,他对刘辩的选择嗤之以鼻,却又庆幸刘辩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这人呐!真的是矛盾体!
“阿母,勿需担心,三个月之后,我必接你回去!”刘辩喊完这一句便准备调转马头离开,万乌的手段虽然下作,但刘辩现在也有了对策,什么退兵三个月,小爷今晚就潜行入城,顺带着摸到你万乌窗前,一刀就给你结果了!不知不觉中刘辩已经有了怨念,马头刚一转,他却又听到一声呼唤。
“殿下之宏图霸业,岂能够因我一妇人而止步不前?”
这声音是秦氏的!
刘辩急忙转头去看,可入眼见到的却是秦氏的身影从城头上跃了下来,只听“嘭”的一声,秦氏坠落城下,摔的头破血流,这等高度指定是活不成了。
城头,城下,加起来有十多万人的阵势在这一刻全都一片寂静,刘辩瞪大了双眼,脑袋“轰”的一下好似炸开一般,秦氏的身影落在城墙下面,血迹蔓延,这一幕猛烈的刺激着刘辩的心神。
“阿母!”一声爆喝响起,刘辩根本不顾是不是踏入了城头上匈奴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他纵马直往秦氏所在冲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何安有些失神的呢喃两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刘辩已经纵马向前,当即何安对星辰八卫大叫一声:“你们别愣着,快去护着辩爷!”话音一落,何安急忙打马冲上,而星辰八卫也意识到刘辩正步入险地,他们纷纷握盾持剑也冲了上去。
万乌站在城头上也有些懵,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秦氏这个老妇人居然会如此的刚烈,纵身一跃,自我了解,直接就破了万乌掌握的局面。明明计划快要实现了,最后关头却是出了大差错,万乌心知肚明,秦氏这么一死,那么刘辩便无后顾之忧,肤施城很快就会迎来并州军疯狂而猛烈的攻击,他们还会打起为秦氏,为上郡百姓报仇的旗号。
眼见着城下刘辩驾着快马而来,万乌狠狠一咬牙,他吼道:“放箭,快给我放箭,射死他!”
万乌觉得他还有机会,刘辩上来送死自然是要成全的,只要箭矢把刘辩的身体射穿,那么并州军还是会退兵的,如此一想,万乌叫的更大声了,他甚至亲手拉弓射箭。
城头上一时间箭矢横飞,但这样的攻击对刘辩来说却是没什么杀伤力的,修心功法运行,威压开启,承影剑入手,穿刺而来的箭矢全部被磕飞,再加上刘辩有宝甲护身,纵使有流矢射中,也破不了他身上的宝甲防御。
但箭矢还是影响了刘辩的速度,战马被射中好几箭,已经跑不起来了,好在何安与星辰八卫赶了过来。臂盾架开,星辰八卫护着刘辩快速前行,顶着箭雨,刘辩冲到了秦氏的身影面前。
而此刻的秦氏,已经闭上双眼,面容似有解脱,且全无声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失神
“阿母!”
刘辩跪在秦氏的面前,他看着面前这个老妇人,除了呢喃她的名字之外,其他的话语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秦氏为了保全刘辩宏图霸业的道路而选择牺牲了自己,这样一个老妇人,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刘辩猜测不到,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痛,然后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城头上的那一跃,那不断下坠的身影,一直就回荡在刘辩的脑海里面,画面刺激感太强烈,刺激的刘辩纵使是哭着都哭不出声了。
把秦氏紧紧的搂到怀里面,鲜血染红了盔甲,刘辩也全然不顾,人已经断气了,就算是还阳续命丹也救不回来了,修心系统再强大,面对死了的人也是毫无办法的。
“辩爷,快走吧!”何安肩膀上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衣甲,他疼的呲牙咧嘴的也要凑到刘辩的跟前去拉他的胳膊。
星辰八卫一齐护在周边,他们的臂盾上插满了箭矢,巨门卫的后背中了三箭,文曲卫大腿中了一箭,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擦伤,城头上的箭雨不断,此地凶险万分,不宜久留,但刘辩在此,星辰八卫无人后退。
“压阵,压阵,陷阵军速速出动救援殿下!”并州军阵中,田丰已然反应过来,在万乌下令城头射箭的那一刻,田丰也急忙传令下去,高顺的陷阵军赶忙就往肤施城下压近,重甲步兵并不畏惧箭矢,高顺带头冲的十分果断。
战鼓雷动,声音大的拉回刘辩的心神,他伸手一摸脸上泪痕,秦氏的尸身已经抢回,君子不应立与危墙之下,刘辩当即抱着秦氏起身,他转身迈步便走,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回去,然后狠狠地干这帮匈奴狗贼!”
“好!”何安毫不犹豫的应答一声,星辰八卫急忙护送刘辩上马,此刻仅仅剩下一匹马还能够跑动,其他的战马全都中箭倒在血泊当中。
刘辩把秦氏的尸身护在怀里面,他直接打马而走,速度不算太快,背后又箭矢射来,他并未回头,但手中那柄承影剑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随意挥动,磕断箭矢。
刘辩要走,没人可以拦住,城头上的匈奴弓箭手更是不行,万乌只得恨恨的望着刘辩驾马越走越远。
“保护殿下!”高顺终于领兵压了上来,在刘辩的马踏入陷阵军阵势的那一刻,陷阵军的将士们就纷纷架盾护了上来,连带着把何安与星辰八卫也护住了。
有了陷阵军护阵,刘辩也不着急离去,他调转马头看向肤施城头,在寻找到万乌的身影之后,刘辩喊道:“以血还血,血债血偿!”
声音算不上洪亮,但却带着一丝瘆人的寒意,并且肤施城内的每个匈奴人都听得见,很多人都以为是出现幻听了,就连万乌都是一脸的诧异。
以修心功法让声音传递出去,这并不算什么特别的本事,刘辩说完就走,并州军退兵了。
秦氏的死并没有让刘辩失去理智,反而他此刻清醒理智的过分,田丰、沮授和董昭三人都已经做好了劝阻的准备,但他们并没有见到刘辩疯狂要攻城的一幕。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沉沉闷闷,纵使并没有吃了败仗,但整个并州军大营内都弥漫了一股哀伤的气息。
秦氏死了,中阳书院的阿母没了,很多将士亲眼见到那坠城的一幕,他们心痛惋惜,也对匈奴人更痛恨万分,但刘辩那里自当日退兵之后一直没有军
令传达下来,将士们不免猜疑不断,谣言四起,军心混乱,但好在并州军平日军纪严明,并为出现逃兵事件。
难道不为秦氏阿母报仇了吗?为何殿下迟迟不肯发兵攻城?
将士们大体围绕这两个问题胡乱猜测,而关羽等大佬们也疑惑纷纷,他们都知道刘辩正处于过度悲伤当中,需要一点时间来缓解情绪,但一连几日下来,是个人泪水也该哭干了,但刘辩的军帐大营却还是丝毫动静都没有。
何安把所有人都拦在外面,不止是关羽、高顺、徐晃等将领,就是田丰等军师,何安一律都拦着,刘辩是一个都不见,搞得这些大佬只好在军帐外面候着。刘新担心而着急,他有好几次想要冲进军帐中,但都被挂着彩的何安紧紧抱着,加上各个带伤的星辰八卫持剑阻拦,刘新也只得悻悻作罢。
他们都受伤了,你还要硬闯?别说你闯进去之后,殿下会不会生气,单说他们往地上一躺,指定要讹你一把,你俸禄多少?就敢硬闯!
刘新心里还是有点13数的,他的俸禄虽然挺高的,但是他已经成亲了,有家室,开销也挺大的,不适合做出这种硬闯军帐大营的无脑举动。另外刘新的妻子张宁身为中阳医馆女大夫,她的俸禄可要比刘新高出一些,但她要知道刘新在军营里与伤员发生冲突,恐怕回去之后得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医者父母心,岂能与伤员动手?
人艰不拆,刘新觉得自己也挺难的,都是关羽、张郃这些人怂恿的,不然他哪有胆子闯刘辩的军帐。
当时说好了有事大家一起抗的,可事到临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冒头,呵!表面塑料兄弟情。
刘新表示他已经看穿了这些大佬的真面目,并对此十分的鄙夷和唾弃!
军帐内和军帐外的画面是大不相同的,外面围了一群人,虽然众人话语很少,但人多还是显得场面生气很足,加上何安那种六亲不认的模样,气势还是在的。但军帐里面,刘辩独自一人跪坐在床榻边上,当日的那股清醒和理智已经被悲伤的情绪冲去,他一脸的失神,而秦氏毫无气息的睡在床榻上,面容安详。
头两天的时候,刘辩还能够因为悲伤而哭出来,但后面几天,他却只能够呆呆的候在这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秦氏的死,给予了刘辩很大的打击,纵使他身为并州王,也不能够保全身边的人,这一种巨大的失落让刘辩心里面十分的难受。
而难受之后,便是更多的愧疚,刘辩一设想到刘香儿和刘三儿等书院学子得知秦氏身死的消息,必定会悲伤到失魂落魄的面容,他就觉得心疼到窒息,大体是一种失信于人,辜负所托的内疚之情,刘辩无法排解这种情绪,他感觉疼痛,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刘辩恨万乌手段下作,但他更恨自己无能,这也是头一次刘辩会觉得自己无能,当年他未能够保住秦氏之子秦琅,如今他也未能保住秦氏。
再者,刘辩奉秦氏为阿母,多年相处,感情至深,秦氏对刘辩的关爱可谓是至纯至善,如今失去了这位亲人,这等痛楚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双目无神,目光空洞,刘辩的脑子里面一直在回闪着过往与秦氏相处的画面,那一句句秦氏关照他的话,那一件件秦氏亲手为他做的衣物,回想的越多,大脑就越加空白,所以刘辩什么事情都不想理会,什么人都不想见,他只想要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谓人死,终究是不能够复生,尸体摆放的时间长了是会腐烂的,陡然间,刘辩意识到若是秦氏还存有意识,她恐怕是不愿意刘辩见到那种腐烂的画面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吐出来,刘辩的声音在军帐中响起:“胖安何在?”
外面的何安听到呼唤,他陡然一个激灵,在一帮大佬忽然亮起的目光下,他匆忙入帐,“辩爷,唤我何事?”
“去备一副上好的棺材来,让于夫罗护送阿母的遗体回中阳城,派人告诉荀谌,为阿母举行葬礼,风光大葬。”刘辩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听不出什么生气来。
何安点点头,应下了这事,护送秦氏的遗体回去安葬,这事确实应该尽早安排妥当,不能拖着。但何安应下这事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去,他潜意识的认为刘辩还有事情要交待,果不其然,刘辩接着又说道:“传令下去,整军两日,两日后攻破肤施城!”
这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纵使语气冰冷,何安也意识到往日那个桀骜不逊,不可一世的大汉皇子并州王刘辩回来了,当即他面露喜色,应答一声,迈步就走。
刘辩的命令被何安传达出来,诸位大佬兴致冲冲的离去,仿佛悲伤的氛围直接被清扫干净,所有人都渴望攻破肤施城,或许唯有攻破了肤施城才能够慰藉秦氏的在天之灵,一时间,整个并州军大营里的所有将士都卯足了干劲,但唯有于夫罗孤身一人,一脸沉痛。
于夫罗心里的痛不比刘辩少,能够得到护送秦氏遗体回中阳的任务,于夫罗发自内心的对刘辩感激,或许只要完成这件事情,便可以让于夫罗心里面好受一些。攻破肤施城这事,于夫罗已经不敢去想了,自秦氏身死之后,整个并州军都不怎么待见他,排外的气氛显露无疑,更有不少人直接对于夫罗表露了敌意,这使得于夫罗更加的难过。
于夫罗也想去攻打肤施城,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他明白他是上不了战场的,排外的并州军是不会允许身为匈奴人的于夫罗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而刘辩的命令下来之后,于夫罗想亲自为秦氏报仇雪恨的愿望是彻底落空了。
刘辩这不是在排挤于夫罗,反而是在保护他,若于夫罗一直在军营里面待着,指不定会不会被人从背后给捅了,只有回了中阳城,在荀谌的关照下,于夫罗才能够苟全性命。实在不行,于夫罗还能够去西蒙城投靠去卑,荀谌自会领会刘辩的安排,自然会放于夫罗离去。
肤施城内,万乌已经忧心忡忡了好多天,自当日并州军退兵之后,他就一直提防着并州军再打回来,秦氏的死让万乌知道匈奴左部与并州军之间的战斗是完全避免不了的了,而眼下就看这肤施城能够坚守多久了。
说实话,真要与刘辩硬钢死磕,纵使万乌自认是匈奴天骄,他也没什么把控可以击败刘辩的并州军。当时那么多箭矢射出去都没能够把刘辩射死,连他的一个亲卫都没能够留下,万乌实在是没什么信心打赢这场仗,于是这些日子他就一直患得患失,忧虑不已。
于夫罗被放了,秦氏死了,其实万乌怎么都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他手里面有一副好牌,可是打着打着就特马的剩下几张小三,小五和小六了,牌面一个比一个小,连个对子都没有,压谁都压不住,还无法自保。
这么弱的牌面就使得万乌十分强烈的缺乏安全感,于是他便决定继续修筑城墙,加高加厚。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攻城不克
要说万乌这人,他没胆量与并州军在野外进行决战,但坚守城池而修筑城墙的决心是真的强烈。
按理来说匈奴人应当是不善于筑城的,毕竟游牧民族对土木工程这项技术并没有什么天赋,他们平常住的都是帐篷,住到城里面他们反而不习惯,一点大草原的气息都没有,长生天何在?
对土木工程没什么研究心得的匈奴兵卒硬生生的在万乌的鞭挞下把肤施城的城墙修筑的又高又宽,或许只有足够宽厚的城墙才会让万乌感觉到一丝的安全感。
但就算是这样,当并州军再一次整齐排阵压到肤施城下的时候,万乌只觉得头皮发麻。
夭寿啦!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我的这颗小心脏还是‘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呀!怎么办?这一次十有**是真的干不过了,要不干脆投降算了?唉……不行不行,那秦氏妇人死在我这里的,若是投降,并州军肯定得把我碎尸万段,特马的,打也打不过的样子,投降更不行,这可怎么办?
万乌的心态有点崩,但身为首领,纵使心里面崩了,但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要不然手下那些小兵怎么会有心思战斗呢?万一再整个士兵怯战哗变逃跑投敌什么的,那万乌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城外面鼓声响起,并州军的将士们各个面容严肃,整装待发,放眼望去,整个军阵都处于一片肃穆当中,毫无疑问,这只军队正处于浓烈的哀伤氛围当中,他们心中有恨,而这股恨意是需要发泄出来的,于是这场战斗就成了最佳的发泄源泉。
刘辩喝令一声,军旗挥动,各类攻城器具被推动上前,陷阵军和神机军缓步跟上,攻城即将开始。
随着第一架投石车投出一个百来斤的大石头,那砸在城墙发出的巨响便是信号,随后大大小小的石头接连砸在城墙上,碎石一片,运气不好的匈奴兵直接被砸的头破血流,当场去长生天报到了。
投石车的威力可见一斑,超远距离的攻击具有极佳的掩护作用,杀伤力惊人,但准确度比较低,虽然是aoe伤害,但却极为容易躲避。城头上的匈奴兵担惊受怕的躲在墙垛下面,石头在他们的周边砸开,反应慢早已经被砸伤砸死,唯有机警灵巧的能够毫发无损的躲避过去。
一架架的井栏望着城墙靠近,上面的神机军精弩兵驾起弩箭,箭矢一根根的射出去,强大的穿透力可以轻松的射穿匈奴兵的身体。井栏旁边是依照方针排开的神机军主力,元戎弩兵,大黄弩兵各自排开阵势,他们射出的箭矢可以轻松的到达城头上,压得匈奴兵们根本无法射箭反击,因为射程差距太大了。
有着投石车和神机军的掩护,可以对城门和城墙造成巨大伤害的冲车开始出动,陷阵军的将士躲在冲车下面,目标是肤施城门,没有城头上匈奴兵有效的狙击,冲车十分顺利的抵达城门口,“嘭”的一声巨响,冲车巨大的木锥狠狠的撞击在城门上,整个城门都晃动起来,尘土飞扬。
高顺呐喊着率领陷阵军就开始冲锋,云梯开始驾起,这一只重甲步兵准备先登,喊杀声响起一片,来势汹汹,气势如虹。
刘辩用着望远镜观看攻城场面,围三缺一是常见的攻城方式,放弃一个城门,好让匈奴兵有逃生的希望,而不会产生誓死抵抗的念头。但尽管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肤施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
轻易被攻破,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除了给匈奴兵造成不小的伤亡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战果。
两万陷阵军轮番上阵,却始终是没有登上肤施城头,高顺已经负伤,他是被抬着回来的,身上插上了五六根箭矢,胳膊上还挨了一刀,好在有重甲护体,并不危及性命,有刘辩的丹药和随军的医匠在,完好康复是迟早的事情。
刘辩的脸色很不好,他心中有怨恨,但迟迟未能攻下的肤施城却不能够发泄他的怨恨,若不是有沮授的劝阻,刘辩都想亲自率领将士攻城了,但他身为主帅,不可轻易犯险。肤施城久攻不克,刘辩无奈,只得下了撤退的命令,今日不克,明日再来。
反正匈奴兵伤亡更大,并州军只有陷阵军伤亡较多,挺多耗费一些时日,刘辩坚信终究是没几天,肤施城必定会被攻克的。
并州军一退,万乌不禁松了一口气,战斗打了这么长时间,损失了多少兵卒他心里面也是有数的,从一开始的心态崩,到现在的咬牙切齿,万乌的情绪也在发生改变。
并州军退了,哈!这只军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吗?这城墙又高又厚,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攻克不了,我只要坚守下去,总会抓到并州军疲惫的时机,到时候我再领兵冲杀出去,定然杀的并州军片甲不留。
万乌身为首领,手底下五万多的匈奴兵,该有的气魄他还是有的,抵挡住了并州军的进攻使得他信心倍增。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面,并州军与匈奴兵变陷入到了肤施城焦灼的攻防战当中,继陷阵军之后,刀盾营又打了一天,之后坚枪营也打了一天,长弓营还加入到神机军的军阵中,做掩护兵种。纵使如此的猛烈攻击下,肤施城依旧没能够攻破,又高又厚的城墙已经是满目苍夷,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染血的衣甲,断裂的武器和损坏的攻城器具。
不得不说万乌指挥守城的确是有一套的,虽然接连抵挡住了并州军的攻势,但代价也很大,热油、檑木、滚石的消耗量巨大,箭矢不知道射出去多少,匈奴兵的伤亡更是惊人。已经有近乎万人的匈奴兵死于守城战当中,兵力锐减使得万乌心理压力巨大,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双眼都是血丝,满脸灰土,声音嘶哑,衣甲俱染血,但就算是这样,万乌还是有信心守住肤施城。
并州军的损失也不小,陷阵军,刀盾营和坚枪营的伤亡比较大,都各有近乎一两千的伤亡,和匈奴兵不同的是,并州军这边受伤的兵卒还能够救治回来,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够保住一条命的,而后伤势痊愈重返军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但匈奴兵那边一旦受伤,除非得到及时的救治,要不然往后就算不死,也会落下个病根伤残。
这个时代的战争,兵卒死于伤口感染,破伤风,失血过多等症状的情况特别的多,一般情况下,一百个受伤的士兵,只要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六七十个都得死于其他症状。而军营所配医匠一般都是不够用的,再加上庸医太多,兵卒一旦受伤,一半靠他们自身的抵抗力和承受力,另一半则就要交给老天爷了。
自刘辩大力发展医馆以来,在张宁的带领下,并州军便不再缺少医匠,士兵的性命也得到了保障,受伤的兵卒痊愈的机会很大,所以总体来说,并州军目前的损伤还在刘辩的承受范围内。
但接连几天没能够攻可肤施城,这不免让刘辩有些
心烦气乱,他太想为秦氏报仇了,以血还血,血债血偿的口号已经喊了好几天,但一点收获都没有,这使得整个并州军都感到一丝的气馁,当然更多的是不甘。
在巡视完军营,安抚过伤兵之后,刘辩静坐在桌案边上,沙盘已经被研究透了,攻城的方法也想了很多,但是有用的一个没有。刘新、田丰等人也是垂首安坐,想不出好主意便索性不要吱声,以免搞得大家更烦躁。
刘辩深深的皱起眉头盯着沙盘上的肤施城标志,这城池被万乌打造的又高又厚,并州军的投石车根本砸不下来,城门也被加大加厚,冲车损坏了十多辆也没能够撞开,刘辩为此陷入了苦恼当中。
攻城器具遇上如此固若金汤的城池也没有多大的用武之地,但让刘辩惊疑的是肤施城明明看着不大,为何如此坚固?这可不得不提一下万乌的手段狠辣了,肤施城中利于筑城的木材石头并不多,他就下令让匈奴兵直接拆了百姓的房子,反正这城里面的百姓死的死跑的跑,那么多房屋空着也是无用,于是筑城的材料便有了。
就近取材,万乌可一点都不心疼,为了活命,匈奴兵也是积极筑城,他们甚至让城中仅存的汉人百姓当苦力,另外再提一句,这几日守城,汉人百姓也被万乌下令压上城头帮忙守城,于是死于战乱中的汉人百姓可不在少数。
今日坚枪营攻城的时候,万乌更是心狠手辣的让汉人百姓直接立在城头上当靶子,一时心慈手软的坚枪营兵卒用着云梯攀登到城头上的时候未能狠心下手,这便让藏于汉人百姓身后的匈奴兵有了可乘之机,纷纷把坚枪营兵卒捅下城头。这也是直接导致坚枪营将士们攻城不利和损失重大的重要原因,最后为了不牵连城中的汉人百姓,刘辩最后不得不下令退兵。
但刘辩不知道的是这几日里面,肤施城内的汉人百姓已经处于死亡边缘,万乌的心态已经扭曲,他每日都会以杀汉人百姓为乐,短短两三日,就有三四百的汉人百姓死在万乌的手中,而其他更有很多死于匈奴兵手中。
肤施城内已经是一片狼藉,混乱不堪,破碎凋零,乌烟瘴气,匈奴兵自知被并州军围困在此,生存无望,他们索性便丢弃人性,抢劫、凌辱、虐待等事件频频发生,那些汉人百姓便成了他们发泄、**的目标,许多妇人不堪受辱,选择自尽而亡。
“各位,如何攻克肤施城,说说想法吧!”刘辩的语气充满了无力感,眼下拿肤施城毫无办法,他又恨又急又不甘心,但一个破城的好办法都想不出来,也让他很无奈。
古往今来,破城无非几种方式,孙子兵法还说了,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并州军这边强攻,没什么效果。使用计谋让万乌分兵?行不通,万乌已经铁了心守城,根本不会分兵的,要不然的话,他早该弃城而逃了。
至于什么诱敌之计,里应外合,挖地道,绝粮道等这些计谋也行不通,且不说万乌早准备充分,他就是连一匹求救的探马都没放出去,根本就是摆出了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架势,任何的计谋对万乌都是无用的。就算是用胡文写招降信绑在箭矢上射进城内,万乌直接就立在城头上杀汉人百姓,一封招降信杀一个汉人百姓,万乌用实际行动表示他要死磕到底,南匈奴左部死磕到底。
第一百六十章 董昭出计
死磕到底是真的无解,万乌如此坚决的态度也使得匈奴兵们坚定了守城的信心,毕竟万乌告诫了他们一个事实,汉人百姓在他们手上死了那么多,一旦肤施城被攻破,以并州王的仁义品质,他们这帮匈奴兵就算是投降也会被砍下脑袋的。
万乌这么一说,匈奴兵们顿时就群情激愤,投降都要死,那还投降个鸡儿?为了活下去,那特马的就得跟并州军干到底,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谁怕谁?
于是匈奴兵守城意志坚定,这也是阻碍并州军破城的最大因素。
刘辩愁眉不展,作为军师的田丰、沮授和董昭三人是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的,身为军师却不能够为主公排忧解难,这便是失职,但这三人前后也提出了不少计策,只不过都是无用的罢了,他们倒是想尽责尽力,却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下沮授试探性的说道:“肤施城近水,不如筑坝蓄水,以水攻城,如何?”
打仗也分天时、地利与人和,人和现在分不了胜负,沮授这是要以地利来分胜负了,蓄水淹城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这年头要给敌人造成超级巨大的伤亡,单靠兵卒拿刀去砍是很难的,通常依靠大自然使用水攻之类的方式却是可以的。
肤施城周边有好几条河流,只要蓄水顺利,便足以淹没肤施城,使得五万多匈奴兵被困城中,淹就能够淹死一片,如此一来,破城指日可待。但可惜的是当下时日不是雨季,河流水位很低,最近都还一直是晴朗天气,想要让河流蓄够水,恐怕得要等好长一段时间。
然而等待的时间一场,恐怕万乌也会察觉到这个计谋,一旦他领兵出城破坏蓄水堤坝,那么一切都将徒劳,沮授的这个主意不是很靠谱。
因此刘辩摇了摇头说道:“蓄水慢,时日长,不够精密。况且已有探马来报,说两万南下上郡的匈奴兵已经连连破城,抄掠粮草物资极多,上郡南部百姓不堪其扰,逃离者众多,若我等还苦苦不能攻克肤施城,滞留此地,那么那两万匈奴兵必定会顺利返回,且不论上郡之地会是一片凄凉景象,介时南匈奴左部便一定会集中兵力北上河套地方,但靠张辽的西蒙军恐怕阻挡不足匈奴骑兵的冲击。”
说到这里,刘辩心里面隐隐有些担忧,他还有些话没有明说出来,西蒙军的组成比较复杂,有汉人,有鲜卑人,还有匈奴人,如今南匈奴左部盼反了,西蒙军内的匈奴兵是否还听话,张辽是否能够抑制住,去卑、乞绡等人的情绪与态度如何,这些暂且都还未知。刘辩领兵在外打仗,张辽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派人送军情来了。
而最让刘辩担忧的是南匈奴左部是否会拉拢鲜卑西部,这一直都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一旦鲜卑西部也入场,那么到时候西蒙城将会首当其冲,陷入为难之地,单以张辽独立支撑,恐怕难以应付,所以抱着这一层猜测,刘辩也想着尽早攻破肤施城,为的不仅仅是给秦氏报仇雪恨,也是为了如今的战局。
听了刘辩的话,军帐中众人纷纷面露担忧之色,何安耷下脑袋也没什么兴致,他见着众人都不应声,于是便开口说道:“要不,分兵呢?”
“若是分兵,以目前的情形来看,肤施城就更加难攻克了,况且刘同的精骑军还在驻守龟兹城,守护长城以北,单凭我们这里的步兵,是无法追上匈奴骑兵的。”刘辩脸上透露着失望的
神色,他把精骑军调遣在长城以北为的就是抑制匈奴人北上上郡的念头,毕竟只有骑兵才可以追得上骑兵,万一万乌狗急跳墙,疯狂向北逃窜,刘辩还能够有一手去狙击他。但上郡南边,刘辩目前真的是有心无力了,两万匈奴骑兵,数量虽然不多,但速度太快,并州军其他步兵军营是怎么也追不上的。
派遣一营部与精骑军换防,这个主意刘辩不是没想过,但肤施城没能攻克,万乌还是有北上逃窜的肯能,若是换防后万乌跑了,精骑军又南下了,那么谁能去追呢?总不能放任万乌在上郡北方瞎搞吧?
目前整个上郡地区,也就只有北方这一点地方还未遭受到战火,没有让匈奴人抄掠过,这难得的一片净土,刘辩不能够放弃,而使得上郡北方地区的百姓遭受匈奴人的屠刀,这是底线,不能够逾越。而至于其他已经被匈奴人抄掠侵占的地方,刘辩只能够尽力去收复,比如现在他正着力攻打肤施城,只是还没能打下来,而为此苦恼着。
刘辩说的话,大家都懂,所以关羽、徐晃等人就是想请战都无法开口,连个肤施城都破不了,凭什么去追南下的两万匈奴兵?难道是凭谁吹的牛皮大吗?
正当众人继续愁眉不展之时,董昭立身拱手而道:“殿下,用火攻吧?”
刘辩闻言抬头看向董昭,之间董昭面色不忍却又坚决的说道:“投油罐入城,火箭引燃,适逢天气干燥,匈奴人又以房屋木料筑城,介时油罐引燃必定引起火势暴涨,城头城内俱燃起大火,匈奴人无法守城,必定弃城而逃,只要沿路早早埋下伏兵,乘机偷袭,可斩万乌人头。”
话到此处,董昭伏地叩首而道:“此计为火烧肤施城。”
刘辩目光怔怔的看着董昭,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该说些什么。董昭的计策好吗?当然好,而且很容易实现,油罐这种物资,并州军有很多,而且都是加强版的,只要遇上明火,这油罐可以烧一天一夜都不灭的。
天才地宝商店出的改良方法,兵造厂做的研究改良,韩奕亲自试验多次,效果十分不错。以投石车投出油罐,神机军射出火箭,肤施城内的匈奴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这城池就得陷入一片火海当中,介时破城轻而易举。董昭提出的这个建议无疑是可行的,而且成功率极高,但有一个疑问就是城内还幸存的汉人百姓们该怎么办?
纵使肤施城内的五万多匈奴人全部被烧死了,万乌被烧的他亲老子都认不出来,刘辩都无所谓,可是那些幸存的汉人百姓呢?一旦火势燃起,肤施城必定很快就会没入火海当中,那些手无寸铁,又无法自保的汉人百姓必定会受到牵连而遭殃,介时一定会有很多汉人百姓葬送在火海当中,而更为令人担忧的是一旦万乌见守城无望,他说不定临弃城逃跑之前会下令屠戮汉人百姓,或者不顾火势的驱赶汉人百姓去灭火,又或者拿汉人百姓当炮灰去阻碍并州军追击,以求得他的逃生之路,不管如何,这些都会大大加大汉人百姓的伤亡。
总之火烧了肤施城,再加上万乌的匈奴部队这不确定因素,汉人百姓的生存几率等同于是零,到时候一把大火烧的整个肤施城没了一个汉人百姓,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可是会让刘辩背上千古骂名的。
如何对百姓们交代,如何对朝堂交代,如何对千古后的后人们交代,这些都是很严峻的事情,介时刘辩的仁义
之名荡然无存,威望受损,还会被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弹劾,受迂腐的夫子们所指等等,种种情况都会将刘辩推到一个危难之地,所处困境,极为被动,难以翻身,且无力反驳。
所以刘辩能这么做吗?敢这么做吗?
刘辩这边还未说话,田丰赶忙站出来劝阻,他列举出种种弊端,听得众人更是眉头不展,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可行的计策,却有着这么多的隐患和危险,这是没计策不行,有计策也不行,众人不语,董昭还跪伏在地,他深知提出的计策是不仁义的,甚至是残暴的,但为了并州军的胜利,他不得不挺而走险。毕竟董昭只负责提出建议,而是否采纳建议去用还要取决于刘辩,可一旦刘辩决定用,那么董昭少不了得背上蛊惑主公,助纣为虐的骂名。
田丰劝诫完,他见刘辩未有反应便只得看向沮授,沮授会意也出来劝诫,随后诸如关羽、张郃等不忍百姓遭受劫难的将领们也站了出来,搞得整个军帐内一时间好像除了董昭外,其他的都是仁义之辈一样。
董昭后背上的衣襟已经湿了,刘辩一直未有做出回应这让他很惶恐,众人的劝阻更让董昭心中惶恐,他知道这个计策会有人反对,却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反对,如果刘辩因此怪罪下来,即便董昭不会受什么大惩罚,那么以后他的名声也会臭的。
一个完全不顾百姓安危,没有一丝仁义的军师,谁敢与他共事同谋?指不定哪天被他谋了都不知道!
毕竟古往今来那些毒士,要么低调明哲保身,要么下场凄惨无比,董昭若是被打上毒士的标签,也自然逃不过这样的宿命。可董昭是这样的人吗?在提出火烧肤施城这个建议之前,他与毒士可完全不沾边,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提出火烧肤施城这个建议之后,那么必定人人都会认为他是毒士,抵赖都抵赖不掉的。
董昭心里面哭,但他不能说,自他开口提出火烧肤施城的建议便有了觉悟,那么接下来就只看刘辩的选择了。
刘辩起身走到董昭的面前,他把董昭扶起说道:“你很尽责,出谋划策并无过错,反是有功之举,但此计……身为并州王,我不能弃肤施城百姓于不顾,此计只能作罢。”
董昭闻言自是心中感动,也更加确信刘辩乃当世明主,帐中众人皆有所感慨。董昭提出的计策无疑是很有用的,但实在有伤天和,刘辩并不打算采用,那么这下又陷入无计可施的地步,众人皆沉默不语。
这时何安弱弱的抬起头说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刘辩瞥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是不太成熟的想法,那就不要说了。”
何安被怼了一句,他讪讪一笑随后故作一副沉思模样,在三秒钟之后他又说道:“现在我感觉这个想法成熟!”
“说吧!”刘辩伸手摸了摸额头,无力感由然而生,既然没人能出个有效的主意,那就只能够听听何安的想法了,有总比没有强,万一特马的是个好想法呢?
不得不说刘辩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宁缺毋滥似乎不适用了,能用就行的态度似乎有点饥不择食,何安是谁?修心系统都判定这家伙的号练废了,身体素质虽然很强,但思维是真的废,最为主要的是导致何安废了的主要原因还要归咎一半到刘辩的身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火烧肤施东城墙
何安有一个不太成熟,不,三秒之后变成成熟的想法,哈!何安竟然有个成熟的想法,这下听起来怎么那么不科学呢?
好吧!东汉末年时期还没有科学这个词,总之嘛!反正嘛!就是很玄幻,众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不切实际。
不是众人不愿意相信何安,而是何安平常给众人的印象实在是不咋地,要论吃吃喝喝,这位安爷自然是中阳城一霸,当仁不让,谁也比不过。但其他方面,比如当官做事,那可是一个懒字当先,除非有刘辩亲自督促,还得许下好处,不然这位安爷是能偷懒就偷懒,能摸鱼就摸鱼,情报局在他手底下发展的还不如当场在韩奕手底下发展的好呢!
再说到打仗这方面,何安不仅没什么天赋,而且还不热衷,争霸天下这种事情,若不是因为刘辩,还真的更何安没什么缘分,他就想着能苟就苟,苟出一个太平世道。虽说屁股决定脑袋,但何安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别人就算是不同也是不一样的烟火,何安是连烟火都不想当,那炸开夜空绚丽夺目的几秒也不想展现,没错了,他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躲在刘辩身后,当一个老实巴交,好吃懒做的小跟班。
但值得一提的是只要刘辩身处险境,何安总是愿意第一个挺身而出,以身犯险,都不用动脑子,身体就已经先做出了反应,这也是真实的何安。
于是如此一个何安到底会有什么成熟的想法呢?
军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何安的身上,突然一下子被这么多大佬盯着,何安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火烧肤施城不行,火烧肤施城墙如何?”
一字之差,让刘辩犹如醍醐灌顶,众人相互看看,默默不语,董昭面色一怔,转而沉思,片刻之后,刘辩掷地有声的说道:“传令下去,备足油罐,今夜火烧肤施城墙!”
“诺!”军帐中应声一片。
夜半时分,月黑风高,并州军整军出动,虽然是夜间攻城,但并不是夜袭,当然刘辩就算想要夜袭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攻城车动静太大,组装起来就要费一番功夫,肤施城中的匈奴人早就能够察觉到。
于城外五百米开外,攻城车已经组装完毕,没有号角,没有鼓声,除了火把燃烧偶尔会发出一点声响,整个并州军方阵都没有其他的动静,所有的将士都在等着刘辩的命令。夜间攻城无疑是加大了攻城难度的,但没有人会质疑刘辩的决定,毕竟一架架的投石车蓄势待发,数不尽的油罐堆积在旁。
肤施城四面城门,并州军这一次只围了东面一处,其他三面全部放缺了,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并州军阵势内并无长弓营和大戟营一个兵卒的身影,这两营将士的去向就算不提或许也能够预料到。
城外的动静引起了城内匈奴兵的注意,肤施城头上已经聚集了好多匈奴兵,眼见着外面亮起大片的火把以及熟悉的投石车的响声,匈奴兵们不禁心慌起来。
“快,快去通知首领大人!”谁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不一会儿,原本已经入睡却被叫醒的万乌匆匆忙忙的赶到城头上,还没有等他做出什么指令,就忽然听到城外投石车攻击时候的特有响声。
万乌下意识的往着墙垛下面靠过去,匈奴兵们纷纷寻找掩体,
但意料中的大石块并没有落下来,反倒是瓦罐砸碎的声音连连响起。
“这是什么?”一个匈奴兵用手摸着身上沾到的液体,这是瓦罐碎裂后从里面飞溅出来的液体,黑糊糊的,还很粘稠,闻着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若是迎着月光看向夜空,半空里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瓦罐从城外砸过来,一个接一个的砸在城墙和城头上,很快墙体上就布满好多这样的液体。因为好奇,万乌也用手指沾了一点黑色液体闻了闻,陡然间,万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脑子里飞快的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当即他就喊道:“快,快下……”
“有火箭!”
万乌的话还没有喊完,一个匈奴兵的叫喊声却先吸引了他的主意,只见着城外射出漫天的火箭,火箭凌空而行,对着肤施城头就扎了过来。
万乌的脸上露出一丝的错愕,他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随后他慌不择路的就往城下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快下城头,快,快下……”
“轰”的一声,漫天的火箭射到城头上,箭矢上的火遇到那黑色液体之后,瞬间火势助涨,火焰乱窜,如同一条火龙一般直接就淹没了城头上的匈奴兵,也淹没了万乌的叫喊声。整个东城门一下子就陷入火海当中,火光照亮夜空,分外耀眼夺目。惨叫声不断的响起,城头上不少匈奴兵来不及逃走而被火焰引燃,身上沾到黑色液体的匈奴兵最是凄惨,他们直接就成了火源,挣扎到哪里,哪里就被烧着了。
没被火烧着的匈奴兵连滚带爬的往城下跑,城头已经是待不下去了,谁也不敢继续停留,面对如此凶猛的火势,强烈的求生欲被激发,下城头的阶梯上挤满了匈奴兵,因为拥挤,好些人直接被推下城头,摔了个头破血流而亡。
肤施城东城门是无法防守了,火势燃烧的太厉害,根本就不给人活路,而在这深夜里,如此凶猛的火势更让看人的心生胆怯。万乌运气好,他身上没有沾着黑色液体,跑的也挺快,早早就下了城头。等着万乌退出东城门而心慌不已,踌躇不定的时候,城中的匈奴兵已经集结了过来。
大概是所有人都以为并州军又开始攻城了,而且采取了极为强势的攻城手段,东城门一下子陷入火海,失去防御力量,这让匈奴兵们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首领,我们该怎么办?”有人发问了,声音都是颤抖的,明显是吓怕了。
万乌陷入头脑风暴当中,一个东城门连并州军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就被大火包围,若并州军继续采取这样的攻击,那么其他三个城门必然也会如此,激荡的火势封锁四个城门,介时匈奴人只能被堵在城里面,无路可逃,插翅难飞,一旦火势席卷入城,那五万多匈奴人最后只能够被活活烧死。
一想到这里,万乌陡然回过神来,他咬牙切齿般的说道:“调集部队,我们突围!”
万乌的命令让匈奴兵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突围的话便不用死守城池,也便不用面对如此凶猛的火势,那么至少就不会被烧死了,至于突围出城会不会死?那等到突围的时候再说,大概每一个匈奴兵都幸存侥幸,万一死的是其他倒霉蛋呢?
很快在万乌的指挥下,五万多的匈奴人分成三部。万乌亲自领两万人走
西城门突围,休利领一万多人走北城门突围,还有一万多人走南城门突围。大概是因为心有恐惧,三个城门一起打开之后,三部匈奴部队齐齐出城,乘着夜色,头也不回的就直往前冲。
等着刘辩得知此消息的时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战略之顺利的确是出乎意料。刘辩猜测估计是东城门的火势过于猛烈,而使得万乌因为恐惧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城内五万多匈奴兵分成三路而逃,纵使并州军有埋伏,也应当有一路匈奴兵可以逃出去。万乌抱有这样的想法着实正常,但他具体是怎么想的,刘辩却是猜测不到。
而对刘辩来说,东城门的火势如此凌冽,他也很意外,整个并州军都很意外,以至于火势起来之后,整个并州军都陷入震惊当中,没人想着乘机攻城,因为没人敢乘着如此凌冽的火势攻城。于是就在万乌火急火燎的分兵逃命的时候,并州军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观看着火势。
火势之大,油罐中的火油贡献巨大,那黑色液体便是火油,是刘辩从天才地宝商店里面搞出来的战略物资,目前中阳城内火油的存储量也不大,但支撑这一次的战争还是足够的。而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匈奴兵拆了百姓的房屋,用木料修筑城墙,大面积的木料就成了极佳的燃料,从而助涨火势。
“殿下,匈奴人既然以及突围而去,那我军还是快快进城灭火吧!火势之大,若不灭火,必然会殃及城池。”董昭建议道,此刻他真的有些庆幸刘辩没有听取他之前的建议,搞什么火烧肤施城,要不然的话以东城门的火势情况来看,介时整个肤施城定然会被火焰卷席,最终会沦为一片废墟。
“传令下去,进城,灭火!”刘辩果断下令,他觉得董昭的建议很有道理,所以也不敢迟疑。城池自然还是要完整的好,若成了一片废墟,便夺到手也毫无意义,乘着只有东城门陷入火海,火势还有控制的余地,自当抓紧时间灭火,反正城内的匈奴人已经跑了。
此外,城中还有汉人百姓,他们需要救助,而并州军的出现将会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很快神机军和陷阵军率先入城,投身到救火大业当中。肤施城内果然是一个匈奴人都没有了,活着的都突围去了,剩下的都是死的,死于火势的。关羽领刀盾营去安抚救助百姓,徐晃领坚枪营守卫三面城门,以防匈奴人莫名掉头杀个回马枪。
东城门的火势太大,就算是神机加上陷阵两军几万人都难以灭了火势,刘辩以防节外生枝,他不得不悄悄释放修心功法,以气力改变天气,使得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降雨。骤降大雨帮助灭火,灭火进城加快许多,等到天亮鱼肚白的时候,火势才逐渐减小,转而有火灭的趋势,由此可见火油的燃烧力之强劲,让刘辩也觉得诧异。
雨还在下,刘辩以一己之力改变天气这种的神奇操作并未有人发现,修心功法的强大之处有很多,以往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如今也就只能够飞升半米高,顺便改改天气了。
改天气并不是什么超级厉害的本事,当年张角三兄弟活着的时候,他们凭借《太平要术》也能够改变天气,就连左慈也懂一些其中的行道。
刘辩夺下肤施城,可以说是赢得战局的反转,而万乌突围而去也是惊险连连,遭遇各不相同。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南北伏击
万乌分兵三路突围,为的是不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以防并州军埋伏而不至于全军覆没。不得不承认,万乌这样的想法是没错的,但他却在这样安排下还是暗藏了一些小心思的。
先说从南城门突围的一路,这一万多匈奴兵并没有大首领统领,只有几名小头目主持大局。小头目的眼界和心性自然是难以匹敌大首领的,要不然也就不是小头目了,遇敌的反应和临阵指挥能力肯定是不足的,再加上权利相当,多会各自为政。平常时候还好,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可一旦遇敌,哪有慢慢商量的时间,便会出现各自指挥,导致命令繁多,兵卒们不知道听谁的,从而使得部队成了一片散沙,无法组成有力的反击线,最终会被敌军打的溃散。
巧合的是张郃的大戟营就在南城门这边的官道上埋伏,当一万多匈奴兵突围而来的时候,早等候多时的张郃未有犹豫,伏击手段直接使用,绊马索和陷阱铺垫,箭矢横飞,大戟横扫,张郃带头冲锋,五千大戟士压上,直接就打的这一万多匈奴兵晕头转向。
几个小头目一通指挥,有命令向前路突击,以求出路的;有命令向后撤退,以求自保的;更有懵逼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的。于是这一万多人既是没有组织成有效的进攻,也没有能够顺利的退去,整一片战场搞得是混乱不堪。
张郃这一仗打的很顺利,顺利的都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伏击战的成功直接促成战果,五千大戟士杀的一万多匈奴兵哭爹喊娘。这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而张郃的收获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许多匈奴人在进退不得的情况下选择了四处逃散,武器盔甲是丢了一地,但战马却是没有丢下多少,官道两边都是树林,人往里面一扎,转眼就没了身影。
杀敌不过千余人,俘虏也不过千余人,其他的匈奴兵全部溃逃了,小头目是一个没有抓到,就连击杀的都没有,这让张郃很是无奈。在盘点过战果之后,张郃才意识到这一次攻打肤施城,他的大戟营完全就成了龙套,攻城没他的分,连续几日的攻城,大戟营整一个就是背景墙。
好不容易有了这一次的伏击战,仗虽然是打赢了,但战果不大,没能击杀主将,俘虏的都是小兵,这等战绩实在感人,张郃着实拿不出手。表现中规中矩,差强人意,反正比起精骑军又杀敌,有夺城,又俘虏敌将的战果来说,张郃这边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
南边这一路搞定的很快,但北边那一路却是鏖战许久。休利领着一万多人走北上的官道,当世出城之前,万乌特意找来休利对他说:兄弟,眼下肤施城是肯定守不住了,并州军搞了个火攻,现在东城门那边已经完蛋了,再晚一点的话,其他三门肯定也要完蛋的。为今之计,咱们也就只能够突围了,但这突围也是讲究方法的,千万不能瞎几把突围,要不然会中了并州军的埋伏。呐!别说大哥不照顾你,我给你一万多人,你向北走,过了河再翻过长城就可以直接返回部落营地。
休利这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说了:大哥,你这不对呀!北面的龟兹城已经被并州军给占领了,长城那边肯定有并州军把守,我怎么翻越过去?我这一万多人到时候一露头,肯定被打成筛子呀!
万乌赶忙解释道:兄弟,大哥会坑你吗?你得听大哥的!这么的
,大哥是主将,并州军就算要埋伏,肯定也会埋伏在大哥这里,为了掩护兄弟你走,大哥突围的时候会把旗号打起来,到时候并州军肯定追大哥,而兄弟你向北突围肯定就是安全的。至于长城那边,你就不会多派探马探查清楚嘛!长城那么长,还能处处有并州军把守?你找个没人或者人少的地段,突围就突围过去了,再者说,肤施城今晚肯定是热闹的不行,并州军搞个了火攻,我们一走,他们就得灭火,就这个火势,大哥瞧着没有三五天是灭不了的,等那并州王的注意力都在灭火上了,恐怕他也没心思管咱们,所以龟兹城那边的并州军也不一定会守着长城,你且放宽心。
总之万乌不管是在战术上还是情谊上,他以各种理由来说服休利,休利这家伙也是怕死,自从被精骑军打败之后,他的胆量是越发的小了。就连并州军一连几日攻城,休利连城头都不敢上,肤施城全程的守城防御都是靠万乌指挥的,休利屁事没有,就躲在城里面,喝喝小酒,睡睡美女,仿佛外面攻城与他无关一般。
酒水会麻痹神经,而美女更是刮骨之刀,休利的身体很快就夸了下去,现在的他别说是上马冲锋指挥战斗了,拉弓射箭都费劲。所以万乌这么一忽悠,休利的顾虑也就打消了,他不仅信了,心中还对万乌十分的感激。
那么北上这一条路真如万乌所说的那么安全吗?
殊不知高览领着长弓营就在此埋伏,休利的人马根本就没能够抵达过河的渡口就被伏击了,长弓营的箭矢可是夺命利器,只第一波伏击就直接造成了匈奴兵近乎千余人的伤亡,战马混着人一起倒在地上,前路直接被堵,后路也被包抄,中间还被拦腰斩断,匈奴兵可谓是上天无门,下地五路。
攻肤施城的时候,长弓营的处境要比大戟营好很多,至少不是个背景墙。长弓营与神机军一样是掩护部队,虽说是掩护部队,但伤害效果却远不如神机军,高览等人更是没人什么发挥的地方,最多是箭术高超的黄忠能够拿点微薄人头。
但这一次伏击战可不一样了,在陆地上纯拼刀枪武艺,高览也是不输几人的。箭矢几波射完,高览领兵压上,将士们提着短剑就突击,被射蒙圈的匈奴兵早就丢了士气成了待宰的羔羊。
虽说是羔羊,但羔羊群里面也是有领头羊的,万乌对休利还是挺够意思的,他安排了两个休屠各的勇士在休利的身边,这两人分别叫做卜骨登和甲骨达,俱生的虎背狼腰,武艺高强,还一脸凶相。
具体有多凶,很不好描述,主要就是脸上的胡子太多,胡子连着头发,跟个野人一样,又身材高大,吼叫起来是凶劲十足,看着就让人害怕。
高览冲出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卜骨登,此时卜骨登已经身中两箭,一箭在后背上,一箭在大腿上,所以高览占了便宜,七八个回合之后,他一刀就结果了因为受伤而有些力竭的卜骨登。
首杀到手,高览乘胜追击,夏侯兰护着他,再有一种兵卒跟随,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杀的是风生水起,片甲不留。高览和夏侯兰这两人配合,也算是相得益彰,杀伤力提高了不少,鲜少有匈奴兵可以抵挡。至于五鹿,这家伙武艺不高,但好在反应很快,他正面刚不过,还可以突侧面,更能够背刺,再指挥百来个亲兵群殴,这仗打的也算是不
赖。
十二生肖亲卫之一的辰龙卫于后阵指挥,他并没有突进到战场内,俘虏匈奴兵,顺势射杀想要逃散的匈奴兵,这是辰龙卫的主要任务。
要说收获最大的便是黄忠了,他单手持弓,箭矢一根接着一根的射出,一根便是一条性命,远程dps,根本没有一个匈奴兵可是躲过他的箭矢。这弓是迅雷弓,此弓由天才地宝商店所产,玄铁打造,弓身漆银灰色,中上品功,张力全开射程可达两百五十步,射速奇快,弓弦震荡之声犹如雷鸣。
近战推进,黄忠的本事也不弱,他手头紧握三环朴刀,这也是由天才地宝商店所产,精铁打造,刀柄扣三环,刀锋似皎月,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在黄忠高强的武艺下,他每挥动一次三环朴刀便能够砍倒两三个匈奴兵,其姿态犹如杀神附体,一时间方圆三五步内竟没有一个匈奴人敢靠近。
诚然由刘辩赏赐的三环朴刀和迅雷弓大大的增加了黄忠的战斗力,但黄忠本身表现出来的英勇也是可圈可点的,他正当壮年,力气达到巅峰值,战斗经验又丰富,再有舍身为刘辩效力的念头驱使,黄忠悍不畏死,自当勇猛无敌。
倒霉的甲骨达就遇上了如此勇猛的黄忠,两个人相距几十步,目光交错之余,甲骨达心中了然,这是他干不过的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甲骨达夺过一匹战马,他调转了马头就想逃跑。
黄忠当即一刀插地,他取下迅雷弓,拉弓搭箭,闷雷般的声响之后,三根箭矢排布在甲骨达的身上,一根在后腰,一根在脖颈,一根在后脑,甲骨达跌落马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卜骨登和甲骨达先后而亡,这给匈奴兵的士气带来了极大的损伤,很多匈奴兵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抵抗心思而开始四处逃散,然而越是逃跑就越是会被长弓营的兵卒射杀。至于这些匈奴兵的首领休利,这家伙很是倒霉,他在刚被伏击的时候,战马就被箭矢射死,他跌入马下,摔的头晕脑胀。
身子骨已经弱了的休利哪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他摔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都没爬起来,张口喊人来帮忙,可是这些匈奴人都是万乌的人,根本就没跟过休利,自然对休利不算尊敬,更有很多匈奴兵都不认识休利。
没办法,休利的本部人马早就被打没了,此刻他竟是连个人都指望不上,原本倒是有一些匈奴兵想要去搀扶休利的,但是长弓营这边进攻太凶猛了,那些匈奴兵害怕搀扶上休利这个累赘更难以活命,毕竟那些无孔不入的箭矢是夺命毒药,难以防御,所以匈奴兵便纷纷打消了搀扶休利的念头。
再之后,战场上的情况越来越复杂,随着长弓营的几位大佬入场,匈奴兵一面败退,人是死的死,伤的伤,退的退,逃的逃,整个场面既焦灼又混乱,惨叫和鲜血到处都是,战马压着人,人又压着战马,整一个惨烈无比,哪会有人顾得上休利。
又随着卜骨登和甲骨达的死,匈奴兵败势已定,溃散者不计其数,就更加没人去管休利了,这也让休利躲过了很多的箭矢和刀剑而暂时苟活下来,但他毕竟没有死,战斗还在继续,场面依旧惨烈,各种血腥画面刺激下,休利又是胆怯又是惊慌,在活下去的念头的促使下,休利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而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匈奴兵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好了师傅
休利不断的喘着粗气,目光惊怕的巡视着四周,脸上全然都是茫然无措又担惊受怕的模样。陡然间,休利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急忙转过身看过去,只见着一把刀凌空砍过来,随着一道鲜血飞溅,休利脖子上面的头颅滚落出去,随后身体软倒在地。
在意识逐渐散去的前一刻,休利终于看清楚画面,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背一把长弓,手拿一柄长刀,英姿挺拔威武,却浑身布满杀气。
砍下休利头颅的人正是黄忠,这一只匈奴队伍的前部已经被打没了,黄忠正迈步向着中部地方走过去,走着的时候他正好看见休利从地上爬起来,黄忠也没有多想,他信手就把休利给砍了,而此时黄忠还并不知道此人是休利,在等到往后刘辩论功行赏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
休利这一路也是灭了,剩下万乌那一路却是安然无恙。且说万乌领两万匈奴兵自西城门突围,一路快马奔袭不说,他也根本没有按照约定打起旗号,反而是把旗号掩藏了起来,说到底万乌就没打算为掩护休利而吸引并州军的主意,反倒是他有让休利为他做掩护的动机。
万乌这一路人马跑的很快,他担心并州军追击,所以一路都不敢停留,而他走的这一条路既不靠近山谷关口,也没有河流树林,四周皆是平原,就算是在夜晚,视野都很开阔,根本就不担心会遭遇伏击。
很明显万乌是计划好的,他不惜舍弃三万人马来为他做掩护,好让他这一路两万人安全的回到南匈奴王庭。等到天亮的时候,也确定了没有并州军的追击,万乌才让兵卒们原地休息,他自己也累的跟狗一样,这货明显是怂了。
接连守备城池,万乌的精神压力一直就很大,在亲眼见到东城门被大火卷袭的那一刻,万乌就明白这仗是没法打了,所以他干脆突围,跑的那叫一个利索。只是万乌这个一走,上郡之地内还具备战力的匈奴势力也就剩下南下的那两万匈奴兵了,而这两万匈奴兵是由万乌的三弟修干统领的。
万乌跑了,他根本就没通知修干一声,而把修干这支孤军丢弃在上郡,也不知道万乌是有意还是无意,接下来修干将单独面对并州军,其处境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休利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我看十有**是他是要凉了,就算躲过了并州军的埋伏和追击,那长城也是过不去的,休利这家伙就是太天真,不过他要是死了也好,省的往后在我面前碍眼。
坐下树下的万乌吃着面饼喝着凉水,突围匆忙,许多物资没带上,粮草更是不足,每个匈奴兵只带了三五天的口粮,若是节省的话也是能够支撑回到南匈奴王庭的。此刻不用玩命驾马逃跑了,万乌这才有心思静下心来仔细思索一番,他觉得休利若是不死,那算他命大,若是死了,那就是锦上添花。
休屠各部落内的竞争压力也很大,作为部落首领的屠何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不是废材,那么竞争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万乌并未通知修干而撤离显然是抱有一些异样心思的。
修干,不是大哥不通知你,
实在是大哥自顾不暇,无法通知你呀!想来你在上郡南部抄掠粮草,难度系数也不大,只要你不贪心,早点收手撤回,应该是遇不上并州军的,总之大哥也是没办法,大哥祝你自求多福吧!
万乌的祝福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片刻歇息之后,两万匈奴兵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至于肤施城的情况现在如何,两万匈奴兵一致表示他们不想知道,以后也不会再去了。
天空中的雨一直在下,东城门的大火刚刚被扑灭,肤施城内已经安顿的差不多了,长弓营和大戟营都已经返回,带回了不少军备物资和俘虏。原本按照刘辩的意思,他是想要把这些匈奴俘虏全部给杀了,以慰藉秦氏的在天之灵,但田丰等人以杀俘不祥为由力劝,刘辩才打消了杀俘的念头。
但就算不杀,这些匈奴俘虏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贬为奴隶是肯定,今后一辈子为并州建设充当苦力,大体还是能够勉强活下去的。
夺下肤施城,打的万乌败逃,五万多匈奴部队烟消云散,这是一场大胜,刘辩论功行赏一番,奖励的奖励,升官的升官,其中黄忠由都尉升为偏校尉,晋升幅度最大。盖因打扫战场之后,确认了休利的身份,黄忠因此获大功。
升官之后的黄忠还有点懵,他心道:不是吧?我随手一刀砍翻的人竟然是个重要人物,可当时我看着那家伙也不像是个重要人物呀!难道说南匈奴内的重要人物都是这种废物模样?
黄忠如此一想,恍然大悟,他决定他的迅雷弓往后专门盯着那些看着废物的人射,指不定再射倒什么重要人物,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论功行赏之后,刘辩一连发出好几道调令,先是神机军与精骑军换防,神机军驻守龟兹城,防备上郡北方,而精骑军则从肤施城南下,以清缴驱逐滞留上郡南部的两万匈奴部队为目标。其他军部则在肤施城修整,以防南匈奴左部反扑,而重建肤施城的任务则交由建树较少的大戟营去做,张郃为此感动的一笔,这回总归是有一点存在感了。
其后因为天气逐渐转冷,冬季即将来临,但军队还有驻守上郡,于是刘辩令荀谌速发御寒物资,以保全并州军将士不会因为冬季寒冷而冻伤。粮草这一块倒是不用担心,并州军的粮道一直很稳,供应很充足,就算是在冬季停止粮草运输,刘辩也能够从小方世界的仓库里拿出大量的粮草来,到时候再来一首道术搬山,小装一波比。
至于其他一些军营琐事,则交由田丰等人处理,刘辩把心思转到反击南匈奴左部的战略上,一旦冬季一过,并州军便会全力反扑南匈奴左部,势必要把这一股势力给打灭,在此之前,刘辩得好好谋划一番,部署防线和推测南匈奴左部垂死挣扎的各种可能。另外刘辩还给唐瑛、蔡琰等人写了书信,以报军旅平安。
仗打到现在,修心系统的奖励也来了好几拨,火烧肤施城墙这一战的奖励最多,但奖励的物资都是寻常货色,无非是钱财粮草和修心值,最多添点土地拓展令和特性要领什么的,而多奖励的神兵图纸,珍品宝马以及各类丹药在刘辩看来也是大陆
货,已经令他没什么新鲜感了。
或许往后修心系统会奖励某种神奇而高级的物资,但就目前而已,身为并州王的刘辩对修心系统的依赖性开始大大降低,就连天才地宝商店的物资也不会让刘辩每个月期待了,最多他就是对那些美味的食物感兴趣,主要是何安感兴趣,才促使刘辩感兴趣而已。
上郡之地的战乱暂时告一段落,目光来到中阳城,身为枪术大家的童渊在新兵营也待了很长的时间,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童渊总是感觉心里面有点空落落的。换句话来说,童渊感觉身边少了点身边。
事实上,新兵营的兵卒们对童渊还是很尊敬的,大体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意味,这就使得童渊不像王越那么受兵卒的爱戴,兵卒们尊敬童渊,却不愿意亲近童渊,这其中有一些其他的原因,而更多的是因为童渊在并州并无根基,而且资历又浅。唯一与童渊一道前来并州的赵云也前往上郡去了,这就使得童渊身边连个能够说话的人都没有。
王越倒是能与童渊说得上话,但这两个人见面就是相互嘲讽,怼的面红耳赤,常常不欢而散。至于其他并州官员,没人敢和童渊相互嘲讽,主要是怕挨揍。于是每日不是练兵就是兵练的童渊子这种枯燥的日子里面萌发了收徒的念头,每天都看着一众生龙活虎的兵卒,童渊那颗沉着的心又活跃了起来,他从一众兵卒里面挑选出一个资质尚可的出来,此人名叫刘崇,时年十八岁,此人是老实憨厚,性格沉闷,吃苦耐劳,毅力坚强,总之在童渊看来是有不少优点的。
于是童渊收了刘崇做记名弟子,却并没有传授刘崇任何的枪术,只是传授了他一套攻守术,这是童渊在新兵营这些日子里琢磨出来的一种近身格斗书,赤手空拳战斗,并不太适合在战场上使用。刘崇被童渊收下,自是欣喜万分,学习攻守术也十分的认真,但他只是个记名弟子,往后的成就注定是没有赵云等其他入室弟子高的。但刘崇身在并州军,只要童渊推他一把,推荐给刘辩,那么刘崇往后还是能够在并州军内有一席之地的。
收下了刘崇,童渊还有其他的心思,他寻思着并州这边发展迅速,繁荣昌盛,比其他州郡好上太多,于是他便写信给其子童飞,让童飞携带一家老小前来中阳城定居,往后在这并州再谋一个出路,也不是不可以的。
得到童渊书信召唤的童飞也是果断,一家老小舍弃冀州家业直奔中阳城而来,在荀谌的授意下,假治中杨俊亲自接待,为童飞一家在中阳城置办家业,显然荀谌这是给足了童渊面子。童渊也是识趣的人,他知道荀谌代表了刘辩,所以略懂武艺的童飞也到新兵营报道,荀谌让他暂代教官一职,往后具体任命还得等到刘辩打完仗回来再定。对此童飞毫无怨言,并且美滋滋的上任了。
收了徒弟,又来了儿子,童渊这心境总算是转变了,大体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童渊这两日的精气神完全就不一样了,可他这边正卯足干劲操练兵卒的时候,刘崇却是一脸神色慌张的跑过来喊道:“不好了,师傅,出大事了,师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刘三儿揍于夫罗
“师傅我哪里不好了?哪里出大事了?”
刘崇的喊话无意让童渊心里生出了无名火,大白天的就诅咒师傅,这徒弟不能要了,改明儿就把这家伙逐出师门。
童渊面色一暗,刘崇当即心里面就更慌了,他很是着急的说道:“不是的,师傅,这个,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呀!”童渊见着刘崇这慌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模样,他心里面就更加的不痛快了。
刘崇这小子平常见着挺实在的,这遇到事情怎么就如此慌慌张张的,一点都没有成大事的样子,唉……就这小子,我要是把他逐出师门了,往后还不知道他混成什么模样呢!算了,也就是我良心好,还是把他留下,万一以后要是没什么出息,就跟在我身边端茶送水拉倒了。
刘崇可不知道童渊心里面已经给他定性了,在缓和了一会儿之后,刘崇平顺了心气说道:“军营门口,三公子在打人呢!”
“啥?三公子打人?你们怎么不拦着呢!”童渊知道这三公子说的是刘三儿,不过最近刘三儿在因为得知秦氏身死之后,他痛哭了好几天,情绪一直很低迷,童渊都有好多天没见到他的身影了,往常时候刘三儿可是军营的常客。所以童渊怎么都没想明白已经不见踪影好几天的刘三儿,怎么一来就在军营门口打人呢?
“拦了,拦不住,三公子说谁要是敢拦一下,他就砍了谁。”刘崇委屈巴巴的说道,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哪敢不听刘三儿的吩咐,就拉架那一会儿,刘崇屁股上还挨了一脚,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谁踢的,就是屁股这会儿有些疼,刘崇觉得他得去医馆瞧瞧了。
“这……那三公子打的是什么人?”童渊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刘三儿平时很好说话的,这会儿摆出一副谁的面子也不卖的模样,那被他打的人肯定得罪了刘三儿,童渊心思活络起来,他觉得是不是要装作不知道事情,让刘三儿先打个痛快再说?
“我不认识,反正看着不像汉人,说着一口蹩脚的汉语,时不时的还蹦出几句胡语,我也听不懂。”刘崇如此一说,童渊又沉吟一番,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当即不再迟疑,操练的兵卒们已经顾不上了,童渊快步就往军营门口走,刘崇见状赶忙就要跟上,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返回来对着操练的兵卒们打了几个手势,随后才匆忙跟上童渊的脚步。
原本想要就地解散顺便跟着去看看热闹的兵卒们在见着刘崇的手势之后纷纷露出苦恼的神色,刘崇打的是原地站军姿的手势,兵卒们遂打消了看热闹的念头,一个个只得原地站起军姿。军纪是不敢违背的,违背了就得挨揍,新入军营的兵卒们没几个能抗揍的,尤其是抗得了童渊的揍。
等着童渊和刘崇赶到军营门口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有不少新兵营的兵卒,还有一些文官以及其他部门的人,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十多个匈奴人,他们服饰不同,所以尤为明显。童渊只扫视一番便发现在场的人没一个是可以压得住刘三儿的,也怪不得刘三儿要打人,没人敢拦着。
有兵卒发现童渊来了,于是围观的人纷纷让开了路让童渊走过去,而此时刘三儿正挥舞着王八拳使劲的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身上招呼,刘三儿的拳头不大,但拳拳到肉,势头又狠,让周边看的人是一阵提醒吊胆。
三公子这也太猛了吧!下手真狠,铁定是没准备留手,平常见着挺容易亲近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呢?特马的,以后千万别得罪三公子,要不然挨了这顿揍,没有大半个月是没法下床榻了呀!
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出声劝阻了,但真正上前付出行动的却是一个没有,就连那十几个匈奴人都不敢靠近,而被刘三儿压着打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护送秦氏遗体回中阳城的于夫罗。
且说于夫罗护送秦氏的遗体回中阳城,他这一路上走的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再生事端。显然万乌劫持事件已经让于夫罗心有阴影,秦氏身死这事也让于夫罗愧疚不已,他常常自责,虽然刘辩并没有因为这事而怪罪他,军中大佬们也没有这事而问责他,但于夫罗依旧是良心不安,使得整个人都沉默寡言起来,不复以往那种憨憨形象。
于夫罗自认有罪,而这份罪责却是因为万乌而起,羌渠等人被俘虏,匈奴左部反叛,秦氏身死等等这一系列事情加起来,于夫罗无助又无力,他始终过不去自己心里面这一到关卡。而眼下于夫罗唯一能够做的或许就只有把秦氏的遗体安稳的护送回中阳城而已,索性一路无事,风平浪静。
回到中阳城之后,于夫罗按照刘辩的吩咐去面见荀谌,秦氏的遗体也转到中阳书院安放,择令良日,荀谌会操办葬礼祭典。可于夫罗回到中阳城中并没有安稳下来,准备的来说不是于夫罗不想安稳,而是另有他人不让于夫罗安稳。
秦氏身死的事情早就在中阳城内传开了,这一看到遗体,书院的学子们纷纷炸开了锅,一顿痛哭流涕之后纷纷要找于夫罗算账,尤其是以刘三儿最为冲动,他一心认定是于夫罗害死了秦氏,所以他要为秦氏报仇。
刘三儿与秦氏的情感是常人无法比拟的,他已经把秦氏当成了亲生母亲,不仅对其尊重有加,更十分拥戴。可突闻秦氏身死,刘三儿心中悲痛万分,很是痛苦,正因为如此他才失去理智,才认定于夫罗是害死秦氏的元凶。
什么拜把子的兄弟,什么大哥,刘三儿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他只想着弄死于夫罗,以慰秦氏在天之灵。于是刘三儿亲自寻上于夫罗,二话不说就动起拳脚,根本不给于夫罗辩解的机会。
于夫罗虽然自认有罪,但他还不想死,尤其是这般仇恨未报,受兄弟埋怨而屈辱而死。于夫罗还想活着,他想为秦氏报仇而手刃万乌,他也想救出羌渠以解南匈奴与并州之战,他甚至还想代替秦氏照顾书院的学子们,总之于夫罗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有很多愿望没有实现,有很多的责任没有承担,他还不能死,他得活下去,就算是为了赎罪,哪怕是苟且,他也得活下去。
刘三儿来打,于夫罗就跑,自认理亏的于夫罗不愿意和刘三儿交手,虽然他有信心轻松的撂倒刘三儿,但是他下不去手。一个人追,一个人跑,然后两个人就到了跑到新兵营军营的大门口。
刘三儿带的人多,学子们纷纷助力把于夫罗堵在了这里,刘三儿抓住时机果断出手,欺身压上,于夫罗不愿还击只得防御,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挨了不少打,眼眶都青紫了一块。
“你个喂不饱的白眼狼,竟敢害我阿母性命,我今日就亲手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以慰阿母在天之灵!”刘三儿从傅干手中接过一把
短剑,在傅干等一众学子们义愤填膺的目光下,他举剑就往于夫罗身上刺。
“我不是白眼狼!”死到临头之际,于夫罗用着蹩脚的汉语做着做后的辩解,眼见着短剑就要刺下来,于夫**脆闭上眼等死。只听“当”的一声,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在于夫罗的身上,他诧异的睁开眼一看,却是见着童渊横着一把短枪荡开了刘三儿的短剑。
“三公子,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在军营门口行凶,是以至并州律法于何地?”童渊像是于夫罗的救星一般护在他的前面,一脸凌厉的呵斥道。
刘崇赶忙把于夫罗从地上扶起来,大概被打的多了,于夫罗还有些浑浑噩噩,周边十多个匈奴人见状立即围了过来护住于夫罗。
刘三儿面露不快,他并未回答童渊的问题而直接喊道:“此人害死我阿母,其罪当诛,你给我让开!”
童渊的身份已然不让刘三儿顾忌了,此刻在刘三儿的脑子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于夫罗,谁拦着也不行,于夫罗一定得死。所以面对阻拦的童渊,刘三儿一点面子都没卖,他这副持剑行凶的模样当真是有恃无恐,短剑直指童渊,刘三儿摆出一副你不让,我连你一起弄死的架势来。
“他有没有罪不是你三公子说了算的,这里是新兵营之地,岂容你在此放肆?”童渊入手短枪一扫,一下就直接磕飞刘三儿手中的短剑,他面色更为凌厉的说道:“回去,不然我定上报殿下,治你哄闹军营之罪。”
“别拿兄长压我,我只想为阿母报仇,我没闹军营!”短剑被磕飞,刘三儿恼羞成怒,他赤手空拳的就想往童渊身上扑。傅干等人见状赶忙上前拉住刘三儿,刘三儿拼命挣脱,但又有伏雅、李典、常林、黄叙等人过来阻拦,刘三儿挣脱不得,他喘着粗气,梗着脖子,瞪着双眼,以面仰天而似发泄般的吼叫起来。
吼叫之后,心中愤恨好似发泄许多,但刘三儿还是一副愤慨模样,尽管被傅干等人拉住了,他还是对着童渊喊道:“你要治我的罪?我有什么罪!这人不该杀吗?他不该死吗?兄长不杀他,那我来杀,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敢问三公子你承担的起吗?”童渊收了短枪说道。刘三儿这副为报母仇的愤慨模样多少有点打动童渊的,可对其中事情原委不算太了解的童渊也明白于夫罗并不是凶手,反而于夫罗还是个可怜的被害者,他所遭遇的事情应当更为惨痛。
并不是为了要帮于夫罗说话,童渊只站在一个公正的角度看待问题,既然刘辩都让于夫罗护送秦氏的遗体回来了,那么就说明刘辩并没有任何处罚于夫罗的打算,反而有保护他的意思,要不然护送秦氏遗体的事情也不会落在于夫罗的身上。童渊是局外人,看的清楚,但刘三儿却没看懂,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智。
“我怎么承担不起,大不了一死,以命抵命!”刘三儿喊的脖子都红了,他的气焰丝毫不弱,反倒更盛,丝毫不让步,更为咄咄逼人。
刘三儿失去理智,但有人还保存这理智,傅干早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早先他以为刘三儿只是想揍于夫罗一顿而出气,所以他才陪着刘三儿来,但现在刘三儿一心要杀了于夫罗,那傅干不得不阻拦了。
傅干心里面很清楚,于夫罗杀不得,至少暂且杀不得。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下葬
得知秦氏身死的消息,中阳书院的学子们大多情绪失控,以刘香儿为首的一帮女学子们哭的几经昏厥,甄姜、甄脱、伏寿、糜贞、黄舞蝶等女俱是痛哭流涕,唐瑛和蔡琰亦处于悲痛当中,蔡琬、张宁等女先生也伤痛不已,其他诸如巧姨等与秦氏亲近之人闻讯皆纷纷落泪。
中阳书院的阿母就这么没了,学子们根本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见着刘香儿哭晕过去的那一刻,刘三儿就暴走了,他把秦氏的死归咎到于夫罗的身上,他要先狠狠的揍于夫罗一顿,然后再杀了他为秦氏报仇。傅干等人也想揍于夫罗一顿,于是就跟着来了。
然而傅干明白于夫罗能够回到中阳城,还是身负护送秦氏遗体的重任,便是有刘辩授意的。刘辩不杀于夫罗,其他人便杀不得,就算是刘三儿也不能违令,至于刘辩是出于什么目的而要保于夫罗,傅干猜测不到,但他至少不用猜测也知道于夫罗并不是害死秦氏的人,于夫罗最多就只是保护不周,以至秦氏犯险的失责罢了。
失责之罪还不至死,况且于夫罗是一时失察,中了万乌的计策,这发生的一切都并非他的本意。真要仔细来算的话,于夫罗才是那个真的悲情角色,如今他的老家匈奴王庭被南匈奴左部占了,老爹羌渠和弟弟呼厨泉都成了俘虏,南匈奴左部伙同其他小部落一起造反,致使于夫罗的妻子提雅都只能够带着女儿逃命到中阳城,以寻求保护。而现在于夫罗还被刘三儿冤枉,被学子们怨恨,在各种误解埋怨和咒骂厌恨之下,于夫罗都快要自闭了。
临近自闭的于夫罗面对一心要杀他解恨的刘三儿,他满腔的委屈无处发泄,只得痛哭起来。但刘三儿见状未有任何的同情,反而是一脸的嘲笑。
童渊对着刘三儿而伸手指着于夫罗说道:“三公子,以命抵命,说的真是简单!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他,你当以至领兵征战的殿下于何地?当以至魂归苍天的秦氏于何地?”
此话一出,刘三儿当即呆立当场,他转而缓慢的看向周围,此时周边已经围满了更多的人,兵卒、百姓还有官员,刘三儿甚至可以看到很多熟悉的脸庞,县令羊措、县尉巨蟹卫、上都尉处好卫皆在其中。
童渊的一番话促使呆滞的人可不止刘三儿一个,傅干等一众学子也纷纷愣住了,就好像脑子里面突然被塞进一道光,把所有的阴暗情绪全部横扫。
是啊!就算是杀了于夫罗,我又该怎么面对兄长?我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兄长?阿母的死的确不算是于夫罗的错,但我的心依旧很痛,如果当时于夫罗能够,他能够提前察觉到危险,他能够保护好阿母的话,那么阿母就不会死,阿母也不应该死!
眼泪从刘三儿的脸上滑落,他这一次很快就从傅干等人的包围里挣脱出来,而刘三儿的情绪转变也让傅干等人暂且放松警惕。刘三儿往前走了两步,他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于夫罗说道:“或许的确不是你害死了阿母,但你未能保住阿母周全,我依旧恨你!从今日起,我便与你割袍断义,你不再是我大哥,我也不再是你三弟!”
“呲啦”一声,刘三儿用力从身上的袍子上扯掉一块布条摔掷于地,当即他便转身迈步而走。
“三弟!”于夫罗浑身一怔
,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木楞,却还下意识的叫唤了一声。
“别再叫我三弟,我没你这么无能的大哥!”刘三儿止住脚步,他声音十分冷淡的回上一句,随后头也不回的迈步而走。傅干见状便对着童渊拱了拱手,他招呼一声领着一众学子们跟着离去。
事情到底也算结束了,童渊叹了一口气,他这才明白这并州不仅有情有义,这下也有恨了。略带同情的看了于夫罗一眼,童渊摇摇头回身走往军营内,至于安抚于夫罗和疏散围观的百姓自当有羊措等人去办理。
刘三儿打了于夫罗的事情闹的挺大,但在城里却没有传开,这事涉及到已经魂归故里的秦氏,善良的并州百姓纷纷选择闭口不提,毕竟逝者安息,叨唠更是无礼。荀谌得知此事之后唤来刘三儿,他并未对刘三儿多说什么,只交给他一封信。
这信是刘辩写的,其中内容荀谌已经看过了,刘三儿在看完信之后什么也没说,只跪地痛哭流涕,沉痛万分。这信里只详细讲述了秦氏身死的经过,以及交代清楚谁是幕后黑手,前后没有一句提及于夫罗,但这也让刘三儿更加清楚于夫罗是无辜的。
但刘三儿与于夫罗已经割袍断义,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若是要让刘三儿去向于夫罗赔礼道歉,他也做不到,因为他依旧认为于夫罗保护秦氏不周,就是无能!
后几日,荀谌按照刘辩的吩咐为秦氏举行葬礼祭典,场面之隆重,大小官员皆有出席,中阳城内百姓自发起送葬队伍,更多许多百姓从其他郡县赶来为秦氏送葬。学子们披麻戴孝,悲恸不已,许多已经毕业而步入仕途更任官在外的学子们也纷纷赶回来,诸如壶关令李整,朔方郡从吏邹康,西蒙城主簿从吏韩酉等人,便是特意告假而风尘仆仆,日夜不停的赶回来为秦氏送葬。
送葬队伍长达十多里,于陵墓之地更是漫山遍野,荀谌主持葬礼,并州王后唐瑛与王妃蔡琰等家属女眷皆有出席,史子眇念悼词,左慈做法,蔡邕写碑文,韩奕打造了墓穴,卢浗制作了棺材,夏诨起调,傅干等男学子们填坟。
下葬时候,刘香儿等女学子们因悲伤过度而哭晕过去的有不少,遍地起哀鸣,百姓们也纷纷落泪。而唯有刘三儿全程面无表情,不喜不悲,旁人皆以为刘三儿也是悲痛过度,好似人已经呆傻了,而只有刘三儿自己知道他是把这份悲痛埋藏于心底,往后好给予他激励,时刻记得得为秦氏报仇雪恨。
一连七日内,中阳城家家户户挂起白帆,四面城门皆有白帆高挂,夜间烧银箔黄纸者甚多。
又两日,步度根闻讯出使并州到达中阳城,他先拜见了荀谌走了过场,然后于秦氏坟前祭拜后便去寻刘三儿,可刘三儿不愿意见步度根,吃了闭门羹的步度根又去寻于夫罗,于夫罗见了步度根,他心中的苦闷终于有了诉说的对象。
说到底刘三儿是汉人,而于夫罗和步度根,一个是匈奴人,一个是鲜卑人,都是胡人。大体是胡人与胡人之间更有话题,也更容易亲近,于夫罗把他的遭遇告知步度根,引得步度根同仇敌忾,而当他说到已经与刘三儿割袍断义之后,步度根也是感慨万千,惋惜不已。
昔日结义情分说散了就散了,大哥和三弟割袍断义,从
此形同陌路,步度根觉得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但他知道刘三儿背靠并州大树,往后成就必定不低,而于夫罗的南匈奴王庭已被侵占,往后必定处境艰难。步度根想着往后还是多帮衬于夫罗,至于刘三儿,还是少往来为好。
步度根看得明白,他觉得刘三儿这次能够与于夫罗割袍断义,往后也能够因为其他的事情与他步度根割袍断义,总之结拜的情谊已经不被刘三儿看重了,这等情分好似可有可无,步度根不会对刘三儿抱有幻想,他更加愿意和于夫罗抱团取暖。
虽说如今的鲜卑部落还算稳定,但其中利益纠葛,冷暖自知,步度根并不觉得他的处境比于夫罗好上多少,魁头自杀掉鲜卑东部慕容部落首领阙居,再次击败骞曼之后,他自觉鲜卑部落内没有敌手,日益骄纵,雄心壮志锐减,不复往日雄威。而扶罗韩也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光是在弹汗山内,他就得罪了不少人,大家碍于魁头的面子未对扶罗韩追究什么,这更使得扶罗韩嚣张跋扈。
步度根察觉到了危机,他这次出使并州也是想要问计于刘辩,想想刘辩是否有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但刘辩领兵征战在外,步度根寻求无果。
与于夫罗絮絮叨叨大半日,而后步度根又去向荀谌问计,荀谌以不好插手鲜卑内部事务为由而拒绝了步度根,失望至极的步度根在中阳城停留了数日便落寞的回往弹汗山。
步度根一走,于夫罗觉得他在中阳城内待着也没意思,虽说刘三儿等人不再找他的麻烦了,但于夫罗感觉得到,其实很多人已经慢慢的开始疏远他,不再愿意与他接近,好些以前有交情的人也不再与他来往,这份疏离使得于夫罗心里面很难受,他于是便向荀谌请辞。
自觉在中阳城内待不下去的于夫罗要走,荀谌虽心知肚明,也未有多加挽留,他觉得或许于夫罗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省的刘三儿那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当然于夫罗既然要走,荀谌还是要帮他安排一番的,这事刘辩也特意派人送信来交代。
南匈奴王庭,于夫罗是回不去了,上郡还在打仗,战事未了,别说是于夫罗,就连刘辩暂且都无法回来,这条路自然是走不通的。中阳城肯定是待不了,并州八郡其他地方也没有适合于夫罗去的,毕竟他是南匈奴人,在这遍地汉人的并州,他并没有什么依靠。
要说到依靠,于夫罗还是有个人能够依靠,那便是远在西蒙城的去卑。去卑是羌渠的弟弟,羌渠被南匈奴左部囚禁,但去卑屁事没有,原因无他,只因为去卑身在西蒙城,南匈奴左部的手伸不进去。
于夫罗去投靠去卑,顺便在西蒙军中效力,这事荀谌觉得很靠谱的,他可以书信给张辽,把刘辩吩咐的事情与张辽交代清楚,而西蒙军中还有五千匈奴骑兵,于夫罗去了之后并不会感觉陌生的。另外张辽和于夫罗还是有一点交情,以张辽豁达的性格,他不会做出故意冷落于夫罗的屁事来。
“殿下有过交代,令你去西蒙军就任上都尉一职,你那叔父去卑还能够照应你。上郡的战事暂且用不着你,以后的战场应该会转移到河套地方,到时候自有你的用武之地。”荀谌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书信和印章递给于夫罗,于夫罗接过来看了看,未有言语。
第一百六十六章 荀谌也无奈
于夫罗早先就投效在刘辩麾下了,但碍于他的身份不同,刘辩还是让他回了南匈奴王庭,一方面是为了稳定南匈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羌渠安心。南匈奴大单于第一顺位继承人投效在刘辩麾下,羌渠怎么会不多想呢?
南匈奴部落投效汉王朝,当小弟还说得过去,但投效在并州王麾下,那就成了小弟的小弟,身份地位差别太多了,曾经一度羌渠为此感到忧愁。
后来于夫罗与提雅成婚,刘辩也再没提过让于夫罗回来效力的事,直到现在南匈奴左部反叛而直接导致诸多事情意外发生,无处可去的于夫罗重新回到刘辩麾下,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刘辩可是不会放任不管于夫罗这个小老弟的。
“至于你的妻子提雅和女儿,你尽可放心,殿下也交代下来会让她们住在中阳书院里,会有二小姐亲自照看的,你也不用担心三儿那小子会找麻烦,那小子虽然浑了点,但还不至于没品到这种地步。”荀谌这是在打消于夫罗的顾虑,以及解决他的后顾之忧,而荀谌自然也不会让刘三儿成为没品的,只要刘三儿对提雅母子有任何的不敬,都不需要刘辩出手,荀谌自会让刘三儿吃不了兜着走。
祸不及家人,出来混江湖也是有底线的。
“你还有什么疑虑吗?”荀谌见于夫罗一直不说话,他便开口问道。
于夫罗摇摇头,他上前拜谢说道:“多谢大人!”
于夫罗就这么走了,走的背影落寞又萧瑟,荀谌对此也无可奈何,他能够理解于夫罗心中的怨恨和委屈,可是诸多事情都不是尽如人愿的。就算是荀谌,他也有不少无奈的事情,在中阳书院求学而滞留许久的陈登和糜芳两个人最终还是离去,回往徐州了。陈登原本就没打算留下来,他走了也不稀奇,但糜芳曾一度声明他会留下为刘辩效力的,但上郡战事一起,糜芳还是默默无声的走了,大概是糜竺担心糜芳本事不够会战死在沙场,若是这种原因也是可以理解的。
糜芳走,荀谌觉得无奈,陈登走,荀谌觉得惋惜,多少都是个人才,就算不是人才,也总有用得着的地方,但刘辩这一去打仗,人就留不住了,荀谌实在觉得委屈。
你们吃并州的,喝并州的,并州打仗,你们就跑了,过分了啊!
其实离开中阳城而回往老家的可不止陈登和糜芳两个人,更有许多外籍学子和名士。事实上荀谌并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够为并州或者为刘辩做些什么,但他还是抱有一点幻想,他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哪怕不是为并州效力,也可以为上郡的战事贡献一点力量。可就算是这么一点小小的希望,也是让荀谌落空了,身为并州大总管,常常忙到分身不暇的荀谌为此感到很失落。
此外回了老家的顾雍也没再回并州来,他倒是有书信来,但送信的人足足有七八个人,每个人都送的同样内容的一封信,顾雍谨慎的性格算是让荀谌领会到了。吴郡距离并州实在太远,一封书信送过来都得好长时间,又以顾雍谨慎的性格,大半年才来一封信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让荀谌无奈的是刘辩也曾交代过顾雍,让他在扬州和荆州地方找寻可以训练水军的人才,但这事顾雍似乎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什么类似的人才,这就使得刘辩想要整出一只水军出来的计划一拖再拖。
五大谋士就只剩下荀谌一人坐阵中阳城,韩奕和卢浗并不能帮他解决什么重大问题,所以刘辩不在的这段时日里面,荀谌只能够独自一人挑起并州的大梁,他为此已经一连好几日没有回家了,住宿都在郡府里面。但荀谌并未感到任何的不满,相反他觉得这样挺不错,至少不用回去面对钟芯,然后被搞得双腿打颤,脸色蜡黄,全身虚弱,更不会让医大夫张宁检查出来这是肾虚。
想到这些,荀谌就觉得头疼,肾更疼!
说来也奇怪,刘辩麾下的官员将领自成亲之后就比较难有子嗣,荀谌与钟芯成亲也有好久了,但钟芯的肚子一点都没有反应。按理来说荀谌的公粮不仅上交的勤快,甚至都已经超负荷了,但钟芯就是没有怀孕。私下里,钟芯也曾请张宁检查过身体,致孕的方子也用了一些,但都没什么用。
钟芯想为荀谌诞下子嗣,这是已经成为她的心魔了,荀谌这一脉在并州的根基并不大,也就荀衍把族人迁过来之后才算有了一点根基,所以钟芯想为荀谌诞下子嗣,是为家族后继有人,也是为家族枝繁叶茂。钟芯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毕竟荀谌在并州的地位可不一般,他是刘辩的左膀右臂,更与刘辩亲如兄弟,就是在并州官场,荀谌也是能够排进前三的人物。
不仅是钟芯,关羽的妻子蔡琬,刘新的妻子张宁等人成亲许久之后,都还没有传出后继有人的消息。其实这事唐瑛也曾与刘辩提及过,因为涉及麾下众人的私事,刘辩也没多说什么,但他猜测这可能与天才地宝商店出产的丹药有关,丹药激励人体潜能而去改变体质,致使生育力下降,大体如此。
刘辩也就猜测而已,他并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不过也是有人服用丹药后能尽早生孩子,比如尤俭,比如于夫罗。好的例子也是有的,可不能把锅都甩在丹药的身上。
时令之下,天气转而更冷了,冬季来临的时间更短了。
上郡南部之地,因为修干部两万人的到来,这里多数地方已经是一片荒芜,城池被攻破,村子被烧毁,住的庇护所都没了,人也就难以生活,庄稼被抄掠,妇女被掳走,孩童被虐待,青壮男子呢?要么反抗被杀,要么怂了被抓,抓了之后沦为奴隶,总之最后也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若进到一座城池里面,被摧毁的房屋是随处可见,混乱的场面更是显露此地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惨剧。有尸体被吊在城墙上,道路上斑驳可见的血迹,就连空气里都弥漫了一股令人恶心的气味,因此完全能够猜测得到那惨剧到底有多么的悲惨,其程度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这样的景象已经不是刘同的这只精骑军第一次看到了,将士们对匈奴人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值,刘同知道得找个机会让将士们发泄一番才行,要不然的话这些生龙活虎的汉子可要被憋坏了。
自奉了刘辩的命令南下之后,精骑军只遇到小股的匈奴人,大规模的南匈奴部队根本就没遇到,所路过的城池和村落都已经没多少百姓在了,能够在匈奴人抄掠中活下来的都是运气大好的,凄凉而萧条的上郡南部地方已经让刘同看不下眼了,实在太惨,不忍直视。
此番精骑军出动的并不是全部人马,经历过战斗之后,精骑军也有不少伤亡,刘同这一次只率领了六千精骑兵和六千弓骑
兵,张飞、索图和卞喜跟随,鲜于银留守肤施城统领剩余精骑军将士。
精骑军南下上郡的目的是为了驱逐修干的两万匈奴兵,刘同已经派出探马查探许久,一直未获得什么有用情报的刘同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今日将有一只南匈奴小股部队运送粮草而从高奴城周边路过,人数不多,大概六百多人。刘同觉得得抓住这个机会狠狠的干匈奴人一回,他亲自领了六千弓骑兵早在一处山丘上埋伏。
以六千打六百,还是伏击,这场战斗必定会很真实!
自修干抄掠上郡南部地区以来,收获也算丰盛,这一路攻占城池,掠夺村庄,缴获物资甚多,尽用于部落安稳过冬,而后来年春季攻占河套地方。
南匈奴左部的战略已经定下,修干负责缴纳物资,这任务说重要也很重要,说不重要也没那么重要,修干明白他能够获得多大的成果,完全取决于万乌和休利那边的战事是否顺利。但就如今来看,修干已经完全指望不上万乌和休利了,因为休利已经挂了,上郡北部根本就没渗透进去,而万乌也从肤施城战败逃回王庭了。
上郡中部和北部已经都被并州军收复,如今唯有南部还被匈奴人占据,修干明白情势不容乐观,他已经抓紧时间分兵、运送物资回王庭,并州军已然南下,这上郡南部是待不下去了。修干有了紧迫感,他麾下的人马也是如此,但更多的匈奴兵却觉得多滞留一会儿并无大碍,毕竟抄掠这事是会让人上瘾的,修干麾下很多匈奴兵因为抄掠而富裕起来,贪恋使人迷失本性,而他们更加觉得汉人女子美妙,于是沉迷美色当中,无法自拔。
拖延时间,晚些回往王庭,拥有这样想法的匈奴兵可有很多,修干麾下的头号勇士丘浮莫也是如此想的。
目前丘浮莫率领六百匈奴兵押送粮草回南匈奴王庭,大小马车二十多辆,俘虏的汉人百姓作奴隶用来运粮,百来个汉人女子被捆绑着连城一条长长的线,整个队伍拖拉延长近乎千米。
丘浮莫处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马上还坐着一个汉人女子,这女子生的也算美艳,丘浮莫那满是茸毛的大手身在女子的胸前不断的抓抓摸摸,尽管手劲大了,女子也不敢挣扎抗拒,满脸的惊恐畏惧。
修干虽然对丘浮莫下了军令,让他一路谨慎小心,以防并州军袭击,但丘浮莫丝毫不以为意,他觉得并州军就算来了上郡南部地区,也应该先去占领城池,而不是来野外瞎晃悠。再者说,上郡南部地方已经被搞得生灵涂炭,一片荒凉,根本没什么价值了,丘浮莫实在不知道并州军还来这里干嘛,难道是来踏春的吗?
就算是踏春,时令也不对呀!
一时间悠然自得的丘浮莫已经把修干的吩咐抛之脑后了,他粗重的呼气打在汉人女子的耳边上,脸上贪婪神色必现,目光里充斥了侵略意图。jing虫上脑的丘浮莫生出了就地把这汉人女子给办了的想法,不过这光天化日的,丘浮莫还是忍住了,毕竟他可不想被那么人围观。
对待汉人女子,丘浮莫还算是温柔的,至少他只办人,并不杀人。修干就不同了,他不爽起来是个人都杀,比如在得知万乌战败而逃的消息之后,修干直接就把前一秒还与他做负距离运动的汉人女子给杀了,鲜血溅满了整个床榻,那画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胆色过人赵子龙
相比起万乌和休利,修干则残暴很多,不过如今休利挂了,万乌跑了,修干只要继续能够掌控上郡南部的局面,那么他在部落中的威望必定将要超过万乌。
然而残暴的修干并未获得麾下人马的认同,比如丘浮莫,他就不赞同修干动不动就砍杀汉人女子的作风。
杀了干什么呢?你不玩,也可以赏赐给麾下人玩嘛!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体恤麾下人,你倒是玩的快活过了,然后一刀杀的干净利索,结果让麾下人只能够干瞪眼的看着,着实过分了啊!
丘浮莫私下里鄙视修干的地方可多了,大体有一种自视甚高的意味,丘浮莫是修干麾下的第一勇士,颇得修干重用和信任,正因为这一份信任,丘浮莫变得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停!”目中无人的丘浮莫突然发现百米前的道路上立着一匹马,马背上有一人,丘浮莫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却清楚的看见那人手中握着一杆长枪。
骤然有人挡住了道路,整个运送队伍都停了下来,丘浮莫目光陡然一变,十多名匈奴兵驾马走了上来,“去看看!”丘浮莫吩咐一句,那十几个匈奴兵立即打马过去。
白马银枪,来人正是前往上郡南部地方许久的赵云。丘浮莫这只运送物资的队伍早已经被赵云盯了许久了,他这一路跟随下来之后终于决定在此地劫了这只队伍,因为再往前走,赵云担心会有其他匈奴部队前来接应,那么到时候就更没有机会下手了。
面对十几个打马而来的匈奴兵,赵云紧勒了一下缰绳,脚后跟轻踢了一下马肚子,那匹雄壮的白马当即就奔驰了出去。目光渐冷,长枪抖动,赵云的身影快速的与那十几个匈奴兵交错。交错之后,赵云的白马丝毫没有停留,直奔向丘浮莫就冲了过去,就在丘浮莫惊讶的眼神里,他那十几个匈奴兵纷纷坠马倒地,只一个交错,他们就全被赵云给点杀了。
赵云冲击的速度很快,但处于惊讶当中的丘浮莫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反应过来归反应过来,但距离太近,赵云的枪已经快要刺到丘浮莫的面前,丘浮莫已经来不及抽出武器来招架,他急忙就把面前的汉人女子给推了过去。
“啊!”汉人女子被捅了个透心凉,赵云面色错愕,他压根就没有时间去内疚就扎进了匈奴兵群中。丘浮莫把汉人女子的尸体丢弃在路边,他愤怒的大吼一声:“杀了他!”
一时间厮杀骤起,赵云仗着武艺高强,战马雄峻,他在匈奴兵中来回冲突,眨眼之间就捅杀了二三十个匈奴兵。但匈奴兵人多,六百个打一个,赵云很快就陷入包围当中,丘浮莫也加入战团当中,纵使人多,但也奈何赵云不得,而赵云被层层包围,也逐渐施展不开。看似双方逐渐进入焦灼状态,但匈奴兵却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减少。
赵云的枪很快,总是出其不意的捅杀匈奴兵,这等战力让匈奴兵畏惧。丘浮莫已经尽力拼杀,虽说他是修干麾下第一勇士,但他与赵云的差距可不止一点半点,一时半会儿的根本阻挡不住赵云。而赵云虽有心弄死丘浮莫,但周边匈奴兵实在太多,他们护着丘浮莫,赵云一时也找不到机会。
原本好好的运输队伍,被突然闯入的赵云打破了平静,战成一团的匈奴兵让场面变得混乱起来,见状不妙的汉人百姓们有不少已经逃跑了,唯有被捆在一起的汉人女子们想跑却跑步了。
有俘虏逃跑,这让丘浮莫大为愤怒,他更大声的怒吼几句,匈奴兵们的攻击一时变得
凶猛起来,赵云失察,他的胳膊被砍了一刀,疼痛感刺激大脑,赵云的枪变得更快起来,一连捅死三个匈奴兵后,赵云的战马因被砍中屁股而倒在地上,他连忙弃马迎战。
好在丘浮莫的这一只队伍并不是全部武装战马的匈奴骑兵,其中有不少是步兵,赵云的处境变得糟糕,但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依仗长枪还是可以拼杀,暂时还没有匈奴兵可以近他的身。
而就在此时或许赵云和丘浮莫都没有想到,正有一只万人骑兵部队正在悄悄的逼近,这只骑兵部队正是刘同率领的精骑军。
刘同面前,探马飞奔而来报道:“中郎将,前面发现匈奴小股部队,并且正在激战!”
“嗯?”刘同一听,满脸疑惑的问道:“谁和匈奴人在战斗?”
“属下怕暴露,未敢靠近,但隐约见着有一人正陷入匈奴人的包围,拼力厮杀!”探马回到。
刘同这听完更加的疑惑了,一个人被匈奴人给包围了?是谁呢?当下刘同也不迟疑,他挥挥手便对身边的索图说道:“你领两千精骑兵前去破敌!”
“诺!”索图得令,当即点兵就走。
说到索图,他这段时间的处境也不太好过,因为南匈奴左部反叛,上郡之地的百姓遭到匈奴人的屠手,整个地区都是一片凄惨模样,这使得身为匈奴人的索图也受到牵连。百姓们的恨意就暂且不提,就是并州军内都有不少人对索图带有敌意,同胞的异样眼光和别样情绪使得索图心里面很难受。
然而索图的境遇被刘辩所察觉,针对这等情况,刘辩只说了一句话:“既入了并州籍,便是并州人!”
这话什么意思?那就是不管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还是其他种族的胡人,只要户籍落在了并州,那么就是刘辩的子民,是并州的百姓,而索图早早就在并州落户了。
得到刘辩的肯定,并州军内敌视索图的现象很快就消减,索图有刘辩的支持,这样的靠山可不是将士们可以违背的。针对这类现象,刘辩一律按照散播谣言的军法处置,轻者挨军棍,重者直接砍头,军法面前,没人可以放肆。
为报刘辩恩情,此番作战,索图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为建功立业,但求报效君主,索图的想法很简单,他虽然是匈奴人,但更是并州人,就算是面对匈奴人,他手中的刀也绝对会毫不留情的砍下去。
得了刘同的命令,索图领了两千精骑兵直冲而下,很快他就看到了丘浮莫的部队。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索图直接下了突袭的命令,两千精骑兵驾起长槊,以战马奔腾之势冲击而来。
不远处战马奔腾的声音引起了丘浮莫的疑惑,他寻声望去的时候直接脸色一变,虽然还未看清楚来的是什么人,但是飘扬起来的并州军旗却是先印入丘浮莫的眼帘。
“并州军!”丘浮莫诧异的叫喊了起来,周边的匈奴兵们顿时诧异的看了过去,来势汹汹的精骑兵让这些匈奴兵心生胆怯,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逃命”,匈奴兵们急忙就开始调转马头准备逃跑,但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顷刻之间,两千精骑兵杀到,屠杀骤起,长槊贯穿,慢了一步的匈奴兵纷纷被捅杀,已经跑了的匈奴兵直接被追击。
索图冲杀于阵中,正巧来到赵云的身边,他见着赵云身着汉人服饰,而且有些面熟便问道:“你是何人?”
“常山赵子龙!”赵云认出了这一只并州部队,但他并
不认识索图,谨慎起见,他还是报出了名号。
“原来是你!”索图自然听过赵云的名字,当日赵云与刘辩一战,索图也到场观看,此番与赵云在此处相遇,索图很是高兴,遂问道:“我军探马来报说有一人陷入匈奴兵包围,却也奋力杀敌,这个可是你?”
“正是在下!”赵云面不改色的答道。
“果真好胆色,能于殿下一战者,果然不是寻常人,我索图佩服!”索图抱了抱拳说道。
“过奖过奖!”赵云谦虚而答,被人恭维,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大概是意识到此刻是交战时刻,不是交谈的好时机,赵云指着一个方向又说道:“敌将还在此地,不如等攻杀此人后再叙旧如何?”
“好,那就你我二人合力,攻杀敌将!”索图顺着方向看过去,他作势就要冲击。
“不劳将军费力,攻杀敌将,我一人便可。此处有不少汉人百姓被匈奴人所俘虏,将军可去解救,更有不少匈奴兵已经逃跑,将军可领兵追击,切不能放这些匈奴兵顺利逃离。”赵云拦住索图而面色急切的说道,他并不知道索图并不是将军,只是上都尉,口称将军只是对索图的尊重。
索图见状,不带思索的就答道:“好,就依你所言!”
斩杀敌将的确是有更多功勋,但对索图而言,全歼敌军,收缴物资,解救俘虏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一个敌将相比较这些而言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得到索图肯定的回答,赵云提上银枪就对着丘浮莫的位置快步奔跑过去,他在人群中穿梭,目光紧紧盯住丘浮莫。丘浮莫此刻正想着逃离战场,原本他没有来得及逃走就被冲上来的精骑兵给缠住了,两千精骑兵冲杀六百人的匈奴兵,只一个回合就杀的匈奴兵丢盔卸甲。丘浮莫苦苦支撑,抵挡住了精骑兵的冲击,暂且保住了小命。
眼见着精骑兵的冲击就要过去,丘浮莫逃离的念头又起,他眼光扫视一番,身边已经没几个匈奴兵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特马的,今天真是倒了大运了,好端端的碰上一个不要命的疯子,现在又遇上了并州军,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根本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啊!
丘浮莫心中咒骂,嘴上更是骂骂咧咧,他一刀磕开一个精骑兵捅过来的长槊,反手又砍杀一名精骑兵,当即不再犹豫,他勒住缰绳就要调转马头,可当他刚把马头调转过来的时候,一杆银枪突然刺到丘浮莫的面前。
在丘浮莫惊恐的目光中,那杆银枪直接捅进了他的脖颈中,丘浮莫闷哼一声,脑袋一歪,随着银枪快速的拔出,丘浮莫的脖颈出鲜血飞溅,他身子一软直接就坠入马下。
攻杀丘浮莫的正是奔袭而来的赵云,他是乘丘浮莫反应不及的时候突下杀手,从而一击得手。赵云站在丘浮莫的尸体跟前,他见着丘浮莫双目暴瞪,死不瞑目的样子很鄙夷的说道:“你真该死!”
目光一转,赵云见着不远处的那汉人女子尸体,他的脸上又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乘乱中找来一匹马,赵云把汉人女子的尸体放在马背上,他已经下定决心等眼下的战乱结束就去找一个好地方安葬这女子。
未能够救下你,还害你死于我手,我自无比愧疚,今后我定当杀尽匈奴贼寇,为你报仇!
赵云在这汉人女子的尸体面前默默立下了誓言,陡然间,他好像看见这已经死去的汉人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转瞬而逝,难以察觉。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赵云投效
丘浮莫被杀,六百人的匈奴部队被全歼,未有一人逃走,解救了俘虏,收缴了二十来车的物资,索图这一战算是大获全胜,当然这是在赵云的大力助攻下。
欣喜之余的索图带着赵云向刘同复命,见到赵云,刘同也是十分高兴,两个人自然是少不了互相的商业吹捧,刘同倒是真心实意的吹捧,而赵云是不太习惯的被动吹捧。
而后赵云也向刘同讲述了他前来上郡南部的经历,要说自赵云离开中阳城之后,他便孤身一人来到上郡南部地区,这一路是遇到匈奴小股部队就突击,遇到匈奴大鼓部队就躲避,打打杀杀周转许久,赵云到底击杀了多少匈奴人,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有好几次他陷入包围,最后死战突围,身上多处受伤。
好在当初离开中阳城之前,童渊和荀谌都有给他一些丹药,才让他得以伤口治愈,并未死在创伤之下。多番的战斗下来,赵云也解救了不少被匈奴人抓取的汉人百姓,他把这些百姓集中到一起,然后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百姓们得以活命。
为了食物和物资,赵云也多次偷袭匈奴人的运输队伍,抢夺粮食而后分发给百姓,从而百姓对赵云感恩戴德,这也使得一度时间内修干麾下的匈奴兵多次围剿赵云,但都被赵云躲避了过去。
上郡南部被匈奴人破坏和摧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匈奴人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在让赵云痛恨,他对匈奴人的绞杀一直都未曾停止,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赵云只能够对修干部队造成骚扰,却不能造成大规模的破坏,这就使得修干部队还是能够把大量抄掠来的物资运回匈奴王庭。
为了保住被解救的百姓们不再被匈奴人俘虏,赵云经常独自一人在外游荡,除了必要的带物资会隐蔽营地,他很少在营地停留。也曾有不少百姓要追随赵云,想一同去与匈奴人战斗,但都被赵云一一回绝。
如今遇到刘同的精骑军,那些百姓也有了活下去的保障,赵云把刘同带到营地,在见到这里的百姓之后,刘同急忙下令让精骑军的将士们火速护送百姓前往最近的据点城池,同时他也派人去通报刘辩,以求更好的安顿百姓。
营地内虽然不大,但成百上千的百姓暂时集中在这里也得以有安身地方,相比较宽大的城池而言,这里的居住环境可谓是脏乱差,住的是帐篷,吃的是粥水,老人无神,小孩啼哭,似乎活下去成了这些百姓的奢望,匈奴人的抄掠给这些百姓带来了无比恐惧的噩梦,而直到并州精骑军的到来,才使得这些百姓重燃起对生的渴望。
“并州王万岁!并州军万岁!”
这样的口号,刘同已经听了很多遍,在安抚过百姓们之后,刘同对赵云说道:“真想不到,你竟然做出如此大事,既有如此本事,你为何不入并州军?”
“这……”赵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色尴尬。事实上赵云早就入了并州军,只不过在新兵营,况且当初他来上郡南部还是被刘香儿激的,一开始他可没有这么想过,直到现在做了这么多事,赵云回想起来也是唏嘘不已。
我没刻意去做,只是不得不做!
赵云心中所想自然不能如实对刘同说,于是他改口说道:“同为百姓出力,身在不在并州军,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了,你既有如此本事,胆色又过人,定是大将之才,我若没遇见你便罢了,此番遇见了我便不能放你离去,总之,你得回去跟我去见殿下!”刘同的态度很明显,他
要把赵云再次举荐给刘辩,况且以赵云建立下的功勋,刘同认为赵云值得刘辩重要。再者刘同对赵云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敬佩,如此敬佩赵云的可不是刘同一人,向来自视甚高的黑莽子张飞也对赵云极为称赞,精骑军的将士们更是如此,索图和卞喜想让赵云加入到精骑军中,他们认为赵云武艺高强,胆色过人,必定会让精骑军的战力得以提升。
“多谢中郎将厚爱,但在下……”赵云作势就要拒绝刘同的好意,他如此作为并不是为了名利和地位,只是单纯的想为上郡百姓做点事,或者来说他想成为刘香儿所看得上的男人,仅此而已。
刘同哪容许赵云的拒绝,他很是果断的说道:“你必定得同我去见殿下,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但不能不给殿下面子,况且,你那师傅可还为殿下效力呢!”
刘同这是摆出了一丝威胁的态度,但赵云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满,反而他却是感受到了刘同真心的邀请,若有办法,何必搬出刘辩来压人呢?
眼见回绝不得,赵云只好点头答应,至于之后见了刘辩会如何,他觉得也只有等之后见了再说了。
事情定下,刘同也不再执意围剿修干部队,而是分兵出去让张飞、索图和卞喜三人各领两千精骑兵搜救上郡南部地区的百姓,而刘同则改了指令,他亲自护送这边营地的百姓连同赵云一起回往肤施城。
肤施城郡府,刘同详细向刘辩禀告军情后,有一丝的诧异出现在刘辩的脸上,很显然他的确是没有想到赵云会孤身一人在上郡南部地区干出这么大的事情。骚扰了修干部不说,还解救了很多百姓,这可是正义之举。
特马的,小爷就说赵云小哥哥一定是逃不过小爷的手掌心,看吧!纷纷扰扰经历了这么多又拐了这么一个大圈,最终还不是跑到小爷这里来了?来就来吧!还帮小爷解决了一些小麻烦,多少也算是个副将的嘛!
于是刘辩美滋滋的对赵云说道:“你立下大功,我得赏你,精骑军都尉一职,你可愿就任?”
说实话,都尉一职真心官职不高,但不同的是这个都尉是精骑军的。在整个并州军体系累,精骑军的福利是最好的,战力是最强的。此外赵云毕竟是新晋之辈,尽管他立下了功劳,但刘辩也不能够赏赐的太过,要不然其他的军官们多少心里面是会有其他想法的。
资历浅薄之人一下子被安放在高官位置上,这可不是封赏,而是捧杀,赵云若是明悟应当稳稳当当的在都尉的职位上混点资历,再建立功勋,如此一来,升官自然不在话下。况且以赵云的武艺和胆色,建立功勋自然也不在话下。
赵云这一次可没有再推辞,刘辩三番五次的招揽,又多次示好,加上童渊已经为刘辩效力,赵云十分爽快的行礼道:“承蒙殿下不弃,赵子龙愿效犬马之劳!”
美妙的修心系统提示声响起,天才地宝商店刷新,可惜并没有刷新出什么特别的物资,习以为常的刘辩连忙扶起赵云说道:“我得赵子龙,如虎添翼呀!”
商业吹捧这一波并没有什么可以特别描述的,刘辩和赵云彼此也不陌生,换句话来说,这两人之间那点事情早就揭过了。
英雄人物:赵云,字子龙。
身份:乡勇。
年龄:20岁(187年)。
性格:刚胆。
四维:武力97,统率91,智力76,政治65。
品质:紫色。
评定:霸者,帅者,明者。
悟性资质测试:优秀。
兵种适性:骑兵适性s,步兵适性a。
忠诚度:100。
特性:勇猛,勇武,威风,骑术,骁战,骑将,骑神,能者,鼓舞,训练,统率,奋战,步战,突袭,突击,突破,应援,奔腾,护卫,保驾,洞察,豪侠,枪术,秉公,治安,巡防,仁义,亲民,辅佐,谦逊,忠义,忠君,死忠。
效忠:刘辩。
官位:都尉(精骑军)。
驻守:西河郡。
神兵:龙胆枪,并州千里马。
提示:经服用全能造化突破丹已达到培养上限,不可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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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展露对赵云的看重,刘辩特意送了他一杆神兵龙胆枪,再有一匹并州千里马,都是天才地宝商店出品。龙胆枪不用赘述,这是极为贴合赵云品性的一杆长枪,由天山寒铁打造,枪神银亮。
并州千里马更是难得的宝马,极为雄峻,可日行千里,由天才地宝出产后随机诞生在并州马场内。
而后不久,刘辩下令调遣刀盾、坚枪、长弓、和大戟四营全面南下上郡,以图收回上郡南部城池,解救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的百姓。
而修干那边在得知丘浮莫的六百人运输队伍全军覆没,丘浮莫更是身首异处之后,他火急火燎的率领剩余人马回往匈奴王庭。修干心里面十分清楚,并州军这是要南下了,而已修干目前的人马根本无法抵挡,万乌依城池而战,他手下五六万人马都被干的跑了,修干这里好些人马已经运送物资回王庭,他目前的人马都不足一万人,营地也是凑合建造的,连个合格的依靠点都没有,拿什么与并州军打?
修干十分有自知之明,他是残暴,但他只对别人残暴,对自己还是挺惯着的。再者冬季即将来临,这种恶劣天气是极不适合征战的,老天爷都不允许继续打下去了,修干自然受老天爷的指示早早的溜之大吉。
修干这么一走,刀盾等四营部众收复上郡南部地区便很顺利,一个月的时间不到,上郡南部地步全部收复,并州军尽数在上郡内驻守。运输物资,重建城池,修补城墙,部署防线等等一系列的事务都得由刘辩掌控。
又半月之余,有一噩耗从南匈奴王庭传来,羌渠被杀,他的头颅被呼厨泉送到肤施城来。呼厨泉见了刘辩便嚎啕大哭,仅仅十四岁的呼厨泉就这么失去了父亲,王庭又被霸占,呼厨泉同于夫罗一样变得无依无靠,他只能够来向刘辩求助。
毫无疑问,呼厨泉能够活着来到肤施城,这不过是南匈奴左部的示威罢了,尽管上郡被并州军拿下了,但南匈奴左部还企图负隅顽抗,反正脸已经撕破了,接下来便是生死之战,而这一战便要等到来年开春了。
南匈奴左部的示威在刘辩看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但羌渠的确是死了,刘辩多少心里面是有点不舒服,这么多年来,他与羌渠相处和睦,两个民族之间关系促进,并州可以得到有效的发展也有羌渠的一定支持,往年间的战役中,羌渠也给了刘辩不少的援助。拿河套地方争夺战来说,羌渠始终是站在刘辩这一方的,当然,他也是被逼迫站在刘辩这一方的。
南匈奴左部的反叛,羌渠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南匈奴大单于的位置并没有那么好做,羌渠始终是挡路了,被杀也是迟早的事情。而对刘辩来说,眼下如何安排呼厨泉才是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