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无法换人的安娜
“正是因为被他百般羞辱不堪回首的你,才有奋发图强飞黄腾达的你,自己不努力,怎么见彩虹?”
当年也是双木文学少年的邹视泰居然开始认真地开导朱宙。
朱宙啐了一口:“求你了!你是最没资格说教我的,还是这么讨打的风凉话!飞黄腾达,飞黄腾达个毛线!等会这帮水货输了,你看我们上哪喝西北风?”
邹视泰无奈地叹气,把他拉下:“不论怎么说,先坐下。”
朱宙不情不愿回到位子上,郎举也开出中线球,看到白筑,蒋灏,箭一般直插过去。然而并没有结束,岑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边线,像一个淡定的指挥家,右手轻描淡写却有节奏地朝左挥,苍老的面容却掩不住老而弥坚的光辉,秦舛,贾府,卫佳皇,席魍,苗贤达,谢衲随着他的挥动一个接一个地全速奔袭而去。
观众们登时热血沸腾,有人拿无敌小喇叭喊话:“杀了郎举!”
“杀了郎举!”
郭明去惊呼:“他们疯了?这个时候全线压上?”
李冰没有站起,但气得手足发抖,恶狠狠看向岑大爷,大爷正故作慈祥地侧目以对。
安娜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样围攻,久攻不下的时候有什么注意事项,哪想过敌人还敢来高位逼抢?回传的球倒腾没几下,球权已然易主,谢衲断球后分左边,卫佳皇领球穿了费昶娷的裆,直接起大斜线转移到右路,席魍不停球,就势向前一端,皮球过了廖蛟的人,窜向底线,席魍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抢在邰穗卞完成封堵前,席魍在接近底线位置强行传中,很快超过场上所有人弹跳到极限能企及的高度,弧度压得很平,初始的转拐后几乎贴着底线的上空飞行,在球门远点的时候开始下坠,那里有甩脱了邹莘,腾空而起的白筑,钱垚哪里还有什么犹豫,奋不顾身也妄图飞翔去争夺那个点。
白筑要的就是这双杀之局,自己有无敌幸运星的特权,郎举外的任何**凡胎不惜死伤和自己争抢地盘都是愚蠢的,要么把这球顶进去,最次也要让送上门来的任何人浪费掉安娜最后一次换人机会。
最后一次确认球的运行状况,白筑狂喜:这球超赞,足以一箭双雕。
以自己的滞空能力,这球到后点的高度刚刚好,而守门员的起跳高度明显不够,真正地送上门前的肥羊。
肥羊自己事自己知,发出心有不甘的怒吼。
“杀了郎举”的呼喊止歇,大家聚焦这门前决定性的撞击。球在途中没有意外,然而终是大意失荆州,困兽犹斗的钱垚拳头摩擦到了球皮,变向后的轨迹白筑始料不及,生生顶成解围,继而两人完全碰撞在一处,异口同声地惨呼中,同时坠地。
球尚未弹出底线,吕帅哨已响,蒋灏为首的经典19战友们在左近看得分明,知道已经得手,装做心急如焚的样子要奔上前去,一来护住白筑,二来要确认对方是否完蛋。
安娜队员们是真的心急如焚赶往事故现场。先到的却是剑眉星目,他干脆利落地直接蹲在钱垚身侧,这次没有喷洒神奇的药水。
白筑也呻吟着,大家正要假意表关切,吕帅却凑了过来:“起来!”
白筑眯缝着眼看到藏在手里的是黄牌,索性大大方方跳了起来。
白筑领得经典19下半场首黄,吕帅说:“动作确实很隐蔽,冲这点免了你直红!”
听得吕帅揭秘,安娜的人顿时就有人想揍他,蒋灏等人早把白筑推到他面前,鼓励安娜众将当着吕帅的面手刃仇人。
剑眉星目站了起来:“肋骨断了几根,没法坚持了,李指导,换人吧!”
这句话也是用上了神通,声响不大,传遍球场,顿时欢呼雀跃!
蒋灏冲着对峙的安娜队员们比划了割喉动作,圆熟程度完爆卫佳皇,就有两三个人视若疯魔直想冲过来杀人,褚莣死命地抱住一个,口里大喝:“蠢猪!你们想弃权么?”
其他理智尚存的队友如梦初醒,连拖带拽地把余人控制住。
蒋灏凑近褚莣笑道:“皮亚尼奇的床垫?看你一副满满正义感的样子,等一会你输了,我们让蹴后安排你个正义化身去咬断郎举残害女性的邪恶工具好不好?可以先含后咬,咬断为原则——”
褚莣再也忍不住了,被刚才制止的队员反抱。
蒋灏摆一个**的笑容,还待把自己肉身凑更近,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15号,你再这样给脸不要,我直接给你红牌哈,你给我想清楚。”
蒋灏冷笑着和安娜那帮人拉开距离。褚莣觉着就刚才那两下带来精神上的负荷,远远超过这场比赛进行到现在对身体造成的消耗,只是克制了一下打杀蒋灏的冲动,就让他身心俱疲,这才发现剑眉星目和钱垚都已不知去向。
足球比赛,门将的状况如果不排除,是不允许进行比赛的,所以当用门将倒地不起的代价换来的延时,裁判往往是宽厚的。
吕帅既然要求整顿纪律,不知道会不会用重刑,两边阵营隔得老远,避免擦枪走火,被上面严打。就在隔着老远对视的时候,李冰最后一次换人正争分夺秒完成,被大师兄他们期待已久研究个底朝天的主力门将谭凰?在弹尽粮绝的处境下登场,生生浪费掉最后一个金子般宝贵的换人名额,接下来仅有的10个场上队员将毫无保障地暴露在对方11个暴徒面前,真是干一个赚一个,就算是红牌只要能干得对方倒地不起,再次也是兑子。
牛狮利忍不住问:“洪哥,你觉得现在形势咋样?”
“现在是白的想打4,红队想打2,短时间内谁先到,谁基本就赢了。”
牛狮利苦笑:“你老人家说的这是废话,现在只要他们找个跑不动的人把褚莣废了,10打9你觉得能不能稳赢?”
洪二没有正面回答:“你看,李冰急了,在给第四官员施压。”
和旧世界不同,第四官员是一专多能的剑眉星目。
李冰急道:“这样能叫足球比赛么?”
剑眉星目笑:“这是披着足球比赛外衣的死斗。”
李冰怒道:“你们这是有意偏袒。”
剑眉星目仍是好脾气的微笑:“李指导,到这步田地,你的轻敌才是最大的锅好么?因伤退场这种事对双方来讲,再公平不过,贵队在宋朝本来就是球风刚猛著称,这种战斗模式一定要说偏袒,不知道偏袒了谁。”
李冰见他还在笑,嘴上还坚持说着不好笑的笑话,反而不寒而栗不敢再说,在那苦思对策。现在最头痛是不能换人,半场的布置与现实比对现在来看有严重偏差,谭凰?人微言轻,脑袋上又包那么一团,看着就够衰的,指望他在这个人心惶惶的节骨眼去传话,只能动摇军心。既然人已经没法换了,想要有点什么指示只能言简意赅地在死球情况随机找人传达,找到的人能理解成什么样都不提,他能传达成什么样实在堪忧,其他人的理解力更是不抱指望,现在自己能做的不比一个球迷一个键盘侠强多少。
褚莣开始施压:“金哨,你再这样姑息他们,还怎么踢?”
吕帅冷笑:“你还真以为八号那是黄牌动作?”
褚莣没好气道:“他们现在明摆着就是要把我弄下去!”
吕帅答的异常光棍:“你只能自救,我最多事后给红牌,你没躲过起不来也等于红牌。”
此言一出,褚莣也给气得浑身发抖,偏偏人家说的是实情。
乘着这次费时略久的死球,白衣的前方小分队碰了个头。
蒋灏说:“大爷说具体事情猪拿主意,所以你说,现在这种情况要不要找个人把褚莣直接做了?部位我可以清楚地给你们说在哪。”
这是大家的心声,秦舛问:“弄肯定是要弄,关键哪个去呢?这么明显的,金哨肯定要红牌。”
蒋灏直言不讳:“谢队吧,他已经完全跑不动了,下去了,我们其实没差。”
谢衲先还在喘气,登时紧张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
白筑摇头:“不急,现在大家情况都说不准,下一刻倒谁也不一定,乘着他们现在无人可换,束手束脚,减一个谢衲的点划不来。”
“你说了算!”
说完,蒋灏走到谢衲跟前轻拍一记以示歉意:“谢队,得罪了。”
谢衲不由地松了口气:“该的,但是我缓一下还能行。”
蒋灏竖起大拇指,为他比赞。
一百二十一 关门打狗狗不死
争球又让吕帅免掉,安娜直接发球门球。
在全场一片杀郎举的呼喊中,红衫军军心涣散,对方高压阵型未散,脑袋包扎了一处的谭凰?本身就心有余悸,更不敢就近走地面,直接起大脚,但是被吼得心虚,初次出球就有失水准,竟然连中线都要飞不过。严洋大喝一声抢前争顶,郎举反应过来的时候失去了最佳位置,强行起跳干扰,纵使身高体壮不敌完全腾空的严洋,第二点贾府窜到,停在脚尖上,挑传过顶,边路苗贤达拿到,作势一脚出球,对位的郎举身形一滞,苗贤达穿裆而过,廖蛟上前扑抢,被直传身后,白筑斜插追球,董酢笪位置优于白筑,转身奔跑了几步,距离球和白筑必经的前路都只差半步,准备先够球,再卡住位置,不想白筑太快,这半步之遥被白筑蛮横地撞成殊途,董酢笪身形翻飞的同时,邰穗卞已经挺身封堵前路,却不知白筑先触球,封堵未成成了人球分过的背景板。
这一摆脱,白筑已转内切,20来米的直线距离,正前方褚莣和邹莘之间的缝隙太大,左脚一抽,出膛的炮弹窜入禁区,就在谭凰?惊慌失措准备侧扑的时候,从邹莘背后钻出一个蒋灏,挺直脚尖去够那颗炮弹,安娜众将吓得魂不附体,然而失之毫厘,炮弹依然前行,谭凰?遭遇这番惊吓已经不可能扑到皮球,但是看轨迹已确定不会在门框范围,这果然是有意识的传球,看着蒋灏窜出时机如此的契合,这么难接的传球很可能是当年的常备套路,那么还是顾虑到年岁大了有降速。
紧张过度一旦放松就容易胡思乱想,想的过程中远点秦舛一记爆射入网。所有红衫军连那正胡思乱想包头的可怜虫都被惊醒。
最有大将之风的褚莣,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李冰又气得对替补席发射矿泉水霰弹,队员助教们事先没准备,落荒而逃,各个身怀绝技,居然还是无人中弹。
全场观众癫狂了,歇斯底里地欢呼呐喊,自己都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主席台的共荣圈成员们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
朱雨一蹦三尺高,幸灾乐祸的情绪再不掩饰,张狂地跳着,跳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舞蹈。旁边的汪森康含蓄得多,掩嘴坏笑。演艺圈的李术略忍不住击节叫好,还好残存的理智没让他站起来。
余日和扈圆枪这对黄金搭档使出终极奥义——装死。
只有柴据琅,奥利塞赫,孔怖,温美芙这四人很冷静默默等待不冷静的人反应过来。
蒋灏恨恨地踢着草皮,咒骂着自己的衰老,想着少年时代这样的机会怎会错失?
秦舛也殊无庆祝的意思。
这是一个不能再明显,越位到姥姥家的球,边裁的旗很坚定,吕帅都懒得吹哨。
梁大骂道:“靠!这个吃牢饭的,今天饭没管饱是怎么的?吹响点嘛!吓死老子了!”
牛暗宙肚里骂道:我拜托你们这帮短命的小兔崽子们哟!干点人事好不好!
小兔崽子们接下来干的事那叫一个鬼见愁,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干脆被对手关门打狗,球只要一过半场就没了,一回半场穿花蝴蝶一般流连忘返搅得七上八下。
被自己教练重创的谭凰?不念旧恶上蹿下跳,他的基本功确实如大师兄所说乱七八糟,但是错有错着,关键时刻总能阴差阳错地帮安娜捡回半条命。
最惊险的一次,球砸到他包扎的纱布上疼得摔地上打滚,那球不知道是被纱布摩擦了还是谭凰?脑袋上有个包,总之这球下落的时候,让迎接它的秦舛不对味,赶上去的部位十分生疏,明明是空门,飞出去的力道绵软无力,运行的轨迹似是而非,结果打立柱上弹回,被一面呻吟一面翻滚的谭凰?侯个正着,这时候一不扭动二不叫唤,牢牢地压在身子底下。
说是谭凰?狗运当头,久而久之,白队的人也明白,其实不管别人事,是自己每况愈下。论守门技巧他就是弹簧手,论防守经验他就是二百五,拿不下来,用岑教练的话,现在他烂,自己更烂。
安娜的人逐渐开始回血,又是谢衲,球停太歪,被费昶娷抢上一步,身子被别到一边去。
球已经在费昶娷脚下,斜下的褚莣无人照应,赶紧压低平球回传,蒋灏,贾府漫不经心地守在近前,不料褚莣不停球一脚长传,划过中线开始徐徐下坠,严洋眼见佘斐在边路准备抄近道过来并不惊忙,脚步未乱,同时就落点按着自己的节奏后退,做了个大师兄明白的手势。很快,人在禁区弧顶一带起跳,起跳完美,滞空有偏差,稍微纳闷,还没放在心上,就此打了岔,顶的时候便是因这一疏神,脑袋也不算太周正,着力的时候,第一错过了最后的适当时机,第二错过了能算适当的吃球部位,第三力道用到了错误的方向,本来该稳稳落入大师兄怀中的球,顶给了靠边越位位置的佘斐。这是个典型的越位免疫助攻,大师兄位置靠前,佘斐近身有阴影,加上射门角度敞开着,老实一脚端平,走了个低平,大师兄只能仰望,险险地滑门而过。
钱雕不禁骂道:“这个白痴,几脚了!”
大师兄忍不住了:“打假球的!你给前面的说下,再划一下船,匀点体力回来,节奏还要压下来,圈子兜大点!安全第一!”
“岑老头刚才给他们交代了。”
大师兄咧嘴笑道:“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再打过的时候,加大传导的宽度,横向外延增多。两个边成为主控节奏的主导,右路,苗贤达,席魍两个人人手显得比较充裕,安娜的人看见皮球外延右路,反而还会有意内收,两人协作的传跑比较从容,有机会纵深倒三角打回,多的时候,交回苗贤达再给到严洋来压节奏。
左路则是卫佳皇一条边解决,谢衲这时缓过劲来,加之对方防守不太看得起他,就能经常走到就近的空位接球,负责反向纵深传递,每一次传递都是向右打禁区肋部,四成的传球均为力道有欠,全被白筑强行卸下突入禁区分球,不是秦舛就是贾府完成最后一击,白筑个体优势巨大,安娜即便褚莣也退在那个位置形成三中卫的拦截体系,也没有一次拦截成功,最后进攻都是打成。其余六成打的都很深,白筑或鱼跃攻门,或凌空抽射,或停下来分右边调整节奏,总之谢衲的出球全在消费白筑,建立在白筑个体发挥上实现了他自己在这个周期的0失误。卫佳皇看在眼里,渐渐减少了向谢衲的输送,第一顺位的出球选择变成了蒋灏。
转蒋灏这段时间,安娜的防守距离感缺失,偶尔出现到位的包夹,都会给卫佳皇充裕的传导空间。遇单防,卫佳皇就突破,在突破后吸引协防再分给蒋灏,包夹则直接分给必然放空的蒋灏。此人拿球就往禁区窜,褚莣有点忌惮他无穷尽的后手,选择跟中路最有威胁却对自己最不大可能动手的黄牌童子白筑,褚莣退避,蒋灏自然是有恃无恐去突破,1人对决两中卫尝试四次成功三次,失败的那次又抢回来,搞了点小动作逃过吕帅的判罚,打给卫佳皇。成功的三次射门两次绵软无力,一次打飞机,打飞机在前,绵软无力在后。
安娜彻底放弃了控球,零星的反击虽然没打进,机会都很好,足够把为数不多自己立场的上层观众气得骂娘。当然白筑的鱼跃,秦舛的包抄抢点,贾府的劲射,甚至严洋的头球冲顶,狄冻植的补射这些机会其实也好。
换岑大爷站场边神色如常,站姿难掩焦躁。李冰坐着,表情像要吃人,内心想要杀人。
一百二十二 冲上云霄
安娜的防线仿佛在挨打中进化,或者说经典19的攻击力在连续作业中萎缩。
蒋灏的走位总会慢半拍,卫佳皇又不愿让谢衲透支白筑,横带两步,秦舛出现在近前,卫佳皇交球,秦舛接球顿了顿,纵向的接应点全都泥足深陷,可靠的策应点白筑已经跳出圈外,秦舛直感对方不论层次性还是整体移动速度都上了个台阶,不敢再拖节奏直接向后传递,狄冻植接球后分右边,苗贤达和席魍打过一个无关痛痒的二过一,发觉前途多艰,无奈又只有横向安全球压下节奏,这回照应他们的是贾府,一时间,前面的点基本全被赶回来。
严洋心中一凛:进攻是打的热闹,局部上他们也确实防不住,可是并没有在实质上消耗他们的体能!反而他们那几个反击差点没要老命!我们的体能怕是划船都经不住了!再不进球,赶上油尽灯枯,那就是等死!
这点,李冰自然也看在眼里,握紧了拳头,在等待胜利的曙光降临。
虽说安娜是被动防守,转局部战都被经典19完爆,但是大都是技巧取胜,提前量太少,都结合在传跑套路里面,而经典19每个负责衔接套路的球员技术上的绝对优势,使得安娜的队员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落后半拍地跟跑,却又不得不重复作业,可问题是本来运动量略轻的主动有效跑动量对经典19这帮战五渣来说是沉重的负担,而略重的被动无效跑动量对安娜来说就是小儿科。
防不住,但你打不进,除了吓对手一跳,提高对手的集中力,毫无意义。
场上“杀郎举”的喊声不绝于耳,安娜众将权当观众好心为自己防线共进退打节拍,挨打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趾高气昂,甚至心旷神怡。
蒋灏正在喘气的当,严洋真的急了,冲蒋灏要球。
看他去势决绝,蒋灏虽然心里是抗拒的,脚下还是顺给了他。
安娜的人各有各的区域,本来按部就班,突然冒了个严洋出来,都不知道如何应对。还没回过神来,邰穗卞已被盘过,费昶娷和董酢笪正在犹豫,就被严洋从中间长驱直入,前面就是禁区,邹莘抢上一步准备断球,卫佳皇突然往严洋顺脚位置前插,褚莣赶紧贴了过去,严洋同时向右横拨,球闪过了邹莘的上抢,右边廖蛟和白筑同时在争这个球,白筑抢先点了一下,球直接溜向邹莘的身后,褚莣被卫佳皇带跑,邹莘的身后只有谭凰?,现在多了个严洋,势成单刀,邹莘上手拉,力道有控制,严洋挣开,趟入禁区,邹莘情急之下,下脚绊了下,严洋这才满意地倒下。
吕帅鸣哨,直指点球!
大家再不“杀郎举”了,气氛轻松愉快,载笑载言。
李冰脸色铁青,复又站起,替补席上人人自危,敲响一级警报,同时离席。
这回估错了形势,李冰神情虽然阴沉,却沉得住气没再残害下属。
朱雨汪康森击掌相庆。
德罗巴这时脸上有点挂不住,喃喃道:“这红衣服,真心烂得没边。”
罗若西笑眯眯道:“兄弟啊,这个才是足球的魅力,不是么?不到最后一秒,什么都可能发生。”
常江拍掌赞道:“罗总说得真好。”
罗若西不知道职业球员的耳力那么好,神情尴尬赔笑道:“不过是在网上学得一点陈词滥调。”
梁**看了眼牛暗宙,彼此都没言语。
安娜阵营,师新纹欲哭无泪,钱雕骂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一辈子都别想进一线队!”
朱宙哀叹说:“大局已定。”
邹视泰欲言又止。
洪二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倒是牛狮利有点患得患失:“你说他会不会让谢衲罚?”
洪二登时怒了:“放屁!这球事关重大!”
牛狮利心道:我当然情愿他自己罚,那重炮,必然反应都没有,可是他们那帮人的感情,你我说得清么?而且万一谢衲自己想罚呢?
余日和扈圆枪这次还准备继续装死,都在默默祈祷吕帅申请var,却都知道吕帅似乎对var有怨念,指望他在这块配合,无疑痴人说梦。
这会,主张杀郎举的大家反而都纷纷坐下,静待白筑杀死比赛。
扒了摸问朴鹫:“觉得一会完事会不会升级成杀师新纹的暴动?”
“结论不要下得太早。”
卫佳皇忧心忡忡看着白筑,他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取笑谢衲:“你来做个了结?”
早被蒋灏喝止:“开什么玩笑!快点超度他们!”
白筑闭目一笑:“好累啊!”
岑大爷远望着他们,想说点什么,最终放弃了:罢了,让他们自己决定!
卫佳皇脱口而出:“我来罚吧!”
蒋灏嗤笑道:“你来?再把枕头垫高点!”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学弟膨胀了!”
白筑低声问卫佳皇:“你意思你就有把握?”
卫佳皇摇摇头,心想:那也好过你现在的情况。
白筑拍了拍卫佳皇:“够了,生死有命。”
卫佳皇担忧地看着他微颤的双腿。
白筑又望了望远端的大师兄,补充道:“富贵在天。”
卫佳皇暗叹:真正是你罚也不是,你不罚更不是!
那一边,褚莣还在给谭凰?面授机宜:“球威一直在下降,一定打不出那火任意球的力度,所以你一定要拼命封堵,八成上角!大家全靠你了!”
白筑,谭凰?相会十二码。场内一下子鸦雀无声。白筑花很大力气掩盖住走路的吃力,大家眼里他是那么的自信和具备秒杀的气场。
白筑站在球前,cos 西格诺里,没有留助跑距离,谭凰?提心吊胆看着他左脚,继而咬牙:不管了!杀人射球也拼命挡了!
哨音起,谭凰?眼前一花,惊恐道:“完了!”
杀人射球已经不满足于杀人,这回它要弑天,直冲云霄。
众人大吃一惊——今天有球的时候都如天神下凡0失误的白筑,临到大结局关头,居然把最举手之劳的点球打飞!
李冰克洛普附体,激情满满,半跪地捶胸狂啸!
看懂岑大爷手势的狄冻植和大师兄都叫道:“快点回来布防!”
好容易鼓起勇气的观众们,呆若木鸡,不知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一百二十三 拿下
这里的民众情绪是直上直下的,并没有理性和全局的判断,轻易能被煽动,轻易就能断片,想要真正控制住他们并不难,只需要在比分上占据优势,这是李冰中场讲的最核心的精神。
董酢笪对场外喊话:“快点!”
有听话球童高速掷进一只新球。邹莘单手接住,摁在地上摆定,严洋来得及大叫:“回防!”
大部分人还没从白筑射失点球的打击中走出,球已在空中,狄冻植仓促起跳不敌郎举,球蹭向经典19半场,佘斐在追,大师兄本来就在禁区外,横下心对着球加速前冲。佘斐和大师兄距离相若,佘斐速度占优,大师兄是相向,比佘斐的追及在运动方式上占优,对决结果佘斐占据微弱上风有机会先触球。
佘斐到底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平庸选手,高速运动下只想着球了,如何顺势造一个大师兄的直红这种心机和应变是没有的,就看见那死肥猪弃门而出,近在眼前,那么挑空门是个不错的选择,脚法糙如自己,打空门还是蛮有自信的。
但是大师兄的移动速度高于自己的预估,虽然双手不能用,那肥厚的身躯在近身的时候优势巨大,佘斐舍弃过人直接吊门的做法配合自己的脚法和距离感从一开始就是捡了芝麻丢西瓜的愚蠢选择。
沾了一点点大师兄的身子,那球直飞向前,但在一开头就偏得离谱,弹地的那下已经接近边线,结果没到底线,赢得一个边线球。
李冰在场边像拳皇里面疯掉的八神庵一样做着幅度夸张暴虐感十足的肢体动作,口里止不住地咆哮:“给我上!给我上!给我上!”
压抑已久的红衫军们以百米竞赛的速度大兵压境,如梦初醒的白队队员们在后面苦苦追赶。边线球快发,对方大部队到了七七八八,经典十九落位的连三五成群都做不到,转瞬就是三个红衣勇士冲入禁区直面门将,大师兄步法已乱,郎举保险起见做了个推远角的假动作,大师兄一个趔趄,跟着推近角,只能目送对手轻松得分。
比分变成了3比2。
大师兄横在地上大喘粗气,懒得理会褚莣护着邰穗卞跨进去抱球。
主席台的真上流达人们舒了口气。刚才还在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朱雨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汪森康埋头掩住此时的苦瓜脸。
睚眦必报的德罗巴,拍拍罗若西的脑袋:“大哥,这就是足球!我给你说过你不信。”
柴据琅不经意间又攥紧那对小拳头:白队啊,你们还领先一个球呢,不要慌!
李密理带头率队起立向钱雕带领的安娜阵营鼓掌:“好球!”
钱雕忙也率众站起还礼:“惭愧惭愧。”
李密理等人心想:没什么惭愧的,什么样的一线队养什么样的预备队。
孔怖再怎么不合群,这个时候也拉着奥利塞赫站起来应景。
邹视泰长叹一声:“终于结束了吧?”
朱宙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会不会岑老头就要用这多出来的一个换人名额用最无耻的方式赢得比赛?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么?”
邹视泰没懂:“什么意思?”
“猛牙杯决赛啊!”
邹视泰终于明白了,感觉头皮发麻,问最后一个天才:“死斗细节上没有关于弃权这方面的规定么?”
郭明去本来没搭理二位学长的兴趣,奈何他们开的这个脑洞也吸引了注意力:对啊!李冰没换人名额了,死一个少一个,他们要是真的被19中的废四个人下去怎么说呢?龙之队也是这么输法国的啊?
李冰此时面无表情地坐下,难辨喜怒,扭开御用伤人暗器矿泉水,喝了起来。
岑大爷也意外地没喊话,安静落座。
扒了摸问朴鹫:“你看就今天现场这表现,如果最后谢衲死了,核心会不会随之而去?”
朴鹫奇怪了:“怎么问我?你们什么交情,这些肯定熟人熟事才有发言权啊。”
“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熟。比方说,我就完全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可以让他做那么绝的女人。”
朴鹫反问:“你意思是让我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是不是像明知必败,已经有慷慨赴死觉悟的那种状态?”
“妈的,神童太牛逼了!就是这个意思。”
朴鹫看着扒了摸:“重点搞错了吧。”
扒了摸奇道:“本人的意愿都不是重点么?”
“你觉得如果谢衲死了,白筑会不会死?”
扒了摸很确定地摇头:“不会,曹操一定会坚持继续搞事,尤其是意识到自己的潜力。”
“我觉得只要白筑不死,核心就没有死的勇气。”
所有人都在锻炼叉腰肌。白筑让大家聚拢来,第一句:“对不起,我刚才水了。”
大家骂:“哈麻批!”
白筑又说:“最后一次统一,只能半场攻防了,他们攻。已经比大爷约定的时间晚了至少五分钟了,算上补时还有25分钟。拼了吧!”
蒋灏冷笑:“也不能这么便宜他们。”
严洋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蒋灏不理他,冲谢衲一声吼:“谢队!谢衲!脑壳抬起来!”
谢衲吃了一惊,脸上的失魂落魄一览无遗。
“你要刚不起,我打死你!”
严洋明白了:“现在?”
“乘着他们狗火正旺,当头浇熄。而且,运气好的话,会群殴我一个,这操蛋的死斗就可以划上句号了——除非,这又是一个翻脸不认账的猛牙杯。人生不会这么倒霉嘛,能够遇上两次猛牙杯?哈哈......”
谢衲关切道:“你要保护好自己!”
蒋灏骂道:“娘炮,你踢好你的球就是!”
转向白筑正色道:“如果这里面还真有什么幺蛾子,乘现在还有那么一点劲,他们说出来,我们还能应对,要再隔一会来改就真的只有任人宰割了。”
白筑问:“确定不会失手?”
蒋灏笑道:“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白筑笑道:“来来来,不说那么多,谢队下指示!”
谢衲白严洋一眼:“嫌老子口号复杂么,这次来个简单又铿锵有力的。”
严洋笑了:“说!”
“拿下!”
众人齐呼:“拿下!”
一百二十四 奔着终结的废人
经典19阵营也有人叫:“干什么萎了!不就是点球没进么?吼起来!”
节奏并没有带起来。刚才那波差距悬殊的运动量大比拼,都不是瞎子,看在眼里,心说:这还能踢下去么?
喊话人自讨没趣,也悻悻坐下。
中立的观众更是用挑剔审慎的目光关注着白队的一举一动,希望从中判断出关乎胜负的决定性细节,从而预调自己该有的立场和态度。
氛围略显沉寂,哨声清晰响亮,蒋灏传给秦舛,罪人白筑拖在后面,这细微的变化,安娜压根不在意,见到秦舛把球对准拖后的白筑一记长传,再次一窝蜂上前,没有开场那么有序花俏的队列,只剩下毫无保留的凶猛。
此时的安娜当然也不会注意到蒋灏同时起跑,更不会主意到此人其实比他们还坚决地前插,目的很精确,便是他们的核心。
褚莣高速奔向中线,蒋灏高速奔向高速奔向中线的褚莣,为他打掩护的是白筑那实现精准穿越的传球。
蒋灏很尊重褚莣,他知道以这个人的机警,在球队实力占优的情况,想要再伤他一次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机会有且只有一次,绝对不允许失手,部位不能有半分偏差。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自己还能有别人胜任么?时机还能有比此刻更好的么?士气高涨到顶点,敌人战意低迷到极致,在这个时候刺客横空出世,他还能保持警惕提防么?
安娜的人一阵窃喜:八号果然灯草燃尽,最擅长的长传都虎头蛇尾,连累他们前锋跑一半转向——咦?好像不对劲!
褚莣奔跑途中看到跌落的皮球不偏不倚砸向自己,兴奋的同时刚闪过一丝淡淡的怀疑,就被高度的集中力掩埋,眼下没有任何事比把球停好重要。褚莣做出了完美的停球姿势,对蒋灏来说这是完美的靶子。
场内依然安静,场上的有听到喀的声响,红色的33号惨呼声中摔跌倒地,蒋灏双手上举做无辜状,但见褚莣右腿骨弯曲成让人胆寒的直角形状,已然断折得不成话,呜咽不止。
朱宙看得脸色煞白:“这厮果然动手了,过界了吧?”
邹视泰却在想:会忍住不动手么?能忍住么?
15中的洪二心有不忍:“原来这才是最后的招数,他没打算未来在社会上生活了么?”
牛狮利茫然:“这疯子到底图什么?”
“不好!”
唐朝20强同时意识到不妙,急得全体起立,常江也不例外。
这回倒是罗若西,朱雨,汪森康有点莫名其妙:这不就是你们职业足球常见的废人么?你们以前中超的时候不是都干过么,这会怎么一惊一乍的?
他们不知道,职业足球废人的事时有发生不假,但像这样直接奔着杀人或者至少是致残去的行为是不存在的。
观众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我很想白队赢,但要是这么卑鄙,我还是宁愿安娜笑到最后。这简直是对足球的侮辱。”
吹停的吕帅冲了过来,蒋灏迎了上去,落落大方地胡诌:“这个球我铲到球的!”
红牌已经祭出。
蒋灏怒道:“你吹的锤子!这个球连犯规都不是,你居然给红牌?这么明显的假摔不成,自己歪的,这也好意思算我头上!当真话,职业球员就可以一手遮天吗?”
蒋灏这一脚,近距离观看的行内人一目了然,往轻的说就是奔着毁掉运动生命来的,如果安娜输了,大家都享受不到上层通天神术的福利复原,可说褚莣必将沦为废人,已经触动杀意的时候偏偏听得这么几句,眨眼功夫,费昶娷,邹莘,董酢笪,尤鹳铣,佘斐,五人扑杀蒋灏。蒋灏本就是为碰瓷而招惹的,谁敢打他左脸,他一定鼓励第二个人打他右脸,再有第三人动手抓住现行即可宣告终结比赛。
而现实对他表演的肯定完全超出他的意外,除开杀气腾腾的五虎上将,郎举领衔的四大金刚也随之掩杀到场,经典19的人装作心急如焚,脚下却像蜗牛一般磨蹭。
褚莣那强行弯曲的一截就像身体多余出来的部分,他的哭泣让所有的队友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就连卫佳皇他们都心有戚戚:我们还要这样下去么?还要做到什么地步?
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心底暗暗发狠:不这样怎能复仇?操蛋的世界只给了这么个以卵击石的平台,不做到极致怎能争取世上残存的最后一丝公义?伪善的话谁都能讲,真正要做了,还想当那白莲花么?
为了洪宇岚和那100多万,这是值得的,下限节操算什么,一开始就被剥夺了!
对于大师兄来说,为了300多万,什么都值得。现行犯落网前的一刹那,大师兄紧张得不自禁双手来回搓:加油好男儿!揍他!都没觉得碍事的手套导致手感全无。
白筑和卫佳皇对望一眼,都很茫然:这样结束的么?这样就能让郎举伏诛了么?
大家说好了,绝不援救。乱拳挥下去的那刻,就是他们落败之时。那时还不收手才赶过去当人盾,绝不还手,就像猛牙杯那样。这是个轮回么?上次被打的是蒋灏,这次还是他。
所不同上次被打是做了一个割喉动作加彩虹过人的串烧,这次他只能用这种粗俗的方式来触犯对方的逆鳞。
李冰一开始就想冲进场救,另外个面相文弱的公务员已经在身边:“李指导三思。”足尖点了点边线。
深意不言自明。过界便是认输。
无奈在线外拼命地大喊:“都给老子回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五虎上将,四大金刚亮出各自最锐利的武器,誓要用最残酷的私刑折磨这暴徒。
褚莣的腿,无人敢看,褚莣的哭泣,无人想听。
吕帅躲得老远,免遭池鱼之殃。
蒋灏昂头挺胸保持着那轻蔑的冷笑,和临刑前的从容:来吧,打完这拳,七个小矮人都凑不齐!
观众们呆看着这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幕,心提到嗓子眼,堵住了发声的渠道。
师新纹尖叫道:“不要啊!”
千钧一发,剑眉星目至,左手褚莣,右手蒋灏,嗖一声,影去无踪。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dj说话了:“传达总裁决最新精神,当一个队因伤只剩八人时,将补满三个换人名额,此队有权立刻补充非红牌退场的全部人员更替。”
大家默默地一算:安娜再伤一个的话,不正好是八人么?
一百二十五 无毒不丈夫
安娜现在还剩九人,蒋灏退场后,经典19则多一人迎战。
李冰不看还好,一看这稀稀拉拉的人,愤怒终于爆发了,冲到了岑大爷面前,居高临下指着老头的脑袋骂道:“老不死的足球败类!你除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没赢过球吧?还指望像猛牙杯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混成赢家?你教出来的这群败类,永远是踢球人的公敌,活该一辈子穷命!和你一样的潦倒落魄——”
李冰的助教队友们吃了一惊:原来水哥对对手的情报有用功到这步田地?
“你错了。”
岑老头的声音虽不大自有一番威严,李冰盛怒之下有意泼对方脏水,内心有点亏欠,破了尊老让贤的功,苦心经营多年的儒雅形象轰然倒塌,多少有点心痛,便即悬崖勒马,做贼心虚地反问:“什么地方错了?”
“他们踢球好不好轮不到你手下这帮垃圾来判定,他们穷是因为还有良知,不够格做衣冠禽兽。错的最厉害是,今天他们找你们不是踢球,是因为没有法律能治你们队上穿九号那个禽兽的罪,是假借着踢球这件事来要他命的。你们想踢球滚回你们的预备队联赛去当人家戏耍的猴儿。今天这场球本来就是为了这世上残存的良知而来的,是上面自知理亏给个台阶让我们把罪犯给杀了。你们要助纣为虐,就怨不得心狠手辣,来就是为了执行死刑,宰了你队上那个畜生。你要不服也可以让手下废我的人啊?我这边换人也就差一个满额。别扯什么足球?你手下这帮垃圾也配踢么——对了,听说令千金有点丑?你自己抓着安全牌,理解不了正常人的忧患啊是不是?但是,你不要忘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上有的是重口味的,总有饥不择食的,令千金也不是你想的这么安全的——”
李冰先还听得有点反思内疚的意思,到后来,岑老头辱及家人,那尖酸恶毒深深刺痛心怀,维系的和谐假面立马崩裂,就要打爆这老头,岑大爷嘲讽地仰头一瞥,鼓励他来得更狠一点。
心腹狄夜芬从老头提到李家大小姐就开始提防了,赶紧上手拽住:“水爷啊!线都不能踩,你打人就中了奸计,我们就彻底完蛋啦!”
一个狄夜芬不牢靠,队员卓孟壮着胆子包夹教练。这个卓孟力大无穷,一上手弄得李冰踹不过气来:“放手!放手!我不得去了!”
文弱公务员对岑老头说:“岑指导,你也警告一次喔,非常时刻,再行挑衅也视作进场一样严重的违规哈。”
进场者败。
罗田廖乾武赶紧扶教父大人坐下。廖乾武心有余悸道:“岑教,真打下来您可经不起他几坨子。”
麻用仞问:“没了褚莣,我们坚决不过半场,他们9打10,不用多久就崩了吧?您何苦去冒险激他?他们个乌合之众又不像我们,几句话就能说清楚,教练已经没条件把自己的想法传达,想调都没法调整了。”
“不要低估李冰。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人如果被逼到必须赢的地步能做出来的事情没有下限可言。谁也不比谁差。”
半场攻防演练,连白筑也回来积极参与防守。安娜虽然在邰穗卞的串联下坚持不懈地努力,却止不住一盘散沙,非受迫传球失误频频,好在经典19心有余力不足,眼睁睁看着他们传出界或传给自己,接着自己不论是发球控球还是传球,三两下一定被抢回来。
经典十九没力气,安娜卡列尼娜仍然慌得一匹,真正是臭棋篓子遇到臭棋篓子,打得是难分难解,乏味无比。
牛狮利苦笑着问洪二:“这比赛不会奔着加时去吧?”
洪二摇头:“严洋他们龟儿完全没有一点向前,我看恼火。还有好久?”
有个小弟不太确定:“20分钟多一点?”
双木阵营,邹视泰叹道:“蒋灏那个时机抓得太歹毒了,刚起势就把关键人物废了。”
朱宙不屑道:“主要怪这些菜鸟太恼火了。这么半天了也该恢复过来了嘛,还有心理阴影?你们赢了就一了百了,而且那边按新规根本就不敢再废人了——”
“等等!”
不止朱宙,本想回避学长私聊的郭明去也被吸引过来。
朱宙没好气问道:“又怎么了?”
“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
朱宙想了想,说:“我说按新规,19中的不敢废人了,有问题么?”
邹视泰挠头道:“就是觉得有问题,刚才闪了一下,就想不起来了。”
朱宙就不再理他,径自对郭明去埋怨道:“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老子觉得这帮人赶你们那届都差的远。”
郭明去笑笑没接口,心想:其实我也没觉得您那一代比我们了不起啊。
德罗巴打了个呵欠:“大哥,这红队怎么这么肉,还不下死手啊?33号下了就不会踢球了么?”
20强队长闻言均想:你还说对了,没了33号,他们还真踢不来,和业余队没什么区别啊?这个预备队完全是凑数的存在嘛!
场面上安娜的优势越来越明显,但是在关键球上打的一团浆糊,给了对手足够的喘息时间,最要命的是在最要害位置的狭小空间内,经典19始终有人数优势。
在经典19立场上看的人会觉得始终有惊无险,在安娜立场看的人总是恨得牙痒痒的。
所有关心战局的人不禁都在想,蒋灏的废人真是至关重要的胜负手。
没人注意到,李冰这时候又渐渐地在场边巡视,更不知道他内心只是在想:廖蛟还是尤鹳铣?
纠结的时间没有太久,这时候轮到廖蛟准备罚边线球。
李冰低喝道:“你过来下!”
经典19巴不得对手自己浪费时间。吕帅在这场的节奏把控上本来就比较宽容,知道比赛虽然赌得大,水准并不高,两边要卡顿下交代什么的时候,基本都视而不见,此时不吹也算是对经典19上半场频频开会的特权一个反向找补。
主帅要面授机宜,廖蛟不敢怠慢,小跑几步站到近前,还没站稳,左近听到喀的一声,廖蛟凄厉嚎叫中,又听得喀一声,人载在地上昏厥过去。
岑大爷坐在斜旁,叹道:“终究还是做了啊。”
廖乾武看得咋舌:不愧是前国脚,这踹腿火候又甩蒋灏几条街了!
李冰不管地上弟子的死活,冷冷地看着剑眉星目:“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激活换人名额了?”
剑眉星目点头:“是的,您可以人数对等地和对手对战了。”
一百二十六 剧毒的松弛
李冰将准备入替的两位球员和褚莣伤退就恢复队长身份的郎举叫过来下达了最新指示。
dj播报道:“13号卓姒上,换下33号褚莣;5号卓孟上,换下19号廖蛟!”
梅桡轲退场后,双方第一次以对等的人数对垒。
廖蛟和褚莣,蒋灏一样失踪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剑眉星目暂时传送到异次元空间搁置,大家一时也不在意。这三人是否作伴,手足完好的蒋灏有没有欺负两个伤残,在即将分出胜负的死斗面前都不是个事。
兵强马壮的安娜士气大振,郎举一声大喊,儿郎们往经典19防线深处要位。迟到的边线球由力大无穷的卓孟抛出,郎举跳起争第一点,撞得苗贤达,秦舛人仰马翻,吕帅无视摔地上的弱势群体,邰穗卞把郎举的头球回做接个正着,豪情万丈地率后续部队掩杀过来。
这里就是大家在多功能教室复习过的超熟练一脚出球的系列传切,最后是邰穗卞一记斜长传,打小禁区内的落点,佘斐幽灵一般窜进去,严洋,狄冻植只得望其项背,大师兄前冲少许,不防佘斐进得更深,半步之遥,顶到的是佘斐。
这球顶的有些高抛,大师兄弃门而出的空门落落大方准备迎客。只可惜略高了一点,直飞了出去。
球门球大师兄继续用上半场最困难时候的笨办法,直飞边线。奈何克扣球门球的动力,直飞变转飞,中线前就被对方拿下,经典19的中场拦截忽略不计,三下五除二,斜调禁区,小禁区之外,大师兄不敢贸然出击。堂堂前中超队长战斗到此刻,有些脱力,争顶上第一次输给了郎举,又是回做,卓姒抡圆了一记凌空抽射,大师兄勉强用单掌打到一边,尤鹳铣拿到球,卫佳皇严阵以待,尤鹳铣却不着急,横向转移,此时经典19的外围防御完全放空,集中优势兵力填坑中路。
对侧的费昶娷无人照应,索性一个人向前推进。根据岑大爷中场的布置,当人数对等的情况,右边路的二人组宣告解散,现在镇守右路的是苗贤达,费昶娷直接绕一个很夸张的大圈子用速度和身体把苗贤达生吃了,苗贤达是见圈就认怂,大师兄喝道:“苗子!你龟儿赶快补位。”
他吆喝的时候,安娜已完成下底横扫中路的工序,前点狄冻植漏人,近点的包抄射门在不设防的情况下,打的很从容,被大师兄下意识地用脚挡出,跟进的郎举爆抽补射,谢衲勉强用臀部挡出,一个见高不见远造肉搏的高飞球,在严洋已经后继乏力的时候,邹莘当之无愧是现在场上的空霸他高高跃起,把这球点下来,邰穗卞胸部一挺,踢出半高球分右路,其时卫佳皇内收,边路无人镇守,佘斐很轻松把球停好,运球向底线。15度角的时候,摆腿平抽,似传似射,但是力道奇大。大师兄本拟下脚封挡,那球一离脚就疾飞,直扑面门,大师兄刚做了个架势卫佳皇已经跳到大师兄前面把球鱼跃解围。
角球开出来,倒是被大师兄轻松摘到,于是利用这个契机抱着皮球抒发情感,硬拖了接近半分钟。在对方的辱骂和吕帅的威胁下发出球门球。白队没有任何人出现在前半场,连白筑也固守本方半场,哪也不去。开球的目的本身也是为了给本队赢得短暂的喘息机会。
现在的白队,中场基本完全放弃,边路等于放空任安娜的人在那驰骋,而全部优势兵力集中在中路,中路基本全员俱在。
安娜的态度也很坚决。面对着人员密集处强行射门,硬逼着队形散乱,然后重点是扑抢经典19拿球后向前的情况。而经典19早些时候已不再追求岑大爷说的轻易不交球权,全部都是一脚干净解围,但在这会又有了微小的变化。
想干净而没法干净。想紧张而没法紧张。因为空白太多。
李冰曾是国内顶尖的前锋。个人能力的风评也许远在主席台的梁大*之下,但他在足球史存在的价值并不遑多让。鲜为人知的是,李冰这位知名中锋却是一个后卫改,在出道的时候他曾是一名优秀的中卫。这在足球圈大家其实司空见惯,比如洪二最早是打中锋的,曾经甲a的最佳射手樊气兆打前锋就是兼职。位置的变化要么是教练出于团队急需考虑,要么是教练基于个人优势最大化考虑。只是李冰,他曾经不单是优秀的前锋更是优秀的后卫。他比场上所有人知道后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需要做什么。
褚莣消失后,安娜表现最不堪的一段,反而让李冰认清了现实。半吊子的强攻让对方阵型完全收缩,他们没有余暇去思考其他的事,即便一个人失误了,跟着也有人补救,以安娜整体上这么差的衔接,他们的临场补救也能算无缝对接,己方强行抢到的机会也不会太好。最本质的问题,进攻上缺乏强点,褚莣走后,攻击没有锐度,第一时间打不死,就会陷入腹地乱战的泥潭中,这样的话体能优势根本得不到体现,而且始终在要害的局部战中少打多,好汉都架不住人多,何况还是一堆废柴。对方现在铁了心不出去,人始终屯扎着,在外围远射穿不透,做些变化呢,人家晓得你技术差外面哪怕打出花都根本不搭理,就在中间地带等着你进来那下。射门次数在剧增,然而没什么卵用。偶尔出来的绝对机会又毫无心理准备,打的差强人意。
李冰深感这么打下去是隔靴搔痒,长此以往就是浪费时间,对方乐得在那存蓄体力,满手的好牌打不出去。于是通过卓姒和卓孟的上场做出了新的,也可能是最后的决战部署。
阅读比赛能力差有差的好处,缺乏独立自主的思维能力,反而在一定程度容易管制,听指挥。李冰做的变动本质上很简单,往里面砸这个中心思想不动摇,砸的区域要让门将将出难出,能碰到球不能控制球,这些半场都说过。重点在后面,外围逼抢一定要,要什么呢,要松!要留给对方足够空间,解围,出球,甚至停球的空间,紧的是他们完成动作后续断片的时候,就在这个节骨眼立刻提升强度,把他们一举冲垮。
解围有踢呲,安娜友善地等他们踢第二脚,要出球,可以啊,让出球路给你传,停不好,没关系,我们不抢,停好了再好好比过。在这种宽厚的待遇下,大家在身体上逐渐忘记了剑拔弩张的敌对,忘记了死斗负担的沉重枷锁,忘记了对一举一动的矫正,精神上的空虚感瞬间占领了整个疲累不堪的驱壳。
一百二十七 智勇双全的水哥
安娜比对手强的多,李冰深知这点,苦于无法证明。先被人家遛猴,足足耍了有十分钟,到人家玩腻的时候已经输了一个球,等到攻势好容易占了上风已经两球落后。
踢球的时候,李冰和自己的队友们被统一称为臭脚,各种被喜剧演员挖苦,被文人墨客嘲讽,其实要公平讲还真不臭,和这一代比起来简直可以做香皂,尤其他是第一次认真地带着这帮预备队的菜鸟们打比赛,以己度人后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打成这样?
要让不明真相的善意第三方从这两队挑选一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队来,他们一定会选红队,事实上接近正确的答案是白队,他们甚至是三天打鱼三天晒网,压根就没训练。那怎么讲?难道现在的手下是白痴么?训练比不训练的还没用?或者开展训练计划的教练,比如自己和岑大爷比,是傻瓜么?
显然不是的。
从上半场后半段他就一边发泄怒火,一边琢磨,发泄怒火是为了排除负面情绪,驱赶杂念,从而冷静地思考问题。李冰算是一个智勇双全的足球人,他本来很早已经接近真相,奈何迫于舆论压力过早地换上褚莣,反而让本来就要浮出水面的真相给蒙上了一层迷雾。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等到褚莣把李冰搞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又派蒋灏来把这个烟雾弹拔除,离了褚莣没看几分钟球,李冰一下子明白了:是自己的题出的不好!自己觉得理所应当该做到的事情,在褚莣眼里是天经地义,对这帮人却难于上青天。场面上看着好像对方险象环生,不丢球纯属狗运当头。本质上呢?其实是这个难度双方都不会,自然结果全看运气了,除了褚莣或者白筑这样极个别有鹤立鸡群能力的人——当然,现在消耗过度的白筑看来也是办不到了。
这个预备队最大的问题确实如岑大爷所说,他在同级别的队里真是渣渣一样的存在,那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习惯了被人打,今天赶鸭子上架来当强队,出洋相也在情理之中,习惯了压迫下的狗刨,倒过来压迫别人,怎么看都滑稽。
既然题目没出好,那么就简单了,一定有自己这帮人能得**十分,对方只能得一二十分的题目,谁主攻谁出题,这还不简单么?训练除了给他们强健的体魄还有什么?凌驾于业余之上的条件反射和整体性,大大超越素人的节奏感和对失误的敏锐感知,以及良好的纠错习惯。
天资也许驽钝,但是训练却不是白给,那是踏踏实实的点滴积累,不管成效如何,一天一天骗不了人的。先下手强不了,后发却能制人,只要巨大的实力差距是客观存在,那急什么?不如退让,让体力不支的对手来展现平日的积累——平日都在搬砖,吃的是数年前的老本,已经撑不下去了。
条件允许,认真踢球的,没人会排斥球在脚下,而球员的天性终究是向前,约束不是绝对。
有球的人不致命,无球的人才守护着命脉。随着有球人的迟疑,无球人的心房也失守。队形什么的一个早上是练不完的,一个人失去节奏,所有人跟着乱掉。不论是距离,位置,决心,以及最重要的集中力。
经典19逐渐开始在地面打起了配合。岑大爷忍住没有做声。
罗田却不能忍了:“一脚啊!干净!”
不会听的,试着传递两下,舒缓了当前的压力,对方勉力组织的几个上抢又被大家轻轻松松教做人,然后再得到一定程度的喘息后,再大脚破坏。
罗田等人闭嘴了,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失为更好的选择,对手的体力瓶颈也如期而至,看来还是高估这帮人了。
很快,所有人都不这么想了,因为安娜的强度骤增,大家再想强行转干净破坏,却无奈地发现,始终慢人半拍,就乱动了一下,中路剩这么多人,便拦截不住他们的传球,老被纵深打进来制造杀机。
卫佳皇趁着死球对白筑使眼色,白筑苦笑:哪来时间和他们交代?半吊子的喊话反而容易打乱别人的节奏。真要棒喝,那也是岑大爷干的事。
这时有一个经典19后半场的边线球。苗贤达莫名其妙地扔给了邰穗卞,邰穗卞接球就着经典19松散的站位轻推一记身后,轻易打穿严洋和狄冻植一前一后懒散不自查的站位,这回跑出单刀的是费昶娷,他面对着大师兄有点怵,胖子还站着门线上不动就胡乱打了一记。毫无力量的地滚球,大师兄用姿势优美的侧扑来接收。
异变陡生,球从腋下而入,直滚过球门线,比分扳平了。
顿时传来一小撮“理性球迷”的欢呼声:“帅啊!”
有人赞道:“伟大的安娜!追平了!”
廖乾武有点急:“大爷这个时候你不喊话,会崩的。”
岑大爷没有理他。
白筑同样默默地抱着皮球什么也没说。安娜的人在那一边静候经典19开球,这次并没有再在球网理捞球。
因为心中有数,再不担心会赢不了球了。
文琴不群阵营,边角的孔怖突然站起。
李密理注意到他看的是自己,好生有气:“你又要干嘛?”
孔怖叹道:“奥利塞赫要我问你,可否早退?”
李密理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
奥利塞赫插话:“胜负已分,下面的屠杀还有什么好看的?”
李密理心道:忍受了大部分时间的煎熬为的就是看这大屠杀,还说没什么好看的?
双木阵营,邹视泰赞道:“水哥这个应对真是神操作。”
15中阵营,牛狮利有些不忍,问洪二:”白猪死定了?”
说话间,大师兄再度丢球,比数变成4比3。
贾府做了个多余的拉球动作,立刻被卓姒断了球。
卓姒挑传过顶,佘斐轻轻松松跑了个反插,在经典19禁区右侧停住球。接下来把皮球即往门前横传,经典19唯有严洋退得够深,奈何,包抄的点有三个,前点的郎举鞋钉触碰下,球有明显变向。大师兄在即将越线前勉强挡了一下,再跟进的费昶娷的补射就无能为力了,眼睁睁看着皮球挂网。
场上欢呼的声音又大一分。
一百二十八 洪宇岚的格局
安娜卷土重来。在“球迷”的呼喊中直接收获了狄冻植一个解围不远的大脚,邹莘杀得兴起,带球长驱直入,竟然无人能挡,转瞬过了谢衲,贾府,席魍三人,中路一片空空荡荡,直接起脚远射。
无人阻挠,射门质量意外的不低,大师兄飞扑,然飞得不够,扑到了皮毛,人摔了下来,球还在场内。
即将迎球怒射空门的是助攻到前场的另外个中卫董酢笪,他已经在预谋庆祝动作了,高兴起来顾不得尊卑长上,准备使用c罗的霸道总裁跳,却踢了个空,似乎擦到点肉皮,有人夸张地惨叫倒地。
吕帅无奈地鸣哨,心道:何必呢?早死早超生,拖累大家直到底裤输光有什么意思?
郎举眼见着皮球滚到面前,超帅的姿态却不能射,又羞又恼,这时候也不演德艺双馨的戏码了,居高临下地蔑视白筑:“想那个**了?不急,你马上就能见到她。”
白筑微微一笑,待要说些什么,严洋斜旁闪出来靠人,郎举啊一声叫,倒在地上。
吕帅白下面的郎举一眼:“别得便宜卖乖,老子没心情看你们碰瓷大比拼,有一就没二,懂么?”
卫佳皇走过来拉白筑,严洋看着卫佳皇的神情有些诧异,看似平静却蕴藏着巨大的风暴,像是下定决心杀人后便冷静异常的状态,想了想欲言又止。因为看见白筑笑着任由他拉起,那笑容的意味竟和卫佳皇所带来的观感惊人相似,心想:罢了,要搞事由他们,反正这球踢下去也是耻辱的延续,再难有反转了。纵使郎举是杀不死的,他们搞事可以提前算我们弃权,至于白筑死不死,我们万不得已还可以抵赖——只是,白筑倒也罢了,这个后辈为什么这么回护洪宇岚?
看台上,朴鹫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不管胜败如何,洪宇岚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扒了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核心怎么描述他和洪宇岚重逢的对话么?”
扒了摸心想:你以为有几个人像你这样变态,过耳不忘?
“‘你总是那么的特殊,以前是,现在也是。或者你是我们的希望?加油!不要放弃!’核心当时是这么复述的。”
扒了摸无语了:他把初恋说过的每一个字当课文一样背下来已经够恐怖了,你个事不关己的旁听者也记这么清楚更是毛骨悚然,嘴上便问:“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朴鹫叹道:“你不觉得她的死很壮烈么?核心嘴里这么冰雪聪明善于面对现实委曲求全的女子,突然这么决绝地去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为什么?”
扒了摸傻傻地重复一遍:“为什么?”
“大概还记得核心这个变态给我们复述他偷看到的微信聊天记录内容么?”
扒了摸记性其实也不差:“除了两口子打情骂俏,就是急迫地表达出女方要来见他?”
朴鹫赞道:“扒哥好记性!我认为本来是打算到婚宴那里接着老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忘记过往伤心事,把不堪埋藏在心底和‘他’踏踏实实隐居起来。老公呢,完全是个妻控,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他只会答应。”
这点扒了摸不能够更赞同:确实,被郎举尝到甜头回味无穷的话,当务之急是躲起来,不然必将沦为**。
同时,扒了摸也明白了:“但是她在那里看到了卫佳皇和白筑?”
“我们的世界虽然真实历史也就几十天,马茹胧洪宇岚这样遭遇的女子却有很多很多。据我所知,除了洪宇岚,都还活着。虽然我们并不知道卫佳皇到19中门口之前,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我们知道她是选择死在华兴的,那么白筑一定是,至少也是她设定的第一个知情人,而白筑会去专门通知核心,甚至包括他的牵头,必然也是她的遗志。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要让白筑和卫佳皇为她复仇,必须是他们不能假手他人,而且必须都参与。”
当洪宇岚看到白筑和卫佳皇时,奇迹发生了。
朴鹫由衷地钦佩:“我远不如她。她的聪慧凌驾于上帝的设定,她不但认出了白筑和卫佳皇,还能记得他们的真姓名,从叫出冷宙的那刻起,不是回光返照,是看透一切的表现。对我们来说,能不能看透,只是她愿不愿意去想。”
扒了摸问:“女人的格局大还是男人的格局大?”
朴鹫叹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动机其实很幼稚,就为了和天斗的愉悦。说穿了就是为着’不爽‘二字。巴掌大的格局!倒是她,为的是世界。死水一般的逆来顺受的局面,拿给她轻易就破局了。而且死得何其干脆?”
扒了摸若有所思道:你不食人间烟火,别人不一定,就不能是对核心的真爱才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朴鹫的结论,扒了摸是认同的:“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成功了,我们第一个感谢的就是她。上帝也不例外。”
白筑和卫佳皇虽然个性不同,但若不是为洪宇岚,是决计不会当这出头鸟的,婚宴上对马茹胧的遭遇,连卫佳皇都爆发了,劝阻的却是他。没有切肤的疼痛,面对九死一生的概率,哪里会有越众而出的勇气?如果朴鹫的假说完全成立,这女的胸怀世界,为世界舍弃已经筹划好小我的苟且,何其无私?为自己的意志,用自己的死亡驱使好友奋不顾身,何其自私?对自己的人缘,魅力,何其自信?
上帝布了半天的局,11大救星也好,奖励踢球和屠龙的机制也罢,甚至看着白卫无动于衷,还借岳夏的嘴恐吓要挟卫佳皇及早做出变化。终不如她快刀斩乱麻的自戕。
扒了摸想了想说:“其实上帝也蛮可怜的。”
朴鹫满含嘲讽地看着他:“你不怕被雷劈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发动群众,想到的不过是让我们按部就班地一场球一场球地做起,这样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因此还迫不得已做了西达斯克的骗局,来煽动群众。”
朴鹫笑了:“他没想过最不抱希望的死斗渠道居然会有人选择?”
扒了摸想,神童有些地方或许自以为是,但洪宇岚这样的人,虽然藏巧若拙,为了夫家的立场,变得含蓄低调,但她超凡的本质并没有被生活扼杀。面临着大是大非,她的做法却是那般的写意和意义深远。
一百二十九 临死的请求
安娜已经完全收起了卖破绽触发对方劣根性这种心机婊的打法,实实在在地用朴素而强力的整体推进实现层次感极强的大兵压境。
至于经典19,陷入球和位置两空的尴尬境地。军心已然涣散,位置感荡然无存,盲目地跟着球走,身体却又跟不上,被调得离了山,偏偏已不是老虎。像一群迷途羔羊或快或慢半吊子地跟跑,留下大把虚空。
大师兄气得暴跳如雷:“还踢不踢的!都跟不上了,还去瞎跟啥子,把中路填好这么简单做不好么?再这样老子不守了!”
严洋骂道:“你敢!”两人斗着嘴不禁都看了眼替补席上的岑大爷。
岑大爷经过深思熟虑,又站了起来,拍拍王夜明的肩膀。
洪二先看见,喃喃道:“岑大爷还要拼最后一手?”
牛狮利叹道:“七号?然并卵!尤文图斯的七号差不多!”
主席台上,贺超凡问大家:“八号怎么突然一下就消失了呢?我看他运动量其实也不大,看着奔跑的身形体能也不可能是短板的。怎么这两下就折腾成这样?”
松柏三叶虫的耶秂突然说话了:“他的肌肉强度好像还不能承受他上半场那几次夸张的发力,不过这世上应该没有人能承受这样的发力吧?”
老鸟高森眼光要毒辣得多:“不是不能承受,是他好像还不习惯自己的身体发育。没有合理使用,导致身体被拖垮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人多大岁数了,还在长身体?这是怎样的怪物?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虽然说起来荒诞,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施舍,既然世界莫名其妙给了大家崇高的身份地位,那么相应的一定有其他找补的制衡,这个天赋异禀的逆生长怪物的存在也是合情合理。这世界上当然远不止这样一种危险东西存在。
常江问高森:“你觉得他还有没有可能在比赛时间内再突破?”
高森淡淡地道:“就这样了吧,真有这么厉害的,他何必选择踢球的方式?直接去杀红队的人不好?”
常江点头:“有道理。”
众人看着穷途末路的白筑,都心生警惕:他是交代在这了,可还有后来人呢?有了经典19,日后会出现经典20,经典21,最终免不了一战。果然还是不能放任下面的人懈怠。至少再卷入什么死斗,最起码一点,自己的预备队可不能像安娜卡列尼娜这样垃圾。
江擒对白筑和接下来的战局都不是太关心,倒是对不远处文琴不群之前的一处骚动很感兴趣。
史莲挚问:“你对宋朝的人这么感兴趣?”
江擒打个哈哈:“我在想来年说不定我是宋朝,他是唐朝。”
史莲挚淡淡一笑:“江哥你这谎话好蹩脚。你是觉得李密理堂堂一个准唐朝队长居然还要给手下这么低声下气地陪好话不可思议对吗?”
江擒低声道:“是啊,好在最后还算给了面子。奥利塞赫倒也罢了,毕竟是他们的大腿,又是外援——”
高森打断他:“孔怖么?很正常。”
“为什么?”
“他是龙之队新指定的重点征用对象。”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强如郑掷亿,贵为实战意义上的国内足球第一人,也只是入选一期集训名单。集训名单云云只是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试训。而重点征用对象的意思,这个人已经被我看上,那就是我的人,只是平时暂时寄存到你这里,你好酒好肉伺候着,保他周全,到我要用人的时候,你得保证完好无损地给我送到手上。
史莲挚有点不敢相信:“可他让人坐边角啊。还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踹人。”
“阳奉阴违的事情多了去,而且踹的是椅子不是人,李密理这么球霸的人,他脚法的精细处都用在这里了,还不能说明他的重视?总的来说人没少根汗毛就对。再说了,只是列为对象,还没有征召过一次。”
下面大局已定的低水平比赛看不下去,大家无聊之际打开了话匣子,跟着耶秂就说道:“说到这个,一直以来我就奇怪,你们觉得龙之队到底是通过哪里的比赛来维持竞技水平呢?我说的是真正强大应付屠龙杯的那只啊。”
气氛立刻变得很尴尬,高森沉声道:“还是看下面这搞笑的比赛吧——八号好像连散步都很困难了。”
白筑正在一个空位接球,衔接上显得十分吃力,和杀伐果决的他判若两人,看台上有人叫:“夹他!”
郎举乱入,截球的同时顺带带了一脚白筑,冷笑道:“半场男?怪道满足不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飞到半空,郎举怒啸道:“飞人你也不管啊,这家伙有黄牌了!”
卫佳皇从地上爬起,面无表情:“羡慕不?糙哥,这是教科书级别的滑铲。”
郎举坐地上,安娜没急着快发边线球,见郎举狞笑道:“矮子,哥哥的功夫只会比你更棒,不信找个办法去地下问你嫂子。”
两人没理他,各自去找盯防对象。
很快,战火燃到禁区内,大师兄被郎举晃得连滚带爬,虽然滑稽可笑,总之贴住了他的射门角度,万般无奈下郎举把球磕到外围,佘斐在那里连过苗贤达,狄冻植,贾府,谢衲,转瞬又到了大师兄面前,直把大师兄气的七窍生烟,正要在那等死,又是卫佳皇直接铲断,这个球佘斐看他动作利落,基本没有碰瓷的可能,想的更多是自保,提前腾挪开,避过要紧部位的接触,腾挪的时候不幸沾到了皮球。
郎举带着杀意瞟了眼卫佳皇,左近的马仔们立时会意,却见郎举摆摆手。
内心有些警醒:当务之急还是把这些破落户打得更惨不忍睹才是,这些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看了眼胖子,今天最让自己郁闷的还是他,想着做告别演出,指了指大师兄:“你上过没有?没有被你压死么?还是说你其实不行,全靠勤劳的双手?”
大师兄是真没工夫理他,喝水来不及,众人各个累得和哈巴狗似的,没精力去生气。
观众们叫:“又拖延时间!不给牌么?”
“黑哨!”
便有声势不小的附和声:“黑哨!”
郎举退了出去,这个时候白筑一打响指,响指不响,适才全员龟缩方便大家迅速聚拢。
“看见了吧,岑大爷要换人了。我也知道,至少有四个人快要抽筋了,在此我有个说法。”
大家说:“你说。”
“大家不用说假话,大师兄你也别恼。”
大师兄骂道:“我恼个屁!对了,想起来了,mvp奖金钱最多,这场多半就是你了,这笔钱你也得给我!300多万打发我,你算盘倒是打得精哈!”
白筑笑了:“你看你看,才说什么来的,这就开始说假得这么伤心的话了。谁也别骗谁,走到现在输是输定了。换句话说,我白筑死定了。我有个最后的请求。”
所有人都不喘气了:“你说。”
观众们还在叫:“黑哨!”
白筑在这当中说了出来:“咽不下这口气,再坚持两分钟好么?再拼两分钟!”
一百三十 民心随球摇摆
观众席传来嘘声。经典19活生生把球门球变成了某职篮的长暂停。
佘斐就叫出来:“裁判!您再不管,这都要成nba规则了!”
此言一出,不但吕帅冷目以对,郎举当即训斥道:“闭嘴!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语惊醒佘斐,这才想到nba,欧冠都是圈内头等的禁语,当众说出会被视为公敌,登时骇得面无人色。
吕帅冷哼一声:“这次就当什么没听见,如有再犯必然会进比赛报告里面。”
郎举把佘斐向后推,还待说些什么,李冰在场外朗声道:“且宽容点,明知碾压,这点气度都没有?”
郎举知机地退却,吕帅却已走近李冰:“难得和你意见一致。”
李冰诚恳致歉:“之前情绪失控,多有得罪。”
吕帅看着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没有接这个话茬,眼望着正带王夜明回座的岑大爷,微讶道:“对面取消换人了。”
李冰意兴阑珊地说:“是要鼓励下面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吧。”
吕帅看着观众席皱眉道:“错觉么?嘘声好像放大不少!”
这不是错觉。作为经典19最坚固阵地的首领,吴宪莲惊恐地发现唇舌突然失去了控制,手指也塞了进去,然后发出刺耳的声音。师生们,家长们,校友们用惊讶的表情看着他,吴宪莲就想拼命解释是误会,却发现大家眼神中的惊讶被亢奋取代,大家手指塞于口,整齐划一地效法校长。
朴鹫和扒了摸看见歌唱家,书记,本地天后都在孜孜不倦制造噪音给下面长暂停的白队施压。再一看周遭,两人眨眼间又成了不合群的异端,特别留意比武招亲的石玄,这人倒还正襟危坐,似乎还在负隅顽抗。
扒了摸习惯性求助神童:“怎么一回事?不说要所有人自重地看完一场球么?法力失效了?”
朴鹫苦笑道:“我不知道你困惑的点在哪?只说要自重的话,现在也没跪啊?”
扒了摸悄悄指了指四周:“这个嘘声的节奏你觉得还不是强制绑架么?刚才用门清专门看了19中那块,也反水了。”
朴鹫道:“恰恰因为如此,你我还没有事,说明不是法力失效。你我——”
大拇指微翘点了点后面:“还有她!我们为什么没事?”
扒了摸明白了:“我们是明确的合作伙伴关系,对她则是认定的未婚夫,立场铁的不能再铁,所以完全不被动摇?”
场上,白筑笑道:“又回到解放前了啊!”
大师兄还是有点黯然神伤:“19中那边居然也反水了,真正伤害到我幼小的心灵。”
白筑笑道:“这个球打成,他们必会再度支持我们的——谢队请用您的二字诀结束。”
谢衲低吼一声:“拿下!”
全员高吼:“拿下!”
大师兄准备开球,嘘声止歇。
李冰负手观看,只见苗贤达拉得很靠边,第一传给的也正是他,球停的有点勉强,卓姒来逼,横传严洋,严洋在郎举压过来之前回给大师兄,大师兄不停球,过冲前的佘斐的顶,到左路。
卫佳皇在全场的嘘声中胸口一挺,顺势连停带过老对手尤鹳铣,但是也只能这样了,自家人后续没有跟上,安娜森严的队形在前拦路,尤鹳铣紧随其后,横拨贾府,有邰穗卞上动作,贾府不敢护球,回传严洋,严洋又被郎举逼迫,球也没停利索就捅回禁区。大师兄骂骂咧咧和佘斐对了次脚,那球飞出边线,巡边员给了经典19后场边线球。
大师兄余怒难消:“打假球的!这就是你的好生踢?”
苗贤达的边线球差点被吹违例,找了半天没找到可以抛掷的点,远端被人看轻,跑起来弱不禁风般的谢衲成了唯一选,但见他用吃奶的劲加上变形的技术停了一米远,前插的费昶娷正待笑纳,席魍斜后方矮身出脚,把球碰到一边,这回是狄冻植抢先一步捅给大师兄,大师兄还是坚定不移地一脚向左,尤鹳铣这回不准备给卫佳皇停好对付自己的时间,全速上抢,卫佳皇没法守株待兔,只能主动回接,球在高速运行中,卫佳皇用脚底薄薄一压接斜勾,正巧绕开尤鹳铣,滚向秦舛,险之又险地盘过邰穗卞,心想:两分钟怕是快到了吧?你说得这么生离死别,郑重其事,到现在球都没要一次是干嘛?
正想呢,一个仙乐般的声音响起:“秦大爷,横的!”
全场高喊:“安娜!安娜!”
在整齐划一万众归心的呐喊声中,安娜的能动性达到峰值,集中力本场最强,队列中传达出不怒自威的肃杀来,刻意给经典19的自由活动留有余裕,却满藏杀机。
有“球迷”由衷地发出赞叹:“这才是职业足球的伟大之处!你看这队列,多么的壮观!”
“是啊,可笑我们之前看了一点白队的花拳绣腿,就把那当成强队,还为他们喝彩,回头想想真是惭愧得无地自容。”
“你也不要太自责啦,我还不是一样,老王刚才给白队加油的造型比你还夸张一百倍呢!”
“真正的强大就是像安娜这样的表面不起眼,却韧性十足。”
“说的太对了!我们必须靠这样才能赢龙之队,白队的花拳绣腿只能自娱自乐,自欺欺人!真正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就萎了!”
有老成持重的人发表结论:“歪门邪道不管如何抓人眼球终究难敌正道!”
“说的太透彻了!”
柴据琅感受着全场为安娜鼓劲的氛围,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虽然不懂球,可打成这样还能重夺人心?这世道也太可怕了吧!
人和在自己这边,牛暗宙开心是开心,但还是觉得不踏实,问梁**:“蹴后明明施展了神通,你怎么看现在这个情况?是神通过期了吗?”
梁**又施展其大言不惭的马后炮本事:“牛儿啊,你还是不懂球啊!她刚才说的是平等,肯定只管跪不跪,洗脑不洗脑你以为她有那个权限么?”
牛暗宙想了想:“这样说,这是民众正常的情绪波动。”
梁**笑道:“是啊,正常的反弹,正常的反转,正常的起伏。除了跪拜,一切如常。说明了,平时其实也是这样,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稳定美好。群众善变,而且易于煽动,不过,最后还是很单纯。”
牛暗宙点头:“是,用球说话。”
球现在在白筑脚下。
一百三十一 山王工业的破梗
一直置身局外的,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该有的责任。有个过气而矫情的说法叫做球星的宿命。
所谓的球星认证分两种。一种是不在一起踢球的人封的,这种构成复杂,分类多样化,有动机的没动机的有逻辑的没逻辑的有道理的没道理的不相上下。一种是一起踢球的人封的,这种很简单,很单纯,就是被需要——茫然的时候被需要,困难的时候被需要,绝望的时候被需要。
比如说一鼠一猪,鼠属于前者,被岑大爷册封的,对大家来说属于没逻辑没道理的,而白筑则显然属于后者。秦舛绝望了,大家都绝望了,于是在内心深处会呼唤他,如果能急人所难的出现,并化险为夷,甚至逆天改命,哪怕只有一次,就会成为大家心目中的王。白筑就是大家心底深处众望所归的那个王。
王拿到球的瞬间,就是图穷匕见。杀机倾泻而出,前面的,后面的,左面的,右面的,四面楚歌,绝见白衫。白筑的活动空间在核心,被高速挤压,在急剧萎缩,没有传球的缝隙,没有突破的空间,若想护球,又如何同时护住四面八方?
15中校队曾经的文豪牛狮利不禁想起自己的本家牛虻在世界名著里说的——“杂耍结束了”。
不知道过了约定的时间没,经典19几乎所有人撑破了极限,有的索性委顿在地,不负责任又充满信任地看着王的舞蹈,最后的悲凉舞蹈。佘斐卡在精疲力竭坐地的严洋身侧,等待着白筑被断球后,己方大概率是邰穗卞的直塞。
白筑的位置在中圈弧靠己方球门位置近的那个弧顶,没有传球的缝隙,没有突破的空间,但是有起脚的机会,只见他抬脚爆射,不是杀人射球的那种爆破,而是他原本力量的爆射,是开场郎举耳边传来的那种呼啸声,是正常的门将还敢接的力量,是职业级别觉得还尚可的速度,总之擦着肉身疾飞而去,撕裂开一条无中生有的球路,这是射门?
这是今天白筑飞得最直的一球,去往荒无人烟的无人区,偏了?射进的那脚镰刀斩,折回来那下是很夸张,而且足够摧毁场上的一切,但是一离脚就不是直线,而且初始的时候远没有这么快,这虽然是凡人的力量,但是这么笔直,这么迅疾,飞出去这么久远仍然笔直迅疾,是肯定回不来的,若这样的轨迹都能折回来,那上面的作弊委实太假,除非他们自己内部有开盘,而且还要变态到精准控制波胆。圈内人在做出大致判断后,都预留了暴怒的情绪空间——这球如果你还让他转过来,那搞这所谓公平的死斗还有意义么?直说你想打成什么比分好了!
久远,是相对而言,其实不过转眼之间,距离的终端不过底线近乎0度角附近。偏离大门不算太夸张,白筑的立场,球的去处是角旗和左立柱的中间地带,这个无人区偏偏多了个白衫的球员在摆腿,背号是五号——是的,一鼠一猪的那只鼠!
皮球就像如约而至对时机有强迫症的情侣,用数学家的浪漫,精准迎合卫佳皇最充分的摆腿,在那圆满的契合之后,画出美满的圆弧跃过足球史所有门将腾空加臂展的极限,直挂谭凰?所在远角死角,球在网内还在拼命的旋转,整个过程谭凰?原地呆立,欲哭无泪。
前一秒还在“安娜安娜”的球场陷入死寂。
李冰仿佛初见菠萝菠萝蜜奇观的二当家,被震撼得无以复加:这是什么?不论是角度力量速度弧度比范巴斯滕那脚还夸张得多!两个助教条件反射地想要投诉越位,被他左右祭出两柄手刀打断:“越个屁的位!”
白筑朝着底线狂奔,中间一个趔趄摔倒,疑似濒临抽筋,却又立马爬起改脚步蹒跚地继续奔跑——如果那能算跑的话,没有几步那进球功臣已经狠狠撞了过来,白筑挺胸对撞,弹开后面对面各自咆哮着不约而同完成了c罗的霸道总裁跳!
4比4,在极度被动的局面下,经典19竟然把比分追成平手!别说是安娜的人,就连经典19自己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筑笑了:“还好没拍掌,要不又成了打山王的烂梗之一!”
卫佳皇冷笑:“你意思你是流川枫?”
“不然咧,颜值上算,当之无愧!而且助攻的确实是老子啊?”
卫佳皇不依不饶:“没老子提示,你给的出来?就这样,还是传的那么大!”
“这我不否认。”
他承认的如此爽利,并没有老生常谈地教育自己没有他的力道是无法穿透的,这样,卫佳皇倒不习惯了。
主席台,唐朝20强,呆若木鸡。郑掷亿喃喃道:“这样也能进?”
罗若西知道这个年轻人虽然岁数不大,这方面却是权威,忍不住问身边那个更权威的兄弟,却见他也失魂落魄地合不拢嘴,这下就更糊涂了:“这球很厉害么?”
德罗巴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罗若西觉得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刚才那夸张的杀人任意球你都没这反应,这球难道还能比那任意球厉害?”
德罗巴点头:“大哥你还真说对了。那种个把个厉害的射门,二三流的球员都可能办得到,何况他们刚才聊天说可能是什么上面的东西——”
罗若西啊的一声叫:“我求求你!不是东西,跟我念,上面的大神——”
德罗巴看他吓成这样,耐着性子念:“上面的大神。”
“好,你继续!”
德罗巴便接着说:“他们说上面的大神帮他做了弊,那就像我变成这样这种情况,所以更不稀奇了啊。可是这个球不一样,传还是射,分开看,都很普通,但是我到现在都想不通这个八号是怎么找到这个路线的,这种换所有踢球的人估计都不会往这个方向传球,你要说他是蒙的,时机力道给的那么准确,差一分都过不去,说白了传球的人哪怕有一点怀疑有一点偏差都打不出来,而且接的人调都不用调,端准了打就有——”
罗若西打断他:“这就不能是大神作弊了么?”
德罗巴摇头:“你不踢球,你不会明白的,这种感觉我也没法给你这种外行形容,说了你也不懂。你不信问这坐两边的吃这碗饭的这些人,他们觉得这是作弊还是这个人自己的能力?”
20强都暗自点头:八号这么牛逼的存在,断不能容许他活过今日!
德罗巴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句:“能传出这样球,甚至能把这个方向当做传球路线的人,我德罗巴职业生涯有且只见过这一个人。”
高森却暗自留意到那个龙之队关注的蹴国第一边后卫站了起来,严格的说,是把队友提了起来,听他在问:“你刚才说五号叫什么名字?”
倒不是他想揍队友,是着实有点兴奋。
“白筑啊,那些愚蠢的球迷刚才不是一直在那叫唤嘛?”
孔怖有点失望,松开他,却有点生气:“谁问你八号?我说五号!”
那人撇嘴道:“谁管五号那小杂鱼,那个球纯粹是八号传的好。”
奥利塞赫或多或少能理解孔怖的激动,插话道:“没点眼力劲的蠢材!所以不想和你们踢球呢!这球明明是左后卫的跑动让八号传球前做出了最后的修正,这个就是平时肯定很有默契,相辅相成的......”
孔怖通过手机查到了:五号卫佳皇?奥利塞赫,其实你也错得离谱!不是相互提醒,这个球我看得很清楚,这个唯一解的传球路线完全是左后卫根据场上形势跑出来的!不是什么配合默契,是他无中生有搞出来的,虽然八号能根据跑动塔上线,而且严丝合缝这种创造力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但是提出猜想永远比数学归纳法更关键,换句话说,他才是这个进攻真正意义上的策划者!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过去,不论是身临其境还是比赛直播录像集锦,我从来没看到任何一个足球运动员能从这个角度跑出机会来的,从来没有,这是从一开始绝对会被所有的教练喷成愚蠢,最不可取的尝试,是根本不可能打成的传跑。他在奔跑路径上但凡出现一点差池就绝对赶不上那脚传球,他跑的是一条完美路径,即便如此也需要几乎跑断气,不能有分毫的耽搁。卫佳皇,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吴宪莲青筋暴起,眼眶都要崩裂,用最大的勇气冲破精神上的压迫,爆喝出声:“好球!”
19中的替补席比他更早回神,早就在那欢呼雀跃。
岑大爷站在场边,老泪纵横:苍天有眼!有生之年,还能让我这个老东西在这个世界重拾当年那两颗让我觉得可以重新定义中国足球乃至我人生意义的璀璨星辰——不对,是一颗!他们终于汇聚在一起了!实现了那最大的可能性!远比当年还要光彩夺目!
岑大爷不知,若让两颗璀璨星辰知道此刻心中所想,定会暗笑鄙视全国制霸的他也玩打山王的破梗,好的不cos却cos一个肥仔。
一百三十二 打烊了
扒了摸着实觉得有点可惜:“如果是《胜利大逃亡》,应该借着这个球怂恿观众一拥而上跑到球场上,为经典19的球员换上便装,然后乘乱顺利逃走。”
朴鹫琢磨着,说:“我倒是觉得以白孟德的手段,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决断,绝对不会再给对手比分超出的机会。”
扒了摸皱眉道:“你意思是现在就要强行打卡下班么?”
朴鹫说:“你想想龙之队编故事的混账逻辑,我在0比0的时候弃权,你们全体人民还要赞美我牛逼英勇!然后民众的脑回路就真是这样的!”
扒了摸不敢苟同:“你不是一直觉得他白痴么?白痴还能有这种心机?我觉得这种时候又自相矛盾地高估他的智商未免想的太美。”
“我那是气话,也就是我,标准苛刻点,真说的话,粗中有细,扮猪吃老虎的程度是有的,再说用脑不是还有核心吗,这两人一合计,也该下手了。”
扒了摸皱眉道:“万一核心义气病发了,脑袋一热硬要陪葬怎么办?”
“蹴后咬定杀谢衲,这两个货就一定不会有事。她要不履约,那么我们也改变不了既定的局面啊。”
扒了摸一琢磨觉得是这么回事,只好自欺欺人地说:“也是啊,今天这一场打下来,白筑应该认识到了自我价值,有条件苟活的话,应该不至于犯浑。”
“接下来是老生常谈的那个话题,我现在动摇了。”
扒了摸会意:“你是说你现在又觉得不应该拆分这两个人了?我们应该想尽办法拉拢白筑,让这两个人在一个队?”
朴鹫是用门清眼镜看的,看法和孔怖的又不一样:“通过这个球,算是明白这两个人的关联。以及上帝为什么会选择这两个人。”
扒了摸在听。
“从主席台圈内人对这个球的反应来看,两个人在足球领域的超前意识应该是全天下人都不能比的,所以他们才能以素人身份从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成为救星!球路是卫佳皇跑出来的不假,但可能性两人其实几乎是同时发现,区别在于卫佳皇的构图能力更强,能瞬间把模糊的概念具体化,白筑一定要等卫佳皇的图纸才敢动手,一旦进入实际操作,核心必须把身体催动到极致才能跟上白筑。说白了就是卫佳皇的认知能力加上白筑的实践能力融合起来,前者就会被逼不断提升自己能力的上限,后者可以不断挖掘可能性的上限——”
扒了摸打断他:“你似乎把立场搞错了?你又不是岑大爷,你没有义务去发掘他们身上的潜力。而且两人最本质的分歧不在这里。”
朴鹫恍悟:“一个为娱乐,一个为竞技?就为了这个要分开?一旦分开,白筑依然是白筑,卫佳皇就只是个普通的选手,没有危机感逼迫他全力去追赶,他就会逐渐地挥霍掉可能性,成为一个平庸的有一定水平的爱好者。”
“不急,神童你现在初窥门径,有各种反复无常的论调不稀奇。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对这门你瞧不起的运动研究的深入,我相信你还会改变看法的。”
明眼人知道,比分虽然是平手,下面的比赛已经没法踢了,白队同时有四个人抽筋,四个人过去压腿,剩下两颗星辰总裁跳,这就是全员。
开心?当然开心,只不过庆祝的方式比较奇特,是抽筋和压腿。
吴宪莲这样的勇者,全场只有一个,其余的,精神压迫下的理性思考占据了主导。这表面上看白队虽然战平,却已经灯草燃尽,似乎不遗余力赞美职业球员的强大才是正途,可今天的比赛,白队一次次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用出人意料的反转生生把局势引向另外个方向,谁也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埋伏,万一还有决定性的逆转时刻,那时候声援不力,没有帮他们把生米煮成熟饭,没有让上面不得不顺势改变自己屈辱的处境,那不是追悔莫及?
吴宪莲嘶哑的声音喊了几声经典19雄起,在安静的氛围下辨识度还是蛮高的,奈何曲高和寡,无人响应,就连19中的师生家长不知怎么的也刻意无视他的存在,端端正正盯着下面。大家宁愿少说多看,这个时候的每一个细节都会毫无保留暗示大家真正的局势发展。
安娜的人球是捞了,却也没急着开球。李冰把谭凰?外的场上队员叫到场外一点,老实不客气地把这个间隙变成了nba的长暂停。
吕帅视而不见,对岑大爷使眼色,意思其实你们更需要,不要不好意思,也来一个。
出人意料地,岑大爷和自己的队长谢衲四目相对,不知道使了什么魔法,谢衲放过压腿对象狄冻植小跑过来。
要说下半场的谢衲,那是相当注意可持续发展,最艰难的那段随时都可能休克,却当机立断切低功耗模式,用各种散步来延续自己的运动生命——本场的运动生命。队友们看在洪宇岚面上不和他计较,但是对于这种比赛状态在肚子里好是颇有一番微辞的:岑大爷不好意思换你,你就不能为了大家主动一些么?
然而,岑大爷是知情人。他晓得谢衲在担心提防些什么,死赖在场上不是多热爱踢球是因为无法退场。规则说的漂亮,当事人伤重无法坚持,总裁决判定后可以退场。事实上是濒死都要把你复原。因伤退场?不存在的,死了都要踢。
谢衲走了,狄冻植瘫在地上,自有白筑和卫佳皇抢上去伺候,严洋骂道:“凭什么你待遇那么好?”
大师兄气得一甩手:“打假球的!等于老子亲自上阵你还嫌寒碜了?”
严洋白他一眼:“小爷好歹当过一轮中超队长,你给小爷揉脚委屈了?”
大师兄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个值周班长好意思在老子面前嘚瑟?”
白筑不理这两个人斗嘴,笑问:“你们说岑大爷又会交托什么战术给谢队?”
卫佳皇担忧地看着他反问:“如果有指示又怎么说?”
白筑做大义凛然状:“真男人说一不二,说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要不一会张大爷,一会李大爷,没完没了了!”
严洋咬牙道:“现在这个造型也没必要给你说什么场面话了,反正能走到现在,我自问对得起你,倒是甘金商——”
大师兄斜眼瞪他:“干嘛?”
“你很好!真的!”
大师兄无言以对,声音也变得友善很多:“可以站起来了么?”
一面说话一面居然弯腰去拉,大家看得汗毛倒竖,严洋顺势而起,眼望着对面热火朝天听训的安娜,拍拍甘金商,嘲讽地一笑:“水哥现在正精心布置咋个蹂躏你。”
大师兄啐了一口:“早不忙夜心慌,打烊了。”
严洋转向卫佳皇,卫佳皇莫名有些心慌。
听严洋喊:“天竺鼠!”
卫佳皇吃了一惊,看了看白筑,见他一脸淡定的笑意,正自狐疑,严洋又说了:“虽然你很像那个天竺鼠,到底你还不是。你比他强多了。”
卫佳皇暗自苦笑:那就是我好不好?
秦舛,狄冻植,苗贤达三人尽皆站起,大家拥着白筑。大师兄开口了:“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白筑笑道:“大师兄你嘴真跟抹了蜜一样甜。”
大师兄冷笑:“我吃的屎都是甜的。”
白筑道貌岸然地说:“死之前,能打这么一场比赛,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去了以后,被欺负了,该忍则忍吧,不要学我这样只顾自己爽,真的很不负责任。”
一百三十三 复仇
卫佳皇突然说:“你甘心吗?好容易打开了那个世界的门。”
大家沉默,都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白筑在那种处境传出来的那个球他们都有看到,他们都不是瞎子,球盲的那种。虽然看的不如卫佳皇深刻,但他们知道这个球传出来的意义就等于,第一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层面,第二他能驾驭这个超人的层面,第三他的上限已经能无视现实的任何防守,第四假以时日,搞不好天下没有他的对手。
安娜的人在边线一字排开聚精会神听着水哥布置详细的攻坚战术,就差没把替补席给移到边线附近替补再主动给主力让座了。与之对应,岑大爷老实巴交地只叫了一个心腹过来,而且还不是爱将白筑,是谢衲这个临时队长。罗田,廖乾武都十分好奇,却看见岑大爷神色不善,都不敢跟随,让他一个人走向边线。
廖乾武小声道:“这时候布置什么战术?岑大爷又不像李冰那么傻,不会不知道已经大结局了吧?”
罗田突然反应过来,问王夜明:“刚才和你交代的什么?是不是让你一上场就直接去锁郎举的喉,好让那什么总裁决把我们直接判负?”
王夜明很是无语:“你把岑大爷想成什么人了?就是很正常的攻守交代。”
席魍苦笑道:“不会是要真打吧?再打下去,和欺负幼稚园小朋友也没有区别了。”
廖乾武眼有忧色:“叫谢衲怕是没那么简单。你们别忘了,谢衲才是直接受害者。”
王夜明挠头道:“老头是为了我们着想,准备投降输一半么?”
此言一出,大家免不了心思活络起来:说是谁输谁抵命,真分出胜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球场边上他们可能还是不好杀人吧?这世界再疯狂,也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强奸,光天化日下理直气壮地杀人,怕是不好收场哦。再说了,按规定我们输了,白筑是自杀,那么我们不准他自杀,难不成他们还强迫得了?用强的话,不就成了闹剧么?乘乱让他跑不就得了!本来这就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哪那么严哦?
他们不知道扒了摸的老爹就是被人光天化日下理直气壮地烧死的。
谢衲跑过来的时候步子很沉稳,和比赛后段的手忙脚乱,截然不同,而且刻意压着很均匀的速度,停在岑大爷面前的时候,说:“岑教,直到刚才才明白您当年的意思。”
“喔?”
谢衲指了指己方半场:“您当年说,一鼠一猪是你这辈子遇到的顶点。”
岑大爷失笑:“当年不是当我瞎扯淡么?猪倒还罢了,鼠你们一直意见最大。”
谢衲笑道:“可见我们是球盲。”
收了笑容正色问道:“您觉得他们能做到这个世界的顶点么——”
岑老头知道他并不是真想知道答案,只是现在太紧张,需要一个渠道来舒缓,挥手打断他:“说正事。刚才公务员给你疗伤的时候,你的疲累感消失了吗?”
谢衲赶紧点头:“虽然没有我们幻想的体力全部恢复的好事,但确实好多了。”
“知道叫你来做什么?”
谢衲再度点头。
岑老头问他:“听说你踏入社会以后,在近身格斗上很有研究?”
“您听的没错,这是实情。”
岑老头持怀疑:“你一个交警,格斗能厉害到哪去?”
“我是福都最能干架的交警。您放心,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胜任球场上司职的体能,打架这件事却是蓄势待发的。”
岑大爷见他已经放开,便说:“走吧!”
谢衲大为错愕:“您要同去?”
“我不把人给你引开,你如何施展近身格斗?”
李冰干货已经讲完,到了不痛不痒的尾声,岑大爷一声叫:“水哥!”
李冰顺势驱散队员,哭笑不得地说:“岑哥,你是老前辈,别这么折煞晚辈啦,刚才实在是我输球又输人,还请您宽恕晚辈的鲁莽无礼。”
岑大爷摇头:“然而你并没有错。我确实是老不死的足球败类,穷,而且屡次教给他们下三滥......”
李冰正头皮发麻听着岑大爷连珠炮般的自污,听着听着,觉察出不对劲来:他们队长呢?
谢衲和郎举在一起。
白筑和卫佳皇在远端看到岑大爷师徒二人去凑安娜的份子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及至看到郎举和谢衲站在一起,那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两人就照着谢衲的位置没命跑去。
跑的速度赶不上预备杀人的速度,郎举到底是愣头青,完全不防对手暴起伤人,小腹被踹,不知一脚还是多脚,山寨伊布倒地。其余的队友这才如梦初醒要抢上来,然而已经太晚。郎举平素只干恃强凌弱的买卖,正经的战斗经验和书呆子没什么两样,谢衲上门来邀约,有想过会有后手,但有个愚蠢的逻辑是场上跑不动场下更怂,脑补更多的画面是敌人可怜兮兮,向自己喷毫无杀伤力垃圾话,然后被自己反呛——气得动手?不存在!这时候敢动手,发牌机是一定不会手软的。
谢衲带路,自己跟随,和自己队友拉开一定距离,反倒一阵窃喜:这正好让本方救援不力,演一个被武大花拳绣腿欺负足矣,武大既然自取其辱,小爷一定满足。把你那宝贝老婆的好处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没有意淫太完美,谢衲便即动手,情知不妙时,已经在地上,裤子被拔掉,施行残忍的制裁。
董酢笪为首的马仔们杀过来的时候,血肉模糊,众人无不心生寒意:这厮比赛上看着力不从心,原来是把实力保存到这里啊!
观众们更是唬呆了。
吕帅给了双方长暂停的福利后就躲在远处乘凉,这当暴乱起来,匆忙赶着救场的时候,跑一半想到:足球场上的死敌说穿了都是没事闲着蛋疼闹的,这种血海深仇的局面我还真没应付过,怎么办?你给红牌有用么?或者我杵那里能起个什么鸟作用?想着,想着脚步不禁就慢下来了。
便在此时,谢衲鞋钉压在郎举咽喉要处大喝一声:“都给老子站住!”马仔们不敢拿郎老大的命开玩笑,令行禁止。
地上的郎举惊骇欲绝地痛哭流涕,拼尽全力声音却是那么虚弱:“饶命啊......”
谢衲冷笑道:“还真入戏了啊?还布置战术?真以为我们是来和你们切磋球技的啊?你们也配么?”
李冰脸**辣的,身边岑大爷调虎离山的奸诈可恶此时也顾不得了,内心深处只盼对方钉下留情,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证明公务员的复活技能是万能的,要真是搞的肢体残破救不救得回来那谁能打包票,偷眼望了左近,剑眉星目和文弱书生也是神情紧张,不敢欺身半步,显然这种程度的毁伤不是他们能复原的。
一百三十四 郎举之死
“你们是傻逼么,知道这什么场合就屁颠屁颠来帮他赴约?以为是你们预备队那家家酒一样的联赛?我告诉你,这是杀妻之仇!老子是拿你这个队长没办法了!法律法律管不了,舆论舆论一本正经的颠倒黑白,照着操蛋的规则,我们只能耐着性子在这个球场上陪你们这帮垃圾玩了老半天,吹的你们神乎其神,连规则都可以临时改的赖皮都耍了,也不过就是平局,无聊啊!老子不想玩下去了,老子就想折磨他。他叫郎举,好名字啊!威武霸气!没打之前就牛逼哄哄跑我们队这边来挑事,说他性功能如何如何牛逼,所以我现在就问他,你现在还能不能举啊?还能不能?”
洪亮的声音响彻球场。
罗田,廖乾武等人心中一凛:岑大爷什么时候拿到无敌小喇叭,还把他给了谢衲!
郎举泣诉:“饶命啊,痛死我了…..我错了…..”
凄厉的嚎哭传遍每个角落。
突然,谢衲提高音调,加大音量:“爽不爽啊?敢怒不敢言的观众朋友们!”
白筑和卫佳皇已经跑到身侧,严洋和大师兄率大部队正在路上,罗田他们想了想,索性也离席一拥上前,把谢衲护拥住。
岑大爷袖手旁观,欣慰地一笑:还不算太傻,接下来听天由命吧。仰头看着整个看台:或者说看你们的了,这样你们都不愿站出来,那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唐朝20强各个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所有的圈内人都意识到就在刚才自己又犯了一个本质性错误——想的太美。
余日和扈圆枪大眼瞪小眼,此时此刻,只能装死,余日干脆关麦,后仰着闭目养神,扈圆枪却看到他按在前方的两手在激烈颤抖着,他不禁想到:余指导这是在暗爽还是恐惧?
郑掷亿不禁又想起了东帝汶惨案的八万人体育场,内心深处最黑暗的经历似乎历历在目,这个世界圈内人造的孽可比区区惨败东帝汶罪恶亿万倍,反噬的能量如果就此折算足以毁天灭地,他惊恐万分地想到:觉醒的暴民们会不会转瞬之间就把主席台焚烧了?
绝望的时候,看了一眼常江,却见他神情平淡,仔细看手足身躯,都没有异样,忍不住要凑过去问个究竟,已经被主席按住:“静观其变。”
柴据琅的小拳头捏出一道血痕,温美芙则潸然泪下,自己都不知道在感触什么。凤之队代表朱落后已经双手把眼睛掩得严严实实不敢再看。
罗若西这时却没有躁动,心想:那个恐怖的公主不会没有安排吧?
朱雨,汪森康都是这种想法,不动如山。
德罗巴和奥利塞赫这样的老外就淡定不了了,一个叫:“大哥这样都没人管一下?这的足球什么时候变这么野蛮了!这么野蛮的足球,你可别想把我骗上场。”
罗若西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低声信口胡诌:“别闹了!回家给你细说,你放120个心,真让你踢,那也是职业足球,这是野球,野球野球,野蛮人踢的球,是很野蛮就是了,我怎么舍得让兄弟你去这么low的场合犯险?”
德罗巴想说你刚才不就是有点想把我派到白队么?
奥利塞赫却拉着孔怖说:“这都要出人命了,为什么现场还这么安静?”
孔怖淡淡地说:“因为我们的职业球员其实人缘很差?”
声音虽然不大,足够让左近的圈内人怒目相向。
奥利塞赫摇头:“不可能!走哪去,一旦验明正身,都在跪拜,敬若神明,这样的人缘叫差?”
孔怖心说:因为这些都不是真正地出自本意。每一次跪拜堆积的是屈辱和憎恶。
隔得太远,师新纹按理看不清被谢衲踩在脚下凌虐的郎举,却深深感到每一脚都是踩在前自己身上,谢衲妻子的账算完了,自己还跑得了么?
牛暗宙大气也不敢出,梁江北骂道:“两个傻逼公务员还不出手控场,等着暴动么!”
双木阵营,朱宙,邹视泰紧张地看着郭明去他们。郭明去碍于自己二人的情面,应该会有所控制,重点是后面的那些后辈。却见所有人神情凝重,像是在和什么情绪在作战,目光都没投向下面的球场,连郭明去也不例外,平视着前方像和什么莫可言状的敌人在作战。朱宙对邹视泰低声耳语:“精神控制在控场了?”
15中阵营,牛狮利脑袋不能动,眼珠拼命向下,却是很难实现,接着眼眶留下一线血丝,洪二急道:“不要强行往下看!”
牛狮利惨笑道:“师兄,你能喊出来么?”
洪二无奈地摇头。
李冰不愧曾是和梁江北同档的优秀前锋,也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叫道:“公务员大人,你们还不出手,局势将无法控制了!”
剑眉星目叹道:“李指,你看他刻意把人按在场内——忘了?球场上除了治愈,封印一切‘能力’。”
李冰心急如焚,看到不远处站着岑大爷,差点就想把他挟持住,和谢衲对峙。费了好大功夫才压抑下这个危险的念头。一旦做了,其他倒好,一来无法回头,更怕的是本来就很勉强维持的平衡局面,因为岑老头被暴力对待,激起众怒。
谢衲已经蹲下来:“你的春药是用眼睛发射的?”
郎举吓得魂飞魄散:“哥!饶命啊!哪有什么春药?”
“无论如何都想和我对视”,这是遗书上写的。
谢衲怒吼:“不行!眼睛必须抠下来!”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谢衲的手指满是血,他笑了:“我想通了,给你打个对折,留了一只,你说好不好?”
郎举只顾着惨嚎,谢衲不开心了:“不回答,那看来是不好了,那一只也挖了吧。”
郎举惊声尖叫:“好,好!太好了!”
“好怎么不感谢我?”
郎举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被催逼着发出:“谢谢谢哥……啊……”
白筑本来想要劝他不要做的太过头了,但看着看着只觉得分外解气。所有的队友都是这么想的,和球场的氛围相似,暗爽着,不同的是,球场上没有精神压力。
李冰估摸着马上就要出人命,不能再等了,喝道:“你们都愣着干嘛!快上去救人!”
身先士卒地就要往经典19那帮人冲过去,大师兄看见是他一马当先,情不自禁地闪一边去。严洋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倒也能够理解。
李冰冲了两三步,突然,愣住了,回头骂道:“怎么不跟上!”
不论是队友还是助教,此时都神情尴尬,但脚都灌了铅似的,不敢随之移动。
事情不点破还好,大家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人人心中有愧,有鬼。即便是董酢笪也觉得这事师出无名,尤其水哥自己原本就是个为人正派的君子形象,在这带头助纣为虐,心里始终过不去这槛。
李冰动了真火:“不论怎么说!动私刑是必须制止的!不上老子一个人去。”
队员助教们,包含脑袋包扎了一团的谭凰?,见说到这个份上,不敢再违拗李冰,团结起来冲过去,预待强行夺人。
白筑说话了:“快动手,我来搭手,几下弄死他!”
卫佳皇正探鼻息:“已经死了。”
说完就被谢衲一把推开:“还没有结束!”人跳了起来,目标郎举的脖颈,落下后还有一连串歇斯底里的癫狂踩踏。
李冰的人来得太迟,人死的不能再死,有胆子大的去看,似乎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