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你的鞋带松了
这一回又是田崆倜断球成功,区襄就在这由守转攻的关键时刻蹲了下来干呕,田崆倜差点没给气死,好在他见机极快,一脚踢出边线。这一踢,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却让左近的后腰樊仁极为不满:“技术扶贫的一队大哥哥专门拉近救急,你为什么不给?”
“大脚干净撇脱!”田崆倜扔下这句话,疾往后退。
草队的人纷纷摇头:“天上无双这次换人实在是自毁长城。”
“赞助商吧?承担医疗费的那种。”
扒了摸心中冷笑:我这不能给报工伤,对不起您了啊。
更多还是就事论事。
“完全等于场上少打一人。”
“现在就等男孩地带绝杀了——妈的,真不想他们赢。”
打狗皱眉道:“时间不多了,罗南的头号球星怎么在这个时候有点出工不出力呢?”
大便微微一笑:“说不得,这下子来了。”
于俊正高速带球向前,樊仁先被过,脚下想勾一下都没能办到,补防的另一名防守中场眼看要得手被于俊先一步分球,肖银旁侧做墙,于俊直进领球,人球都在禁区内,田崆倜已经冲到面前。于俊急停变向走田崆倜内侧掠过,田崆倜再次使用勤劳的双手,这回于俊可没有着道,加上田崆倜这回的补防实在有些仓促,被强行挣脱不说,没有为他争取到哪怕一点有效时间。田崆倜看清对手的脚下动作,确认对方的掌控力在线,贸然下脚定然穿不透于高人的变化,那就是找死,可是放任不管,最多半拍人家可以以最佳状态完成射门。禁区里不是没有别人,但没人能在半拍内形成封堵。
田崆倜善于思考,善于观察,可是当不论你怎么思考,怎么观察,横竖是一死的时候,他不想也不看,把整个人丢出去,后发先至地躺尸草地上。
足球场上只有把身体丢出去的防守技术能在身体素质不占优的情况下实现后来居上,代价就是毫无保留地把整个自己献给对手,赌的就是对手在面对这样大无畏的牺牲时候会出现内心的波动,因而发挥失常。堪称足球场上的自爆行为。
谨慎的田崆倜把自己当祭品扔出去后,即严丝合缝地贴地,像被粘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即便如此,对面要是铁心碰瓷,摔得足够讲究,裁判也是有可能会给牌的,讲究的看客会说是假摔,同样讲究的看客也可以拿伟大的意大利左后卫来说事。总之,这是一个破绽百出的防守策略,也是万不得已的下策。
田崆倜赌的就是对方的骄傲:你是一个专娃,不但如此还得加上顶尖的前缀,你不会讹一个睡在地上的人吧?
不调的话直接打,避不开田崆倜的下身,从可控的方面射不出符合专娃美学的精妙射门,大力出奇迹那种半素人追求的神仙球可不是于高人想要的,他一定要的是十拿九稳。
求稳就必须调,最快最便捷的调整办法就是顺着田崆倜的下身过掉他,但是这样一来,正好撞上禁区里其余协防的人手。
即便是善于思考的田崆倜,也只能想到这里。于高人只要不能舍弃骨子里的骄傲,就必须得调,调最常规的办法就是顺下来过自己,那里有自己人可以补救。
不放弃骄傲就是老着脸皮碰瓷,以他扎根超强技术能力的表演功底,造点不在话下,那自己得认栽。
可是,假设他不愿舍弃骄傲,还有另外一半的可能性他就没来得及想了。
既然还是骄傲,就不可能大力出奇迹,得调,那么如果他舍近求远呢?不顺着他的下身,而是反其道而行之,绕开田崆倜的上身呢,就像现在他做的那样,把球往回拉。
田崆倜费劲地扭着脖子看到于高人使了个插花脚,从自己脑袋一侧送了个贴地斜线,暗呼完蛋。
禁区里的救兵都在下身一侧,于高人既然不舍骄傲,又求稳,自然不会傻兮兮地硬闯,尤其是在另一侧有明显空门的情况下。
高人就是高人,格局高人一等,拼尽全力阻挡他的前路,只会让他轻松写意地另辟蹊径。肖银领球并线,直面天上无双的门将可乐。
可乐一点都不觉得可乐,尤其是肖银狞笑着藏了个伤人动作——他故意不打,就是要近身造犯规,同时再伤了自己。
可乐怒了,怒的时候保持理智。
肖银第一时间没打,不明真相的草队观众忘了对男孩地带的仇视,不禁怪责道:“我靠!这么好的机会不打。”
大便冷笑道:“傻逼。”
打狗知道他的意思,可乐虽不是专业门将,但近身缠斗技巧很有些意思,虽然肖银凶名在外,搅在一起未必是可乐对手。
是,谁赢了,谁可以原地满血复活,还可以指认凶手,可一个惹毛的人是不会计较这些的。肖银他应该是想着胜局已定了吧,你不搞我就被我搞残,你搞残我,我赢球以后就活蹦乱跳还可以举报你。
哨声响起,可乐果然技高一筹,肖银倒在地上,可乐跪在地上,球在可乐怀中。肖银当然没吃大亏,可乐已经起身冲裁判指着下臂的鞋钉印。
裁判很果断地摇摇头,虽然他也承认可乐技高一筹。
只是,技高一筹的意思是可乐在没有被重伤的情况下,还犯规成功,并且引出了肖银的动作,留下证据,在裁判那里博得了感情分,不会得到红点套餐,仅此而已。
最关键的还是肖银,他守住了下限,逼出了可乐的事实犯罪。裁判免得麻烦,对他事成之后夹带的私货视而不见。
点球是跑不掉的,肖银还待假模假式地说点什么,于俊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往后退。四天王这戏还没做完,又看下三天王佘寿,佘寿大大咧咧地一笑:“谁造的谁得。”笑完也让开。
可乐正被场上队友围着加油打气,然后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放心,他打不进去的。”
不过,天上无双的人也不是都在给可乐鼓劲——挺着肚子好像孕妇乘凉的区襄例外。
他竟然在专心致志地看肖银摆球。肖银早注意到被人盯着,长久以来形成的良好战斗经验,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他知道这个在旁盯着自己的人靠很近,但不确定有多近,想着要最快速度站直,一面抬头,同时刻意换了个反方向起身并后退,却不料恰恰是这一换方向撞个满怀。
那人不迭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肖银管你好不好意思,先拉开安全距离,这下再退,就没有撞着人,看清楚了,就是对面后换上来个疑似本队内奸的傻胖子。
傻胖子指着他的脚下说:“朋友,你的鞋带松了。”
九十三 纣王暴行
区襄就要俯下身子:“我来帮你系!”
吓得肖银赶紧蹲下自己动手,心想:开玩笑,这他妈的明显就是你踩的,我敢让你帮我系?
自己系就自己系嘛,可恨这傻胖子还死赖着不走,似乎对自己的系法很有兴趣。
突听区襄在上方问:“朋友是左脚?”
肖银不理他,这可难不倒区襄,他自问自答:“金左脚啊!一会不要打右上角哦。”
佘寿等人觉得不对劲,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人还有距离,声音先到:“你要咋子!哈胖娃!”
肖银先冲着区襄站起来:“管你屁事!”
天上无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见男孩地带的人在自己球门前胆敢玩人多欺负人少那一出,瞬间迎了上去,反倒是区襄自己闪身避一边,摇头晃脑道:“忠言逆耳啊!你娃刚才其实遭我们门将整的凶,不要硬崩,说真的,换个人来发,比如那个专娃朋友,才稳当。”
“换你mmp!”
区襄要的就是他说“换你mmp”,找到禁区弧和禁区线的一个交点,在旁边站定,对可乐使了个眼色,可乐没有任何反馈,但区襄知道他已经get到了,到时候会乖乖等自己通知。
朴鹫问扒了摸:“点球通常助跑这么长的吗?”
扒了摸摇头:“没见过他罚,反正准备工序越复杂,越容易起杂念。”
同样是看到肖银摆开不短的助跑距离,后盾追赶的人乐了:“这个哈吉尔,不会真打个飞机出来嘛。”
打狗皱眉道:“咋个佘寿不罚呢?”
大便笑道:“这算是为老乡鸣不平吗?”
打狗摇头:“不是,我怕他在甜门跟我抢。”
大便冷笑道:“终于不装了哈?不是说只为后盾效力吗?”
打狗讪笑道:“还不是大批你批准的。我是去保持状态,最终还是为了我们后盾追赶。”
说话间,主裁鸣哨,肖银已经跑了一半,区襄盯牢他的下身觉得已经足够,指向右下角——肖银的右下角。
可乐的余光一直是看着区襄的,提示一出,虽然照自己眼中看到的情形应该是爆射上角,却毫不犹豫把重心下沉,身体里只留下向左向下的冲动。
肖银是真想全力爆抽上角的,触及球前的那一刻,脑补的都是挂右上角的暴力入网,然而,碰过之后球一点也不听话,它贴地疾滚。
可乐狂喜:不愧是区襄!
先想的是扑,待得滚近了,改了主意——我抱!
抱了就赶紧起来,这时候本方左边完全空了,姚岛全力冲刺,快冲到中线的位置,可乐也正全速冲向禁区线,在罗南焦急的“快回”声中,可乐已经脱手抛出。
一道高抛物线,追着姚岛前进的方向划过,很快赶在头里。在此之前男孩地带的边后卫利锋,扬着锋利的鞋钉想要在空中把球踹下来,显然他失败了。
姚岛即将在边线的位置把球停下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追兵并过来,正是场上第一高手于俊。
高人就是高人,在危机的时刻,他把骄傲置之度外,全力追击姚岛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鱼。
姚岛暗暗叫苦:我骑个烂摩托,八方找感觉,你个顶配豪车,何必亲自动手?不嫌丢份吗?
要是等自己停好了,挂在外线上他倒是不怕,一个大趟,你是再牛逼的专娃,也没什么优势可言,纯拼速度,老子也看了,并不会输给你。
可是专娃何等眼光,就是全力抢他停球的这下。这份压迫感,直让自己觉得做的一切都是错误,从开始跑这个空位就是自寻死路。
远端有人叫:“摩托,啥都不要管,逮到就是一脚!往对面使劲整就对了!”
姚岛心想:这可是你说的!专娃我怕,你这种半残的专娃我都怕,可是对着来一脚,我怕他个卵!
有了信心,姚岛的速度优势得到充分体现,先一步触球,果然让皮球势大力沉地高飞,越过男孩地带正回追到平行位置的三五人头顶,狠狠地往对面边线附近的空地砸下去。
大便也不由地赞道:“回追硬是快,一下就收了那么多人。”
打狗却看着佘寿正对着挂边角的那个胖子踹过去,虽然知道是虚招,估计是想吓得胖子闪一边去,免得误了自己停球,心下还是有点不以为然:搞这些没得必要嘛,你还不如老老实实绕到他后面去,未必你觉得他还能够着这球么?
大便看法却不同居然为佘寿喝起彩来:“可以哦,佘寿还算粗中有细,这也能想到。”
打狗转念一想:对啊,这小胖娃刚才是把球停在手上,说明他认点不差啊,这个球他停不到,但不会踢不到,还是把人吓跑为上。
便听一声闷响,就看见球踩在区襄脚下,佘寿整个人摔落于地,连呻吟都没发出。
大便大惊:“射昏了?”
主裁判有些犹豫,区襄不打算给他犹豫的时间,突然一个大趟,过了中线。这下所有的观众以及敌对立场的场上对手才恍然大悟:这才是真面目!
草队人不禁吐槽:“这才是真正灵活的胖子!”
朴鹫问:“所以刚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扒了摸若有所思道:“很难讲。我个人觉得他第一次是在调试,应该很久没碰球了,至少也像福都体育中心的白筑那样,不适应身体的变化。”
朴鹫看着动如脱兔的区襄问:“那这和他本来的力量比算不算挂?”
扒了摸想说不算,白筑要能杀人射门旧世界早被关起来了,区襄这些都属于曾经拥有,而且这速度本生也不快。可是无暇回答,区襄已经在追上球后,反扣男孩地带另外个边后卫耿耕,那家伙情急之下侧后方使出剪刀脚,区襄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支撑脚离地,在碰球的同时,精准地踩下“剪刀”的一半刀刃,可怜剪刀大开叉,噩梦还没有结束,区襄蜻蜓点水却又阴狠至极地把整个体重转嫁在正是虚弱贴地的“刀刃”上,在耿根痛不欲生的惨叫声中,内切向前。
第四裁判这时候说不出话来,大便看他似乎在和空气做斗争:“你想连线主裁?”
第四裁判倍感纠结:“茶王有什么建议吗?”
打狗也忍不住插话:“你认为他看不见?”
说话间被区襄挑过的一个男孩地带战士,照着区襄的后脑打去,只见区襄身子一矮,一拳单摆,击在小腹上。那战士直接被打懵,当即跪地。
主裁判不知道如果吹停,是只给主动伤人的人红牌,还是也给防卫过当的人同样的奖赏,更要命的是主动伤人到底是从剪刀脚开始算,还是区襄射下佘寿开始算,索性视而不见,反正球还在区襄脚下,而且他依然向前,而男孩地带能够阻挠的算上门将只有三个人。
这一战总会有个结论,不论是进球还是倒下。
九十四 拉欧还是高宠
天上无双的替补们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在区襄身后异口同声呐喊道:“拉欧!冲啊!”
打狗求助地看向号称接梗王的大便:“拉欧?”
不愧是接梗王,秒懂:“北斗神拳的大反派,绰号拳王。”
打狗一面暗赞这个拳王名副其实,一面叹道:“吊带肯定罩他不住。”
这一回最爱护犊子的大便也没有抬杠,只是说:“还剩两个人。”
男孩地带还有几乎平行站位的黑娃和搭档牛二。牛二是于俊在福都四猪时候的队友,在整个男孩地带天团中属于天神一般的人物。本来的搭配是黑娃盯人,牛二拖后,但在牛天神的悉心栽培下,黑娃成长为素人中的职业球员,考虑到正值壮年,及时战斗力已然不输牛师父。所以两人在救急初时各据一方,且沉稳后退。
这家伙是纣王也好,是凯撒也罢,即便现在变身拳王也就那么大回事,师徒二人并没有放在眼里。
拳怕少壮,主动迎上去的是黑娃,牛天神踢职业养成的好习惯,有着好后卫最基本的素质——未战先虑败,虽然一点也不认为徒儿会搞不定这强弩之末,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其靠拢形成掩护。区襄内切过来加上黑娃主动出击,下一个照面就在咫尺。
和四天王不同,黑娃对暴力美学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沉醉于自己的能力。牛师父帮他打开了那个世界的门,让他真正认识到自己的强大。他坚信凭自己的实力,能压倒所有草根的单打王,即便对手是职业球员,只要不是于俊那样当打的怪物,照样能予以压制。
亮鞋钉,亮剪刀,背后挥拳,这么简单的小技巧黑娃当然不可能不会做,只是不屑,看见佘寿,利锋,耿耕这么做了,他甚至感到羞耻。
遇到真正强大的对手,极端的例子,比如和俊哥为敌,这些是必备手段。但是很遗憾,这么强大的假想敌只是对手,其他的弱鸡还不配让自己直面人性丑陋的一面。
即将短兵相接,黑娃不着急,等着接区襄的变化,黑娃虽然战略上藐视一切草根级别的敌人,在实战中却不轻视任何敌人。刚才疾退的时候他一直有看,这灵活的胖子是真灵活,吊打九五的灵活,但也就这样了。只是他现在迟迟没有变化,定然不会是真的身体追不上,这家伙过人的伎俩刚才也算看明白了,明明一拍的动作硬生生拆两拍做,你要真以为他是两拍的动作,那就结结实实上他的大当,送上门吃他的时间差。
所以,强如黑娃也不着急,我等你,迟早会有变化,管你千变万化不是我一合之将,我就一脚给你拦截了。
一面想,一面距离急剧缩短,黑娃都有些怀疑:他是动作真赶不上了吧?那我这么严阵以待是不是有点蠢?
恰在此时,区襄居然把球趟了出去,走的是自己的外线。黑娃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内心更多是冷笑:雕虫小技!
黑娃的爆发力真不是盖的,见招拆招,仍像跗骨之蛆一般追上去。
大便和打狗心中一凛,想的都是:黑娃中计了!
忍不住对视一眼,大便叹道:“球性真的太好了。”
黑娃不是耿直boy,而且他全神贯注在看脚下,这样也能中招,是因为毫无征兆,那就像是事到临头,仓促的一记急趟,意识里只能催逼自己跟上,对方的速度不慢,晚一秒都不行。
确认黑娃全力追来,区襄接反扣,黑娃是拼了老命和撞了狗运才在没有摔地上的前提下勉强站住。区襄右脚扣左脚调校路线,打黑娃和牛二中间就要冲过去,顺势沉肩向右一靠,可怜黑娃一身绝技还没能施展,就被直接靠在地上。见到爱徒吃瘪,牛二含恨出脚,稳准狠奔着连球带人撂倒的目标而来,不防区襄将球拉回,就地接了半个马赛回旋。
区襄之前明着在黑娃处蹲点,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牛二,知道别看黑娃意气风发,这不声不响的老**灯才是**oss,全部的提防都用在此人身上也不为过,所以转了半个圈,硬收,把视野扩展到极限,险之又险避开牛二颇有保留的扫堂腿,脚尖一挑球起,脚后跟空中一撩从牛二头上过,牛二转身已来不及,老辣地祭出手刀。区襄是何等人物?天上无双公认的“拉欧”,战斗经验会比前职业球员差?
牛二这手刀是奔着上将首级去的,不料拉欧歪着脖子避过,压肘沉肩生受了手刀的余威,身子下沉掩护着肘部照着牛二不设防的裆部赠送了临别一击,牛二再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只能用超越演技的惨呼来向裁判呼救。没想到裁判还是没有救。
打狗,大便,第四裁判都在想:男孩地带果然树敌良多啊。
区襄过去的时候,再次顺便撞到了顽强地起了一半的黑娃。禁区内,就是那个废了柳北的前职业门将,他虽然冲了出来,却没能多封住几个角度。心里七上八下的门将却看到区襄居然做了钟摆过人的起势,登时狂喜:死胖子得意忘形了!好的不学,学肖银,我面前玩这个,不是找死吗?欢天喜地地扑过来,脑袋却挨了区襄一记爆射,剧痛中,身为门将的专业性扭头回看,却看见弹地的皮球正越过球门线——球门线以上,横梁以下,两侧门柱以内。
主裁鸣哨宣布进球有效。门将几欲昏厥,却见区襄眼神贪婪地俯视着自己,好似看着一块肥肉,整个人吓得灵台清明:“干......干嘛?”
“搞残我们队前锋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暗爽啊?”门将不敢答。
区襄装模作样地摇头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我有个建议,放下手套,立定成佛,你觉得如何?”
门将吓得魂不附体:“不要啊,不要啊——啊!”
完事以后,区襄迎着裁判为保护他赶在男孩地带群豪蜂拥而至前的红牌,朝着本方后场那个17号吼道:“田儿!以你的能耐,少打一个不会守不住吧?”
男孩地带感谢主裁给自己下了个台阶,论真格是不敢打区襄的。因为一旦群殴发生,这样被0比3判负就算全队亵渎足球,全队都要享受80年监禁以上的酷刑。
大便苦笑:“拉欧也没他这个阵仗,从佘寿开始,你数数搞到地上有几个,五个?他妈的就是说岳全传挑铁滑车的高宠啊!”
九十五 货真价实的求轻虐
罗南一气换下了肖银,佘寿,加上被动换人的门将,合计3人,罗南庆幸自己把前段时间收编的石坝叔这天才狼旧部算进了大名单,不然,这回连人都没法换。
换人次无极限,恨只恨换人范围局限在18人中。他是恨不得把利锋,耿耕,牛二,黑娃都换下来。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他怕的是在这剩下的时间内,这些主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明面上,在外面树敌的只有四天王,但实际上,自己事自己知,主力队员人人皆有份。一说起男孩地带,别看现在风光,背地里那是人人欲除之而后快。和天上无双如果只是球队之间的恩怨,就算加上历史纠纷,那都还好,怕就怕比如说桃花源悍匪的谁谁的谁谁碰巧又是天上无双的谁谁的谁谁,有仇报仇,没仇打欺头,打欺头虽然危害不大,可是一旦带了节奏,整个事态将会彻底失控。
罗南现在觉得,抛开区襄是不是装疯卖傻不论,他选这个时间点发难一定是故意的,形成了事实上的绝杀,还怕不保险,以退场为代价废掉自己的“半支球队”,实在是心狠手辣。理论上,还剩下几分钟,到比赛真正结束,一切皆有可能。几分钟连扳两球实现逆转在足球史上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可问题在于眼下如果舍弃了不求有功只求止损这个战略选择,那么就不是祈祷奇迹,而是必胜。
理智告诉罗南追平比分就已经难于登天,更要命的是追平比分不同于旧世界足球类媒体工作者常用的皆大欢喜之类的套话,那就是不折不扣的两败俱伤,对于手握一球领先优势已经伤残了三个,其一大概率伤重不治的对手来说,平局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结果。和旧世界不同的是,一旦本队只是露出想扳平比分的势头,对面会不惜采用任何手段来打压下这股势头——任何手段包括杀人。
罗南对补充说明的参透程度肯定远远比不上櫜頫卛,徐胖子,朴神童,但即便是他也可以确定,在这个足球乱世,胜负未分时,场上用**对抗的手段致死,大不了就是红牌。等到终场哨响,如果他赢了,他就不是凶手,他叫胜者,而胜者为王。
所以说,这剩下的几分钟首要任务是不能刺激对手,不能让对手误会自己是想要扳平比分。基于此,扳平比分是根本不可能的,比这更重要的是想尽办法暗示对手自己已经举白旗了,考虑到被判定亵渎足球的风险,还不能直接对着自家球门刷乌龙球。
这还是只考虑自己,更需要忌惮的是,因为不能刺激对手,本队的那几大恶名昭著的球星只会暴露在对方的铡刀下任人宰割,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佘寿,肖银必须下场,剩下的就自求多福了。恨只恨18人太少,除了四天王,谁换谁都不太合适,也因此罗南还得委屈于俊呆在场上,忍受这几分钟的煎熬。好在他是安全的,天上无双除非失心疯,应该不会对他下毒手。
防人之心不可无,罗南能想到的,卿瓦自然也门清,还是在区襄怒踩那“半支球队”的时候,就派了几大勇士去接应。
草根联赛规矩没那么多,几大勇士死球时段穿场过也没被上纲上线,至于四天王和三天王这两大煞星脑子虽然转的没有罗南那么快,都已经在盘算后路,顾不得讨伐凶手,尤其是三天王还坐在地上没有从刚才那记近距离爆抽要害中缓过劲来,一念及此,暗自心寒:这变态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瞄准那里射吗?
等男孩地带众将身心都缓过劲来,该换的已经换的差不多了。再度开球,气氛尤其诡异,天上无双剩下9人,凶神恶煞地看着对面多一人的男孩地带。然后,男孩地带开始倒脚,倒着倒着,10个人都到了禁区里,这才真正进入角色,传导越来越熟练。天上无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在中线的这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久了,禁区里走出一个人,天上无双的人全神戒备地看过去,看到一个危险人物——于俊。就在大家进入一级战斗准备的时候,于高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禁区弧顶盘腿坐下。
大便冷笑道:“总算罗南晓得厉害。”
第四裁判有些自责:“我是不是——”
大便没好气打断他:“管你毛事!宰子的是主裁!再说了狗改不了吃屎,活该有恶人来整治一下!”
朴鹫则忍不住看了眼罗南他们所在:“他决定还是下的快哦,哪怕晚一步,也许就是团灭之局。”
扒了摸没好气看着朴鹫:“你也是带入角色了吗?区襄刚才这个竞技状况已经没悬念,你是不是该琢磨下正事了?”
朴鹫皱眉道:“和白筑的杀人射球不同,你确定这算是他本来的本事?”
“我确定,和现在的核心差不多,他在人生某个阶段之前是有这个水平的。你看着觉得厉害,也是因为对手的原因。”
朴鹫不来虚的:“五档论,他至少是强一档,你认可吗?”
“好歹当年也号称福都第一天才,这种高度还是有的——不过,他刚才固然是战略意义上去故意讨红牌,体力上应该那一轮冲刺就消耗殆尽,没法踢下去了。从实战意义上,他是不是具备强一档还有待商榷——你在动手了吧?”
朴鹫没理他,埋头玩手机,扒了摸知道他在做正事,没有再追问。
就听左近的草队人直嚷嚷:“什么情况?场上趋于平淡,场下看客络绎不绝呢?”
扒了摸闻言一瞧入口处,那门直接向内推,保持全开的造型,真是源源不绝有人进来,每个进来的人都兴高采烈。自己所站的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人满为患,再一看对面隔着生活区的那面铁丝网,有若干手指嵌入网缝,贴网看着这明明是走过场的最后几分钟比赛。
左顾右盼又有新发现,两队球门背后的网上也趴着不少看客,看得都叫一个津津有味。
心中一动,转身回看,登觉头皮发麻:原来背靠的那张网上也挂着无数张脸。却是那边球场的看客放着同时进行的比赛不管,看得眉开眼笑。那个距离,也不知他们是看球还是看屁股。
身边有人急不可耐拿着电话直叫唤:“快过来快过来!南区体育场,男孩地带遭收拾惨了!马上就要完了,迟点就看不到了!我给你说了的嘛,他们整不赢天上无双,你非不信.......”
九十六 暗通款曲
“天上无双上啊!干掉这帮杀千刀的畜生!”
“就是!对这帮垃圾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要痛打落水狗!斩草要除根!”
“对,对,对,斩尽杀绝!鸡犬不留!一定不能让男孩地带活过今日!”
“这时候可一定不能有妇人之仁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定要趁着这股势头让他们灰飞烟灭!否则后患无穷!”
扒了摸听得一阵恶寒:这帮家伙用力的方向好像错了吧?顺便看了看自己的团队,连花猪奶茶这些嫡系精神状态都很可疑,极度亢奋地加入到喊打喊杀的行列中去,但在这当中不忘向后盾追赶那里也瞧上一瞧,却意外地发现,他们似乎并不受影响,想喝水的就排着队来扶桶,不喝水的除了打狗和大便这对相声搭档,都在埋头玩手机,想来是觉得大局已定,垃圾时间的比赛懒得多看一眼。
扒了摸向军师求助:“这一出你怎么看?”
军师揣摩主公心思这方面还是很牛逼的,便问:“你是怀疑上面有人带节奏?”
扒了摸点头。两边替补席边角处各站了名白衣飘飘的公务员,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动,扒了摸总怀疑他们在偷偷发功。
朴鹫发表意见:“拿不到证据,但是感觉上是一种平衡术。”
扒了摸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天然的矛盾:“以你的能耐和习惯,既然有这么明确的感觉,怎么可能一点证据都没有?”
“有两个明确的时间点。”
扒了摸一头雾水:“哪两个?”
“之前我们公认的截止日期,有关蹴国围绕屠龙杯对于球队认证资格敲定的时限,那一天之后,我不是说了吗,天命正式进入特定情报全面封锁的阶段,即便是您看重的我也只能拿到过时的旧闻,情报的时效性没有了。”
扒了摸恍悟:“那还有一个时间点呢?”
“我拿到情报无非两个路子,一个在天命那里偷,一个在天命那里抢。第一个时间轴让我没法再从天命手里抢了。”
扒了摸傻兮兮地问:“为什么?”
朴鹫好不尴尬:“因为我不是他对手了。”
扒了摸以为自己明白了:“那什么时候,天命变得更霸道,连偷都不准了呢?”
“偷还是防不胜防,只是说进不了核心中枢,我如果足够耐心,是能等到好时机在外围捞点情报出来。本来根据那些外围情报,通过简单的逻辑推理也能得到比较重要的情报。可要命的是,蹴帝现在的一些日常不再通过天命了。”
扒了摸觉得岂有此理:“不可能吧,蹴帝个大老粗自学成才了?而且这不是自学成才的事了,什么都自己来,他雍正转世吗,这么勤政?”
朴鹫叹道:“你把事情想复杂了,他不用天命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开始用人了。这便是第二个时间点发生的重大转变。”
扒了摸是知道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转变背后蕴藏的巨大意义:“用没有被洗脑的精英?”
“是,没有洗脑的精英。说白了,现在就是上帝把能影响足球天下的胜负手给禁绝了,蹴帝不走天命的渠道治理天下,综上我的情报网就陷入瘫痪,我能用到的法子不会比你高明多少。”
扒了摸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剧变:“他就不怕没有洗脑的精英反他——”
朴鹫决定告诉他一半实情:“已经反过了,前几天在下陆集大成的一次叛乱被彻底分化瓦解,剩下的都是乖乖牌。这就是第二个时间点。”
扒了摸奇道:“时间点的事件不论,你不是说之后你没什么手段了吗?这后续的发展是哪里来的消息?”
“看普通人能看的电视网页纸张,然后自行脑补啊——昨天宣传大臣正式上任,你不知道吧?”
这新闻他扒了摸昨天也看到了,当时只是觉得好笑:这些草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玩国王大臣的游戏吗?
他既然是这样的心态,谁来当大臣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待要问些什么,想起这人多耳杂的处境,生生住口,就在这时听到左近一个在群情激昂中显得比较另类的谨慎的声音轻言细语道:“你们说的畜生什么的好像都在场下坐着,场上的都还是比较老实的人——咦,刚才还在呢——”
最后一句转折没被其他人放心上,便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声音打断:“那又怎么样?谁让他们为虎作伥?既然加入了男孩地带,就应该对这一天的到来有所准备!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军师也被左近这两人的对答吸引住,确切的说是看见一个罕见冷静的陌生人,正要被大家的热血沸腾给吞噬。在大家都热火朝天的时候,清清淡淡便是罪大恶极。
那家伙声音不大,却显得尤为固执,在这样的处境下还不忘反驳:“可是天上无双也准备换人了啊。”
这柔声的反击却尤为有力。所有人都听到裁判的哨音响起,正奇怪男孩地带明明就自己人在禁区里倒脚,就算比不上职业球队,也算是业余强豪,光是原地倒脚也能让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生出那么一丁点的美感,既然铁了心要把时间耗光,在天上无双隔河相望的时候怎么可能会玩脱成死球呢?难道他们还贼心不死地酝酿着反杀?
正兴奋地想着这一切的时候,发现了卿瓦和罗南之间的暗通款曲——哨声一响,天上无双好几个疑似菜鸡的人在场边跳。但凡有点血性的观众都在潜意识对自己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朴鹫还是有点不懂,忘记了扒总交代的任务,和正在讨论的热点,反求助扒总:“罗南为什么主动让手下形成死球?”
这倒是难不住扒总:“算是进一步释放善意,主动举白旗吧。把球权给了天上无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意思。”
卿瓦换人更是大刀阔斧,除了田崆倜和可乐,人全部换完。然后就该罚角球了,大家抱着侥幸心理,指望这次角球就是天上无双大开杀戒为民除害的天赐良机。
很快他们就失望了,天上无双过半场的只有罚角球的那位仁兄,男孩地带的人还缩在禁区里——当然于俊除外,还是坐在禁区弧顶,仿佛已经入定。
这个角球罚的干脆利落,直飞过中线,在天上无双半场落地。
扒了摸这才如梦初醒:“我日,才想起来,这样搞对我们相当不利啊!”
朴鹫奇道:“怎么讲?”
扒了摸指了指周遭:“这么多人乘兴而来,就是想看男孩地带倒大霉的。可今天注定是倒不了大霉的。”
人心这方面是朴鹫短板,不太确定道:“然后他们就会败兴而去?”
扒了摸摇头:“基本不可能那么干脆。来都来了,总要原地发泄下。不巧,他们发泄的时候,就该我们了。”
朴鹫明白了,也就是说最坏情况草队将在大庭广众下被后盾追赶大比分屠戮,军心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九十七 以前可以现在不行
终场哨一响,柳北,钱歌,黎恤三位天上无双伤员,立即从草地上蹦了起来,在卿瓦提醒下原地积极测试各个损毁零件是否恢复如常。
罗南更加鸡贼,比赛还没完借助替补席靠近入口同时也是出口的地利,让四大天王贼兮兮地溜了。剩下三个伤员虽然也是作恶多端,可是知名度就差得远了,而且虽然他们是败者,但那也只是在天上无双面前低人一头,这个世界你不要拿朱宁霍这样的现实来举例,至少理论上就算踢球输了,为踢球这件事负伤还是光荣的。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你只要对着赢家绕道走,任何第三方想羞辱你就等于羞辱足球。
别看这些吃瓜群众闹得欢,谁也不敢真动手,罗南算准了唯一的天敌天上无双按常理完场应该在替补席先汇合,这样一来,双方足足相距一个足球场,有足够跑路的时间。
进行到伤停补时,入定的于高人也站起身来,和场上的全员一道几乎贴着底线站,时刻准备着冲出底线,冲出球场。
罗南和场下的人也没闲着,找了四个案底干净的壮汉两人一组架着两个伤员就在入口边待命,入口外救护车的担架也在那等着呢,不怀好意的围观群众明知他们要干什么,心有不甘还是只得干瞪眼——这可是为踢球负伤的好男儿,除了胜者谁敢拦阻?
主裁判没有墨迹,大是大非上不掺杂个人情绪,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他一声令下,罗南大手一挥,四大壮汉就把两大伤员往医务工作者担架上送,他们自然也顺势冲出南区体育场,就见罗南振臂高呼:“跟上!”
一马当先,数十人如一人,训练有素地如一条敏捷的贪吃蛇,一个转拐就见蛇身急剧缩短。有心想要落井下石的吃瓜群众们看得呆若木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整条蛇都不见了,救护车倒是还在原地酝酿暴走的情绪,可是没人敢惹。
扒了摸担心的事发生了,后来者都没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幕,就让反派全部逃掉,在余怒未消之际,他们竟然全都选择留了下来。
朴鹫问:“确定要少输当赢?现在布置还来得及。”
扒了摸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改了主意:“算了,后盾追赶毕竟不是男孩地带,丑话说在前面,大家要真能听进去,也不会走太远。”
这方面朴鹫缺乏概念,便问:“现在说吗?”
“不急,早了没效果,唱完歌再说,那还有点时间,交代了正好现炒现卖。”
跟着,扒了摸也一声令下:“走!占位置去!”
他们是要比赛的正主,看热闹的自觉为他们腾出路来,假如选择了自己的立足地作为大本营,还得乖乖挪开。
草队全员都跟着扒了摸走。扒了摸觉得大便近距离监督var的想法很好,便效法后盾追赶,也在第四裁判旁边落位。后盾追赶只能占一侧,草队就在对侧安营扎寨。
扒了摸领头过去的时候,大便侧目看了眼,没有说话,但是了然于胸。
远处天上无双的人见双方都没有选择球门后面的打算,索性就地休息,也不走了。
草队人装备包一扔,尽皆席地而坐,学校里叫的两件矿泉水放在那里和对手的大水桶相映成趣。大家刚坐好,就看到一个小个子走到近前,笑眯眯地径自奔扒了摸和朴鹫而去,旁边有个不苟言笑的大汉一看就是保镖,也紧紧跟着。
小个子还好,大汉过去的时候,大家只觉一股冰冷肃杀的气场,不输男孩地带四天王,各自警惕着。
这二人自然就是大便和打狗。扒了摸欲待先寒暄几句,大便抢上一步,笑问:“草根没有派队的大佬们好啊!草根新军后盾追赶队长大便携二当家打狗给诸位请安了,一会的比赛还请诸位脚下留情——”
扒了摸连忙摆手道:“大便兄说啥呢,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们是深藏不露,我们才应该求轻虐呢。不要把我们打解散了啊。”
大便打个哈哈,指了指水桶侧的乌合之众:“就这帮酒囊饭袋,二位大佬告诉我们要怎样才能深藏,怎样才能不露呢?”
朴鹫突然插话:“大队长,我有个冒昧的问题想请教您,不知可否?”
大便微微一笑:“在此之前,小弟能不能先请教二位,哪位是尘埃大人,哪位是炮灰大人?”
问的是群名片,明明是个没什么人说话的群,大便却有一种旧世界过去见网友的感觉。
朴鹫抢答:“这位是我们的老大炮灰,在下尘埃。”
大便拱手道:“埃兄,小弟这厢有礼了,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朴鹫道:“像大队长您刚才说的,你们是新军,不瞒您说,开赛以前,我曾经去搜过贵队过往的比赛视频,才知道一场比赛都没打过。你们的新军身份各种意义上都成立。我呢,就是想知道一支球队要被草根联赛以及整个蹴国承认,他要满足的基本要求是赢一场。贵队一场比赛没打,是怎么做到得到蹴国承认,甚至草根联赛参赛资格的呢?”
大便收起了笑容,环顾左右,然后压低声音道:“二位借一步说话。”
临着铁丝网,和趴网上的看热闹群众,寻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大便打狗和朴鹫扒了摸凑成一个小圆圈,大便续道:“我不能多说,因为多说会带来身体不适。”
朴鹫扒了摸见识了那么多因努力回想而吐血的普通人,没把这当托词,扒了摸还鼓励大便:“大队长怎么好说就怎么说。”
大便扔下一句话:“规则改过,以前没限制,谁都可以。”
说完就带着打狗走了。
朴鹫看着他们的背影立刻想到了更多的疑点:“当时桃花源悍匪绝杀男孩地带,明明有指正对手故意伤害罪的特权,那一次要是实施了,男孩地带将受到重创,用不着今天天上无双来教育,偏偏他们放弃了。看来放弃除了你后来分析的是队长怕被打击报复,更多应该着落在大便说的修改上。”
扒了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修改,明说便是,何必这么神神秘秘?还有,桃花源悍匪不敢指证凶手和改没改有什么关系?”
朴鹫苦笑:“你之前怎么教育核心的?我们因为帮核心做足球事,一定程度上自带反洗脑效应,你不能把他作为普遍情况啊。对普通人来说,这规则从头至尾就一个版本没动过。”
扒了摸前面明白,后面更糊涂了:“大便因为做足球事知道这规则变过,要闷声发大财,这半截我明白了,可是悍匪不敢指证凶手和政策改没改有什么关系呢?”
朴鹫点头道:“问题就在这里!很可能在男孩地带和桃花源悍匪的比赛前后,关于指正凶手的规则被改了!你我默认的是旧规则,大部分人包括比赛双方被强制用新规取代了旧规!我们只是当时靠着核心对旧制度印象很强烈,所以极度不理解桃花源悍匪为什么要放过男孩地带。”
扒了摸细思极恐:对啊!那个时候明明是随便指认,什么时候我在不经意间打了新规的补丁呢?
“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个时候桃花源悍匪——不对,普通人都在潜意识里认定指控对方杀人是有后患的,那当时给我们讲这些事的人这么激动你怎么解释?他们在看男孩地带比赛的时候大部分和我们还没见过面——”
朴鹫不慌不忙道:“对啊,所以他们是面对我们讲这事的时候激动的。我们让他们顿悟,仅此而已。”
扒了摸心里苦笑:最终还是被新规占据,不是得到大便误打误撞的提点还得活成提线木偶。
新规和旧规比,多加了一个新角色——担保人。张三可以指控李四,原则上一旦指控,李四即获刑,只是指控成立前需要担保人在公务员处签字画押,张三可以是胜者的任何人,担保人却只能是一个——球队的话事人。
九十八 恐怖的胜负系数
扒了摸报上去的先发是:琉璃厂范戴克,花猪,辉腾,小鹏,**蛋,三杉淳,奶茶,长松寺特劳雷,火车站基米西,大坟包小毛驴,忍者姆巴佩。
片刻,第四裁判手中多了个迷你音箱样的物事,却有着不逊超级无敌小喇叭的功效,整个南区体育场便听到一个电子音道:“第一届草根联赛b组第一轮,草根没有派队vs后盾追赶队。草根没有派队先发11人如下——”
就把刚才报给第四裁判兼比赛监督听的11个名字念了一遍。
稍一停顿,接:“后盾追赶先发11人如下——”
明知道听名字听不出个所以然,草队上下都不由地竖起耳朵。
“梁珊!吊带!银魔!大便!找死!山山!大肉!yesyes!宝宝!无缺!小静!”
就在草队上下都在心里吐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名字时,电子音用一个重量级的情报作为结尾:“草根没有派队对后盾追赶的胜负系数为88!”
场内顿时炸开锅了:“我的天!88?今天最高的啊!”
“没有没有,刚才特斯拉车友会和皇马球迷协会那么血腥的比分都才44,这足足翻了一番啊!”
朴鹫被吓破了胆:“不能再犹豫了!赶紧的!布置少输当赢啊!”
饶是他多次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拯救团队,乃至全人类,此时脑海里能想到的就是44的两倍是88,26的两倍是52,一个输52个球的队伍是没有明天的。
扒了摸却很镇定地指指身边的草队球员:“你看他们。”
只见草队球员,尤其是先发11虎,个个义愤填膺。
“太他妈瞧不起人了!”
“妈的,意思是皇马球迷协会都至少比我们强一倍吗?”
奶茶干脆冲着扒了摸主动请缨:“扒总!我去打后卫!我就不信他们就这么凶!”
扒了摸空中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收。
大家历经山工之星的奇迹反转,彼此的羁绊更深了,手势一起,乖乖消音。
“胜负系数告诉了我们很多讯息,至少有一点是真的。”
大家连同朴鹫都等着扒总公布答案。
“后盾追赶实力很强,远超山工之星,很有可能不输男孩地带或者天上无双。所以,我们必须统一,死守!即使失败,也不会是惨败!”
对面阵营,大便脸色铁青。打狗奇道:“开局对手弱点不好吗?再说了,胜负系数高还是低,除了对耗油伶遛和我们关系也不大啊,始终都是1倍而已。”
大便不理他只一挥手,全员无声聚拢。
大便开始训话:“首先你们要明白这胜负系数是什么意思!重点在胜负两个字上!你们都知道今天特斯拉车友会打了皇马26个,胜负系数是44。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场的胜负系数会是88吗?”
大家都想,这不是明摆着吗,说明这个对手比皇马还烂的多,加上特斯拉比我们还是要差一截的,综合起来整好差一倍。可球霸摆这个语境,谁也不敢搭腔。
还是大便自问自答:“胜负系数的意思是赢球可能的对比。特斯拉那场胜负系数是44倍,意思是特斯拉的赢球可能是皇马的44倍!”
大家想:对啊,你从这个角度入手,也是一回事嘛!就是说咱们赢球的可能比特斯拉还多一倍,还是对手更不经打的意思啊!
大便熟知手下的脑回路,冷冷地把周遭一扫光,那叫一个霸气侧漏,大家纷纷低头避免和球霸对视。
球霸续道:“我们为什么是88知道吗?”
大家肚里答:天命不会撒谎,而且绝对准确,所以只能是对手比皇马更烂,而且是烂得没边那种烂。
球霸不指望能得到回应,续道:“因为我们比特斯拉车友会强得多!”
大家心想:你这有点过度自恋了,看刚才的集锦,我们确实比那什么特斯拉车友会强,但也不至于强两倍。
“四十四,不是说皇马就要输四十四个而是他们赢球的可能只有特斯拉的四十四分之一!”
话说到这,大家不禁都猛抬头,不再胡思乱想,有点get到球霸的真实想法。
球霸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算你们有点悟性!你们现在应该懂了吧,88是说他们赢球的可能只有我们的88分之一!不是说他们连那水爆了的皇马球迷协会都不如!而是我们比特斯拉强的多!我们给他们的爆冷机会就少那么多!”
打狗算第一心腹,话语权不小,便插话道:“嗯,大批精辟!皇马球迷协会就是被44的倍数吸引了或者激怒了,失去理智,本来就差的远,加上一阵乱打,才让特斯拉把数据刷安逸了。”
打狗这么一说,大家为之一振:“44倍都这样,那88倍还不得让对面直接变疯狗啊?”
“哇靠,今天会不会有人刷到两双的数据啊!”
大便冷冷地看着这是哪两个蠢材这么乐观,其他本来要发挥几句的噤若寒蝉。
“你们知道这个队的二当家是谁吗?”
大家摇头,连刚才打过照面的打狗都不识庐山真面目。
“天下唯二的智者,北朴南卫的北朴!”
大家登时不淡定了:“什么!”
不禁都在想:踢个球,又不是搞科研,旧世界职业足球那么多名教练,有个当翻译的都算学霸了,找这么个超级精英来当高管的野球队不是糟蹋圣贤是什么?
有想问题更深层次点的就在暗叹:看来还是技术型人才就业形势严峻啊!尤其是这些高智商人才,社会对他们真是一点善意都没有。
大便看部下的眼神又要开始飘了,赶紧进入正题:“刚才,他们这个二当家专门叫住我问了个问题,你们知道是问的什么吗?”
大家不知。
“他问我,凭什么我们一场比赛没打就能成队,没有赢过一场球就能成为草根联赛的参赛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吗?”
这个停顿,还是没有傻子敢打岔。
“因为他们就是在他的指挥下艰难地战胜了山工之星才入围的草根联赛。”
顿时哗然。
“卧草,山工之星虽然也不是好啷个,能赢他们的队,怎么也不会88啊!”
“天命是给我们下套的吧?”
“山工肯定没上主力吧?”
“光主力没上也不可能啊,是故意输的吧?”
球霸轻咳一声,大家同时闭嘴。
“在此之前,这个队大比分批发过皇马,曾经在60分钟内零封过最终幻想——”
故意再停,看有没有人再敢接嘴,大家只在肚里爆发最大的惊叹:这个就夸张了吧?我们都不可能让最终幻想60分钟不进球。
听大便续道:“总而言之,这个队虽然实力很弱,个人能力也很渣,但配上个高智商的二当家,从实战结果看,上限不低。而这个88的胜负系数,很容易让他坚定摆大巴的决心,而且很好打鸡血,对我们尤其不利。”
九十九 天权一台的直播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批,你的意思,未必我们还要输?”
大便没有看他的人,看了看天。今天的天气意外的凉爽,正午刚过,却没有烈日当空。
“听好了!我们还能互相记得彼此是谁并不容易,还能再次相聚更是难上加难!既然还记得清谁是谁,就根本不需要磨合!再续前缘,只需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不管这是什么样的世道,我们得活下去!既然足球是现在唯一可靠的生存法则,那么我们彼此就是最好的伙伴!有些可喜的改变,我们看破不点破闷声发大财就好,重要的事情只有一样,就是赢下去!而且要用赢为我们获得最大的生活便利!所以这场球,面对这么弱的对手,我们一开始就不该考虑输赢。而是怎么赢才能利益最大化!”
有不少人就糊涂了:“可是大批啊,你刚才不是明明说他们的上限封得最终幻想60分钟不进球吗?都有过这种发挥了,加上这88番,很有可能打疯哦,你想下这头,光赢球奖金都好多钱了?我们话说的太满也不好啊,怎么说我们也该防一手才对吧?”
大便傲然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88,特斯拉打这么个垃圾队都才44的根本原因。我们虽然打不出什么好看的足球,但绝不会输给比我们弱的对手!这就是我们后盾追赶的足球,只能我们以弱胜强,不可能让别人在我们身上创造奇迹!”
打狗想说咱们聊正题吧,怎么说这也是在这个世界11人比赛的处女战,后盾追赶的足球11人制在这个世界还是白纸,还没打你拔那么高让大家很尴尬的。
顾忌了球霸的面子,皱眉直接进重点:“大批,你也说了他们弱是弱,可是有个超级天才在把关。这场摆明了翻88倍,普通人比如皇马那帮人就直接被高收益冲昏头脑,但是只要脑壳稍微清醒点的,都会想到另一面——既然有这么高的倍数,那说明我们和他们客观上存在这么大的实力差距。说白了,虽然我们一场比赛没打过,拿给这个系数直接暴露了。你要扮猪吃老虎不得行了的嘛。他一摆大巴,而且还是那种高智商大巴——是,像你说的不可能赢我们,但是我们一定会打的很艰苦,还有受伤的风险,所以你之前计划的轻松碾压,然后大家尽量都多挣点钱的目标就很难实现了啊?”
这番话说到后盾追赶所有人心坎里了,大家瞬间聚焦在大便脸上,看他有什么说法。要还继续这么尴尬地打鸡血,那可就顾不得他球霸的面子了。
只见大便那对小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这正是我要讲的重点!之前最终幻想,甚至听说还有男孩地带因为无视知识的力量,都在他们那里吃了瘪。今天我们就让这个天才在我们民间智慧面前走一盘麦城!你们都凑紧点!”
大伙想,反正今天也不热,凑紧就凑紧呗。
一时间两个阵营都缩成一团在交代最后的机密战术。
天上无双的阵营有人忍不住吐槽:“不是吧?后盾追赶打个这么弱的队,也搞那么紧张?”
儒雅的卿瓦挺了挺眼镜道:“这不稀奇啊,大便这个人本来就很小家子气。所以这个队难成大器。”
天上无双绝处逢生的大功臣区襄这时候已经把关希篝那身露脐装给扔了,两点尽露,拍击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似乎无比惬意,但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四顾嚷道:“烟呢?火呢?”
左近有人苦笑:“可不敢带,入口那有隐藏安检点,烟和火随便带一样被抓到了和水比赛的队长同罪。”
同罪那就是得关80年,区襄好生有气:“这他妈的什么破规矩!那老子带酒呢?”
先那人道:“酒也是同罪的!”
刚才球场上仿佛还灯草燃尽的区襄气得跳起来:“我去他妈的!那以后他是不是进门还要吹气啊,老子这种是不是直接就被抓起来了?”
大家没有回话,心里在想:很有可能喔。
“想到就是一肚子气!走了走了走了!”
区襄已经站起来,开始发动群众。
和朴鹫扒了摸分析的不同,区襄在天上无双地位尊崇,不是球霸胜似球霸。他一吆喝,劫后余生的柳北便即无声响应,登时一大半的人起身就要走。
在这个时候,站起的人当中传出惊呼:“天权电视台?”
坐着的人还很淡定:“很正常嘛,足球天下拿草根足球做专题节目,就跟以前拍什么全民健身没区别啊。”
有不忿的人:“那抓错重点了嘛,**刚刚结束。下面这场一边倒的虐菜比赛有什么好拍的?”
还坐着的卿瓦皱眉道:“根据我的经验,这个不像是什么专题节目,看器械看阵仗,倒有点像直播。”
入口又有人鱼贯而入,围观的人群中沸腾了:“不会吧?”
“走错片场了吧?”
朴鹫只看了一眼,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而且为什么我还有一种更加不详的预感呢?
扒了摸的战前布置和心理建设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草队队员正好把突如其来的天权电视台团队看个精光。
“秦大文豪!”
“他......他......他这是要来坐解说席吗?”
“问题是哪有解说席?”
“第四裁判那不是还空着几个凳子吗?”
大便也训话完毕,揪着第四裁判说:“好哇!发达了哈,有这么重要的安排也不给我们分享!想看我们乡下人出糗哇?”
第四裁判哭着脸说:“大批——不不不,大帝,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便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说这是突然袭击?袭击我们小小的草根联赛?还这么巧,用大批的话,挑中我们这泥腿子球队?”
第四裁判灵机一动:“会不会问题出在你们对手身上?”
旁听的打狗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们对手有什么问题吗?”
大便放开第四裁判,拍掌道:“笨啊!打狗!他们二当家啊!”
这个时候区襄都已经坐下来了,开始发号施令:“你们哪个有电视直播那种app的,看一下就知道是不是live了啊!看那个摄像机台标是天权一台,就看它!”
这时候人群中又出现一阵骚动:“哇,牛菲芙也来了啊!”
区襄问左右:“牛菲芙干嘛的?很了不起么?”
“不是吧,我的区襄哥哥!她你都不知道?天全电视台头号花旦啊!颜值身材都是无懈可击啊!”
区襄微微颔首:“嗯,颜值不晓得,身材确实霸道。这个世界来足球场都敢穿那么劲爆的热裤,不愧是天权电视台的人。”
就有人叫他:“来来来,拉欧,这来看颜值,真的是直播!天权一台!”
一百 重头戏
天权一台的live可见穿着**,身材劲爆的牛菲芙那迷人的倩影。
不但人美,声音更美:“在我身后这支即将登场的球队叫做草根没有派队。这是天下唯二智者北朴南卫两个人一起创立的球队。别看它默默无闻平平无奇,两位伟大的智者创造了它,就赋予了它非同凡响的雄心壮志——它可不是一只普普通通只想着出汗娱乐的业余队,它的终极目标是打倒龙之队!”
全场哗然,都顾不上活生生的美人当前,齐刷刷把那支奇葩队看着,都在想:严峻的就业形势把天下唯二的智者逼疯了吧?为了当网红刷流量,老脸也不要了?所以天权一台这次live是蹴帝看着这些高智商人才可怜想了个法让他们扮小丑,帮他们推一推,看看能不能带一波节奏,攒一团人气,上一上热搜?
最震惊的是草根没有派队的队员他们自己:啊?我们队不是出汗娱乐队吗?我们队的扛把子不是扒总吗?我们到底是上了扒了摸的贼当还是他也被朴鹫蒙在鼓里呢——不会吧!看他这一脸懵逼的表情,还真是被北朴那阴险狡诈的四眼田鸡给忽悠的?
天上无双有人还在问:“走哇?”
区襄哈哈一笑:“不忙,这下有看点了。看看最强大脑如何玩转足球!”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正是鼎鼎大名有着世界第一大脑美誉的北朴,朴鹫先生!”
天上无双其他人跟着起哄:“嚯!当家花旦活捉最强大脑!”
惊慌失措的第一智者出现在了直播画面上。
刚刚做完心理建设的扒了摸好不疲惫,哪晓得强大的天权一台来了这么一出?心力交瘁的他如何应付得来这组繁复密集的伏击?何况人家要找的正主也不是他。
明知直面人心是军师最大短板,扒了摸也只得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谁让他是精英圈层的梅罗呢?而且还是那个梅。
“朴鹫先生,作为贵队第一场正式比赛,您有什么预期目标吗?”
正在头皮发麻的朴鹫看清了头号花旦的靓丽容颜,莫名想到了柴据琅:用旧世界的话,这女孩比柴姐颜值更当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会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呢。
就这样,朴鹫面部恢复了平静,心如止水。
牛菲芙见了,芳心微颤:这是知识的魅力吗?明明落魄到了这步田地,长得也不咋地,为什么我还会觉得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帅气?
“首先我要澄清一点,这不是北朴的球队,也不是南卫的球队。球队名义上只有一个主人,他叫扒了摸。我们叫他扒总。不论北朴南卫还是扒总,其实都不能算是球队真正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只能是每个上场踢球的人,而不是我那点脱离实际的所谓雄心壮志可以做主的。我承认,在没有接触足球之前,我对足球有很多不切实际的设想。但是在历经现实的毒打后,我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好高骛远。能决定我们队前进方向和终极目标的只有每个娱乐出汗的个体,他们才是真正的主人——”
心想:小姑娘,既然是直播,一点开球在即,你和我走支线,看是你拖得起还是我拖得起?
牛菲芙经验不足还没意识到节奏旁落,听朴鹫续道:“至于所谓预期目标,以我的立场没有资格谈论这件事。但是我可以说说我个人对本场比赛的期望吗?”
牛菲芙意识到镜头打到自己脸上,赶紧插了一句:“朴先生请讲。”
“只有四个字,少输当赢。”
扒了摸松了口气:好歹圆回来了。
打狗小声问大便:“你信吗?”
大便知道他问的不是那四个字,而是之前那段,冷笑道:“高级知识分子嘛,原来就擅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打狗有些吃惊:“你似乎觉得他们以龙之队为目标是真的?”
大便点头:“十有**吧,不然你以为天权一台有病?搞这么大阵仗。”
打狗表示不解:“上面有必要这么担心吗?不管思想到了什么高度,最后还是用脚来说话。他一个书生能吸引什么球星?”
大便不耐烦地打断他:“估计想让他身败名裂吧。反正与我们无关,他要怎么作死,那是他的事,我们只管这场把他的队伍批发了,分钱就是。”
牛菲芙还蛮敬业的,不甘做精美的花瓶,想着台本上设计好的问答还没套出来,嫣然一笑道:“朴先生太谦虚。贵队——”
便听得后面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咳,应该是已坐在第四裁判旁边的秦大前辈在催促自己赶紧落位。
牛菲芙知道自己是很招人喜欢的,而且上面有人,秦大文豪这样沉稳的前辈等闲都会给自己留面子,这么着急肯定是有拖场的风险。别看只是一场草根联赛,但性质会提到亵渎足球的高度,不敢怠慢,甚至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不愧是天权一台,摄像机位无缝切换,且避开寒酸的解说席,用手机看live的区襄等人便直接看到刚才已经看到吐的绿茵场,听到秦大文豪的旁白:“天权电视台,天权电视台,现在是天都时间上午12点58分,接下来讲进行的是福都草根联赛b组的一场重头戏——”
听到这后三个字,扒了摸和朴鹫脸部肌肉都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知道对方可不打算轻易放过本方。
秦大文豪呢自打解说了福都城市超级联赛后,也丢掉了偶像包袱:业余就业余吧!既然城超都说了,万事开头难,更低端一点的草根有什么好怕的?上面有安排,小秦就服从安排,反正都是有深意的。上一场骑龙背后有金家,这一场是知识分子的翘楚带队背后虽没什么势力,上面反而更加重视,既然重视,那就是重任在肩,是好事。
唯独有一点闹不明白:最近怎么出差都是福都呢?这些调皮捣蛋的反贼为什么都在福都呢?
一个超级专业的解说,想归想,嘴上可不停:“现在双方队长进入挑边环节,时间比较紧张——”
为什么紧张呢,自然是自己的好同事没压住,还给人家带跑了——不行今天事后一定得好好调教下!
主裁还是上一场那一个,硬币随便一抛,揭开后,便催奶茶:“你快说!”
奶茶想了扒总的指示,要了天上无双替补席对面的球门。
双方都小跑着赶往自己的半场。
秦大文豪示意刚一屁股坐下的当家花旦不要急,自己拖了个长音后说:“天都时间下午一点,由秦大和牛菲芙为大家带来的草根联赛b组第一轮的重头戏即将开球。”
目视当家花旦,虽然两人衔接的不如第一cp那么炉火纯青,牛菲芙好歹把那口仓皇跑来的气给顺下去,用甜美的声音说道:“由身穿粉色球衣的新晋菜鸟后盾追赶挑战身穿蓝色球衣天下唯二智者北朴南卫创立的球队——草根没有派队......”
一百零一 不再忍耐的忍者
时间实在是太赶了。花旦还没来得及把谁先开球说出来,裁判哨声已响。
第四裁判的定力还不如花旦,虽然两大公务员之一曾经瞬移到自己面前简单交代了接下来将会出现的流程,可当那俏佳人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也就傻兮兮地让到边角,之后时不时偷看花旦的倩影,感觉呼吸不能。
草队替补席的人已经和扒了摸,朴鹫等人有了隔阂。其时早在之前的比赛中,大家或多或少有察觉到,这俩,以前有过仨,会说一些别人不能参与的悄悄话,以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谁没有点悄悄话呢?现在细思极恐:这商量谋反的话,当然不能让自己这些外人知道了。
朴鹫的漂亮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们。什么叫大家都是球队的主人?不过就是你们造反的工具人罢了!被上面盯上了,就说自己娱乐出汗,谁不会啊!小学生写检讨谁不说自己是初犯,还承诺这是最后一次,蒙谁呢?既然目的是打倒龙之队,显而易见我们就是你们的幌子,这踢球的地方何其多,我为什么非要在你这不清不楚的邪恶组织混?过了今天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即便是最懂得善待人心的扒了摸眼下也没那个心思,除了比赛,什么也不想多想。打天权一台出现让牛菲芙点题,就注定不能更糟,债多不愁。
为了缓解气氛,朴鹫说:“对了,这个小静,居然还上了,不是我们想的那种经理角色啊。”
现在整个场内,包括边线外,唯一接近他们想的那种经理角色的人正坐在第四裁判边上,只不过人家干的那种职业有专门名称,叫解说。
一句话倒把扒了摸和队友们提醒了:“对啊,谁是小静?都以为是后盾追赶的啦啦队,结果是个人妖号啊。”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秦大文豪为他们释疑:“一个长传,看来要找他们前场的高点——小静。”
大家照着秦大文豪的指点看向前场,心里都在想:刚才没注意看,后盾追赶的高点不是叫打狗吗?其他的都是些大便之内的小个子才是。
有人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大便招人的时候比自己高壮许多的一概不要,就留下一个打狗来当保镖,听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高高跃起,仔细一看真是个不输打狗的彪形大汉,但是点却被花猪顶到,遵照扒总指示,求干净,直接顶出界外。
众人看着落地的“小静”,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是小静?胖虎差不多好嘛?
天上无双有的人看手机,有的人看现场。看手机的赞道:“同样是草根联赛,待遇天上地下啊。这么垃圾的比赛,这镜头真是跟的没话说。”
卿瓦皱眉道:“有点不对劲啊。”
天上无双人便问:“怎么不对劲了。”
“久疏战阵的原因吗,后盾追赶不该那么水才对啊。”
柳北撇嘴道:“他们就这种风格吧,加上刚开场还没活动开。”
卿瓦摇头道:“和风格无关,至于活动,他们刚才练的那劲头很厉害的。”
便有人笑道:“那还不简单,没见过啥世面,见到了天权的镜头,一个个都乱了方寸。”
卿瓦若有所思道:“嗯,这么说比较合乎情理。不过,蓝队防守确实执行得很坚决,都不过半场。”
扒了摸和朴鹫用这会的时间看明白了对手的大概脉络。后盾追赶这个队除了小静和打狗,全员要么偏矮,要么偏瘦,但是都很敏捷,运动能力很强。防守上虽然没什么发挥,站位很严谨,瘦高个银魔拖后,小个子光头吊带盯人。当然,这吊带和大便比起来就不是小个子了,起码高一个头。两个边后卫大便和找死身形上如出一辙,远看去像是一对孪生兄弟,找死居左,大便居右。中场方面中路被打狗,yesyes,山山三人填充,但是还没展现出攻守上明显的分配,整体上显得比较保守。宝宝,大肉占两翼,也没见飞起来。前面的单箭头就是小静,目前看来有点糙。
总的来说,这球队个体没什么亮点,传控的时候整体上也没打出什么水银泻地的感觉。扒了摸和朴鹫虽然不敢放松警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后盾追赶绝对没到最终幻想乃至男孩地带天下无双那个层面,也就是远没有到需要使用“少输当赢”那种极端战术的程度。他们尤其在进攻的精细度上有待加强。当草队摆出众志成城的大巴时,他们并不比当时的山工之星高明,哪怕肉眼可见他们还要比当时的山工之星认真得多。
奶茶抢断利落,花猪解围干净,其他人填坑也算及时,一时陷入僵局。
后盾追赶急了,大便在场上怒斥不断,从小静到打狗,从贝贝到银魔,除了梁山,无一幸免。
围观的人看得索然无味:这比刚才天上无双和男孩地带最后磨洋工那段还难看吧。不行!我要看牛菲芙,我的菲菲!妈的!都被挡完了!
看到大便还在不断要求后场增兵,入画也笑了:“真是狗急跳墙,后盾追赶这么糙的技术要玩全线压上?”
说话间,花猪断球向前,这次没有选择一脚破坏,失位的山山象征性做了个拦截,并没吓到花猪,被轻易摆脱,宝宝来补位上抢,花猪抢前半步直接分边,火车站基米西在空位接球直传,到了前插的奶茶脚下。
打狗扑了过来,奶茶欺他上抢时机晚了半拍,故意降速放了个破绽引过来,等到近身,直接起速变反向突破,后面yesyes仓促来补防,穿裆过掉,yesyes上手也没拉住,这下轮到擅长指挥的大便自己来急救,奶茶看也不看直接撞倒,人已经过了中线。
便听左前方有人喊:“奶少!”
正是忍者姆巴佩,他今天听扒了摸的话,面对这扒了摸说别看他们表面寒酸,实际战斗力可能不输男孩地带的超级强敌,他一直在忍。或者说进队后,最近的几场关键比赛,他就真的蜕变为合格的忍者。为了团队的胜利,他很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来身份,他忘了自己是前锋。
但是在这个时候,奶茶的锐意进取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前锋之魂——是啊,我不单是忍者,我还是姆巴佩啊!
奶茶知道不能再拖延了,这时候自己强弩之末,对方盯人和拖后之间做了一个换位,抢盯人位以逸待劳的银魔他没有信心突过去,而再不出球姆巴佩就会跑到那个小光头的后面。
于是奶茶毅然出球,虽然低估了长途奔袭的损耗,好在那球也不算太糟糕,以姆巴佩的身体,那应该是妙传以下二分之一球以上。
更意外的是,那个小光头居然以为自己传不出来,跟的时候慢了半步,然后两人相撞。
小光头摔在了地上。
“吓?”
天上无双的人看傻眼了。
一百零二 除非他真的死了
“这家伙吃了酒么?”
“太水了嘛,这个还是他们的首席中卫,比我们田哥差远了!”
田崆倜插嘴:“中卫,我是末尾替补,谢谢。”
天上无双的人还在吐槽的时候,忍者姆巴佩冲入禁区。
他听得草队替补席的人嘶声呐喊:“打啊!”
其实,喊晚了。
碾压对方小光头后信心爆棚的他有了无穷的力量,喊之前已经摆腿,刻意没有太发力,也没有追求什么角度,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脚。射出去有点后悔:不该那么急,该调一下的。
后悔中见那球从对方门将的头上飞入网中。
连同朴鹫和扒了摸都兴奋地跳将起来。替补席所有人抛开了天权一台挑拨出来的隔阂,把他俩拉过来抱在一起。
天上无双有人羡慕地流口水,语无伦次地说:“88倍的奖金啊!什么奖金都要乘以88!”
区襄斜眼一瞟:“诶,钱歌?怎么了,咋定起了呢?”
钱歌脸微红,信口胡诌道:“我看这门将好鸡儿水,打这么正的半高球他都没反应。”
区襄不疑有他,接他的话茬道:“业余门将嘛,都水,男孩地带那个瓜皮门将算是大熊猫,能够找个专职的都不错了——可乐小弟,不是说你哈,你是天才!”
就连高高在上的天权一台解说秦大文豪也不禁开了贴地气的脑洞:“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面对着这样无法逾越的胜负系数,勇敢的草根没有派队势要化不可能为可能!不愧是北朴南卫的球队,南卫在唐朝联赛上缔造了不可思议的粉苹果奇迹,北朴虽然只是在业余赛场上,他挑战的任务难度更大。面对着这样的他们,你们还认为挑战龙之队的梦想是竖子狂言嘛?”
扒了摸和朴鹫好生无语:又兜回来了!价值又他妈上那么高!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除开天上无双这种铁心看笑话的,有些人不禁在心里琢磨:如果是这么了不起的智者,在现实里卧薪尝胆,击败龙之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毕竟,以前的中国男足本来就是一帮高薪低能的臭脚啊。
想归想,都知道不能多想,轻则吐血,重则失忆。虽然在开始踢球以来渐渐有了一些以前的意识,也不知道这样委曲求全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但是总不想失去那么微弱的和过去的联系。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场上,打狗拉起大便问:“可以了哇?”
大便咬牙摇头:“还不够。”
打狗有些不乐意了:“还放?”
大便更加不爽:“还远远不够。”
打狗见球霸上火,不敢再争,便不动声色把消息传了出去。
后盾追赶场上的其他球员正被大家七嘴八舌奚落取乐,听到打狗传递过来的噩耗,尽皆一肚子火,然而敢怒不敢言。
中线球打起来,卿瓦不禁摇头:“看来物是人非,后盾追赶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后盾追赶了。”
其他无双人也看得火大:“踢的什么玩意?”
“我操!这个球传给哪个?”
“这个球多了嘛,带啥子嘛带?”
“还好意思叫那么大声!这个明显是找铲嘛,背时活该!叫个锤子叫啊!”
围观的群众也不禁犯疑:这个88的胜负系数怎么算出来的?这样看,虽然草根没有派队是有点不如后盾追赶,差的也不多啊,整个一菜鸡互啄嘛。
有人道:“这样守下去有希望哦。”
“是啊,你想下,好多钱哦,就踢这一场球,退队也值了三?”
“我倒是觉得不是守下去的问题,这样打,粉队还要糟。”
“是啊,本来也强不到好多,压那么凶。”
小静再一次被花猪力压。
吃瓜群众看不下去了:“我日这个高中锋有毛用啊!脚下糙,速度慢,长那么高,点也拿不到,关系户嗦!”
有人说:“叫小静哇?”
“多毛小静!外表粗犷,却有一颗小静柔弱的内心。”
牛菲芙噗嗤失笑道:“观众吐槽太有意思了,比以前看弹幕有意思多了——”
又听秦大文豪一声轻咳,吓得花旦脸色惨白:糟糕!又说出禁语了!怎么办啊!
大腿上传来温热的感觉,尽管来得快去得快,心中却一暖:前辈会保护我的!
草队更是欢声笑语,没有一个坐着的,站在前面的经常转过来朝着扒了摸朴鹫喊:“扒总,军师,大家都很拼,今天很有希望啊!”
扒了摸不禁起了疑心问朴鹫:“天命这个胜负系数有没有算错的可能?”
朴鹫想到了对卫佳皇还活着这件事的侥幸,一时心里有些沉重:“他这个系数计算就是搭载于天算之上的。你是说天算有没有可能错?我不知道,无法证明,我希望是能的。”
扒了摸皱眉道:“怪我,你没懂我意思。换个问法,以你的本事有没有办法篡改胜负系数?”
这点朴鹫很确定:“不能。而且按照补充说明来说干这种事属于最高级别的践踏规则,会不得好死的。”
扒了摸还不放心:“那如果做这种事的是足球大人或者就素蹴帝本人呢,他们用神通来做的话——”
“一样会遭到天谴!”
扒了摸若有所思道:“这样吗?那眼下这个局面只有一种可能了。”
朴鹫问:“什么可能?”
“对手在踢假球!”
朴鹫忖道:是了,这个队之前根本没有参加过任何11人比赛能作为参考,打成什么样都能圆。也就是说刚才我问大便的时候,他说谎了,并不是什么规则改变,而是另有阴谋!扒了摸不认识后盾追赶也不是被洗脑,而是因为他们很可能是无中生有的npc!如此一来,天权一台这系列的铺垫就完全能联系起来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捧杀我们!如果是npc,他们就不怕亵渎足球受到惩罚!88的系数既然是天算,谁都不能更改——喔,如果是那一位,倒是在理论上可行,可一旦动手和自渎有什么区别呢?这本来就是他设下的游戏,还左右互搏,想必他也不屑做这么low的事吧?
既如此,就和扒总想的完全一样。对手如果真是那么的强大,那如此低能的表现只能是在打假球,而且是尺度很大的那种。如此一来,我们想输都不可能。如果在大好局面下玩少输当赢那一套无疑于从对手那里抢去假球的锅,那是找死。
如果顺其自然,那么本队必胜。
试想天权一台刚才一直着力打造的基调,和拼命硬上的价值,当顶着88的系数战胜甚至“狂屠”后盾追赶的“奇迹”发生,那么整个球队将会捧上神坛。
捧杀的前兆,下一战,以蹴帝的手段必死无疑。这个死是真的死。
朴鹫心中一凛:若无上面授意,蹴帝哪敢做到这步田地,除非——
卫佳皇真的死了!
一百零三 知识的味道,真香
当得出核心已死这个假说的时候,朴鹫虽说不上万念俱灰,但心一下子沉入谷底的感觉是有的,一时间觉得什么也无所谓了,随口道:“如果真是在踢假球,你有什么打算?”
扒了摸却享受着无知者的淡定:“无所谓,对手敢放就让他们赢呗。该怎么踢就怎么踢,不管。”
场上那些人就要单纯很多,渐渐地,草队几乎所有人都在传递一个近乎相同的感受:扒总这回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了吧?
后盾追赶真不怎么样。
死球时候,三杉淳找到了奶茶。
“我们控下球嘛?”
奶茶想也不想:“好!”
三杉淳愣住了,他压根没想奶茶的回复那么爽快。
在这个足球天下,客观上技高一筹的嫡系组在球队鄙视链应该属于最顶级的存在,不论是他们的骄傲,还是对扒了摸的忠心,三杉淳预想过自己这个提议会得到嗤之以鼻的待遇,怎么样平复心情再换一个折中的说辞来打动对方都想好了,因为88倍的挣钱机会可能就这一次——很显然这就是天命的一次bug!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奶茶的答复是“好”。
奶茶看着本方捡球的大坟包毛驴还在磨蹭,赶紧拉了拉三杉淳:“你怎么了?”
三杉淳这才回过神来:“那我给毛驴暗号!”
奶茶点头:“好,我去喊到花猪和**蛋。”
三杉淳甚是欣慰:果然在场上的大家都明白!不分强弱亲疏,一点就透!
毛驴得了暗号扔给辉腾,然后花猪找辉腾要球,辉腾看了眼三杉淳,就毫不犹豫给了花猪。
花猪拖了半拍,诱小静上抢,把他轻松过掉,开始向前带球。
草队阵营一片欢呼声:“早该这样了!”
牛菲芙也忍不住娇呼道:“草根没有派队居然开始主动控球了!”
秦大文豪慈爱地笑着打圆场:“丫头,居然两个字是多余的。”
朴鹫习惯性问扒了摸:“他们公然违背你赛前的指示,这样没关系吗?”
“无妨,本来就决定不干涉。”
说话间,战火已经燃烧到后盾追赶半场。
牛菲芙问秦大:“秦老师,这好像还是后盾追赶本场以来第一次战略性收缩?”
“是的,草根没有派队在北朴的调教下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啊。攻守进退颇有强队之风。”
朴鹫和扒了摸听多了反而麻木,都在关注草根没有派队主导的这阶段性的半场攻防演练。
总的来说,大家还是很小心的,过人的活尽量都是花猪或者奶茶来做,大家能传则传,没有犹豫,思路清晰,倒让由退守转上抢的后盾追赶无所适从。几次有瑕疵的传递最后也只是让对方破坏出边界。
牛菲芙说:“我感觉蓝队踢得越来越自信了。”
秦大文豪附议:“是的,每个人越来越敢做动作了。反而是后盾追赶越来越心浮气躁。要知道不管对手是多么弱的球队,88的胜负系数,那是需要相当强劲的实力,天命才可能给出的数字。谁能想到十来天前还是人见人欺的一支鱼腩球队居然能在这样的实力派球队面前打得虎虎生威?这应该是知识改变命运最现成的例子吧。北朴让他的队员品尝到了知识的味道!嗯,真香!”
扒了摸在肚里暗暗咒骂:恶毒反讽的人最终不得好死!
身处的环境略嘈杂,区襄便问其他几个同时看手机的人:“刚才他说什么呢?依稀听到命运两个字,文豪又开始发癫了?”
数人抢答:“知识改变命运。”
区襄哈哈大笑:“不要是上面有意要喊北朴赢这一把,先把后盾追赶买了吧?”
有人吓了一跳:“我的区襄啊!你小心点啊,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区襄冷笑道:“这叫什么乱说呢?常规操作啊,88番也是蓝队那边得,他们打死也只有1倍,不要说他们,换你们几爷子,不说88番,给你翻20倍,不要假正经,这笔买卖你们做不做?”
有人说:“区襄啊,这和过去不一样了,这算亵渎足球啊,要走远的。”
区襄撇嘴道:“你傻啊?这些规矩都是喝老实人的,你不看啥子电视台,天权!你帮上面做事,哪能叫亵渎足球,这叫推广足球!”
卿瓦忍不住一拍大腿:“照啊!区襄提醒我了,后盾追赶现在干的不就是打假球吗?”
说话间三杉淳抓住对方背身护球失误的机会,从那个身材矮小,嗓门比本事大的对手的队长大便脚下抢到球,对方的拖后中卫银魔冲出来补位。
三杉淳本意是想求稳横敲中路让奶茶稳下节奏,可是看到银魔身后诱人的空间,鬼使神差地向前趟了一步。银魔大长腿一伸眼看要拦截成功,三杉淳灵感爆发,追上去踩住球,一个急停,银魔无奈强行刹车,导致身子一晃摇摇欲坠,三杉淳突然使出了一个彩虹过人。球打银魔脑袋上过,整个人也追了上去。
那时,吊带才漫不经心地横移过来,却见三杉淳不等皮球落地,迎球一记爆抽。皮球从近端上角直入网窝,梁山毫无反应。
草队阵营立时沸腾了。
“我操!太急儿帅了!”
“三杉淳这是要日天啊!”
“稳捻了啊!”
牛菲芙拍手赞道:“太炸了!世界波啊!”
秦大文豪倒还表现得很淡定,耐心指导牛菲芙:“不能这么说喔。要对职业足球有敬畏之心,世界波是只能在解说职业级别的比赛才能用到的。”
牛菲芙虚心求教:“那这个球怎么说?”
“业余,通常都说神仙球。很贴切地表现了业余和职业的差距。”
表面文章是做了,心里却超级郁闷:不是说对手是福都业余强队吗?那福都业余水平也太低了嘛,人家初学者摆个大巴,你就烂得没边了啊?可是要说福都业余水平烂,白筑的骑龙队为什么又强得不成话啊?这要是爆冷了,我该怎么说,尬聊嘛?即兴发挥倒是没问题,关键是上面怎么想我不知道啊,还要带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司机,我的天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上次骑龙队后几分钟就是赌着说完,今天又来了!我求你们饶了我好嘛?福都的业余强豪,拜托,争点气吧!我刚才那个知识改变命运已经很危险了!
这时天上无双的钱歌发言了,他是冲着区襄来的:“20倍是吗?给我20倍,老子也不会让他们这么羞辱!”
一百零四 纸老虎翻脸
银魔几乎要疯了:“还要继续?”
大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你做的太明显了!任谁都会防我们恼羞成怒的暴击。”
大便猜的还真没错,虽然两球领先,草队场上队员之间正在互相提醒不要麻痹大意。
今天还没接受真正考验的琉璃厂范戴克反倒是场上最紧张的人:“花猪哥,绝对不能松啊!我听说当年的金州惨案也是2比0领先开局的!”
花猪本来全神贯注的,却变得迷糊了:“范戴克哥,我书读的不多,金州惨案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把抵半只球队的门神问懵了:对啊!金州惨案我是打哪听来的?
奶茶队长看不下去了:“嘿!花猪你龟儿站那么后头咋子?别个要开球了!”
**蛋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却有做领导的瘾,进球的一瞬间就到处击掌喊话:“稳起哈!那边狗日的要发威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
然而后盾追赶显然让**蛋很没面子。他们进攻倒是着急,奈何太着急。中后场的安全球传递草队照旧一概不管,一到前场该管了,那传球是又大又离谱,带球呢又净往死胡同里钻。草队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也不像皇马球迷协会那样的不经打,很快球权易主,草队又开始游刃有余地把球控了下来。就见后盾追赶气急败坏地犯规,这回是三杉淳正好卧草杀杀时间。
因为隔壁的女司机越来越熟练,秦大文豪也逐渐闲下来,有功夫琢磨:不对劲啊!听说北朴富可敌国,难道是他故意收买了后盾追赶?这也不可能啊,和过去不同,这天命不是不好忽悠,是根本就容不下一粒沙子,走这种歪门邪道纯粹是找死啊!可是如果没有掺水,现在这场面根本就不可能啊。这踢球是有钱拿的,才这么会功夫怎么感觉粉队就军心涣散,一盘散沙了——咦,替补都在埋头玩手机!妈的,看来是出在管理者身上,这管理者显然德不配位,队员是诚心摆烂要他难堪的!可是这到底算不算亵渎足球呢?
在他胡思乱想的当,草队的先发球员逐渐达成一个新的共识:扒总完全错了,后盾追赶就是标准的纸老虎一枚!
既然想到了这里,所有人看到了问题的本质——88倍的福利大派送!也许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了!绝不能错过!
什么金州惨案,搞笑吗?就这只纸老虎?
想到这里,奶茶组织串联下,草队正式吹响反攻号角:既然你们就这点本事,或者今天就这种表现,我怕你个毛啊!
再一次把外强中干的后盾追赶赶回他们的半场。草队终于露出了獠牙,照着梁山一顿狂轰滥炸。
看着梁山高接抵挡,大部分围观群众都赞道:“弱队出门将啊!”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进攻的也是弱队才对啊。
直把天上无双人看得瞠目结舌。良久,卿瓦才叹道:“这个茶王真是穷疯了吗?放水这么明显,有钱拿,也没命花吧?”
有人忍不住说:“万一这才是他们的真实实力呢?”
卿瓦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草队才发现后盾追赶的弱小,在高额奖金的刺激下,疯狂地轰击后盾追赶的大后方,龙门就在轰击中岌岌可危。
草队的战士们踢得越来越潇洒,越来越敢做动作,就连花猪都频频助攻到禁区前沿。
朴鹫和扒了摸在心里哀叹:这闹剧何时是个头?
草队上下不疑有他。
恰在此时,后盾追赶人陆续接到大便分人传递的暗号:可以收网了。
草队还蒙在鼓里,花猪一次果断地前插,一如既往轻松过掉移动迟缓的打狗,却意外地和那个光头盯人中卫撞个满怀。
花猪大惊:他什么时候跑这么前面来的?
然而已经晚了,本来他的应变不可谓不快,奈何在懈怠的心态下,被吊带有心算无心,两人相撞的时候脚下球早就被踢走,而且不偏不倚踢给了那似乎十分笨重的打狗,打狗不停球直接发动过顶长传。
奶茶心想:他们向前的纵深都大得离谱,一定又是直接传给范戴克的,嗯我又得回撤拿球了。
想归想,还要眼见为实。
一看之下,心凉了半截:这皮球在禁区弧顶位置落下,对方单箭头小静正好跑到那个位置。
奶茶觉得凉了,门神倒是不害怕,心想:这个多毛小静糙的要死,放心出击便是!一停几米远,最后还是等于直接给我!
踌躇满志冲了一半,傻眼了:多毛小静居然把那球停在了脚下。
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小静瞄着自己的两腿之间推了个地滚,紧跟着居然把大小门一起穿。
1比2,后盾追赶利用了花猪的带球失误直接在后场策动反击,扳回一球。
范戴克狠狠地啐了一口,心里骂道:这毛怪真是狗运当头!
骂的时候,小静从旁掠过,冲过门线去捞球。
草队替补急了:“不要浪啊!”
扒了摸和朴鹫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上无双的人继续呆若木鸡。
少刻,卿瓦苦笑:“要不是蹴帝早早颁布了禁赌令,我真以为他们是要做波胆的。”
区襄也啐了一口道:“妈的,看球不懂了呢?这是内部分赃不均吧?”
田崆倜看得细致:“吊带这一前提很关键,但也很突兀。浪子回头金不换哇?”
区襄冷笑:“回你妹!田哥你龟儿假模假式的反讽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
场上,奶茶在训花猪:“你不能再水了!”
花猪自知理亏,乖乖应道:“好,我再也不助攻了。”
中线球开出后,只见小静领着后盾战士气势汹汹想要再接再厉,草队人不敢怠慢,第一时间打给拿球最值得信赖的奶茶。
奶茶求稳,拖一拍把球停妥帖,球路不理想,索性再等半拍,把小静等到近前,利用他的猛扑,斜拉皮球晃开他。知道山山躲在后面,奶茶也不着急,确认到三杉淳已跑到空位,错开山山的截击,送出贴地安全球,三杉淳拿球习惯性多顺了一下,正感觉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斜地里一个庞大的身躯贴草而至,不及应变,已被一股大力荡开,球自然没了。
那一瞬间奶茶惊见打狗,打狗不再迟缓,而且能机敏地下地,不止如此,他撑地而起,球还在他的脚下。
在他起身的时候,奶茶如法炮制,且速度更迅疾地作草上飞。
奶茶的速度让打狗没能把球分出去,但是可以让打狗做一次微不足道的调整。
就是这个调整换来打狗夸张的惨叫,和裁判的吹停,以及奶茶的黄牌。
一百零五 除死方休后盾追赶
中圈弧过去一点的任意球,后盾追赶直接快发,长传找边路大肉,这次大肉不再扮猪,轻松停下。辉腾信心满满来单挑这手下败将,大肉都懒得观察,直接外线强起,辉腾一下子就被扔在原地干瞪眼。
即将沉底才算把球控住,其时,花猪已经追了出去,大肉扣回作势要突破,因为辉腾的关系有些小瞧花猪,这势作得略假,不太隐蔽的传球动作被花猪识破球路封个正着。
大便正助攻到左近的空位来策应,大肉预备把球救回,第一时间打倒三角,却不知花猪在他之前就看到大便,挡了第一下,跟着就是一铲,直铲出底线外。
大肉和大便都暗暗纳罕:这中卫居然还不赖啊!
角球由大便亲自操刀。
花猪被奶茶教育后,不敢再不拿村长当干部,紧贴小静。奶茶选了打狗。火车站基米西在矮子里拔将军跟住银魔。剩下的人都比草队将士们矮。
草队将士们也没有嫌弃对手身上料不够,还是把盯人的任务落实到每个人。
后盾追赶这时候如猛醒的东方睡狮,本次角球除开梁山留守,找死,yesyes断后,称得上倾巢出动。
禁区内四个点,小静,打狗,银魔,山山,从体型上当得起后盾追赶的四大恶人。弧顶上三个点,吊带,宝宝,大肉就有点寒碜,要不都是矮冬瓜,要不都是瘦竹竿,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奶茶采纳了大家的意见,禁区内多防少,除了人盯人,还有三个人机动应急,至于外围那些弱鸡也不能掉以轻心,也派了三个比他们身体更棒的队友如影随形,这叫万无一失。大家都觉得也许你后盾追赶的人在一些虚无缥缈的足球意识上占据意识,可这定位球攻防是足球领域最不能投机取巧的,身体素质碾压的情况下,态度决定一切。注意力高度集中,布置再没有破绽,那就不可能丢球。
哨声响过,人小志气高的大便意外踢出一个优美弧线。
有人热泪盈眶:“贝氏弧线!”
旁人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是贝氏弧线,就惊讶地发现禁区内多了粉队的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接应点。此时此刻就显示出那三个机动队员的重要性。你后盾追赶意识确实棒,虽然是三只弱鸡,但突然前插,草队的人空有身体优势却没能跟住——然并卵,奶帅早有伏兵!
只见禁区内多人腾空好不壮观,而最亮眼的是一枚光头——光头最高。
场上只有一个光头——后盾追赶的吊带。光头一闪,球直挂死角。
后盾追赶不再掩饰,场上场下一齐咆哮。
卿瓦只觉一阵恶寒:“后盾追赶这什么恶趣味?自导自演励志热血青春偶像剧吗?也不看看自己长相!”
他就在这私下吐槽,所见略同的秦大文豪已经开始表演:“这就是足球!这就是竞技的魅力!不到最后一刻,你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女司机也适时插入补充道:“进球的吊带是那么瘦弱的小个子,在长人林立的草根没有派队禁区他真是顽强呀!”
秦大文豪总结道:“是的,天道酬勤!看见晴朗不放弃不抛弃,笑到最后才美丽!”
进球那瞬间,扒了摸自觉想明白了一切,不由自主站起来,朴鹫问:“怎么?”
扒了摸叹道:“我们想复杂了。天权台来就是想拍我们惨败,开场猛夸,完场猛踩,就这么简单。”
朴鹫有些怀疑:“这么没技术含量么?”
“蹴帝这种大老粗自然喜欢用阳谋。”
朴鹫还是不能释怀:“那怎么解释后盾追赶这诡异的行为?”
他现在已经完全入戏,感觉后盾追赶铁了心要踢一场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假球。
“没时间解释了,我得赶快换人!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必须去做。”
立时把场下所有还在恨铁不成钢的自己人召集起来,把进了大名单的7个人名字念了一遍,然后说:“你们马上准备上场。现在后盾追赶动真格了,我们只能死守!接下来如此这般......”
再开中线球,双方的心态彻底发生了变化,草队六神无主,憋了一肚子火的后盾追赶正在完全燃烧。这样的草队哪里是后盾追赶的对手?
转瞬丢失球权,所幸这一回奶茶成功犯规,无意识造成一次死球,扒了摸立刻大叫:“换人!”
草根联赛就这点好,没那么多流程,而且人性化管理,只要是死球,换人优先,哪怕你换得非常夸张。
一换换了七个,所有替补全部换上去。
趁着人员更替的时候,朴鹫问:“这样有什么意义?”
扒了摸叹道:“免得主力被打崩,下半场还得指望他们止损。少输一个算一个啊。”
草根足球的这点阴谋诡计对军师来说实在是小儿科,大便的花花肠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因为被主公批评不懂人心,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下:“你觉得对方其实就是一直在引蛇出洞?”
扒了摸点头:“这个大便真够狠的,就是怕我们全场缩一团他们不好刷数据,不惜自残。”
交代是交代的清楚明白,一定要死守,但是做起来可不是这么轻巧的。意见理论上是统一的,执行起来却是形同儿戏,偏偏此刻的后盾追赶攒够了火力,执行力高度统一。
很快,小静力压花猪用暴力头槌再下一城,反超了比分。然而对后盾追赶来说,比赛才刚刚开始——和时间赛跑的比赛。
后盾追赶就此不惜体力地开展全场紧逼,草根没有派队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强队其实也打过,最终幻想阶段性的祭出了近乎全主力的阵容,已经很强了,但那基本是八仙过海的玩法,大家轮着显神通,厉害是厉害,总有喘息的机会。
这帮泥腿子,穷凶极恶,像狼群一般行动,一波接一波除死方休。要么死球,要么丢球。
旁观的人看着没觉得后盾追赶有什么了不起,闪亮的球星压根不存在,单体上能在最终幻想打上球的也许一个都没有,可是他们实在太快太野。快是说整体节奏快,根本就不给草队准备的时间,连他们自己都没有精打细算,趁着立足不稳就是一顿疾风骤雨,野是明明要出界的球,明明不是他们的球,他们纠缠不休,球一旦不在他们脚下,他们就像一群饥饿的疯狗,见人就咬,咬人的是鞋钉。
后盾追赶是草队建队以来碰上最玩命奔跑的队,也是下地最频繁的队,即使是最残暴的男孩地带,也没有他们那么喜欢下地。
饶是区襄也看得头皮发麻:“都是农民的儿子吗?一言不合就下地。”
一百零六 书到用时方恨多
后来,扒了摸都没有换人,因为觉得换也白换。这段时间还好大家打到后面终于说服了诚实迟钝的身体要死守,别的不说至少保证了后场的人口密度,后盾追赶再疯再野,有这么多路障也在一定程度上被限制了发挥。只可惜总有草队拿球的时候,硬解围的话就被后盾追赶的疯狗们给硬救回来,控球的话更是找死,疯狗们拿不到球还是在草上飞来飞去,虽不是男孩地带那样的乱飞,但针对性强出好几倍。半场结束,小静,大肉均是梅开二度,吊带,大便,找死,宝宝,各有一球入账,比分定格为8比2。
秦大文豪落井下石道:“草根没有派队,挑战龙之队的梦想任重而道远啊。”
围观群众在哄笑声中散了大半,剩下小半,从人数规模上说其实还是相当可观的。被他们指指点点,草队队员恨不能钻入地缝,不知道该恨自己的无能,还是扒了摸他们的不自量力。但唯独本场比赛的锅,扒了摸是不背的。毕竟人家开打前就告诫了大家对手是超级强队,并为此定下了死守的基调,觉得对手不过尔尔违背指示贸然出击的都是自己。
中场休息时,扒了摸睁着眼睛说着半真半假的独眼龙瞎话:“没关系,只是被他们的快攻打了个措手不及,赢是赢不了,但是只要大家还是统一思想,坚持死守,他们想进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后盾追赶阵营,大家依次序扶水桶倒水,大便恨恨道:“妈的,不愧是天下第一智者,换人太快了!再晚点也好啊,妈的居然连两位数都没打到!真是失策啊!”
大家深有同感:“他们缩的太快了!狗日指挥的那个,估计就是北朴嘛,确实凶——咦,美女解说要去采访他们教练了哇?”
打狗对美女解说没兴趣,问大便:“下半场怎么打?”
他其实关心的是大便能不能给他个刷数据的机会,比如指定点球手什么的。
天上无双的人在看到局面一边倒的时候,被区襄带头全员消失。于是就错过了当家花旦拿着话筒走向第一智者的中场彩蛋。
当家花旦问:“北朴先生,您对上半场比赛怎么看?”
“足球之道真是博大精深。”
当家花旦要把话题引到终极目标上:“那您现在还以击败龙之队为目标吗?”
朴鹫诚恳地说:“不敢了。”
当家花旦好生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才能套到台本上去,镜头前又不敢堂而皇之向大文豪抛媚眼求助。
不知道军师是不是看她可怜,又说了一句:“对了,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旦喜出望外:“朴先生请讲。”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我的例子摆在这里,希望各位年轻朋友引以为戒!书到用时方恨多,多踢球,少看书,切莫老大徒伤悲!成为我这样的社会负担!”
朴鹫来这么一出,正在奚落嘲讽草队的吃瓜群众戛然而止,不由地鼓掌喝彩:“说的好!”
“为北朴点赞!”
朴鹫心中冷笑:久病也能成良医!你蹴帝老依赖这么一招,中招次数多了,不该会的也会了。怎么触发集体精神攻击又不伤及自我,我也略懂皮毛。
下半场伊始,大便学扒了摸也一口气换了七个人。打狗心心念的第一点球手立成泡影,因为他就是被换下的七人之一。
一方面后盾追赶的“生力军”见猎心喜,眼红同伴所得失了平常心,动手毛毛躁躁;另一方面扒了摸调整后的阵容比上半场后段的要强一些,而且心理建设勉强算是成功,此消彼长下,后盾追赶刷数据的势头缓了下来。
看到这种发展,什么打狗,小静,大肉都急了:“大批!不能让他们水起整啊。必须要调整了!”
大便白他们一眼:“刷分的比赛,各自半场,公平,实在想上,可以,换银魔,吊带都可以。”
终场哨响,草根没有派队的草根处女战以2比10告终。虽说是惨败,但是比对阵最终幻想的结果又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而天权一台在下半场中段的时候也很突兀地跑路。
跑路的方式还比较别致。两大公务员趁着大家聚焦场上的时候走到第四裁判旁,两人同挥袍袖,从解说到摄影,整个天权一台的团队就不见了。等大家回神来找的时候,都很纳闷:什么时候走的呢?怎么都没人发现?
花猪和奶茶都很自责,抢着对扒了摸说:“扒总,主要是我打的不好。”
这下草队的人都来劝,好像都忘了北朴那个夸张的目标。有人就说:“其实今天打的还是可以。”
这话实在太尬,大家便把话题扯到后盾追赶上,大家都公推他是草根第一强队。
等到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朴鹫问扒了摸:“人心学老师请你告诉我,现在本队的军心怎么样?”
扒了摸叹道:“暂时还能维持,可如果老是不赢,估计就撑不下去了。”
朴鹫心道:你当我三岁小孩?
第一轮战罢,特斯拉车友会靠在皇马球迷协会身上刷的净胜球独占鳌头,后盾追赶得到草队舍身喂虎的赞助,紧随其后。
也是托状元榜眼的福,皇马球迷协会和草队分列倒数一二名。
扒了摸比较在意的是天权一台直播草根联赛后有什么后续没。
朴鹫摇头:“风平浪静,就像没这回事一样。估计是刻意的精神压制,不论褒贬,就是不能让我们把名声炒热。”自从后盾追赶暴露出真实意图后,朴鹫自行脑补的后盾追赶是为捧杀大计量身定做的npc的神奇脑洞也就不攻自破,因为这个推论出核心已死,导致的过度悲观情绪也没了。后来比赛踢完了,两人也交流过这事,现在扒了摸正好提到天权一台的后续,也趁机多安慰了一句:“既然是冷处理,至少说明核心那边依然没有定论。”
朴鹫突然想到了:“这个世界网民本来也缺乏自主意识的行动,如果说上面没有节奏要带,对直播这件事应该也不会有比较正常的发散讨论。”
扒了摸表示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蹴帝有专人为他治理天下后,将不会那么依赖天命,而且会更需要人类情绪正常的流转么?”
朴鹫苦笑:“如你所说,精英最讨厌和人心打交道。如果是新官上任,对俗人的脑洞反而会更加敏感恶心,从我刚才看到的来说,基本就是这种情况。要知道,距离直播的事情已经很久了,如果是过去的热点,早就该发酵了。”
扒了摸叹道:“那我们这不是完全成了睁眼瞎的状况了?”
朴鹫灵机一动:“也不尽然,有个就近的地方可以看到些蛛丝马迹。”
扒了摸赶紧问:“哪里?”
“踢球的人思路上会有一些自主性。”
扒了摸苦笑:“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们群里的人,现在心态比较怪,群聊不会说实话,以前让你用手段去查他们的私聊,现在也行不通了——”
“不是,是我们草根联赛b组的队长群。今天球已经踢了,至少应该不至于是僵尸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