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叛乱再起
刘香儿进入驿馆内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蔡和与蔡中两人又目送她的马车离去,两个人各自感叹一番又到周边巡逻去了。
正如王越所担心的那样,从昨夜到尽早,陆续就有好几拨人前来招贤驿馆门口骂街,一律都被看守的兵卒给打发走了。
“师傅,咱们还走吗?”赵云面色犹豫的问道,刘香儿走之前可是说了不少关于刘辩和王越的好话,赵云是正直坦荡的人,有人对他照顾,他必心怀感激。
刘辩给比武定了平局,王越又派兵来守护,赵云不是蠢人,他能够想出其中的缘由,故此才有这么一问。若是这么走了,便欠下了人情,以后不还了吗?
童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早先那种愤恨不爽的情绪早已经消散了,“殿下果然是坦荡的人,比武给了一个平局,的确是一个很理想的收场,可是这个收场未免也草率了一些。”
童渊这话里的意思是就算是平局,你并州王也得给老夫道歉赔礼才行,要不然老夫的面子往哪里搁?派兵看守是你应当做的事情,可别忘记了,你辱骂讥讽老夫的信件可白纸黑字的写在那里呢!
童渊这样的想法终究是得不到满足的,对刘辩来说,比武平局就算是了却了事情,赔礼道歉是不存在的,毕竟是平局,又没个输赢,凭什么呢?
再比一次?那更不可能了,刘辩是什么身法?赵云是什么身法?说比就比的?
刘辩与赵云的比武比的是剑术与枪术的高低,谁低头谁就真的输了,刘辩虽然是真的想招揽童渊和赵云两人,但他不会拿剑术的名声去做招揽的资本。童渊和赵云两个人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愿意留在并州的想法吗?应该是有一些的,但他们也碍于枪术的名声不愿意低头罢了。
这事就僵持在这里了,所以刘辩今日没有前来慰问,而童渊也没去拜见刘辩提离去的事情,反正刘辩也没有赶人,更没有主动放人,童渊觉得干脆就这么待着算了,反正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住的环境也不错,还不用花钱,这有便宜不占那不是王八蛋嘛!
“那就先住着吧!往后再说。”童渊做了主意,赵云面色一喜,连忙点头应了。
一连三天过去,比武之事的影响逐渐减弱,谈论此事的百姓也逐渐减少,毕竟官员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赌金也都派放回去了,也没什么话题好针对的了。童渊和赵云两个人还在驿馆里面住着,刘辩也没召见,他们也不去拜见,只有刘香儿一如既往的天天来问候一次,带来些许糕点等寻常之物,以供童渊消遣。
又两三日,守卫在驿馆的兵卒撤去,童渊和赵云恢复行动自由,他们可以在城中随意游玩,但是不能出城,城门令那边给下了命令。
“辩爷,洛阳传来消息,陈赐大人去世了。”田丰递上一封书信,他眼中带泪,面色悲痛,显然信件他已经看过。
“那着实可惜了!”刘辩接过信件粗略的看了一遍,信件里大体写了陈赐的履历和生平,以及他死后的影响之事。
陈赐这人到底有多大本事,刘辩并不知道,毕竟他没见过,更没有探查令去探查过,但他知道陈赐是党人的代表,威望很高,为人公正,
受人爱戴,抛开能力,自是品德很高的人。这样的人曾经屡次拒绝朝廷征辟的三公之位,也可见此人的能力,用信中的话来说‘陈赐为天下众望所归,其死,海内吊孝者有三万人之多。众人又为其刊石立碑,谥为文范先生’,可见其影响力了。
陈赐的影响力再大,与刘辩还是不沾边的,除了感叹,也无其他。
今日是内阁议会,堂中忧伤的可不止田丰一个人,荀攸和沮授都挺难过的,荀攸、董昭、韩奕和卢浗就没什么表情了,他们也没跟陈赐混过,犯不着为他伤神。
“辩爷,听闻幽州那边有人造反了,乃渔阳人张纯与其同乡张举起兵,张纯等人又勾结乌桓大人丘力居,抄掠蓟县,杀汉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郡太守刘政、辽东郡太守阳众等人。有众十余万,屯于幽州辽西郡肥如城。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二人移书州郡,声言张举将代汉为帝,要求汉帝退位,公卿奉迎张举。”董昭是按信件内容照本宣科的,他并没有加入主观的感受,这信件中多少都有些对汉帝刘宏不敬的地方,但刘辩听完之后面色不变,好似未有察觉一般。
“幽州离咱们不算远,这地方有人造反,老大人刘虞可不得愁坏了嘛!”荀谌见着刘辩未有发言,他便接过了话头,这造反的事可是大事,可得好好议议的。
其实荀谌是觉得幽州离并州是真的近,幽州刺史刘虞与刘辩的关系也不错,讨伐黄巾的时候就建立了交情,幽州那边也有好些个人如今在刘辩麾下效力,荀攸、邹康、鲜于银等人皆是。
若是借着张纯和张举的造反,让并州军开到幽州去打一波,练兵也好,捞军功也好,甚至占上几个地盘,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刘虞大人应当是不会愁的,朝廷已经下令派军去征讨了。张纯张举这一路人看似兵力众多,实则乌合之众,再加上他们勾结乌桓人,蹦跶不了多久的。”董昭说完便放下了手中的信件,他这信也是从洛阳传来的,若是按照时间算起来,刘虞此刻应当已经出兵了。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大体在研究着刘虞是否可以打赢这场战事,也在商讨着并州军是否可以参合一脚。刘辩则是微微皱起眉头,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下巴,张纯张举反叛这事,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但要说刘虞能不能打赢,刘辩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因为他知道公孙瓒此时正在刘虞的麾下效力,而且正是活跃的时候。
白马将军公孙瓒可是打出来的威名,张纯张举加上丘力居恐怕也不是公孙瓒的对手,毕竟这个时候刘虞与公孙瓒还是同心协力的,蜜月期当中,什么高难度的骚操作都搞得出来。再者刘辩认为张纯张举如今声势浩大,一个穷苦的幽州可满足不了这两人的野心,再加上乌桓人的怂恿,这只叛军势必会进军冀州和青州,到时候汇合幽州、冀州和青州的三州军力共同讨伐,张纯张举必定败亡,毕竟当年的黄巾军都灭了。
啊!好像刘备这家伙还在冀州待着呢!
刘辩陡然想起来如今的刘备还好端端的在冀州的安熹县当着县令,早先朝廷有一波推恩令,是向因平定黄巾之乱而得到封赏的官员讨要钱财。这事其实就是当时刘宏享乐没钱了,他要找一波人来收取封官的钱,刘备自然
也是在这一波人当中的。不过巧合的是刘备与河东富商卫氏搭上了线,他于安熹县到任的时候,卫氏还派人来祝贺的,带了不少钱财和礼物,可让当时的刘备高兴坏了。
那么与刘备凑合到一起的卫氏之人是谁呢?那便是卫觎卫仲道了,卫觎有肺痨,但现在还没死,蹦跶的挺欢的。先前蔡邕还请示过刘辩,他愿意用赏赐的丹药赠送给卫觎,当时关羽还凑了一份,目的为的就是以缓解蔡琬悔婚之事,当然这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现在卫氏一族早和蔡邕、蔡琬没什么关系了。
卫觎也是有点能力的,他派人送了钱财,刘备便用这份钱财受了推恩令,所以他的安熹县令当的稳当当的。
刘辩觉得刘虞若是出兵了,刘备这家伙一定会得到消息,他肯定会去捞一把军功的。再者刘备与公孙瓒还有同窗情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没准还真会搞出什么名堂出来。
只是这一波军功,刘辩自认为是捞不到了,至于原因嘛!呵呵!
“这天下叛军可不止幽州这一处,荆州长沙郡那边也起了一只叛军,长沙人区星自称将军,聚众万余人,攻打郡县,起兵反汉。朝廷也已经认命孙坚为长沙太守,进剿区星军了。”荀攸报上信件说道,他眉宇轻皱,荆州离并州可太远了,并州军的手可伸不过去,这一波军功铁定是捞不到的。
孙坚如今已经展露头角了,这几年间西凉那边的叛乱接连不断,韩遂一直在搞事情,搞得孙坚和董卓还成了搭档。朝廷也是脑子抽风,西凉叛乱一旦开始,皇甫嵩就给推出去挡风。西凉叛乱一旦散了,皇甫嵩就被撤回来问责。前前后后四年多了,叛乱一直没平定,官员倒是搞死了一大波。
但为皇甫嵩不平的事儿,皇甫郦和皇甫坚寿就写过好几封信向刘辩诉苦,但刘辩也没什么办法,他的手更是伸不到西凉。
今年西凉那边没什么风声,孙坚就给支到荆州去了,这家伙的确是个能打的人,他领军到了长沙郡之后,施设方略,身先士卒,一月之间,即将区星军讨平。孙坚因其功得封乌程侯。
当然这消息还没有传到刘辩这里来,但刘辩是能够猜到的,但荀谌等人不知,他们依旧是议论纷纷。
“长沙太远了,还是搞一波渔阳吧!”
“区星部众太少了,还是搞一波渔阳吧!”
“孙坚这人不熟,还是帮刘虞大人搞一波渔阳吧!”
……
所以渔阳是个妹子吗?
刘辩伸手挤按了几下脑门,他开口说道:“长沙那边我们的确是参合不了,但渔阳这边,我们估计也参合不了。”
“辩爷,何出此言?”沮授一脸疑惑,率先问道。
可刘辩并未回答沮授的问题,他只是摆了一下手让人继续念从洛阳发来的信件,而刘辩的思路却是飞到了别处。
区星这人是什么出身?领了一万多人就敢自称将军,就敢造反了?名不见经传的,胆子到真是不小。
实际上区星可不是一个人领头造反的,还有周朝和郭石二人领着徒众在零陵郡和桂阳郡起兵,与区星响应。孙坚越境讨伐这一波人马,最终使得三郡肃然也是废了许多功夫的。
第一百四十章 毫无建树情报局
区星,周朝和郭石三人到底本事如何,刘辩并不知道,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孙坚的对手,自然也不会体现出孙坚的本事,江东猛虎的威名早已经传起,这位往后的诸侯怎会应付不了这点小麻烦呢!
其实说起来,刘辩对区星,周朝和郭石三人还挺感兴趣的,大概是有一种凡是与朝廷不和的,小爷都想收服的心思,刘辩也想把三这人收在麾下,大小都算是个人物,总得有点用处的。当然这些不过是刘辩的臆想罢了,恐怕如今这三人的小命都被孙坚给结果了。
同上朗读信件的声音还在继续,二月时候,京兆尹荥阳城民众造反,攻打中牟城,斩杀中牟令落皓及主簿潘业,声势渐盛。三月,河南尹何功率兵镇压。
沮授读完信件的时候,堂中议论之声陡然增大,众人似乎都很惊讶。毕竟荥阳可是在河南伊,离着洛阳很近,真正的属于天子脚下。这事一出,刘宏能够睡得着的?
刘辩都能够想的到会有一大票的官员受到牵连,或贬,或罚,或囚,或杀,总之就是一个惨。
“二月的事情如今才传过来,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信件是卢植大人写的,怎么会送的这么慢?”
“若是按照这个时间来算,长沙那边的反叛,渔阳那边的反叛,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怪不得辩爷说参合不了,时效性,时效性早就错过了啊!”
……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始声讨这消息传递的太慢,搞得大家太被动,刘辩心里面也清楚,自从史阿在洛阳建立的情报点撤离了之后,洛阳那边的情报就一直传的很慢,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何安此时缩着脑袋不敢抬头,就连呼吸他都尽量压制了,没办法,谁让这小子现在是情报局的局长呢!
情报局局长这个位置可不好做,韩奕当初就没上心,换到何安,这家伙自然也没什么建树,单靠史阿搭把手,又能掌握多少事?抛开并州之地不提,大汉天下其他州郡的消息都传的很慢,就算是有中阳酒楼的分店建立,有商队掩护,这谍报人员的班底没有搭建好,一切都是白搭。
何安知道自己失责了,但他着实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自认没这方面的本事,刘辩把何安放到这位置上,也不是说让他真的把情报局给搞起来,而是让他震慑住情报局罢了,至少得让情报局现有的人先做起事情来,总比韩奕当初什么都不管来的强。
事实证明情报局还是能够运转的,就是消息传的慢而已。
当然这个慢的而已此刻却引起了内阁大佬们的群起攻击,何安觉得今天很忧伤,不,他一直就很忧伤,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参合到这情报局里面,更不应该参合到这一次的会议当中。
辩爷,我肚子疼,想如厕,屎遁,准否?
“好了,长沙那边就不用咱们操心了,孙坚此人很勇武,料想他平定叛乱轻而易举。渔阳这边,胖安,你派人去打探打探,刘虞大人那边也有好长时间没去问候了,你搞个小使团,去慰问慰问,那叛乱的消息自然就会知道了。”刘辩如此一说,何安连忙点头。
辩爷,救星啊!这事我一定办妥。
“渔阳叛乱已起,刘虞大人若真的难以讨伐,他应当早派人来并州求援了,如今我们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依我看,刘虞大人对这场战事还是很有信心的。”荀谌也发表了看法
,何安也连连点头。
荀友诺,高见啊!刘虞大人既然用不上我们,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呗!
“有道理,若幽州抵挡不住,还有冀州和青州的兵力可以依靠,也不一定非要我们并州军出动的。”田丰说道。
“既然如此,战事与我等无关,并州依旧安稳呀!”董昭说道。
“就算是这样,胖安,你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好才行。”荀谌朝着何安一笑,何安当即脸色一暗,无奈一笑,点头应了。
荀友诺,安爷我刚还以为你讲义气,此刻却又来揭我的短,真是可恶,友尽了!
“辩爷,不是我不尽心呀!我有几斤几两,大家都是知道的,情报局这位置,我实在是胜任不了,要不还是换个人来吧?”何安一怂就想撂摊子,他这话一出口,大家却又是纷纷避开目光。
内阁大佬们谁不知道身兼多职,本身就够忙活的了,一天到晚都累的要死要活,谁还有心思再伸手到情报局里面去?诚然情报局是个很重要的部门,权利很大,地位很高,备受刘辩亲睐和关注,可目前这还是个烂摊子,谁特马的愿意收拾?
一时间,堂上安静的可怕,何安顿时就感觉整个人不好了,他心道: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想干,偏偏就让安爷我干,我这没干好,你们还一个一个的数落我,怎么了?当安爷是泥捏的?特马的,安爷也不干了!
“胖安,还是你继续做着吧!等着有合适的人来了,自会顶了你的位置。”刘辩打破了这安静的僵局,他所说的合适的人是谁?除了郭嘉便是李儒了,只可惜这两个人,一个在外游学,一个在董卓麾下。
“好的,辩爷!知道了,辩爷!”何安当即领命,他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舔狗模样毕现。
呐!不是安爷我不想走啊!是辩爷离开我,我也就是为帮辩爷做事罢了,你们一个个要是再不满,嘿嘿!那你们来打我啊!
何安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摔,他现在是一口答应的好好的,往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套路老熟了。
而如今并州当下,刘辩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来顶到情报局的位置上,内阁这些大佬的确是够累了,至于其他的,要么威望不够,要么资历不够,要么能力不够,暂且不能用。
“还有什么事,继续说吧!”刘辩作了手势示意一番,军政议事已经结束,民政发面还有不少。
荀谌先是做了报道,韩奕和卢浗相继做了补充,大体围绕并州发展政务展开详说,其中钱财、粮食、盔甲、兵器等重要物资一一细细作例,当月支出多少,收入多少,明细的很,总体并州发展势头很好,收入大于支出,趋势不错。
卢浗还把长史李愈给夸赞一番,说李愈统筹养殖令,鱼塘令,木厂令,石厂令,屯田令五职,任劳任怨,尽心尽责。
刘辩知道卢浗这是为李愈在求赏,他也没拒绝,给李愈兼任一个郡从事职位,便可提升他的俸禄和福利。
刘辩掌控一个并州,所能够封赏的官职其实并不多,他是把刺史和郡太守的吏官名全拿来用了,甚至还造了不少官职名,所以碰到封赏不够的时候,就只好给人多加兼职,借此来提升俸禄和福利。毕竟官职的俸禄是定好的,过多的破格提升俸禄会使得府库发放的时候产生混乱,更会引起同职和新职人员不满。
大家都是一样的官,凭什么
你的俸禄比我的高,立功多了不起啊?
嗯?你还身兼一个其他官职,怪不得如此呢!服你了!
大体感观就是如此。
“辩爷,童渊和赵云二人已经在驿馆待了一段时日了,是放是留,还请给个准话。”荀攸拱手问道,在这个时候发问,荀攸也是不想的,但这事落在他身上,他也是没办法。
怪就怪前两日荀攸去招贤驿馆考校来投效刘辩的人才,这人才没考校到几个,荀攸却是撞见了童渊。童渊虽说在驿馆待着挺舒坦的,但这老小子却不是一个能够闲得住的人,加上刘辩这么多天没搭理他,他又开始生闷气了,这一气正好撞见了荀攸。童渊逮着荀攸就是一顿威胁和恐吓,好歹也是知识分子的荀攸那受得住这份委屈?他当即……就认怂了。
不认怂没办法,当时童渊拿着长枪抵在荀攸的脖子上,就质问一句话:“你干不干?不干我现在就弄死你!大不了老夫给你抵命!”
你特马的!干了还不行嘛!你先把长枪给拿开行不行?
故此,荀攸才有这么一问,他不是没想过假意答应童渊,而后把他晾在一边。可是童渊只是不能够出城,还是可以在城里面溜达的,荀攸想着若是童渊玩刺杀那一套,那他这条小命就凉定了呀!再加上一个赵云,荀攸自认就是找百来个护卫也挡不住,当然荀攸还能够向刘辩寻求帮助,但这和把童渊的诉求告诉刘辩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仔细想来,荀攸真觉得自己委屈,说起来心里面都是泪。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生来倔强,所以宝宝不说!
刘辩有些纳闷的看了荀攸一眼,好似再问你这家伙对这事这么上心作甚?难不成童渊师徒二人贿赂你了?
想归想,刘辩还是斟酌着说道:“拟个令吧!让童渊师徒二人去新兵营报道,童渊任新兵赢辅助教头,赵云任军候,去不去由他们自己决定,若是不去,就放他们走吧!”
无奈之色浮现在刘辩的脸上,看来他对招揽童渊和赵云的事情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童渊脾气又臭又直,赵云也是正直的人,刘辩多少也搞出一些事情弄的童渊心里面很不痛快,这两人不愿意为刘辩效力,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了,刘辩也可以用洗脑术给这两个人洗洗脑,说不定可以招揽下来,但洗脑术也不是绝对有效的,对于那种心智坚定且毅力持恒的人来说,洗脑术就是一个鸡肋。
招揽大佬,虽然有捷径可以走,但大体还是要让大佬真心拜服的,刘辩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大佬若是实在不愿意效力,只能放任离去。
眼下并州事务众多,刘辩也不可能把心思都放在招揽人才上,况且他还得多多练习房中术,温故而知新,刘辩决定今晚再去寻唐瑛较量一下,大战个三百回合还是可以的。
荀攸领了旨令,他也算松了一口气,这下算是对童渊有所交代了,他的这条小命也算是保住了,出门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荀谌别有深意的看了荀攸一眼,荀攸别过脸故意装作没看见,于是他便听着荀谌说道:“辩爷,前日于夫罗领着一只南匈奴使团前来。”
“于夫罗这小子又被羌渠派来讨好处了?”刘辩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这一次他想把秦氏接到南匈奴王庭去,说是让秦氏体会一番匈奴的草原风光。”荀谌这话一出口,众人皆笑,唯有刘辩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 生死下落
按理来说,于夫罗接秦氏去南匈奴王庭游玩一番,这事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先前秦氏就去过,不止是秦氏,刘辩甚至让中阳书院的学子们也去南匈奴王庭体验过草原风光。
游历可是增涨阅历的一大要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可没有说错。但眼下于夫罗请秦氏去南匈奴王庭,这事就要仔细斟酌一番了。在刘辩的印象里面,因张纯和张举在渔阳作乱,朝廷曾遣南匈奴的军队去协助,但南匈奴不堪忍受朝廷的重负与军役,因而作乱造反,曾一度搞得并州之地狼烟四起,生灵涂炭。
如今张纯与张举的作乱起了,那么朝廷还会差遣南匈奴的军队吗?刘辩设想一番觉得以刘宏的尿性,这事十有**还是会发生的。此外这几年间刘辩与南匈奴的关系已经逐渐恶劣,不复往年的和睦。
自南匈奴右部被刘辩打灭了之后,因眼馋河套地方,匈奴左部也与刘辩起了冲突,结果可想而知,匈奴左部被狠狠教训了一波,而羌渠自始至终并未帮南匈奴人说话,他派遣来的于夫罗和呼厨泉也是站在了刘辩这一边,这可就使得匈奴左部变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地步了。
匈奴左部心里就没一点怨恨吗?那肯定是有的,大单于不帮咱们,汉人又打咱们,汉人还想指使咱们去平定汉人之间的叛乱,这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些个龌蹉的事情,特马的,要不咱们也反了吧!
刘辩如此思量一番,寒意从心底而起,他急声问道:“于夫罗可曾离开?”
“昨日一早刚走。”荀谌回答。
“怎会如此之快?为何没人禀报?”刘辩面露不满,语气也变得冷峻起来。
荀谌略有狐疑,他试探性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今年初便有三波学子由于夫罗领着去过南匈奴王庭,来去不过半个月,这次是秦氏答应于夫罗的,早先已经准备妥当,并且先前有过旨令……”
“胖安,你带一队人去追,星辰八卫皆跟你去,务必把阿母给接回来。”刘辩没再听荀谌细说,他喝令一声,何安也不多话,起身拔腿便走,一边走还一边把厅堂门口候着的星辰八卫都给叫了过来。
刘辩如此安排一番引得众人惊疑不已,田丰遂问:“又出事情了?”
刘辩没有作答,还未肯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大家产生更多的猜疑,一切只得等到何安把秦氏给追回来再说。细算一下时间,相差不过一天,有秦氏在,于夫罗的马队肯定行进不快,只要何安追的够快,应该是可以赶上的。
且说何安领了命令,他从精骑军中借调了两百精骑,再有星辰八卫协助便直追于夫罗而去。从南匈奴王庭到中阳城只有一条大路可以走,南匈奴王庭如今坐落在上郡,而上郡还不是刘辩的地盘,所以修路的事情还没落实到上郡。
大路既然只有一条,那只要马匹脚力够快,那铁定是能够追得上的。何安也搞不懂刘辩为什么突然要发出这样的命令,于夫罗请了秦氏去南匈奴王庭做客,这不过是寻常之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何安想不通索性就不多想,对他来说,只要是刘辩的命令,他只要尽力去干就完了。
两百多骑一路快马前行,临出西河郡境内的时候恰巧太阳下山,何曼见状便对何安问道:“安爷,太阳就要下山了,咱们还继续追吗?”
“说什么浑话呢?星夜赶路,一刻不能停歇,马跑死了就用脚跑,直到追上阿母才算完事。”何安喊
起一声,冷风灌进他的喉咙里,引得他咳嗽一阵。
上郡这地方不在刘辩的辖治内,何安对这里也不熟,官道破败,大路与小路混合,于夫罗到底会从哪里走,何安也肯定不了,只得由星辰八卫依据车迹和马蹄印子来辨别方位。
要说何安也是气运之子,好巧不巧还真让他走对了路,何曼率先发现情况,他喊起一声:“安爷,前面道上有火光!”
“快!上前查看!”何安果断打马前冲,很快火光就被看的真切,那是一辆燃烧起来的马车,马车旁倒着一地的尸体,鲜血伴随残肢,显然是此处是经历过一场恶战的。
“这辆马车好像就是秦氏夫人的马车!”贪狼卫喊道。
“这里有两个书院的女学子,已经死了。”廉贞卫喊道。
“这人是于夫罗的亲卫,我还与他喝过酒,也死了。”巨门卫喊道。
“……”
现场很快就被勘察过一番,没有秦氏的身影,也没有于夫罗的身影,除了于夫罗亲卫的尸体便是书院女学子和秦氏侍女的尸体,更有十来具陌生的尸体,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也是南匈奴人。
南匈奴人袭击了于夫罗的队伍,劫走了秦氏和于夫罗?
这个念头顿时在何安的脑子里面冒出,他浑身惊起一阵冷颤,大半天的快马疾驰已经让他精疲力尽,又饿又累了,突然再遇到如此惊悚的事情,何安只觉得双腿发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失魂落魄。
“安爷!”何曼急声喊道。
“快,快去禀告辩爷,把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让辩爷定夺!文曲卫,你去!”何安缓过神来便高喊一声,文曲卫领命而走。
毫无疑问的是于夫罗的队伍被袭击了,于夫罗和秦氏生死不明,下落不知,而又有书院的女学子遭遇不测,事情依然变得严峻,何安也不敢耽误,他急忙又说道:“禄存卫和廉贞卫,你们二人带一百个人收敛尸首,带回中阳城交与辩爷,其他人随我继续追寻。”
尸首是要处理的,尤其是女学子的尸首,得带回去好好安葬,所以何安选择了兵分两路,一路人护送尸首回城,一路人继续追寻秦氏和于夫罗的下落。
说是要继续追寻秦氏和于夫罗的下落,但何安的心里面其实已经有了猜想,十有**,已经是被人劫走了。可上郡就这么大的地方,谁敢对于夫罗下手呢?还是说是于夫罗劫走了秦氏呢?若此这样的话,于夫罗的亲卫又为何会死呢?
何安想不出来,他只能够寄希望于刘辩这边,希望荀谌等人能够早早想出答案。而何安并没有在此时选择回去的原因,是他想再碰碰运气,看是否能够再找寻到其他的一些线索,万一这路上就遇见秦氏或者于夫罗了呢?
只可惜一夜过去,好运并没有在何安的身上继续发生,疲惫的一百多人终究是寻了一处小村庄暂且歇息,顺便等候刘辩新的旨令。
天刚微微亮,中阳城的城门刚被打开,一匹快马奔腾而来,马上坐着的正是文曲卫,他手持并州王府令牌高声喊道:“紧要军情,速速让开。”
城门兵卒眼熟文曲卫,自然不敢耽搁,纷纷让开道路。一路通畅,文曲卫直入并州王府大门,“殿下何在?”
自有王府亲卫答道:“殿下在书房。”
文曲卫点头便快步而走,他是刘辩的亲卫,自然不用通传。
因担忧秦氏之事,刘辩昨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唐瑛那过夜,他却是在书房对付了一晚,唐瑛因为白天劳心王府事务而心感疲惫,不能作陪,于是蔡琰便与刘辩相伴了一晚。
书房中,刘辩还在看着一些政文,蔡琰却是伏在刘辩的肩头上睡着了,突兀的书房门口响起文曲卫的声音:“殿下,出事了!”
刘辩当即眉头一紧,睡的很浅的蔡琰自然就醒了,“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刘辩安抚一句便起身出了书房,留下一脸懵懂却透露着一丝担忧的蔡琰孤立在桌案旁。
“出什么事了?”出了书房,刘辩见着文曲卫便问道。文曲卫不敢耽搁,他把追寻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的说了一边。
刘辩听完之后便伸手摸了摸额头,心道我担心的事情终究是要发生了,于是他说道:“你派人去把几位内阁先生请过来,韩奕和卢浗就不用请了,等他们人来了,你就去休息吧!”
文曲卫领命而走,不多时,荀谌、田丰、荀攸、董昭和沮授五人便匆匆来到,刘辩与他们在厅堂中而坐,事情一说,猜想一摆,五位内阁大佬纷纷面露惊疑之色,各种猜想在他们的脑子里面冒出来。
一夜都没怎么睡的刘辩还是露着一丝的疲劳神色,此番又遇上这种危急之事,他喝下一杯热茶定了定神便问道:“尔等以为如何?”
作为并州后勤大总管,荀谌的话语权是很重的,他便率先说道:“辩爷是以为南匈奴左部叛乱了?可有确切消息?”
眼下刘辩的确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证明南匈奴左部叛乱了,而只靠发现了于夫罗亲卫、女学子和侍女的尸体便如此猜测,虽有可能,但不严谨。
荀谌觉得鲜卑人也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再者乌桓、羌人等胡人氏族也有嫌疑,而说不定还可能会是黄巾余孽做的,上郡山匪也不少,可能性太多了。而至于南匈奴左部,荀谌以为有羌渠坐阵,再加上于夫罗在南匈奴王庭的身份和地位,可能性到不大。
如今可有不少南匈奴人为并州效力,普通民众不计数的话,西蒙营的去卑和乞绡,精骑军的索图,这些可都是明摆着的南匈奴人。而先前南匈奴左部才给并州军给狠狠揍了一番,这才过了多长的时间,他们难道就敢继续来搞事情了?
皮痒了吗?不怕揍了吗?
可刘辩认定是南匈奴左部干的,这让荀谌就有些疑惑了,他知道刘辩的本事,凡事都有先见之明,但荀谌还未想通其中缘由。
“十之**。”刘辩其实并不是十分肯定,毕竟历史现在出现了偏差,南匈奴左部这回万一听了朝廷的话呢?
“南匈奴左部是否叛乱,这事有待商榷,若是真的叛乱了,首当其冲的也应当是上郡,若上郡发生战事,消息很快就会传来的,静观其变为好。但眼下秦氏与于夫罗不知所踪,这事得查。”田丰接过话头,他一语道破天机,不管谁叛乱了,咱们显得把秦氏和于夫罗找出来才行,最为主要的是要得知秦氏的生死下落。
“不如派一营将士去上郡探查一番?”荀攸建议道。
“动用一营将士?恐怕上郡的并州刺史和太守不会准许吧?”沮授发问。
“非常时刻自有非常理由,我们出兵还需要他们同意?”董昭说道。
“那不如直接派精骑军去吧?骑兵脚力快,又不便攻城,可以让上郡那边放下戒心。”荀谌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僵局
于是在一众大佬协商之后,两万精骑军开往上郡,刘同临危授命,压力很大,既暂时不能与上郡产生冲突,也暂且不可大肆搜寻南匈奴王庭,还得多方打探秦氏和于夫罗的下落,这对只擅长领兵打仗的刘同来说可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好在作为精骑军军师司马的荀攸会一同前往,刘辩甚至还让张飞重回精骑军,担任都尉,以保证精骑军的战力,顺带着保护荀攸的人生安全。
兵马派出去了,至于会得到什么结果,就只能够等着了。秦氏与于夫罗遭遇袭击没了下落,这事很快就在中阳城传开了,为此担忧的人可不在少数,以中阳书院的学子们为主,这帮孩子平日里可没少受秦氏的照顾,特别是刘三儿,这家伙已经吵着闹着要前往上郡找寻秦氏,顺带着他把于夫罗还骂了几百遍。
并州探马也派出去几百匹了,有前往上郡境内各个县城打探消息的,也有去南匈奴王庭找羌渠交涉的,但在这些探马带回来消息之前,幽州那边却先是有信使跑了过来。
刘虞的从事齐周到访中阳城,因张纯和张举叛乱的事,齐周向刘辩传达了刘虞的请求。幽州贫瘠,兵力战力微弱,幸得猛将公孙瓒领白马义从御敌,如此幽州军民全力以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便使得幽州内部空虚,为了减少压力,以防不贼之徒窥视幽州,刘虞遂请刘辩出兵压阵,只需派遣一支部队驻守在并州定襄郡,以防幽州发生更大的动、乱,适时这只部队可以进入幽州,帮助平叛。
刘辩明白刘虞的心思,幽州现在打仗了,为了配合公孙瓒干仗,刘虞把兵力都派出去了,这就使得他的老家蓟城内部空虚。刘虞好歹也是一个幽州刺史,老家内部空虚,他心里面很慌,没有安全感,于是他便担心幽州境内会有其他的贼寇乘机端了他的老家,所以刘虞就像刘辩要一直军队。
这只军队还暂且不能够进入幽州境内,而只能够驻扎在并州定襄郡,得时刻关注着幽州战事,一旦幽州发生更大的动、乱,比如公孙瓒打了败仗,比如有人要去端刘虞的老家,那么这只部队就可以开入幽州帮忙平叛。
不得不说刘虞的想法是挺不错的,先找一只援军备着,需要的时候就用,不需要的时候就候着。刘虞也不是白让刘辩派遣部队的,粮草什么的,幽州提供,等着幽州战事平定,还会有其他的物资赏赐。
以刘辩与刘虞的关系,并州与幽州又相邻,他实在没办法拒绝刘辩的请求。荀谌等人商定也是认为可以出兵,加强并州与幽州的友好关系,是对并州发展很有好处的。但眼下刘辩怀疑南匈奴左部即将反叛,并州主力军队是肯定不能够放出去的,于是刘辩便从新兵营里面抽调了一万人马,由史阿领军,蔡和与蔡中协同,前往定襄郡驻扎。
蔡和与蔡和两个人资历尚浅,且不善领兵,能力有限。史阿虽有勇武之力,但治军不善,领军不明,虽有匹夫之志,但无帅将之才,这就使得刘辩得再找一个人来统领这只一万人的部队。
定襄郡太守乃是甄逸,此人中庸之资,不善领兵,勤于内政,治理地方还凑合,打仗是真的不行。定襄郡郡都尉尤俭,这家伙这几年的日子是过的十足悠哉,不用再过以往那种穷困潦倒的山匪生活,而并州境内安定,也不用出兵打
仗,刀口舔血,这使得原本就没什么大志向的尤俭随遇而安,安于现状。尤俭的妻子仆兰朵如今生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凭借娘家是鲜卑中等部落,尤俭也得到不小的助力,如今的定襄郡已有不少鲜卑人迁徙而来,皆顺从于尤俭的管治。
所以让尤俭看看定襄郡的家门还凑合,若是再让他领兵打仗,恐怕他已经没有这个胆色了。诚然尤俭早几年的确在打仗上有些心得,下三滥的攻击路数曾经一度让鲜卑人很头疼,但一旦志气被磨灭之后,人也就懒散了,终究是山匪出身,尤俭变成如今这一副模样,也不足为奇。
岁月流逝,人总是会变的,但尤俭对刘辩的忠诚却是不会变的,而刘辩也不想给自己找事,尤俭不能用便不用了,毕竟定襄郡还有一个郡丞叫钟繇,这可是一个能人。
钟繇乃钟氏族人代表,他自投效刘辩之后便一直担任定襄郡郡丞一职,在任期间,能力突出,政绩斐然。刘辩早先就想把钟繇派出来用,但碍于他的资历不足,早先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如今钟繇也累积了一定的资历,若是再有一定的军功,那资历便足够了,于是毫无疑问的刘辩便下了命令,让钟繇担任这只一万新兵营部队的统领,以关注幽州事态。
“你是说匈奴人频繁集结部队,还把我们派去的探马都赶了回来?”田丰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尽管实在不愿意相信,田丰也意识到了南匈奴人不寻常的地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无礼举动必定是有所依仗的。
无礼归无礼,终究还没有撕破脸面,事情似乎还有转机,田丰又问道:“可曾见到羌渠?”
何安一脸颓然的依靠在桌案旁,他刚刚才从上郡回来,一路风尘仆仆,又很长没睡,精神实在萎靡。寻找秦氏和于夫罗的下落是一个很难的差事,何安毫无头绪便一直在上郡乱窜,等他接到刘辩的命令撤回的时候,路上还遇到了很多被匈奴人赶回来的探马,于是这一只败兴而归的小部队萧瑟非常的回到了中阳城。
星辰八卫的几个人也是累坏了,更别说那一百多精骑军的兵卒,个个体力不支,而且精神遭受巨大的折磨。担心秦氏和于夫罗的生死,却又始终打探不到下落,心急如焚,焦灼难熬,一根弦一直绷着,这样的状态一直等着回了城才有所缓解,那精神可不就得颓靡了嘛!
“我们根本就进不来南匈奴王庭的地界,一旦靠近便被匈奴人驱逐,别说是羌渠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都见不着,我见到的都是陌生的匈奴部队,因此怀疑南匈奴人集结了新部队。我询问于夫罗的事情,他们都说不知道,也不通传,就只把我们赶走,若不是带的人少了,我真想冲进去,但就是怕打不过,再把小命给白白交代了。”何安这回还真不是怂,他也是很关心秦氏的下落,不说他自己,就是甄脱平常也多受秦氏照顾,就单单为这一层的情谊,何安也想把秦氏给找回来,至少能够给甄脱一个交代。
这些日子里面,书院的那些女学子们可都快伤心欲绝了,为此事痛哭的姑娘可不在少数,就连唐瑛也伤神担忧,刘辩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让刘辩没想到的是刘香儿一改往常温柔模样,秦氏不在,她挑起书院大梁,安排好学子们的生活杂事,面面俱到,井然有序,这使得院子周进和大儒蔡邕都对刘香儿赞不绝口。
有人在危难中沉沦,有人在危难中崛起,刘香儿自是后者,这是刘辩乐意看见的,也是所期待的。
“刘同那边可有消息?”刘辩缓声问道,何安所说的事与探马带回来的消息是一致的,不疑有假,这也是正是刘辩的猜测有了一定的验证,南匈奴左部的确是有所动作了,现在不止是秦氏和于夫罗下落不明,恐怕羌渠也处于危险当中。
“只有消息回来说上郡刺史和太守不知南匈奴的事情,且上郡巡防疏松懒散,毫无警觉。”荀谌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看样子,南匈奴左部的确是要反叛了。”
“南匈奴左部一反,上郡首当其冲,其巡防如此松懈,一旦遭遇突然袭击,必定会血流成河,到时候上郡又将是生灵涂炭,为之奈何?”沮授说道。
“这南匈奴左部怎敢如此?是挨打没挨够吗?”韩奕说道。
“上郡若是陷入战火,咱们并州军便乘势进军,南匈奴左部的设想必定会被打破的,难道他们就看不明白吗?”卢浗说道。
“他们不是看不明白,而且有所依仗。”荀谌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领悟,如此一来秦氏与于夫罗遭遇袭击的事情便说得通了,而越加可以肯定是南匈奴左部暗地里做的这件事情。
“只要劫持了秦氏和于夫罗,拿他们做人质的话,以此来要挟咱们,如此一来,咱们并州军还进不进上郡了?”荀谌说着便看向了刘辩,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刘辩。
秦氏虽然在并州没有什么正式的官职,但她的身份和地位却是一样的,更在刘辩心目中有着超然的位置,若秦氏出事,书院的一帮学子们必定陷入悲痛当中,介时又会出什么乱子,还不得而知,但刘三儿指定又会惹出麻烦的。
上郡和秦氏之间,刘辩似乎要做出取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为之奈何?
“不如再派人与南匈奴左部交涉吧?”董昭说道:“再具体的打探一番也好,若秦氏和于夫罗确实被他们劫持了,尽力把人赎回来也好,看看对方有什么诉求也好,总比坐在这里干想有用。”董昭说道。
“恐怕不行,以胖安的身份都进不去,更别说派其他人去了,难道说让辩爷亲自去吗?”田丰说道。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刘辩深深的皱起眉头,思维仿佛了进入了死角,他着实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南匈奴左部一旦作乱,上郡陷入战火,这正是刘辩拿下上郡的好机会,顺势还可以打垮南匈奴左部,一举把这一只匈奴部落给吃了,如今羌渠听话,于夫罗、去卑等人又为刘辩效力,收服这只匈奴人自然不在话下,那并州自然得以更好的发展和壮大。
但南匈奴左部若是以秦氏和于夫罗做人质,以此来要挟并州军不可参与这场战事的话,那么这一切的设想便如同梦幻泡影,刘辩也丧失了一次大好机会。
若不想被南匈奴左部要挟,必定要营救出秦氏和于夫罗,可南匈奴左部连人都不放进去,压根就是拒绝沟通,逼迫刘辩乖乖就范。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刘辩变得十分被动,他很不爽,极为的不爽。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呢?怎么去营救秦氏和于夫罗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提雅遇袭
刘辩很苦恼,十分的苦恼。
机遇他想要,拿下上郡得以让并州版图完整,吞并南匈奴部众,开疆扩土,征讨外族,建立新州郡,巩固根基,囤积实力,以待往后争霸天下。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可是有一根骨头偏偏卡在了喉咙里面,根本叫人吞食不了,着实难受。
秦氏得救,这位夫人可是中阳书院的一种精神,也是书院学子们的依赖,更是他们的阿母。
一声阿母,一辈子的阿母,阿母有难,子女岂可熟视无睹?
于夫罗也得救,这家伙怎么说也是向刘辩效忠过的,他还是羌渠的接班人,下一届的南匈奴大单于第一备选人,更是链接并州和南匈奴之间的重要桥梁。
有于夫罗在,便可为刘辩往后掌控南匈奴提供巨大的助力,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当然这事由去卑或者呼厨泉来做也行,但他们相比于夫罗来说还是差一些的。
“南匈奴左部为何要反呢?这好端端的,又得打仗了,唉……”韩奕的话语里透露着一种烦躁感,而更多的则是无力感。
“朝廷的压迫和咱们的压榨,立场不同而已罢了。”荀谌说着又看向了刘辩,深知南匈奴左部反叛缘由的可不止荀谌一个人,堂中诸位有好几人看得明白。
刘辩终究被荀谌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还是静观其变吧!”
这是打算采取不作为的方式来等着南匈奴左部先出招了,见招拆招,眼下似乎只能够如此了。刘辩这么一说,众人自然也无意见,毕竟他们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又两日后,一队十多人的匈奴骑兵到中阳城城门口叫门,夜半三更的时候可是直接惊动了城中的兵卒,乐贺连跑带爬赶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只匈奴骑兵的首领是提雅。
如今的中阳城虽没有进入到紧张的戒备状态,但有匈奴骑兵靠近还是引起了兵卒们的巨大反应,好在提雅是于夫罗的妻子,乐贺这才发下戒备允许他们进城。眼下于夫罗失踪,消息全部,提雅的到来却是可以提供一些消息。
而提雅的这一只骑兵个个身染鲜血,神情疲惫,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的。乐贺也不敢耽搁,他把匈奴骑兵安置好以后便领着提雅去面见刘辩。
于是刘辩也在睡梦中被喊起来,由着唐瑛服侍着帮他穿衣服。每当遇到紧急事情的时候,刘辩就会觉得这汉末时期的衣服穿起来实在繁琐,尽管他已经做了不少创新改革,但除了军中将士比较容易接受之外,普通百姓和士族阶层对那些新品衣服都不怎么接纳。
所谓上行下效,刘辩当然也会带头去穿,但蔡邕总是拿出一些儒学大道理来说教,搞得刘辩很郁闷。
脑子不在线的吐槽一番,刘辩柔声对唐瑛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
唐瑛点点头目送刘辩离去,厅堂那边荀谌等人已经到位,提雅孤坐在一边,神情有些麻木,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幼儿,年纪不过两三岁,大概是因为疲惫还在睡梦当中,瞧那脸盘模样倒是和于夫罗很相似。
田丰和沮授两个人小声的谈论着什么,荀谌自是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董昭却哈欠连连,正当他快打瞌睡的时候,刘辩领着陈到和甄尧走了进来。
“殿下!”等着刘辩坐定,堂中众人行
了礼,提雅连忙跪地喊道:“殿下,请救我夫妇!”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激动,先详细说说。”刘辩走上前扶起提雅,他掏出一枚十全小补丹递给提雅,提雅谢过之后服下丹药,在缓过神之后她才发事情说了出来。
果真如同刘辩预料的一番,南匈奴左部叛乱了,他们先是软禁了羌渠,又假借羌渠的命令让于夫罗前来中阳城接了秦氏,随后左部又派人袭击了于夫罗的队伍,劫持了秦氏和于夫罗。在这之后,南匈奴左部开始清缴势力,清理掉那些不配合的部落,提雅所在的部落便首当其冲。
一连多日没有收到于夫罗半点消息的提雅还是有一点防备的,她拼尽全力护着幼子冲出了包围,但她的部众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同她一起跑出来的也只有十多人而已。
走投无路的提雅只得来中阳城求援,现在南匈奴王庭已经全部被左部掌控,在南匈奴右部名存实亡之后,左部的壮大就成了必然的结果,加上羌渠的松懈管理,他的威望已经不能够服众,去卑和于夫罗投汉,呼厨泉幼小,王庭这一块压根就没有能够拿得出手来压制左部的人了。
提雅哭诉的声泪俱下,惊动她怀中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刘辩连连安抚一番,随后便让陈到去把夏恽和巧姨唤来,让他们去安置提雅母子。
“吩咐下去,令各个营部的将士整军备战,听候调令。”刘辩果断下令,荀谌等人领命,事态的发展已经如同刘辩的预料一般,已经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仗是肯定要打的了,至于会打成什么样子,刘辩却是没什么信心,他可以不顾羌渠、于夫罗和呼厨泉等人的安危,可是秦氏的生死却是很重要的。刘辩也能够预料到南匈奴左部定然会拿秦氏来要挟,等到那时要如何抉择,刘辩还没下定决心,眼下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战令一下,探马分别进入并州八郡,战时戒备需要八郡之地的通力协助,当然主力自是中阳城这边的部队,精骑军已经进入上郡境内驻守,暂且不提。神机军,陷阵军以及刀盾、坚枪、长弓和大戟四营皆进入备战状态,整理军械,加强警戒都是常规操作。兵造厂和府库都在加班加点的发放军备物资,粮草也在紧急调派当中。
“给西蒙军去调令,着令张辽加强西蒙城的巡防,提防匈奴人袭击,千万不可疏忽大意。”刘辩话音一落,甄尧提笔飞快。
“让刘同的精骑军收拢防线,把桢林城,白土城和龟兹城务必给我拿下来,以这三城为防线地方南匈奴左部的进军,告诉刘同,他若做不到,提头来见!”刘辩又下一令,甄尧稍有片刻的迟疑,随后他又飞快提笔,字走如龙。
上郡这地方是有长城的,秦皇时期利用长城把匈奴人抵御在长城外,一旦匈奴人来袭,长城狼烟四起,但如今南匈奴左部已经有了全境侵占上郡的趋势,刘辩只能够抢先去占领上郡北面的三座城,迫使南匈奴左部无法北进而突入并州八郡内部。
上郡这地方可是被西河郡和朔方郡包围着的,上郡以北有一片沙漠,所以南匈奴左部北上朔方郡的可能是不大的,路程太远,行路有难,吃力不讨好。刘辩猜测南匈奴左部要么西入草原突袭西蒙城,从而侵占河套地区,要么就是东进西河郡。
走西河郡必定是要和刘辩决一死战的,以圜阳、圜阴两城连同桢林、白土和龟兹三城
形成一条防线,封死南匈奴左部东北方向的一条路,到时候刘辩再从中阳城出发,直接突进上郡治所肤施城,接着南下上郡各城,铺开防线,随后逐步蚕食南匈奴左部的军力,利用包围网最后一举击溃,给予最后的致命打击,南匈奴左部必败无疑。
已经和荀谌等人商定好了行军路线和打法,刘辩立在沙盘旁继续思索,查漏补缺。现如今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南匈奴左部会拿秦氏做什么文章,若单比军备力量,并州各个军部是根本不虚的,别说是打一个南匈奴左部,就算是连同鲜卑西部一起打,刘辩都觉得没什么压力。
而此刻刘辩所设想的便是南匈奴左部会不会把鲜卑西部也拉扯进来,要知道当初在河套地区的争夺上,鲜卑西部也是吃了一个闷亏,虽说有河西鲜卑首领之一的置健通过投效刘辩来减少鲜卑西部的敌意,但实际上鲜卑西部一直蛰伏,大有蠢蠢欲动之势。
若仗一打起来,刘辩这边的压力到不是最大的,反而是张辽的西蒙军压力最大,既要提防南匈奴左部,还要提防鲜卑西部。再者西蒙军当中可有很多的匈奴人和鲜卑人,到时候这些兵卒会不会反叛,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诸如去卑、乞绡、置健等人胡人将领会不会被张辽怀疑,从而产生隔阂或被离间,也是一大问题。
西蒙军隐患很多,刘辩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他感到了一丝的疲惫。
军队频频调动,防备力量陡然提升,这使得中阳城内的百姓略有不安,但打仗这事对百姓们来说并不陌生,刘辩的战绩可是有目共睹的,但在安逸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又要干仗,百姓们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好在战火不会在并州八郡燃起,百姓们也不用提醒吊胆的奔逃出走,但城中的物资却是受到影响涨价了一波,荀谌下令官府调控,并且抓捕和打压黑心商人,才得平缓物价。
左慈的全真道教很配合的为战事宣传了一番,全真弟子天天走上街头演讲,用着半吊子的微末法式诱导民众。并州报社大举报道南匈奴左部的反叛之事,报纸一天内传遍并州八郡,尽得人人皆知。中阳学子高调游行,鼓舞民众,激励士气。中阳医馆的大夫和护士们已经到军营集结,随时与军队一同前往战场。
诸如这类的积极备战的活动不时在并州八郡上演,除了中阳城以外,云中郡郡丞荀衍也在云中城发表正面的积极演讲,雁门郡司马张泛大力鼓动民众捐献战备物资,朔方郡太守罗畋派遣罗二、邹康等从吏往着并州八郡运送粮食,五原郡太守张扬积极响应备战,太原郡郡丞何颙亲自安抚百姓,上党郡行商令宋万组织商会运送物资,就连太行营寨和壶关都加强了巡防戒备。
并州八郡俨然进入战时状态,但在这种紧张时刻,却是有两个人犹豫和徘徊着,这两个人便是童渊和赵云师徒二人。
且说当日刘辩下了旨令,征辟童渊和赵云二人去新兵营任职,可这两个人虽然领了旨意却没有去赴任,很显然童渊心里面还是有着一根刺,他拉不下脸就这么不声不响投效在刘辩的麾下。
童渊也不是故意端着的,他觉得刘辩好歹也来请他一番才对,就这么一封旨令丢过来,似乎有些不够敬重。
当然只要把旨令望着房梁上一挂,童渊和赵云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也不会有人拦着,但童渊又觉得这么走了也不甘心,总之这位枪术大家的心态矛盾的很。
第一百四十四章 白土城
肤施城头硝烟一片,城墙破碎,城门倒塌,鲜血混着残肢铺满了城头,旌旗残破,城内惨叫声一片,匈奴人的铁骑驱赶着汉人百姓,有男子被追赶上砍倒在地,有妇人被就地掳走,更有孩童被挑破肠肚,血腥一幕,叫人不忍直视。
作为上郡的治所,肤施城内有着上万的兵力,但面对来势汹汹的匈奴人,并州刺史张懿判断错误,他竟然主动领兵出战,以步兵对抗骑兵。可这只步兵哪是英勇善战的并州军?只被匈奴骑兵突击了一个回合,这只步兵便溃不成军,被匈奴人一路追赶掠杀,并州刺史张懿和上郡太守都死于战乱当中。
紧随其后,兵力大减的肤施城便如同脱光衣服的女子一般暴露在匈奴人眼中,纵使下马步战的匈奴人也轻易的攻上了肤施城头,于是城中惨烈的一幕纷纷发生,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肤施城一破,南匈奴左部直接南下,奢延、高奴、定阳、雕阴、漆垣五城连连告破,上郡大半疆土被南匈奴左部占据,而刘同率领的精骑军才刚刚拿下了桢林城,然后就被阻在了白土城外。
白土城县令是张懿的人,更是袁氏门生,阻扰精骑军进城便是他下的令。
白土城虽不是什么大城池,地理位置却是很重要的,依河而立,并且临近城池,刘辩先前下了军令,要刘同一定要拿下三座城池,但此刻刘同却是连第二座城池白土都没能拿下,他都快急破脑袋了。
白土城之地不管怎么说都是汉人之地,直接动用武力显然是不太合适的,精骑军是打着防备南匈奴左部的名头而来,虽然有乘机夺了城池的趋势,却没有直接攻打城池的名号。
再者还没和南匈奴左部打起来,倒是汉人之间先打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
先前拿下桢林城就是凭借荀攸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的,好在桢林城的县官只是个游离官场边缘的小人物,荀攸只是推心置腹一番便让这位县官改了旗帜,投效了刘辩。但白土城县令却是袁氏门生,铁铁的袁隗一派的人,更与并州刺史张懿私交甚好,荀攸的说降完全没有起到效果。
又不能动用武力,刘同便无计可施了,眼见着军队在城外一连驻扎了好几天,刘同着实等的不耐烦了,他终究是按耐不住找上荀攸问计。
“军师,不如就强攻吧?”刘同才不会理会白土城县令的死活,他只想尽快的完成刘辩下达的军令。一旦并州军与南匈奴左部打起来,那么精骑军变相的就成了先锋军,这一点刘同心里面很清楚。
既然成了先锋军,当然是要在并州大军到达战场之前立下军功的,要不然这个先锋军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再者刘辩的军令如山,刘同若是拿不下三座城池,说是要提头来见,就必定会提头来见的。
刘同倒不是怕死,他只是不想死的那么憋屈,被一个小小的白土城给拦住了,武力若是不动用,那不是白瞎了精骑军如此之高的战力吗?
“精骑军可不擅长攻城,强攻只会白白牺牲将士的性命。再者殿下未曾下令强攻,你若这么做了,纵使夺下了城池,也会令将士们在殿下面前难堪,也会令殿下在朝廷面前难堪。”荀攸显然是不赞同刘同的建议,刘辩虽然是并州王,可是上郡并不在他的管辖内,若是强攻,朝廷的颜面何在?介时朝堂上的那些文武百官必定会弹劾刘辩
,徒惹是非罢了。
“可这么耗下去可不是办法呀!且不说殿下那里无法交代,一旦南匈奴左部的动作比我们快的话,延误军情,错失战机,丢弃防线,这对整个战局可是很不利的。”刘同面色担忧神色,从桢林城进军到白土城就花了两天的时间,接着就被耗在这里,算算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刘同着急也很正常。
“看来只有先绕过白土城了,中郎将还是领大部队先行前往龟兹城,我就领一只部曲守在这里吧!”荀攸设想的很简单,先去拿下临近长城最近的龟兹城,与肤施城相望,防线上也不算处于劣势,而后把白土城包夹其中,那白土城县令也就蹦跶不起来了。
“行了,我这就去领兵!”刘同觉得荀攸的建议可行,他答应了之后转身便想要走,可还没等他走出营帐,鲜于银就急匆匆的撩开营帐走了进来。
“中郎将,军师,探马来了消息,南匈奴左部攻占了肤施城,并州刺史、上郡太守等皆被杀。”鲜于银如此一说,荀攸立即倒吸一口冷气,他似乎是没有想到南匈奴左部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刘同连忙问道:“那南匈奴目前动静如何?”
“探马报南匈奴左部有一只部队南下了,约有两万多人。也有一只部队在北上,往着龟兹城的方向而去,人数大约一万多人。”鲜于银答道。
“可曾探明肤施城内有多少匈奴人?”荀攸急切的问道。
“这个……”鲜于银脸上露出一丝苦楚神色,他转而答道:“探马不敢太靠近肤施城,只是在路上遇到一些从城里面逃出来的百姓,据百姓说肤施城现在已经完全沦陷,匈奴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死尸如山,血流成河,但城里面到底有多少匈奴人,却是不知。”
“这帮畜生!”刘同重重一拳头砸在桌案上,把桌案上摆着的笔筒之类的物件一下子全砸倒了地上,砚台上的墨水还沾到了荀攸的衣服上。
荀攸却根本不以为意,他也愤怒的皱起了眉头,带着愠怒的语气说道:“错失军机,果真错失了军机!这白土县令真该死!”
“军师,我这就领兵去攻城,定砍了把县令的狗头!”刘同气冲冲的就要走,荀攸急忙又拉住了他的胳膊。
“军师?”刘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荀攸,荀攸阴冷的一笑,他随即说道:“肤施城破,张懿身死,那白土城县令还有什么好依仗的?等着匈奴人叛乱的消息一传过来,恐怕那县令得求着我们入城了,到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强攻不值当,反倒是让那县令固守城池,会与我等鱼死网破。如今之际,倒不如派遣一支曲部去支援一下龟兹城,看能不能阻止南匈奴左部攻下城池。”
刘同很快就领悟了荀攸的意图,刘辩的命令是要精骑军拿下三座城池,白土现在不足为虑,但龟兹城却是有被南匈奴左部攻下的风险,若是就这么未有一丝支援的就丢了龟兹城,刘同必定要面临刘辩的惩罚。
好歹也得做出支援的样子,至少到时候受的惩罚给轻一些,再推推责任,让白土城县令被了黑锅,刘同也不至于提头来见了嘛!
“那派谁去呢?”刘同问道。精骑军中的将领大多是有勇无谋之辈,就一个鲜于银都被刘同当做宝贝,单独领军的将领真是没有几个,眼下战事重要,刘同可不想出乱子,他
凡事都会多问问荀攸。
“让张飞去,给他两千人就行,能救下龟兹城最好,救不下也没事。”荀攸自有考量,张飞勇武过人,冲阵突袭样样精通,到时龟兹城若是救不下来,张飞也可与南匈奴左部的部队厮杀一番,灭灭匈奴人的威风,好让精骑军主力赶到之前使得匈奴人龟缩在龟兹城中,不得精进一步。
军令明显是难以完成了,荀攸脑子里面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止损,把损失减少到最小,尽量的补救战机,重布防线,以待刘辩的并州军大部队到来,如此而已。
“好,就听军师的,我再让卞喜跟张飞走一趟!”刘同未做思考便同意,为了保险,他让那个卞喜与张飞搭档,而卞喜麾下正有两千骑兵,也不用再调遣其他曲部,倒是省事。
半个时辰之后,张飞与卞喜两人便领着两千骑兵出了大营,一路向着龟兹城的方向前行,而白土城内,肤施城被破的消息终于是传到了这里,县令在堂上急着的直跺脚,他面色阴晴变换不定,许久之后他唤来县丞,匆匆交代了几句便步入了后堂。
县令对县丞说了什么?无非就是找了个理由让县丞暂代县令之务,总管县城之事,理由找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家中双亲病重,或者自己身患隐疾,反正为的就是尽快离开这白土城。
县令要跑,这县丞也不是一个傻子,肤施城破,南匈奴左部杀过来了,这事县丞也知道。眼见着并州刺史张懿扑街了,袁氏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得罪了并州军又没了依靠的县令要跑路,那这县丞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得为自己谋划出一条生路来。
毫不犹豫的,县丞就投向了并州军,他面见荀攸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等到夜深时候,精骑军进了白土城,终究是拿下了第二座城池。县丞献城有功,留职任用,而此刻的县令却是远在二十里之外的小驿馆里。
家中细软要收拾,还带着仆人小厮,大小车辆四五个,半天时间能跑出二十多里也算不错了,但此刻这白土城县令却是怎么都睡不着,虽算不上什么提醒吊胆,但总是揣揣不安,仿佛他觉得有什么坏事情要发生一样。
驿馆长年失修,很是破败,县令的小妾已经抱怨了好久,心烦意乱的县令还骂了小妾几句。上郡之地可比不上并州八郡,驿馆都是由官府掌控,可这里地处荒山野岭,别说是人,连个动物都看不见,县令想往洛阳跑,但他故意选了一条偏僻的路,为的就是躲避匈奴人以及并州军。
但直到夜深,驿馆的灯笼还领着,于着山郊野外的如同指路明灯一样,甚是耀眼。
等到后半天,县令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恍惚之间他好像听见了马蹄声,轰隆隆的,一阵接着一阵,等着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县令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他当即翻身下床就想往屋子外面跑,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可还没等县令把屋子的门推开,便听到驿馆大门传出了惨叫声,叫声听着有些耳熟,是县令的小厮。
“仔细的给我搜,一个都别放过,胆敢有反抗的,就地格杀!”刘同立在驿馆门口大喊一声,这队骑兵正是他带来的三百精骑军将士,此一行为的就是抓捕白土城县令。
刘同可不是那种能够吃了亏打掉牙往下咽的人,有仇必要报,白土城县令想要跑,刘同能让他跑掉吗?追也得追回来弄死。
第一百四十五章 龟兹城(上)
驿馆内一阵兵兵乓乓,响起好几声惨叫,不多时那白土城县令便如同粽子一般被捆了一个介时跪在刘同的面前,周边还跪着十多人的仆人。还没等刘同开口问话,县令的小妾和仆人们已经开始求饶,刘同懒得和这些人废话,带回去贬为奴役。
“你当日阻拦我军进城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刘同阴恻恻的看着白土城县令说道,周遭全部都是精骑军将士,各个披甲带刀,火把的光照的武器寒光发亮。
“求将军放我一条生路,我……”白土城县令早已经被吓坏了,哪还有往常的风度,可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刘同突然就拔刀喊道:“我放你个der!”
一刀砍下,人头滚滚,引得那小妾惊叫连连。
刘同瑕疵必报,白土城县令弃城而逃,刘同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这县令要是不跑,刘同若是杀了他倒是会有一些小麻烦。战时死人再正常不过,刘同若愿意找理由,有的是理由向刘辩交差,一个小小的白土城县令而已,压根不会有什么影响。
白土城县令是小,但他的金银财宝倒是不少,刘同带回去也算是缴获了一批物资,聊甚于无。
尸体就地掩埋,驿馆一把火烧掉,三百精骑军将士来的快,去的也快,只不过这荒山野岭的最后一个可能藏活物的建筑也没了,甚是可惜。
精骑军总算顺利拿下了白土城,荀攸在部署防线之余已经派人向刘辩送去军报,南匈奴左部反叛已成事实,短短几日,上郡大半疆土失守,龟兹城也被一万南匈奴左部部队盯上,为此荀攸在军报中向刘辩建议并州军可以出动,若再犹豫不决,必定错失良机。
荀攸的军报一送到刘辩手中,他便立即召集荀谌等人商议,一炷香之后,并州军各个军营纷纷集结出动。好在早先准备充足,就算是急行军也不算仓促,神机军、陷阵军、刀盾营、坚枪营、长弓营、大戟营接连出发,中阳城内只留下新兵营一万人。
军队出发场面甚是隆重,百姓们集结在城门两旁不断高喊:“并州军,凯旋!”大小官员,各个阶层皆有代表来相送,童渊与赵云二人也在人群当中看着并州将士离城的一幕,打仗预示着赴死,并州军将士慷慨肃穆的样子倒是让童渊别有触动。
南匈奴左部反叛,这是对外征讨,寇灭胡虏,乃民族大义之举,在这种大义面前,所有的小家情怀都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是什么所谓的个人荣辱得失,简直不值一提。
随着周边的民众越聚越多,童渊那瘦弱的身体很快就湮灭在人群当中,就好比他的个人荣辱也湮灭在大义其中一样,带着一丝的失落,童渊从人群里默默退了出去。与童渊的失落相比,赵云却显得十分的亢奋,征讨匈奴,保家卫国,冲锋陷阵,报效朝堂,这可是赵云梦寐以求的志向,他羡慕正源源不断出发的并州将士,更羡慕有如此大志的刘辩,但他自己却不得不跟童渊一样的默默退出人群。
此番刘辩还是要亲征的,因为先前已经准备许多,所以今日出兵迅速,最后搞得刘辩连与唐瑛、蔡琰话别的时间都没了,两女苦凄凄的目送刘辩离去。中阳城依旧是荀谌坐阵,刘辩该交代吩咐的早已经妥当,而并州出动总兵力达到十万人,还不包括
西蒙军在内,由此看来刘辩对击败南匈奴左部是志在必得,而他更远大的目标却是开疆扩土,另建新州。
这几日里面,刘辩可没少和几位内阁大佬们商议建立新州的事情,击败南匈奴左部之后顺势讨伐其他胡人势力部落,抢占北方草原地区,划分新州,建立城镇。只要派一支重兵压阵,三五年间必有成效,往后逐步扩展,不出十年,新州便会稳定。
这个新州扩张在哪里?那自然便是内蒙古地区,蒙古高原以及古蒙古地区,向北延伸的话,就连鲜卑势力往后都会成为刘辩打击的目标。若是向西延伸的话,北匈奴、乌桓、西羌、乌孙、小月氏等胡人势力都是刘辩的目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这边刘辩领着并州主力出发,目标直抵上郡肤施城,抢回上郡治所,把一部分南匈奴驱逐到长城以北,而后分兵逐步吃掉长城以南的匈奴人,这是一种战略。
目前刘辩已经得知南匈奴左部分兵了,有一只两万人的匈奴部队在往上郡南面打过去,但是上郡南面连接的是司隶校尉部,这里可是刘宏的老家,大汉主力军所在之地,南匈奴左部有胆子打过去吗?
显然是没有的,去了就是个死,所以刘辩只要拿下肤施城,使得南匈奴左部的部队北面和南面断裂,那么便可以掌控战局。肤施城是为关键所在,只要占领了这里,那么南匈奴左部的部队就只能够往北面去,司隶不能去,并州进不去,就只能够向北走,打西蒙城,打河套地区,若是再不行,就只能够去打凉州了。
荀谌、田丰等人已经帮刘辩把战局算的好好的,一切皆在掌控,除了秦氏。秦氏被南匈奴左部劫持,这事也是十有**了,而刘辩也知道秦氏被劫持的唯一作用便是阻扰并州军西进讨伐南匈奴左部,以此来给南匈奴左部获得北上河套或者西进凉州的机会。
劫持秦氏这一手玩的虽然下作,但不得不说也算直击刘辩要害,田丰、沮授等人认为是有高人给南匈奴左部出谋划策,但此等招数却是上不来台面的,格局太小,眼界太窄。
南匈奴左部似乎没有考虑万一刘辩不吃这一套咋办?万一刘辩无视秦氏的死活呢?又万一秦氏身死更为激怒刘辩呢?
那结果往往只会更坏而已!
龟兹城外十里,张飞与卞喜二人领着两千精骑军将士候在树林里面,从视线的远处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有一只匈奴部队正闲着龟兹城而去。
龟兹城城门紧闭,硝烟四起,匈奴骑兵堵住四个城门,摆出架势开始围城。这龟兹城是逼白土城要大一些的,落户的也比白土城的多,但肤施城破之时,龟兹城就收到了消息,于是大多数的百姓都选择弃城而逃。
此刻守卫龟兹城的兵卒不足千人,加上百姓逃离,整个城池看起来都空荡荡的,县官立在城头,面色悲痛,面对匈奴人围城,他自知已经是死路一条,穷途末路,于是止不住心中悲愤便破口大骂起来。
县官的叫骂也激起匈奴人的怒意,很快攻城战便开始了,箭矢乱射之余,那县官被钉死在城头上,死不瞑目。
“黑莽子,咱们还不动手吗?那城看着都快破了呀!”卞喜有些着急起来,龟兹城原本是有望可以守住的,但精骑
军只来了两千人,面对一万匈奴人,并没有多少胜算,就算是守城,龟兹城现如今也没有多少抵御之力,守城只是徒劳挣扎。
在卞喜看来,况且那龟兹城县官原本是有充足时间组织民众逃离此地,以求生路,但他迂腐愚昧,竟拉着兵卒们一起赴死,白白牺牲。其实这龟兹城县官与白土城县令一样,都是袁氏门生,与刘辩不合,自然不愿意向并州军求援。所以如此下场也不足为奇。
当然张飞和卞喜此刻无动于衷自然也有见死不救的意思,而卞喜之所以着急,却是因为他领了军令,要袭击一波匈奴人。眼见着匈奴人快要破城,到时候人进了城里,还怎么突袭?骑兵适合野外对战,当匈奴人攻城的时候在他们背后突袭一波,稳赚不赔。
“再等等!”张飞答道。
“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可就迟了。”卞喜追问。
“等到城破,介时匈奴人一定欣喜若狂,都想涌进城内抄掠一番,介时我等杀出,必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张飞好歹在刘辩身边待了一段时间,脑子清醒许多。也许是张飞的性格过于令人形象深刻,皮肤又黑,所以黑莽子的外号一直被人叫着,可事实上,张飞还是习文识字的,并且小聪明不少,虽然长的黑,但却不丑,浓眉大眼,相貌有神。
“殿下这望远镜是真的神奇,走,咱们再往前靠一靠,从树林里面走。”张飞招呼一句,率先打马而走,卞喜对手身后挥挥手,传令兵便去传令了。
望远镜自然是修心系统天材地宝商店的产物,在军事上有很好的辅助效果,视野看得远,自然更容易掌控战局,刘辩便下发了不少给军官们,张飞和卞喜都有一个。
马匹并不适合在树林间奔跑,但行走是没问题的,张飞要把曲部往前靠,尽量缩短与匈奴人的距离,这样好缩短冲锋距离,以便更好的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
龟兹城外,匈奴人开始慢慢的聚拢,他们放弃了包围策略,转而开始全力攻打东门,其他三门全部放空了。已经是十多波骑射下来,城内汉人死伤惨重,反观匈奴人这边损失却不大,但城头却久攻不上,这就使得休利十分的不爽。
休利乃是南匈奴左部休屠各首领屠何之子,但休利并不是屠何唯一的儿子,而身为首领之子,夺嫡的戏码总是会上演的。休利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所谓夹在中间的往往是最不受待见的,休利便是如此,这老二当的是万分憋屈。
但如今休利的机会来了,南匈奴左部反叛汉王朝,抄掠上郡,以此扩充实力和地盘,休利便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军功拿的够多,获得匈奴勇士们的支持,在部落里建立威望,那么左部首领的位置便有足够的实力去争一争了。
休利是有头脑的,也是有勇武的,他敢拼敢抢,自认没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就比如现在要攻下龟兹城。如此一个小城在休利眼中应该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轻松拿下才对,可是现在耗费这么长的时间,连个城门都还没攻破,这让休利很恼火。
人一恼火就会冲动,一冲动就会做出一些违背常理的举动,好比此刻休利气急败坏的吼叫着:“都下马,下马冲,给我冲上去,冲上城头,首登者,赏金千两,美女十个!”
第一百四十六章 龟兹城(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话说的是没错,休利这么一吼,前排和中排队伍的匈奴骑兵纷纷下马,他们挥舞着各种武器就往龟兹城的方向冲过去。
匈奴军队的战力高依赖的就是战马,如同人下了马,战力自然大大削弱,若放在平时,这到到没什么,拿下龟兹城的确如同探囊取物,但是休利并不知道此刻正有另外一只骑兵队伍在仔细的盯着他。
下了马的匈奴兵卒的确加快了攻城速度,有人已经爬上了城头,城门也瑶瑶预测,休利看在眼里是自鸣得意,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攻下龟兹城之后缴获到许多的金银财宝,俘虏许多的美女一般。
“匈奴人好像下马攻城了,咱们还不出动吗?”卞喜面色一喜,他看向张飞问道。
匈奴人下马预示着什么?自然是预示着有一群靶子在等着精骑军的将士们去宰杀,这可是大好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错过了可是要后悔莫及的。卞喜自然是等不及了,匈奴人送上这样的机会,若还不出击,便是把送上门的功勋给拒之门外,这可不是卞喜希望看到的。
建功立业,升职加薪,住大宅子,娶美娇娘,卞喜可盼望这一天很久了,于是他便又对张飞催促道:“你在想什么?如此机会错过岂不可惜?”
张飞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此机会,是不是可以一举夺下龟兹城。”
卞喜面容一滞,转而说道:“咱们领的军令就是乘机袭击一波,可没说要夺下龟兹城。”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是能够夺下龟兹城,必定会扩大战果,壮大防线,到时候中郎将和军师不仅不会怪罪我们,还会夸赞我们,就是到殿下面前,咱们也是立下大功劳的。”张飞说道。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那咱们能够夺下龟兹城吗?”卞喜问道。
“可能性不大,对方有一万人,咱们只有两千,就算是咱们突袭背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抢先进入了城池,那也极有可能会面对匈奴人的竭力反扑。介时必定要下马守城,咱们人少,守城器具又不足,十有**是守不住的。”张飞说的便叹了一口气,神情很惋惜。
“那你说这么多有个屁用?依我看,咱们还是冲上去突袭一波,打完就走,贼特马的刺激!”卞喜再露欣喜神色,他已经是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
张飞因此也不再犹豫,他一甩手中马鞭而低吼一声:“出动!”
霎时间,树林间的两千精骑军将士纷纷备马挺槊,“冲!”伴随一声令下,战马飞奔而出,马蹄声起,去势汹汹。
休利正处于亢奋状态中,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背后正有一只骑兵冲过来,只是耳边上阵阵的轰鸣声让他产生了一丝的疑惑。
嗯?哪来的马蹄声?
带着疑惑,休利转过身看了过去,这不看还好,看了便让休利整个人都呆滞住了,在他的视线里面精骑军的两千将士冲凶猛的冲击过来,距离已经不足百米。休利的反应还算比较快的,他当即喊道:“敌袭!背后敌袭!快
快调整阵型!”
其实休利不喊还好,至少他所在的后排阵型还是整齐的,可他这么一喊,后排三千多的匈奴骑兵纷纷回头看过去,惊叫声当即响起,三千多后排匈奴骑兵是个个头皮发麻,心中惊讶。
哪来的骑兵?该不会是并州军吧?
休利的后排骑兵阵型当即就乱了,胆子小的直接就打马跑了,心智不稳的连坐骑都驾驭不住了,这边要调过头重组阵型,那边还迟迟不动呆滞出神,场面一度很混乱。休利虽然也震惊,但他不傻,在亲卫们的簇拥下,他急忙就往后排人群里面移动,大概是只要藏的够深够隐蔽,敌人就发现了。
匈奴人后排这边乱了正巧给予了张飞和卞喜机会,两千精骑军将士没有丝毫的停留,反而冲击速度是越来越快,片刻不到,百米距离已过,两只部队瞬间就下相撞在一起,马撞人,马撞马,长槊先撞人和马,场面瞬间就变得血腥暴力起来。
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张飞勇猛,他领头开路,手中的丈八蛇矛是接连舞动,刺挑开一个匈奴骑兵压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卞喜也不示弱,他挥动流星锤时不时的就砸倒一个匈奴骑兵。
长槊达三米,在骑兵冲锋对阵时候可是占据绝大优势的,比起匈奴骑兵装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可要强势太多了,长槊一捅一个准,捅完再捅下一个,捅的多了,匈奴骑兵的尸体都挂在上面,甩都甩不下来,搞得精骑军将士们只得丢弃长槊驾起长枪。好在是精骑军将士装备的武器够多,又实用,要不然打一波仗还不够消耗的。
打仗拼钱财是真的不假,刘辩打造精骑军花费的是真的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养出如此精良善战的军队。只一波突袭下来,后排匈奴骑兵直接就损失了七八百人,而精骑军这边未做停留,凿穿而过之后又向着城门口的方向冲击过去。
面对那些连战马都没有,只徒步的匈奴人,精骑军将士们嗷嗷直上,杀戮必现,一时间龟兹城城门惨叫声接连响起,下了战马的匈奴人只得面临被追击,被绞杀的下场,求饶是没机会求饶的,就连逃亡都机会渺茫,难以抵挡的匈奴人在遭到屠戮的时候显得场面极度惨烈。
“再冲一波?”从人群中抽身出来的卞喜驾马来到张飞的身边问道,一波突袭已经结束,杀敌多少卞喜已经记不得了,但是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他很喜欢,内心激动澎湃之余,所以他还想再体验一次。
精骑军和胡人作战的机会是很多的,与匈奴人也作战好多次,可没有哪一次卞喜打的是如此痛快的,只突袭一波就走,着实不够刺激了呀!
“恋战误事,还是撤退为妙!”张飞稍微想了一下答道,他这可不是怂,卞喜都没有打的痛快,可想而知张飞肯定也打的不够痛快了,但眼下是他第一次领兵,自然要小心翼翼的。
事实上,张飞鲁莽冲动的性子已经被磨灭了很多,这番谨慎行事也不足为奇,两千精骑军将士突袭一波下来,总体给匈奴人造成的打击也不少了,一万匈奴骑兵至少得损失两三千人,还不算上那些怯战逃跑的。
战果已经取得,对张飞来说,再扩大战果已经没有必要了,见好就收,占了便宜就撤,细水长流,这也是一种领军态度嘛!
龟兹城是夺不下来的,就算夺下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守得住,匈奴人那边还有五六千人,刚才一波偷袭能够得手完全是打的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而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再冲锋过去就得不到什么好处了,双方只能够实打实的肉搏血拼,双方都会损失惨重,而匈奴人依据人数优势来打的话,那么两千精骑军必定损失更大。
张飞冷静的做着分析,因为战斗之后使得血液加速流动便使得他的思路够清晰,现在已经脱离战场了,有传令官大致的统计了人数,两千精骑军这一波只不过损失三四百人,这点损失比起匈奴人来可算不了什么。
没得说,张飞这一战可算是大胜了!
既然都已经胜了,况且再打下去也不一定能够扩大战果,那还不撤?
于是张飞和卞喜领着精骑军的将士们撤退了,看的休利都愣住了,什么情况?你们从背后来捅老子一刀,捅完就特马走了?你们是捅的爽快了,老子这腰子这里还外面滋着血呢!
休利很不爽,不爽就要报复,撤离的精骑军是追不上了,但是龟兹城就在眼前跑不了的,那干脆就拿龟兹城里的汉人百姓开刀吧!
“攻城,继续攻城,给我杀!”气急败坏的休利吼叫着,气急败坏的匈奴兵卒们不断的冲向龟兹城,或许连张飞和卞喜都没有想到,他们的撤退使得休利转移怒火,这便让龟兹城的百姓们受到了灭顶之灾。
很快城门被攻破,龟兹城顿时陷入一片鬼哭狼嚎当中,匈奴人进城之后便是烧杀抢掠,仅此一天,龟兹城便有好几千的百姓死于战乱当中,得亏早先有大批的百姓撤离,如若不然则损失更为惨重。
休利最终得到了龟兹城,但他得到的却是一个残缺不堪,物资缺乏的龟兹城,这可跟休利当初设想的不一样,相差甚远,如此得到一个破城又有什么用呢?尤其是突然屁股被突袭一波更损失了两三千的人马,站在龟兹城的城头上,看着广袤的天地,休利自闭了。
“该死的并州军!该死的精骑军!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赌誓是一定要赌誓的,每一个反派遭遇低估的时候都会来这么一段,便可彰显其报仇雪恨的决心,休利可不认为自己是反派,站在南匈奴人的角度上来看,休利可是自强不息,自命不凡的娇子。
呐!再厉害的娇子,今日也被人捅了屁股,这事否决不了,可是人生污点,一大败笔。
休利甚至可以想得到等这个消息传回南匈奴左部的时候,他的父亲屠何会摆出多么难看的脸色,他的哥哥将会多么的自傲不屑,而他的弟弟将会多么的幸灾乐祸,而他自己将会成为笑柄,被族人所鄙夷。
这些可不是休利想要的,他知道必须得尽快做些什么好改变这样难堪的处境。
“去,快把那个汉人书生给我带过来!”休利阴沉着脸吩咐一句,几个亲卫领命便转身而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蒯祺的遭遇
不多时,几个亲卫便押解着一个白面书生来到休利的面前,说是押解到有些不准确,这白面书生并没有被束缚着,当然也提不上护送,几个亲卫脸色没有半点的敬畏神色,所以这白面书生的身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若刘辩在此处,提及着白面书生的名字,他或许会有所印象,因为这书生换做蒯祺。蒯祺乃荆州蒯氏族人,是其分支,当初刘辩游历荆州的时候,蒯良曾经向他举荐过蒯祺,但是刘辩没放在心上,更别提什么招揽的话了。
谁知刘辩的这无意之举却是使得蒯祺心中暗恨,读书人向来心高气傲,蒯祺自认自身才学不俗,但刘辩却没当回事,那蒯祺心里面能没有想法吗?
怎么个意思?难道我蒯祺入不了你并州王的眼?你是不是小看我?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没本事的人,并且不值得你招揽?我告诉你,你特马的看走眼了知道吗?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让你清醒清醒,就算是不投靠你并州王,我也定能够开创出一条道路来,然后走上人生巅峰,各种装比各种飞。
于是蒯祺离开荆州而北上另谋出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蒯祺怀揣着梦想打算先进洛阳寻寻机会。可这人呢!倒霉起来是真的没话好说的,蒯祺刚进入司隶地方的时候正好赶上荥阳郡民造反,还被卷入当中。
造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蒯祺自然不愿意参与其中,但他被反军裹挟,只得跟随逐流,好不容易等着反军被剿灭,他经历了近乎两个月非人的遭遇才被解救。而后蒯祺进了洛阳城,没寻上蒯越就不提了,因为没什么名气,他投出去那么多的名帖也没人看得上,在洛阳城里面又待了两个月,蒯祺终究是一事无成。
无奈之下,蒯祺打算继续北上去并州碰碰运气,大概是有了前后四个月的经历,各种悲惨的遭遇都让蒯祺体验过了,负面的情绪也积攒的差不多,大概又是负负得正,蒯祺改变了思路。
我可以先到并州王的手底下当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吏,等着以后干出一番大事,立下大功劳了,介时摇身站在并州王的面前,定然让并州王惊讶的掉下下巴。看看,这就是你当年看不上的人,如今可是你麾下的忠臣,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顺着这样的思路,蒯祺重新燃起希望向着并州出发了,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曲折离奇的,还没等蒯祺进入并州地界,准确的来说,蒯祺只刚刚进入上郡就被南匈奴人给掳走了。
这事说起也怪蒯祺自己作死的,原本他完全可以从河东郡直接抵达西河郡,可他偏偏要绕道一番先去了上郡,打算从上郡进入西河郡。蒯祺打算的是先看看上郡的风土人情,而后等进了西河郡再作比较一番,同为并州地方,却是不同体制治理,蒯祺就想知道是不是真如同传颂的一般并州王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发展繁荣昌盛。
那上郡这地方可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准确的来说如今这大汉天下,除了并州以外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了,造反的事情频频发生,黄巾之乱以后,每个州都有造反的事情发生,西至益州,东至扬州,北至并州,南至交州,大小反军数不胜数,也就交州在刘辩的引导下彻底的消灭了黑山军,其他州郡零星造反声势就没熄灭过,最难消灭的自然是凉州的羌人反叛,
加上如今幽州的张纯张举,荆州的区星,这大汉天下已然是支离破碎了,更何况就在司隶地方都能够有叛军出现,刘宏这皇帝当的实在是没用。
刘辩暗地里都吐槽过刘宏,得亏是司隶地方的军队够用,要不然这天下早就改名换姓了,所以蒯祺去了上郡,正巧就遇到了南匈奴左部在暗自谋划反叛之事。要说这蒯祺的运气也是正的好,他去哪,哪就有谋划反叛的事情发生,所以蒯祺被南匈奴人给掳走了。
南匈奴左部既然打算造反了,那他们对待汉人的态度可就恶劣多了,不听话的汉人男子就得杀了,不听话的汉人女子睡过再杀了,总归不听话都得死,蒯祺不想死,于是他听话了。
蒯祺是读书人,读书人是有脑子的,打仗出谋划策自是不在话下,时不时的还能够主管一下后勤调度,总之有的是蒯祺的用武之地。得亏南匈奴人在这方面的确是缺少相关的人才,他们骑马挥刀砍人还行,内政与谋划方面的确是差的可以,菜的抠脚,于是在某一方面来说蒯祺是被重用了。
但蒯祺毕竟是汉人,而且还是中途加进来的,虽然有本事,但南匈奴左部还是提防了一手的,给了蒯祺一定的权利,却也被重重监视着。被逼无奈之下,蒯祺为求自保便不得不出了一些馊主意,比如于夫罗前去中阳城迎接秦氏,随后再袭击于夫罗的马队这件事便是蒯祺出的主意。
当时南匈奴左部的首领把刀架在蒯祺的脖子上,就问一句如何拖住并州的军队,你得出个主意,不然就砍了你。
那蒯祺能够怎么办?他被这么威胁,心里再一想刘辩看低他的事,于是心一狠,蒯祺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他这是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
难道蒯祺就没想到以后若是南匈奴左部被并州军打败了,刘辩就不会秋后算账把他给砍了吗?不,蒯祺想到了,但他觉得以后死总比现在就死的好,好歹还能多活一段时日,再者他还打着自己是一个默默无名之辈,恐怕也不会被刘辩惦记着,介时若南匈奴人真的战败了,他还可以混在俘虏里面躲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逃走,捡回一条小命。
只是蒯祺似乎对他的运气认知的不够深刻,盲目自信了。
而此刻,休利召来蒯祺,他一点好脸色没给就问道:“我欲夺下白土城,你可有好主意?”
蒯祺憋屈的摇摇头,在打仗这方面他的确是有一些心得,但仅仅是一点心得而已,并州军战力高强,一般军队根本无法抵挡,他觉得以休利目前的几千人,还是刚经历一番苦战之后,损失较大只夺得一个破龟兹城的几千匈奴骑兵,去对战两万蓄势待发,精神饱满的强力并州精骑军,那特马的不是天方夜谭吗?
这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们匈奴人会攻城吗?几千打两万,你脑子瓦特了?一天天的竟想屁吃呢?
这些心里话蒯祺自然是不敢说的,他也知道直接回绝处于愤怒状态下的休利是不明智的,于是便说道:“夺城很困难,但若是小胜一场,灭一灭并州军的嚣张气焰还是可以的。”
“哦?你有什么好法子?快快说出来!”休利一听便来了兴致,脸色也好看许多,蒯祺见状只得这般那般的述说一阵。
且说张飞与卞喜领兵回了
白土城之后,自然是到刘同和荀攸的面前邀功一阵,正当精骑军的这帮大佬以为匈奴人夺下龟兹城之后会安分一阵,双方进入城池对持阶段的时候,探马却传来了消息,说是龟兹城里的匈奴人在烧杀抢掠一番,过了两天之后便撤退了。
刘同这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南匈奴人跑了?龟兹城城空了?那我们的机会来了啊!
这两天里面,刘同可是时不时的磨着荀攸,他想要夺回龟兹城,好让防线扩大,便一直催促荀攸想主意。同样是骑兵,都不擅长攻城,人数占据优势也不顶用的,所以荀攸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但眼下传来如此诱惑满满的消息,刘同心动了,荀攸也心动了。
龟兹城距离白土城并不远,以精骑军的脚力,一天下来一个来回是妥妥的,只要夺下龟兹城,就算是分兵防守问题也不大,介时并州主力军也到达上郡了,战局就稳了。
刘同把众人召集起来合计一番,荀攸仔细的在地图上摸索着,他看的是一份极为详细的上郡地图,是刘辩特意派人送来的。地图上大小道路,山川河流,都一一标注的十分清楚,而在龟兹城与白土城之间有一条狭窄的山岭之路,为连接两座城池之间最为短的路径,这条路不算隐蔽,但平常却是没多少人愿意去走,因为这条路上野兽太多了。
“军师,如何?”
“咱们干吧!干特马的!”
“匈奴人都跑了,那还犹豫什么,咱们带人就杀过去,夺了城池再说。”
……
军帐中一时议论纷纷,个个神情激动,就连是匈奴人的索图都很兴奋,他吵吵的声音最大。
又要打仗了,想想就好激动啊!作为一个匈奴人,这番去打匈奴人……等等,打匈奴人,我为什么要这么激动?管他呢!反正大家都很激动,我就跟着激动,总归是没错的!
头脑简单如同索图,干就完了,奥利给!
“去夺龟兹城,倒是没问题,但这条路你们可不能走,不管什么情况之下,都不要走!”荀攸面色认真的说道,处于谨慎,他否定了那条便捷的山岭小路,倒不是说荀攸察觉出了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谨慎而已。
谨慎点,总是没错的,毕竟这是在打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荀攸的要求被众人纷纷应下,于是刘同便亲自带领精骑军中的八千精骑兵出发了,而白土城里面只留下了六千弓骑兵,还有六千轻骑兵还驻守在桢林城。桢林城目前还由精骑军驻守,但荀攸已经给刘辩去了消息,刘辩打算从朔方郡调遣两千县兵去驻守桢林城,好使得精骑军集中兵力。
而朔方郡这边自然是由郡都尉张汛统兵出发,目前两千征集起来的县兵已经在途中,不日将赶到桢林城,同时张汛还会押送很多的粮草,桢林城可以作为战时粮草之地,给并州军提供补给。
并州军与南匈奴左部的战事一起,整个并州八郡便快速运转起来,前往上郡支援的可不止一个朔方郡,其他郡县多少都出了兵力,而这部分兵力大多以供后勤替补用,最多就是驻守防线后的城池,不会冲锋陷阵。
正当刘同领军去夺龟兹城的时候,中阳城内童渊和赵云师徒二人也走进了新兵营的大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刘香儿的三问
童渊和赵云二人之所以会走进新兵营的大营,到不是因为受人所迫,而是被并州之地,尤其是中阳城内的军备状态所感染,情绪使然之下,他们终究决定投身军营,但他们并不是为刘辩效力,而是为天下百姓效力。
南匈奴人反叛,上郡失守,肤施城被攻破,大量的百姓死于战乱当中,流离失所的更不在少数,近日从上郡逃亡到西河郡的百姓已经超乎两三万人,那些悲凉的逃亡画面让童渊这老小子心头一紧。
武夫之所以是武夫,是因为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一腔热血,抛头颅,洒热血,报效国家。上了年纪的童渊重新燃起了热血,他想为百姓们做点什么,亲自上战场估计是没可能,但是他可以教导出一批合格的兵卒,把这些兵卒送上战场。
然而又一个问题开始困扰童渊,夜深时刻,他总是会想着等到有一天把亲手教导出来的兵卒送上战场之后,他们当中又会有几个人活着回来呢?
年纪大了,感叹就多了,生离死别的就看得重了。
若是这天下有一天不会打仗就好了,那么这么一天什么时候能够到来呢?
在步入新兵营大营的那一刻,见着顶着太阳,满头大汗训练的兵卒们,童渊大概知晓了答案,或许并州王殿下会带来这样的一天吧!
王越对童渊的到来表示了热情的欢迎,自刘辩领军出征之后,王越便对童渊是否能来新兵营报道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刘辩又下过放童渊和赵云可自行离去的命令,王越其实心里面是很失望的。
但童渊带着赵云这番来了,倒是让王越很意外,抛开比武之事不提,王越对童渊还是很惺惺相惜的,再加上早年间的交情,王越觉得二人在年迈之后还能够同为刘辩效力,共同打造训练新兵,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雄付兄,请!”
“请!”
王越迎着童渊入了军帐,二人推心置腹一阵,自此童渊便落实了这新兵营辅助教头一职,官职在王越之下,算是王越的副手,赵云也担任了新兵营军候一职,但这二人虽然是当了刘辩麾下的军官,但却没有正式向刘辩投效,所以刘辩那边并没有收到修心系统的提示消息。
大概刘辩对这事也没有抱有什么希望,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欣喜了,等着王越写信告诉刘辩的时候,可把刘辩高兴了好一阵。
童渊和赵云既然在麾下当军官了,那以后还能让这两人跑了?就算是捆也得捆在并州大战舰上!
真真实实的在新兵营里面训练了一天,赵云感悟颇多,这新兵营里面虽然招收的都是新兵,但每天的训练量却一点都不比其他军营的少,作为后补兵种,新兵营所训练的项目反而更多,为的就是兵卒们将来不管后补到哪一个军营里面都能够很快的适应。
纵使赵云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在训练了整整一天之后也感觉疲惫,主要是好些训练项目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手生自然就觉得累了。好在新兵营里的这帮兵卒待人也热情,他们对赵云到没什么恶劣的态度,反而比较照顾他,大概是因为赵云与刘辩比武过,名气已经有了,自然受人追捧。
“你与殿下打成平手,武艺定然高强,可了不得啊!”
“当日殿下都吐血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内功?教教我啊!”
“要我看还是
你小子命好,殿下事后下令不准任何人找你的麻烦,要不然啊!这中阳城你恐怕还真走不出去。”
……
兵卒们交流的话语很多,但话题大多还围绕比武之事上,赵云并未做过多的回答,他只是微笑面对,默默不语。
不回应是对的,回应了说不定会招来更多的麻烦,赵云心里面有数,童渊为此还特意嘱咐过,而刘辩的情谊自然是要承的,赵云明白虽然童渊嘴上没说,但是心里面早已经对刘辩赞同许多。
赵云对刘辩自然是感激的,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讲,赵云对刘辩更多的是崇敬,就比如面对南匈奴人的反叛,刘辩亲率大军出征,光这一件事情就让赵云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丈夫,生当如斯,满腔热血抛沙场,马革裹尸不问还!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赵云自觉浑身汗臭,他刚准备去军营营舍洗漱一番,可刚到营舍门口就见着一帮兵卒们簇拥在一起。赵云有些好奇,他仔细的看了看,只见着人群里正有一帮身穿中阳书院学子服的学子们在分派衣服等物资。
每月特有几日,学子们会来军营赠送物资,从衣物到食物,这事赵云已经听别人说过了。学子们来送的物资都是数量有限的,从来都是先到先得,去的晚了可就没了,有些恰逢正在训练的兵卒们无法前去领取的时候总是会抱怨一阵。而且学子们分派物资十分的公平,不管是兵卒还是军官,都得自己来领,一个一份,不可旁人带领,就算是军中大佬级别的,都得亲自排队领取,至少明面上是一点优待都没有的。
当然了,私底下还是有优待的,反正目前为止也没几个军中大佬真正的排队去领取的。
刚入营就遇上这等好事,赵云自然不想过错了,他也兴致冲冲的上前去排队。队伍已经排的有点长了,赵云时不时的往前张望一番,他体会到了大排长龙时那种龙的传人的感觉,也看见了几个女学子的相貌,有点眼熟,但记不太清楚,赵云有些困惑。
排队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是新排起其他等候队伍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过一会儿,除了赵云所在的队伍之外,又新起了五个长队。新兵营里还有着一万多的兵卒,近日王越又招了三千多人,就眼下至少得有两千多人来排队了,但场面却没有任何的杂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来了就得排队,静静等候,领完走人,不允许围观凑热闹,更不准大声喧哗,不然就得挨板子,并州军军纪严明,赵云已然体会。
“咦!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候了好处一段时间,终于轮到赵云了,可他只觉得面前的女学子有些眼熟,便听着那女学子说话了,赵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实在没记起来面前这女学子是谁。
黄蝴蝶见着赵云傻愣的模样略有些生气,竟然记不得本姑娘了,哼!一点都没我家殿下好,我家殿下才是最厉害的!
刘辩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成黄蝴蝶家的了,但是姑娘的心思谁又猜得到呢?黄蝴蝶拿起一包东西就塞进赵云的怀里面,赵云慌忙接住,他尴尬的笑了笑便准备转身离开,可忽然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叫住了他。
“等下,公子,为何在此?”
从黄蝴蝶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这身影自然是刘香儿,她神情淡然,目光
淡漠,语气更是淡淡。
赵云见状立即抱拳答道:“见过二小姐,在下与家师应殿下征辟,前来新兵营担任军候一职。”
“那公子以为我兄长如何?”刘香儿再问道。
“殿下亲率并州大军前往上郡平叛,征讨南匈奴左部,此乃壮举,当立下不世之功,成就英雄之名!”赵云未有犹豫,由心而答。
“既然我兄长已去创立不世之功,那么,你呢?”刘香儿三问出口,淡然面色一改,认真又郑重,语气似有咄咄逼人之意,却更多的透露着坚定。
赵云被这么一问,当即就呆立当场,原本升起一点点的欣喜和激动瞬间就湮灭了,他被刘香儿问的是哑口无言,无言以对,更无敌自动。
赵云自问是比不上刘辩的,但也自认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他心系天下黎民,也是耿直忠义之辈,但面临刘香儿第三个问题,他的大脑却突然的一片空白。
既然并州王殿下已经去创立不世之功了,那么,我呢?
赵云在内心反问一句,他依旧是没有答案。
见着呆立住的赵云,周边的兵卒们已经小声的议论起来,刘香儿眉头一簇,她似乎感觉若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影响会不太好,于是她从背后拿出一件在刚才见到赵云时候就准备好的马甲塞进了赵云的手中,顺带着把赵云往后面轻轻一推,刘香儿轻唤一声:“派放衣服,继续!”
话音一落,刘香儿转身便躲入学子们当中,而刚刚反应过来的赵云却是被兵卒们推搡到后面去了。
领完东西,你就可以走了,还停在这里干鸡毛?二小姐竟然还单独送你一件,真是……叫我等羡慕啊!
兵卒们羡慕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赵云,而已然看不见刘香儿身影的赵云却变得有些失魂落魄,他最终是被周围的兵卒们挤出队伍外的,看着手中那件样式别致,图样特别的马甲,赵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目光陡然变得坚定,随后便转身向营舍的方向走去。
刘香儿没再去看赵云的身影,她躲入了车厢里面,神情有些忸怩,似有不忍,也似有急切。黄蝴蝶撩开帘子踏了进来,她一脸不满的说道:“那件马甲,姐姐可是做了好长时间呢!干嘛给了那小子?”
“若是他能够明悟,一件马甲又算得了什么。”刘香儿对着黄蝴蝶笑了笑,可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愁容。
秦氏生死不知,刘辩领兵出征,刘三儿近日也变得狂躁起来,一个劲的吵着要前往上郡,使得刘香儿心烦不已,一阵头大,她担忧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今日又见到赵云,见到这个刘辩欣赏却不愿为刘辩效力的人,这个明明有大志向却不愿着手去做的人,这个自己有点喜欢……
应该是喜欢的吧!
刘香儿不知道,她不知道赵云如此行事模样值不值自己去喜欢,值得吗?
他既然入了新兵营,也算是有些长进了吧?可这点长进,比起秦氏的安危,上郡的战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香儿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突然降临到她的面前,能够轻而易举的救出秦氏,也能够帮刘辩打败南匈奴左部,如同横空出世一般,一鸣惊人,天惊地颤!
刘香儿更加希望这样一个人,终将在往后的某一天里会率领千军万马,以无比肯定且坚决的模样来娶她!
第一百四十九章 孤身往上郡
“什么?你要孤身去上郡?这太危险了,不行!”童渊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赵云的提议。
刘香儿的灵魂三问可是让赵云思索了整整一夜,一夜过后,赵云便向童渊表达了他的想法,孤身一人去上郡,投身到讨伐匈奴的战役当中,为这场种族之战略尽绵薄之力。
事实上,赵云有被刘香儿刺激到了,他不想与刘辩做比较,却又不得不与刘辩做比较,因为赵云倾慕的人是刘香儿,他也明白像刘香儿这样身份高贵的姑娘可不是寻常男子可以娶到手的,若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又有什么面目去迎娶并州王的义妹呢?
于是,赵云决定去拼一波,单车变摩托,莽一路,摩托便路虎。
但赵云这样的想法却是被童渊直接无情的否决了,身为师傅,童渊能够体会赵云的感受,他也能够明白赵云想要建功立业的迫切心情,但这事情难以让童渊接受的是赵云打算孤身一人前往上郡。
一个人去能做些什么?就算武艺再高强,胆识再过人,终究是双手难敌百脚,纵使能够拼杀十人,二十人,但是遇上一百人,两百人,还能够轻松对付吗?这可是拿命去拼啊!
赵云有赴死的决心,但童渊可不能容许他这样,稍作沉吟一番,童渊又说道:“不如我给殿下修书一封,你去投殿下吧!以殿下的心胸,他一定会接纳你的,以你的勇武,也一定可以在殿下麾下得到重用。”
为了这个关门弟子,童渊是打算放下身段,抛开脸面来帮他铺路了。赵云听了自然是心中感动,越是感动,他就越不能接受童渊的安排。身为弟子,岂能够让师傅放弃颜面?若是如此,枉为人子!
“师傅,我意已决,还是让我孤身前去吧!若遭遇匈奴人,我自会计较,不会逞强。况且行军打仗,岂会以个人勇武分出胜负,我会见机行事的。”赵云面色诚恳,态度端正,俨然一副坚定模样。
赵云的脾气,童渊是了解的,他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了,便转而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这个……我还没想好,但总会有办法的。”赵云略有尴尬的说道,别看口号喊得响亮,具体怎么做事,赵云却是没什么好想法,他打算的见机行事是真的见机行事,到了上郡再说,走一步看一步,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童渊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着急的说道:“你都没想出个好法子来,就想着独自一人去上郡,兵荒马乱的,等你见机行事,估计明年这时候,为师就得去你坟头上香了!”
话是说的有些重了,可见童渊是真的着急,赵云面色难看,自知理亏,但他也无言反驳,只得支支吾吾,面色羞愧。
“罢了,还是得找一个明白人问问才行,这中央城内如今最是明白人的就只有太守荀谌了,我们就去找他问问看吧!”童渊提出了一个好建议,荀谌当然是明白人了,他不仅明白的彻底,而且还对上郡战事了解和谋划颇多,刘辩对战事的很多把控,荀谌都清楚,若是荀谌肯说,赵云自然得到一个好法子。
“还是我一个人去吧!师傅刚被任命为新兵营辅助教头,若无军令,只可身居军营,军纪不可违。”赵云这话一出口,童渊又沉吟一番,而后只得点点头同意了。
并州军的军纪的确是森严,童渊刚上任,自当要起表率作用,方可服众,若是三天两头的违反军纪,一来会引起兵卒们的不满,二来也是丢了刘辩和王越的脸,三来更是童渊自身名声全
无。
于是在童渊的作保下,赵云便辞了新兵营军候一职,他只身一人去寻荀谌。且说赵云在郡府门口候了一个多时辰在被传入面见荀谌,两个人在偏厅里面谈论了近乎半个多时辰,之后赵云面露喜色的出了郡府。
“香儿,这小子值得你这么帮吗?”荀谌故作不满神色,语气中满是调侃意味。
刘香儿面色一红,她轻声说道:“他定然是一块璞玉!”
“哦!如今香儿成了伯乐,那赵云成了千里马,若此番事成,往后定然会传出一段佳话!”荀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他笑着说道。
“友诺兄长尽取笑人,书院还有要事,小妹先告辞了。”刘香儿娇羞的离去,荀谌看着无奈的摇摇头。
这番已经准备出城前往上郡的赵云还不知道,他候了一个多时辰而能够见到荀谌,全是刘香儿在荀谌面前为他求的情。若是按照荀谌的本意,赵云求见?没空!
迎着夕阳落幕,与童渊告别之后的赵云踏上了前往上郡的路,白马银枪,少年孤胆,终究这条路会遭遇到什么,没人知道,接下来赵云将会面临什么,也没人知道,但赵云自己知道不管前路有多少曲折和困难,他都会一往无前,也只能一往无前。
龟兹城下,刘同领着八千精骑军驻足观望,此行他索图和张飞同行,就算是遇上南匈奴左部的万人骑兵队伍,也是可是强力一战的。
但此刻龟兹城上虽然飘扬这匈奴人的旗帜,但城头上守卫的匈奴人却不多,刘同只大致张望了一番,猜测城内匈奴人数不会超过五百人。至于城内是否还藏有兵力,刘同看不出来,但他觉得若城内真的只有五百人的话,是可以强攻一番的。
探马曾来报说是匈奴人撤退了,龟兹城空了,刘同越发觉得这个情报是可信的,但眼下是否攻城,他还是有些犹豫。
荀攸行事谨慎,连带着刘同现在也谨慎起来,若是放在以前,那刘同绝对会带头冲锋的。张飞看出了刘同的犹豫,他提议道:“要不我前去叫战?试探一番城内的虚实?”
刘同觉得可行便同意了,张飞立即打马上前,于城下百步距离停住,可还没等张飞喊话,城头上却是有十多只箭矢飞射下来,好在张飞反应够快,他以丈八蛇矛磕飞箭矢便立即回到阵中。
匈奴人根本不给叫战的机会,摆明了态度就是你们特马的要攻城就攻城,别磨磨唧唧的,来啊!上来打我啊!
可就是这种挑衅的态度让刘同更摸不准龟兹城内的情况了,不是说匈奴人撤了嘛!不是说城池空了嘛!为什么仅仅五百人的匈奴守军这么嚣张?要不上去干一波?可万一匈奴人玩计谋怎么办?我麾下这些骑兵可都是宝贝,攻城本来就不便了,若是再中计,那损失可就大了,要不,撤退吧?
刘同拿不准主意,撤退的念头就冒出来了,保险起见撤退也不是不行的,虽然没能够夺下城池,但至少也没什么损失,前后来回奔波一次就当外出拉练透透气了,但有人却不这么想,索图见着张飞无功而返,他便建议说道:“中郎将,给我八百人,我上去干一波,如何?”
无疑,索图的请战让刘同有些心动的,八百人攻城试探一番,纵使是中计了,刘同也损失的起,万一夺下城池呢?岂不是赚大了?
而身为匈奴人的索图去干同样是匈奴人的守军,也没什么毛病的,索图又憨又莽,先登攻城这事他可比张飞熟练多了,就算
是比马战,索图的本事也不弱。
要不就让他去干一波?
刘同刚准备点头同意,却忽然看见有一匹快马奔腾而来,远观那快马的装扮,是精骑军的探马。
探马在刘同面前停下,下马跪地就喊道:“中郎将,匈奴人围了白土城,似有攻城之势,军师传令让中郎将快快撤退,以解白土城之围。。”
探马这么一喊,刘同身边顿时就轰乱一片,面色震惊者不在少数,看来任谁都没有想到匈奴人竟然会去主动攻打白土城。刘同的脑子也有点乱了,不是说匈奴人撤退了吗?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匈奴人竟然分兵,难道他们不止来了一万人?
要知道白土城内可有六千精骑军弓骑兵,若只面对一万匈奴人,守城是绰绰有余的,可荀攸派了探马来传报,说明情况很紧急,匈奴人兵力一定很多。
“可知道匈奴人兵力多少?”刘同问道。
“近乎三万!”探马答道。
三万!刘同脑袋一怔,当即他便喊道:“撤退,回救白土城!”
八千精骑军转眼便奔腾离去,蒯祺立在城头上看着这一幕,他原本那颗已经紧张到狂跳的心也逐渐的安分下来。
“好险好险,这并州精骑军是真的剽悍,幸好他们没有真的来攻城,要不然此番我定然要埋葬于此呀!”蒯祺嘀咕几句,他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城头上匈奴兵卒,看架势他是在找寻机会脱身,想要尽快的离开此处。
可当蒯祺刚准备迈开步子,便有四五个匈奴兵卒靠过来,为首一个匈奴兵卒伸手指了一个方向,示意蒯祺向这个方向走。
“哎!并州军刚走,你们就要把我关起来了?好歹让我吃一顿好的呀!再说……”蒯祺的话还没有说完,匈奴兵卒们似乎是等不及了,他们也不理会蒯祺的叫喊,架起他就往前走,搞得蒯祺双脚离地,模样很是狼狈。
蒯祺很识相,并未做徒劳的挣扎,可就在下了城头的时候,蒯祺目光一转便见着城门口跪着一排汉人百姓,旁边还有匈奴兵卒们举起了砍刀,随后便是刀快速入肉砍断头颅的特有声响,看的蒯祺瞬间瞪大眼睛,他陡然挣扎起来而竭力高声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为何乱杀百姓?”
“百姓是无辜的!百姓是无……”蒯祺的挣扎引起了匈奴兵卒们的不满,刀柄砸头,他被砸晕了,可就在晕倒的那一刻,蒯祺还是清楚的看到了有一个匈奴兵卒狞笑着用绳索绞死了一个汉人小女孩,那小女孩估计还不到十岁,小脸蜡黄,死样凄惨,但周边的匈奴兵卒们却是笑的很大声。
笑的到底有多大声?蒯祺已经来不及用词语形容了,他彻底了晕了过去。
龟兹城里好似陷入了地狱一般,肆意飞溅的鲜血和胡乱滚动的人头成了特有的装饰品,成为俘虏的汉人百姓们绝望了,一声声徒劳的叫骂声接连而起,但最响亮的却是求饶声,只可惜这些求饶声并不会得到匈奴兵卒们的怜悯,而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变本加厉,兽血沸腾,然后做出更为qin兽不如的残暴事情。
或许这等场面也是刘同没有料到的,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犹豫不决的一场攻城战在撤退之后,竟然会给了城内的匈奴兵卒们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恶行的机会。
而刘同此刻只能够用力挥动马鞭抽打在战马身上,回往驰援白土城,不然的话,一旦白土城被攻破,必定也会出现如此惨绝人寰的恶行。
第一百五十章 稻草人阵
白土城下的确是出现了大量的匈奴骑兵,面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匈奴人,立在城头上的荀攸是紧皱起眉头,他见着匈奴人的阵型拉的很长,明明见着很松散,但也算连接着,尤其是后方的阵型,那里到底有多少匈奴人,荀攸都看不真切。
但看匈奴人的架势,人数指定超乎三万人,这让荀攸很紧张,白土城内只有八千精骑军弓骑兵,若是死守城池也是可以守下来的,但伤亡一定很大,而此时匈奴人不断的在城下叫嚣射箭,虽然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对城内守兵的心理影响却是很大的。
士气在被打击,兵卒们的心理防线备受煎熬,荀攸很苦恼,他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前面刚有探马来报说龟兹城的匈奴人撤退了,刘同这边领兵一走,匈奴人却突然在白土城下摆起阵势,这怎么看都像是匈奴人故意做出的局面。
荀攸甚至都开始设想,若是龟兹城的消息是假的,匈奴人并没有撤走,那么刘同一攻城,必定中埋伏,而白土城这边又面临三万匈奴人的袭击,城池必定难以坚守。
想出了最坏的结局,荀攸心里更加不安了,他只能够期盼着刘同并未攻打龟兹城,而在回往驰援白土城的路上。传令的探马已经派出去了,至于刘同那边到底情况如何,荀攸只能够期盼着他,连同八千精骑军将士还安然无恙。
“这么长时间了,匈奴人怎么还不攻城?”卞喜有些纳闷,在城头上备战也有一段时间了,卞喜直来直去,他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不攻城才好,拖的时间越长越好,若是匈奴人真的攻城了,咱们可还真不一定守得住的。”鲜于银搭上一句,战事不利,当避其锋芒,鲜于银可不是莽夫,若不是因为白土城位置重要,城里还有很多百姓,鲜于银都要建议荀攸弃城而走了。
“怎么就守不住了?大敌当前,我等应当为殿下尽忠,而不是涨他们士气,灭自己威风。”卞喜完全一副老子看不起你这么怂的模样,有本事就直接上去刚一波的架势。
“你……”鲜于银被怼的一时无语,索性就不再出声。
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纯武夫真的是难以沟通,老子这波先忍了。
卞喜洋洋得意一番,但他的话却并没有引起荀攸的共鸣,愁眉不展之间,荀攸却是见着城外的匈奴人有了新的动静,看着似乎是要撤退的样子。荀攸满心疑惑,便看的更加真切,只见着匈奴人阵列中前两部分的人马在徐徐后退,只留下后方人马并没有动作。
匈奴人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撤退少说撤走了有好几千人,但后方似乎还有两万多人,安稳不动,荀攸纳闷了,但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又赶忙喊道:“望远镜,快拿来!”
等着从亲兵手中接过望远镜,荀攸仔细一看,却是见着远处虽是有匈奴人的旗帜飘扬,但是尘土飞扬,具体还有多少匈奴人压阵,却是看不清楚。等着尘土若了一些,荀攸见着黑压压一片的身影立于尘土当中,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还有不少人是倒在地上的。
匈奴人为何撤走?又为何迟迟不进攻?还是说那些根本就不
是匈奴人?
“速速派出探马去探查一番。”荀攸下了令,随后便有十多匹探马出城而去,又等了好一会儿,先有一个探马跑了回来。
荀攸见着那探马后背上背着一个稻草人,他当即脑子里面就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遂急忙问道:“如何?匈奴人是否还在?”
“回军师,一个人匈奴人都没看到,那压阵的全部是稻草人,大致得有两万多个。”探马的回答让荀攸心中一惊,卞喜与鲜于银也一脸懵逼。
合着我们让匈奴人带着两万多的稻草人给堵了这么长时间的城门?
“你可探马清楚了?”荀攸再次问道,似有怀疑。
“千真万确,那阵中全是稻草人,还有几十匹马在来回不停的奔跑,马尾上绑了竹草等物,这才引起的尘土,其他的探马还在阵中探查。”探马再次答道。
稻草人阵,马尾绑竹,荀攸不得不承认匈奴人这两手计谋玩的真漂亮,几千人玩出了几万人的阵势,还成功的把白土城给堵住了。荀攸感叹之余又觉得诧异,他实在是不明白一向作战喜欢直来直去的匈奴人,为什么这一次突然玩起了计谋,难道说匈奴人的背后有高人指点?这么一想,荀攸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他虽然是担任精骑军的军师司马一职,但问出谋划策,排兵布阵,他却并不是十分的擅长,相比他更加擅长内政方面一些,若是匈奴人背后真的有谋划高人,荀攸担心自己不是其对手,而辜负了精骑军将士的信任。
匈奴人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这一点暂且不知,但匈奴人既然已经制造出了阵势,为什么又撤退了呢?难道他们要图的不是白土城?那他们要图的是什么?
“中郎将,他们是图的中郎将!”荀攸幡然醒悟,围城打援这一招可是战局内常用的套路,匈奴人现在也要玩这一手可是把荀攸给吓到了。
放出龟兹城空城的消息引得精骑军分兵去夺,然后摆稻草人阵,利用马尾绑竹迷惑白土城守军,使得守军不敢轻举妄动,接着在分出的那部分精骑军回援的时候,半路埋伏,打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布置妥善,说不定还能够把这部分兵力给吃了。
这前前后后,一环扣一环,可谓是天衣无缝了。若不是荀攸这里有望远镜,压根就发现不了这么环环相扣的计谋,荀攸不免心中诧异,他急忙拿出地图扫视一番。匈奴人要设伏,会设在哪里呢?
荀攸的目光很快就放到了龟兹城与白土城之间那一条山岭小道上,这里的距离最短,回援所需要的时间最短,若是刘同着急,他势必会走这一条路,那么到时候……荀攸再算了算时间,陡然他脑子一个激灵,这个时间段若匈奴人的计谋没出差错的话,刘同的部队应该已经中伏了。
“卞喜何在?”荀攸大喊了一句,卞喜赶忙走上来,荀攸拉着他的手就着急的说道:“你速速去领三千弓骑去接应中郎将,我怀疑中郎将遇到匈奴人的埋伏了。”
“啊?不会吧!军师,匈奴人哪有本事埋伏中郎将,这不是开玩笑嘛!”卞喜有些不相信,刘同可是带走了八千精骑,战力极高,匈奴人若想埋伏这只部队,必定得做出一个绝佳
的局,还得刘同深信不疑。
卞喜不是不相信荀攸的判断,他只是不相信刘同会轻易中了匈奴人的埋伏,刘同虽然不是一流的帅才,但如今也领兵经验丰富,也算是常胜将军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中埋伏呢?
今儿这一天就没好端端的过啊!
如此一想,卞喜顿时心神一紧,“我这就去!”话音一落,卞喜转身便要走,可他刚回过头,却是听见城外有喊声传来:“中郎将传令,匈奴人何在?”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不仅喊住了卞喜的脚步,也喊的荀攸一脸讶异,城头上的所有人都一脸庆幸,但也有些懵。
匈奴人呢?匈奴人跑了啊!
鲜于银对着城门下喊道:“来者可是中郎将部探马?”
“正是!”城下的探马高喊一声,“中郎将传令,匈奴人何在?”
“匈奴人已经退了,城外都是稻草人!你速速去传令!”荀攸再次高喊一句,那探马打马便走。
以探马来传令来推测,好似刘同的兵马并没有遭遇匈奴人的伏击,荀攸如此猜想,心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若刘同部被埋伏而损失惨重的话,那么对战局的影响一定是很大的。并州军的骑兵并不多,精骑军两万,西蒙军两万,拢共才四万人,而西蒙军还在驻守西蒙城,如今是指望不上的,所以一旦精骑军这边损失惨重了,那么骑兵实力大损,会使得整个并州军战力降低,从而直接影响上郡的战事。
不多时,刘同率领八千精骑奔驰到白土城下,荀攸赶忙下令开了城门,两人相见当即表述一番,匈奴人到底有没有埋伏,这点暂且还不知道,但刘同之所以在回援白土城的路上没有遭遇到匈奴人,那是因为他压根就没走那条山岭小道。
当时刘同得知匈奴人围了白土城,他的确十分的着急,在部队路过山岭小道的时候他也的确动过心思,寻思着是不是为了赶时间而走这条小道,但他当时又想到了荀攸的嘱咐,说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够走那条山岭小道,很显然刘同记下了。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遭遇到匈奴人的埋伏,大体也算还是万幸了。
身为军师,荀攸最大的庆幸莫过于作为主将的刘同听从了他的建议,而刘同往来奔波白土城与龟兹城之间虽然一无所获,但也没有损失。两军交战,没有损失,也算是赚了,毕竟在荀攸的推测下这一波匈奴人可是下了功夫,搞了个连环计的,而刘同巧合的没有中招也算是破了这连环计。
瞎猫碰上死耗子?
听完荀攸的分析,刘同也是心有余悸,这一路回来有惊无险,刘同赶紧犒赏一番将士压压惊,随后又把城外的几万个稻草人给拉回来,当柴火烧也行。而与此同时的那条山岭笑道上,休利率领的几千匈奴骑兵已经等候了好长时间,眼见着太阳都快落山了,可并州军的一个影子都没有见着,这不免让休利心烦气躁。
什么情况?并州军人呢?他们是不是迷路了?
“首领,咱们还等吗?”亲卫上前询问。
“等个屁,回去找个汉人书生算账!”休利恨恨的叫骂一句,一脸阴霾。
第一百五十一章 休利跑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并州军为什么没走那条山岭小道?”
“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是这句话,不知道!我蒯祺也不是怕死之人,来吧!砍了我的头颅吧!”
“我就是死,也不会再为你们匈奴人出半个计谋,我宁愿死,也不会再……”
蒯祺尽其所能的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而要与匈奴人势不两立的模样,但在休利端来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之后,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哼!”休利转身而走,他与蒯祺的这次沟通显然是无果了,埋伏失利,休利并不能够把似有的责任都推卸到蒯祺的身上,而蒯祺因为匈奴人大肆屠戮龟兹城的汉人百姓而心怀不满,两个人的合作大体到此算是结束了。
蒯祺还是有所良知的,作为读书人,他仅有的一点傲骨不允许他当个汉奸。而休利觉得这番行动虽然没有给并州军造成打击,但自身也没有损失,索性也就绕过蒯祺一命。休利大概是觉得蒯祺总算是有点用处的,暂且留着他,说不定日后会有其他的什么作用呢?
休利出过招了,荀攸这边觉得他也得张罗一次行动才行,总不能一直被动,被匈奴人牵着鼻子走,于是荀攸便找来刘同等人商议,寻思着是不是可以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简单的围城叫阵恐怕是行不通的,一旦匈奴人龟缩在城里面,那么一切都是徒劳,荀攸也想过使用什么挖地道,散谣言等方式,但他仔细斟酌一番之后都觉得不妥,要想使得战局改变,必须得给予匈奴人重击,得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才行。
众人议论纷纷,想出了不少主意,又否定了不少主意,好长时间下来却是没能够定下一个主意。张飞听的不耐烦了,他闷声说道:“依我看,不如诱敌,找个匈奴人最需要的,最感兴趣的东西出来,引得匈奴人主动出城,咱们打一波伏击,如何?”
“以什么做诱饵?”荀攸问道,他不是没想过诱敌之计,只是他不觉得如今还有什么东西会是匈奴人感兴趣而不得不主动出城的。
“粮草呗!”张飞毫不犹豫的说道。
“龟兹城城的匈奴人缺粮草吗?”鲜于银问道。,
“不缺吗?”张飞反问。
于是众人相互看看,好似谁也不清楚龟兹城的匈奴人到底缺不缺粮草,以粮草为诱饵,这倒是一个常见的方法,朴实又实用。
“若是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没几日殿下的主力部队就会到达肤施城下了,介时咱们这边毫无建树,恐怕会引起殿下的不满。”刘同说着脸色便浮现出一丝的忧虑,看样子他对立下军令状的事还有所耿耿于怀,精骑军要夺下桢林、白土和龟兹三城,如今还有一座龟兹城没能拿下,刘同心里面是有些不爽的。
若实在拿不下龟兹城,刘同也就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到时候见了刘辩,该受罚就受罚,就问罪就问罪了。可是眼前刘同总觉得是有机会尝试一番的,可若是连试都不试一下就放弃,刘同心里很不甘。
刘同的话好似给荀攸提了醒,再结合张飞建议的诱敌之计,他忽然想出一个好主意,“不如咱们就把殿下的大军快到来的消息告诉匈奴人,你们觉得……”
刘辩的主力部队到底还有多久会抵达肤施城下?几万大军出动,加上粮草和攻城武器械具,那速度肯定是快不起来的,而且还都是步兵,还得提防匈奴人突袭,所以这
一路走个十多天都是可能的,荀攸也还没收到确切的消息,但龟兹城内却是有一个谣言传了起来。
并州军主力部队还有三日便抵达肤施城,介时会有大部人马前来包围龟兹城。听到这消息的休利可是慌了神,这家伙的确是想要击败并州军来在匈奴人中树立威望,可他也真真实实的忌惮刘辩。
并州王的大名对很多匈奴人而言也是如雷贯耳的,休利自然不会陌生,他知晓很多刘辩的事迹,更对他领兵作战的凶悍方式佩服有佳,这越佩服就越忌惮。休利明白若真的刘辩领兵杀到龟兹城来,那么介时他一定是插翅难逃。
肤施城那里有五万人,你并州王不去攻打那里,来攻打我这不足万人的龟兹城干嘛?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各打各的不行吗?实在不行,做个商量,等我跑了,你们再来呗?
这一想到跑,休利当即就率领匈奴人从龟兹城撤退了,直往肤施城方向而走,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荀攸整个都不好了。荀攸原本的计划是在龟兹城散布并州军主力的谣言,而后使出粮草诱敌之计,从而引得休利部出城,接着精骑军这边打个埋伏,一举击败休利部,夺下龟兹城。
可是现在谣言散布出去了,休利部就直接跑了,使得荀攸后续的计谋完全没了用武之地,直到精骑军入了龟兹城,荀攸都有些不真实感,而刘同也有点懵,两个人相互看看,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出了一丝的无可奈何。
什么情况?原本指望惨烈的激战一场,结果匈奴人跑了!殿下果真是无双之真龙,光是散个谣言就把匈奴人给吓跑了,这怎么看都觉得休利有些外强中干呀!先前连环计用的是有板有眼的,可现在屁都没有一个就跑的没了影子。
呸!啥也不是!
精骑军入了龟兹城,城中混乱的场景也是让刘同等人诧异,房屋被破坏了很多不说,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百姓尸体更是让精骑军的将士们愤怒,而当蒯祺被带到刘同面前时,刘同的目光已经是要吃人了。
说起来蒯祺是真的悲催,休利跑了,却是没把蒯祺带着,而是把蒯祺关在了牢房里面。讲真的,休利不是不想把蒯祺带走,而是他实在走的慌张,没能够想起蒯祺这号人物来,原本在休利心目里还有点用处的蒯祺就这么被休利遗弃了。
这下落到并州军手中,蒯祺也没了往日的傲气和傲骨,他自知罪孽深重,虽然还没到一心求死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刘同等人自然是不知道蒯祺是匈奴人的帮凶,他们只为匈奴人的恶行感到悲愤,于是在看着从牢房里面被带出来的蒯祺是这幅模样,下意识的以为蒯祺也是遭受了匈奴人的暴行,于是乎各种安抚手段招呼的蒯祺都懵了。
事实上,见到刘同的那一刻,蒯祺就觉得自己的这条小命没得救了,死到临头也没什么指望了,可刘同不仅没杀他,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呼着,这就让蒯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要不……乘机溜走算了,咱也不再和并州王作对了,也不指望在这里有什么建树了,咱就逃回荆州去,自此安生的待着,以后当个小吏也行,做个教书先生也行,反正不投身到官场了。这并州一行被搅合到战事当中,咱这小半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刺激的事情,又是攻城,又是伏击,死了那么多人,匈奴人犯下那么多恶行,咱是难辞其咎,咱,咱也……唉……
蒯祺的心态发生的转变,求死不敢,求活不愿,他有自暴自弃的想法,却还想着苟延残喘,了此余生,人呢!往往就是这么矛盾,蒯祺是有骨气,但他的骨气还没有硬到可以让他直接拔剑自刎,说到底,蒯祺只不过是个有些许本事的读书人,呐!百无一用是书生嘛!
“他一个荆州人士怎么会落到匈奴人的手上?”荀攸对此表示好奇,有所疑惑,刘同摇摇头,不明所以。
“让人先照看着,也别放跑了,到底是荆州蒯氏的族人,照应着便是了,等后面见了殿下再说吧!”荀攸如此建议,刘同点头同意了。
蒯祺并未把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半遮半掩,实话里面参杂着假话说了一些,所以才搞的荀攸和刘同摸不着头脑,这也让蒯祺暂且保住了小命。若是蒯祺全部说了实话,结局可想而知,刘同必定抽刀一下就砍了他的。
而眼下这种被监视却也好生招呼的处境对蒯祺来说是再好不过,只不过他不是那种心大的人,做不到既来之则安之,心里面总是缓缓不安,说到底蒯祺这幅心态就是自己作的。
休利部跑了,跑回了肤施城,使得城中匈奴人兵力达到了六万之多,但肤施城可不是休利可以发号施令的地方,这里的话事人可是休利的大哥万乌。
万乌是休屠各首领屠何之子,排行老大,生的比较粗犷,但他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在部落里面也很有威望。在万乌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他身边就集结了一帮忠心的小伙伴,如今十多年过去,万乌的实力大涨,在屠何的三个儿子当中,万乌的实力是最强劲的。
休利与万乌比起来,那真的就是个弟弟!
万乌见了从龟兹城跑来的休利,他一句奚落的话都没有,反倒是好生安慰了一番,可万乌问及休利撤退的缘由,休利是神经兮兮的说道:“我听闻并州王的主力大军还有两三日就要把龟兹城给围了,以免被困,我就先跑了。”
从休利的话语中似乎还透露着一种只要我跑的够快,你们并州军包围我的想法就只能够落空的意思,而休利似乎觉得还觉得自己赚到的,至少让并州军的愿望落空了。
可万乌听了却是皱起了眉头,他说道:“我的探马今天早上还来传报,说并州军主力部队明日就将要抵达肤施城这里,已经通报好几次了,我让人时刻关注着并州军的动向。”
休利这一听有些懵,而万乌只是疑惑的说道:“难道并州军还能够分兵不成?探马说并州王就在这只大部队中,未曾有分兵的动向,你是不是被骗了?”
被骗不被骗的,休利其实不是很在乎,他在乎的是刚从一个虎穴中跑出来,结果又落入另一个虎穴当中,休利见着万乌疑虑重重的模样不禁缩了缩脑袋。
万乌大哥,若是我现在再领着我的几千人马跑回王庭去,你会不会放我走?
这话休利始终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他害怕被万乌打,还是往死里面捶的那种,休利的心态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他觉得明日并州主力大军才会抵达肤施城,而今日还可以潇洒一下的嘛!况且肤施城内有六万匈奴部队,再有万乌坐阵,有事也不会落到他休利头上,就算兵败城破了,休利觉得他还可以再跑的嘛!
只是,若是这样一来的话,那么当初为什么着急从龟兹城跑出来呢?
休利对这个问题陷入了深深的焦虑当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探马斥候交锋
上郡肤施闲境内,距离肤施城五十里处,并州军在此安营扎寨,迎着风飘荡的军旗随处可见,此地方元十多里都已经成了禁区。
刘辩安坐在军帐中,在他的左右手边文臣武将们排排坐,大佬们各自到位,已然是并州如今最强的战力组合了,其架势也可以看得出刘辩对待这次战役的态度,那便是一定要把匈奴人给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
话说并州主力军抵达上郡,刘辩却并没有着急进攻肤施城,原因很简单,他在等着肤施城内的匈奴人先出招,准确的来说,刘辩在等着匈奴人把秦氏和于夫罗搬出来,仗到底打不打得起来,主要还是看匈奴人的态度。
呐!我们并州军准备围城了,匈奴人你们看着办吧!
其实并州军里主张先攻城的声势很大,几乎各个军营部的主将都同意直接攻打肤施城,以凌厉的攻势先给匈奴人一个下马威,只要攻势够强烈,直接夺下肤施城也不是不行。主站派态度十分积极,这不仅仅是他们担心秦氏等人的生死安危,更主要的是并州军一路到达上郡,沿途所遭遇的景象让这帮军人心头愤恨。
村落被烧毁,村民十不存一,尸体更是随处可见,并州军将士一边行军,一边经过这样的村落还得帮着收尸。尸体长时间不处理是会引发瘟疫的,这样的事情刘辩可不容许发生,但上郡之地的百姓遭遇匈奴人如此毒手,这样的事情刘辩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事与愿违,匈奴人如此行事颇有坚壁清野的意思,未免粮草不够,匈奴人直接抢汉人百姓的粮食,百姓不给就杀,这很符合匈奴人的行事风格。肤施城内匈奴人的情况,刘辩已经全然得知,他也承认万乌此人要比以往遇到的匈奴人更加的厉害。
若五六万的匈奴人固守肤施城,就算并州军强攻也真不一定攻得下来,况且一旦连连强攻,并州军损失可是非常大的。反倒是匈奴人虽然放弃了野外骑兵的优势,但作为守城一方,伤亡到不会太大。并州军若是围城,那可真就合了匈奴人的心意,万乌可不就是想把并州军拖住的嘛!
但刘辩既然领军来到了这里,他便不会什么都不做,万乌既然不先动手,那么刘辩倒是会让并州军的将士连连拳脚的,探马斥候总是要出动打探消息的,匈奴人也是如此,所以第一波的交锋便在这里了。
刘辩依仗修心系统探查地图功能,上郡境内的地图全貌早已经有了,沙盘就有好几个,尤其是肤施县这块地方,并州军的探马斥候可是熟悉记得每一条道路与地形,光这一点就没让匈奴人占了便宜。
于是两方探马斥候每天都会碰面好几次,见了面就得开打,有的是十多个人一波,有的是百来人一波,并州军这边肯定是不带怂的,本来他们就心里有恨,一身buff增益,怒气值又是爆满,一连几日打的匈奴人的探马斥候是哭爹喊娘,大致统计一番,匈奴人探马斥候的损失近乎达到了三四百人。
这个数字并不大,但也打击了匈奴人的嚣张气焰,大仇不算报,小恨还是发泄了一番的,对此并州军将士们很满意,准备再接再厉。
可匈奴人方面却不干了,明知道小股兵力作战干不过,索性就不去干了,匈奴人直接不再派出探马斥候打探军情,就算派出了探马斥候,也不会让
他们出城太久,搞得这些匈奴人探马斥候也精明了起来,老远见到并州军的探马斥候,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跑的越快越好,只要不正面刚,那就不会败,大家都有马,有本事来追嘛!
匈奴人学精了,并州军可就不爽了,于是大佬们想要搞事情的心思就更深了,几乎是每天都要到刘辩面前请战,一个个的还相互竞争,谁还都不服谁。
“殿下,给我五千人,我定攻下肤施城,斩了万乌的狗头!”这是刘新的喊话。
“殿下,给我三千人,我定拿下肤施城,再斩了万乌的狗头!”这是关羽的喊话。
“殿下,给我两千人,我定夺下肤施城,还能活捉了狗贼万乌!”这是高顺的喊话。
“殿下,给我一千人,我定拿城捉人,杀的匈奴人丢盔卸甲,血屠三千里!”这是徐晃的喊话。
“殿下,给我五百人,我……”这是谁的喊话就不说了,反正越是到后面越是吹牛皮,完全不切实际,刘辩都已经没脸听了。
给你五百人,五百人能干啥?那城里面五六万的匈奴兵是摆设吗?五百人带出去,你连城门都靠近不了就得全灭了,怎么拿城捉人?飞进去啊?瞬间移动还是天降奇兵?仗还没打,一个个的思想就先飘了,做梦呢?
刘辩有点愁,连带着田丰、董昭和沮授三位军师也有点愁,军中大佬们似乎对战事的认知有些抽象和模糊,这让动脑子的三位完全跟不上节奏,你们这一个个的不是去攻城,是去送死啊!
相比起刘辩这里的愁,万乌那里的状态也不好,近日损失了一批探马和斥候,这使得诸多匈奴左部的头领很不满,大概是因为在上郡造反的声势搞得太大太快,轻而易举的攻下了肤施城让这些头领也飘了起来,于是一点损失就让他们着急的要跳脚,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喊打喊杀起来。
可在万乌的计划里面与并州军交战是避不能避才会发生的,他的首要任务是拖住并州军,好让南下的两万匈奴人尽快的收集好粮草,以让匈奴主力部队往西北转移,夺下河套地区,重建王庭。眼下南下的两万部队进度还算不错,万乌收到消息,他的三弟修干已经搜集了不少的粮草物资,当然这就使得更多的汉人百姓流离失所,丢失生命。
原本在这个计划里面,休利北上牵制一部分并州军,顺便收集粮草,不过现在这一路已经指望不上了,休利逃了回来,三路全开话的优势没了,但好在问题不大,万乌觉得还可以补救,至少南下一路的匈奴部队开局很顺,只要稳住不浪,终究应该是可以赢的。
所以头领们的请战在万乌眼里就变成了作死发、浪的行为,为稳住大局,万乌否定了出战的建议。于是头领们就纷纷表示万乌你怂了,你没胆与并州军交战,是个孬种。这样的言论并没有激起万乌的血性,他没受到激将,更不会开城出战,一切为了大局,万乌依旧稳如老狗。
并州军野外对战的实力如何,万乌心里面清楚的很,别说是城里面的五六万匈奴兵,就是有十多万也不一定在野外干得过并州军。况且并州军的武器盔甲都要比匈奴兵精良,万乌觉得若他不是匈奴人,他一定投身到并州军,全力攻杀匈奴人,好让这些头脑简单的头领们清醒清醒。
一直以来
匈奴人与并州军交战就没有打赢过,更别说占到什么便宜了,头领们如此认不清现实,这让万物有些恼火。头领们鄙视万乌,万乌也鄙视头领们,于是这嫌隙就出现了,但好在问题不大,万乌还把控得住,他也不虚。
如今的匈奴人就只剩下一个匈奴左部为支柱了,匈奴左部又以胡合部落和休屠各部落为支柱,作为休屠各首领的长子,万乌的地位和威望还是很高的,他说话又好听,人又为办事,休屠各部落里很多头领都支持他,纵使大家心里面有什么不满,也都只是私底下说说,不会放到明面上来的。
所以万乌实在不愿意与并州军开打,头领们再不满,万乌也不会损失什么,只是他也知道若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的确也不是什么办法,总不能为了拖住并州军而把匈奴人的脸面全丢了吧?适当的搞几波,万乌觉得还是可以的,一来是证明匈奴人的实力,表示咱匈奴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也是凶狠的一匹的,二来是万乌手里面是有底牌的,他不怕把并州军打出火来,反倒是他怕并州军不跟他打,而直接转移目标绕开肤施城。
万乌是做了猜想的,他觉得继续这样与并州军僵持下去,并州十有**会绕开肤施城,转而南下或者北上,更有可能直接向西北奔袭直捣匈奴主力的屁股,那样的话局面可就乱了,匈奴人开局建立的优势可就瞬间崩塌了。
小摩擦时不时的搞一搞,大冲突也可以有几次,这就让并州军绕不开肤施城,至少不能大幅度的分兵,哪怕是并州军要一举强攻,万乌手里的底牌也能够牵制住并州军,能把并州军按在这里老实待着。
其实这个底牌,万乌现在也能用,只是他觉得现在用了的话就显得不够至关重要,所谓底牌,当然要用在关键的时候,生死存亡之间,突然甩出底牌,然后来一手漂亮的反转,这手段才足够精彩漂亮,才能够体现万乌的智谋勇武,更是会让头领们视万乌为拯救众生的神明。可若是为了探马斥候之间的摩擦就把底牌给甩了,这怎么看都显得手段很低级,再者说,万乌还没想好底牌甩出去之后怎么与并州军谈判,毕竟他是真的有点忌惮刘辩的。
据说并州王刘辩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是个狠人!我感觉干不过他,主要是在吃人这一块,我的确是没什么经验,更别说不吐骨头了,毕竟只有狗才不吐骨头!
万乌思前想后折腾出来一个法子,他随即便让人把休利给找来了,休利这货逃到肤施城之后一直无所事事,万乌觉得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家伙,反正都是自家兄弟,利用起来也顺手,也不会不好意思。
万乌找来休利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让休利领着一万匈奴兵回去攻打龟兹城,搞一搞事情,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也给并州军一个警示。
休利听完万乌的话整个人都有点懵,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万乌的脑子出了问题,反正他感觉挺扯的。
大哥,那龟兹城都让并州军给占领了,那里的守军没有两万也有一万,你让我带一万人去攻城,人数虽然差不多,但是一攻一守,又是骑兵,又没多少攻城器具,我特马的不是去送死吗?
休利又不傻,他果断的拒绝了,老子不去,谁特马爱去谁去,我在肤施城内狗着挺好的,没事不要烦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刘同对战休利
休利是没野心的吗?不,他有野心。
那他为何拒绝万乌的建议呢?因为在休利看来万乌这是没安好心,派他去送死。
所以休利拒绝的干脆,并且当场就给了万乌一个鄙视的眼神,md,别以为你是大哥,我就不敢打你,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现在一拳就打爆你的狗头!
心里mmp的休利最终还是领了一万匈奴兵去了龟兹城,毕竟是他实在抵挡不住万乌的好话攻势,漂亮的话听多了,休利还真信了,最主要的是万乌以一句只要兄弟你把这一票干好,我就支持你当下一任的部落首领,这句话可抵得上所有的漂亮话,休利便应了万乌的要求。
休利原本的人马只有几千人,万乌补上了空缺,给他凑了一万人,这也是休利愿意去的原因。毕竟承诺的话是假的,实打实的兵权才是真的,到手又是一万人马,休利感觉底气有了,可以去干一波了。
休利领着人马刚出了肤施城,刘辩这里就得到了消息,遂召来三大军师合计一番,得出万乌只要让休利去龟兹城搞事情啊!
肤施城这边不便当成主战场,于是就让龟兹城当主战场,共分长城南北,万乌有打算让休利继续北上,但到底能不能北上,还得看休利的本事。三大军师的猜想有很多,但切合实际的也就这些,总之万乌是想搞出点动静来,看样子休利是要去攻袭龟兹城,现在就看刘辩接招不接招了。
万乌要搞事情,那刘辩能惯着他?不过休利这一只部队不过一万人,并不需要并州军主力出动,龟兹城那里还有刘同的精骑军驻守,让刘同领军八千去御敌便足够了。
于是刘辩下了军令,探马奔驰而去,刘同接到军令可是兴致勃勃的就去点兵了,八千精骑病出动,张飞、鲜于银和卞喜同随,留索图协助荀攸守城,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且说刘同兵不血刃拿下了龟兹城,终究实现了桢林城、白土城与龟兹城的北面防线,长城以北地区暂且是不用担忧匈奴人的袭击了,精骑军也从而得以集中在龟兹城,而白土城和桢林城则由朔方郡都尉张泛和五原郡太守张扬分别接管,各自本郡兵马驻守。
刘同也不用担心没完成军令会被刘辩问责,尽管在最后几天内完成了军令,刘辩还是赞扬了刘同一番,军功也没少算,有赏赐的物资运送到龟兹城犒赏了精骑军的将士,士气备受鼓舞。
两万精骑军集中在龟兹城,以龟兹城做前线窥视肤施城,亦有与刘辩的主力军形成掎角之势,目前除了上郡南方,刘辩还顾及不到,当局战事他还是占据主动的,若不是顾忌秦氏和于夫罗的生死,刘辩大可以强攻肤施城而发起决战,从而锁定战局,只是目前他还没有这样打算,也才使得万乌有机会和刘辩过过招。
休利领了兵马并没有直接去攻打龟兹城,他虽然喜欢听漂亮话,但并不是一个铁憨憨,一万人去攻打两万人的城池,摆明是去送死的,所以休利打算在城外与精骑军来一波野外对战,这一次他可是拼足了力气,准备实打实的刚一波正面。精骑军的战力强,武器盔甲更为精湛,这一点是不假,但匈奴人骑术更好,弓马更娴熟,若正的要刚一次正面,仅仅以骑兵的素养来拼的话,精骑军还真不一定会打得过匈奴骑兵。
精骑军真正意义上刚正面的战役并不多,与匈奴骑兵对冲的情况也很少,大多都是从背后或
者侧面突袭,所以这一战就是在考量精骑军真正的实力了。
实际上在刘同点好兵马出城之际,八千精骑兵都是斗志高昂的,他们早就想与休利部一较高下了,毕竟之前跑来跑去的根本没交上手,搞得大家心里都挺烦躁的,这下有了机会,八千将士也卯足了劲,尤其是张飞等军官,更是打算借此机会来赞下军功了。
升官发财娶小妾,就看这一战了,弟兄们,干他一波,血赚三年啊!
于是乎双方人马不久便在一处平地上摆开阵势,虽然两方之间还隔了近乎千米,但两边的将士却是瞪大了眼睛,全然摆出一副老子干定你了的模样,凶神恶煞又虎视眈眈。
且看八千精骑兵这边军容整齐,盔甲武器统一,纪律严明,但一万匈奴骑兵那边却是参差不齐,阵容不整,武器多样,一个个兵卒还咋咋呼呼,嗷嗷叫叫,还晃荡着手中的武器,十足的兵痞模样。
若战事以军纪分胜负,八千精骑兵这边肯定完胜,可战事以生死分胜负,只有打的一方落跑,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亡命逃散才能够结束,大体双方都有这样的觉悟,所以接下来是不是要进行一个战前友好问候的环节?
照例,双方应各自派出一个代表,以主要问候对方全家祖宗的方式进行友好会晤,期间要尽情的使用口嗨和嘴炮技能,以至于把双方的友好度点满,随后便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更深一层的交流,以爱的名义用武器往对方身上招呼,尽量招呼那些致命点,比如脖子、心口等地方,力求一击必杀,方可显示爱的深沉。
于是刘同便派出了各方面能力都比较突出的张飞,而休利这边就派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匈奴人好像都是胡子拉碴的,也不怎么打理,一点都没有精骑军这边看着干净利索,就光这一点张飞就已经在心里面吐槽了一番。
张飞和胡子大汉各自提着兵器驾马上前,两人四目相对,爱意涌现,张飞先是吼道:“燕人张飞在此,匈奴狗贼,看我砍你狗头!”
胡子大汉也不虚,同吼道:“%#!&……”
胡子大汉吼出来的是胡语,张飞听不懂,但这并不影响张飞领会胡子大汉的爱意,紧接着两个人便挥起武器驾着马就冲了上去,一阵兵兵乓乓,粗重的呼吸伴随温热的汗水,身影交错,偶有重叠,往来三四个回合过去了。
以张飞的勇武,胡子大汉能够在他手下坚持三四个回合,武力值自然是不低的,不过可惜的是胡子大汉也就只能坚持三四个回合而已了。
这汉人好大的力气!
胡子大汉心中惊骇,气势也就弱了几分,张飞是越战越勇,持久力惊人,乘着胡子大汉势弱,张飞更是加强攻势,陡然间,丈八蛇矛虚晃一下便挺直的刺进胡子大汉的心门口,“呜啊!”一声惨叫,胡子大汉跌落下马,没了声息。
“吼!威武!”
八千精骑兵适时高喊,士气昂扬,反观休利那边一片死气沉沉,士气跌落。野外对战,士气尤为重要,士气一旦跌落的太低,那战斗基本上就可以不用打了,士兵们怯战,到时候别说是拿刀了,盔甲都得脱光,毕竟这样逃跑的时候才能够跑得快。
休利觉得当下提升士气很有必要,所以他打算再派几个勇士与张飞较量一番,一个不行就去两个,两个不行就去三个,单挑不行就改群殴,总之
最好是直接把张飞砍成七八块,这样的结局在休利看来是相当不错的。
只可惜还没等休利下令,刘同那边就先吹起了号角,这是要直接冲锋了。单挑获胜,一鼓作气,冲锋压阵,干他一波,刘同的打算就是如此简单直接,而之后的事实也证明这样的打法是很有效的,至少打休利部是很有效的。
休利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刘同那里就已经冲起来了,速度是越来越快,休利见状,那他也不能虚,打总是要打的,总不是直接跑吧?没办法,休利只得硬着头皮也指挥冲锋,干不干得过的暂且不知道,反正先干了再说。
匈奴人的号角吹起,两边都发起冲锋,但在速度和气势上,八千精骑兵是完全占据优势的。不足千米的距离在冲锋的状况下是极速缩短的,两边人马很快就冲撞在一起,这等交锋拼的就是一个血性果敢,谁怂谁就输定了。
当然装备的强弱也是关键,匈奴兵器虽然弓马技术好,但武器盔甲却远不如精骑兵的精湛,以长槊的威力,匈奴骑兵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器根本就是废铜烂铁,一轮碰撞,断裂的不再少数,当即匈奴人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骑兵冲锋靠势头凶猛,只要冲击力足够大,都不需要武器收割,战马都能够撞死人,而一旦跌落下马则必死无疑,且不论能不能躲过敌人的战马,光是背后自己人的战马就不一定会绕得过去。
践踏致死已经是常态,骑兵的战力强,伤亡率也高,高收益高风险,相辅相成的。眼下两军交战,休利混在人群当中,他手中的大刀是砍的兴起,虽然看在精骑兵的盔甲上也不能够砍坏盔甲,但休利的力气够大,直接可以把人从马背上砍倒在地,这种纯靠力气的暴力打法是休利最喜欢的,就是太耗费体力。
另一边,以刘同为首,张飞、鲜于银和卞喜等人一直突进,其中卞喜的打法最为出彩,他手中的流星锤甩的飞起,基本上是一锤一个匈奴人,锤到就是个吐血而亡。
“吃爷爷一锤!”
“再吃爷爷一记流星大锤!”
“三吃爷爷超级无敌流星钢铁锤!”
卞喜的口号是轮流变换,喊的越响亮,打的就越有力,但他这种直白又简单的叫骂远没有鲜于银喊的高大上。
“幽州鲜于银在此,匈奴反贼,纳命受死,快快把头颅递过来,好让我砍的痛快!”
卞喜是要去砍人,鲜于银是要别人送上来给他看,高低层次分外明显。张飞就不同了,他都不用喊话,都没有匈奴人敢近他身,因为凡是要近他身的都被他捅死了。
一轮冲锋很快结束,双方人马交错而去,只留下中间地段大把的尸体,以及没有咽下去却是受了伤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的兵卒们,还有不少战马或躺尸,或滞留,总之场面很惨烈。这次交锋,匈奴骑兵的损失比较大,休利的胸口上还在混乱中挨了一刀,好在他穿的盔甲质量好,盔甲虽然被砍出了裂痕,但休利身上并没有伤口,问题不大。
但休利却是被吓坏了,脑袋有些懵,他当时还以为死定了,现在平安无事的冲出来,他心有余悸,同时心里面也很愤怒,当即他就指挥部队,准备回去再冲一波,势必要报仇雪恨。
正当匈奴骑兵转过方向时却是见着精骑军那边已经调过头又冲了过来,那气势如虹,漫天尘土,看的休利当场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