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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裁决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零布道     足球裁决天下txt下载     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百二十五 全城都在卖

    “结果跪了一路,完全用膝盖在走路。后来回狍去尾,感觉小腿那截都不是我的了。”

    卫佳皇就此醒过来。

    谢衲奇道:“因为以前很低调的曾母暗沙黄道的人突然来了么?”

    “远远不止。很多唐朝的大人来了。”

    一听到大人们都来了,洪宇岚也淡定不了:“他们不会是真的来买卖房子的吧?”

    “面子上他们是为拉动四季的经济而来,也包括为714造势。背后呢是有以前的大人物为了自己生计向他们谄媚,这段一直持续着豪奢的上流派对。再说白点,达古冰川事件给他们的启发,就是体面包装后的献祭。我也不拐弯抹角,对姐姐来说,跪拜事小,失节事大。尤其是栽在‘大人’们这里,一生就毁了。”

    谢衲先打了退堂鼓:“事都办了,要不我们撤了?”

    洪宇岚反而不急了:“不怕,将来总要在这里,难不成缩着不出来么?再说了,真有个好歹,这不是有你保护么?”

    看着谢衲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洪宇岚在想:难得的接触时代背景的机会,冒点险也是值得的。兴许这是拐点呢。

    卫佳皇苦笑:洪宇岚就是洪宇岚,前一秒怕的要死,稍微稳定下来又想着脱手的事了。

    贾姑娘现在已确定姐姐虽非贵族,也注定非凡,便试探性问:“你们听说过孙必兴这个人么?”

    镜头给了贾姑娘正脸一个特写——反正车子动不了,贾姑娘索性毫不回避瞬也不瞬和洪宇岚对视。

    洪宇岚想既然提到孙必兴,不妨把这个点拓展得深入一点,看这直率的眼神,是想要真心话大冒险,“但愿你所知不会让我失望”,这么想着便直白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看待古代这个概念?”

    贾姑娘答的斩钉截铁:“根本就没有古代!”

    “那你知道美国吗?”

    贾姑娘点头:“我不但知道美国,我还知道稻曲,巨硬。”

    “你知孙必兴声名鹊起于巨硬?”

    贾姑娘笑了:“那就好说了。以前狍去尾附近有个叫做全峰全鸟的别墅群,孙必兴就在那里。”

    谢衲问:“可是现在你们那周围没看见房子了啊?”

    贾姑娘摇头:“错了。房子还在。只是响应蹴帝世界性区域的号召整个全峰全鸟纳入黑暗中。”

    洪宇岚奇道:“如果蹴帝要释放善意那为什么不把全峰全鸟售与以前的贵族?”

    “那房子完全没法住。”

    夫妻俩都问:“为何?”

    “黑暗是绝对的。里里外外都无法照明。世界性区域如果不是蹴帝的设计,光亮是不被允许的。你们从瞬间移动点到死亡塔过来应该深有体会,除了靠近两头的区域,你们手机的光亮都是不被允许穿透黑暗的。”

    洪宇岚明白了:“在单方面被切断光源,孙必兴虽然放弃过去四季的房产,却没有消极面对人生,而是积极寻找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所以,他虽不在四季却是这次广结善缘的派对背后重要发起人之一?”

    贾姑娘拍手赞道:“全中!孙必兴肯定不是最有财力的,他的节目创意对派对来说也是乏善可陈,但是以他在过去的影响力,尤其当他在大力推进这件事的时候,对于大家的参与程度是有决定性意义的。”

    卫佳皇在想:他孙必兴这个老派人物不过扇了扇在这里破损的翅膀,却足以让满盘皆活。至于怎么让足球圈内这些土包子们开眼界,就不是老家伙们需要操心的事了。总而言之,四季的派对一下子成为714前全天下足球人心目中的盛会。

    洪宇岚问:“如果说主会场在四季淔一代,这个时候,是大人们应当与民同乐的时间,主路上不会受影响吗?我们感受到了那气场,是不是得下车跪拜?”

    贾姑娘自信地微笑道:“放心!我几天前不是白用膝盖行走的,他们祸害的极限和活动热图在我脑中清楚留存着。与民同乐的时候都在光宝广场,只要一路挂着救开路,慢是慢了点,不用担心他辐射到这里来!再说了与民同乐,他乐不到深处,而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就去深的地方!在那之前我们就守着救开路,万无一失!”

    斯巴克停在“十号市场”附近。

    谢衲很是奇怪:“还有海鲜么?”

    贾姑娘奇怪他的奇怪:“我们这不卖海鲜卖什么?”

    卫佳皇明白他的奇怪:对啊,我当时在合淔浑浑噩噩,来什么吃什么,也没去细想,东西是怎么来的?八辰渊埋下去看过,那根本就不像能打捞出什么上来的样子。朴庄主那晚燃烧经费是听谁说自己是在黑色海洋里搞到的海产,也没琢磨他是怎么搞到的。

    洪宇岚说:“他是奇怪谁这么大本事打那完全的黑暗里打捞东西上来。”

    贾姑娘的答案只有三个字:“天命啊。”

    指了指那些商家:“这些都不是渔民啦,他们有上面的资质,傻瓜也能限量免费为他们服务。东西倒是新鲜的,但你不知道是怎么捞的。”

    卫佳皇旁观这十号市场,应该是四季最大的海鲜市场,叫十号,估计是取足球队的十号在传统定义上举足轻重这层用意。

    生意还算是兴隆,虽然比不上适才救开路过来人车乱入挤一处的嘈杂,至少还当的起络绎不绝。

    卫佳皇在想:万一有郑掷亿这样亲民的来体验老百姓生活的你们怎么办?

    转念一想,这些大人本来就算是有钱的老百姓出身,才刚得到天下,新鲜着哪,一时半会对走回老路是抗拒的,逻辑上倒是通顺。

    唯独一点,各大卖主打扮得一表斯文,不像是干活的,热情是热情,太过礼貌了,反而感觉不够热情。

    很快贾姑娘三人到了他们射程范围内,同时三个斯文卖主欺到洪宇岚身前异口同声说道:“美女看不看房?”

    听口音竟是一水的北方男儿。

    洪宇岚哭笑不得:“我们是买海鲜的。”

    三位北方男儿听到了外地口音,喜不自胜,这时候说话就分出了先后,只内容一模一样:“先看房顺便再买海鲜不冲突啊!”

    瞬间变魔术一样各操宣传画册正面交锋。

    “你看这地处四季淔.......”

    “这隔壁就是四季度假村.......”

    “过了714,这里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洪宇岚正在左支右绌,贾姑娘一声大喝:“停!这是老娘的客户!”

五百二十六 等下一个714

    北方男儿们瞬间同仇敌忾:“你的客户又怎么样?就不许公平竞争吗?”

    “就是,不要以为你吃皇粮就有多了不起。买卖面前人人平等!”

    “再说了,就你那皇家公寓——”

    贾姑娘冷笑:“不好意思,人家就是看中了老娘的皇家公寓,钱都给了!”

    北方男儿们都不信:“你骗鬼哦,就你那黑洞洞的鬼屋,再配上那倒霉名字叫什么来着?”

    “死亡塔!”

    “对对对,价格又是狮子大开口,墓都比你那个好卖!你吹牛说你把这神仙姐姐给忽悠了?”

    洪宇岚笑道:“确实已经被忽悠了,无法回头。”

    最后还是在十号市场满载而归。只是大家听到不是来买房的,热情一下子冷却大半。

    东西买好,连轰带赶,出来才发现上面醒目位置挂着巨幅海报,上面有着各种美不胜收的海景房。文案匆匆看过,大略就是714之后,重现传说中蔚蓝的大海,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现在买买买,将来就是赚赚赚。

    刚在车上没留意细节,现在改步兵才发现挨家挨户东施效颦般挂着龙旗,隔三差五拉着横幅,有的写“龙之队威武雄壮”,有的写“龙翔斩魔神”,有的写“这一次是真的,重见天日近在眼前”,还有的写“拥有自己的海景房,看真正的海景”,最长的写“海是蓝蓝的海,天是蓝蓝的天,潮落潮涨一年一年,家在大海边。”

    卫佳皇在想:事实是根本就赢不了,你这每一个字都变成嘲讽。

    十号市场不远处有家海鲜加工,卫佳皇隐约记得这在旧世界是个网红店。只是肯定不叫现在这个名字——“要斩宾海鲜”。

    招子上,店名只用了很小的空间,其他的地方又紧凑地做着多个楼盘的广告,洪宇岚正觉得审美疲劳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广告语——“错过714,百年买不起房”。

    店家小妹热情地迎了出来,穿着也像售楼小妹,嘴里叫的是:“客官,来看房——”

    贾姑娘狠瞪她一眼:“看你妹!”

    小妹嘻嘻一笑:“这不是贾公公嘛,怎么,你好意思把你那见不得人的皇家公寓推销给这对神仙眷侣?”

    谢衲有点脸红,贾公公昂然道:“怎么着,羡慕嫉妒恨吧,老娘的皇家公寓已售罄!”

    小妹登时心理不平衡了:“我靠,哪来的棒槌啊!这么有钱怎么不来照顾我们生意——呀,我说的是哪来那么棒的人——”

    贾经理白她一眼:“你省省吧,不是这二位,你说的棒槌姓朴!”

    “北朴南卫的那个‘朴’?”

    贾经理不耐烦地把食材往桌上一扔:“叫里面的干活了!买卖上门!”

    小妹看了一眼吓一大跳:“公公你买那么多?”

    “姐今天高兴!”

    小妹赔笑道:“那公公不喝点鹿龟,补补身子?”

    “滚!”

    作势要打,小妹笑嘻嘻跳开。贾姑娘看了下空荡荡的店堂:“今天怎么生意这么惨淡?”

    小妹不理她径自提着东西去厨房。

    贾经理大奇:“你下厨?厨子呢?其他人呢?”

    轮到小妹白她一眼:“光宝广场发传单去了啊。”

    小妹还算利落,少刻桌上就摆得琳琅满目,饮品来的是山兰玉液。

    小妹道:“这算我请你们的,管饱,鹿龟,咱们就得明算账了哦,可不归我管。”

    贾姑娘就要追打,小妹象征性逃窜了下,然后说:“帮我看店,我也去发传单算了。”

    贾姑娘一愣:“你们今天这什么情况,前几天都不带这么夸张的。”

    小妹愣了:“你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小妹耸肩道:“拜托,你就算不是四季人,死宅在狍去尾,难道就没回过你南每的老巢么?你家中老母都没给你讲这个中缘由么?”

    贾姑娘一头雾水:“老母除了催相亲没干别的啊。”

    小妹叹道:“你老母难道没给你透出过想离开南每的意思么?你觉得大家心甘情愿一辈子活在这死城里面么?”

    贾姑娘明白了:“都想把手上的高价卖出,然后迁内陆?你这么说,老妈牵的好像也都是临时回南每老家的内陆男。”

    “这不就结了!谁希望自己孩子一辈子活在黑暗的氛围下?”

    卫佳皇想到了出月鸟和下陆:视角的问题吧,换个区域应该也能看见那黑墙?但是论理应该也避不开黑墙,是蹴帝还是尤电用了什么特殊手段遮掩美化么,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也是一团漆黑?或者说现在现世的四季会好很多?

    贾姑娘还是接受不了:“也没你们这么夸张的,刚才十号市场还是门庭若市——”

    小妹打断她:“除了你,有几个是正经买海鲜的?”

    “这几日又有变化么?”

    小妹点头:“你不知道,这几日就跟疯了一样,好多的外地人都过来买房。”

    “这我知道啊,前几天就是这个造型啊,炒714的噱头嘛。”

    小妹摇头:“不一样。现在来的人都坚信龙之队必胜,到时候封印解开,重见天日,房价必涨!”

    洪宇岚心道:虽然我不知道这龙之队是什么构造,更不知道这魔神队是个什么玩意,大热必死的调调我还是懂的,打得过都应该装打不过。

    贾姑娘定了定神,看住小妹说:“等一下,我们先达成共识。你觉得714龙之队能不能赢?”

    小妹看左右无人,说:“赢个屁!打了两千多年都没赢一次,今年就能赢了,没那么奇怪!”

    贾姑娘就感到费解了:“对啊,你都这么想,那其他人呢?”

    小妹指了指才被她封的”神仙眷侣“,贾姑娘冷笑说:“能买我公寓的人,还会信龙之队的邪?”

    小妹放下心来说:“卖房子的都晓得龙之队必败,关键是这些外面来的买主,个个坚信714必胜。不知道上面搞了什么鬼。仔细看了下,就是从黄道的人和其他唐朝的人逐渐往光宝广场站台开始,我们也跪,但感觉这帮人跪完了跟打着鸡血一样痛哭流涕着,好像已经把魔神队打败了。你看嘛,这几天来买房子的人越来越多,到四季到省城的航班完全爆满。”

    “可是我看,四季大桥那边的酒店还是冷冷清清呢——”

    小妹撇嘴道:“那是那帮家伙一头热,净挤这边呢,我看这行情,最迟明天,这边就住不下了,你们冠虎淔那地方还没开发吧?”

    贾姑娘苦笑:“你这么说,肯定也是要等到714真相大白了,才动啊,要不你上面说封印必会解除,这边设立全黑的世界级区域,那不是自相矛盾么。”

    “那我估计明天连那残存的酒店民宿都会有生意——行了,行了,我闪了!就你闲,麻烦了啊!”

    风风火火地跑了。

    贾姑娘满心欢喜,让小妹这一出莫名地搞得有些悲凉。

    洪宇岚也不说话,谢衲不知道说些什么,傻傻地指着山兰玉液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是来过海边的,就是这里!我们当年旅行结婚就叫这个名字,还没变呢。”

    贾姑娘不理他,仰脖子喝了一杯,看着洪宇岚:“你说714之后会怎么样?”

    “换一波人在海边等下一个714吧。”

    贾姑娘叹道:“也是,等吧。反正连海鲜也是等天命捞好的。”

    “对了,姐姐要是在那边确保了安全,想要脱手,告诉我一声,我帮你留意着。估计我在这里还会短期抗战一会,虽然冠虎淔的楼未必就那么好卖,但也不管我事了——嘻嘻,你说北朴都买了,那个南卫会不会为了和死对头赌气也来个一锅端呢?”

    卫佳皇想对她说,你想的美,南卫马上就要挂了。

五百二十七 卫佳皇和白某某

    再次看到的画面,已经是福都白日的街景。背着债务的谢衲夫妇应该已无法承受再一次的瞬间移动,也不知那夜是否坐的红眼航班。

    洪宇岚正问谢衲:“为何不接?情人么?”

    谢衲苦笑着把手机屏幕给爱妻看。

    上面显示着“诈骗犯,邪教男,恐怖主义倾向严重...有2亿5千万人标记”。

    卫佳皇看到这熟似曾相识的标签立马就想起来了:我打过来的!

    洪宇岚笑道:“接啊,还没见过标记那么复杂的。”

    谢衲苦笑:“这么多人标记可见不是什么好鸟。”

    洪宇岚一下子声调又变得严肃起来:“既然是乱世,真相和表象可能恰恰相反。”

    听老婆说的这么有道理,赶紧接起来。

    几秒不到,开口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就挂了电话。

    洪宇岚问:“怎么回事?”

    “他知道我名字,然后说他是19中的。”

    洪宇岚来兴趣了:“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认识。”

    “他说他叫卫佳皇。”

    夫妻俩对视,谢衲又重复了一遍,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两人旋即异口同声道:“北朴南卫的南卫!”

    谢衲皱眉:“骗子吧,你不说这个人都是编的吗?”

    洪宇岚正要说什么,电话又响了。

    谢衲拿到近前两人同看,这回显示着“渣男,职业诈骗犯(传销婚姻欺诈老年诈骗惯犯),有强奸未遂前科的麻药贩子,约1亿2千万人标记”。

    卫佳皇心道:麻药贩子倒不算是冤枉。

    谢衲问领导:“这盘接不接?”

    “接啊,能在这个世道获得这种头衔的,不是两个超级大魔头,就是两个超级大救星。”

    接起来,听到谢衲说:“你谁啊?你等会,你说你姓什么?黑白的白?拜拜!”

    洪宇岚奇道:“不是刚才那个人?”

    谢衲摇头:“换了个人,他给我说他和我是一届校队的。”

    “那怎么又挂了?”

    谢衲冷笑道:“这个骗子给我说他姓白,黑白的白!”

    洪宇岚观察入微:“感觉你这次还要生气一点。”

    谢衲皱眉道:“不知怎么的,我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熟。”

    洪宇岚不说话了,心里也暗流汹涌:我这是要闹哪样啊?校队又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激动?归根结底,他们还不是踢球的啊,就算不是一丘之貉,那又有什么好激动的?

    过了不一会电话又响了,洪宇岚想着这次又是多少人标记的大魔头,却看到简简单单两个字“蒋灝”。

    看到这个名字,洪宇岚心头一震,鬼使神差地靠近了些,谢衲接起来便听到那边在说:“刚才有没得个姓白的哈麻批给你打过电话?”

    谢衲奇道:“有——也给你打了吗?”

    “后头秦大爷也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就想到问下你,主要那个哈麻批声音听到有点熟——”

    谢衲登时激动了:“对啊,我也是觉得有点熟,他不会挨到每个人都打吧,不过依你龟儿老死不相往来的个性咋个想到就这个事给我打电话呢,日妈我们好久没见了?”

    蒋灝像是被他说的一愣,然后说:“我也不晓得为啥子,一听到那娃的声音,就——也说不出来啥子感觉,反正就是有点怀念,有点感慨。这娃当年肯定是我们队的!”

    卫佳皇登时有点心里不平衡:谢衲,蒋灝你们挨刀!也太厚此薄彼了嘛,老子声音辨识度那么高的,你们就只听到他有怀念的感觉?

    谢衲提醒蒋灝:“我们队当年没的姓白的嘛?”

    “是不是哪个电视台搞的啥子瓜迷瓜眼的整蛊游戏嘛?”

    谢衲提出另外一种可能:“是不是人确实是我们队的,但是现在生活所迫在搞诈骗嘛,你看遭贴那么多标签!”

    蒋灝不禁赞道:“你娃硬是有点凶咧,不愧是当年的第一才子,这个推断合情合理——”

    谢衲反被他说的一愣:“我不是第二才子嘛?”

    “你龟儿去五山大学,哪个和你比?”

    卫佳皇恨不能加入对话:我!我比他厉害!

    谢衲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你们就接了这一个电话?”

    “就一个啊,你接了几个嗦?”

    谢衲便把第一通电话的事情说了,还强调那人的标签贴的级别更高。

    “卫佳皇?北朴南卫的卫佳皇?”

    谢衲奇道:“你很熟?”

    “校友的嘛,吹得那么凶!矮我们10多级吧?”

    谢衲一惊忍不住看向洪宇岚:“比我们小?”

    “我靠,我还说将来你晓得那个姓白的是哪个了组织来聚一下,我听那个声音不晓得为啥子,后来总觉得都有点想哭——”

    谢衲忍不住打断他:“哎呀,我也是这种感觉!”

    “但听你这么说,感觉是卫佳皇这娃在策划。贴那么夸张的标签——恐怖分子,天命贴的那还有假?有这种级别的是真人没跑了!那这个事就水深了,我躲远点,你就当我没给你打这个电话,你也小心点,照顾好家人——你和那位没掰嘛——拜拜!”

    谢衲只来得及“诶”一声,蒋灝已经避如蛇蝎地把电话撩了。

    “这个贱人,他找我,噼噼啪啪说高兴了,也不等我回就挂了?”

    苦笑着转向洪宇岚,却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表情,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洪宇岚叹道:“不知道。”

    谢衲想着说些什么万用的开解的话,洪宇岚突然说:“我在想,那个姓白的,或者什么卫佳皇,如果我听到声音,十有**能知道他们是谁。”

    谢衲问:“刚才蒋灝说卫佳皇又改成比我们小10多岁了嘛。”

    洪宇岚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这个卫佳皇改来改去,总是一个关键人物。为什么他设定上要是我们学校呢?而且几个人都这么说的话,这个姓白的应该就是当年校队的熟面孔。他和卫佳皇前后来找你,应该是一路人。卫佳皇在先,说明他找你的意向更强,而且他应该对你认识他是有一定信心的——你还记得他是怎么跟你说话的?你说的是,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你想下他那句。”

    谢衲被老婆重点提醒,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想了想,意外有了收货,便说:“他说的是,谢衲哇?我卫佳皇。”

    “这就是了,他这样说话应该笃定你认识他。说明这个卫佳皇应该你们也认识——我也应该认识才对,我查一下。”

    用了很多手段,后来用上了傻瓜也能,回答臣妾做不到,最后只得动用洪宇岚私藏,窥看天命系统的手段。

    谢衲关注地问:“怎么样?”

    “奇怪,这个人看不到脸。天命少有这样保密的。你还记得那个姓白的叫什么吗?”

    谢衲惭愧得无地自容:“我忘了。”

    洪宇岚心里在想:卫佳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之前明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明明知道这是杜撰出来子虚乌有的人物,可一和这个同样没印象的姓白的人联系在一起就会有那样迫切想要接触的冲动呢?总觉得这两个人背后隐藏着一段我人生中被抹除掉的最珍贵的回忆!卫佳皇和白某某你们是要来找我们吗?

五百二十八 诊所临大敌

    这应该是洪宇岚的诊所,看样子还不算小。

    生意经目测,是惨淡的。

    既然傻瓜也能,同样具有资质,大家还是宁可选择更大型的机构。诊所选址雷件道,离华兴并不远,客观上造成了以卵击石的尴尬处境。

    据观察,该诊所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人工,只是傻瓜也能对应功能所需认证比较严格,非本人不可,隔屏都不允许,洪宇岚的小伙伴们为此多准备了几部手机,以备不时之需。这段时间来看,不时之需完全不存在。

    一位护士mm最闲,即便医用小黑人出现,很少的时候会想起使唤她,这时候忙着在补妆。看着她精益求精地雕琢自己,洪宇岚不禁想起了五山大学补妆后惨死的南守,就在这个暑天下,整个身子起了寒战。

    护士妹妹这才注意到暗访的老板,吓坏了,一哆嗦,化妆匣子差点掉地上,洪宇岚眼疾手快接个正着。

    “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情也好。”

    护士妹妹红着脸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足一语双关地说:“谢谢老板。”

    卫佳皇心想,这不会就是后来那个倒打一耙的护士吧?

    去到最可靠小伙伴的办公室。

    小伙伴说:“不要看表象,自从你决定改傻瓜也能模式,有明显的回暖迹象,要不再观望下?尤其是那天你老人家视察了之后,诊所客流量立刻开始爬升。”

    “冲那几个小护士来的吧。”

    小伙伴不屑道:“要不要这么虚伪,那几个小孩子哪有你这样知性美人的诱惑力?”

    洪宇岚叹道:“很早就说了,生意不是担心的点。”

    小伙伴不以为然:“你知道前台那个小妖精这么梳妆打扮是要见谁吗?”

    洪宇岚有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踢球的吧?”

    小伙伴慌得去捂她的嘴:“说什么胡话呢,听说是安娜卡列尼娜预备队的球员哪。”

    洪宇岚登时觉得冷汗下来:这是准备盛装去自投罗网?要真是普通的男欢女爱倒也罢了,怕只怕是单方面的凌虐,关键是一见不是钟情,而是沦陷。

    想要说什么,却又发现无从说起。刚才就说了个踢球的,都被她禁言,一涉及足球,双方的价值观冲突起来,简直鸡同鸭讲。

    比较起来,有更在意的事:“安娜的人不会是在我们这里认识的吧?”

    小伙伴点头:“正要和你说这个呢。”

    洪宇岚惊道:“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怎么你脸色一下变那么难看?”

    洪宇岚关上了门:“一码归一码,你就算明面上要装得绝无二心,实质的厉害关系会不知道?”

    “马茹胧之类的事吧?”

    洪宇岚放下心来:“你知道就好。那昨天你们跪拜没有呢?”

    “他虽然是预备队球员,但是好像俱乐部暂时没有给他在足协注册,蹴帝的职业编制有点严,这还不算是职业球员。大家还可以好好说话。人嘛还不错,金州的,是个很清爽的小伙子。”

    卫佳皇在琢磨,郎举好像就是金州人,所以这是郎举的小弟?

    洪宇岚在手机上查到明细:“年级轻轻就来洗牙,这也算清爽?”

    小伙伴嘿嘿笑道:“得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最关键是郎有情妾有意,难得的一见钟情又两情相悦。”

    比较了解这个小伙伴行事,那前台小护士也不是省油的灯,便问:“怕是你刻意撮合的吧?好像还给人家送了张vip卡?”

    小伙伴正色道:“那也得小妖精打蛇随棍上啊。再说了逃避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要在乱世求生存,就要正面迎战。”

    “说来听听。”

    小伙伴指了指自己:“我看人的眼光你信不信?”

    洪宇岚这倒不否认:“还行。”

    “那小伙子虽不敢说出淤泥而不染,但至少还是想过安稳日子。”

    洪宇岚问:“如果上位了,你保证人心不会变?”

    “你查,叫杜牧。”

    洪宇岚一惊:“哪个杜哪个牧?”

    “诗人。”

    洪宇岚一查就明白小伙伴用意:“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看上他的原因,顺位这么靠后。”

    “有内线消息,不止是风评很低,而且在圈内格格不入,遭到,霸凌说不上,排挤是有的。”

    洪宇岚苦笑:“你倒是深谋远虑。怕也是被你诱骗到这的?”

    “小妖精是想当贵族太太,各取所需嘛。小伙子是很纯情的啦。为了保护自己的宝贝,算是我们插入敌方心脏的一个重要探子。”

    洪宇岚冷笑道:“想必还有后手?”

    小伙伴正待得意洋洋地详说,有人敲门,听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小妖精:“王姐,王姐,紧急情况!”

    王姐没好气道:“又没锁门,你开了进来说。”

    小妖精惊慌失措之际还顾得上看老板一眼,洪宇岚立时警惕起来:“和我有关?”

    小妖精喘了口气眼睛不知道该看谁,干脆谁也不看,手舞足蹈道:“刚才小杜给我语音通话,说他们球队的带头大哥在球队群里说我们诊所的老板超赞,而且——”

    她这么一顿,王姐着急了:“而且什么啊?”

    小妖精粉太重看不出脸红,但是手足的微细动作显得她有些害臊:“而且几个护士颜值都在水准之上。他们就在群里约了几个人要到我们这来猎艳。大哥给他们共享的位置就在树阳街——王姐,老板,我们赶快跑吧!”

    王姐还算沉得住气:“等等!什么微信群,什么队?安娜卡列尼娜的一线队吗?”

    “不是一线队,还是他们的预备队啦。”

    王姐松了口气:“预备队啊,那不怕。这个辖区的蹴斗士小队长和我关系不错,上次说了,只要不是职业足球大人闹出来的乱子,他就可以帮忙搞定。他们树阳街只是汇合嘛,还来得及,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对了,上次老洪你给我说了一嘴,我就藏了把暗黑吞噬枪在我这,你去给我拿过来,就在——”

    小妖精急了:“不行啊,虽然是预备队,这个大哥是注了册的足球大人啊!”

    刚才还临危不乱的王姐犹如五雷轰顶,惊骇欲绝地看向洪宇岚:“该怎么办啊!”

    洪宇岚冷笑一声:“可以哦,藏了这么一把绝世武器不给我打声招呼?”

    王姐快哭了:“现在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洪宇岚立起身来:“我出去看下!”

    王姐尖叫道:“洪宇岚你疯了?”

    “就像你藏了把好枪,我在外面也做了一些应急的措施。”

五百二十九 危如累卵

    洪宇岚走到了门口,剩余的护士,医生聚在左右提心吊胆地问:“老大,现在就跑哇?”

    毕竟一水的娘子军,群狼来犯,狼性上来,安有完卵?谁也不敢对自己的颜值打包票,再丑也保不齐有人喜欢。

    “不急,我有安排。”

    就这么短短几个字,所有人放下心中大石。有人就顺手扶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没有抢到椅子的,也懒得回去,不顾淑女风范,就地蹲下,大家还是目不转睛看着老板在外面的操作。

    暂时是缓解了恐惧,也要确保老板的操作能落到实处,小妖精和王姐也悄无声息来到大家身边,王姐更夸张,手上暗黑吞噬枪在握。即便再信任洪宇岚,也得结合实际情况做最正确的选择,一旦苗头不对,所有人都做好了撒腿就跑的准备。

    卫佳皇只见手机凑近镜头,听洪宇岚低声说了句什么口令,门前的路面突然就凸起了方形的一块,闪着白光。

    就在这个时候,镜头偏转,远端有几个大汉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卫佳皇看到为首的那张化成灰都认得的脸,心中一凛:郎举!

    洪宇岚就感觉有“五山安娜卡列尼娜预备队队长郎举大人”17个字如鲠在喉,大骇之下,把脸背过去,狠命地一踩那闪光的凸起,然后往门内疾奔。

    镜头剧晃中,见得里面的人往左右闪开,转身回看,只见郎举一马当先冲杀而来,吓得一屋子的人魂飞魄散。

    小妖精见机甚快,利用一进一避中的微弱缝隙,闪身而出把玻璃门向外推,余勇催动着她心无旁骛继续向前把门锁按下。锁上的一瞬间,也许是想到这道阻碍对于足球大人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也许是看到暴走的郎举只在十数米开外,也许是足球大人的神威侵入骨髓,下身酥软,滑倒在地。

    外面还有一面透明墙体冉冉升起,大约就是洪宇岚暴踩发光方块触发的机关,但是他升的是那般慢,撑死离地1米,郎举已经到了三五米之内。

    卫佳皇好生奇怪:这厮为何不用神通直接飞过来,在磨叽什么?这么点距离也舍不得用么?

    既而明白了,这等粗鲁之人是要享受那破门而入的快感,受虐者乐极生悲从希望到绝望一步步落入深渊的无奈和凄惨将是他享用之前最过瘾的作料。可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到底不对在哪。

    王姐战战兢兢地把暗黑吞噬枪歪歪斜斜架起来,嘴里发出歇斯底里的悲鸣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枪口上蹿下跳,总还勉强对准了小妖精合上的那扇门,模糊中看着那魔鬼已然贴近,咬牙切齿地想要把他看清楚,灵魂深处的恐惧却让眼皮控制不住地想要闭合。

    这时听到洪宇岚怒吼:“不能看他!”

    王姐一惊,吞噬枪脱手,赶紧看向地面,大家如梦初醒争先恐后地压制恐惧偏转脑袋,独有洪宇岚自己还看着外面,心里直对自己说:不要被他的眼睛锁定,不要被他的眼睛锁定!

    依稀感到自己嘴唇被咬出血来,看到郎举正撞上正在升高的墙体,那高度刚好及胸,那震荡足以让普通人弹回。郎举潜运神通,生生抵消了那反作用力,神通自然不至于此,郎举仰天咆哮,神通倍增。

    恐惧让所有人压倒理智,纷纷看到了这一幕。

    洪宇岚但觉心脏狂跳:傻瓜也能防御色狼——会碎裂吗?现在这个人你算是色狼还是足球大人?

    是色狼,那他进不来,是足球大人,你得退让。

    卫佳皇看得分明,墙体突然暴涨,心下雪亮:郎举错过了最佳时机,如果他刚才不是想着破碎,乘着墙高不够直接用神通攀爬甚至飞跃,那么再也没有什么能拦阻他。

    然而,全部精力倾注在毁灭上,初次用力纹丝不动之后上升的增速超出他的意外,力道被墙体完全反震回来,郎举整个人吐血倒飞出去。

    洪宇岚吁出口长气,跌坐于地,有气无力地道:“谁把帘子都拉上,其他人都到我办公室里。那里连外面的监控。”

    小妖精到底年轻,同样是劫后余生,脚底发软,原地硬生生跳了两下,对胆怯强行施展思想战胜精神压倒,自告奋勇道:“我来!”

    另有一个年轻护士加年轻医生把老板扶起来。老王赶紧把枪捡起来死死抱住,活像葫芦娃的老七守着自己的宝葫芦。

    全员急不可待齐聚洪宇岚办公室,这之前,整个屋子没感受到摇晃,想来那足球大人还没有继续冲关,又或者再没有第二个足球大人了。

    洪宇岚点亮显示屏,随意拨动键盘,全屏看到了4个男人,一个躺在地上大口吐血。其余三个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郎哥,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郎举怒喝一声:“放屁!老子休息下就——”

    又开始吐血。

    大家惊魂未定,自然而然向洪宇岚求助:“他这是什么状况?”

    “不知道,我猜是被他自己的神通给打了。”

    老王问:“他们这些神通有没有自己治愈的功能?”

    小妖精知道:“重伤的话,好像是只有唐朝球队的队长才能办到?”

    小妖精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小妖精颤声道:“杜牧!”

    大家赶紧催她:“快接啊!”

    小妖精接起来四分演技六分真情哇的哭出来:“牧牧,我好怕!”

    老王她们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的!说重点!”

    小妖精但觉脑子一团乱麻,可怜巴巴地问洪宇岚:“现在什么是重点?”

    洪宇岚叹道:“你问来的这四个人除了郎举还有没有所谓的足球大人?”

    “喔。”

    然后小妖精说:“没有,除了郎举其他三个都没注册。还要问什么?”

    “你让他继续关注他们预备队微信群动态,整个球队群,他在不在?”

    在这个节骨眼小妖精依旧难掩那含蓄的骄傲:“在的。”

    “那你让他时时通报。一旦确定安全就来接你。”

    监控画面里,郎举还在大口大口吐血。

    有个缺心眼的马仔问:“郎哥,咱们还进去不?”

    其他两个懂事马仔正要捶打这个棒槌,郎举正好吐完一波,听他这么一说,又来劲了,赶紧打坐运功,赢得了片时的安宁,估计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问马仔们:“你们能翻进去吗?”

    马仔们仰面向天,既而苦笑:“郎哥,这搞不好直达天际,钱雕大人兴许办得到,我们可是没有神通的。”

    郎举没好气道:“傻x,我让你们绕其他三面,一人去绕一面,看能不能破门而入。”

    马仔们欲哭无泪:“大人,我们去的话就是一般的强奸犯了。”

    郎举骂道:“让你们去探路,当然是老子休息好了,亲自来了。”

    三人得令而去。

    可吓坏了里面的人,洪宇岚说话了:“放心,墙是四面。”

    便听到,一个马仔说:“大人,我这边也有个顶天的防神通玻璃!”

    另一个马仔惊呼:“啊,大人!”

    看到大人摊在地上,这回没有吐血了,而是在飙血。

五百三十 你怎么才来啊

    马仔们刚把郎举大人运走,杜牧就来了。

    洪宇岚撤了防狼墙,小妖精纵体入怀,抱着牧牧哭得稀里哗啦。之后,家属陆续赶来,来一个接一个走,在此之前单身的小护士小医生结对先逃。

    谢衲来的速度仅次于杜牧,但是等到老王姗姗来迟的老公,才和洪宇岚锁门离开。

    临走前,大家达成了共识,这诊所开不下去了,近期找个适当的时间来划上句号。

    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洪宇岚再也撑不住,软在谢衲身上:“谢衲,我以为我都死定了。”

    谢衲温柔地抚慰爱妻:“宝贝,没事了,没事了。”

    “嗯。”

    车上,谢衲应该是想着说点什么舒缓气氛的话题,似乎灵机一动,说道:“对了!打电话那娃主动来找我们了,你猜是谁?”

    洪宇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是谁啊?”

    “居然是白筑。”

    “喔。白筑。”

    “你不知道啊,这娃整容了......”

    洪宇岚喃喃道:“整容了......”

    卫佳皇便看到眼前一片黑,暗叹:睡着了吧。

    再有画面的时候,依稀是在这个乱世开始的那个场景,在洪宇岚的家中。

    谢衲说:“我走了。”

    洪宇岚柔声道:“早点回来。”

    谢衲还在犹豫:“要不,我今天还是继续请假?”

    “不,你得去。”

    谢衲还是放心不下:“可是你——”

    “放心,我不会踏出房门半步,等你回来。”

    谢衲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正待下定决心转身离去,洪宇岚突然开口:“等一下!”

    谢衲误以为爱妻回心转意,一脸喜色。

    “你那天好像说师新纹和马茹胧结婚把你们都请了,7月13日?”

    谢衲赶紧说:“你放心,我不去了——”

    洪宇岚摇头:“不是,所有人都去么?”

    谢衲稍微有点惊讶,但也不意外:“你要跟着一起去吗?也对,好多年都没见了,大家都很想你。“

    洪宇岚不置可否,喃喃道:“天命大酒店吗?貌似是个大场面啊。”

    谢衲走后,洪宇岚键盘在手,运转如飞,卫佳皇仿佛看到了冉伟地。

    天命知一切。

    良久,洪宇岚发表观后感:真是当的起风云际会哪!就连天命公主,同时也是未来母仪天下的蹴后亲临,远不止足球圈的盛会,或者过去的文体联姻这么简单哪,要借机昭告天下足球大人的统治级地位么?圈外的人看样子少不了受一番折辱。不管你是象牙塔顶点的白夏天大的首领,还是曾经呼风唤雨的富商巨贾,是过去的天王天后,还是当下蹴国管事的顶级官僚,这个世界心知肚明最本质的尊卑将借机摆到台面上,成为所有人必须恪守的铁律,从那以后,人只有活得更卑微。原来达古冰川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布的一个局而已。就在还有残存自我意识的人们还在为足球大人粗鄙的欺男霸女骇破胆的深远处,幕后黑手已偷偷把这个社会的格局定下。学坏是很容易的,最开始都是从地痞流氓做起。但是当逆来顺受变成墨守成规的时候,再白痴的流氓也会完成蜕变——迈出走向贵族的最关键的一步。

    那个女孩是叫凌霹?

    真是可怕啊。她才是真正的天命的使者么?

    洪宇岚暗叹:可是看谢衲最近的精神状态,是打定主意要在福都养我了吗?

    卫佳皇暗赞:不愧是老夫老妻,看得真准。他准备为了你在福都踢野球了。

    洪宇岚又想:总还是有好消息的,福都奋市的级别低了,可安娜全系都在受邀之列,别说是郎举了,连没有注册的预备队全员也有份,13日做个了结。

    离开福都,到死亡塔?谢衲应该接受不了吧。罢了,等713的婚礼,714龙之队的败仗之后,先把死亡塔转手赚一笔,就缩在福都和他苟延残喘下去吧。

    联系了诊所的人,大家都对老板的决定无异议。小妖精有杜牧那里来的确切消息,婚礼当天俱乐部有严格规定,不论一线队还是预备队8点钟都在福都体育中心统一集合,在钱雕大人率领下以俱乐部为团队10分钟后准时出发。

    卫佳皇苦笑:这就是致命性的失误了,既然足球大人地位尊崇,参加个婚礼,能有多正式,这些什么准时集合,过时不候不是吓小学生的么?也就杜牧这种人微言轻的预备役会信以为真。

    他却不知,这还真不是吓小学生的。俱乐部的规矩还是高于球员大人的,郎举之所以敢对着干,是因为他另有任命。

    总之,诊所的人约定在13日上午9点正,于诊所汇合。这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时间。

    知道了妻子的安排,谢衲还是不放心:“诊所还是很危险的吧。就算安娜的人不在,福都奋市有可能在那边游荡啊。”

    “无妨。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我们进去就把防御设定好。只要不对所谓的足球大人出手,他们的神通就无法完整地发挥出来,也就突破不了外墙。”

    谢衲还想坚持:“可是——”

    “藏了太久,还是想出去,不然没有活着的感觉。”

    又一次来到了诊所门口,卫佳皇心中一凛:这就是那一天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坚持看下去,还是把耳朵塞住,把眼睛闭上,逃避那即将发生的不堪回首的惨剧。

    但终究没有闭上。

    比预想的要快,洪宇岚和老王在等接盘侠,只剩小妖精在里面勤快地打扫,其他的人都被打发走了,因为要让人离去,防御暂闭。

    哼着小曲忙得不亦乐乎的小妖精被老王叫住了:“小妖精,你消停会吧,而且你没必要陪我们干等啊。”

    小妖精态度很坚决:“不,我一定要坚守到它的最后一刻——呀,我的电话,是我的牧牧乖乖!”

    洪宇岚知道她为什么不想走,在诊所这个闭环里,大家会说一些真话,在外面的乱世说不出来的真心话。然而就这样散了。虽然可惜,可是没办法啊。郎举那天的突击,人心已经散了。就连她洪宇岚也失去了勇气。

    只见小妖精蹦着接起来,讲了几句,脸色就变了。

    看她挂了电话,老王奇道:“怎么了?不会是那小子要和你闹分手吧?”

    “他说郎举,就是那天那个大高个,刚才不见了。”

    洪宇岚倒抽一口凉气,起身推门,要去启动防御,刚走出门外,三五米开外站着一个铁塔般的男子,瞄到那人的面目,身子发软,惊骇欲绝:郎举!

    洪宇岚就是洪宇岚,虽然恐惧,机关也同时触发,所幸刚才没被那双魔眼钉牢,还来得及伸足在发光的凸起处,踩了一脚。

    郎举仍然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洪宇岚的垂死挣扎,似乎还想用他男神的阳刚挑战一次那防御的硬度。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小妖精一声娇喝,手上不知抄了个什么大家伙照着郎举脑袋一掷,郎举也不闪躲。小妖精手劲倒是不小,郎举那么大个子居然脑袋被砸了个正着,头皮登时渗出血来。

    墙在升,郎举仍然纹丝不动,神情似笑非笑,血在脸面上滑落,看着分外狰狞。

    不多时,墙体已经完全高过房顶,郎举仍然任其拔高。

    洪宇岚拉着小妖精退了进来,老王无缝衔接把门关上锁好,又死抱着那把勾兑蹴斗士得来的吞噬枪,这次长进不少,拿的甚是沉稳。

    小妖精惴惴不安道:“他好像和上回不一样了,这一次有恃无恐,故意等墙升好了。他带了什么破解的工具么?”

    洪宇岚心中叹道:你不该砸他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就像是虚掩着一样。

    洪宇岚这一次避无可避被郎举贪婪地看了个饱。

    小妖精和老王虽然有幸没被看中,却已经身不由己地跪下,吞噬枪扔一边。

    洪宇岚还站着,镜头可见水花四溅,能清晰听见她急促地喘息着泣诉:“你怎么才来啊!”

五百三十一 打倒龙之队

    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充耳却是洪宇岚欢喜的呢喃,卫佳皇想死。他甚至拼了命地想听到郎举的声音,可是完全听不到。

    他的努力只让他听到洪宇岚不停息地堆砌着各种他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最卑贱的情话,直到最后声嘶力竭,歇斯底里,又哭又笑。

    此生中最度秒如年的煎熬。

    “郎举大人不要走!”

    一片黑暗睁开眼还是一片黑暗。

    大人走了,我怎么能活?

    我要跟上去!作为他的xx我怎能离开他的身边?

    想起来了,师新纹的婚礼,天命大酒店,他一定是去了那里!

    可是我现在就想听到郎举大人的声音怎么办?我现在听不到我会死掉的!有了!我查他的电话!查到了!

    卫佳皇不知不觉双手到了自己咽喉处,他想把自己扼死。

    没有一点的犹豫,已经开始扼了,他用力也许不算刚猛,但却足够阴狠。

    不管这是不是梦,就这么了结吧。痛楚是真的,那么就算是睡梦中,也能在睡梦中把自己杀死。

    神智迷离的时候,眼前一亮。

    一切都安静下来,内心变得空荡荡了?

    极度黑暗中的人哪怕一丝光亮都会像溺水的人见到稻草那般刺激,何况全屏复明?更何况洪宇岚那让自己崩溃的胡思乱想突然就消停下来。

    洪宇岚都镇定下来,他也没有理由不放过自己的脖子。

    看到手机上微信的聊天界面,界面的左上角两个中字——老公。

    输入栏里,她正飞速打下了一句话:我一会来接你好吗?

    “老公”秒回:不用了,我这边赶地铁很方便的。

    洪宇岚飞速录入:不,我想你了,一刻也等不及,我要现在来接你

    卫佳皇悲愤交加:当时看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还以为是爱情的力量,现在看来这是拼命在排解郎举的余毒吧。

    “老公”极速回复:不好吧,诊所怎么办?

    洪宇岚继续机械一般输入:是傻,还是说你不想我?

    “老公”:求女神宽恕,我是真傻。附赠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什么时候能结束?”洪宇岚把这句话发送完毕,就把手机一扔,身子后仰,闭上了眼睛。

    但是在闭眼前的一瞬,卫佳皇看到了天命大酒店那网状的大门。

    她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她是真正的等了我们两个小时。

    不但沉默,而且没有思想,像一个活死人。

    一旦有了想法就会如痴如狂地思念郎举吧?

    所以为了自保她能做到的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想。人虽然还活着,只剩下一具空壳。

    可那样也好过主动去求虐,而且口味极重,求的不是轻虐,而是非人的虐待。

    卫佳皇陪着她,什么也不想。明知人鬼殊途,却假装自己在包容她,保护她,那样的他居然也能生出明明微不足道的满足。那满足让他忘记世间一切烦忧,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和她,他中有她,她中有他,他们都空虚寂寞,但却心灵相通。

    不知什么时候,洪宇岚已经睁开眼来,看到撒在虚空的网状大门,看到那排荷枪实弹的卫兵。他们的打扮装备都不同于蹴斗士,想来属于天命。

    卫佳皇打破了虚无的精神状态,开始胡思乱想这些细枝末节:直属于天命的卫兵和直属于蹴帝的蹴斗士,到底谁更高阶呢?

    洪宇岚还是什么都不想,只是坐直了身子,麻木地平视前方。

    等她见到了谢衲和我们会想到什么?

    他还记得她打车上出来的时候笑颜如花,却不知这笑容背后的沉重与绝望。

    答案即将揭晓,卫佳皇看到了自己和白筑,以及当天“横渡塞纳河”的全员。

    明明是谢衲赤足冲了过来,但是她的视线向后,在两张脸上先后拉了特写。

    见到这久违的功能,卫佳皇大吃一惊:你恢复了?

    听得洪宇岚发出一声尖叫,那声音超越悲喜,但是前所未有的动听,宛如凤鸣,还慌忙擦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第一张脸,她在心中默念:冷宙,好久不见。你不但被洗脑还被塑形了么?

    第二张脸,她已拉开车门:xxx,我怎么会连你也忘记!

    卫佳皇苦笑:是xxx么?

    洪宇岚突然笑了,虽然卫佳皇看不见,但是这笑意来自灵魂深处,那极度的喜悦,只通过心灵就能完全地传达而来。

    这是命运的重逢吧!竟然在这个时候让我又能重新看见,不但是能看见,而且看得更深更远,这才是我真正的视野吗?竟然是这样的伟大——空前绝后的那种伟大!

    原来,这才是我的宿命。

    你是卫佳皇?

    好嘛,就当你是卫佳皇。所以你是2亿5千万人标记的恐怖主义倾向严重的诈骗犯,邪教男?

    你叫白筑?

    那个姓白的骚扰了一水人的是你?

    好嘛,就当你是白筑。所以你是1亿2千万人标记的有强奸未遂前科的麻药贩子?嘻嘻,这标签倒是和你很搭呢。

    卫佳皇,这算是有始有终吗?觉醒是你,画龙点睛的一笔也是你,揭幕是你,谢幕还是你,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魔星呢,被你欺负了一辈子呢。

    不过,谢谢你,这一次的风景远比初一那个秋天看到的还好呢。

    不对,好是一般的好,只是这一次更加的波澜壮阔!

    卫佳皇愕然:波澜壮阔怎么解?

    那时候的她跳下车,笑颜如花:原来只需如此,泪痕妆容什么的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擦拭和恢复。死之前领悟到这一切,倒也不冤。

    那么再一次的,卫佳皇,白筑,你们为我而战吧!然后了结这个乱世!

    好的留到最后吧!

    于是倒数第二个是白筑。

    谢衲指着白筑很是得意:“这个人你绝对认不出来!”

    洪宇岚微微一笑:“我认识呀!”

    谢衲不为所动:“别吹牛,你说出名字来!”

    “冷宙......”

    你和他不同,你是大心脏,记好了,你叫冷宙,可不是什么白猪。

    终于到你了,“学弟”。

    最后的离别时刻。

    卫佳皇!永别了!今后我不可能出现在你身边,再没有放弃的时候看你哭鼻子的人喔。这个世界给了你第二次机会,你要还敢放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喔!

    都被欺负得那么狠,还不奋起反击么?不要忘了你曾经的血性喔。这一次一定要战斗到最后!

    “你总是那么的特殊,以前是,现在也是。或者你是我们的希望?加油!不要放弃!”

    学姐嘴上是这么说的。

    心里却是: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不是全国制霸了喔。

    奡贠吅?已经被你们打倒了,这一次你们要打倒龙之队!

    你会打倒龙之队的。

    我看到的就是那样的风景。

五百三十二 武昌起义第一枪

    华兴医院,洪宇岚坐着。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看着看着,多了一枚药丸。

    这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时光了吧?

    对不住了,白筑。

    第一枪还是交给你了。你适合做出头鸟。虽然你得不了天下,但是你更重要。因为万事开头难。没有你就没有开始。

    北朴南卫的卫佳皇吗?嘻嘻,你是这么个大人物啊?叫起来,还蛮不习惯的。遗言已经写好了,但愿你能看到。

    如果你能看到,你就应该知道你曾经喜欢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女孩。更值得骄傲的是她也曾深爱着你。后来她睡着了,在洪宇岚这个躯壳临死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然后她会和“洪宇岚”一道去死。

    这说来有点拗口,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我”是谢衲的妻子,此生无悔。

    我爱卫佳皇,了无遗憾。

    你是我此生最大的赌注,我和你一样,永不言败——哪怕对手是天。

    白筑,拜托了。莱克星顿的枪声,由你打响。

    武昌起义的第一枪就免了,走火,太不帅气,有辱你永不瞑目男神的风范。

    最重要的是你,卫佳皇!就这么一直战斗到底吧!

    画面变得虚无缥缈,耳畔最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不要再逃避,不要像当年在德克士那样哭泣,只有选择战斗,才会有奇迹发生。”

    突然,卫佳皇但觉双眼剧痛,双手紧紧捂住也难以消减,直痛得浑身打滚,没滚几圈,身子悬空,急坠而下,更真切的痛感传来,原来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眼睛一下子就不疼了,松开手,看到一个人的双脚。

    然后听到冉违地的声音:“你.......你醒了?”

    “对不起,我现在有点乱。”

    冉违地嗯了一声,把他扶起来。

    “喝水吗?”

    毕竟是至关重要的刺客大人,冉伟地虽然是旧世界骄傲无比的技术宅,临时投身服务业,服务态度上也不敢轻忽。

    “不用,我理一下思路就好。”

    冉违地没有理他,在床边坐下,勤奋地敲打虚空的键盘,完全有别于来到群英馆第二天的休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的状况比较吃紧。

    半晌,卫佳皇说话了:“对了,我答应过你,要告诉你。”

    冉违地正好告一段落,停手抬头:“是什么形式?”

    “是她的走马灯。从她的初中一直记录到临死前的一刻。”

    冉违地原先想的是托梦,稍微有点意外,用自己的思路类比后说:“相当于一个以梦境方式的长纪录片?”

    卫佳皇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纠正说:“不是观影或者完全旁观的模式,也不是自己做梦那种形式,类似关了体感效果的vr游戏?”

    冉违地在困惑这是个什么说法:“关了体感效果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她能看到的,就是我能看到的一切,我还能体会到她当时的心理活动,虽有一些真实的临场感,但是没有她的触感,所以我说关了体感效果。”

    冉违地完全震惊了:这还是人类吗?这完全不亚于天命的境界了!又或者她本身就属于规则制定者阶层的?

    卫佳皇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止是这样,在筛选出来的这段人生体验中,她有相当时间内做到读取人心。我就只能给你说这么多了。”

    冉伟地点头表示理解,旋即默然。

    良久,卫佳皇想到一件事:“现在是什么时候?”

    冉伟地答:“你昏倒后的第二天上午——你不会是因为害怕错过刺杀大计感到不安吧?”

    卫佳皇摇头:“那我再补充一句,信息量很大且清晰密集,这第一不是梦境能做到的,第二,时间上我觉得不可能实现。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满意。”

    冉违地笑了:“我满意了。所以我放下了。你呢?”

    心里却在想:也许早在当时想要偷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势不可为。

    卫佳皇没有回答,他想起了之前的豪言壮语。

    “我是不会因为别人的话去改变主意的。”

    冉违地反问他:“哪怕是刻骨铭心的初恋?”

    当时的回答掷地有声:“就算是刻骨铭心的初恋也不能。”

    然而,此刻的他却陷入沉默。

    洪宇岚,你高估我了。不管是xxx还是卫佳皇,我骨子里是个窝囊废,我做一个渺小的尘埃就可以了。

    但是我这样的尘埃对你是认真的。你如果要我真正的去战斗,我真的会战斗到底。

    唯独有一点,我不会再踢球了。

    如果说踢球才等于战斗,那在两个世界我都战斗到弹尽粮绝,我真的不行了。

    旧世界的最后一次,我给了猛牙杯。那时我明白了,即便赢了又如何?我的“自我”在那一天就死了。

    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次,我给了白筑的第一枪。我在那一天证实了自己的极限,我不是最特殊的那个,我就是渺小的尘埃。

    冉伟地静静地看着他:你会改变主意吗?你这位神通广大的初恋,她用生命代价换来的拯救世界的转机,你真的舍得用意气用事来把它白白浪费掉么?

    某处密室,櫜頫卛和多位顶级智囊目不转睛看着来自卫佳皇他们房间监控的直播。

    櫜頫卛还算平心静气,顶级智囊却个个高度紧张。有一个实在忍不住问:“他会变卦么?”

    天上,副手慌忙跪下:“您来了。”

    心里直打鼓:他老人家怎么来了?

    上帝淡淡地说:“我也好奇啊。洪宇岚赌上一切,费了那么多心血,到底能不能换回他迷途知返?”

    看了看那跪地的神,懒洋洋挥挥手:“站着看吧。”

    副手怯生生地站起来。

    他们和櫜頫卛这些人类英中英不同,他们能看到卫佳皇心中所想。

    卫佳皇在想:即便是这样的我,这些精英也不死心,想要我燃烧。那我就让你们烧吧,也算是死得其所,也算是一枚有抱负的尘埃。

    对不住了,洪宇岚。我的刺杀如果对这乱世没有半分触动,那不是还有白筑吗?他不是有天赐的异能吗,也许他才是真正值得你托付的那个男人——我不配。

    莱克星顿的枪声吗?也许终结约克镇战役才是他的宿命呢。

    而我这么笨拙的小角色,就做武昌起义那名走火的抢手吧。

    卫佳皇准备说话。天上的大神已经散了。副手有点惋惜:洪宇岚,可惜你输了呢。

    地上的冉违地,櫜頫卛,顶级智囊们凝神倾听。

    听卫佳皇问:“是不是应该去见马茹胧了?”

五百三十三 蹴帝现身

    “能不能在见马茹胧之前带我去见一个人?需要请示櫜区长么?”

    冉违地有些奇怪:“这我倒是可以做主。关键是,你想见谁?得见多久?”

    “东戊泉。他如果就在船上,我问几句话就回来,可以吗?”

    冉违地苦笑:“又想吃刀鱼了么?”

    密室里,有顶级智囊谏言:“这时候节外生枝恐生变数。”

    櫜頫卛摇头:“冉违地这个人有分寸。再说了,会有什么变数?”

    “比方说被模仿对象本来就有些心绪不宁,昨日下午已经被爽约,再拖下去,只怕气质受损——”

    櫜頫卛不耐烦打断他:“什么仙子,不过就是个卑微的戏子,让她等一下怎么了?”

    智囊们不敢再说。

    櫜頫卛心中想道:仙子么?唯有过去的“她”当得起这样的称呼。所以踢球的人啊,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不得好死的。

    大川上一孤舟,这两个不速之客让东戊泉大为错愕。

    冉伟地笑道:“临行前,他最后想见的人是你。”

    卫佳皇不理会他言语中的讥刺之意,仔细地观看东戊泉,想看看这个船老大和当年猛牙杯决赛时的那个高级间谍会不会有着相同的神采。

    东戊泉干笑道:“我只能说卫小哥你口味真重。”

    卫佳皇不确定是否物是人非,但可以确定昨天他必然是装醉。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他:“东主席还记得洪宇岚吗?”

    冉伟地见他气势逼人问的却是这个颇有些费解。

    东戊泉反问:“洪宇岚是谁?”

    冉违地听得这等回应,便把他仔细端详,欲言又止:不会吧,他果然和这个洪宇岚有关系!

    卫佳皇却看不出来,于是又问:“您还记得当年在福都看猛牙杯决赛的事么?“

    东戊泉不做声了。

    卫佳皇便追问:“那还记得当年帮福都19中搜集猛牙杯相关情报的事吗?”

    东戊泉似乎一头雾水,卫佳皇却已经看出破绽,冷笑道:“您崛起的灵感来自何人?”

    东戊泉叹了口气:“她还好吗?”

    “死了。”

    这才看到东戊泉的神色上显得有些触动,不似作伪,然后他在思索着什么,卫佳皇也就等他慢慢想。片时,他问卫佳皇:“卫小哥那次死斗的起因——死的女生就是洪宇岚?”

    卫佳皇没有料到他竟然接话,一时不知作何回应。

    东戊泉又趁机淡淡地追问了几句:“卫小哥您一个98年生人和当年打进猛牙杯的19中校队有什么关系?那时你才两三岁吧?为什么会为了洪宇岚拼命?”

    冉伟地是知道这当中一些内情的,待插入解说,转念一想,又改旁观。

    卫佳皇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话:“也许是最后一面了,能不能告诉我东帝汶惨案的真正幕后指示是谁?”

    说完死死盯住东戊泉。

    东戊泉没有料到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呆立无言。

    他的无言以对在卫佳皇所以为的情理之中,关键是想从他的反应中找到蛛丝马迹。

    洪宇岚说对手是天,那么乱世便是天怒。天为什么怒,因为东帝汶惨案。

    之前的都是旁敲侧击,以洪宇岚当年对所谓“黄金一代”倾注的心血,她不会轻易咽下猛牙杯这口气,也就不会对东戊泉这一枚棋子轻言放弃,所以确认在旧世界这么多年来她和东戊泉还有没有联系根本就不重要,就算他亲口承认,也只能是间接证据,因为他真正想知道的是东帝汶惨案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她。如果是她,几乎可以断定东帝汶惨案就是她为了大家的猛牙悲一次残忍的报复。

    猛牙杯惨案既然引发天怒,那她被郎举的折辱只怕也不是偶然。她为了大家报复了中国足球,而引发天怒,最后天也残忍地报复了她。

    卫佳皇知道此去必死。所以在死前他想确认是不是洪宇岚做的。如果是,他将会怀着对洪宇岚的愧疚和全蹴国老百姓的愧疚更决绝地赴死。如果不是,他也会怀着坦然的心态,更潇洒地赴死。

    他不想带着迷糊去死。

    用洪宇岚的话说,他是能“看见”的。

    用岑大爷的话说,他能看穿一切破绽,所以他能看见。

    但是在东戊泉那只看到惊呆,然后,渐渐地被消化。

    冉违地想:我只能确定不是櫜頫卛,但是他有参与。

    东戊泉说:“活下来,去问蹴帝。只有他知道。”

    卫佳皇冷笑:“你知道蹴帝是谁?”

    东戊泉点头。

    “是谁?”

    东戊泉又摇头:“一旦说出口,我死于非命。而且,你见不到完整口型我就会死。”

    卫佳皇待要发作,冉违地终于说话了:“是真的。”

    卫佳皇不怒反笑:“你们难不成有谁实践过?”

    “是的。”

    卫佳皇笑不出来了。

    “这是这个世界两条规则之外的补充规则。如果不用两条规则认可的方法动摇这个世界根基的话,补充规则即铁律。”

    卫佳皇一时有点意兴阑珊。

    “带路吧,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了。”

    冉违地不死心:“和东主席没有什么要道别的?”

    卫佳皇摇摇头:“你一心想要我变卦,这样櫜頫卛也能忍?”

    冉违地笑道:“无他,这本来也是心理建设的一部分。”

    卫佳皇便看向东戊泉:“死者已矣,岑大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算是当年硕果仅存的知情者了。愿你长命百岁。”

    东戊泉问:“今天不吃鱼么?”

    卫佳皇回:“刺客干活前不能吃刺多的东西。”

    两人就这么走了。

    前脚刚走,船上闪现出一个无头黄袍人来。这黄袍呢就是一个黄色的袍子,不是皇帝的袍子,这无头人脖颈都能看到一些,再往上便是虚无。

    而东戊泉却吓得魂不附体当即向这无头人跪拜,口中高呼:“蹴帝万岁万万岁!”

    无头人发声:“你是要发声向你们瓷器中人示警么?”

    东戊泉伏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奴才孟浪了,想着您所到处,神通自然挥洒,遮蔽一切。可是您怎么会亲自来了?”

    蹴帝发声:“为何不对他说出朕到底是谁?上次朕不是赏了你一个免责法器么?”

    “小的不敢。”

    蹴帝说:“你有什么不敢,你不知道东帝汶惨案的元凶都敢推到朕头上来代为解答。猪圈里什么情况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想回去么?”

    东戊泉想到了那不堪回首的猪圈岁月,禁不住瑟瑟发抖:“小的死罪,还请陛下降罪。”

    “你倒是有一点错了,我没有遮蔽一切,也遮不了一切。至少除了我的真面目,一切都暴露在櫜頫卛的监视器上。”

    那间密室里,轮到顶级智囊们惊骇欲绝:“櫜......櫜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櫜頫卛冷笑道:“你们还不明白么?这一开始就是阳谋,对双方都是。我不瞒他,他不瞒我。”

五百三十四 蹴帝的致命失误

    东戊泉奇道:“陛下既然知道这一切,为何不拿下卫佳皇?”

    蹴帝冷笑:“一旦朕对他动手必遭天谴,这不正是你们瓷器把他当宝的原因吗——好了!你起来坐着陪朕!”

    话音刚落,东戊泉已经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大力抛坐在蹴帝身边。

    东戊泉这个人,既坐之则安之,和蹴帝又是旧相识,也不拘束,就问:“就算陛下不动手,也可以找其他人动手啊。”

    蹴帝冷笑:“你们的首领多阴险的人啊。只要我形成事实命令,就等于插手干预卫佳皇刺杀魏廿皋,那么就违背了胜者为王的铁律,到时候你们只需把我形成事实命令的视频在全世界推送,我至少也是个被天命废黜的下场。到时候就可以让你们的郑掷亿成为新蹴帝。”

    密室里,櫜頫卛冷笑道:“果然你不是省油的灯,难怪能干掉蹴后。”

    智囊们纷纷在肚里苦笑:现在不是你装逼夸赞敌人的时候,我们不及时应对,恐全军覆没啊。

    东戊泉更糊涂了:“以陛下的本事,既然明知瓷器在监控,毁了摄像头不费吹灰之力。”

    “毁不掉。”

    东戊泉显然不信。

    “新疆葡萄那一战的赌约其实是我和哈坎在赌,这你知道?”

    东戊泉点头。

    “在天都土全输球以后,土全其实是按照我的吩咐在博格达峰建了博哈尼的墓地,这背后的意图,你也知道?”

    东戊泉继续点头:“我知道。”

    “就在那墓地正式落成后,在电视上播出来,櫜頫卛立刻利用天命对我展开了监控。”

    东戊泉将信将疑:“因为不论是魏廿皋还是修墓都相当于您在用打擦边球的方式来窃取——”

    蹴帝听不下去了:“那么费劲!说白了,我在输球后走错了两步,就被天命认为我有赖账的嫌疑,启动了类似弹劾的流程,具体表现就是我的一举一动从此被天命监控,只保护了我身为蹴帝的基本**。对你们有个最大利好,我的手下只有神通,没有技术,而你们有人能够驾驭天命。所以这个对我的监控就掌握在你们手中,只要我有一点行差踏错再被你们拿到实锤,你们控制舆论对我一通批判,天命再不会帮我圆回来,我的下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东戊泉恍然大悟:“所以在监控撤销之前,在卫佳皇这件事上陛下需要完全置身事外,不能被拿到一点把柄。”

    心道:难怪你开始搞形象工程这一类让熟悉你风格的人觉得阴阳怪气的操作。

    想到一件事:“可是最近电视台把下陆地铁的事情算到葡萄上不会影响到天命的判断吗?”

    櫜頫卛摇摇头:“东戊泉怎么问出这种蠢问题?”

    蹴帝叹道:“此事确实触犯了第二铁律,但是和我无关。你们若拿这件事做实锤,天命是可以洗成你们在颠倒是非。要想不让天命插手,必须是以我为主的证据。”

    东戊泉明白了:“要想不错,只有不做。不作为的话这个点就动不了你。所以你到下陆来,什么都不做。”

    心道:杀师新纹这件事估计也不是他的主意。

    蹴帝正说道:“各擅胜场。但是也有共同点。”

    东戊泉问:“什么共同点?”

    “我不能一直这么不作为,最低限度,球员不约束一旦出了大乱子,控诉我暗中授意,哪怕子虚乌有,天命也不会救我。”

    东戊泉点头:“是了,您英明神武地通过尤电把明碗七点作为他们弃暗投明的最后期限也让瓷器的刺杀势在必行。”

    蹴帝赞道:“不愧是文化人,说话真是有点水平,明明只是让他们说是还是不是,你用个弃暗投明。”

    东戊泉赶紧摆出畏惧的姿态说:“小的惶恐。”

    蹴帝冷笑:“没有畏惧之心的时候,就不要搞这套虚文了。”

    密室里,有高级智囊发表感叹:“这真是蹴帝自己的意思不是尤电假托蹴帝之名么?这招釜底抽薪毒辣啊。只要有人对他说是,我们就没办法垄断天命的控制权了。”

    櫜頫卛冷笑:“这不是毒辣,这是实力,我们需要全民皆兵,他只需要有一两个人力去做就能扭转颓势。”

    东戊泉在说:“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直白地问了。假如刺杀没开始,人已经投诚了,您会要他马上效力吗?”

    蹴帝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谨小慎微,既然心中有数又何必多此一问。我虽然不知道櫜頫卛的路数,但猜也猜得到是利用我提出的这个相亲。”

    东戊泉改了之前的成见,恍然道:“相亲果然是高招,无损两大铁律,又让对手无法借题发挥。尤其是让师新纹消失真是画龙点睛之笔。”

    除开蹴帝,包括櫜頫卛,所有人都在想:果然低估了蹴帝。这些细节回想起来以一个踢球人的思路来看,相当精巧缜密啊!

    一个刚被贬为素人失去前途且半残的前足球明星,刚刚就有一个才丧偶且残花败柳的前足球大人的遗孀,这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呢?

    以前觉得一个踢球的没什么脑子,做什么事都觉得是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不去琢磨他一举一动的深意,为什么一定要把魏廿皋给弄残,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把师新纹给处理了,马茹胧和魏廿皋配对就是这大老粗临时起意一时高兴随便给拉扯在一起了,现在又没有蹴后在钳制他,想什么做什么不要太快意。

    然而,大错特错。

    现在才知道,这一步一步的都有着他自己的算计。你布你的局,他布他的局,你将计就计,他又何尝不是黄雀在后呢?

    东戊泉问:“那您为什么不提醒魏廿皋,甚至任何您的一个臣下呢?”

    蹴帝的声音传来:“你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吗?”

    东戊泉诚恳地说:“请陛下赐教。”

    “我现在等于是黄牌在身,围绕卫佳皇刺杀这件事,但凡再有任何动作,立刻就会被天命驱逐。”

    东戊泉表怀疑:“您是不是过虑了?”

    蹴帝冷笑道:“就算你们真这么想,也不代表櫜頫卛会这么想。我也不怕和你们明说,你们不知道,我是知道櫜頫卛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刺杀也不能说是假,这是明牌,真正的杀机是让我憋不住,先行采取措施。这种措施不是你刚才提到的那些,哪怕只是示警,我真正能用的手下,包括尤电在内,以你们的标准全部是智障。公平的说也确实都是大老粗,我要把话说的像你这么有水平,他们是肯定听不懂的。我得说实在话。但是,只要我告诉任何一个人有关刺杀的情报,天命在握的櫜頫卛就有办法坐实我对胜者为王铁律的践踏,我必将下台,甚至陨落。”

    有两个刚刚才晋升入列的顶级智囊看向櫜頫卛:“这是真的?这怎么能办到?”

    后一个问题,东戊泉也问了。

    “我对魏廿皋最后凤凰涅槃的设定在土全败给葡萄就已经完成,这是我犯的几乎致命的错误。为什么说是几乎致命,因为魏廿皋恢复神通只是一个计划,并没有成为现实。但是已经成为国策之一不可逆。加上我在博格达峰做的手脚,所以我被天命监控。但是一来,我这是擦边球,二来葡萄方面没有提出质疑。我虽然处境比较尴尬,大体上还是有惊无险的。”

    櫜頫卛已经说出来:“胜者不只有新疆葡萄,还有北朴南卫的卫佳皇!”

五百三十五 精英皇对赌足球帝

    知道魏廿皋还会上演**丝的逆袭,卫佳皇他“不高兴”了。他要去杀魏廿皋。

    “魏廿皋他接受了我的计划,也就意味着他和我同罪。如果在卫佳皇杀他之前试图逃脱或者阻挠,他会直接被天道惩罚。而我在卫佳皇完成刺杀之前,除非是为他提供便利,什么也不能做。一旦有所举动,下台恐怕还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看不到头部,东戊泉还是坚持面朝蹴帝,看着他的脖颈说道:“你赌刺杀失败么?”

    “赌这个词用的很正确,我有你们绝对不知道的关键情报,你们计划怎么杀人我也完全不明白。所以我赌你们不敢真正的杀人,櫜頫卛赌我在杀之前就自取灭亡。”

    东戊泉问:“假如在卫佳皇刺杀途中有足球大人下手会危及陛下么?”

    蹴帝似乎在笑:“那是当然!想来你们櫜頫卛真正的后手是在最后关头很‘巧妙’地泄露消息让卫佳皇死在那些人手上,然后我就此遭受天罚。就像那天在华莱士馆做的那样,那次是真的命悬一线啊,幸好舒贤健空有一身神通竟然被卫佳皇打倒了。”

    东戊泉想到这件事有后续,联系这个后续想到了前因,发现了矛盾:“不对啊,在此之前,不是陛下您御赐给了高森搜星仪的吗?而且您还下达命令让他杀了?这好像也不合情理啊?难道这都不是您所为?可是如果有谁假传圣旨不是一样有违世界的基本规则吗,难道那人也是足球大人?”

    蹴帝冷笑道:“搜星仪是我给的,我这次疏忽就是不知道櫜頫卛他们对天命的控制力竟然有这么强。旨意是通过天命传送的,因为是我的旨意,是天命最至高无上的保密等级。我万万没想到,这个你们也能介入,而且随心所欲地篡改,并且不受惩戒。看到天命对此的放纵,想必櫜頫卛也因此彻底放开手脚。”

    东戊泉问:“陛下原来的旨意是什么?”

    “定庞在这十日内一直有人以应酬为名目保魏廿皋安全,这是之前约定好的。除此之外我要定庞在十天内再留一个暗桩,搜星仪归那个人管,一旦出现让搜星仪在下陆起反应的妖星,就必须在暗中保他周全,如有必要亮出身份,所有圈内人都必须无条件配合。”

    东戊泉暗赞櫜頫卛的手段:这招借刀杀人真是漂亮。而且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乍看非常冒失甚至胆大包天的操作试探出一个惊人的事实——篡改圣旨这样死全家诛九族的罪过都不被天命阻拦!

    顶级智囊求助櫜頫卛:“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櫜頫卛冷笑:“你们现在脑子如此腐朽还怎么给我出主意?这还不明白吗?蹴帝在沙雅一战后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在天命那威信扫地,在天命的认知里,他的权威不如一个普通的足球运动员!别看我们好像对天命了如指掌,但其实我们不能跨过职业球员那条线。不要说是涉密的文件,冉伟地随便挑一个底层的职业球员对他的私有物植入最温和的木马都会无功而返!”

    顶级智囊们大为兴奋:“可见蹴帝已经被天命抛弃!形势大好啊!”

    “抛弃的话你们能看清他的长相么?国不可一日无君,基本的体面天命还是给他留一线,不过是受审阶段。说起来还缺最后一击,但是一击不慎,满盘皆输。”

    有一个智囊有些得意忘形:“那我们大可相持折磨死他,倒不急于明天出手啊。”

    櫜頫卛白他一眼:“老糊涂虫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对实力还在人家手上,天命虽然抛弃了他,但也没在我们这边,我们是靠人才争取到了一点操作权。过了明天,他手上也有人了,久而久之,你能保证我们的人不变节?”

    东戊泉叹道:“难怪最近陛下一直没有动作。过了明天,想必就会有雷霆万钧的手段,把我们这些宵小一网打尽。”

    “很简单,只有三种结局。第一种结局,卫佳皇在刺杀之前就被杀死,那么你们赢,我可能飞灰湮灭。”

    对于这点,东戊泉无异议。

    “第二种结局,魏廿皋被卫佳皇杀死,还是你们赢,我好的话只是被剥除帝位,贬为庶人,当然,变成了庶人,有的是办法被你们乱刀砍死。只是这是不可能的。”

    东戊泉这就有点不明白了:“魏廿皋被杀,为什么就一定是你输?”

    密室里诸位高层看到蹴帝那无头的虚空似乎正对着自己看过来:“你不懂,櫜頫卛懂。赖账的是我,魏廿皋罪不至死,如果被杀死,因为胜者必须是对的,所以被杀的魏廿皋就成了罪该万死,天命会解锁伊赛克湖的部分记录,算在魏廿皋和我的头上。”

    东戊泉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忘记了还有伊赛克湖这个定时炸弹。这也是促使蹴帝搞形象工程的一个重要契机吧。

    “敢问陛下,第三种结局呢?“

    明明脖子以上什么都没有,櫜頫卛却感觉蹴帝正利用神通直接看着自己,即便是他定力超凡,也控制不住有些不寒而栗。

    蹴帝说:“第三种结局,卫佳皇杀魏廿皋的行动失败之后被我的人杀死。天命对我的质疑因为胜者的身死画上句号。我赢,你们输,我赢回全部,你们输掉全部。”

    东戊泉没有做声,他知道自己尽到责任,这话已经不是对自己说的。

    心中也不禁起疑:搞不好真是如他所说。櫜頫卛一开始就对卫佳皇杀死魏廿皋没有一点信心,他的把握全部都押在对方提前动手上。

    “怎么说呢,櫜頫卛,怕了吗?就此收手为我所用,我仍然可以既往不咎。你们这些顶级精英,组织起来确实严密,你自己的心机更是深沉,我确实不知道你们怎么杀魏廿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你们能构思出一个什么样的高端方案出来,正如你用尽一切手段也不知道我掌握了什么你不知道的秘密,你用了那么多了不起的数学家也算不出来,为什么卫佳皇会杀不死一个残废的魏廿皋。”

    江面上居然传来櫜頫卛的声音:“多说无益。正如你说的,这就是赌博。我不知道你藏了什么秘密,你也不知道在什么都不能做的情况下,你的智障手下什么时候就会去扑杀卫佳皇。只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两个人只会死一个,正如你我。”

    蹴帝似乎在笑:“很好,不愧是天之骄子。明日见分晓。”

    疏忽间,船上没了人影。

    密室里,顶级智囊坐不住了,纷纷谏言:“公子,不用再等明天了,今天诱使那些足球大人来把卫佳皇给杀了吧?”

    櫜頫卛冷笑道:“你们这个样子还好意思以英中英自居吗?你们凭什么就敢断定他不是虚张声势,所谓的秘密根本就不存在?你们就拿给一个踢球的智障牵着鼻子走?你们怎么知道他最怕的不是卫佳皇去直面魏廿皋?你们又从哪里断言现在暴露卫佳皇的所在不是他最想要的?”

    顶级智囊到底是顶级智囊,被老大这么一串的反问,镇定了下来,有个最顶级的就说:“至少有一点可以断言,卫佳皇不死,他因为沙雅一战亵渎铁律的事情就没完,他就会一直受制于天命。”

    櫜頫卛拍掌赞道:“不愧是你。”

五百三十六 马茹胧与海

    路上冉伟地敲击了下键盘,卫佳皇便觉眼前一花,似乎有着什么魔法的光环,身上的外衣又换了一套。

    也只是抬手看了看,放下后又安坐如初。

    他倒是习以为常,最夸张是刚才几秒的功夫感觉到身子先湿后干,然后内外衣就都给换了,好像还做了个简单的发型,胡子也给刮了,妆容上都有简单的雕琢。

    冉伟地有些好奇:“我从刚才给你洗漱,到外形简单的打扮梳理,甚至还喷了香水,现在更是把你从内到外都重新包装了,你就不表示一下抗议吗?”

    “抗议什么,不过敲敲键盘,不费马达不费电的给我升级,我良心被狗吃了还怪你?”

    说完用力在自己身上嗅了嗅,皱眉道:“别说,还真有,你给我喷的女士香水?”

    冉伟地振振有词:“对啊,过去仇何爸的香水创意大师基达的巅峰之作,超级催情。你明天就要扮女人了,怎么也该适应一下。”

    卫佳皇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干脆给我整一套抹胸?”

    冉伟地淡淡道:“态度决定一切,你居然如此敬业,早说啊,我忙了手上这茬,马上给你——”

    “冉哥,我错了。”

    不自禁想到了南守:我也要演马茹胧了,不过是真演。

    叹了口气:“你动动键盘都能做到这个地步,还需要什么西施博士,隋昪崝老师么?”

    “术业有专攻。你明天就知道了。我倒是担心你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还空腹,万一姑娘的闺房不提供膳食怎么办?”

    卫佳皇冷笑:“要不你键盘敲敲,把食物打到体内?”

    冉伟地叹道:“你现在还可以去找朴鹫。真的,我相信没人敢拦你。”

    此后一路无话。

    据说是马茹胧套房的房门,普普通通,和櫜区长办公室的门一样普通。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卫佳皇莫名有些紧张:“我们敲门吗?”

    冉伟地百忙之中不觉好笑:“你这是在害羞么?”

    卫佳皇白他一眼:“你们昨天安排的节目,想起来总还是有点尴尬。”

    冉伟地实在掌不住笑了:“不急,人家时刻准备着。不尴尬,你这么想吧,都这样了,人家反正也没把你当什么正人君子。”

    卫佳皇暗自不解:按说我是天煞孤星吧,应该是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属性的。可为什么从小到大这些人不论是谁,一和我稍微熟起来就蹬鼻子上脸了呢?

    冉伟地右手无名指仿佛在空中敲击了回车键,整个右掌落在卫佳皇后心,正在开小差的刺客大人一个不防,前冲直撞房门,然后重温了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崂山道士般穿墙的感觉。

    也亏他后续反应不俗,入门内几个转侧,下盘发力,生生站住。听得一声轻呼,料想是马茹胧本尊,倒也不在意,开始打量这内在。

    地毯不用看,自然而然抬起头来,远端紫影一闪,翩若惊鸿,似要盈盈下拜,卫佳皇本来想要阻止她,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天哪!我看见了什么?

    他看到了蓝天白云,以及上古神迹——金色的沙滩,以及蓝色的大海!没有窗户阻隔,正面无墙,直通户外花园。户外花园的尽头和沙滩隔着一座无边际泳池,窄窄的长长的。

    长是猜的,毕竟被遮挡着,但估摸着左右空间宽广。窄是真的窄,打房间延伸出去,下池,与沙滩的直线距离不过10米左右。假如在这所谓的无边际中触到了对面的边际,飞出池外,便是沙滩,再纵情奔跑下去,就可以达到真正无边无际的大海。

    卫佳皇不禁想到了捍卫死亡塔的两个蹴斗士,想到了在海鲜市场卖房的四季小贩们,想到了直面狍去尾黑暗挥洒着土著光辉的贾姑娘,想到了为宰割外地肥羊编制出714后四季会重见天日的美丽谎言,更想到了少差那个打着朝圣幌子毅然投海的陌生女子——如果那能称之为海的话。

    胸中无限酸楚,只想放声大叫,只待撒腿就跑,听得冉伟地一声喝:“马茹胧,你做什么!收起你那套奴颜婢膝!”

    这才惊觉有位紫裙丽人就快跪下去,似乎冉伟地那声棒喝起了作用,她动作都做了大半居然仍能稳稳地保持并悬停,不禁暗赞:好棒的身体协调和柔韧性!

    马茹胧以这个姿势为原点变招,提起裙摆,屈膝道:“冉先生教训的是。见过冉先生。”

    卫佳皇禁不住多看了冉伟地一眼:得,被你训斥到中世纪去。

    又见马茹胧收礼直立转向卫佳皇再行屈膝礼:“南卫大人,您好。”

    避无可避,这下看得真切:浓烈的紫色,网纱的大裙摆,将其重重包裹,盛妆后的雍容华贵,少女心的灵动又透出吉祥喜庆,仿若紫气东来。皓臂如霜雪,顶着花苞头那份娇俏可爱又破霜化雪,细长的脖颈缠着一款钻石项链,确切的说是鸽子蛋项链,首饰的光闪太夺目,殊非凡品,卫佳皇被珠光宝气下的白皙所惑,忽略了大v领深沉得略过分,及至入眼的深邃雪白才反应过来,慌得赶紧朝上看,正对上马茹胧那一看就是伪装出来的略含喜庆的眼神——虽然明亮又灵动,可惜太刻意,抑或太用力。

    好为人师的冉伟地过了盘人生导师的瘾,这当把舞台交给男主角,心安理得地装死。

    马茹胧已然亭亭玉立,那盈盈秋水直直看着卫佳皇,想到冉伟地进房前的那些胡言乱语,浑身不自在,挠了挠鼻子,避开她目光向下看,胸前不敢停留,心想自己又不是魏廿皋,谁出的馊主意给开那么深,然后正好看到她的裙摆,鬼使神差来了句:“你这裙子怕有20来斤吧?”

    冉伟地噗的笑出声来,臊红了马茹胧的俏脸,卫佳皇自知失言赶紧转向冉伟地:“有色诱的刺客穿20斤的盔甲去执行任务的吗?虽然我必死无疑,你们也不能这么坑我啊?”

    马茹胧急忙申辩道:“不关冉先生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不识体统,胡乱混搭的——”

    冉伟地打断她:“姑娘,何必强出头,这种事你怎么做的了主?团队头头的主意吧?”

    马茹胧垂头不敢答。

    冉违地便刻意装做自作聪明会错意笑道:“果真是名不虚传的孝女啊。算了,告诉你,免得你无谓的心理压力。昨天没有来,不是嫌你没有精心打扮,我们这位刺客大人有个心理疗程还没做完呢——“

    轮到卫佳皇打断他:“你回答我,我真想起来了,不会明天我也得穿什么低胸上阵吧?我还要用胸垫?”

    他这么一说,马茹胧和冉伟地都愣住了,一时,两人面面相觑。

    有人轻哼了一声。

    马茹胧大惊赶紧捂嘴,冉违地已经哈哈大笑。

    这一回,倒是她先笑出来。

五百三十七 永远到不了彼岸

    卫佳皇是真很严肃认真想这个问题,他现在脑补的是自己穿着低胸和魏廿皋搏斗的画面。冉违地倒也习惯了,这什么宅男女神居然先笑出来,也未及细想,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马茹胧活在这世上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眼看着又要下跪,反把卫佳皇吓了一跳:“我错了,你很好。”

    冉违地来解围:“西施博士负责的是马茹胧。你是隋昪崝,是用幻术的复制品。哪怕你穿着羽绒服,隋昪崝老师都可以让外人眼中的你只穿比基尼。”

    说到比基尼,就想到了沙滩,自然看向刚才被打岔的海景问冉违地:“这也是隋昪崝的技术么?”

    “海是真的。”

    卫佳皇大吃一惊:“你在说笑?”

    “并没有,不信你问马女神。”

    卫佳皇急急地转向宅男女神。

    马茹胧幽幽地道:“没有女神,但是海是真的。”

    天花板是有的,高度约有七八米,左右两侧都有房间,三人所在的这片开阔地约莫两百余平米算是客厅,两边的墙壁向前延展直到天花板的尽头处,马茹胧大约就在这里端立,天花板之外,马茹胧的背后有个承接客厅到无边际泳池的禅式花园。在边角处依稀可以看到竹林的一角。

    卫佳皇问冉违地:“这是什么海?”

    “下陆能靠什么海?当然是西海了!”

    卫佳皇心想:好像是。旧世界的地理也是这么说的。

    仍然失魂落魄。

    冉违地便问他:“还是不信?要不要下海试试?”

    卫佳皇完全懵了:“怎么下海?”

    冉违地便对马茹胧说:“马小姐,非礼勿视。”

    马茹胧慌忙转过身去:“我到竹林暂避。”

    “就这么站着就好。很快。”

    马茹胧不敢违拗乖乖站定,但两手死死攥着裙摆,出卖了本人的惊恐与无奈。

    冉违地看在眼里,也不管她,双手敲打着空气键盘,卫佳皇惊呼一声,发现自己只剩一个游泳裤衩。

    冉违地一阵风从旁掠过,不知什么时候也只剩一条泳裤,跑到马茹胧身边轻拍她一记,来得太突然吓得惊弓之鸟发出尖叫声。

    卫佳皇定了定神,一步步地走出厅外,在马茹胧惊魂未定的眼神中走到花园中。冉伟地就在那里等他。

    卫佳皇这个时候好多了,对冉伟地上下打量后问:“身材可以哦,有经常健身?”

    “之前那个世界是。到了这为了不洗脑,天天锻炼五姑娘,就没空了。”

    卫佳皇由衷地表达钦佩:“厉害,有为的大老板,日理万机,还能锻炼成这样。”

    “你不夸我好为人师吗?不把身体锻炼好了,怎么为人师表?”

    推开卫佳皇冲着傻傻站在室内外分界线上进退维谷的马茹胧喊话:“喂,你也换了泳装陪我们下水!”

    马茹胧更加为难了:“我......“

    卫佳皇看不下去了:“你要干什么?”

    冉违地不理他又推了卫佳皇一把:“你什么你,昨天你们团队给你服了药,群英馆研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换好了,就过来啊!”

    卫佳皇奇道:“你说什么药?”

    “小孩子别问,还想不想下海的。”也不再逼马茹胧,拖着卫佳皇就朝泳池跑,没跑两步,嫌他太慢,脱手自顾自飞奔。

    噗通落入池中,卫佳皇本来还替他的寄生电脑担心,走到池边,惊呆了:这无边际泳池,某方面来说还真是名副其实哪。

    对面不过十米,两头却真的一望不到边。心想:这难道是隋昪崝之类人物搞的幻术?

    冉违地倒腾的余波还未消,阳光撒在池水上,波光粼粼。

    “下来啊!”

    卫佳皇奇道:“现在你怎么舍得不虐待你的空气键盘了?”

    冉伟地笑道:“你个泥菩萨管得倒还宽!”

    卫佳皇就此啊啊大叫,一个炸弹入水。

    冉伟地骂道:“你个短命鬼!”

    半晌,还没冒头。冉伟地看着不远处水面若有若无上下翻飞的水花,摇摇头:“傻瓜。看你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

    八分钟过去了。水花犹在,脑袋没出来。冉违地赶紧敲击一串空气键盘,定睛一看,吁了口气:“可以哦。要接近女子记录了。”

    又过了两分钟,旁边的水花仍然若隐若现,可把冉违地吓坏了,赶紧下潜捞人,潜下去后睁眼这么一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见卫佳皇居然还在那里拼了命地扑腾。

    他还算小心谨慎,先让卫佳皇意识到他的存在,然后用肢体动作把他劝出了水面。

    两人一出水几乎同时说话。

    冉伟地说:“你他妈是人吗?”

    卫佳皇问的是:“妈的,这水速调的多少哦?”

    冉伟地看他居然还不带喘气,接着说:“你回答我问题先。”

    卫佳皇知道他这么问必有原因,便反问:“我潜了有多久?”

    “至少十分钟。”

    卫佳皇一百万个不相信:“不可能哦,我潜泳是还凑合,可了不起能游个标准池的来回——”

    冉违地提出一个猜想:“会不会是昨晚接受梦中教育,她悄悄给你培训的特异功能?”

    卫佳皇清醒过来就不想讨论海以外的任何话题:“你把水速调慢点,这样游不到沙滩那去的!”

    冉违地点头:“你说的对,你变成鲨鱼都游不过去。”

    卫佳皇已经完全投入了:“所以我说把水速调慢点,最好关了!”

    冉违地叹道:“你还没发现么?无所谓水速,而是你根本就游不到对岸。”

    卫佳皇如遭重锤:“那沙滩和你说的西海呢?马茹胧总不会撒谎吧?”

    “看得见,摸不着。有那么一点点哈勃望远镜的意思?无非是以享受为目的,高超的技术结晶罢了。”

    卫佳皇整个人要崩溃了:“这样也能叫享受?”

    “乱世的幸福就是这么卑微,这还是超级有钱人才配有的幸福。”

    卫佳皇看着头顶的太阳,这虚假的太阳,却让他恢复了理智,于是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来了。”

    卫佳皇眼睛还是紧闭着:“什么?”

    “马茹胧来了。”

    转过身去,看到马茹胧着一身黑色吊带连身泳衣像受伤的小猫一般小心翼翼走了过来。

    虽然连身,仍然难掩线条的美好。

    走近了,双手环胸,怯生生地看着池里的冉违地说:“我真不能穿比基尼的,我有阴影。”

    卫佳皇心想:是达古冰川的阴影吗?总觉得暴露身体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那刚才你穿那么深的v又是何苦?哎,那多半也是团队的意思。为了乱世求生存哪怕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也在所不惜么?

    冉违地冷笑道:“没有谁要你穿比基尼啊?”

    马茹胧喔了一声。

    “你再上前一步。”

    马茹胧放松了警惕,又呆呆地“喔”了一声。

    “可以了吗?”

    冉违地探出双手,猛地从足踝处把马茹胧拉入水中。

    于是她再度发出了尖叫声。

五百三十八 恭喜你马茹胧

    冉违地确保人入池中,即放手。

    忍无可忍的马茹胧一沾水,就开始歇斯底里地咆哮,站都没站稳就开始狂暴地拍击水面,冉违地首当其中,卫佳皇也难免池鱼之殃。

    良好的平衡技能让马茹胧在失控的情绪状况下,也很快站定,然而咆哮声不减,掌法更加凌厉。

    冉违地和卫佳皇早躲得远远的,好在这无边际游泳池,长是真的长,纵向游不动,这横向却任你自由发挥。

    马茹胧还在那英气勃发,卫佳皇仿佛看到大夜夜饰演的正在翻云覆雨的国丁香,这次来得及问冉违地:“你的电脑没事吧?”

    “不怕,防水的!”

    说话间,愤怒的小马已经逼到近前,继续施展射程不远但狂暴的翻云覆雨。

    好不容易缓下来的两人又变成了落汤鸡,两人对望着,耳畔传来马茹胧声嘶力竭的嚎叫,不知怎么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这一笑让小马一愣,见着两个臭男人笑得前仰后合,怒吼道:“笑个屁!”

    卫佳皇和冉违地愕然,冉违地说:“你听到她说什么了?”

    卫佳皇说:“她说你笑个屁!”

    “不对,没有你,就是笑个屁!”

    说着绕到卫佳皇身后,就准备还击,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马茹胧狠瞪着他:“你敢?”

    冉违地奇道:“我为什么不敢?”

    说话间已经赏了她个满脸湿。马茹胧登时又给惹毛,疯婆子上身,一顿猛拍。冉违地这次不再惯着她,继续还击。

    没几个回合就听见马茹胧惊声尖叫,叫着叫着,进入忘我状态,狂拍猛打,却没察觉冉违地已经和卫佳皇坐到池边。

    “啊!”一声长叫。

    听马茹胧含泪咆哮道:“去死吧!师新纹!”

    卫佳皇和冉违地俱哭笑不得:烧都烧了,还怎么个去死法?

    第二波来了:“去死吧!踢球人!”

    冉伟地站起来鼓掌:“不错!不错!虽然气势差了,胜在押韵。”

    卫佳皇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也没头没脑站了起来,跟着拍掌。

    掌声响起来,本来又哭又闹的马茹胧手僵在半空,偷瞄过来,看到那四只眼睛聚焦在自己上肢,那个羞啊,一个猛子扎入池内,想到了什么似的,手也藏了进去。

    冉伟地看着卫佳皇道:“看来你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卫佳皇冷笑道:“你胜在押韵的嘲讽才是致命的一击。”

    过了两分钟还没有动静,冉伟地觉得不妙:“不会是要破你的记录吧。”

    两人一般的心思,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即便是始作俑者的冉违地达成拉人下水的目的,就和她隔离开来。现在来看显然不能再等,都俯下身子,准备去池里捞人,从水里探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一径地狂咳。

    是被呛着了吗?卫佳皇本来身子已经弯了一半,又改成直立。即便是冉违地用奇怪的眼光把他审视,反而挺得更直。

    冉违地心想:你昨天都表现得那么怜香惜玉,都尚且不愿伸出友善的双手来相助,那我就更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且等这什么女神自行复原便是。

    卫佳皇却想到刚来到乱世的事。除了那些各自为政支离破碎分不清死活的记忆片段,和一些搞不清楚状况的体育新闻,马茹胧她所亲历的事件算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完整的信息情报。

    那个乍看荒诞可笑,再瞧离奇可怕,细品悲愤绝望,末了麻木不仁且习以为常的”达古冰川事件“。

    他已经忘记了马茹胧在旧世界是怎么样仙气十足,不食人间烟火了,他只记得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听到不是作为旁白的说话,就是她的发声。

    今天是天都时间201x月x时x 分,我,马茹胧就此郑重宣告,从今往后,生是师新纹的人,死是师新纹的鬼,师新纹若有新欢,定当包容,如因此被弃,也当祝福,我若不安于室,教我不得好死,全家.....

    天仙么?

    旧世界无缘得见,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遇见真人。

    初见,还真是和天有关——从天而降。

    她是a380扔下的笼中鸟。

    第一次听到真人的发声,是在空中传来的凄厉尖叫,然后落入师新纹的怀抱。后来看清楚,她是被打扮成一只雪豹,四肢着地,被师新纹这个旧世界不成器的末流职业球员拖拽着示众。

    像是一只讨好主人的卑怯宠物,看不到为人的态度,只有乞怜的惶恐。不但是宠物,还是一只不得宠的宠物。宠就像是反讽,其实不过是主人一件不值钱的器物罢了。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麻木不仁,他展现了生而为人残存的态度,他是“特殊的那个”,所以他愤怒,记得白筑也站了出来,而且在此之前。

    如果记忆没有出现差错,这应该是人生当中白筑第一次积极主动第一时间站出来响应自己的号召,与自己并肩作战。

    白筑拼了命破了蹴后的禁制,擒贼先擒王,他们要真正地为马茹胧发出人类的呐喊,就必须要战胜超越人类的魔女凌霹。

    那时候虽然没有明确理性的思考,但来自本能的意识清楚地嗅到死亡的威胁了吧。不论是他自己还是白筑,不愿意思考,只是害怕自己清楚认知到生命的威胁打了退堂鼓——无知方才无畏。

    他骨子里瞧不起白筑的没文化,白筑也很鄙视他没有单刀直入的勇气。

    但在那个时候,他不嫌弃白筑没文化的开头,白筑也没嫌弃他用绣花枕头来狗尾续貂。

    白筑说:“你这么发号施令是天命公主的立场还是蹴后的立场?”

    然后他说不下去,一来没文化,二来没气力。乱世里即便是特殊的那个想要完整地发出自己的主张也是很困难的事。

    但是,如果是特殊的两个呢?

    就有可能做到。

    于是卫佳皇说:“以天命公主的立场你是冷血该死的小女孩,以蹴后的立场你大婚之日也得扮只动物在地上爬才公平!”

    终结这一切的并不是蹴后,而是雪豹马茹胧本尊。

    她说:“我爱师新纹,这是我的选择,为了他不要说雪豹,让我扮蜈蚣或者蛆虫,我也无怨无悔。”

    那还能怎么办呢?

    他和白筑只能逃。

    “啊!”

    马茹胧没有再咳,而是发出愤怒的吼叫。脸上分不清是池水还是泪水,她发泄着对这个世界的仇恨。

    看到这幕,卫佳皇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岸上的冉违地惊讶地看着他:这次是自发主动地鼓掌,这是有什么说法?

    池中的马茹胧也看着他。

    “恭喜你,马茹胧,你虽然已经做不回仙子,但是至少迈过了敢怒不敢言的那道坎。”

五百三十九 不能不死

    马茹胧哭了,这次不是又哭又闹,就是哭了,哭得很斯文,哭得越来越唯美,情绪正逐渐趋于舒缓中。感觉是一种温和的排解。

    冉违地在想,假如不用回到现实,她这样的态度倒也好。

    情绪既然不是特别激荡,两人也就好整以暇在边上各扯了一把椅子。这俩人虽然一个过去真有为,一个假有为,一个吃饱了没事干去挑衅豪门的基建吃过牢饭,一个是人缘差到爆的天煞孤星,在情商上却都不怎么样。人家女孩子在那等着送温暖,这俩货就心安理得坐在一边看着,心里都想着,这样真是完美,要是她又去挑战潜泳记录,还可以监督她不要越过极限。

    马茹胧越哭越尴尬,后来哭不动了,趴在池边。卫佳皇和冉违地两人晒着太阳不要太舒服,都忘记了下面这个茬。

    有人肚子咕咕作响。

    冉违地这时候难得情商在线,白卫佳皇一眼:“我刚才要你不要空腹来吧?”

    然后眨眼睛。

    卫佳皇在这些方面反射弧慢的不成话,当即抗议:“不是我!”

    马茹胧红脸道:“是我。”

    冉违地有无敌的防水电脑,刺杀团队的一应细节什么都知道,这时候故作惊讶道:“天哪!你不会从昨天一大早,直到现在都水米未尽吧。我们这位任性的刺客大人,好歹还有昨天中午的几条刀鱼垫底。”

    “我......”他把什么都说了,马茹胧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默默地游走,两人冷眼旁观。见她拉开了距离来到下水的地方上了岸,地上还有浴巾,裹好后,正准备蹑足逃掉,想着不妥,缓缓转过身来问:“二位想吃什么?”

    冉违地说:“你不管我,这里我算半个地头蛇,门清——刺客大人,你想吃什么?”

    在两人的注视下,卫佳皇若有所思,然后说:“我想吃一碗健老师泡面加一根丽棒火腿肠。”

    马茹胧以为自己听岔了,冉违地先一步说出口:“你有这么崇拜区长?拍马屁非得拍到这种地步?”

    卫佳皇笑道:“死前想体验一次完整版的区长套餐。上次没泡好。”

    马茹胧很认真,虽然不知道区长套餐是个什么说法,细节还是得确认明白,只有一个疑点:“请问南卫大人,健老师泡面要什么口味的?”

    后来,马茹胧就去里面沐浴更衣,椅子上趟着的那二位自然是门清的冉违地用键盘实现沐浴更衣。

    卫佳皇旧世界可没冉违地这么有为,这么闲逸地躺着等堂堂的一线明星来服侍,实在有点局促难安。

    纠结了半天,终于对着旁边穿好了衣服——确切地说是穿好了裤子,仍然写意地晒着太阳的冉违地说:“我进去了,你慢慢晒?”

    冉违地冷笑道:“昨天装的跟三藏法师一样,今天就要去洗鸳鸯浴了?”

    卫佳皇拿给他提醒了:对呵,人家默认我们在外面,万一撞见了,那还真是说不清了。

    被他这一段抢白呛得正尴尬,手机响了。

    两人都很意外,看到竟然是“瓷娃娃”的巨息语音通话请求。

    冉违地笑了:“看来大领导要来劝你回头是岸了。”

    卫佳皇纠正他:“区长大人才是名副其实的老大。”

    接了起来,懒得手持,点了免提。

    方瓷开场白是:“今天打算放过美人么?”

    冉违地笑道:“美人做饭去了。”

    方瓷冷笑:“区长大人是难解丧偶的悲痛,为了禁欲才吃这些乐色,你可是要干大事的人,何苦学人吃屎?”

    卫佳皇答:“膳食习惯本来就不健康,习惯晚上吃好的。再说了,就算明早就出发,今晚还有顿断头饭。”

    方瓷叹道:“活着不好么?”

    卫佳皇反问:“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技术是可以改变世界的吗,这难道不是一次最好的机会?”

    “已经证明过了,过犹不及。”

    卫佳皇叹道:“如果活着就必须踢球,我宁愿去死。”

    “蹴帝刚才来过出月鸟,然后又走了。”

    卫佳皇没有什么反应,冉违地却有些吃惊:“去了哪里?见了谁?”

    “不知道,现在满垒,最大的危机,也是最大的转机,我不敢轻举妄动。我只能知道他来了又走了。”

    冉违地明白了:“你怀疑櫜頫卛有所隐瞒?”

    方瓷道:“不用怀疑,隐瞒是必然的。比起这个,我更在意明天下陆的唐朝联赛。”

    冉违地皱眉道:“你是说郑掷亿的齐行?下午打完,晚上他们倒是有空闲。不过你这假设不合情理啊,齐行出手和中草出手,对于蹴帝的立场来说没有区别,但是如果是和郑掷亿有关系,天命不会查不到,清算的话,会到他的头上,他何必绕那么大圈,给自己找麻烦?”

    方瓷冷笑:“他如果对魏廿皋的相亲护卫队动手呢?”

    冉违地冷汗下来:“一个踢球的,他不会这么有心机吧?”

    方瓷问男主角:“荆轲大人你怎么想?”

    卫佳皇脑子有点乱,现在想起来,这人沙雅城强行过来尬聊就有点可疑了。

    方瓷见他答不出,叹道:“退出吧。我觉得留得你这青山在,对大家还是比较有利。你活着,蹴帝一样投鼠忌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是无谓的牺牲。”

    这瞒不住卫佳皇:“我刺杀之心足够坚定,见魏廿皋之前就死掉的话,至少蹴帝会被废黜。这怎么会是无谓的牺牲呢?至于一走了之,最多我还在,你远在合淔,可尤电的最后通牒必须有个结论,櫜頫卛那一党就活不过明日,对大家比较有利从何说起?”

    方瓷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不对,这节奏因你我而起。确切的说,你最多也只是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我又怎能独善其身?”

    方瓷不怒反笑:“听听啊,冉天王!这是多么高尚的情怀啊,你惭愧不?”

    冉违地笑道:“近朱者赤,小王这两日在壮士的身边耳濡目染,全方位地感触这崇高的思想境界,不自觉的连自己那肮脏的灵魂也得到了洗涤,升华和救赎。”

    方瓷叹道:“最低限度,你真的杀死了魏廿皋,也用不着兑现和櫜頫卛的承诺去自裁啊,你就算不是高祖,也更不是霸王啊!”

    卫佳皇很认真地说:“如果我真是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是个胸怀天下的壮士,刚才提到的一切,包括郑掷亿啊,櫜頫卛的企图啊,我是一定会顾忌的。可是我不是,我之所以选择去做这个很多人认可的义举,我给二位也说过很多次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我不想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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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中国男足又遭惨败,一觉醒来大家发现置身于一个荒唐可怕的足球乱世。这里,但凡不在职业足球圈内,人人弱小如蝼蚁,唯职业足球员个个强大赛神明。蝼蚁们如何才能摆脱被奴役的命运呢?请看足球裁决天下。足球裁决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足球裁决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足球裁决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