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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裁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零布道     足球裁决天下txt下载     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三十六 师傅反水

    师傅油门踩到底,蹴斗士即将扣动扳机。

    只要扣动扳机,便能吞噬一切,是为暗黑吞噬枪。

    钱歌带头尖叫,真男人也情不自禁闭眼,王秋梅和朴鹫放下心事各自凝视一根枪管。

    后排立起的人开始抱头鼠窜,最灵活的已经准备跳窗。

    田儿拿着手机开始录小视频,素材就是大巴内的群魔乱舞,白头翁没有他那么不知轻重,虽然并不慌乱,也解了安全带以备不时之需。

    只有卫佳皇和扒了摸各挑一位蹴斗士的双腿盯着。

    师傅更自信,只看前路,心里在想:这种速度,etc识别不了吧?断杆是免不了了。

    暗黑吞噬枪的力量是绝对的,一枪下去,即便是这世上最强大的足球大人的神通也将被吞噬殆尽。扣下扳机,再怎样失控的暴动都能轻松镇压——确切地说,是埋葬。

    没有人愿意被埋葬,濒死的绝望充斥着整个大巴,即便是花猪这样的嫡系也正在爬窗。

    奶茶一个不留神,就只能看到花猪的屁股,登时也急了:“你干嘛呀!”

    真正想说的是——好你个花猪要爬也不事先给老子打个招呼!

    只要花猪跳出去不死,就很可能和奶茶人鬼殊途,想到这,奶茶愤怒不甘又寂寞,偏偏鞭长莫及,往足球上说,属于犯规都拉不下来。

    半个花猪探出车外,作为跳车组里进度最快的先进分子,已经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弃暗投明追求进步,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扭头看了看两个蹴斗士,想确保不在跳车的瞬间成为蹴斗士的靶子。

    百忙中的一瞥却让唯一能够阻止他跳出去的人行动了——就是他自己。

    正嫉妒得发狂的奶茶惊喜地发现小花猪唾手可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了下来。

    花猪居然也不生气,明明有重重撞在前排的椅子靠背上,却对奶茶说:“谢了!”

    原来,花猪看到了蹴斗士弃枪而逃的画面。先别管蹴斗士跑不跑,没有暗黑吞噬枪的蹴斗士在大巴动力满满的四轮面前何足道哉?

    虽然大好形势下跑掉实在有点莫名其妙,但花猪才懒得动这些脑筋。只是既然没有了暗黑吞噬枪的威胁,打车上跳下去肯定没车上呆着舒服,甚至生怕用力过猛导致自己回不去车里。

    这时候,急人所难的奶茶来相助,所以花猪的“谢了”是满载着真心实意的。在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的同时,窗外传来杆子断裂的声音。

    不比蹴斗士,直到最后,那最终断裂的杆子也没有退缩,真正地诠释了什么叫螳臂当车。

    当的车当然是这辆草根没有派队专属的豪华大巴。

    **蛋带头嚎了一嗓子:“扒总威武!”

    劫后余生的众人,连钱歌帮主也情不自禁在里面附和:“扒总威武!”

    冲关以后就有分岔路,大巴毅然拐上大羊方向那条。

    还没威武够,一个声音传入车中:“牌照为xxxxxxx的宇通!大虫高速即将施工!马上熄火!”

    扒了摸恶狠狠地往车内啐了口:“熄你妹的火——”

    待要向师傅鼓劲,却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赶紧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危机尚未解除,接下来还全得仰仗这位打了老司机补丁的加强版安妮,他身上可不能出半点纰漏。

    师傅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惧色:“是召赞大人的声音啊!”

    扒了摸注意到车子也慢下来,从座椅上跳起,跑到师傅身侧在其背上大力一拍:“怕他个球啊!他要敢搞我们,早动手了,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话音刚落,便觉地动山摇。

    后排有人惊呼:“地震了!”

    师傅作为当事人,更是紧张:“那我熄火了?”

    话没说完,刹车已经踩了一半。

    再不知天高地厚也得讲起码的规矩,蝼蚁般的素人,绝不可以和足球大人正面为敌,更何况是那个唐朝的大人物。别说是小汪哥了,老汪爹打赏,这种事也不能做的啊!

    扒了摸急得直跺脚:“只要我们准时到了比赛场地,刚才做的一切都能站到道德制高点上!现在停下来那才是自掘坟墓!”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还巴不得大巴尽早抛锚的柴萌,这时候却暗暗点头:是这个道理,闹到这步田地,已经注定成为上面的靶子,既然坐实了靶子身份,好歹也要当个移动靶,总还有一线生机。

    不止踩死刹车踏板,还拉上了手刹的师傅大摇其头:“召赞大人的威权不容亵渎!”

    扒了摸知道这会八成是因为师傅不踢球完全不具备抗体,动作一软,对足球大人的奴性立刻全面入侵,气得浑身直发抖,恨不能一脚把这无可救药的足球奴隶踢出车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尖叫:“不要!”

    没什么卵用,师傅偏要,已经熄火。

    扒了摸不管那么多了,就要冲上去再度发动车子,师傅也机敏,直接把钥匙拔出,照着窗外一扔。

    “你!”

    扒总此刻的心里在滴血:所有努力就毁在这里了吗?

    后面的人除开兀自走神的王秋梅,连同卫佳皇在内,个个呆若木鸡。

    大家好容易达成一致,默默地为大巴加油,希望扒总和师傅继续双剑合璧,在大虫高速上越跑越远。哪知道,之前最坚定的师傅反水了——之前在前进上有多坚决,现在的背叛就有多彻底。

    大家都没能从冲击性的现实中走出来——钥匙飞了?

    扒总最先苏醒过来:不能坐以待毙!我下车找钥匙去!

    有想过用短接的法子启动车子,恨自己不是这块材料,只好采用下车找钥匙的笨办法。

    师傅正全神戒备看着扒了摸,一副誓死捍卫岗位的敬业模样。

    后排听到**蛋在叫:“上啊!兄弟们!打死这个杂碎,为扒总分忧!”

    不用回头,扒了摸能听出立时有人响应。不光是有起哄的,还有能提供技术支持的:“快点打昏!我可以把车子打燃!”

    柴萌情知这是危急关头,可就是忍不住要开小差:扒了摸这队里妈的真是卧虎藏龙啊,居然还有这些鸡鸣狗盗之徒。

    后面的“兄弟们”转眼即至,扒了摸深吸一口气,要自己保持冷静:假如那家伙真有这本事,那是把小汪哥找的司机干掉更节省时间,还是下去找钥匙来的快呢?还是说稳妥起见,同时进行——妈的,小汪哥的智囊团关键时刻连信号都没了,怕不是故意的吧?

    正在激烈的心理交战中,有人轻敲自己的肩膀。

    后面的“兄弟们”没有那么快,显然是另有旁人。

    扒了摸侧头一看,却是军师,看起来他比自己还镇定得多,似乎是要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贯彻到底。

    然而,他手一摊说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字:“拿来。”

四百三十七 定海神针样的男人

    朴鹫拿走的是扒了摸的手机。
    去了手机,却让扒总回了魂,看定埋头的朴鹫一字一顿问道:“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觉眼一花,到朴鹫手中的手机也不见了,多了一台超薄的笔记本电脑悬浮在空中。
    朴鹫盯牢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答非所问道:“还好小汪哥赞助你的是天命最新出的一款神机——”
    说话间,大巴一通剧晃,显然召赞大人又在发功。
    一车的草根运动员们尽皆东倒西歪,靠手劲勉强还半趴在驾驶席旁的扒了摸却惊讶地看到唯独军师这弱鸡“独”立,心念电转:难道说封印解除了?在这个时候么?
    笔记本电脑依然悬浮,朴鹫却已经撤手,冲扒了摸指自己的脸解释道:“出门鬼使神差换了门清眼镜,一直保持待机,结果刚才有显示了。”
    扒了摸精神大振:门清眼镜活了,就意味着外挂可用。天下第一智者立刻就变成比王秋梅还靠谱的大腿。
    但对朴鹫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行为,扒总还是不满的:硬要刷一下变形功能,考虑到是把触摸屏操作改成你顺手的键盘键盘,倒也罢了,一车的人还在鬼哭狼嚎,现在装哪门子的逼啊?你就一定能压倒召赞吗?
    朴鹫怎能不知道主公的想法,手一摊很淡定地说:“尽人事,听天命。”
    喀的一声响,面前的挡风玻璃上现出裂纹,扒了摸心情莫名变得好了些:看来还是召赞大人的神通更争气一些,临阵磨枪太勉强——既然这么牛逼,就快点把我们收割吧。
    耳畔传来师傅的怒吼:“老子千辛万苦熄了火,结果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好个师傅!声到拳到,要砸碎彻底惹恼足球大人的破电脑,结果下盘稳不住,拳头是照着朴鹫身上的人脑去的,才意识到威胁的朴鹫笨手笨脚想要格挡,足下新增来自底盘的惨叫,路面似乎给召赞大人撕开一道裂缝,车身正渐渐陷入其中。
    用力过猛的师傅整个身子摔出去,就连扒了摸也已经滑到地上,这会老扒注意到朴鹫还站着,仿佛和立足地粘牢,心中大慰:看来不是耍帅,自保的设置都做了,是真的把什么动作都做好,交给了天命——只是不知道,天命的服务靠谱吗,能挡住师傅这回猛扑倒吗?
    朴鹫立马慌了,神机会永远飘着,可人要是被这肉饼压倒,靠自己的力量再要起来就难办了,有什么新情况,只有干着急。慌不择路下叫道:“救我啊,扒总!”
    扒总自个儿都被撞到车窗上,爱莫能助,心里却不免吐槽军师早干嘛去了,以他之能动动手指加层防御还不简单,这是自找的。
    眼见军师不保,却听师傅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核心乱入,一个双飞,把师傅铲到一边去。
    此刻的大巴底面倾斜得厉害,和水平面间的关系已经快要从锐角晋升为钝角。可以确定车身在大虫高速张开的一个樱桃小口里缓缓下陷,师傅和扒总加草根运动员们在里面滚来滚去,连刚急人所难的核心也身不由己向低处滑落。
    这时,唯一的前职业球员王秋梅也顾不上在朴鹫面前要隐藏本能的忠告,使出了成名多年的散步绝技,在人人皆滚筒的混乱局面下,居然能够怡然自得地从一个空位移到另一个空位,还能无比巧妙地不被任何素人碰到,闲庭信步间好似神仙,又刚好完美地借助时间差在所有人眼里隐形——当然,看不见并不全是因为他步散得好,更因为大家的焦点在另外个人身上——和王大爷比,他更像神仙,他不曾散步,粘在原地。
    不管大巴斜成什么样,他只得微晃,足下牢牢踩在底面上。
    世人都说北朴南卫,到此刻才知两人天差地远,北朴不动如山,南卫只是一个翻滚的小丑。
    即便是刚才还想痛打北朴,现在脑袋被撞得晕乎乎的师傅,百忙之中目睹当下那个定海神针般的男人,崇敬之情油然而生:不愧是传说中的第一聪明人!知识真的能改变命运!他居然能靠智慧硬撼伟大的召赞大人!
    又一个侧翻被椅背停下来,师傅恶狠狠看着自己正被攒紧的拳头:你刚才都干了什么?你居然想揍他!
    朴鹫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感化了本已被彻底洗脑的友军,让翻滚着的草根运动员们惊为天人,他现在能确定的只有自己真实的状态。
    刚才他运指如飞,除了要从天命获得摆脱召赞神通的最强力量,他还能行有余力为自己处境做一番打算。
    预约最强力量是需要时间的,虽然他擅长作弊,也只能最大限度地缩短时间。
    现在很明显是召赞做了多余事,上面临时解禁,照着这个核心思路可以做出很多推论。电光火石间,第一智者决意豪赌,用他超卓的手段把时间和召赞的能量联系起来——召赞搞事的能量无限大,预约的时间就能无限短,反之,召赞大人若是保持现状平稳输出,一大巴人等着团灭便是。
    朴鹫认为踢球的职业人,没有不毛毛躁躁好大喜功的,半天搞不死,一定会着急,绝不会平稳输出,也不可能无限大,所以能量值最终就是在中间游走,不是能量大到把天命的力量提前请来就是大到把大家都弄死。
    建立了这样的纽带,剩下要做的就是等待,等死或者天命的助力。假设助力来临,就得敲击键盘。
    朴鹫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只考虑助力来临,得在大巴恶劣的环节里操纵键盘,平衡上不容有失,于是抽空开了个支线任务。
    这个任务简单说就是他找天命报送个人现在的坐标,要求固定。
    封印解除的现在,这种小事,他有法变要求为命令,只是有限定条件——不包括不可抗力。
    现在看样子粘得很牢,可要是被翻滚的运动员们砸到,朴鹫感觉大概率会脱落。
    召赞应该还在增加神通的输出,但是考虑到是他自己宝贵的私有物,增幅还是很小家子气的。
    小家子气的增幅导致大家处境越来越困难,同时会让天命的助力遥遥无期。
    朴鹫也有颗大心脏,他不怕温水煮青蛙,也不怕预约周期无限延长,反正除死无大事,但是他担忧被人带倒,这份担忧写在脸上。
    卫佳皇铲走有心伤人的师傅,师傅跟着就被感化,但是感化又怎么样呢?你还是不由自主地在翻滚。
    不止是师傅,大家都是这样。
    因为车子不止倾斜还有一些被神通波及的摇晃。
    这一次是无恶意的钱歌眼看着向朴鹫砸落。
    朴鹫绝望地想再找核心,核心也正看着他,眼神里也充满绝望——因为隔着厚厚的人墙。
    钱歌这一落,不但朴鹫这小身板很可能给撞离底面,连悬浮的电脑都岌岌可危。
    千钧一发之际,听到钱歌的怒骂:“帮鸡儿!你踢老子干嘛?”

四百三十八 人人为朴鹫

    帮主看得分明,这节骨眼上,真正能指望的只有草队的那位军师。
    目测军师的个人处境不太秒,有点像那种空气粘钩,不用胶水钉子这类的辅助物件,轻易不会脱落,但如果遇到大力就很难说了。
    所以看着钱歌飞过去,便不假思索地出脚蹬落。
    损人不利己的事一做,自己也讨不了好,裆部狠狠卡在椅子的把手上,痛得死去活来。
    朴鹫有些意外:帮主的双商好像意外的高?咱们自己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倒是出手了。
    拿给真男人这么打岔,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增加了不少,正自缓了口气,**蛋撞了过来。
    朴鹫暗自苦笑:最后还是栽在扒总的嫡系手上吗?
    **蛋也没搞到事,被结结实实撂倒在地。
    朴鹫看清楚恩公的样子,更吃惊了:这不是真男人的下线吗?
    是白头翁将其抱摔。
    **蛋脑袋在驾驶台上撞了个大包,想找凶手报仇,仇敌也被颠到地上被其他人压着。没心没肺的**蛋大乐,人也没看清拍手大笑:“那个谁,棒棒哒——啊!”
    话音未落,又给撞了个包。
    形势太急迫,大伙爬窗跳车的心思死灰复燃,有人赤手空拳,有人祭起安全锤,更有恢复理性的师傅在利用对吃饭家伙的熟悉一手抓牢车门凸起的铁器,一手使着器械用着巧劲妄图搞定车门。然后三类人几乎在同时发出凄厉的叫喊,都是触电般的往回弹。这之后,再没人敢尝试向外逃,不知觉间大伙的焦点都在朴鹫身上。
    至于不约而同弹回那瞬,卫佳皇和扒了摸,连同真男人,三人看在眼里俱是心中一凛:意思就是这个时候想上岸划清界限也不成了么?也是!职业踢球人哪有什么分化瓦解的细腻心思,有法全歼都是一锅端省事。
    朴鹫依然站着,更有越来越多的人前仆后继只为保障他的粘合,以及笔记本的悬浮,远离外力的考验。
    花猪下地,奶茶推人,珠珠像抱球一样抱人的脑袋,朴鹫甚是欣慰:这几个好同志虽然文化程度低了点,到底比外人更亲近。
    文化程度高很多的**蛋逐渐也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守在军师旁边以保护之名,夹带私活报复踢球时候看不顺眼的新人,比如朱引明明被田崆倜控制住,他也要在人家后心捕上一脚。
    扒了摸暗赞:我招的这些善良淳朴的人哟!居然没一个怀疑**蛋夹带私货,被踢成这样也不生气的!
    只是好人不长命,这么淳朴的团队看来要全军覆没了。
    大家这时候不用别人上动作,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避让军师。
    像花猪这样的人其实并没有完全想明白要这么做,但既然大家都这么做,显然这就是正确的。明白不明白并不重要,执行得比别人更好就对了。
    人人为朴鹫,朴鹫再是铁石心肠,也不禁受到影响,多了份浓烈的执着,痴望着“神机”的屏幕,心里一点点地在滴血:还没有反应吗?
    近处终于传来窗玻璃碎裂的声音,车身内在都开始扭曲。
    百密终有一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知是谁,居然把一直和朴鹫保持相对静止的神机击落,依旧屹立不倒的军师失去了坚挺的意义,在心中暗叹大势已去:不想我朴鹫居然毙命于此!随便那个谁,干脆把我也铲倒算了!
    神机不在,弱鸡独立又能怎样?
    高大的智者形象瞬间化为泡影,朴鹫头昏眼花,明明足下还被牢牢粘住,只想一屁股坐下。
    就当要放弃一切的时候,门清眼镜的镜片内侧有异光闪现,一只纤手被眼角余光扫到。
    时机刚刚好,那洁白细嫩的小手抓住了神机。
    “我帮你拿着!”
    朴鹫没有看人,但听得出是那该死的小乞丐。
    患难见真情,该死的小乞丐,让他热泪盈眶。
    车内顿时欢呼雀跃。
    小乞丐和军师以外,个顶个的狼狈不堪,被王大爷这一抓,欢欣鼓舞,忘记了被骗上贼船,忘记了死到临头,甚至忘记了狗急跳墙。
    神机依然保持和朴鹫的相对静止。
    神机已然破功,依然悬浮是靠着小乞丐超神而勤勉的移动和一丝不苟的托举。
    别人尤可,帮主核心扒总三个知道真相的人差点也和军师一般眼泪掉下来:王大爷这一生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努力吧?把他迫到这步田地,我们是应该骄傲吗?
    扒总转念一想,便即黯然:将死之人,骄傲与否也不重要了。
    突然,王秋梅注意到朴鹫身子略往前探,赶紧变举为捧,双手也往前送。
    车内立时安静下来,除开大巴和外界制造的噪音,只听十指触击键盘的声音。
    波的一声响,花猪带头惊呼:“我们被包围了!”
    奶茶没好气骂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我们这是被包起来了!”
    除开专心作业的键盘侠,所有人都看得再清楚不过——窗外的世界变成了蔚蓝色,正如花猪奶茶所说,大巴似乎被一个蔚蓝色的巨大泡泡给裹了起来。
    大家能感觉到车子在向一个固定的方向倾斜,这一次的动静明显比之前经历的所有颠簸都舒缓很多——严格来说,比起倾斜更像是拨乱反正,而越是舒缓,越是显得这股新增的力量稳定厚重。
    这里,会踢球的不会踢球的,有文化的没文化的中国人,尽皆心头一热:真的有戏!
    唯一的前职业球员兼外国人则有些患得患失。
    王秋梅就第一反应被窗外的蓝惊了下,剩下时间都眼巴巴望着朴鹫,心想过去那些猪队友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这样吧?
    军师啊军师,你被我这么盯着的时候累不累呢?有没有一种带不动的绝望感呢?千万不要有啊!你是最棒的!你一定比我棒!
    军师只管忘我地敲键盘,就像王大爷陷入绝境时埋头死带球。
    只是王秋梅自个有一丝侥幸:看着像,不代表就是。
    轰的一声巨响,下方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似乎在托举大巴的底盘。
    大家这才意识到,不知在什么时候大巴似乎已经和水平面持平了——至少所有人在同一个平面上不需要太费事就能保持直立。
    蔚蓝色的泡泡把大巴封得严严实实,明明有碎裂的玻璃,半开的车窗,不论是裂口还是缝隙,能看到的只有蔚蓝。
    但是很快,每个人都接收到不能再明显的超重感。
    有人欢喜地跳起来:“我们起飞了吗?”
    这并不是嫡系,目中无人的朴鹫居然回应了他:“我们已经悬空。”
    第二波的欢呼声当即响起,卫佳皇,扒了摸,王秋梅乃至帮主却不敢高兴太早,因为他们都看见朴鹫的手还没有停。

四百三十九 好一把空气吉他

    大巴已经飞到空中,便听到空中传来仙人的怒吼:“停下来!”

    一车的人正是同仇敌忾,**蛋原地啐了一口:“停你妹!个hmp,你喊停就停?你算老几?”

    卫佳皇想说来者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召赞大人,在这地界上人家得算老大。

    喊这么一嗓子八成是来拖时间的,常理上跟着就会见真章,正作如是想,车内传来一阵惊呼——不为别的,把大巴罩起来的玩意照大家的理解应该是个蔚蓝色的泡泡,到后来严丝合缝的时候,大家看外面的世界就是一片蔚蓝。

    但是现在,这蔚蓝正在褪色。

    抵抗力最弱的师傅浑身发抖,语带哭腔:“召赞大人发威了!”

    钱歌第一个跳出来打气:“怕个球!我们有北朴大人!”

    柴萌不忍多看了他一眼,忖道: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啊,以前可都是死眼镜长死眼镜短的,都差点让我忘了你自个也要带眼镜的。

    倏忽间,蔚蓝去了小半,外面的世界若隐若现,疑似正在云层中。

    除了托举神机的王秋梅,扒了摸最近,也不怕打岔第一智者,当即问道:“泡泡没了会掉下去么?”

    朴鹫并不慌乱,淡然应道:“那倒没有,你就当我们大巴变飞机了——剩下的也就那样,就是稍微有些麻烦,你控制一下车里不要内乱便是。”

    两人一问一答,车内没有不竖起耳朵的,听话里意思,大局在握,大家那叫一个开心,只是刚才经历了那番剧烈的颠簸,起落间消耗都不少,大都不动声色地落座,静观其变。

    听到大局无碍,扒了摸放心追问道:“会怎么麻烦?”

    卫佳皇眼力最好,叹道:“麻烦已经来了。”

    这时候外面的泡泡应该是全没了,大巴不知道正在几千米的高空飞行,云层中隐约看见一个仙人模样的家伙正高速逼近。

    扒了摸皱眉道:“召赞大——么?”

    不知道是不是云层里信号干扰的关系导致以卫佳皇为核心的精神防御大幅削弱,好容易吃下那个人字的扒了摸,竟然隐隐有一股下跪的冲动。

    已经坐下的登时都坐不住了——开玩笑!唐朝的足球大人亲自追杀到天上来了!北朴这个大骗子!说什么大局在握!握他mb啊!

    迎面而来的召赞越来越大,隔着挡风玻璃甚至能看见他的动作。

    整个人傲立风中飘行而来,双手看起来像在捏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物件,难说是什么形状,大小和一只饺子差不多大。

    卫佳皇心想:前戏都这么耍帅,是铁了心要出大神通么?

    忍不住多看了眼朴鹫,又想:神通自然不能无限大,而你北朴虽然手段繁多,也得看会不会触动禁制,接下来就要看扒了摸的抗争说是不是真的灵了!

    扒了摸却盯着召赞在手中揉搓的光点,寻思道:这是类似于结金丹之类的法门么?力量的源泉都在这上面?

    每个人关注的点不同,有人叫道:“他穿的是普者黑仙女队的训练服!”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柴萌忖道:本来是想在训练场上随便拦我们一下,也没起杀心吧?结果点子扎手,越搞越麻烦,恼羞成怒要赶尽杀绝吗?只是身上这衣服也不是穿着好玩的,他们那几爷子谁平日里穿这个?如果是真训练,撇开至高无上的足球训练不管,滥用神通欺压素人,算不算亵渎足球呢——应该不算吧?不然他早该爆体而亡了——横竖都是他们说了算!知足吧!能够搞成现在这样的僵局已经很不错了!

    最没有什么想法的花猪用最直白的方式参与进来:“军师哥弄死他!”

    扔下这句话,他整个人居然跪下。

    花猪一跪,激起立竿见影的羊群效应,刚才还好端端各怀鬼胎的大巴内众生,争相效仿,仿佛在竞争召赞大人的第一脑残粉,狭窄的过道上前前后后跪了一地。

    讽刺的是,大巴现在的平稳飞行刚好为他们提供了一个相对良好舒适的下跪平台。

    只有三个人还站着,键盘侠军师哥,键盘侠第一助理王大爷以及最特殊的那个核心。

    扒总暗自苦笑:原来自己还是低一档呢。

    王大爷和核心都是十一大救星,和自己本身就是太阳和月亮的关系,天壤之别倒是能接受,可没想到的是和纸上谈兵的第一智者也差那么远啊!花猪的节奏一带,压根就没有半点抗争的意志留存!

    好在内核总还是一支反职业足球的团队,信号再弱,核心本尊就在身边,所有人守住了底线,虽然跪了,却没有磕头,大家能硬挺着不说话,好歹没来个以召赞大人为主题的诗歌大朗诵。

    不止是能看见云层,大巴还有透进风来,但是也就眨眼功夫,风消失了,想来是军师弹指间又把裂缝给填上。

    绿光一闪,疑似从车头激射而去,目标不是别的,正是召赞揉搓的那黄金饺子般的玩意。

    “呔!”

    众人闻声看去,面目狰狞的召赞大人正双掌平推,黄金饺化作两枚金黄的光圈,印在掌心,仔细看光圈之内各有一个绿色的光点。

    大巴悬停空中,召赞双掌纹丝不动,朴鹫也停止了敲击键盘。

    帮主卫佳皇等人关注的焦点在那黄与绿的pk。外圈的黄忽明,掌心的绿就忽暗,外圈的黄忽暗,掌心的绿就忽明。

    攻守一线间,本来是召赞先冲过来,后发的绿光却先至,让召赞不得不全力封挡。

    挡不下来,那么赢的是大巴,挡下来,那就轮到大家为大巴殉葬。

    扒了摸的侧重点在人,军师都不碰键盘了,他也就没有理由担心,管它黄配绿怎么玩,我只看你着急不着急。

    朴鹫非但不着急,干脆打了个哈欠。

    目睹这一切的扒了摸居然站了起来,同时感受着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的紧张氛围,扒了摸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盲目信任天下第一智者了?犹疑间看向刚才一直没顾着看的神机屏幕,当即倒抽一口凉气: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敢情这家伙是在玩空气吉他类的把戏啊?

    这回是吓得不敢说话了,默默地看着屏幕希望能找到否定自己结论的证据,却看到特别熟悉的一句话——“do you really want it?”

    顿感呼吸急促:这是什么里面的?感觉我超级熟悉的!

    想着看下文就能真相大白,一着急跳了好多行,入目却是——“para sobrevivir y luchar por ella”,又糊涂了:不是英文么?

    朴鹫注意到身边传来主公粗重的呼吸声,看到那魂不附体的鬼样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考虑到他是大家的元帅,他乱就是军心乱,赶紧解释道:“这个是发大招要用的口令。安心等就是了,刚才召赞已经到上限,我们这能量还没满格呢。”

    扒了摸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正好看到一句“go, go, gol! ale, ale, ale!”,当即嚷开来:“狗屁口令!我想起来了,你这不就是歌词吗?”

四百四十 白虎山下文山湖

    朴鹫倒也光棍:“本来就是《生命之杯》的歌词。克制足球大人的咒文用足球歌的歌词很奇怪吗?”

    和花猪他们不同,扒了摸也算接受过高等教育,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你他妈语种都不一样!别的不说,咒文总不能有错字嘛!拉丁文我看不懂,英文那段连单词都错了好几个——”

    朴鹫摆手打断他:“输入的时候才发现咒文分两个级别,初级的是the cuplife,la copala vida要猛得多。刚才把召赞大人稳住了,想着还是给他攒个顶配——”

    说话间,挡风玻璃前绿光大盛,召赞大人竟然哎哟哎哟直叫唤。

    大人受损,一大巴的小伙伴们立马站了起来。

    扒了摸不再怀疑朴鹫是在弹空气吉他,眼见胜利在望,正想顺嘴称赞这胜过千军万马的智将,军师却先有感而发叹道:“这歌词放在这个时代倒是挺应景的。”

    the cuplife不熟,可要是说起la copala vida的歌词,车里再没有比王秋梅更有发言权的,王大爷便忍不住问:“怎么说?”

    朴鹫看了老王一眼,念他托举有功,也不计较他又来抢戏,像是对着真心朋友很认真地解说道:“歌词里有这么一句,说,好比该隐亚伯的故事,他是残酷的对手。”

    卫佳皇也给激起了好奇心:“这句话好在哪里?”

    “好在揭露本质!球场如战场,确实就像该隐和亚伯的故事,你不搞他他就要搞你。”

    卫佳皇,扒了摸无言以对。

    王秋梅忖道:可不是这样吗?当时就是没这觉悟,差点把命赔进去。

    帮主则是无力吐槽:我是利令智昏,信了扒了摸的邪,卷入了你这亚伯该隐的鬼故事。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繁盛的绿意一股脑地消失,大家心里都凉了半截,急切间寻军师的脸,却看到镇定如常,只是分不清这是智珠在握还是视死如归,再看向去除遮挡后的召赞大人,一时又不慌了。

    只见大人并没有就此进击,整个身子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绳索绑缚住,动弹不得。

    又听花猪失声惊呼:“齐玄宗!”

    帮主闻声一看,吓一大跳:还真的是齐达内!

    虽然大家的视角只看得到后脑勺,和大屁股,但那身蓝衫白裤的法国队主场比赛服和那背影都再熟悉不过。

    扒了摸有些担忧:高级咒文不过整得人家哎哟两声,最后就变个齐达内出来?这要是杀招,可不要乐极生悲,被召赞给秒了啊?

    召赞虽然不能动,但卫佳皇能看见他脸色凝重,估摸着也在酝酿什么终极奥义。

    突然,齐达内一矮身,秃头一甩,照着召赞冲过去。

    大家心中一凛:这是把召赞当马特拉济顶么?

    眨眼功夫,齐达内影去无踪,召赞大人肚皮上却被穿了个黑乎乎的洞,没有见血,也没有脏器什么的出来,目测刚好和齐达内的脑袋一般大小。

    大巴内的草根运动员们欣喜若狂:“齐玄宗万岁!”

    “军师发连招啊!”

    有人恢复了警惕:“这不是本体吧?军师应该发动远程攻击让施术者伤筋动骨!”

    话音刚落,眼前的召赞也没了。朴鹫选这会轻描淡写敲击回车键,所有人顿感失重感袭来。

    不是瞬间移动,胜似瞬间运动。

    回过神来的时候,足下传来闷响,大巴疑似落地。

    有人急不可耐探出窗外,本待向下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

    军师答:“我们到火把洞了——师傅,劳烦开门。”

    大巴临湖搁置,另一侧靠山。湖名文山,山为白虎。

    下车田崆倜拿着手机一阵拍,一面拍一面拉着关希篝问:“火把洞在哪呢?”

    关希篝白眼一翻,懒得搭理,他又蹲下对着水拍:“哇,这湖水现在变得好绿!”

    其实,也未见得有多绿,湖面看去不失清澈,偏青绿,似翡翠,有人荡舟其中。

    看着岸上这20来号人,船夫吆喝道:“环湖走不走的!只要200块一人!”

    **蛋对着舟子喊过去:“这么多号人,你那小破船也坐不下啊!”

    舟子也不生气,听他呼哨一声,倏忽间,远端就多了十来艘差不多的小破船。奶茶没好气推了他一把:“你个瓜货,去惹嘛!”

    扒了摸注意到核心正发呆,不顾其他成员无组织无纪律乱作一团,关心地问道:“核心怎么了?”

    卫佳皇朝湖心指了指:“才发现用的无敌小喇叭啊——叫卖什么的,倒是一件神器。”

    说到神器,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去找朴鹫。

    军师直接制止两人的问话:“知道你们关心什么,很遗憾,门清眼镜又变回近视眼镜。”

    扒了摸叹道:“这一遭就要等到真打赢生斗才能解禁了?”

    朴鹫看着岸边咋咋呼呼的**蛋,点点头:“十之**是了,所以咱们还得勤俭持家。”

    扒了摸挠头道:“你这么说我又有点虚了,小汪哥订的酒店到底去得还是去不得?”

    朴鹫没好气道:“刚才你不是把线压得那么实在嘛?只要踩准踢球这点,大意就在我们这。被颠了下,就什么都还给召赞了?”

    卫佳皇却在意这乱成一锅粥的节奏扒了摸要怎么收,就看见他老人家也摸出了无敌小喇叭。

    “草根没有派队的!都过来集合了!”

    扒总号令一出,正在吐槽的朴鹫立时安静下来,他也很好奇会有多少人响应人心大师这毫无技术含量的召唤。

    小喇叭的质量是没差的,不管吆喝的人是湖心的舟子,还是岸上的传销头子,足以传递给周围团转每一个人。

    低矮的白虎山下有个大巴,大巴边上散开来20号人,翡翠般的文山湖里,船夫们在竞速。

    20号人各忙各的,好容易缓过劲来的师傅一个人靠在大巴上吸烟看戏,心里在想:发生了那么多事,你的人还听你使唤吗?

    转念又一想:可是,既然事情闹这么大了,接下来的日子,稍微有脑子的人,要是不跟着你们把球,又能去哪里呢?

    再一想,就是为自己考虑了:别人还可能混过去,我高速路入口闯关这么明显的黑历史,将来还能有别的选择吗?要不我索性赌他们一黑到底,将来就死心塌地当他们的专车司机?

    其他的草根运动员第一反应还是懵,不知道这会集合要干嘛。

    进洞么?不多休息下吗?除了个别的内伙子,你确定现在谁有心情陪你去踩场?

    反倒是舟子们最兴奋,以为这个旅游团是要整队报数,统计下有多少人愿意参加自费项目。

    一时间,个个精神抖擞,奋力争先。

    20来人,十多只船,狼多人少,只能用最公平的先到先得来分出胜负。

四百四十一 难进的洞

    田崆倜在大伙中走得最远。

    照完湖水,被一块可疑板子吸引,径自走了过去,心想:难不成这就是洞口?找块破板子遮掩住那是几个意思?

    靠近板子,挺了挺眼镜,习惯性又拍照打卡,然后才看上面写就的几个字——“入口由此去”,旁边歪歪扭扭画了个箭头。

    画工虽然粗糙,方向一目了然,田崆倜照着箭头的指引绕着白虎山走了两百来米,看到疑似洞口的一团黑,就听到扒了摸借助小喇叭的呼喊。

    田崆倜做人和踢球基本一个路数,尽管自我意识过剩,却主打安全牌,尤其爱惜羽毛,绝不愿做那出头鸟儿。入口已探得差不多,主意藏心中,先给大部队个面子折返,只是在心里时刻准备着自由活动。

    看到不声不响归队的田崆倜,朴鹫却倍感亲切:原来这人不但一表斯文,平日里是要戴眼镜的,别的不说,平添了一份书卷气。

    队里不是花猪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细胞动物,就是奶茶这样空有一身好皮囊却脑空空的绣花枕头,再不就是**蛋这种接受过所谓高等教育却脑子有坑的奇葩,朴鹫感觉优秀的自己快要被逼疯的时候,突然出现田崆倜这样的清流,让生无可恋的他也多了一丝希冀:人心学大师有办法把他留下吗?

    想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师要怎样才能把队伍重新集结再出发?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我是不成的。

    操作键盘打怪,只要上面解封,自己责无旁贷,不管多大的动静,键盘在手,对他来说确实就是颠一下的事情。眼下的难关,他相信对扒了摸来说也不过就是颠一下的小插曲,但对他北朴来说就是世纪谜题,感觉说什么都会糟糕,放任自流又会一盘散沙——拾掇人心真是费事啊!

    卫佳皇也在换位思考:有些事情还是避而不谈的好,可要是把该避而不谈的都略过,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法说啊!球是必须踢的,现在这个造型只要没有太蠢的,倒是能把所有人绑架着把流程走下去,可是磨合什么的完全就没法指望了啊?更何况天上无双那四个经这事一闹,最多陪你玩完火把洞杯,芭比兔的生斗就不要想了。

    不聪明有不聪明的好处,没脑子的花猪和金玉其表的奶茶连上珠珠这些嫡系倒是不用担心,下来的时候在哪,现在还在哪,压根就没动。唯一的事精**蛋跑回来那叫一个快,巴不得老扒三言两语说完,免得一会遭到那些意识到上当受骗从而登陆的船夫们群殴。人员构成大概分三类,嫡系,嫡系的下线,帮主率领的天上无双系。

    不消整队报数,算上朴扒二人刚好20,田崆倜悄无声息在关希篝身侧落位,钱歌和帮主就在左近,四人组很自觉地占据最外围的位置,**蛋反而挤到最核心的位置,紧靠扒了摸,余者分亲疏保持和核心的距离。

    这种场合,连王秋梅都觉得满满的既视感:要打鸡血了吧?

    “进洞!”

    卫佳皇和朴鹫都愣了好一会:就没了?

    扒了摸分拨开近处的嫡系,带头向田崆倜刚才探寻的方向前进。卫佳皇和朴鹫还在发呆,大部队开始跟进。

    卫佳皇忖道:什么都不管,走一步看一步吗?

    这种事情,他比朴鹫也高明不到哪去,既然人家扒了摸都安之如素,他也懒得杞人忧天:我就只管踢球好了!

    扒了摸没走几步,左右花猪和奶茶已经绕前,倒是很有护卫的自觉,王秋梅尾随其后,再就是珠珠之流。眼看着嫡系的下线都已经走完,田崆倜就要拔足,帮主使了个眼色,要他先等北朴南卫这两只呆头鹅。田崆倜有些意外:帮主是人精,白头翁揣着明白装糊涂,都不意外,可钱歌居然还懂这些?不然躁动的他怎可能站得住?

    没有等太久,北朴南卫相继醒来,对望一眼,也追了上去,天上无双四人组这才出发。

    大巴师傅见都走了,莫名有些心慌,跟在了队伍的最后。

    现在都知道这叫火把洞杯,比赛场地猜测就在这火把洞内,对手应该是三只菜鸡,只是以草队的斤两也没有说人家菜的立场,此外关于赛事的情报一概不知,连被制裁前的朴鹫也查不到一点线索。

    不过,这赛事的密封性这么好,三只菜鸡变身大灰狼的概率想来也不会高。

    路上,花猪问:“扒哥你这么轻车熟路,你来过啊?”

    扒总点头,但是真的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

    花猪近朱者赤,跟着扒了摸久了,对智商没什么帮助,但是学会了察言观色,便问:“变化大么,扒哥?”

    扒了摸叹道:“以前起码还是搭了个房子的——毕竟要收门票的。”

    现在就是一个光秃秃的洞,里面隐隐有些带着色彩的光亮。

    奶茶在周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有些不敢相信:“没人管么?”

    话音未落,有人飘然而至,一袭白色长袍,颜值普通,气质却很熟悉,花猪奶茶异口同声惊呼道:“公务员大人!”

    队列最后的钱歌小声嘀咕道:“不是吧,这么菜鸡的比赛都有公务员?”

    这话柴萌就不爱听了:“钱歌,等于你觉得你打的比赛就有好高端么?”

    田崆倜适时插话:“算等级,搞不好这个火把洞杯级别比草根联赛还要高点。”

    虽是帮主的介绍人,可在天上无双,帮主就是爹,倒是习惯了被他压一头,被田崆倜抢白那就受不了了,钱歌便即骂道:“小田鸡!你懂个j2!”

    被恶语相向,田崆倜也不生气,反而放下心来:钱歌还是那个钱歌。

    挺了挺眼镜,不慌不忙地据理力争:“草根联赛换人随便换,而且换下还可以换上。这是最低级的——”

    一下子就戳到了钱歌的知识盲点,整个人居然也变谦虚了:“火把洞杯这么正规么?”

    朴鹫转过头来:“倒也没有太正规,他只是换下不能换上。但是换人名额有六个。”

    说完心想:老扒,我这算有亲和力了吧?

    前面,公务员在问:“草根没有派队的人?”

    扒了摸赶紧点头。

    “踩场是不行了哈,马上草皮就要维护了。”

    扒了摸解释道:“我们就只参观一下。”

    “那等着,里面的训练完了再说。”

    草队有人就火了:“要不要那么装神弄鬼,个菜鸡队,还搞封闭训练?”

四百四十二 以蠢养智

    一共有四支队伍角逐火把洞杯,分别是草根没有派队,兜阳队,舍得队,三七队。明天的揭幕战由草根没有派队对阵兜阳,如果草队能战而胜之,就会进入到后天的冠亚军决赛。

    根据扒了摸从公务员大人那得来的情报,现在正练的是兜阳队。考虑到是直接对手,大家稍微能够接受人家封闭训练的要求,不过冷静下来其实也不太在意,只是个别谨慎的队员提出一种可能:“会不会找了专娃来?”

    更多的人嗤之以鼻:“这小小的文山乡能有什么专娃?”

    “文山乡是没有,如果是普者黑找的呢?”

    这下反对的声音就更大了:“普者黑仙女队可是唐朝球队,如果是他预备队的人要不要那么掉价来打乡里的比赛?再说了,我们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真要打我们用得着他们?”

    “我说普者黑的专娃是说普者黑市里打野球的高手,来挣点外快不稀奇吧?”

    “屁,奖金才好多点?开过来100多公里,来回油钱过路费都不止吧?一个队的奖金够不够请一个人喔——”

    “嘿,你恰恰就说错了!这个奖金还真他妈不低!再者说了,对付我们,丘北喊些抢手也够我们喝一壶了——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普者黑仙女的预备队什么身份来踢我们不嫌掉价,你们好像忘了,刚才对我们大巴发功的是谁了吧?”

    没有人不知道,那是恐怖的召赞爸爸,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立时安静下来。

    田崆倜却想到一个等待的好处:“就在这等的话,那一会那什么兜阳队出来,不是正好看清楚?”

    他这么随便说说,没想到,公务员不单听到,当即做出解答:“碰不到,他们从出口处——对了,他们刚刚完事,你们可以进去了。”

    田崆倜心中一动:出口,难道是那块板子?

    按照刚才的记忆和大部队拉开十数米距离,已经能遥看那块板子,便看到板子被推开,十余人鱼贯而出,心道:他们穿黄色么?发给我那套好像是红色,不会撞色吗?

    其时,白头翁正回头找他,看来正欲叫他的名字,抢在白头翁出声之前,田崆倜已经大幅靠近,白头翁便即转回,自顾自朝前走。一旁的卫佳皇看在眼里,寻思道:这份默契倒不简单呢。

    入得洞内,朴鹫已经走到扒了摸身侧,某方面来说,军师对大家都有救命之恩,即时的威望绝对是全队最高,一路上大家避之唯恐不及,还有人怕军师摔倒,毛手毛脚出手相扶。

    军师经过这一世的历练,适应能力明显加强,被这些粗笨之人触及体肤,不但不会太排斥,还能熟练借力。

    近身后,他问扒了摸:“这情形你好像有心理准备?”

    扒了摸耸肩道:“我们这种普通人从骨子里就不相信这辈子能和一帆风顺扯上关系,随时在等待幺蛾子。”

    朴鹫恍悟:“所以你一定要坚持踩场——”

    说到这,发现少了个人,越过扒总背后如跗骨之蛆的王秋梅向后看:“核心怎么不过来?”

    “核心是对的,火把洞杯什么的走一步算一步,要紧的还是生斗,盯着那四个人比明天的比赛重要多了。”

    朴鹫叹道:“可是连火把洞杯都赢不下来,人家凭什么去参加生斗?而且现在的情况,就算拿下了火把洞杯,他们大概率也会和我们划清界限的——你笑什么?”

    扒了摸哂道:“离了键盘,你变得不像你自己。”

    朴鹫没好气道:“所以是要我盲目乐观吗?”

    扒了摸摇头:“你之前的心态就很好啊,管好自己便是——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还有脸说这话,就我没有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朴鹫心里说,你还知道说啊,你岂止是没有管好你自己那块,完全就是欠一屁股烂债嘛!

    “我亲爱的军师啊,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不是天下第一的北朴,也不是最特殊的南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主要任务也不是打鸡血,最简单的维系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朴鹫似乎有些明白了:眼下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扒了摸也是,所以两个人不知觉地走在了一起。如果只是现在的军心来看,这火把洞杯的冠军拿不拿踢完也是曲终人散,但如果要刻舟求剑,一开始就不要选择抗争,尤其是全天下人都不看好的抗争。

    整个人放松下来,问扒了摸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既然禁止踩场,那公务员不跟进来吗?难不成要搞钓鱼执法,出现现行犯的时候,他再空降?”

    扒了摸又笑了:“军师,你平日不会这么啰嗦的,尤其不会做问道于盲这种事。”

    朴鹫无力反驳,他确实不该问,他这个第一智者都不知道,扒了摸又怎么能够知道?再者,等到了地,眼见为实,自然一切都明白。可是,他受不了了——受不了一路这么盲目地朝前走。

    变得不像自己么?像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盲目朝前走确实是自己不可能做的事。但是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所以他无法忍受,走的其实没几步路,他却感觉踏上了漫漫征途,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随便是谁,不管他是优秀还是愚蠢,答非所问也不要紧,只要能回答就好。

    归根结底还是太弱小,或者说正处于人生最虚弱的阶段,恐惧随时都会趁虚而入,支配除了智慧一无所有的他。

    就在这个时候,花猪提问了:“扒哥,这洞以前到底耍什么的啊?”

    “石钟乳,潭水什么的。”

    花猪皱眉道:“石钟乳我还是认得到的,可是没看到啊,一路上光溜溜的,就稀稀落落挂了些五颜六色的灯。”

    朴鹫居然被这个蠢蛋给激活了:“石钟乳被挖了,清潭估计也给填了,走这么久,原先的结构上看,再那边一点,挖的和填的拼一起就是球场了。”

    扒了摸拍掌赞道:“这才是本队最粗的大腿嘛!”

    见识过朴鹫键盘玩转召赞的超神发挥,草队上下这么多人都把军师当做天人,天人被花猪激得亲自打总结,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听到说球场是挖填出来的,登时都不淡定了。

    “真的在洞里打吗?”

    “这个通风状况怎么踢啊?要把人憋死啊!”

    “挖得再空,能有好空?稍微开个大脚就撞到顶顶上了吧?”

    赛事的名字就叫火把洞杯,踩点的坐标有指明是这个洞,那么比赛场地在哪里就呼之欲出了。

    可是没人正视这个问题。军师倒是想正视,可是事关火把洞杯的秘密比天机还难勘破,到后来,军师比普通人知道的都少。

    但是,智者就是智者。逼到没有办法了,反而是他最先想明白。

    进了洞,踢个球,还想出去么?

四百四十三 人造的球场

    在被完全制裁以后,朴鹫有尝试过堕落的滋味,那时候他发现其实当傻子也蛮爽的。只是,所谓的“自我”绝不可能承认那一闪念的存在,那是对朴鹫这个天字第一号英中英最大的亵渎。

    与傻子同行让他的责任感再度觉醒。队友几乎都是傻子,唯二不傻的人其一得把工作重心放在卖力气上,另外一个忽悠傻子已经精疲力竭了,身在这样的团队,自己怎能懈怠动脑?

    扒了摸说的对,做好自己就是了,被上面针对的自己远不如真实的自己,可那又怎么样呢?说起来,争夺天下的主角本来就不是自己,就好像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当年再勇,在第一线竞争的却不是你。

    前路如何谁也不能断言,哪怕是这些蠢材,在足球领域的可能性也不是自己能够企及的,那想那么多作甚呢?远虑放到一边,只看近忧,哪有自己搞不清楚的?

    扒了摸也就是勉强用上次游玩的经历来对照,自己当初为了对抗天命洗脑可是在脑内几乎储存了一个完整的旧世界,细致到可以来玩找茬。

    火把洞该是什么样,只需要在庞大的数据库中调取沧海一粟即可。上面禁绝了手段,并没有损害他的意识,最重要的是他要的不多。清潭几何,石钟乳何在,道路该宽的窄,该窄的宽,几个线索随便串起来,就能知道场地在哪里。

    一路上都是廉价的彩色灯泡,虽然花里胡哨,照明效果却很糟糕,扒了摸担心非战斗性减员,提议大家走路小心点,不要崴了脚。

    太过注意下面,就会忽略了上面,清潭是绝迹,石钟乳却没有挖光,有埋头党便和上面的残乳碰了个正着,有了血淋淋的教训后,都不敢怠慢,拿出手机电筒上下左右地补光。

    光亮中,朴鹫忽然蹲下,手在地上摸了摸,又很快站起,大家都把他看着,扒了摸为众人代言:“怎么了?”

    “走的时候,大致看了下,刚才借你们的光确认,这应该是人工搞的,都是水泥河沙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而且才搞好没有多久,和天命无关。”

    大伙不知道大腿不老老实实找球场,突然扯这个做什么,扒了摸却偏偏知道为什么:“你意思说这是个‘新'球场了?”

    朴鹫点头道:“我想,以前关于这比赛的情报一直讳莫如深,只怕不光是天命作梗,很有可能人家本来就空空如也,你能查什么呢?虽然有球队,八字却没一撇——因为没有场地。所以,他们这个三缺一的状态保持了很久,到最后才能有我们的火烤。他们拖这么久绝不可能是为了等我们,很有可能就是等这个场地搞好,整个赛程应该是比到工期搞的。”

    钱歌心想三缺一干嘛,瘾上来了,打三家的事自己可没少干过,凭什么非要等你们草根没有派队?这其中必定有诈好不好!你作为第一智者也不觉得不对劲,岂非浪得虚名?

    大巴车上的生死时速这种破事钱歌不想再体验一次,便迫不及待插嘴问道:“他们都有三家了,为什么不将个烂就先把赛程定了,大不了打联赛啊。比赛打起走,钱有得赚就是——”

    柴萌听不下去了:“你个水货,蹴国有规定,所有赛事,不管啥子赛制必须拥有至少四个参赛队才能成立。”

    田崆倜旁听良久,也忍不住插话道:“朴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因为这个火把洞杯非要在火把洞比,结果就被套牢,所有计划都要围绕场地建设来?”

    朴鹫顿感欣慰:不愧是我看中的小眼镜,理解力都快赶上那几个老搭子了。

    推论得到了朴鹫的肯定,田崆倜真正的问题来了:“据我所知,现在修建正规的球场,只要你立项中包含承建11人制的赛事,得到官方认证,天命必然会介入,最起码会技术输出,基本就是秒建,连钱都不用出,更没听说过有人工的情况——我个人觉得应该是不可能有。说白了,如果是修球场立项的话,你核心是要承办赛事,如果你赛事得到官方认证,天命肯定是要介入的,这个年代你修球场这么高大上的事,怎么可能还让你用人力——”

    说到这,整个队伍私下交流的声音没了,除开花猪奶茶这种心机完全欠奉的,大家隐隐觉察出田崆倜要说什么,这是之前所有运动员完全没想过甚至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考虑的问题,现在拿给他一提,都觉得搞清楚接下来将抛出的那个问题非常重要——远比踢球重要。反倒是朴鹫看着认真组织语言的田崆倜,笑意更盛。

    田崆倜续道:“其实是可以倒推的。如果说这块场地我还需要用人工去整,那就只能说明我立项的这个核心,也就是承办的赛事它拿到的官方认证是有问题的。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仙女队的召赞大人今天明明在扒总已经点明要去踢球的前提后还敢大张旗鼓地搞我们的主要原因——”

    大伙纷纷点头。“有道理!”

    “妈喔,那这个火把洞杯不踢也没的啥子事吧?”

    “不是不踢没的啥子事,是踢了才有事吧!”

    扒了摸有些慌了,他能肯定火把洞杯拿到的官方认证没有一点问题,不然的话,刚才上面也不可能在危机时刻解除了朴鹫的封印,虽然他能肯定,但是田崆倜这套逻辑在自洽方面无懈可击,自己作为组织者跳出来辩解只会越描越黑,可是不说点什么,最多能保住基本盘,剩下的只怕立即作鸟兽散。

    朴鹫说话了:“认证是没有问题的——”

    这熟悉的开场白格式,立刻掀起大众的抵触情绪:卖假货的第一句也都是说自己的东西不可能有假!

    但是看在恩公的面子上,第一时间没有发作,打算等他说得更过分再发难。

    “田哥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它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请听我慢慢道来。这赛事是我选的,有些细节扒总都不知道。我们先说文山乡,这个地方比较特殊。你们现在都可以用手机导航查,这附近一个球场都没有,整个文山乡,足球场就只有这一快——就在洞里。”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信,连扒了摸,卫佳皇,甚至王秋梅都不例外。

    扒了摸哭笑不得:军师啊军师,你是觉得群众工作很好做是吧?你这不胡扯吗!连魔晚峰那种办白事的地方,球场都多得起络耳胡!这种安全正确又不消花自己一分钱的好事,谁会嫌少?报到上面一批,天命直接就给你修好,悬空的,折叠的,倒置的,想怎么玩就给你来什么花式,没有什么搞不定的。别说你文山乡了,堂堂唐朝球队松柏三叶虫的主场就在神农架野人峰,你说文山乡能有多特殊?真没球场的,最多就是核心去的伊塞克湖,那是法外之地好吗?

四百四十四 市能与基建

    都在看手机,这也是对恩公的尊重——尽管没人信,还是要走流程。

    洞里的信号意外的好,朴鹫刚才有抓空试过,并不担心会耽搁多久——果然,很快就有人发出轻咦。

    王秋梅不识汉字,却认得出阿拉伯数字和英文字母的混搭,眼瞅扒了摸确认过当下的坐标,点附近这个选项,下拉菜单第一顺位出来的就是足球场,触击以后,按由近到远的顺序,用阿拉伯数字排序,除开88m的第一,第二位就是12km。

    “真的耶!最近的都到丘北了!”

    “这不科学啊!可可西里都到处是球场!”

    “可可西里有很正常,珠峰都有球场好不好!”

    野人峰有也好,可可西里有也好,珠峰有也好,人家文山乡也有,且独一无二就在这洞里。

    “都共同经历了一回生死的考验,有些东西就不避讳了。文山乡的前身是什么,相信大家心里有数,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对普者黑仙女队这个队很感兴趣。它和松柏三叶虫还不同,三叶虫的主场应该都知道,以前在松柏的中心区域,最近迁到了野人峰,野人峰现在是归松柏管——”

    扒了摸有些听不下去了:矫枉过正了,深入人心不是你这么做的!这不是我们内伙子的探讨大会,你自己的逻辑没必要和他们讲清楚,也讲不清楚!

    毕竟是老搭档,大概能摸清他的思路,便即打断他道:“无论是松柏还是普者黑,本质无非都是体量的差别,或者说是体量逆转,有什么区别?”

    被打岔的朴鹫反而感激地看了扒了摸一眼道:“普者黑,松柏,曾母暗沙,包括沙雅城,是上面搞的四个特区,他们都有唐朝球队,在职业足球建设这块都是从无到有。完全走偏的是沙雅城,曾母暗沙算是无缝对接下陆日化,最成功的是松柏——”

    不畏权威的田崆倜忍不住插话道:“松柏为什么最成功?普者黑仙女队现在唐朝联赛排名和三叶虫差不多的嘛,比曾母暗沙黄道还要高一点。”

    卫佳皇想说这也是我想问的:你这个最是怎么选出来的?

    “看城市综合实力。”

    扒了摸肚里骂道:好你个死眼镜啊!又有内幕按着没说的啊!

    这回是卫佳皇忍不住了:“怎么看?”

    “最直观的是无条件触发来自天命的基建能力——”

    讲到这里不太有信心,求助扒了摸,意思我这到底是解释还是不解释。

    扒了摸正没好气呢,脸还特意别到一边去。

    求人不如求己,朴鹫自己决定迎难而上,组织普通人也能听懂的语言道:“简单说,放在过去,他们那个省,无论是从城市体量还是省内地位来比,松柏根本就不能和文秦相提并论——”

    除了花猪奶茶王秋梅这些极个别一头雾水的,大家都想说你他妈废话,文秦可是省会,光行政级别就差一帽子远。

    但是,更重要的下半句来了:“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松柏的基建潜力已经超越了文秦。基建潜力,嗯,就是我所谓的无条件触发来自天命的基建能力,用田哥刚才的话说,假如你当地政府立个项,一旦让天命承包了,哪怕是修金字塔空中花园万里长城,他都能在0成本的前提下瞬间竣工,而且保证没有任何遗留问题。根据我最后掌握的情报,除非是触犯蹴帝禁忌的项目,触发天命接管并没有具体的条件,只是一个事体要透支,不对,冻结——呃,简单说,就是要在短期内冻结城市的能量作为担保,这个能量也是足球大人神通的源泉......”

    要是没有刚才生死时速那出,朴鹫是绝不敢也不愿像这样说话,牺牲太大且没回报——不但第一智者的偶像人设崩塌,活像个膏封建迷信的小丑到头来还没人信。

    那一手帅气键盘彻底征服了人心。他虽然不是大师,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能够凝聚这些蠢材的机会千载难逢,就是现在,错过不再有,既然打定了主意和盘托出,反而懒得修饰什么,就当是给幼稚园小孩子讲故事。

    效果还不错,说什么信什么,大家都听得很认真,连最被朴鹫看重最喜欢钻牛角尖的田崆倜也没有在智者随意炮制的那些粗糙概念上发难。

    朴鹫一面说一面还暗暗庆幸:果然踢球的人智商再高也高得有限,核心这种应该就是天花板了。

    朴鹫就此向大家推出一个冲击性的知识点——虽然足球大人是世上超然的生物,但是他们的神通源自各个城市。

    具体谁的神通来自哪个城市和户籍没关系,但是和效力的球会有直接关联。

    为此,军师还举了几个特殊的例子。当魏廿皋在下陆中草的时候,不管他人在哪里,他神通的根在下陆。当他转会天都土全了,他神通的根又给移植到天都。同样的情况还有关知,以前在大羊,后来在齐州。最近的案例是石油,他的神通从沙雅城到了天都。

    田崆倜终于发问了:“难道天命的基建能力是用足球大人的神通兑换的?”

    扒了摸很抗拒田崆倜这个假说:妈的,你把这些职业球员说得跟佛祖一样高尚了!

    卫佳皇却在想:如果上面真如朴鹫想的那样喜欢看狗咬狗,那未必不会来这么一个羊毛出在羊身上的设定啊,只是这些踢球的人一时半会是绝对意识不到这个危机的。

    朴鹫给出标准答案:“确切地说是垫付。而且对象错了,城市的能量,天命称之为市能,这个市能不是足球大人神通的总和,或者说足球大人的神通加一起顶多算江河,市能是大海。每当政府触发天命的基建能力时,天命将冻结这个城市的市能。冻结这个行为不影响我们普通老百姓的日常作息,但是所有的足球大人都能有切身的体会。相当于每当政府搞一次事,不论规模大小,都要断一次直属这个城市的足球大人的粮,不影响存在本体的使用却明显感觉补给被切断。断粮的周期很短,但是你建设一次就要断一次,如果建设频率增加,断粮周期叠加下来就很具体了。按天命的设定,身体上会有较强烈的抽离感,不会有身体的副作用,却会让足球大人很不爽。所以城市要建设,尤其是项目复杂化,足球大人是一定会强势干预的。冻结的周期长短和项目规模无关,市能越高周期越短。抛开市能,建设项目只计件,一件事十分钟,那连做六件事就是一个小时。而松柏的市能强于文秦,所以他的冻结周期比文秦短,他做相同数量级的城市基建,市能受到的影响也就远小于文秦。”

    田崆倜听出问题了:“市能如果不是看足球大人神通总和,那松柏为什么能比文秦强?他不就是占着一个唐朝球队么?”

    朴鹫笑了:“所以这是个冷知识。我原先也以为唐朝比宋朝强,据说以前耶秂也为此羞辱过韩单。结果呢?结果是福都的市能还强过松柏。”

    扒了摸和卫佳皇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个骗子!上次又在我们面前装傻!

    “市能是天命根据足球在这个城市的热度分配的——热度越高,市能越强。普者黑仙女和松柏三叶虫本质的差别在于,松柏被三叶虫升华成了足球重镇,而仙女非但没有盘活普者黑,这个文山乡更是足球沙漠!”

四百四十五 一个都活不成

    对于普通的足球大人来说,一个城市的市能与他何干,他只管拿自己的份子钱便是。即便是最不普通的蹴帝,刚接手这个天下,正处于磨合期,逐渐熟能生巧的时候,也只想着打掉蹴后这个亲政的最大阻碍。干掉蹴后以后,又摊上粉苹果这荒唐事,连自己都被架在火上烤,紧跟着,蛰伏已久的英中英终于掀起了最大的叛乱,收编了反水的精英们,好容易平叛,再确定规划大计和形象工程并行的基本盘,开始稳扎稳打,这才算正式步入治理天下的阶段。

    在这个阶段之前,除了蹴帝自己坐镇的天都,尤电主政的下陆,作为蹴后大本营的沙雅,全国各地可以说基本都是以足球大人占山为王为主基调的瞎胡闹,剩下的部分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大事小事,基本都是天命全搞定。

    但是,如果这些占山为王的足球大人自己是有思路的,那个城市的市能就有了保障。曾母暗沙黄道的尤熏,想着自己填的是下陆日化的坑,不敢怠慢,老老实实经营着,虽然地方不大,足球建设搞得不错,职业业余一肩挑,弹丸之地足球场却是星罗密布,缺点就是零散的友谊赛多,正式比赛比较少,加上地盘也小,市能上别说松柏,连同省的四季都比不过。

    “耶秂虽然很嚣张,但这个人的权力欲很强。”

    “他喜欢支配人去做事,所以那么多个唐朝球队所在的城市,除了下陆和大羊,就属他那的政府班子有真正意义上的有机运转,更多的足球大人根本就到不了这种格局,只顾自己爽,再有就是他的目的很明确,一定要压倒文秦,所以搞了很多基建,也很清楚基建能力和市能之间的关系。”

    “召赞就不同了。此人是个鼠目寸光的莽夫,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刚才才会冒冒失失对我们出手,又虎头蛇尾地被我们打跑……”

    卫佳皇和扒了摸心下雪亮:不容易啊,绕了大半天,还是硬拗到这里,暗示大家不要怕吗?以第一智者的骄傲,也算是很用心了。

    在朴鹫看来,召赞这个人就是很普遍的足球大人的状态,一夜暴富就开始膨胀,膨胀后看不到更远的未来,就开始心虚,想要保住现在的一切,所以在低调行事的基础上,谋求各种政治正确。搞大家的逻辑很简单,别的不知道,你们终极目标是要和蹴帝作对,听说还是心腹大患,那借机铲除了,蹴帝那边不说重重有赏,至少挑不出自己的错来。

    “普者黑市基本就没什么建设,过去怎么样,现在基本还怎么样。后来多修了几条高速,还是他看着别的唐朝城市动了,不能不合群,跟风而已。最好笑的是,施工他居然用了自己的神通,没有通过天命,你们就知道这家伙有多憨了。所以,可以这么说,整个普者黑是唯一一个天命的基建能力没有渗透进来的行政区,但是不论是他,还是离这最近的丘北,至少还有足球,所以尽管没有触发基建,天命还是能辐射进来,唯独文山乡,在火把洞这个比赛的筹备计划之前,对天命来说就是一个绝缘体。我最早能用天命知天下事,唯独不能知文山事。”

    扒了摸明白了:所以军师才能够利用天命瞬移到这里,因为这是文山唯一的足球场。

    卫佳皇问:“你这里定义的沙漠具体是怎么样个沙漠法?既然是足球天下,我再怎么沙漠和最后只能人工建设有什么关系?”

    “根据我的情报,文山乡的乡民对篮球倒是情有独钟。乡里的篮球联赛开展得如火如荼,在如今的世道下,像召赞这样反应过激的暴君都完全蒙在鼓里,可见这是怎么样的荒地。”

    田崆倜抛出一个问题:“召赞都安于现状,为什么还会有火把洞杯呢?”

    “上层的人没兴趣,不代表基层的人没想法。”

    田崆倜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偏安一隅却能自得其乐的乡民居安思危么?”

    于是,明明喜欢打篮球的乡民努力扮演起了足球爱好者。

    然而,足球这个游戏真的很费事。别的不说,凑人的难度就是篮球的一倍不止。比凑人更难就是从基础做起。大家基础都很差劲,差得连三岁小孩都不如,贸然比赛,不知道会不会被算成亵渎足球遭到天谴。

    田崆倜觉得这不通:“人都是过去穿越而来的人,运动是相通的,篮球会打,足球再怎么地也不至于一点基础都没有吧?”

    朴鹫对此很确定:“不知道是不是天命作祟。反正是真的很白,一开始的时候,估计连我都不如。不然也不会屡次立项失败。”

    还有什么能比立项失败更明确的信号吗?都是搞足球比赛,人家很自然就得到天命扶持,到你这却石沉大海,只能埋头苦干,说明天命不认为你在搞足球比赛,而是在搞足球。

    调戏以上,亵渎未满。

    田崆倜不依不挠:“那么在没有天命帮助的情况下场地建好了,这样赛事就合法化了吧?至少这项赛事完全吻合唯有足球高的主旋律,既如此,召赞搞明摆着是要参赛的我们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遭到反噬呢?”

    所有人看向朴鹫。

    就连卫佳皇扒了摸都很好奇:这你又怎么圆?总不能和大家说我们根骨是反足球大人的反贼所以才被针对吧?

    朴鹫微微一笑:“问的好--”

    停顿略长,让卫佳皇扒了摸都暗叹:天下第一智者也只能用缓兵之计的烂招么?

    “我就直说了。我们参赛动机不纯,各有各的心思,一刻不到文山乡,天命也无法确定我们是不是要参赛。召赞所为,可以当做是考验——”

    卫佳皇倒抽一口凉气:神她妈的考验,差点团灭好不好?

    扒了摸则有些欣慰:好军师,果然大有进步啊!

    “那个时候,但凡跌破下限,团队垮了,被判定不会去参赛,那么这三缺一的火把洞杯就是个水杯赛,亵渎足球的事实就此构成,我们一个都活不成。”

    本来有些骚动的“团队”听到一个活不成,瞬间老实下来。

    唯有田崆倜多问了一句:“我们是指?”

    “所有参赛队和组委会。”

四百四十六 一如预期和杞人忧天

    面对球场,朴鹫感觉还好,一如预期:就地取材,难为这些乡民能修成这样。

    其他人则有些崩溃。

    钱哥说:“那么黑?”

    这倒不是双关,是真的黑。

    球场是真实存在的,估计是害怕被算作亵渎足球,朴鹫口中不懂球的乡民应该有仔细比照标准场的尺寸。草是人工塑胶,厚度尚可,有人刻意大力践踏,一时半会还是绿油油的,并没暴露出水泥类的玩意。

    空间也不含糊,虽然紧凑,但在球场之外四个方向都腾出些许空地,至少能供三位数以内的看客和替补站立且留有间距。

    问题在采光上,真正做到了就地取材。

    还保留旧世界记忆的人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以前绝对是该洞主要景点的所在地!曾经的景点虽然被掏空,那似曾相识的照明还在。那光亮足够保证每个有手机打卡需求的游客无需开闪光,但也就这样了。旧世界大伙的手机可没有开傻瓜也能的外挂,拍照什么的也就意思意思,近景为主,想要探索远端的世界大都差强人意。可是踢球哪能局限于如此狭窄的视野?一亩三分地能够把持,再远就得小心脚下慢慢靠近,那还做什么第一运动?

    有人搭腔:“像过去那种交不起电费,强行营业的夜场?我记得以前还开远光灯踢过?”

    钱哥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卧槽!你牛逼,都不怕亮瞎你的——”

    好险把狗眼给咽回去。

    花猪看着顶上那些密密麻麻尖锐的钟乳石挠了挠头,苦笑道:“大脚开凶了弹回来算谁的?”

    好在和旧世界不同,这些钟乳石大都保持在十米的高度,也不知道这当中到底有没有在施工的最后阶段得到天命的技术支援。

    奶茶冷笑:“你应该担心你的天残脚把球踢到那尖锐的头子上直接戳爆。”

    有人打了退堂鼓:“扒总,我申请替补哈。这咋踢嘛?看又看不到,跑快点绝对要摔倒,稍微大点又要踢到顶顶上,根本就活动不开啊!”

    也有人开始认真琢磨:“就打地面就完了啊!坚持短传渗透,层层推进。再说了,刚才军师都讲了,这些乡民都是些球盲,拿给我们不是踩耍吗?最多我们少赢几个就是了——”

    有人保持警惕:“军师也说了,只有文山乡是足球沙漠,普者黑又不是,万一别个走县城喊了些专娃呢?”

    认真琢磨的人对此嗤之以鼻:“就这场地,专娃和我们有什么区别?我怕他个球!他还不如喊蝙蝠管用!”

    拿给他这么一说,大部分人反应过来:对啊,我们的对手是超级无敌大菜逼啊!球虽然不好踢,但是稳赢的买卖啊!钱多钱少都是钱,再者说了,不踢就要算我们亵渎足球,这钱不赚白不赚。黑怕什么?反弹球怕什么?有绝对的实力做保障,有什么不能克服的?

    一时间,负能量全转成了正能量,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就在这个时候田崆倜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扒哥,我没法上场啊——”

    旁边有人叫:“死眼镜,你不踢有的是人要踢哈!”

    有人还算厚道:“不踢就不踢呗,你个带框架的本来就是凑数的。眼镜掉到背光的地方谁在一踩,确实恼火。”

    本来还在和花猪积极讨论战术的钱哥插了进来:“这个眼镜是装怪的!他踢球带隐形眼镜,不影响。”

    扒了摸重点就是要磨合田崆倜,便顺着钱哥的话说:“是啊,田哥,你带隐形眼镜,不影响啊。”

    田崆倜摇头道:“我真不是装怪的,扒总,我是散光有点严重,晚上基本是水的,帮主他们也知道的,我很少踢夜场。先看赛程这不是夜场所以我没说话——”

    真男人却听不下去了:“田儿,你这不是装怪,还什么是?你是有点散光,不是散光有点严重。还有,这个地方是暗,不是夜场,恰好不咋克你的散光!正该你表现下!”

    拿给真男人钱哥一打岔,旁的人看出这是个小圈子,也就懒得在找这个死眼镜的麻烦。

    老奸巨猾的扒了摸更是借这个机会隐入人从中,田崆倜还待向扒总解说,连人都看不见了。

    在不远的黑暗中,朴鹫问扒了摸:“大师,他是什么意思?不愿意为我们效力么?”

    卫佳皇也在这里,插嘴道:“也不奇怪吧。从他刚才问那么多问题,应该是十分谨慎的人。说不上是利己主义,但自保意识过剩,我就是这种人。”

    扒了摸笑了:“不对哈,核心。他现在的反应刚好就是我看重他的原因啊。”

    朴鹫的求知欲更迫切:“不是自保意识过剩还能是什么?”

    扒了摸指了指卫佳皇:“核心有一点说的不错。他确实十分谨慎,但是这不是自我意识过剩,是他极度谨慎又极度好胜。”

    朴鹫直接表示自己听不懂,卫佳皇仗着自己踢球的阅历还在尝试拆解:“极度谨慎又极度好胜会演变成什么样?除了输不起还有什么?”

    “极度爱惜自己的羽毛。”

    卫佳皇一愣:“自恋么?”

    “极度好胜会变成极度怕输。”

    卫佳皇更糊涂了:“天上无双他踢过的比赛没输过么?”

    “输啊。输的时候,他不背锅。”

    朴鹫一下觉得这眼镜不可爱了:“你看重的是一个甩锅王?”

    扒了摸给了他一个提示:“军师,你看重他无非就是他对逻辑自洽的执着很符合你对严谨的追求。”

    这么说,朴鹫就懂了:“哪怕输球,他的表现不会低于预期——说出口的那种预期?”

    扒了摸拍掌赞道:“不愧是核心,我就知道你懂!”

    转向一头雾水的卫佳皇解说道:“与其说他过度谨慎,倒不如说他对风险的预案大大地超出了实际的程度。他刚才既没有装怪,也不是想置身事外凶,而是在大家都这么乐观的情况下,真心地觉得我们凶多吉少。说白了,他只是不想输,尤其是被下克上。”

    卫佳皇懂了:“他看见大家都这么乐,于是他断定必败无疑,所以他不想背锅——可是,这不是有病吗?”

    扒了摸点点头:“嗯,这回,我都觉得他有点杞人忧天。”

四百四十七 盘外招

    来都来了,旁边又没有公务员大人作梗,草队的人终究还是穿戴各自的装备在球场上倒腾了一番。更难得花猪还拿了个皮球出来。

    扒了摸哈哈大笑:“有球训练开始!”

    大家都还客气,互相谦让,除了军师和扒总,18号人来来回回都碰过球,即便是刚才宣称要避战的田崆倜也沾了两下。

    王秋梅不是聋子,刚才那仨热聊田崆倜,也让他分外在意:这么看重的人才踢出来是什么样呢?

    只看了一眼就后悔:什么鬼!配踢球吗?大街上随便抓个壮丁也把他强吧?

    然后球就到了老王面前。

    老王最近也有心得,看着像是拿吃奶的力气用脚尖一捅,在大多数人鄙夷的目光下,擦到一点球皮,勉勉强强带动足球向另一边滚去。

    在别人看来,田崆倜还好,他小王才不配踢球。

    其实都没什么心思踢球,惯性地搞了搞足球,就想撤。

    有人很直白地问:“去吃饭吗?”

    军师抽的奖是不含团餐的,赞助了司机和酒店的小汪哥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没有打赏饭钱,所以吃饭的意思是暗示扒了摸快带大家去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大家自由活动。

    话一出口就得到大众的响应,扒了摸自然从善如流。饿着肚子搞战前动员,只会徒劳无功,更何况以这些文山的球盲乡民为对手,他也没打算做什么心理建设,扭头就走——球场边上就有出口,并不需要原路返回。

    在出口处见到了公务员,扒了摸做贼心虚:不是吧?刚才是开玩笑说了句“有球训练开始”,这就要以亵渎足球的罪名把我拿下?

    公务员言简意赅地通知他:“你们比赛期间的食宿,组委会包了,打开你的巨息,先加队长群,群号是......”

    进群刚做了自我介绍,群主扔了个位置给他。

    朴鹫瞄了一眼就说:“去!这才是县城最好的酒店,小汪哥之前是吹牛的,而且还管饭,简直超值——”

    南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和自己齐名的男人:“你现在变得这么持家了吗?”

    扒了摸则有些好奇:“你这么懂么?那小汪哥吹牛说的县城最好的酒店是什么样的?”

    “什么酒店,其实是康养中心改的,就订了十间房,说是两人一组的标间,我查了下,里面还有大床房来鱼目混珠,正好奇你到时怎么个安排法,想学习下呢——”

    扒了摸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军师,你还真舍得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到这些柴米油盐的琐事上面?”

    大巴师傅比较直接:“扒总,是不是改计划了,给个话?”

    看样子已经得到天命承认经费正在燃烧的组委会,和用玩火**的方式来赞助自己的反贼来二选一,还用想吗?

    于是一行人去往县城最好的酒店——绿茵大酒店。

    晚餐十分豪华,至少对最近靠借钱谋生的扒朴王三人是这样。觥筹交错间,花猪正蹩脚地四处搭讪,王秋梅却在做那埋头苦干的干饭人。

    卫佳皇忍不住把扒了摸拽到一边:“把一代球王虐待成这样,你会不得好死的。”

    扒了摸苦笑道:“最近军师管账,我能说什么?要用什么样的借口让他允许王哥吃肉?”

    卫佳皇一阵恶寒,只觉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目空一切誓要与天斗的北朴在生活的重压下真转型成了管家婆!

    说曹操曹操就到,朴鹫已经凑到近前:“扒总你不多吃点?”

    “我离花猪远点,免得老拖我喊口号。”

    想了想,扒了摸问军师:“你怎么看?突然提升了这么多招待规格,不单单是因为赛事得到了天命的承认吧?”

    卫佳皇不敢苟同:“从无到有本来就不容易啊。不被承认,靠着自己的努力,建设成功,这些奖赏是他们应得的。”

    朴鹫冷笑道:“核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你以为这是上面拨款啊?”

    卫佳皇吃了一惊:“你是说这是他们自己的血?”

    “不然呢?我们是唯一的外宾,生怕怠慢了我们,然后才招待你住最好的酒店。反倒是财大气粗的小汪哥不敢对我们太好,适度即可,不敢铺张浪费。”

    本来就没吃多少的卫佳皇一丁点食欲都没有了。听了朴鹫这番话,再丰盛的美味佳肴也和人血馒头没有差别。

    扒了摸摇头:“我和你的分歧在于我觉得主意是别人出的。”

    朴鹫并不意外:“你的意思是说组委会想对我们好,但不一定要做到县城最好的酒店这种规格。”

    “是啊,乡里不是有那么多民宿么,他们安排最好的民宿,我觉得是很正常的。结果特意搞到县城,自然别有用意。”

    朴鹫皱眉道:“你让我盲猜?”

    扒了摸点头:“乡民,也许我在行。但上意,那是你的领域。”

    朴鹫没有忘记自己首席智囊的本分,当即陷入沉思。

    卫佳皇好生无语:“扒总真的过了!我看你明天还是上场踢踢球算了。他聪明是不假的,你天天和他搞些无中生有的脑洞是要走火入魔的!”

    扒了摸叹道:“核心,你怕不是忘了,没有他的生命之杯,我们刚才都已经被召赞给干掉了。现在这形势,我们不激活他想东想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埋葬。”

    “你怕宴无好宴?”

    扒了摸摆手:“你好好踢球便是。我其实也不用多想,主要还是靠他。这个世道,只要你踢赢了就好。”

    卫佳皇不解道:“既如此,你琢磨这招待规格做甚?这不是被害妄想症么?”

    “现在看火把洞杯不是问题,关键是拿下之后这段时间,我们得防着一手。你安心备战,我总不能让今天的事再来一出。”

    卫佳皇还想说什么,朴鹫说话了:“我觉得不会是天命的意思。不如你站在乡民的立场想呢?”

    扒了摸笑了。

    北朴南卫都很奇怪:“你笑什么?”

    “因为这很好想啊。只要军师把上意给排除掉,答案只有一个——组委会想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就是他们的盘外招。”

    卫佳皇和朴鹫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混账话?旧世界有在驻扎酒店挑半夜敲锣打鼓,或者停水停电的,哪有什么好吃好喝,改善住宿条件的盘外招?

    “大胆一点,所谓的沙漠,也意味着保留着原始的真善美。他们淳朴善良,指望着用舒适的环境消磨我们的斗志——无非就是这样吧?”

四百四十八 天命的补丁

    到了火把洞杯揭幕战当天,进入文山乡看到的情形,如扒了摸所料,并没有类似草队接待规格那样鸟枪换大炮的改变,火把洞周边依然如初见那破落景区的淡出个鸟来。

    倒是草队的人刚在酒店享用丰盛的早餐,那文山湖见过的公务员大人居然出现了,并且态度坚决地要扒了摸立刻上交草队先发名单。

    大家昨晚都接受过扒总的教育,相视一笑:笨拙的盘外招来了。

    先发提前几小时给你看了又如何?就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你们这些文山乡的球盲能看出花来?

    不请再来的公务员把县城最好的酒店都杀个措手不及——当然,酒店的措手不及很可能是演的。

    公务员非得要扒了摸手写,而且刻不容缓,最好的酒店居然也不提供纸笔。

    笔朴鹫摸出来一支,却没有纸,就在扒了摸准备抓卫生纸的时候,田崆倜赞助了一张会计凭证,问:“写背面可以么?”

    公务员居然就没有继续刁难了:“落款写真名就行,别写什么扒了摸。”

    又问清楚了,球员名字就写常用的,是绰号就用绰号,写真名反而要重写。

    署名景致林的会计凭证背面还写了这11个名字:花猪,奶茶,柴萌,钱哥,珠珠,朱引,**蛋,王秋梅,卫佳皇,梦郎,鬼鬼。

    后来在路上,朴鹫悄悄问扒了摸:“没有写关希篝和田崆倜,是想着杀鸡焉用牛刀哇?”

    扒了摸这才一拍脑袋:“呀,怎么把他们忘了!”

    师傅把大巴开进乡道不多久就没法前行。原来,组委会已经安排下马车伺候。

    看着三匹可怜巴巴的瘦马,带车夫勉强能凑成八座的三架马车,草队群雄彼此又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笑乡民那质朴无害的盘外招。

    马大家都认得,旧世界叫做滇马的便是。理论上三七二十一还能多一个人,大家就挤上去呗,交给旧世界的滇马,一路颠着去往火把洞杯的未知世界。

    颠着颠着,互相再看着,就有点笑不出来了——这绝对是在绕路玩呢!

    明明都能看到昨天战胜召赞后瞬移抵达的景致——白虎山又文山湖。突然,三个车夫一齐打盹,三匹瘦马步调一致地做了奇妙的转折,再揉揉眼睛,文山湖都看不见了。

    刚起头没觉得不对劲,但是猛睁开眼的车夫之间的你追我赶还是引起了大家的警惕。

    南辕北辙不稀奇,可是南辕北辙的内卷就太过分了。

    钱歌怒道:“你们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话还没说完,人已然站起来,刚好坐在前排,愤怒的铁拳就要照着车夫后背去。

    然而,拳挥一半,听钱歌发出惨叫,再一看,人已经给弹回去。

    经历了昨天的事,草队群雄早成了惊弓之鸟,见钱歌吃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召赞大魔王又找上门来了!

    这一次第一智者的挂不知道还有没有,那可如何是好?就连自觉不是这么回事的扒了摸都禁不住瑟瑟发抖看向朴鹫。

    北朴却老神在在地也把扒总看:“放心,正常范畴。”

    钱歌想说,你个什么第一智者少飘,我打黑车司机还被反噬,这还正常个p!

    “黑车司机”转过头来却直冲狼狈的钱歌笑:“啊嘛呀,整哪样啊,你问克哪跌?还能克哪跌?火把洞啊!”

    钱歌这下学乖了,按了大半火气,老老实实问:“刚才不是都要到了,咋转到这边来了?”

    车夫不知道是不是看着钱歌正经了些,也收了本来的腔调,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那里路不好走,这边好走。”

    钱歌肺都要气炸了:肉眼可触及的目的地,你tmd给我说不好走?

    当场就要发作,恨不能变个狼牙棒直接照着车夫脑袋招呼过去,旁侧伸出一只手拉住他,便听帮主沉声道:“莫开腔,跟着颠!你想犯下亵渎足球的重罪,把所有人都给牵连了吗?”

    钱歌顿悟:靠,谁说这些乡民淳朴?妈的这样设套,太j2阴险!算了,颠就颠吧,最后你总得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不然亵渎足球的就是你们这些卑鄙的组委会!

    卫佳皇则若有所思。

    最关注他的朴鹫问道:“核心,想什么呢?”

    “我在想,天命是不是升级了?”

    朴鹫一愣:“此话怎讲?”

    “以前这种十八线都算不上的赛事,哪里有这么敏感的触发事件?”

    扒了摸和朴鹫都知道他是在说刚才钱歌等于是想打组委会安排的赛事普通工作人员,就立刻被判定为有亵渎足球的嫌疑,触发了初级的物理反击以示惩戒。

    其实,扒朴二人感触更深,毕竟有些经历核心并没有,远不及他们对比强烈。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扒了摸绝杀山工之星那一回,不依不饶的“山工之星”们,在终场哨后还愤怒地扑击朝阳坦克。

    那无处不在的天命始终没出来拯救可怜的坦克。虽说那只是一个热身赛,而且当时他们也猜测朝阳坦克没有获得正式的编制是没有得到庇护的主因,可是,坦克是一个主裁判啊!既然唯有足球高,一个主裁判肯定大过赶车的啊!

    结果赶车的被护得严严实实,坦克却被天命放弃。

    朴鹫发表结论:“并没有升级。虽然无法确认,但我觉得很明显,蹴帝介入了手动操作,有些功能自然就激活了。”

    扒了摸点点头:“先蹴后,后四面楚歌,最终平叛,他应该终于可以腾开手脚做一番事业了。这样搞的话,你们觉得对我们是吉还是凶?”

    这话问的是卫佳皇和朴鹫,但更信任的是南卫。第一智者被禁绝了手段,连上面的想法都不敢十拿九稳,还是核心这样文武双全的体验派更接近知行合一,能拿出相对靠谱的预判。

    然而,南卫只有苦笑:“吉凶什么的,先看今天早上吃的会不会给颠出来吧——呃......”

    朴鹫知道不被主公信任,反而更想用精彩的发挥为自己正名:“一半一半吧。蹴帝站到那个格局上,真正做到胸怀天下,就不会在意一条支线的死活。或者说,我们一直保持可持续发展,未必就不能有利于他。而且就眼前来说,天命开始逐步渗入基层角落,各项赛事的触发机制诞生,留给召赞这样夹带私货的空间就越小。这些大人要用蛮力镇压我们,应付起来还是很吃力的,可是补丁都打上,局面就不同——呃……”

    说到兴头上一个巨大的晃动,让他也险些吐出来。

四百四十九 可怕的三驾马车

    火把洞杯的揭幕战是下午1点开球。扒了摸认为这个时间很怪。

    朴鹫觉得扒了摸才怪:“据我所知旧世界什么英超为了照顾亚洲市场上午11点半开球的比比皆是啊?”

    “那不是揭幕战。”

    卫佳皇最近难得站到朴鹫一边:“1点开球,早点吃午饭便是了。”

    扒了摸还是坚持这里面有问题,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猫腻,直到上了那三驾马车。

    按照昨晚的计划,吃过早餐再让大巴拉着到乡里逛逛,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解散自由活动,12点左右吃完午饭,然后回大巴集合,12点半抵达火把洞,准备进洞走完开赛前的流程。

    现实中,大巴跟着导航走,莫名其妙就到了死胡同,大伙稀里糊涂弃大巴登马车,终于踏上了不归路。

    期间,曾有勇敢的钱歌想要打破盘外招的禁锢,却受到了天命的警告。一个小时过去后,大家终于认清现实:强大的召赞这关都过了,却被淳朴的乡民结结实实摆了一道啊!

    饭就别想吃了,这会已经折腾到12点半,还没见着火把洞的影。钱歌万没料到这黑车司机或者说是黑马这等歹毒,别说是军师设想的提早吃饭了,这么搞下去能不能赶在入场式前进场都得打个很大的问号。

    最要命的是,已经有不少人吐了,没吐的随时也会爆发。

    也不是没有人不想效法钱歌,做那敢于和穿小鞋安排抗争的勇士——因为不需要顶风作案去揍那黑车司机,脚是自己的,跳下去靠自己的双脚走着去火把洞总可以吧?

    扒了摸和朴鹫有这个想法,却没有那个能力,看着人家钱歌说站起来就站起来,自己刚一动念,便即头昏脑涨。

    卫佳皇则不同,有想法有能力,看到扒了摸和朴鹫明显是想做点什么,又被浪得死去活来,更坚定了他要做那破局者的信念:只要有一个人从盘外招中解脱出去,那么拒绝组委会“好意”的态度就是成立的。虽然没有军师那么精通补充说明,想来只是跳车不会被扣上亵渎足球的大帽子吧?

    于是他试着先要站起来,未果,正纳闷是不是没发上力,左近的**蛋吐了出来,吓得卫佳皇赶紧正襟危坐,想要躲开那口中的腌臜物。

    **蛋是该车第一个忍不住要发泄出来的,同车人虽然也不比他好多少,却都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承受恶心的煎熬。

    于是车上的人都清楚地看见,**蛋明明是张嘴了,也确定是有货出来,但偏偏看不见——动态视力良好的也只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看见**蛋的血盆大口。

    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漩涡,守在**蛋的血盆大口外,抓住那将出未出的时机,无缝对接口中的垃圾,出多少就被截胡多少,总之不让每个人看见。

    看到这一幕的卫佳皇状况还好,很认真地再做了一次挣脱的尝试,然后确认了不是发力的问题,而是泥牛入海。有无形的规则制约着你,只能在这破车上颠簸。有心如他立刻尝试发声,果然张嘴那无形的旋涡就在,不光堵截垃圾,抑或是任何想要脱口而出的都被认作是垃圾。

    卫佳皇放弃了:这又是天命作祟,以站在足球至上的制高点上之名维系组委会的盘外招,连发声的机会也给剥夺,那还能如何?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承受吧。

    12点半的样子,三驾马车停在火把洞口前,早上收走田崆倜凭证的公务员大人也卓立在此。

    三位车夫自豪地跳下,面朝公务员排成一排,异口同声道:“幸不辱命!让草根没有派对队的全体成员平安准时到达!”

    草队群雄再也忍不住,连滚带爬要逃离那恶魔般的马车。

    最差劲的一落地,根本无法立足,直接俯伏于地,想大吐特吐,哪里还有存货?空呕着,只有更难受。

    剩下还能站着的,且不说已经到点,这会对刚才漫长的体验还是心有余悸,想吃也吃不下。

    卫佳皇确定连马车的行动轨迹也有天命干涉,换言之这三位“黑车司机”都是自动驾驶。

    别的不说,单靠一人一马带着这么多累赘就没办法折腾那么久。

    卫佳皇过去虽然孤僻到没朋友,和马相处得倒是很愉快,骑马算是他踢球以外的第二运动,在马背上除了作诗没什么能难倒他。没想到这一番体验下来,他竟然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这个人心有余悸的时候喜欢反思。受了北朴的影响,他反思的方向也有了改变:怕不是为了组委会出手,不然说不通,毕竟这也算亵渎足球吧?蹴帝不过是个总代理,真正的甲方爸爸在天上。对爸爸来说,狗咬狗谁赢都无所谓,只要咬得好看。那为什么要如此偏帮一方呢?

    想起擅长上意的北朴告诉他们的——爸爸喜欢下克上。北朴又说,乡民都是足球白痴,那么草队打随便哪只乡民队不正合了下克上的标准范式么?

    也就是说,这其实是天命为了扶持下克上这个永恒主题友情赞助的盘外招吗?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怕没完。

    这么看来,计划中用来送温暖的火把洞杯,恐怕没那么容易,至少不像昨晚队里唯二不踢球的哥俩想得那么美。

    正在那想呢,公务员说话了:“赶紧地入洞。”

    一来,被折磨得精神萎靡,二来,想到错过时辰会犯下亵渎足球的重罪,所有人几乎是争先恐后打公务员身侧往里面挤,挤的时候都还没有失去理智,只和自己人冲撞,生怕和尊贵的公务员大人身体上有什么擦挂。

    卫佳皇刚发完征,落在后面,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并不孤单,吊车尾的还有朴鹫和王秋梅。

    军师那是缺乏锻炼,王秋梅却显得老神在在,一如旧世界球场上无球时候的闲庭信步。

    卫佳皇暗赞:goat就是goat,天命的盘外招连不输威武雄壮跑马汉子的自己都叫吃不消,却一点也奈何不了老王。

    老王看见了面色惨白的军师,本能想拉一把,就看见核心给他使眼色。这么多天互相监督的基本功秘密特训不是白练的,和卫佳皇那叫一个心领神会,知道是让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即侧身从公务员大人旁掠过。

    卫佳皇搀扶起摇摇欲坠的朴鹫。

    公务员笑了。

    朴鹫在那埋头干呕,卫佳皇好奇地问公务员:“大人,你笑什么?”

    “大人”拿出了手机:“难得啊!让我留下这个天下唯二的智者互相扶持的珍贵瞬间!”

四百五十 火把洞杯的意义

    十来把葫芦笙齐奏,全体都有齐唱《龙之队之歌》。
    除开草根没有派队,其他的三支参赛队也尽数在场。
    公平地说,吹奏出来的旋律虽然有些偏差,仔细听还是能辨出这是蹴国国歌的前奏,然后在那强大的神秘力量压迫下,卫佳皇王秋梅之外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引吭高歌:“黑色的海洋……”
    和卫佳皇他们之前参加的各类仪式不同,伴奏还能凑合听,唱出来的却完全不在调上。不乏职业麦霸的草队将士被带到了姥姥家,歌词没有差,只是不知道该算是几声部。
    王秋梅有疑这是团结起来的调皮捣蛋,但仔细看看,身边的每个人都透着认真,不禁有些怀疑人生:这不是这里的国歌么?嚎成这样,都够不上那亵渎什么的重罪?
    卫佳皇冷眼旁观,在场百来号人,草队以外——有作为对手的运动员以及相关人士,有组委会的头目及下属干事杂役,有白衣飘飘的公务员,再有就是难掩民族风情的乡民们。这些人包括公务员在内,都有着一种莫可言状的相同气质。
    卫佳皇想,这应该源自文山乡原本的风土人情,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公务员大人恐怕也是本地选拔,也散发出系出同源的风味。
    一定要说的话,他们在唱歌的时候,眼神认真而倔强。认真倒还罢了,那倔强让卫佳皇并不觉得是“爱国”,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涌上心头,像是回到了沙雅城——这是超越天命拘束的“自我”?
    音乐响起,《龙之队之歌》的歌词声不由己地脱口而出,但是会执着地把调子向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偏转。
    卫佳皇用心聆听,一时之间听呆了: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动听的“车祸现场”?从最开始的混乱音符,到这奇妙的和谐统一,所有人,尤其是草队的人被带到了一个调上。在那个调里,依稀能看到文山乡在旧世界的欢声笑语,美丽风光,以及最重要的——自由。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被诱导的同质化,偏偏能让人觉得每个个体都是发乎自然,放荡不羁。
    卫佳皇还是头一回希望这首《龙之队之歌》能够单曲循环。然而就在意犹未尽之时,葫芦笙的合奏戛然而止。
    草队众将这才回过神来。曾为自己歌唱天赋自豪的麦霸们羞愧得无地自容:我的天,我居然歪成这样?
    朴鹫和扒了摸如蒙大赦地对望一眼。
    朴鹫有些好奇:“这开幕式就算完了?不来点领导讲话什么的——”
    话音未落,就见刚才嘴里不得闲唯一不用唱歌的葫芦笙吹奏队全员朝自己这边冲过来。
    堂堂天下第一智者只恨百无一用是书生,好在惶急中不忘倚扒了摸为盾,躲到他还算宽厚的背后。
    扒了摸很是淡定:“好像是旧世界的节目,叫什么摸你黑——啊!”
    说着,已经中招,来人照着他的脸面大抹特抹,已经黑了一大片,早有人越过他逮住北朴,还没来得及挣扎,北朴就觉得脸面被揉搓得一阵痛。
    自命嗅觉不输猎犬的他正在猜测脸上到底是沾了哪种香料的草灰,已经涂黑脸的卫佳皇施施然走到近前,问朴鹫:“军师,你知道花脸节几月份的?”
    朴鹫恍然大悟:“对了,花脸节!”
    吹奏队让草队的脸全墨后,已经转攻其他的三支球队,显然这也是开幕式的节目之一。
    朴鹫却想到了别处:“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这个节日的。”
    卫佳皇提醒他:“哪怕他是足球沙漠?”
    虽然被封禁了特殊手段,朴鹫还是很笃定:“哪怕他是足球沙漠!”
    “所以,是习惯以上,习俗未满?”
    朴鹫点头:“比如说,会吹葫芦笙,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吹。”
    扒了摸好容易插上话:“那调,我以前听过。”
    北朴南卫同问:“什么调?”
    “就刚才唱龙之队之歌用的被带偏的调。”
    卫佳皇倒是有些莫名的欣喜:那就完全对得上了!
    朴鹫则陷入沉思:是偶然还是契机?难道说可以错有错着地把火把洞杯当个突破口?或者说,是上面的陷阱——不会!这种变数是足以让他崩盘的!
    天命搞不定沙雅城,那是设定,刻意让XJ葡萄显得很强,有食物链的制约,其实并没什么卵用。但是不论是摸你黑的花脸节还是深入骨髓的韵律,这应该都是自我的抗争——这么看来,真正地转折,是他们决定举办火把洞杯开始的。
    在那之前,才是真正的沙漠。
    那时候,不光是足球,他们应该也没法记得文山乡在旧世界的风土人情。但是举办了火把洞杯,往昔的记忆开始若隐若现。这挣扎在颠倒的世界必然会偏离原来的轨道。
    核心应该也发现了,上半年的节日,变成下半年的习俗,耳熟能详的调门在天命的压迫下居然实现了对《龙之队之歌》的逆袭。所以,这是希望啊!火把洞杯的意义,原来在这里!
    核心,你发现了吗?
    卫佳皇也正看过来。
    朴鹫用饱含殷切的目光看着他说:“核心,这些事上你的灵感绝不输于我,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卫佳皇点头:“不管怎么说,总是踢球才会有转机。”
    瞅着两个大花猫神神叨叨,扒了摸不干了:“不管怎么说,你们得第一时间让我明白。”
    卫佳皇苦笑:“没法讲出来,只能做给你看。笼统地说,他们对火把洞杯志在必得。”
    扒了摸点头:“这还算人话,问题是——他们是谁?”
    朴鹫答:“就我们的三个对手啊。”
    “废话!哪个东道主辛辛苦苦组织个赛事会心甘情愿为他人作嫁衣裳?谁不想在自己人面前风光一把——”
    看着不远处,三队大花猫,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题是,拿什么来赢?我们再垃圾,打他们那还不是个轻松愉快!”
    朴鹫摇头:“我现在看法也变了,这火把洞杯只怕真不好打。某种意义上,搞不好比芭比兔还难。”
    扒了摸本来没那么傲慢,真给这两个神棍队友惹火了:“你现在是从玄学方面来展望是吧?盘外招也就那样,搞了半天,也没有什么非战斗减员,该吐的我看也吐的差不多了,还不如食物中毒来得靠谱。剩下怎么说?他们有硬实力那他们就不是沙漠,硬实力都比不过那就不叫不好打。至于和沙漠比硬实力我们都比不过的话,那我们不如趁早解散算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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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裁决天下介绍:
某夜中国男足又遭惨败,一觉醒来大家发现置身于一个荒唐可怕的足球乱世。这里,但凡不在职业足球圈内,人人弱小如蝼蚁,唯职业足球员个个强大赛神明。蝼蚁们如何才能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呢?请看足球裁决天下。足球裁决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足球裁决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