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五 翻脸不认神
卫佳皇假装跪得服帖,偷偷看出来一共是七个人,有两个人居中,这两人身高相若,卫佳皇估算,比白筑略高,比哈坎略矮,不敢多看,只扫得一眼便意外地发现这两人自己都认识。
一个稍俊朗,一个略强壮,俊朗的叫做南武子,强壮的叫做铁南,帅的打前锋,壮的打后卫,打后卫的旧世界进过国家队。两人领头,七人迈过跪地的父女鱼贯而入,径自走向卫佳皇那桌。
老板和他宝贝女儿仍然跪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南武子和铁南第一眼都注意到桌上一片狼藉的酒菜,对望一眼,心照不宣,两人就此换位,南武子当先,铁南在后。
南武子和颜悦色地说:“都起来说话!”
跪地的男女老少们顿时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道直把自己托起来。
卫佳皇学着大家受用不尽的样子,感恩戴德地和声:“谢大人恩典!”
南武子亲切地问卫佳皇他们:“在这里多久了?”
阿奇头埋下不敢做声,卫佳皇问张富贵:“我们喝了多少瓶?”
啪!脸上挨了一记耳光。出手的是队尾的大汉,刚巧卫佳皇也认得他,叫做秦习,旧世界也进过国家队,按说这个人换算下来应该神通了得,一掌虽未尽全力,却也不是凡人能避开的,但是卫佳皇发现自己居然是能躲过的,正因为本能是能躲的,便束缚本能,结结实实生受了。
脸上**辣疼着,张富贵和阿奇瞧去已然青紫一片。
传来秦习冰冷的声音:“问什么答什么。”
南武子温和地笑道:“几点来的?”
瞬也不瞬看着被打耳光的脸,卫佳皇高度紧张,倒不是怕被他不成器的洞察力看出破绽,所虑者是被认出身份。
新疆葡萄和天都土全一战,退场再快,也改变不了彻底暴露于天下的现实,便是相关新闻的视频里都有自己的模样,要是关注这场比赛相关的人不会认不出自己。
心想着不如你再扇我另外那半脸?
便有人说:“这个人我怎么有点面熟呢?”
卫佳皇登时心惊胆战,继阿奇后也不敢再出声,生怕再刺激别人正若隐若现的记忆,同时已经做好再被秦习打脸的觉悟。
突然,厨房内跌出三五人来,刚一露面,立刻熟练异常地五拜三叩:“见过下陆中草的七位大人,大人万岁!”
铁南说:“没有人了。”
南武子没进过国家队,神通略逊,追问道:“再外围呢?”
铁南很确定:“均无藏匿者。一定就在这10人中。”
富贵感到事不宜迟,再拖下去,等到这店里的老板,小姐,厨子口径一致叫破自己三人正式进店的时间,那就是必死之局。
富贵赶紧作势拍打卫佳皇,胡诌道:“大人明鉴,小的这位朋友,喝酒就上头,膨胀了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您还请海涵,我们约摸来了半个钟头样子。”
老爹最前面的没听进去,就听到铁南那名侦探口气般的后半句“就在这十人中”,肝胆剧裂:这锅可背大了!大人下凡来,这也罢了,足足有七个,这规模参加足球比赛都够了,这架势是要毁天灭地啊!刚才那天火多半也是他们放的!我说这三个怎么来的鬼头鬼脑,是想鱼目混珠,让我们背锅啊!不行,决不能让他们奸计得逞!这口天锅休想让我们背!
当即喝道:“大胆!居然敢在大人面前撒谎!你们仨明明是刚刚才进来的!我家小孩喂狗的羊腿你们也抢着走,别人喝剩的酒抢着喝,不就是想假装自己来了好一会吗?”
小女孩也拍手帮腔:“对啊!我说你们怎么那么邋遢啊,都说小狗狗吃过,还不让我撤盘子——”
说时迟那时快,卫佳皇拿着方形的羊腿铁盘就照铁南脑袋狠狠敲下。铁南堂堂下陆中草首席中后卫哪能想到这不知哪来的野人也不事先通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就敢往自己尊贵的头颅招呼,而且这厮看着自己身高吃亏还是跳起来打的,那叫一个狠,哐一声响,店内所有人瞠目结舌。
铁南自打拥有神通以来,第一次被人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短暂当机的当,哪曾想这只是敌人蓄谋已久的起手式,另外一只手拿着桌上的起子,照着铁南后脑勺补了一下刀,卫佳皇暗自庆幸这个起子长得老实,不是那种造型萌化的玩具,就是一个简单僵硬的铁器,这一刀补得扎实,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乎,首席中卫终于被打爆,就这样被征服,那不可一世的虎躯,一震,轰然倒下。
卫佳皇并没有向外跑,而是和剩下的六君子拉开距离,朝内退,之前看到攻略所说的内应——一个厨子给自己使眼色,确认过眼神,赌他是组织的人。
张富贵也没闲着,直接把桌子掀翻,向卫佳皇处汇合,卫佳皇有注意到他和那厨子有一个微不可查的刻意摩擦,以他的眼力他判断借着摩擦两人应该交接了什么东西。
张富贵到底和自己不同,他是正经的组织成员,自己只能赌,他却能确认是不是,时机稍纵即逝,攻略迟迟不更新,必须要做个抉择,他打定主意这个阶段上富贵这条船。
六君子还是有点懵,作为支配级的生物,习惯把素人捏在手上随意摆布,哪想到这两个怪物不按常理出牌不说,还不讲规矩,不顾尊卑,最关键是想干就干,不但干而且干翻了最强的铁南。也因此反而更加确信,残害舒贤健的便是这个矮冬瓜,立时凶性压倒一切,12道凶光射来,仿佛看着一个死人。
那对父女最开始巴不得三个乱入的扫帚星早点束手就擒,有了这番转折内心早起了微妙变化,掩饰不住的崇拜眼神内中藏着一份微弱但纯粹的希冀,和对二位大侠安危的祈祷。
阿奇就没那么好命了,啥也没做,就单纯地准备跑路,想着这样能走得更远一些,他的方向和卫佳皇,张富贵正相反——正常人都会选择的外逃。
眼见快到门口,一股大力把自己往回扯,求生的**让阿奇燃烧了全部潜能,狂吼着仍向外扑腾。
只见自己虽然艰难但是很明显地移动了寸许,阿奇生出莫名的欣喜之情和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鼓舞着自己向前走,然而,咔的一声,脖子断了,就此气绝。
三百一十六 神仙脑残一线间
别说卫佳皇,连张富贵都看出使用无形剑气杀人的是装得云淡风轻,走宝相庄严路子的南武子。
张富贵想着阿奇不愧是服过兵役,且还不是简简单单服过就算,刚才自己和卫先生那兔起鹘落的功夫,这家伙居然已经跑得这么远,这还是人吗?
这个店还蛮大的,阿奇拉开的距离更是长得过分。装世外高人的南武子大人偏偏舍近求远,挑最棘手的猎物下手,并且诠释了什么叫做易如反掌。而且也解决了富贵心中提出的问题。
确实不是人,是鬼。
张富贵放弃了奔跑,速度本就不是他的强项,更何况动如脱兔的下场已经示范了,三个字——狡兔死。
此刻的富贵没有生离死别的感伤,掌心都是汗——被吓的。
南武子怜恤地看着卫佳皇和张富贵,柔声道:“为什么要伤害舒贤健大人呢?”
卫佳皇双眼放光,冲着已经六神无主的张富贵喊话:“躲我背后去看小抄!”
张富贵猛省:对啊!他是特殊的那个,连足球员想锁定他的存在都得借助搜星仪,如果连他都被这玄幻的bug欺负,那就算我们命中该绝!
一下子又恢复了战意,恢复的同时兔死狐悲,两者交战,对命运的不屑化悲痛为力量,坚毅地闪到卫佳皇身后。
所有人都以为这胆大包天的矮子舍生取义,牺牲自己来帮伙伴挡枪子。都想果然傻瓜力量大,三人中这个最蠢的人下手最黑。
明明是初次见面,这傻小子下手的阴狠却让大家有极强的既视感,并且和张富贵对照下来,高下立判,那么真相已经浮出水面,偷袭舒贤健的只可能是他。
这个白痴摆出以卵击石的态度,虽然让六君子的其中五位好生火大,却谁也不敢僭越。他再怎么作死讨打,规矩不能废,既然南大人动了手,就得由他终结。
南武子挤出慈祥的微笑,秦习知道大人的神通在精细度上可谓下陆第一,连于虤圣队长都要逊他一筹,接下来他留在原地的一击定能同时做到击毙躲人盾后的小张和擒获人盾。
南武子摆了个玉树临风的pose,队友们却知道无与伦比的神通已经施展。
然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没事发生就是最大的事情。
富贵精神大振,知道这一回合赌对了,这才敢正经地拿出厨子给的小抄贪婪地阅读起来。
小女孩忍不住想挥拳,被关爱她的爸爸死死按住。
厨子们却紧张地关注六位大人的反应。
五位大人只是诧异怎么会放哑炮,唯独南武子本人,圣贤的假面裂开,满满的惊恐,仿佛突然就听不懂任何一个单词的翻译,解不出任意一个算式的数学家,连刀都握不住的外科圣手。
卫佳皇冷笑:“傻x!玄幻小说看多了吧,真以为自己是修真人士?让你见识真正的绝学!吃我一招——”
一挺右手大拇指喝道:“六脉神剑之少商剑!”
天经地义的常识被否定,南武子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哪敢托大,发自本能地缩头蹲下加双手格挡。
然而这回也什么都没发生。
有个厨子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其他五名队友知道厉害了,他们可不会觉得是对手的问题,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最强的南武子,他的神通没了!
对于食物链顶端的足球运动员来说,活在这个世上,神通早已侵入骨髓。神通,比横行无忌的生活态度,甚至比吃饭睡觉满足各种生理需求还理所当然。就像学霸拥有的知识,技术人才拥有的技术,狂热信徒死抱的信仰,权贵捆绑的特权那样天经地义。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就在当下突然地舍自己而去,这样无人能够解释,从未发生的案例就这么岂有此理地发生了,它的重要性远远大过什么说是被重伤其实受害人早就复原的舒贤健事件,这就是天字第一号大事件。
其他人都晓得,不是考虑到上面定了基调打悲情牌,舒大人早跟着来手刃仇人,至于这几个跳梁小丑,捏死他们就好比捏死蚂蚁,也不急于一时,倒是南武子神通怎么就失灵了,能不能找回,搞清楚这两者当中的真相,那才是与大家息息相关的头等大事。
秦习正鼓励南武子:“再来!”
不用他说,南武子急不可耐地卷土重来,这一次可说是凝聚了十成功力,完全对准了卫佳皇,已经没想着捞什么活口,做实验要严谨,招式还是一样,就是无形剑气。
卫佳皇照旧毫发无损,秦习觉得不对劲,别是自己也有分。于是他也发功,为了得出严谨的结论,也用相同的招数——最基础的无形剑气。
效果一样的白搭。
这下六君子全慌了:性质严重了!难道是整个圈子都不再续费了吗?我们这个圈子就这样被时代抛弃了吗?
六神无主。六位神仙都失去了主心骨。大家就跟疯了一样,七手八脚地试验无形剑气,都不愿意相信沦为弃子的现实。
在普通人看来,完全就是抽风的脑残在玩只有小孩才会玩的奇幻类yy游戏,连羊腿父女都快破功大笑了。
卫佳皇怒喝:“白痴们!看招!邪王炎杀拳!”
那眼神看着超级认真,架势也是有板有眼,虽然这名字听着耳熟,总有点怪怪的感觉,但那只占微乎其微的一点点,直吓得六个人一齐后退抱头蹲地上。
厨子也好,羊腿父女也好,终于撑破了极限,哈哈大笑。
就在这个时候张富贵一声低喝:“跟我走!”
转身全速向内跑,卫佳皇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张富贵奔向厕所,这个厕所不分男女,不大不小,两人入内不算拥挤,解决问题的是个蹲坑,又臭又脏。卫佳皇便看见富贵趴下,手往蹲坑那个洞里探,洞内似乎有个什么机括,小张大约按了下去,回头大叫:“抓紧我的腿!”
六君子刚刚冲到厕所门口,迎接他们的是飞沙走石和震耳欲聋的崩塌声音,厕所竟然就毁了,不单厕所毁了,整个木子烤羊腿正在土崩瓦解。
危难时刻的大场面方显真球星本色,南武子的定力确实高出其余五位猪队友一截,他大喝一声:“定!”
这一次没有变成小孩子过家家,木子烤羊腿令行禁止,停止碎裂,更不可思议是时光倒流,一切尽皆复原。
但是,时光并没有真正的倒流,厕所在,蹲坑在,卫佳皇和张富贵却不在了。
三百一十七 瞒不过智多星
其他五人惊喜交集:“你的神通回来了?”
南武子本来就算这里面脑筋最厉害的,当时情急之下乱了分寸,没来得及细想,这下赢得余裕,稍一思索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神通一直都在。只是对那个小矮子不起作用。”
五人试过后发觉此言非虚,不由大惊:“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人?”
南武子叹道:“你们刚才谁不是说他面熟吗?我倒是想起他是谁了。”
所有人问:“谁?”
“新疆葡萄10比3天都土全最后阶段的客串教练,传说是11大妖星的卫佳皇。”
秦习皱眉道:“11大妖星不是只能靠搜星仪才能确定位置么?我们可是直接凭借神通就锁定了他们的位置,虽然不准,差得也不是太远。”
南武子摇头:“你错了,差的很远。于队和天命博弈后,那边给出的线索是‘瓷器’组织以及组织里面张富贵这个人的气息,但是并不帮我们解除屏蔽我们神通的那些禁制。这三个贼人显然是有组织有纪律一直在禁制区域行驶,但是天命毕竟不能一手遮天,于队请到了最上面的指令,天命被迫又做出让步,解除了部分区域的禁制,这样就出现了避不开的盲区。我们只是利用了他们正在穿越盲区的时候发现了悍马,同时我们感应的是车内两个人的气息,所以我们断定是二人组。这说明了,从开始我们的神通就漏掉了他。能在我们神通下掩盖存在的,只可能是11大妖星。”
南武子向来是大家的智多星,这么一段叭叭说下来,就觉得逻辑思维能力太牛逼了,所有人都心悦诚服,有人就问:“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上哪去找搜星仪?这可是蹴帝私有的法器。”
秦习稍微明白一些事理,就问:“这三个人弃车后,既然选择在这里面,既然有机关帮他们脱逃,显然店就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有问题的到底是个别人,还是从上到下,从大到小全部都和‘瓷器’勾结起来了。”
自然就想到了那个小丫头,凶光外露,杀气腾腾。
南武子没有搭理他排气,迅速地返回饭厅,众人才反应过来:对啊,险些误事,铁南大人还在那里,管他们有几个是‘瓷器’的,面对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抽风的刁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六君子归来,木子羊腿的全体都有,顾不得脑海里一团乱麻,又齐刷刷跪下。
人家面子活路做的完美,都铁心做屠夫的秦习一时找不到滥杀无辜的立场。
南武子冷笑道:“老板你什么时候搭上‘瓷器’这条线的?”
老板迷惑地抬起头来:“大人……什么是瓷器啊——啊!”
整个人升到空中,双掌折断,贴着手腕耷拉下来,南武子似乎对刚才神通miss阴影极大,拼命地用隔空作业领域的技巧来找补,不但提起来,而且还行刑,使得灵通如意,可怜老板痛得死去回来。
小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大人求求您放过我爸爸啊!我们真的不认识什么瓷器啊!”
一眼看过去这女孩比缇萦差远了,口口声声说求放过,却不愿付出点什么,只顾着明哲保身,保持着跪姿完美合乎规定。
南武子刚才心灵上的伤害在此刻得到治愈:原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自己还是那个伟大的南武子。看看‘瓷器’那五个二五仔,明明满腔的敌意,行动上却争做孝子贤孙。
其余的五位君子抢着给铁南送温暖,铁南大人悠悠醒转,有人嘘寒问暖,有人就过来给南武子大人护法。
大家已经不是刚来世界的菜鸟贵族了,最开始面对着愚民的跪拜还有点拘谨,到现在已经练出了九五之尊般的气质,不但能够完全享受这样的地位,还能玩出点花样,推陈出新搞出更多凌虐的小花招出来。这些人虽然脑子比不过南武子,但是在这些领域的创造性可以甩南大人好几条街。
瞧着南武子像个机械的吊车般把人悬挂,手掌掰断就没有下文了,两个护法暗暗吐槽:玩这么素?没劲!
南武子一开始就没觉得老板和瓷器有半毛钱关系,尬演了半天起重机,索然无味间把他扔下去。
老板在剧痛中,双掌又被神通掰回来,用痛哭流涕来冒充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谢南大人恩典!谢南大人恩典……”
铁南走过来问:“谁是‘瓷器’的人?”
南武子指了指厨子军团:“就这五个。”
铁南一看:可不是嘛,这五个人还真没掩饰,虽然不可抗地都跪着,一个个都在cos董宣,脖子却挺得笔直,毫不掩饰内心的倔强。
铁南想鳖在瓮中,那就不急,现下的情况,从队友那里得知,便问:“卫佳皇可以免疫,张富贵的气息我们不是有吗?”
他知道南武子表面上在搞些枯燥无聊的低级趣味来杀时间,其实暗地里一直在监测猎物的动静,谋定后动,后发制人这才是南武子。
只是今天一眼看穿瓷器的五个恐怖分子却秘而不宣算是托大了,终于大意失荆州,让凶手跑了。
然而瑕不掩瑜,果然南武子就说了:“不知道他们通过什么手段正在高速移动中,等稳定下来我们再过去也不迟。不过,电话可以打了。”
铁南有些意外:“这时候打给于队做什么?”
南武子点头中,那边已经接起来:“什么情况?”
南武子乖乖地汇报:“瓷器的事情牵涉出了卫佳皇。打伤舒贤健的就是他。”
于虤圣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刚才余亲给我说了。”
南武子心下冷笑:只怕你一早就知道。
装得很惊讶地问道:“他怎么知道的?”
于虤圣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老南,你我对话,还装什么呢?你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
南武子笑道:“余亲的搜星仪有反应了没?”
于虤圣陷入沉默。
然后周围的人开始听不见南武子的声音,只见他和于虤圣来来回回几分钟,这才挂了电话。
铁南问:“怎么说?余亲,是大羊定庞的那个小子么?”
“结阵!详情先到坐标再说。”
铁南知道多数是富贵的气息有了着落,事涉妖星,关乎整个圈子的命脉,可不能有丝毫怠慢,倒不见得是南武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便依言开始施展神通做着传送阵的前戏。
南武子顿了顿,对秦习下令:“你先不忙过来,把这五个恐怖分子宰了!”
五个强项令开始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踢足球的混账王八蛋不得好死!”
“多行不义必自毙!”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其余六大球星面面相觑:嘴这么干净确定是在骂人么?
南武子笑道:“这个天下下作的人没准在旧世界就是大文豪大诗人呢!”
秦习已经用无形剑气砍瓜切菜般将五个瓷器的恐怖分子斩首。
既然有了搜星仪,那么这五个活口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铁南还有一事不明:“那么早,你到底怎么看出他们是恐怖分子的?”
南武子冷笑:“世道变了还不老老实实当奴才,不甘寂寞要夹带私货,那就是自己找死啊。”
队友们更糊涂了。
“你们不觉得他们跪你们的时候比普通人花哨么?”
队友们觉得花哨好啊,那套组合跪得大家心里舒坦,就连父女俩都很是不齿自己手下这帮没节操的马屁精。
“那是他们挖苦我们来的。你们知道这套动作是来见谁的吗?”
谁知道啊?
“见皇上的。”
三百一十八 终于赶上了
卫佳皇和张富贵先后醒来,卫先张后,间隔数秒。
周围是一片混沌,不知道哪里来的照明,光亮适中,难分昼夜。面前放着一台废铜烂铁打造的老旧机械,说不出个名目,形状上是长方体,要说是盒子,上面却有着红黄绿三色的按钮。
卫佳皇本能看手机,奈何没信号。
第二个想到的求助对象是读了内应小抄的张富贵。
富贵说:“条子说这是联合组织里能人自制的简易瞬间移动点。”
卫佳皇完全接受不能:“组织成立有没有十天?”
瞬间移动说好听点是天命做的,说实话那肯定是上帝作的弊,你民间几头特立独行的猪,要人力没人力,要财力没财力,要技术——你要有这技术旧世界光为你的国籍就可以爆发世界大战了,这种四无的处境你来自制,谈何容易?纯属无稽之谈。
富贵却像没听出卫先生的疑虑,只怕忘掉小抄的关键字眼,自管自背下去:“红色是2号线击冢角站,黄色是11号线二森站,绿色是13号线弓工路站。”
点了点头,像是给自己打气,很用力地看向卫佳皇:“事不宜迟,我按红色的,你在绿色黄色选一个。他们的神通拿你没办法,我们这一分手,他们必将失去搜查方向——”
卫佳皇打断他:“不!既要轰轰烈烈,为何又要分开?”
这时候手机似乎有动静,信号又有了。
卫佳皇问:“你们是怎么接上号的?”
富贵说:“那种情况下敢递条子,还需要接头么?”
卫佳皇喔了一声,心想原理要是这么简单粗暴,只怕还要连累很多无辜的人。
“最重要的是我们别无选择。”
卫佳皇问:“和天命运营的瞬间移动有何不同?”
“不限次数,随时触发。”
卫佳皇甚至怀疑递条子的是反装忠了:“怎么可能?这玩意到底谁主创的?”
没想到这个问题富贵还能答上来:“写了五个名字,条子上说敬请享受天才遗作。又说虽然只是一个概念,他们也是超越了天命设定的理念,然后被瓷总串联起来盗用了这个世界的渠道。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最得意也是仅有的快乐,最后他们还祝你刺杀成功!我现在想起来,跪地上的厨子不多不少也是五个。”
卫佳皇惊呆了:五个人落在厨房里,竟然没一个是真厨子,难怪羊腿烤得如此难吃!能仅凭自己的能力就形成如此强大的合力另起炉灶,可见他们不是一般的天才!就算中草那帮人没看见你们递答案,哪怕是猪脑子,前前后后搞那么大动静出来,也会认定你们是鬼吧。就为了区区卫佳皇,完全没打算隐藏自己了,值得么?
“刺杀的事在你们组织传开了么?”
张富贵摇头:“信息的扩散归于瓷总,平行的我们并没有互通有无。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想知道你还是能知道的。虽然对于我们普通人,往往“想”才是最难的。”
卫佳皇想,你过去事能记那么清楚,还作为凌尚帝相中的干杂店老板已经不普通了。
突然又想到,这人刚才说的搜星仪,抽空检索出来的都是什么玄幻小说,想来是个极其强大机密的物件,正常途径根本就没有相关资讯。所以他说的也似是而非,什么在同一坐标超过三分钟就会被定位,如何定义同一坐标?偏差多少算是坐标变更?更难以定义的是所谓反秩序行为。
唯独一点,自己被高森发现是既成事实,从实战看,不停下来的话,那边就暂时失去线索。问题在于自己被高森发现根本就没有做反秩序的行为啊,死斗政策允许,当葡萄的救火教练也是蹴帝代表孙大山特派员默许的,刺杀魏廿皋连腹稿都没打好,发现前做的什么?尾行诸葛露露,这算是反秩序的行为?
想着找他们的“瓷总”问个究竟,看了下手机:两分钟过了!且不说张富贵不能遮蔽神通,自己那个三分钟之限应该是实在的,不能再耽搁了!
猛然想到一个很具体的线索:在方瓷预警高森的奇袭之后,自己有系列的移动,其中只有一次是急剧锐减的!那就是自己准备用马肯的gt宝宝跑路的时候!10来秒就能到自己的上车点,gt宝宝能跑多远?对于职业球员来说不过是坐标估算的微细误差,唾手可得。换句话说,理论最快的逃生手段gt宝宝对于手执搜星仪的高森来说反而是条死路!
抛开张富贵那套道听途说含糊其辞的理论设定,从与高森的这次隔空实战,可以看出即便是搜星仪要定位自己的坐标也会受到一点阻碍,哪怕自己原地腾挪轨迹适当也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是,一开车就死。靠自己的双脚,靠自己人力的行为,足球员不可控,哪怕他们拿着法器。世间万物除了自己,都是可控的。卫佳皇之外,皆可控。一旦可控,必被捕捉,比那三分钟还快。
瞬间移动是吧?就算这是违建不可控,等到切换地铁模式便是可控,这样的话,自己去赶地铁,反而是救了富贵。剩下的听天由命,假如“瓷总”还有及时攻略,即便余亲现身也未必不能有转机,你高大哥都无功而返遑论你个小毛孩?
激昂过后,又低落,想到了死者。
阿奇这样一个大好青年,就因为和自己这瘟神扯上关系,转瞬不得好死,事已至此,何苦再连累这位轰轰烈烈的暴发户?正好他刚才耍帅说要为自己引开追兵,那么,分手吧!
传说中的3分钟快到了,得赶快在黄绿按钮里选一个。
这时,“瓷总”的攻略到了,卫佳皇埋头一看,瓷娃娃说:“按黄的!直接传送到三号车厢门前,开往由土匕方向的,你别慌神跑对面了,15秒车门关闭!”
卫佳皇仿佛好声音导师附体,动作极具张力啪一声按下,整个身子就被一股大力抛向前面的混沌。
他是体验过天命的正经运营的,那叫一个飘飘欲仙,虽然短暂却无比玄妙。
这个不愧是民间自制,粗暴恐怖,有一种倒大霉的感觉,凶吉难料。
然而,条条大路通罗马,就在卫佳皇后悔自己贸然选择了这三无产品的时候,眼前一亮,耳畔传来滴滴滴的提示声,看到了似乎就要合拢的两扇车门,抢一步冲了进去。
整个人险些瘫倒,长舒一口气:终于赶上了。
就在感慨的时候,车门开始正式合拢,有一道影子险之又险窜了进来。
那人坐在地上感叹道:“终于赶上了!”
不是别人,正是张富贵。
三百一十九 我不是恶人
卫佳皇头痛:“你不是要帮我引开火力么?”
张富贵笑而不答,坐下后拍拍旁边的空位:“既来之则安之,卫先生请坐。”
卫佳皇拿他没办法,只好挨着他坐下叹道:“你这是何苦?”
富贵不理他,自言自语道:“真空啊。”
确实有点空,比卫佳皇醒来第一天早高峰搭的那趟前往软件园的地铁也好不到哪去。
一节车厢里勉强凑齐一套足球比赛的先发,算上卫佳皇和张富贵自个,也就11个人。
列车运行中,无人需要抓稳扶牢。
这时站台上才现出8个人的身形来。八人分属两个阵营——下陆中草和大羊定庞。
中草是七人,定庞只得一人,便是小将余亲。
南武子笑道:“见过余大人。”
“余大人”苦笑:“南前辈折煞晚辈了。”
南武子他们来之前就有商量出结论,这个时候轮到铁南说话:“余大人,你办你的皇差,我们了我们的私怨,都是结果说话,不挑破的话,大家心照不宣,先下手为强,谁也不能埋怨谁。”
余亲点头:“前辈说的是。”
铁南续道:“现在这件事既然挑明了,一来大家面对面总不能再装看不见,二来这是我下陆的地界,自古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您还不是什么强龙。”
余亲忙说:“前辈说的是,晚辈只是听高大人号令行事。高大人临行前就嘱咐过晚辈,行事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和于虤圣大人澄清误会,再来和诸位大人汇合。”
南武子等人心想:拿于队来压我们么?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铁南说:“我们想了个折中方案,你愿意听么?”
余亲不敢怠慢,毕恭毕敬说:“一切听众位前辈安排便是。”
“众位前辈”心说:算你懂球。
“反正人已经在11号线上,没必要搞那么大阵仗,你的搜星仪也派不上用场,但是规矩不能坏。这是我们的地盘,你办事,我们派个人给你押阵。”
余亲知道押阵云云说的好听,所谓的妖星又没有神通,无非算一个会挣扎的素人,本质不过螳臂当车,这就是叫他靠边站,当个见证便好。
高大人没有第一时间在想北路解决这个妖星,已经很是被动,和于虤圣吃了一顿还没来得及动几筷子的晚饭,那更是完全被下陆中草的人牵着鼻子走,现在只想着尽快了事,点头称是,又问:“不知是哪位前辈?”
南武子他们选出来的是秦习,因为秦习是下陆中草舒贤健以下最狠辣的角色,球场上断子绝孙的绝技在下陆中草这个还算文明的球会,绝对是学得最全的那位。
余亲旧世界也被他铲得飞起过,心有余悸上前见礼。
小伙子礼数倒周全,比他的球技强过太多,秦习这么想的时候,不自觉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余大人请!”
吓得余亲手忙脚乱:“秦前辈请!”
余大人当仁不让,嗖嗖两声,两人先后消失。
且说回运行中的11号线3号车厢。
张富贵倒已完全放开,懒洋洋在座位上展开四肢,反正另一边没人。
卫佳皇反而有些紧张,像半夜等靴子的那个老房东,停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们为什么还不来呢?就算余亲谋定后动,下陆中草吃了那么大鳖,不急着找补回来么?
想着看攻略,依然没有更新。方瓷是准备袖手旁观看自己是不是真命,还是参数太多已经来不及运算了?
这些个气急败坏法力无边的粗人,如果让他们锁定了车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手撕地铁?
没有人来约束他们,卫佳皇觉得这完全可能。想到那个画面,明明酷暑天,明明今天这空调似乎出了故障,依旧不寒而栗,地铁撕开再撕人,能接受死却不能接受像电视上的鬼子那样被撕掉。
摆脱烦恼最好的办法便是转移注意。很自然地,卫佳皇留意旁边这个大大咧咧的搭档,只见他正直勾勾看着对面一个少女。
卫佳皇好奇地看过去,心想一个小女孩而已,是怎样的绝色把你吸引成这样?
上身雪白的长袖衬衫打着领结,下面的裙子乍一看像是苏格兰格纹,仔细分辨领结和裙子的花纹相若,应该是校服,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最重要的相貌反而平平无奇。
卫佳皇往旁凑近叫了声,富贵一怔,卫佳皇没话找话说:“好你个张富贵,真是知人面不知人心,万万没想到原来你是个恋童癖的变态!”
“啊?”
卫佳皇这才好奇地问道:“你盯着人家看什么?”
张富贵恍悟:“我是看她那身校服,还有她的气质——”
卫佳皇更奇怪了:“校服怎么了?”
“那应该是烨二的校服。”
卫佳皇追问:“叶儿是什么东西?”
“这的顶尖名校,全称是烨乐傅风大学第二附属中学。简称烨2。”
卫佳皇根据这世界的一些名字变更的规律推敲了下,大略知道了它在旧世界的名字,得知他不是看上那女孩,兴趣减半,想到闲着也是闲着,便又问:“那你又看出了什么气质?”
富贵不假思索:“满满的学霸气质!”
卫佳皇不屑道:“你这是看衣服不是看人。这裙子要是穿在刚才的铁南身上搞不好你也会这么说。”
富贵也凑过来低声道:“我就是看了人才看的衣服啊,而且她不单是有学霸的气质,还有一丝隐藏不了的淡淡忧伤。”
卫佳皇忍住没吐槽他淡淡的忧伤:“人正值青春年少,烦恼忧伤不很正常么?何况还是淡淡的。”
“不一样,我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遭到了霸凌,整个人强大高冷又弱小寂寞。”
卫佳皇耐着性子问:“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么?”
“你看她看的什么书?”
卫佳皇先以为是教辅书籍没注意看,听他这么说改凝视,等到一个好的角度,稍微挪移了下,凑成完整视角看清楚了,这位学霸少女看的书名叫做《我不是恶人》。
卫佳皇知道这是旧世界足坛一位叫做基恩的谦谦君子写的自传,不禁有点困惑:这世界连梅西ba欧冠对他们圈内都是禁语,这丫头还能买到基恩的书?
三百二十 团队运动
卫佳皇觉得富贵是想岔了。
似乎是个很普通又理所当然的逻辑——此地无银三百两,说自己不是恶人的必然是恶人,看恶人的书,那就是想要知己知彼。彼既然是恶人,己自然是被恶人欺负的可怜虫了。
他问富贵:“你知道这个基恩是什么人吗?”
“当然知道了,旧世界,足球界的霸凌者,简称球霸。”
卫佳皇一时语塞:你这样解,我还真没法挑你刺。
富贵以为对方深以为然,继续说道:“小女孩想着足球员是世上最凶暴的存在,在足球员里面都是霸者的大魔王一路走来他的心路历程要是参透了,那么——”
卫佳皇想说,你抓错重点了,直接打断他:“这本书显然是**对吧?”
张富贵一愣:对啊!名校乖乖女哪里来的**?难道事实正好相反,她才是一个高智商的霸凌者,看大魔王的自吹自擂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更霸道?
卫佳皇待要说出自己的见解,地铁开始减速。
播音说道:“二森乐到了......”
说话间地铁便停下来,张富贵和卫佳皇自然中止了闲唠。这一站,下客在对侧,两人看个正着,瞬间都表情凝固——肩并肩站着的余亲他们不一定认识,可另外一个秦习分隔还不够十分钟,那叫一个现炒现卖。
卫佳皇暗叹:看来是用不着手撕地铁了。差距太大,哪用得着那么费事,而且公众场合一定是低调行事,就这么平淡微薄的终结么?
一时间攻略也不想看了,只觉得都是徒劳。
秦习何等眼力,外面微笑着给两人挥手示意。
富贵两条腿瑟瑟发抖,硬气让他没发声,不然铁定会说出万岁来,两只手死死拽住卫佳皇一条胳膊,勉为其难控制住没让自己下跪。
外面的两个刽子手并不着急,几秒的事,懒得让神通提前抢戏。
下客门开启,富贵绝望地闭上眼睛,看不见却并不能压抑自己跪拜的冲动。卫佳皇却盯着那下客门,感觉有古怪。
开了一大半,停了下来。这不是关键,下客门确实是开了,但是定点停车完全对应的那扇外门纹丝不动。
余亲请示秦习:“坏了?我们让他复原?”
刚有这提议,半开的列车门就急剧合拢,遥远的车厢传来怒吼:“搞什么鬼!开门开门!”
有听见砸门的声音:“册那娘额老逼!开门啊!”
这个似乎发生在近端,砸的是驾驶舱的门。
然后听得那人啊的一声叫,卫佳皇凝神细听似乎有一些闷响,像是被人七手八脚按住了。
余亲和秦习彻底懵了,这样的发展大大超出了两人的应变能力和认知水平,若要出手,当务之急是去把妖星宰了,还是去——怎么说呢,救灾?
最近俱乐部传达了蹴帝的最新指示,要求所有的球员多做对社会有益,积攒有利于形象工程的正能量,现在这是不是一个行善积德的天赐良机呢?
余亲想的还要多一些。杀妖星理论是皇命,优先级毋庸置疑,问题是所谓的妖星其实手无缚鸡之力,事情虽要办,难度也太低,高森之所以转手甩锅,还不是看着这事做成了无功,做的有瑕疵都是罪过。反正都这样,杀个鸡也不着急,倒是要额外做点成绩,方能赢得好评和封赏,蹴帝高兴了,没准还会扩充自己的神通。
现在问题是怎么做这个好人?救援什么的从来就没学过。
两位会的救援无非就是场上谁抽筋了去压腿,现在这个样子如一部廿四史,不知从何说起,一身的本领该如何施展呢,直接破门好像缺乏美感,关键是裂开以后还原的本事他们还没学会。
正在那yy,地铁开始移动,说走就走。
张富贵冲着卫佳皇兴奋地叫道:“如何!我说的对不对,刺杀魏廿皋是一项团队运动!”
卫佳皇按住待要雀跃的富贵:“你小点声!”
对面有个唐装老头冷冷地白了一眼,富贵自知失态,低声道:“看到没有!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力量!”
卫佳皇惊魂未定:“司机也是你们组织的?”
富贵镇定下来,认真想了想说:“组织其实就是一个理念,你要看得懂,还要认同,这样你就是组织的一员了。”
卫佳皇想,看得懂吗,那得要在这个世界尚能保持一丝自我,司机也是这样的人么?
富贵仍然停不下来:“还不止司机呢,刚才把要求下车的人按下来的,必然也是同道中人。”
是这样吗?
卫佳皇不敢奢望,即便是这样,又能怎样呢?这不过是打了两位足球神仙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追上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那时又怎么办?众人拾材火焰高么?
可是啊,蝼蚁就是蝼蚁,聚集的再多也还是蝼蚁,等到天神降临,拿什么对抗他们呢?
这时候播音说:“下一站,甫五道,我们也不停喔。”
卫佳皇和张富贵俱是心中一凛:还是录制好的,可是改词了!
“各位乘客请注意,我们提速了。”
说到做到,卫佳皇觉得至少有提升20个百分点,同时两侧都传来骚动,想是有人要下车,肯定不能接受被囚禁在列车里,情绪激动,随之而来有一些扭打声,然后都被闷响镇压下去。
卫佳皇这时才意识到:这司机的帮手还真不少。
唯独自己这节车厢,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安静异常,大家各行其是。
烨2学霸继续专注阅读《我不是恶人》,唐装老头也在看书,封面上是一行古怪符文,似乎是一本颇有来历的古老书籍。
最醒目的是靠前位置上有五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最矮的都有1米95以上,卫佳皇偏偏认识那个最矮的,旧世界好像进过国家队,叫做季艮——当然,不是足球国家队,而是篮球国家队。
卫佳皇登时打起精神来:这是个名人哪!
这个最矮的既然都是前著名球星季艮,举一反三简单推理下来,剩下的四个人是谁很好猜了,想必是旧世界cba下陆球队的队友,一个个牛高马大——碾压足球队员的牛高马大。
四人里面还有两个是洋人。
看着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衫,还有浓烈的汗水渲染的刺鼻的阳刚的男人味,卫佳皇有些懵:就算这个世界没有cba,也没必要搞这么落魄吧?这是上哪搬砖归来呢?
三百二十一 有故事的人
除开搬砖的男篮外,还有两个人,其一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特征,外貌打扮上平平无奇,正在埋头玩手机。
这时候锁定他,玩的内容就被盯着看,虽然声音听不大见,卫佳皇依然可以确定是旧世界红得一塌糊涂的国民游戏——土著光辉。
张富贵见他看得专注,正好也不去想那两个职业球员的煞神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发展,问道:“卫先生以前对电竞有研究么?”
卫佳皇只能说:“略懂。”
张富贵由衷赞道:“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智者,涉猎之广博,堪称全方位无死角。”
卫佳皇是真的略懂,他也就在那么远的距离能确定对方玩的是土著光辉,至于手法什么的看不出来,至于这家伙的水平,更看不出优劣,但是从眼神感觉这个人的专注度和普通人不同,有着一种无可言传的骄傲。
此刻他穿着都西快递员的红色制服,大约这是他现在谋生的手段,可是当他一机在手,看着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芒,你会觉得制服配的那顶红色帽子便是王冠,他就是国王。
卫佳皇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明明应该是他知识盲点的领域,却脱口而出:“ufo!”
那人浑身一震,动作没停,但是显然情绪激动,操作依旧,但是不多时,潸然泪下。
张富贵掩口问:“ufo是什么暗号?”
“人名。”
张富贵心想这都是什么混账名字,旧世界的人也像现在这样不正经么,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发觉?
卫佳皇叫破此人来历,自己反倒无法释怀:太巧了吧?还是说,这世界太单薄,一个车厢里基本都是有故事的人,除了戏就是戏么?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最后那位,这一位藏得更深,整个人缩成一团,这下被聚焦了,藏得再好也没用。
那人似乎知道这两人的心意,也没打算再闪躲,大大方方迎回来。
卫佳皇二人登时目瞪口呆:这个女子,真是一言难尽!
她没有穿烨2那样隐**立却明亮鲜明的制服,衣裙鞋袜尽黑,虽然暗黑却搭配得甚为雅致,整个身子展开,当得起柳腰花态。
然而两个观者却无暇赞叹,如果说学霸有着张富贵所谓的淡淡忧伤,那么现在看到的要说忧伤,就不止淡淡,甚至都不能称其为忧伤。
月儿般的脸蛋,皮肤是那样的光滑,那只左眼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孤单闪耀着。
为何孤单?因为右眼空洞,黑漆漆的空洞。
卫佳皇和张富贵对望一眼,不禁想到,大约是用到这个世界的技术做的。
最让二人头皮发麻的是,月儿般的脸蛋,也是残月,她不独是把眼睛挖空,做了个黑洞,是捣掉了更大的一部分。圆滚滚的黑洞直抵右耳,那玲珑的小耳朵就像是随时要被黑暗吞噬,摇摇欲坠粘连着。
张富贵不禁想到,满月的时候,又是如何动人心魄呢?现在只剩下惊悚。
那女子见证了两位强行要观摩的观众最真实的反应,完全不出所料,既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冷笑一声,又像刺猬一般缩回一团。
这一笑,卫佳皇灵感又来了。
张富贵讶道:“不会吧,这位你也认识?”
卫佳皇摇摇头,心里在想:这位也是旧世界的超级精英哪!mit出身,在硅谷历练一番后,身家超亿,后来被朱雨慧眼识英才,帮助朱雨掌管他的雨山“鸡精”,从此到了人生顶峰。此女格局不凡,用俗人的观点算是高冷,用日本人的说法就是好一朵高岭之花,让旧世界不少希望追求她的有为男性都自行惭秽,也有迎着险峰攀登的勇士,最终无不以失败告终。
然而这个世界,变天了。
连朱雨都得夹着尾巴做人,遑论雨山的总管?
发生过怎样的惨事,卫佳皇大略能猜出一二,所以他不打算对张富贵明言。
一来,她到底是谁,对他们两个将死之人,很无谓;二来,自己一个庸人知道来历便行了,何必为她平添一份烦扰,哪怕再微不足道也是多一份。
她有着不输洪宇岚,方瓷那样的坚强,命运如此却不甘像李薹薹那样沦为万劫不复的廉价玩具。
如果意志不能自主,死了一了百了,活着需要足够的刺激,这样才能坚守住为人的底线。
卫佳皇暗暗心惊:真正是一车有故事的人,一个比一个悲怆么?
就在这个时候,甫五道站到了,地铁呼啸着一晃而过。
卫佳皇在一波活久见鬼咒骂的人群中见到了同样错愕的秦习和余亲。
卫佳皇不禁好笑:这帮神仙该说是天性纯良还是傻呢?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这车会停,老老实实等你上车来一个个收拾刚才和你作对的反贼?
张富贵见他难得一笑,忙问:“怎么了?”
卫先生就此收敛了笑容:“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估计两位要来硬的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最终还是选择了手撕地铁这个对他们来说最糟糕的剧情。
先手撕铁的,再手撕肉的。卫佳皇自嘲地想:这大约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吧,旧世界看了那么多的手撕鬼子,最后自己的归宿也是手撕。
张富贵高度紧张起来,问卫佳皇:“瓷总没有发送攻略了吗?”
卫佳皇本已不打算开这个挂来垂死挣扎,听得富贵声音悲切,心一软,拿着手机凑近一看,又给张富贵眼前晃了晃:“你看,没有。”
富贵却没有朝悲泣发展,眼神发狠,站了起来,站到卫佳皇身前。
卫佳皇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砰的一声响,车身剧晃,富贵一个不防,摔了个狗吃屎,卫佳皇赶紧也起身把他扶住。
其余的九人依然安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车子晃得一晃,再无动静,开始平稳向前。
卫佳皇仔细听去,似乎所有的车厢都这么镇定自若,暗想:难道所有的反对派都被镇压了?
嗖嗖两声,车厢里多了两个人,一略高,一略矮,高的是地头蛇秦习,矮的是强龙余亲。
卫佳皇和富贵相顾一愣,便听得车内有人叫:“大人万岁!”
离龙蛇二人组最近的cba五大悍将领头,烨2的学霸,看蝌蚪文的老头,ufo和残缺的高岭之花全数跪下。
反倒是张富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靠卫佳皇还是战意满满的缘故,完全地站了起来。
三百二十二 决战11号线
余亲二人虽然两次都被耍得像猴一样,此刻在跪拜的民众前还保持了基本的风度,并不猴急。
张富贵仍然执意要挡在卫佳皇面前。让秦习余亲他们尤其不舒服的是,这人居然还能站着。
横在卫佳皇面前反倒给了秦习直击他的良机。在木子烤羊腿,南武子显神通出了丑,是因为有卫佳皇作祟。现在好了,这家伙站在盾牌前主动当靶子,用神通隔空杀人不要太轻松愉快,且潇洒尊贵,完全不损失足球员的威仪,也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心念一动,地上有人窜起来,秦习余亲顿觉一座小山峰拔地而起,也像是有什么神通作祟迅如闪电朝自己疾飞而至。
突如其来的冲击,来人立变得高大威猛,只能仰视,竟然是刚才还恭顺趴地上一点不显高的前cba球星季艮!
此刻的季艮,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比对秦习余亲两个娇小的身躯,又像老鹰捉小鸡。
季艮狂吼着,双臂展开,眼看就要把小鸡撕成碎片,余亲却向后疾退两步,把舞台留给东道主,心里却在想:妖星端底了得!难怪蹴帝如此重视。想旧世界cba第一人容设合都对我们卑躬屈膝,不敢有一丝忤逆,他区区一个季艮,只是在妖星左近,说不定连自己都不清楚状况就如此无法无天!果然妖星不除,就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哪!
秦习迎着即将扑面,季艮带来的狂风暴雨,巍然不动,喝道:“大胆傻艮!还不跪下!”
听到季艮愤怒地鸣叫声,双膝不由自主地一软,汹汹来势全部加载在那膝盖上,有一阵异响,季艮忍不住痛哼一声,继而言不由衷地脱口而出:“秦大人威武!小人向您磕头赔罪,但求饶我狗命!”
他这僵硬着身子言行不一,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是个洋人,这个身形逼近,完全就像是大人欺负小孩了。
洋人的身高不过略输姚主席,居高临下挥起拳头,声势惊人。
秦习大怒:“立陶宛的长颈鹿,活着不好吗?非要找死!”
嗤拉一声,卫佳皇看得眼珠子险些掉出来:真的出现了!手撕鬼子!
2米10以上的巨人就这么被秦习撕成两半,最神奇的是滴血不见,真正做到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分开的尸体瞬间冷却干涸。
季艮又悲又怒,从地上扑了过去,扑到秦习大腿上,一口咬了下去。秦习不防他以四条腿的畜生这么卑贱的姿态还要攻击,被这恶犬般的撕咬咬个正着,吃痛之余,叫出声来,一时忘了神通,挥拳去打,可他本来的那点力量皮糙肉厚的季艮暴走状态下,完全无惧,任他雨打风吹,仍是玩命狠咬。
其余的三个小伙伴一拥而上,只是重压之下无法再站,便像四条恶犬,明明身高碾压,却齐攻下盘。
余亲见势不妙,再不能置身事外,双掌平推,其中两位小伙伴的脑袋便吸附在掌下,身子留在原地,也是杀人不见血的神技。
同时,听季艮惨呼一声,已和秦习分开。只见前者满嘴血,地上还有些碎齿,显然秦大人终于想起使用神通了。
这还不算完,秦习单手还提着一个脑袋,正好是季艮最后那位队友。旧世界曾经威风凛凛的下陆男篮先发五虎,只剩下季艮还活着。
播音在这时候说:“下一站卸骄!此站将要停靠。”
话音刚落,秦习和余亲,甚至卫佳皇和张富贵都感到无比震惊:除了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季艮,所有还活着的人都站了起来!
所有人,就是ufo,雨山总管,不怕热的唐装老头,烨二学霸这四位。
秦习已经说出口:“这怎么可能?”
说话间,雨山总管竟然从优雅的裙子下面掏出两把手枪,接着双枪齐发。
整个车厢只响了两声枪响,双枪便即脱手。众人眼前一花,便见总管残缺的脸着地,完好的一面被秦习狂踩:“贱人!你也太天真!就这种手段便想来行刺本座?”
那一面眨眼功夫就变成血月,秦习踩定,附身看着她,也有些吃惊:“你不是王小贝的禁脔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血月总管不理他,虽然身子虚弱,只要一息尚存,就保持着那份坚韧,看向卫佳皇,卫佳皇被她那只仅有的妙目看得局促不安,又心如刀割。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南卫大人!你一定要杀死魏廿皋——”
砰一声巨响,总管整个身子爆炸,冲击波及下,整个车厢的人都被荡开。
秦习第一时间触发神通自保,即便是这样,踩人那只脚掌也炸没了,总管尸骨无存,地面上炸缺一块,下面漏风,两个转向架都有折损,轮子也有缺失,可诡异的是这节车厢依然畅行无碍。
秦习跌在一边,一扬手,灭了火,余亲本拟相助,见他身子已经悬浮,整个面容狰狞,在疯狂的边缘,可不愿吃力不讨好,心想:脚掌这种程度,嘴巴稍微甜点,他们队长于虤圣都能复原,屁大点事,只是眼下想不通,我就不这个时候去自讨没趣了,先办正事要紧。
嗤一声响,贯穿张富贵前胸后背,可怜富贵应声倒地。余亲已经掠过他的身子,直面妖星。
周遭变化太快,卫佳皇完全地看入了迷,莫名地失去应变之能,内心一片茫然:我该怎么做?
便听到秦习又传来一阵惨叫声,余亲大吃一惊:不会吧?刚才断脚掌都没让他叫出来,这是怎么了?
那唐装老儿趁着秦习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把那本蝌蚪文天书照着他脑袋就是一扔。
秦习心中冷笑:这傻叉老头拿本书也来打人,疯了么?
无形剑气起,直把那书一分为二。
然而当剑气触碰到的时候,那本书现出本来面目是个瓶子,里面盛满了不知是液体还是气体,反正剑气来正中下怀,空中又爆炸。
就在这个时候,烨二学霸也从裙子里拿出自己的道具,一把短剑,猫着腰悄无声息从秦习背后绕前,寒光一闪,断掌那只脚大腿以下被割没了。
对余亲来说,杀卫佳皇虽然简单,真要是失手了,自己也不是第一例,可要是下陆中草的人给一帮庶民杀了,自己就完了。当即放下卫佳皇,急吼吼地过来,一时没看清细节,先一掌打死了唐装老头。
三百二十三 最后一个
秦习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像幽灵一般悬浮车厢中,所不同者,有条腿血如泉涌。
这个时候,他反而比余亲镇定:“莫管我,不要本末倒置,现在这种情况反常是反常,杀了这妖星,保准一切回到正轨。”
其实,即便他被拿了根小腿,杀妖星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推给余亲,因为此刻正怨毒地看着烨二学霸。
学霸知道现在自己是待宰的羔羊,即便如此也不要变成足球员的x奴,赶紧把头埋低。
余亲听得秦习的指点,一下也抓到事件的要领:对啊,这帮人所以能够不跪,有着自己的创见,并且能充分发挥,本质是妖星近在咫尺的策应。没了妖星,一切皆不同。
省得夜长梦多,余亲亮出手刀准备行刑。
看到余亲的架势,卫佳皇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原来这才是足球员超强的个人能力,当他们心无杂念进入单挑模式,什么“特殊的那个”也不重要了,卓尔不群的自己和普通人一样,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甚至发声都做不到,呼吸都觉得困难。
从战友的死中终于走出来,化悲痛为力量的季艮怒啸着扑向余亲。这不但是打球的战友,更是落魄时一起搬砖的战友,就这么没了。还差两三步的时候,季艮跳了起来,要是在旧世界的赛场上,这距离足够他完成爆扣。
余亲终于暂时放过对卫佳皇的最后一击,转过来看着悬挂在空中浴血的季艮。
身子一动不动,季艮尖锐的咆哮声证明了他没有放弃进击,进击的巨人脑袋顶着车厢上方,却没有再进一步的权利,动能完全被足球员的神通吞噬掉。
余亲动了点恻隐之心:“何苦?就连容设合都已接受现实,藏头缩尾地活着,你们又为什么非要强出头?”
季艮的血在对抗余亲的神通时流得更快,反倒激起他更多的义愤:“你管老子!反正要杀了你们这帮踢球的畜生!”
嘶一声,傻艮被拦腰斩断,车内另一个悬浮着的人冷笑道:“配角死于话多。”
又是死不见血,刚才那浑身洒满的热血瞬间变成晒干的涂料,切口下去,仿佛一分为二的人偶,荒诞地死去。高大威猛的前篮球巨星,到死的那刻,为了保护环境,连血都不配流。
秦习还在流血,从空中滴到地上,最高贵的那种。扯着烨二学霸的长发,倒提着,在地上摩擦,其中用了点小神通,少女的脸蛋也许平平,双腿其实还是很美的,此刻已经血肉模糊,富贵从侦探变成了预言家——霸凌真的发生了。
可怜的学霸连哀嚎的气力都被残忍的摩擦消磨殆尽,停止拖曳的此刻也不知是死是活。
说起来学霸也料事如神,霸凌的实施方果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基恩的同行。
余亲不再关心季艮的尸首,和游魂般的秦习一前一后包夹卫佳皇。
如果是在足球场上,这个包夹,卫佳皇还不见得不能突围,可残酷的是,球场外,他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自己为天地不容,最悲惨的是天和地都吸取了之前大意失荆州的教训,现下不但连动也不能动,张嘴说点场面话,架一挺死前的嘴炮都是奢望。
广播说:“卸骄到了,这一站我们要停。.”
列车进站减速,就在同时车厢两侧涌入人来。
余亲心中一凛:果然反贼装满了这一车!人多生变,再不能手软了,赶快得手闪人,交当地公务员接盘!不然,蹴帝的指示刚刚出来,就把整整一趟地铁的人杀了,如何交代得过去?
就要在人从围涌上来之前动手,突然腰腹被两只手锁住,还没反应过来,连同内裤都被扒了下来。
那人好快的手速!余亲还没决定好到底是暴怒优先还是羞耻优先,另外一只手已经拿着铁器狠狠刺中他两腿之间,登时余亲处也流下同样高贵的血液。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旧世界的电竞王者ufo,他的技艺本身就是土著光辉!
余亲惨嚎声中,神通失效,卫佳皇跌在地上,复得自由,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ufo,这个时候他失去了神的光辉,有了人的表情,担心焦急。
卫佳皇想说,你来趟这浑水干嘛,不是有小汪哥的电竞盟吗?你作为旧世界电竞界的大神,小汪哥又怎会怠慢你,不过就是见不得光的地下,受众想必还是不窄,你若是嫌在都西送快递委屈,投他便是,为什么要这么极端地来做亡命之徒?
ufo只管叫:“快跑!啊——”
双手齐腕而断。余亲本质还是俗人,盛怒之下,只看得到该死的ufo。
ufo不顾自身痛楚还来得及怒吼:“快跑啊!愣着干什么!一定要杀死魏廿皋!啊——”
余亲脑中已经没了什么皇命,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先斩断了ufo的四肢。
秦习出手了,再不动手,人就彻底围过来。
要动手就得先松手,学霸被抓成鸡毛掸子的秀发终于摆脱了暴君的铁爪。
列车停了下来,广播说:“卸骄到了。”
委顿在地不知死活的学霸却突然出手,金光闪闪的绳索脱手飞出,在空中自动完成对秦习的绑缚,秦习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且不能动弹,怒骂道:“贱婆娘你做了什么?”
一面骂一面疯狂地催发神通,不料催得吐血,仍然纹丝不动。
学霸擦了擦嘴角的血,很虚弱地说:“东西是别人做的,我只负责算能量输出的上限。你也别挣扎了,虽然经费有限,他们也是根据于虤圣超不出的上限做的。比起你们的队长,你还差得远。”
两边的人已经实现合围。
秦习却冷静了下来,停止了躁动,问:“于队的上限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学霸没有理他,看着那边已经被余亲凌迟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彘——ufo,幽幽叹道:“没想到最后一个竟然是我。”
新来的人围而不挤,僵持的局面很微妙。有几个人悄无声息挡在了卫佳皇和余亲中间。
余亲当然也出了一口恶气,险些不能人事,也难怪他狂躁得不能自已。
现在的他冷冷看着学霸,心中却在想:难道真逼得要杀那么多人?
恰在此时,车门开了。这一回外门也开了。
三百二十四 乱世的开端
余亲可以确定,现在留在车内这帮群众演员各个是刁民,都不好对付,自己要是暴起伤人,这些人就敢做肉盾。
群众演员也不敢围得水泄不通,倘若不给他活路,他必然会毫无顾忌地强行出手,大开杀戒,那样卫佳皇还是死定了。
逃生的门开着,卫佳皇也不敢动,这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余亲敢先杀,刁民就敢挡,错在先杀的人。刁民先堵死,余亲就敢肃清,错在堵死的刁民。可如果卫佳皇跑了,那么事急从权,这些草芥样的贱民就不值当保留了。
门外也没有人上车,卸骄名如其站,被邪教控制了。
余亲笑了:“看来,这个世界想我们死的人也不少啊。”
卫佳皇心想,你真是谦虚,岂止是不少。如果不是洗脑,只怕人人得而诛之都还意犹未尽好吗?
学霸说:“却也不多,区区一列11号线都填不满。”
余亲问:“你刚才说没想到自己是最后一个。那么本来应该谁活下来呢?”
“季新姐姐。”
余亲恍然:“哦,双枪老太婆啊。”他虽不像秦习那样认得雨山总管的来历,但能让学霸叫姐姐的就那么一个,其他的都是哥哥叔叔爷爷。
想着这么多人,平时搞不好素不相识,哪有那么严谨的阵法,必然会有破绽出现,要等待最完美的出手时机,便不能把天聊死。
其实秦习也有相似的想法,但知道自己嘴太臭,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一开口没几句就是恶语相向,所以只是欲言又止。
余亲刚好看到他的欲言又止,有了主意便问:“你们为什么要用于虤圣大人的上限作为标准?”
学霸也在想着利用聊天发现心浮气躁的足球员的破绽,然后一举把卫佳皇拖拽过来送出门外,任着身上不断洒落卑贱的血,也不止血,有问必答:“于虤圣的上限是我姐用生命测量出来的。”
秦习忍不住冷笑道:“于队杀一个卑贱的女人何须用到上限?”
学霸微笑道:“你们这种不需要脑子的职业当然不懂了。”
余亲却想起了一件事:“令姐活捉了于大人?”
学霸赞道:“不错,你确实比他聪明得多。”
血还在流着,象征着一个依然活着的卑贱生命。
只要活着,就还有流血的权利。
秦习登时更不开心了:“你从哪听来的?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余亲想着索性趁机挑拨一把,便说:“这件事么,是魏廿皋亲口说给高大人听的,当时我也在。”
秦习更奇怪了:“这件事怎么又扯到魏廿皋?”
余亲却明白了,于虤圣是魏廿皋救的,那么姐姐是被魏廿皋杀的。
学霸摇头:“不是,姐姐是被我杀的。”
这下秦习和余亲,包括卫佳皇,车上所有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回是卫佳皇问的:“你为什么要杀她?”
这也是所有人想问的。
“她说,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见魏廿皋会死的。”
众人默然。
余亲低下了头。
保护卫佳皇的人盾没有发觉,保护对象离他们又远了一些。
其他的人也没有发觉滴血的学霸,滴了一路的血。
突然,秦习哈哈大笑。
学霸已经拉住卫佳皇的手问:“为何发笑?”
秦习冷笑道:“你当我没看见你们两个的小动作?”
学霸平静地反问:“你看见了又怎么样?”
真正忌惮的是如梦初醒的余亲,此时他已经被团团围住,就算他狠心屠杀,卫佳皇已经到了门边,大家一拥而上,足够把余亲留在地铁内。
“滴——滴——滴……”
隔了这么久,居然诡异的出现了关门的提示音。
秦习轻鄙地看着学霸:“你虽然年级不大,看谈吐,看衣着,本来迟早也会属于那个阶层。你知道你们这帮人最愚蠢最卑贱的地方在哪里吗?”
学霸说:“请赐教。”
说着把卫佳皇向外一推,卫佳皇借着这一推之势,直接到了站台上。
秦习虽然绑缚着,按说脾气不大好,也只是淡淡地看着。
余亲面前,就像任意球罚球哨因响过后的守方人墙,立时打起十二分的主意。
余亲自己却还没有下定最后的决心,做那杀猪宰羊的屠夫。
卫佳皇跌在站台上,也没有起身就跑,他知道自己一跑远,一车的人都得跪下。
最重要的是门还没关,无论内外。
秦习确认过这点便说:“你们这个阶层在过去喜欢掌控一切,用什么所谓的规律来强调可控性,妄图把世间的一切规则都统治在自己意志之下。”
说到这里,所有人包括余亲都很是意外:这个粗坯有点见识啊?
学霸也不禁点头:“你说的不错。所以呢?”
秦习冷笑道:“可惜你们不知道足球是被什么统治的,妄图来控制足球,就出了大洋相,遭到激烈现实的反噬后,世界崩塌,大家才落到了这里。这个你们觉得黑暗没有希望的世界!所以你们才会要做这种垂死的挣扎。”
大多数人要么没听,要么听不进去,有的便叫:“无耻!明明是无能的你们踢成这样还怪旁观的人?你们才是万恶之源!不论过去还是现在,狗改不了吃屎!”
只有卫佳皇,胸口如遭大锤,激动之下感觉到这是自己最接近真相的一次,这种感觉甚至远比那晚半醉半醒听到知情人岳夏爆料时还要强烈。
东帝汶惨案不正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可控,最终变成了不可控的大型事件,甚至成为了历史悬案么?
学霸发现其中的漏洞:“既然不可控,那么哪里来的统治?”
秦习冷哼一声道:“我没什么文化,话糙理不糙,挑字眼就没意思了。”
“那么你所谓的究竟是什么在统治足球?”
这也是卫佳皇想问的。
秦习说了两个字:“赌博。”
学霸在血中笑:“赌博还不可控?”
秦习不慌不忙:“是赌博,而不是赌博业。赌博业赌的是钱财,赌博业之外赌的是竞技,赌博赌的是输赢,输赢恰恰是足球追求的本质。所以赌博控制了足球,赌博业用钱财来赌自己能控制足球。大鱼吃小鱼,但它不能吃掉所有的鱼。赌博公司开了盘,利益集团开了盘,它能控制一些它认为关键的因素,但是所谓不关键的因素也可以决定输赢。本质的不可控,从开盘的一刻就决定了。强者认为自己必胜弱者,本质也是赌博。赌自己的实力比弱者强,可以碾压。弱者却可以赌强者觉得自己可以碾压,会妄自尊大忽略实际进程的失误,积少成多而败。”
学霸忍住招呼列位收割这被缚球员首级的诱惑,一旦这么做了,她不确定为此引爆的余亲能不能当机立断下毒手把己方全歼,所以她又挑了大老粗的一个漏洞:“强弱本质是利益集团定义的,它既然定义了强弱,就会保护这中间的鸿沟,比如说裁判,那么你凭什么说足球是不可控的?”
秦习微笑道:“看来你这天才儿童真是做了一番功课来的。还是之前的问题,裁判只是一个因素,只能帮忙,不能主宰。不可控的地方就在于归根结底落到实处,是每个个体的抉择。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主要控制的因素,但是每个人凭什么觉得自己控制的就是绝对。这就是你们这些精英最愚蠢的地方。你们如果是裁判,你们认为需要你帮忙的环节,不一定就是帮助对象需要你们帮忙的环节。你们认为悬念被杀死的时段,逆袭已经发生了,你想帮也来不及了,这便是足球。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开端——东帝汶惨案!”
别人听了尤可,卫佳皇却控制不住情绪的激动,浑身颤抖起来了:这算是大智若愚么?我怎么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
三百二十五 像基恩一样战斗
那捆仙绳样的宝贝光芒依旧耀眼,挡住余亲的人墙已经加厚,季新牺牲了,剩下的人唯学霸马首是瞻。
学霸知道自己便是全军统帅,她也承认这个踢球的粗坯至少有一条说到点子上了——输赢本质是赌博。但是唯独一点,计算不等于算计,数值是绝对的,建立在精确计算得出的数值是绝对的,建立在绝对数值基础上的技术是无懈可击的。真正要赌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秦习这边,而是箭在弦上的余亲。赌的是余亲够不够狠。只要够狠,捆仙绳如何牛逼也是枉然。因为捆仙绳的牛逼,大家费尽心力只造得一根,需要捆的对象却有两个。
如果有两根,那么必胜。这不是那自以为是的实力论,这是数学。
学霸不同于卫佳皇,球星说了什么其实并不在意,一直在意的是余亲这个人。其实刚才有很多机会,都可以最小的牺牲达成杀死卫佳皇的成果。然而他没有下手。
学霸决定赌这一铺——余亲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他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或者说他是一个不堪重负的懦夫,这就是她对余亲的结论。
这不是数学,这是赌博。
学霸按照约定按下了备用的特制发信器,神秘的信号将会通过神通无法捕捉的特有渠道传达到该接收到的人那里,然后门将会闭合,大家一拥而上,卫佳皇逃出生天。
这边一触即发的紧张状态下,独有卫佳皇想着曲线救国,学霸少女老这么流着血,哪怕二位大人什么都不做,不要多久就会失血过多倒下,便只有他注意到这个时候对面的列车来了,有下来几个人。可惜下来的太少,留在车上的人隔那么远,且没有刻意观察,轻易不能发现这边的诡异。
有一人的嗓门特别大,听着是极度不爽:“都给你们说了昨天还叫迪士尼的!你们非要给我扯由土匕,老子最早上班就在那,天天赶11号线,就算老子是文盲,天天听又怎么会记错?”
另外一人就说:“哈!斯哥,白纸黑字你都不认账,明明就写的由土匕。出去写的是迪士尼不假,但人家站名就叫由土匕——你别说,这迪士尼三个字还挺拗口的,谁取的啊?真难听!”
还有一个人说:“刚才你也看了,那阵势怎么可能是才改的?再说了,我土生土长在下陆长大,打从我生下来起,那里就叫由土匕了!”
那斯哥不依不挠:“我都不稀罕说你们,被洗脑的白痴!你们明天再去那,保险迪士尼也不叫迪士尼了!”
先头两人便问:“迪士尼?什么迪士尼?”
有人惊呼:“啊,斯哥留步!你们怎么搞的,又把斯哥惹毛了,两位哥哥呀,你们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p10和p 11了,现在这饭碗不想要了吗——等等我,斯哥!”
卫佳皇才明白:我说由土匕怎么听着怪怪,原来是迪士尼!这斯哥是谁啊,居然能不被洗脑。我是不是大声喊救命要好些?
犹豫的时候,沉寂已然打破,秦习冷笑道:“你们这些精英喜欢总结规律,制订规则。你们的情报是不是告诉你们神通对于球员个体是不可再生资源,是一次性消耗品?”
学霸指令已发出去,正要让余亲放松警惕,达到攻其不备的效果,虽然一肚子不屑,忍着剧痛,装得很在意问:“难道不对?”
“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学霸肚里冷笑:我们当然知道你们这些草包不自知。
卫佳皇却心生警惕:这秦习算是扮猪吃老虎么?这份心机只怕那装逼的南武子都不曾有。
秦习继续说:“你们既然是精英,那肯定有办法知道于队平时很珍惜自己的神通,到这个世界以来损耗极少,那么你崇拜的姐姐那次活捉想必是把于队逼到绝境,想必你们还有能人巧匠设计出的精妙设备从科学上严谨证实了你们的推论。是么?”
他这么一番话下来,学霸也不禁有些刮目相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庆幸绑的是他?
心里已经有些好奇他还会说些什么:“是,所以呢?”
“你们的情报一定也知道,神通是蹴帝按地位配给的。一个队不是像郑掷亿那样地位超然的特例,队长必然是神通最高的那个。你们甚至可以算出于队的神通数倍于我们。”
学霸好奇心爆棚:“对啊,所以你想说我们错在哪里?”
“你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在逃避,一厢情愿用错误的方法来解析你们不愿面对的现实然后得到让你们喜悦的结果。”
学霸忘记麻痹对手,一时不服气,少年心性,露出真情意:“凭什么说我们是错误的方法?”
秦习冷笑:“你们擅长的无非就是逻辑科学和理性思维,善于归纳总结,对不对?”
学霸登时心生寒意,声音第一次表达出真实的怯意:“那又怎么样?”
“这个世界偏偏就是不合乎逻辑,不科学,不理性的!难道不是吗?”
学霸说不出话来。
“你们硬要用你们引以为傲,自以为是,在这个世界被贬损得一文不值的东西来总结规律不是找死么?这么喜欢归纳总结,如此简单明了的世界真相,唯一的规则你们为什么视而不见?”
学霸颤声道:“那是什么?”
“虽然你们恨得要死,但是,你要搞清楚,世界并不是我们踢球的创造的,如果冥冥之中有天意,那我们其实就是天选的统治阶级,而不是科学道理因为所以,我们甚至没有付出就拥有支配者的地位。为什么?因为我们比你们有道理。这个世界唯一的道理,还有你们喜欢的逻辑科学,就是足球。”
学霸终于在极度恐惧中明白,顾不得约定的突然暴起,尖声叫道:“关门!开挤!”
一声令下,内外双门齐动,而学霸自己奋力奔向卫佳皇。
然而,太晚了。
余亲当机立断,却不是杀人,而是把自己笼罩在一个无形气罩内阻隔四围的刁民靠近。一如学霸所料,是一个有良心的软蛋。
但是,他并不重要。
比那更重要的是捆仙绳消失了,车厢内当即血光大作——只有光,没有液体,飞溅的血花仿佛是幻象,唯有前仆后继是真,旧的还未去,两侧汹涌挤入新的炮灰。
车门已经合上,列车开始暴走。
卫佳皇望眼欲穿,奈何学霸终没能逃出来。
她的头颅飞了出来,这个荒唐的世界,飞来的首级居然还能说话,卫佳皇在看见首级圆睁双目后的绝望中,入耳清晰是学霸最后的遗言:“卫佳皇,求求你!一定要像roy keane那样勇敢地战斗下去!”
三百二十六 一刀切
讲道理,一车人的性命无论如何比一个未成年学霸的凋零更沉重,卫佳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这个疯狂的世界同化成同样疯狂且冷血的变态,这么多人的死去并没有带来他内心丝毫的触动,他想到的只是这是这么多人哪怕两位大人神通全开,也要杀得手抽筋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至于学罗伊基恩,学霸的斩首,一车人殉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
轻轻放下学霸的脑袋,很是庄重肃穆,然而脱手就迅疾转身准备狂奔。这大约才是自己真实的嘴脸。
转头遇见对面两只呆头鹅,一只叫p10,另一只叫p11。他俩还傻站在原地。显是刚才那一幕对他们刺激不小。
p10倒还罢了,旧世界朱雨麾下的p11有唯一解,卫佳皇发现这只还真是那个他,——那个货真价实“四十大盗”的堂堂p11,到了这个世界却沦为什么斯哥的小厮。
卫佳皇心想:所谓的“斯哥”难道是那位?
现在危如累卵,管他p11,p12呢,俱往矣,风流人物贱如猪狗,别白瞎了这么多人用生命赢得的宝贵时机才是正道。
他目中无p11就要过去,p11眼里却有他:“你是卫佳皇?”
卫佳皇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他发觉有些事情其实并不那么绝对,按说除了自己都被洗脑,可刚才列车上那帮刚烈的精英,虽然跪是要跪,然而却相当的有主见,哪怕是动手去揍职业球员,也没有一丁点心理障碍,完全用自己的气场来解释好像也有些牵强。
所以,他很好奇,这些精英中的精英是如何面对另外一个不亚于足球员伟大的洗脑设定——北朴南卫的“南卫”。
刚才学霸死前喊的是卫佳皇,可不是什么南卫大人,p11大人也轻松自在喊的是名字。
他们会辨识出我是平庸的无能之辈么?
p11问的却是:“所谓的南卫卫佳皇,韛?的源代码真是你写的?”
无谓的问题。他只想知道是人是鬼,是真人还是npc。
卫佳皇看了一眼p11那张明知故问的脸:“你为何不尝试去击败天命呢?”
p11摇摇头:“谈何容易?”
有人却在做。
卫佳皇心里想着,再也不耽搁,大步流星便要从两位旧世界大拿身前消失。
等级更低的p10要诚实许多,用吃奶的劲叫道:“等等我!”
p11后悔残存的精气神被自己用去装逼去了,一下就被低阶的同事甩脱一大截。
正要全面放下身段拼命追赶,却感应到一起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转头一看,才刚自己下车的位置多了一列地铁,来得突然,关键是说停就停。
脑子一时没想那么多,比如班次间隔,比如先于站台剧透登场,反正人家门开了。这玩意随便怎么着,也比人的两条腿跑得快,而且背道而驰,正好完美避开这波浑水。
新世界虽然对于追求独立人格的人来讲是个地狱,但这个世界的权贵不喜欢灭口,因为费事且用不着。
所以放心大胆就要上车,迎面来了六个人,可怜p 11膝盖瞬间没了支撑,噗通跪地上:“六位大人万岁!”
内心在滴血:还是点背呢,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刚想睡觉,最高级的枕头就来了!
领头的南武子和颜悦色道:“快快请起。你是要上车吧,来,快!”
春风般的温暖小宇宙让p11站了起来,不止如此,南大人还带头侧身让出一丝缝隙。
p11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口称“谢大人恩典”,像受惊的兔子掠过。打定了主意,决不回头,哪怕后面咔嚓声大作,哪怕同病相怜的p10哭着喊救命。
这车就像专为接p11而来的专列,他一上车,这车关门就跑,那是真的在跑,快得就像瞬间移动。
轮到p10停在中间,恨不能捶胸顿足:唉!急个什么呀!这定力,这运道,怪不得人家11自己10,这就是差距啊!这下死定了!
卫佳皇也裹足不前,不是不想,是走不了。
铁南说:“躺下吧!”
噗一声,卫佳皇应声倒地。
铁南问南武子:“真像你说的,这次居然又奏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武子煞有介事道:“主要还是要看本人的意志力,这个时候消磨得差不多了,我们那个时候也不够坚决,而且本身也有失误率。”
众人恍悟:“原来如此。”
卫佳皇整个就像被粘在地上,脸面侧一边紧紧贴地。
p10则眼望着诸位大人,背着手,悄悄地往后退。
铁南没有留意他,看着地面空档的站台皱眉道:“秦习是怎么办事的,正主都不在车上,他人到哪去了?”
其他人不敢搭腔,秦习是南武子派出去的,自然得他来护犊子:“总是他太顾全高森的面子,让那个小毛孩坏了节奏。”
铁南可不打算轻易放过,看着地上那孤零零的人头:“现在惊动了天命,于队先为了施压刚谴责他们不予充分配合,这样一来我们的立场更被动了。”
说话间,对面也多了一列地铁,同样的是出现的速度,不同的是来的方式——它是倒着进站的。
p10魂飞魄散,却又心急如焚,两相交战,想活命的**瞬间占了上风:“那个大人!我可不可以出站了——”
没有人理他,却只感到对足球员行礼的指令占了上风,整个人就跪了下来,既然跪下,就走不了了。
六位大人和卫佳皇都看着来车。
卫佳皇虽然被粘着,视角正对上。
这是一列个别车厢玻璃被染红的车——被一种红色的涂料。
南武子看到这个造型也后悔了:我当时哪根筋不对,叫他去架空余亲!
外门只开了一组,车厢的门也只开了三号的。
这七位视力皆不凡,从仅有的一组敞开的外门,他们看见了三号车厢内堆积如山的人体部件。
铁南本来准备继续数落南武子以扳回在大家耳闻目睹下被南武子救回的那一城,也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就是个疯子啊。
刽子手用神通飘出,身后还拖着一个人,便是高森的亲信,搜星仪的持有者,余亲大人。
整个身子软哒哒的,秦习撤手后,险些摔跤,摇摇晃晃,魂不守舍。
他倒是没受什么皮肉之苦,有的只是前面这位杀人魔带来的心灵的创伤。
南武子问:“都死了?”
“有大概五六个其实不是他们组织的人,裹挟在里面,我也懒得分开,一刀切了。”
南武子“喔”了一声。
大家均无言以对。
三百二十七 搜星仪再感应
南武子吞咽了下口水,下陆中草的智多星就在口水中复原了七七八八的智商,便说:“我请示上面。”
需要请示的上面已经不是于虤圣这个级别了,至少是常江。
铁南松了口气:还好刚才见好就收,没继续抢白他。
足球员们都如释重负,但当南武子正式开始打电话时,大家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
刚要求大家重点投入球员的形象过程建设,自个俱乐部的这位屠夫就犯了这么重口的事,放以前倒也没啥,比如前不久合匕有个叫乐杨优的球员,把堂堂合淔第一天团笋合帮直接给灭门了,别的不说,那数量级比一趟11号线多多了,还不是强行给圆了,问题在那会还没提这一嘴。今天晚上算是结结实实撞枪口上,蹴帝抓狂已是必然。
最可怕是这事还没完。这里是下陆,蹴国数一数二的大都会,他的能量之大可不比小小的合淔,一旦处理不慎,就会波及整个天下。
你要圆这事之前,下一班地铁就快进站了,这一车的证据怎么办,这一列车怎么办,是继续开还是不开。大家的神通加起来也没法不着痕迹地把这车从内到外给消化了。别说是他们了,把唐朝所有队长召集起来,甚至穷蹴帝以外的所有球员之力,都只能学傻瓜也能说“臣妾做不到”。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车既然停在了卸骄,要止损,那就不能再动,不论是朝前还是朝后。这辆车必须在卸骄消失。
只听南武子叙事刚起头就戛然而止,显然是被对方打断,之后就一直乖乖地倾听,然后不迭说是,我知道了,这样没营养的话。
就在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吉凶难料而惴惴不安的时候,南武子结束了被上面的训话。
南武子对着迫切等待官宣的众人说:“天命说善后他们负责,上面要我们处理掉手上的事速速离开。”
大家都看了卫佳皇一眼,知道手上的事便是宰了他。让他不着痕迹地消失,所有人都有信心了。他就是活着的时候对神通有限制,死了还不是任人摆布?
“对了!”
所有人一惊:妈的,能不能一下说完,什么节骨眼了玩这一出?
这一回,南武子只看着秦习,那是一种看爱将的欣慰眼神:“据说蹴帝赞扬你当机立断,干得很好。”
啊?
包括大受刺激的小将余亲在内其余六位球星傻眼了:这你还夸呀?说好的正能量呢?逗我们玩吗?
p10可没有一点意外肚里骂道:这帮牲口!从上到下除了兽性就是兽性!
南武子觉得应当给爱将一个额外的奖励:“你来动手!”
“是!”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这是才被蹴帝认可的先进模范,谁敢和他抢呢!
秦习面无表情抢上一步,他身上也被泼了很多红色的涂料。卫佳皇头不能动,看不见秦习的人,索性闭目等死。
秦习没有看到刚才铁南神通奏效的一幕,对于卫佳皇的印象还停留在烤羊腿那里舞弄邪王炎杀拳什么乱七八糟玩意的时候。所以他否决了远程攻击,决定近身切割,如果隔空作业实在不行,就硬生生扭断这个妖星的脖子。
于是他走了过去。
早迟不差这几秒,南武子没有督促爱将改小跑,但是失手过一次,这一回早在铁南动手那时他又在卫佳皇身上多加一层神通,想着可不能有半点差池。好在一目了然,仍然是牢牢把他压制住,看不到反弹的迹象。
球星们耐心等待,p10已经不忍再看。
秦习现在能清晰看到妖星的后脑勺,后颈窝,还有其他或可下手或可切割的极佳位置。
卫佳皇虽然因看不见已闭眼,但是强烈的求生欲刺激着想挣扎,想蠕动,然而一动不动,最后还是把眼睛睁开了——只有它还能动一动。
这个时候,秦习已经实验性地发射无形剑气,没触及猎物,又变成小朋友的拙劣yy游戏,只有空气的正常流动。
秦习定了定神,南武子正犹豫需不需要不顾及爱将面子去代劳,秦习又开始靠近目标,这一次准备返璞归真,用自己的人力去做。
这个时候本来只有秦习脚步声的安静氛围,被自动扶梯的嘎嘎声打破。
扶梯沿用旧世界的节能设置,有人才会动,那么是有人下来了。
果然听到人声:“斯哥,快跟上啦!”
斯哥很不耐烦:“别催!最烦别人催我,这不是来了么——真是的,两个大男人小肚鸡肠的,难道还要老子给他们道歉?说的不是事实么?不就是被洗脑了么?几秒前的事都能忘,这不是鱼么?”
先头那人忙说:“不是这样啦,两个大男人突然就失联了,唯一出来的地方也不见人上来,是怕出什么事呢!”
斯哥很是不屑:“能出什么事?我看这治安那么好的,地铁里还能有人打砸抢么?”
卫佳皇感应到秦习已经完全走到自己触手可及的身后,却停了下来,似乎已经转身。
秦习也确实改面对身后的南武子等人,看看变数面前南大人有什么计较。最重要他感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压力传来,本能告诉自己似乎有一些隐患埋在前面,等确认了这是不是疑神疑鬼,再执行任务倒也不迟,毕竟在他内心深处,圈里的任务永远不能高于个人利益。
南大人打了个眼色,秦习看懂是稍安勿躁的意思。正合他意,于是谨遵号令。
p10眼睛第一时间明亮,第二时间就黯淡下来:明珠大人和斯哥折返来倒是可以稍微打乱下他们节奏,然后他们该杀还是得杀,而且还一起杀。
八个球星一个素人一道关注那正下行的扶梯。
一个焦急不耐,一边扶梯自动,一边自己还小跑着下来的瘦高个应该就是明珠大人,而在球星们看来,后面那个身高估计刚过1米七,但是看上去很壮,一脸嫌弃表情,嘴上懒洋洋嘟囔着的人就是斯哥,斯哥看不惯明珠的猴急:“你这样还坐电梯,直接从旁边滚下去不是更快,真是的——诶,你怎么跪下来了——呀!这下面又搞什么鬼,你怎么也跪上了——靠!还有个趴着的,果然有事发生啊,这算是被击毙了吗?我说你们两条鱼,你在这跪着,还有一条呢?”
余亲感觉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南武子和铁南瞧过去:“怎么了?”
“搜......搜星仪又有反应了,坐标就在电梯上!”
三百二十八 特维斯
大家喜出望外。这算是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箭双雕啊!
在上意神鬼莫测的当下,还有什么比奉上第二颗妖星的项上人头更好的试探呢?
一时间,就连余亲也打起精神,七大球星摩拳擦掌,准备公平竞争,谁抢到算谁的。如果蹴帝对秦习的赞许是真的,那么必然就会赏赐一笔额外的神通,还没拿到妖星脑袋就有这福利,那要是拿到了待遇将会如何丰厚,可想而知。南武子既然把卫佳皇指给了秦习,那么大家就算再没脸没皮也不好这么快就变卦,于是乎,那第二颗星星就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了。
他们在欣喜若狂之余没有谁关心秦习偷偷地后退一步,和斯哥保持了安全距离。
斯哥蹲了下来,他想看这家伙搞什么鬼。
明珠大人虽然跪着,脸上却抑制不住出现一抹喜色。
卫佳皇看着这斯哥正凑过来看,自己也斜眼去瞧。
斯哥皱眉道:“你看我就看,能不能不要翻白眼,你们国家不是这么讲礼数的嘛,不是说不用正眼瞧人代表着对对方的不重视和羞辱吗?”
卫佳皇斜眼看一半,正觉得有了眉目,被他这么一说,虽然处境已经是这样了,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张嘴说了几个字。不料那边脸粘得太牢,说出来的声音换自己估计也听不懂。
斯哥好生着恼:“到底说的什么!”
背后至少有七股以上的劲风刮来,这妖星蹲地上把后脑勺,后颈窝,后心,背后的大部分要害大大方方展现给大家,整装待发的球星们哪里还忍得住?有人亲至,有人远程发功,有人怕吃亏亲至还不算,冲到近距离还一个人发两份功。
斯哥仿佛没看见,他就是不爽卫佳皇贴地上,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一把抓起来,然后飞得最近发功最多的南武子居然遭到了反噬,突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斯哥拉人起来,身形这么一摆动,余光已经一览无余,右足反踢,踢落两人,其余的风莫名其妙就没了。
众人大骇:没说过妖星还能用神通还手的啊?
风没了,可以解释,根据智多星的总结,卫佳皇都有一定概率能够让大家的神通miss,可是三个近身的人那个速度是真实的,那可不是幻术,谦虚的说也是超音速,这动能可是非同小可,可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哪能用脚就把这个势头给抵消了?
至于卫佳皇借着这下算是把斯哥看了个饱,除开浓眉大眼,容颜不是特别出彩,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瑕疵,年纪看面相应该和自己现在不相上下,一定要说特征的话,个子不高四肢不长但是四掌大,整个体格架子小,关键部位都非常壮实。
样子不认识,但一开始听到迪士尼就有猜想,正要问他,斯哥先说出来:“你是去发起那半吊子死斗的那个什么卫佳皇?”
跪最久的p10刚才看到斯哥大有一个打七个的赢面,登时来劲了:“对啊!就是老朱说和你并列11大救星的那个知识分子!他自己虽然踢的不怎么样,最近帮新疆葡萄当教练赢了天都土全啊!”
卫佳皇这下哪还有怀疑:“原来你就是特维斯!”
斯哥却把卫佳皇上下打量:“你也被朱雨那个神棍忽悠说是什么救星?你既然是救星,那你怎么能任这帮杂鱼欺负?你难道是你们那话怎么说的?抖音?”
p10赶紧纠正:“抖m!”
“对对,你难道是抖m ?就喜欢被人摁在地上摩擦?那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卫佳皇吓得赶紧摆手:“别别别!你再来晚一步,我连命都没了!”
秦习心中一凛:我的直觉是准的,还好没搭刚才那一波。
特维斯是朱雨的神兽,朱雨又是挂靠天命的宠物,所以以前对特维斯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不用示好,也不能轻易得罪,因为这是个变量,上面对此有分歧,没有定数。
然后现在知道特维斯就是妖星。
于是考验球星逻辑思维能力的时候到了。
大家脑子都不够用,一开始逻辑思维,就把特维斯刚才用类似神通手段反击的异象选择性遗忘了。
再着急,基本的尊卑得要,问也得是南武子或铁南先问,南武子就问余亲:“高森大人到底是怎么给你交代的?你有没有亲眼目睹高大人接旨?”
余亲也很郑重地回答:“旨意是蹴帝直接传送的语音,和搜星仪一齐到的,我是有亲耳听到。原话就是‘x日起始十天内,这搜星仪归你们定庞留在下陆的人管,只要让搜星仪在下陆起反应的妖星你们就把他杀掉,所有圈内人必须无条件配合你们’。”
大家仔细地揣摩,今天是x日,起始第一天,自然是在范畴内,这个特维斯让搜星仪起了反应是事实,所以宰了他没毛病,且是大功一件。
他们在开会,特维斯却勃然大怒:“什么!要杀你——烦死了,你们两个贱骨头,都给老子起来!”
话音刚落,明珠,p10两人唯恐落人一步拼命冲向特维斯,想最快地紧抱大腿。
卫佳皇暗叹:妈的,这才叫最特殊的那个!而且都特殊得非常有实用价值。
p10甚至明珠再也不觉得特维斯粗俗惹人烦了,那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再生父母。
父母有疑问,做子女的自然要在第一时间为老人家排忧解难。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抢答。
p10抢答成功以后,特维斯说:“什么!那列停在那的地铁都是被他杀的尸体?”
第二轮抢答后,特维斯暴跳如雷:“草!就因为他是救星他们就要杀,那他们是不是也想杀我呀?”
p10刚才就在敌后,挑拨的素材更详实,赶紧说:“那可不是么?他们雷达刚才又报警了,你看他们现在那开会呢,商量着怎么群殴你呢!”
特维斯咆哮着就要冲过去,明珠突然叫道:“斯哥!且慢!你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说来也怪,这次特维斯没有嫌他啰嗦,变得冷静不少:“对喔,差点忘了。”
只见特维斯打裤兜里翻出一个奶嘴,含上,这才恢复了气势汹汹,像一颗子弹冲那边还散会的七侠射去。
明珠倒是好心人,见卫佳皇一头雾水,解释道:“奶嘴是朱老板用来压制他力量的,免得打死了任一个球员,我们四十大盗就彻底完了。”
秦习躲在远处,却听得清楚,暗喜:又让我猜中了。
三百二十九 人民的名义
这帮球员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洋人是没可能具备神通的。
比如说朱宁霍,球踢得好,是旧世界中国第一人萝卜酷的十倍**。他在粉苹果竞技一役的巅峰时刻,更是疑似天神下凡。这样杰出的人物,就因为他是洋人,只不过挨了一记奥孔瓦孜的剪刀脚,就被蹴国的现代医疗宣判了职业生涯的死刑。
你说奥孔瓦孜的剪刀脚厉害不厉害?确实厉害。即使放在旧世界的足球史,论杀伤力那也得排在前列。但是在这个世界里,现代医疗只是为蝼蚁服务的。若是你有足够的价值,有更高阶的,神乎其神的医术等着你,叫做神通。
圈内人都关注了这场比赛。这种关注一直保持到赛后。焦点自然是朱宁霍,大家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朱宁霍的伤残用现代医学确实不可逆,如果用到神通的话,普通球员的神通照样爱莫能助,但是唐朝各队的队长曾经都在蹴帝的传授下学会了一门治愈秘技,不能包治百病,却能包治百伤,只要是伤残,没有它搞不定的,最重要的是它需要耗费的神通很少很少。
但是,哪怕再少,这也是不可再生资源。为此圈内人达秘密成了一条补充协定,这项秘技只救自己人,洋人不算自己人,且决不能算成自己人。
就为了这个,土全把锅推给了现代医疗。听说朱宁霍因为受不了打击,又受到了萨默尔和祖安奴这些得道新人新闻的刺激,终于在前几天医院的病床上自绝性命。土全为了捍卫蹴国的国家利益把这件事掩埋,再配以自上而下神乎其神的精神压制,大家早就忘记了这回事。
当然,这其实是多此一举。朱宁霍败了,在庶民的心中就一落千丈,何况还有归化的貌似更强大的自己人祖安奴,就算上面什么都不做,朱宁霍三个字很快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就连蹴国新公民祖安奴,他也只是拥有了队长治愈秘技的福利,这也是土全为了招揽人才而使用的蜜糖攻势,他并不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他也没有神通。
归根结底,神通是圈内人的命脉,绝不会为外人把持。
卫佳皇有一些是似而非的门道,大家反而能够释怀,因为蹴后招揽过他,他当时如果欣然接受,他也就是圈内人,你甭管什么面和心不和,这就是自己人。
好在蹴帝把蹴后拿下了。
现在他们开会,讨论的都是政策上的能不能杀,完全没有想过刚才飞过去那三位的声势,房子都撞得垮,直接就给踢下来。
觉得这个洋人踢自己那下不就是自己没发挥好吗,再来一次教他粉身碎骨。
大家讨论更多的是接下来的战斗中如何保障尸体的完整性,决不能像秦习那个粗人搞一车模具零件出来。
说到这,大家反应过来,秦习呢?你站那么远干嘛?你虽然功过评估不详,我们又没霸凌你。
正要叫唤他,空降特维斯。人虽然矮,腾空来弥补,铁南一个照明,就被劈头一记耳光,打昏在地。
不知这算是无独有偶还是英雄所见略同,两位妖星选择第一个偷袭的对象一模一样,而且都轻易得手。
但是特维斯没有落地,滞空中再腾空,皮鞋脱脚而飞,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啪的一声,一块地球仪样的东西被击得粉碎,有人失声惊呼:“搜星仪毁了!”
跟着南武子等人就在惊骇中看到更可怕的事,余亲的脑袋被撞离了脖颈,要从肩膀上滚下来。
倒还有两个硬气的球星怒喝声中发动神通二合一,汇聚成一股像模像样的冲击波,特维斯看也没看,一手拿着分家的脑袋,一手拖着被抛弃的身躯,闪到一边去。这一闪直接到了卫佳皇旁边。
落空的冲击波虎虎生威地继续向前,砰地一响,直接在地铁上砸了个大窟窿,这还没完,听到碎裂的混响声,然后就看到一些残破的零件洒了出来。
大家没心情责怪这两个冒失的队友,若这世上有后悔药卖,他们决计不会去招惹这个煞星,现在还能怎么办?
对特维斯严阵以待,尤其对他死缠着余亲尸首的举动直发毛:难道这家伙是比秦习还过分的变态,这是准备虐尸么?
他们却不知,余亲这一挂,特维斯比他们还着急。笨手笨脚就把脑袋往身子上组装。一撤手,脑袋又往下面掉。对面阵营大眼瞪小眼:多么恶毒的羞辱啊!
特维斯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把余头够个正着。
卫佳皇旁观者清,提出一个建议:“你把奶嘴吐了试试?”
“有用吗?”
特维斯深表怀疑,却还是照做,吐掉奶嘴,吐得很精妙,直接吐兜里去。
又来安装脑袋。
奇迹发生了!这一次真的粘住了,固定好了。
特维斯现在对卫佳皇刮目相看,急切地问:“接下来还有办法没?”
总得有动静啊,这样和弄出人命来有什么差别。勇悍如他也不禁想起当时被蹴帝支配的恐惧,整个人一哆嗦。
卫佳皇便说:“你对着脖子吹口气呢?”
特维斯鼓起腮帮子很卖力吹了一口:“这样?”
屁用也没有。特维斯热情瞬间冷却:终于开始胡说了。
卫佳皇顾不得会被误会是人身攻击了,加了一句:“跳起来吹!对准接口试试。”
特维斯一想,有点道理哈,确实有点够不着。
这么一下,南武子的人就算再蠢也看懂他要干什么了:他想把死人救活!
一时间又忘了刚才被对方打得丢盔弃甲的丢脸集锦,登时义愤填膺:好你个人民球员!旧世界的时候虽然日薄西山了也把我们当傻子耍!现在我们掌管一切了,你还想耀武扬威?复活?复你妈的活!欺人太甚!
恶向胆边生,纷纷燃烧起了小宇宙,准备烧死这个狂妄的人民球员!
小宇宙的火焰刚刚生起,特维斯照指示跳起来,对着所谓的接口,其时也是断口吹一口仙气。
所有人都看到头顶闪过一道光。
燃烧小宇宙的球星们目睹这等异变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时燃烧不够充分,差点熄火。
不过终究一动不动。球星们便继续愤怒:妈的!加点特效谁不会啊?
特维斯对卫佳皇佩服得五体投地,赶紧问道:“怎么还不醒呢?”
卫佳皇一直没停止回想和思考,见问得紧急就把不成熟的猜想说出来:“他们使个绝招,都得嘴上念出来。你编个好听的名字喊出来呢?一定把你的目的概括进去,你得让这个世界知道你要干什么。”
他知道特维斯在担心什么,便补充道:“就算这次不行,你就这么还回去,也差不多了,我看至少也是个植物人了。对他们上面来讲,我想复原不难的。”
特维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心想:编什么名字呢?有了,他们不是说我是人民球员吗?
又跳起来吹了口气,这次先喊了一嗓子:“复活吧!以人民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