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难民营
而他送上去的那些好处,就从没听说过有不收或者退回来的这种事儿。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收那只能是给的还不够多的原因。
所以他开始琢磨着,到底要给多少这个油盐不进的雇佣兵才会收下。
但就在他瞎琢磨的时候。
难民营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些人是来感受的?跟挑菜似的挑这些个蛮子?难不成是拉出去填坑的?”
“想什么呢,没看到挑的都是年轻和身体健康的?这估摸着是去干苦力的。”
“好啊,早该这么干了,整天蹲在这里看着这些蛮子,劳资都快生锈了。”
……
绵延不绝看不到尽头的围墙上,两个士兵肩并肩站在突出一点的岗哨位置,无聊的攀谈着。
他们两个都隶属于专职看守这座难民营的特殊部队。
但因为他们糟糕的工作环境,所以这个所谓的“特殊”通常有一些不同的含义。
主流认为呢,这有“农场主”的意思。
毕竟那几百万蛮子真的牲畜一样,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的,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去做的事情。
它们也不敢有事情去做,毕竟那些看守这里的丘八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随便走在路上都可能被爆头什么的。
这些丘八可都是上过战场的,杀几个蛮子根本就没有半点负担。
估计随便放个屁,对他们来说都可能比瞄准再扣动扳机费劲儿。
这座难民营里足足有几百万蛮子,哪怕是几百万只猪也要安排专人饲养看顾,更何况是这好几百万蛮子呢?
这其中究竟有多少麻烦事儿,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
因此,统一联合陆军专门抽调一些堪比堪比冷血动物似的超暴力士兵来管理,也算是符合常理了。
这整座难民营,被一大圈隔离墙和一层又一层的警戒隔离带包围,几百万人挤在里面就像是在压罐头一般拥挤。
而在难民营的内部,则充斥着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居住在一间间破棚屋、简陋帐篷甚至直接席地而睡的难民,在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的“东西”。
这些穷困潦倒的可怜人,逃难时丢掉或者花用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财物,然后又被统一联合的海关和边检人员欺凌。
最终几乎倾家荡产,才“成功”的进入到了传说中无比富饶的统一联合境内。
但现实很快又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他们好不容易才通过边境关口,结果还没见识到想象中的富饶,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押送上车,然后运到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各个难民营内。这其中有多少骨肉分离的惨剧发生,没有人知道。
那些抓走他们的士兵也不在乎,只管把他们分批送到地方就算完工了。
反抗吵闹的就处理掉
处理掉了直接丢下车。
这样处理得多了,原本还试图用吵闹找回自己亲人的他们,都乖乖闭嘴了。
毕竟不闭嘴的都死了,他们也该知道此时应当怎么做了。
他们还以为,这是送自己去交给红十字会什么的。
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近在眼前了。
可当他们真的到了难民营,他们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所谓的难民营……真的和养牲口的圈子没什么太大区别。
除了构造和规模不同,基本的建造初衷还是几乎完全一致的。
面对这种极其糟糕的环境,在一开始他们还有一些人在试着抵抗。
但当抵抗的人全家甚至几十户邻居都被牵连处死后,他们就几乎都认命了。
可极端困苦的生活,还是让他们其中很多人承受不了。
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为了自己和家人他们还是得努力的活下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都变了。
有的为了活下去,选择成为了帮助华族人迫害自己同胞的恶毒帮凶。
在这些人之中,也分两类。
一类是纯粹当华族人的打手,只能去干那些最脏最恶心的活儿,
另一类则是最坏的暗棋,这些背叛了自己同胞的阴险之人,会隐藏在人群中偷听着那些“不合作”的声音。
一旦发现这些声音,他们就会偷偷的去和看守这里的士兵汇报。
之后要不了多久,那个说错话的人就会被拖出去处决。
这一类人,远远比第一类更加危险且更加令人憎恶。
而除了这些“投降派”,还有的人拼尽全力组织力量。
就是想要进行反抗或者逃离出去。
这些人的抵抗和逃亡,往往都只能是毫无意义的送死行动。
失败了不但参与者要死,甚至连和他们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死。
但在这样的高压下,他们依旧没有选择放弃的打算。
又有的人……选择接受了现实。
他们艰难的忍受着几乎都是一天比一天糟糕的生活,努力的活下去。
但最上面那第一种人,不断地用实际行动摧毁了他们的努力。
在这其中又有很多的人,直接被逼迫到崩溃了,便绝望的选择自我了断。
但在很多时候……
那些崩溃的人连自杀都做不到。
真的想要结束这一切的人,就只能走向那堪称死亡之塔的围墙监视塔。
在监视塔上的狙击手也都很配合,几乎给予靠近自己地盘的每个人……
他们想要得到的结果。
也就是干脆利落的死亡。
并没有什么痛苦,只是在某一瞬间完成从生到死的转换。
这就是难民营的现状,可以说在整个统一联合境内所有的难民营都是这样的。
在这些难民营内的蛮子们……只不过是在慢性死亡而已。
可见统一联合这招得有多恶毒。
表面上用“接纳难民”的名义。
背地里干着“大清洗”的恶毒操作。
但就就是这样一个,里里外外都充斥着无尽黑暗的难民营。
居然坐落在黄土高原上,或者说是曾经的黄土高原上。
现在应该被称作绿土高原。
这片广袤的土地,如今早已经褪去了看不见尽头的黄色大衣,转而去披上了一件淡绿色的崭新外套。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绿色。
有堪比高楼大厦的巨木森林,也有漫山遍野的鲜嫩草场。
有散发出淡淡香味的苞米地,也有用收割机都收不完的辽阔稻田。
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只因为这里是统一联合国立农业研究院进行土地环境改造的主要实验地。
科学家们用自己掌握的最新技术,成功的赋予了这片土地,旺盛得让世人难以想象的生命之力。
第七百二十三章:难民营(二)
而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居然存在着那样一座,里里外外都黑得如此之彻底的超巨型难民营。
就像是一片清澈见底的大海上,出现了一只大黑耗子在游泳似的令人不爽。
一颗老鼠屎还能坏了一锅粥呢。
一只大黑耗子应该也能坏了一片海。
至少在视觉上是坏掉了。
所以说,清理掉这只大黑耗子应该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情,但偏偏有些总爱恶心人的圣母,觉得大黑耗子也是生命,不可以伤害什么的“伞兵”思想。
这真是想想都让人气得头脑发昏。
真想把那些圣母丢到某《wy传说》的游戏世界里面,让他们见识见识大黑耗子有多么的可怕。
当然,这个见识见识的代价,很可能就是这些辣鸡圣母们的生命。
毕竟这游戏里的大黑耗子们,可是连穿着重甲的中世纪战士都能生吞掉的。
也不知道那些圣母的脸皮,有没有西方中世纪的板甲厚。
如果有的话,说不定它们那张令人作呕的“正义脸”,兴许可以坚持久一点儿。
当然,这只是在游戏中,在现实世界里大黑耗子们,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人们尚且还无从知晓。
但有一点,统一联合的丘八们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那就是……
蛮子存在的本身,就是对人类伟大母星泰拉的污染。
一个活着的蛮子,造成的污染程度比大黑耗子还要严重千百万倍。
因此,只要站在消灭蛮子的立场。
那么无论是去做什么,全部都是无条件的正确。
这也就是华族特供版的“政治正确”。
政治正确就像是一条红线,哪怕是你是被怀疑触碰到这条红线了,等待着你的也很可能是全网范围内的谴责。
这种东西,一般人没法解释,只能是小心再小心的尽量不要去触碰罢了。
但有一个人,还真就触碰且打破了这个绝对的政治正确。
也正是这个人,接下了议会政府发出了奖金有一百万个奴隶名额的超级大单。
然后还高价雇佣了大量佣兵。
这一系列操作,没有个千八百万甚至上亿金元,是太不可能办到的。
只能说他非常有钱,有钱到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花销的地步。
像这样富有的人,通常应该和议会政府那些“资本大鳄”,或者说密钥部那种有大背景和深厚底蕴的超巨型财团是一伙的。
也就是纯粹的利己主义商人联盟和相对功利主义的大财团。
但他并没有加入,或者向其中任何一方靠拢甚至结盟。
他在这强者如云的统一联合权利金字塔之中,竟做到了独树一帜的地位。
挥金如土,善待他人,这是他最近给外界留下的最新且最鲜明的印象。
他的钱就好像用不完似的,连续数月每天给全国各地的贫民窟捐款,每次捐的还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最少都有几十万金元打底,而且还附带了大量物资和贫民窟翻修改造计划。
新闻媒体把他称作“天使富翁”。
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在如今这个年代已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
而在这其中,像他这般富有的,压根儿就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但他就是这么特立独行,干的很多事情都让“同行”们摸不着头脑,有的以为他是脑子瓦特了,有的以为那些是什么一本万利的大投资,于是跟着他一起干。
结果……钱投进去了,却是一毛钱利润都没收回来。
有些个脾气暴躁的大财主,甚至还跑去找他麻烦,结果全部都被他一脸无辜的呛了回来。
“没有啊?我没想过要赚钱啊?那里全部都是无偿捐款和援建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就乱砸钱进去吧?那可不怪我喔!”
他笑吟吟的样子和那稚嫩的声线,几乎成为了那些大财主们的噩梦。
倒不是因为心疼那点儿小钱,毕竟他们之中有哪一个是缺钱的主儿?
主要是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这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被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儿忽悠得团团转儿,上门要个解释还被呛得都说不出话来…….真的丢死人了啊!
这种晚节不保的事情,换了哪个老头儿估计那都得难受得哇哇哭。
他们这种在乎身后名的大人物,对于节就更加看重了。遇上这种事儿他们没有抹脖子那都已经是小钱钱立大功了。
要不是,舍不得自己存起来的哪些宝贝儿小钱钱,他们早就去抹脖子了。
可就算他们没立刻去“白给”,那个小屁孩儿依旧成为了他们无法忘却的梦魇。
因为这小屁孩儿当时还有后招。
什么后招呢?
那个小屁孩儿,居然安排人去到他们进行“投资”的地方,拉横幅搞宣传,说他们是什么“大善人”,是专门来给穷苦人民发钱的大善人。
这个后招真的差点儿要了他们老命。
妥妥的把他们一拍脑袋乱投资的错误行为传了出去。
这样一来,那些和他们有合作甚至是对他们进行投资的势力,估计会重新开始评估他们的可信程度了。
而重新评估的这段时间,可能给他们造成的经济损失将会是无法估量的。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这次事件可能会让商人协会对他们有别的看法。
而这个别的看法,几乎百分之百会是相当有恶意的。
为什么?因为在他们这些商人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不能进行完全无收益的“捐赠”。
违者将被视作对我全体同行的背叛。
……
就是这条规定,虽然不成文,但是依旧非常严苛。
凡是疑似触犯的业内人士,一律都会被商人协会总会派出的调查团,进行全面而细致的调查和分析。
一旦确认有问题,那么触犯规矩的人就会遭受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怖惩罚。
公司会倒闭、本人会破产,同时还会背上直到下下辈子的还不清的债务,最终的结果就是只能选择自挂东南枝了。
这下场……谁能遭得住啊!那位少年玩的这一手操作,几乎相当于是把他们这些老头子打进棺材里,然后还顺手把棺材板焊死在棺材上。
最后再埋到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永世不得超生,大概就是这样了。
所以他们才如此恐惧,严重到随时都可能把他们在梦里头活活吓死的地步。
所以,他们噩梦的主题就是:
《关于我一厢情愿砸钱然后被小屁孩儿给忽悠瘸了的这件事》
好一套轻小说风格的题目。
这看着似乎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让人想要点进去看一看的**。
第七百二十四章:难民营(三)
而像他这样的人,在目前没有被那两方势力中的任何一方吸纳进去的商人中,可以说是绝对不在少数的。
所以,根本没有人够胆子来这里和那个少年争抢利益什么的。
这直接就导致,那个少年独占了整个难民营的巨大利润。
议会政府方面这次给的奴隶名额,确实是只有一百万。
单政府终究还是政府,收拢几百万蛮子当奴隶这种极其道德败坏的事儿,怎么说也不可能以政府的名义来做。
所以议会政府需要一个代理人,而那个少年刚好就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有钱、聪明还性子还倍儿善良。
甚至长得还挺帅的,
这种人虽然并不太适合来合作,但当个代理人却是绰绰有余的了。
毕竟这小子一副“圣人”的样儿,一看就知道跟他合作是不会有收益的。
但这代理人就是靠脸吃饭的,只需要替藏在背后的人或势力办好事儿就ok了。
而且像少年这样风格的人,如果能为议会政府工作,那么铁定能给议会政府在人民群众眼中的形象,加分不少。
所以,少年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议会政府的奴隶产业代理人。
而这个代理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全面控制并集中分配好,这座难民营内数以百万计的蛮子难民们。
“老板,蛮子数量太多了,咱们手上这点儿人根本就不够用。
另外,南边的哨卡来报了,陆军那些丘八已经来了。
他们那边阻拦不了多久,您看?”
难民营的东大门塔楼上,一个全副武装的健硕佣兵,单膝跪在地上,对着正站在塔楼窗边俯瞰着整座难民营的老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
老板很年轻,年轻到脸上甚至还有一粒不太明显的青春痘。
如此年轻稚嫩的孩子,除了钱和那种寻常人很少拥有的体贴善意,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去拼命效忠的了。
但那些已经宣誓效忠了的佣兵,也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
与其怀疑这怀疑那的,倒不如完全服从老板的命令,对错与否皆不在自身。
所以这个佣兵就来了,亲自赶过来请求老板继续下达下一步的命令。
“好多年了啊,我父亲曾说,平民百姓是天底下最脆弱也是最强大的存在。
这句话很矛盾,所以我一直不懂。
但当父亲不在了,我亲手接过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时…….
我才隐隐约约的懂了一点。”
老板站在窗边,目光如炬的扫视着下方难民营中的一切,淡淡地说。
仿佛他拥有一副鹰眼,无论什么细节或问题都逃不过他那如刀一般锐利的目光。
下方的难民营已经陷入了混乱,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佣兵,连拉带拽的把那些青壮年劳动力从它们的家人身边带走。
那些眼看着丈夫、父亲、儿子被抓走的可怜家属们,不断地发出哭嚎声,哪怕他远在这高高的塔楼上也能听得还算清晰。
偶尔响起的枪声,也让他心中烦闷。
虽然明知道那些枪声不是杀人的,毕竟他早就下令不能伤害这里的任何人。
想必那些个佣兵们,也没胆子违抗他这个大金主的命令。
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那些枪声只不过是鸣枪示警而已。
但他在心中还是本能的感到不安。
师父在公司顶楼和他说的话,他一直都牢记于心,不敢忘记。
他坚信,自己有能力可以成为比父亲还要伟大的人。前提是那些手下的人不要太拉垮就行了。
在这里听到枪声,他总会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一下。而那种不安的情绪,也就因此加重了。
他本能的想要通过找话说,来遏制住自己那糟糕的心理情绪波动。
所以,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的确就只是在自言自语。
而那个跪地的佣兵,也并未对他那自言自语一般的话做出回应,似乎听出了那不过是他的自言自语,但也可能仅仅只是不想多管闲事儿罢了。
只是继续默默的跪着,仿佛就只想也只能听到他开始说正事儿。
他似乎也没有要发怒的打算,只是一样的沉默了下来。
“让大家加快速度,越快越好。
让哨卡那边再拖久一点,在南大门那边再设一个哨卡,拉上金属拒马。”
许久,他终于又说话了,也终于是说起了正事儿。
佣兵也不再拖延,点了点头便立刻起身转头就走,不留下一点云彩。
猛的推开塔楼观察室的大门,两个站在门边的警卫立刻举枪敬礼,一直目送着佣兵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恢复原状。
能让两个正规军的士兵举枪致敬,并且一直目送到离开,这可是只有高级军官才能得到的待遇,别人想要的没那个资格。
但这个没有军衔的佣兵,居然就得到了这等级别的待遇。而且他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甚至都没有回礼。
和那两个士兵行礼的动作一样,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淡定。
他究竟何德何能啊……
这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敢问。
只有疯子,才回去询问一个退伍士兵转佣兵的男人,关于过往的一切。
因为这样问无异于是揭伤疤,而且是揭开之后血淋淋的那种。
真的就是要多疼,有多疼。
问这种问题,搞这种破事儿,人家不动手都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
不然打死了那都算人家占理儿。
而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更加证明了这一点的严肃性。
乘坐着电梯来到塔楼一层,和等候在这里的几个兄弟会和后,一行人这才一同从边墙附近的“安全区”,径直走向处于难民营边缘的“警戒区”。
走着走着,几个拖着一串难民朝这边走来的兄弟,就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就在这支押送队伍后面,还紧跟着好几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你们怎么回事?老板不是早说过不能抓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吗?
看看这些孩子,你们就这样抓走了他们唯一的家人,就不怕他们活活饿死吗?”
他带着一行人走了过去,拦在押送队伍前面后,便板着脸问道。
也不怪他给自家兄弟黑脸,毕竟他这刚从老板那里出来,这里就出了问题。
这不就是在妥妥的打他的脸吗?
所以他并不是怜惜这些蛮子,只是觉得自己的老脸有些顶不住了而已。
“哎呀,头儿您有所不知,这事情那就不是这么个事儿!”
押送的一个兄弟凑上来,牛头不对马嘴的胡扯着说。
第七百二十五章:难民营(四)
“好好说话!你舌头打结了吗?”
他皱眉呵斥道。
自己的手下里头,居然有这么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弟兄,这倒是着实让他惊奇。
“啊!抱歉抱歉!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您不是安排了每个区块都有指标嘛。
就是要抓购多少多少人啥的。
咱兄弟几个负责的区人少,而且基本都是些老弱病残的,轻壮实在是不多……
于是弟兄们就去医院找,还别说真就给找到了这么些个。
您看!全都在这儿了!”
那个嘴巴不利索的兄弟,乐呵呵的向他解释着,说到最后一句还指了指那些被长绳子串成一排的蛮子们,好似是在表功。
可听完了这些话,他的脸色却变得越发的难看了。
他原想着,这些家伙可能就是失误或者一时糊涂搞成这样的。
可听了这些话他才知道,这些个王八蛋居然是有预谋的!
而且似乎早就打算这么干了!不然怎么也不可能说抓就抓,动作那么快。
一想到这儿,那可真是把他给气得脑瓜子生疼。
“混帐东西!还不快把人送回去!你们的指标减免百分之五十!立刻去!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违反老板的命令,那你们就不要怪我把这事儿捅到总会那儿去了!”
他轻揉着发疼的脑袋,同时几乎是暴跳如雷的呵斥道。
那些孩子的哇哇哭声,简直像是魔音传脑一般的折磨着他。
让他苦不堪言的同时,也让他的愤怒指数急速上升着。
而那个有些口胡的兄弟,很明显被他突然的暴怒给吓到了,只是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他,好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字儿来,也不见有什么应有的反应。
简直就像是挨了定身术似的……
“该死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这些蛮子松绑啊?!”
他见这货半天不答话,当场被怒火给冲昏了头脑,竟然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几乎是扯着嗓子怒吼着说。
主要是那些孩子的哭声太烦人了,他的怒火几乎有三分之一是被哭声挑起的。
这大兄弟要是知道了,估计得对自己抓人的决定而后悔了。
毕竟如果不抓这批蛮子,说不定这一巴掌就不用挨了呢?
“是!!!”
结结实实被抽了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又遭到强劲的声波攻击,这个大兄弟终于是回过神来了,立刻高声回答道。
回答完,立刻转头命令自己的人给那些蛮子解开绳索,然后就放人。
那些被抓的蛮子轻壮们,突然被放了还有点不敢相信,但当自己的孩子纷纷撞入怀中之时,它们便都放声大哭了起来。
然后他就更生气了,因为现在烦人的噪音又增加了好几倍。
大人的哭嚎和小孩子的哭声,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当这两个声音凑在一起……
那更是让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仿佛在遭受某种非常可怕的酷刑一般。
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让自己聋掉。
或者把噪音的来源灭掉也可以。
“该死的!把它们都赶走!再这样叽叽喳喳的吵下去,劳资就要聋了!”
他黑着脸摆摆手,下令让部下赶人。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着实是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信仰了。
“感谢您的仁慈!您对我们的大恩我们都将永世难忘!”
“都将永世难忘!!!”
只见那些往日里他全部都“一视同仁”的视作牲口的卑贱蛮子们,居然齐齐朝他跪拜了下来,同时用不算流利的官话,磕磕绊绊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他很好奇,什么时候这些“半兽人”也开始懂得感恩了?
拜倒的姿势很标准,官话虽然说得确实不算流利,但也还算是字正腔圆的。
他无奈看着这些蛮子不懂从哪里学来的礼仪套路,总感觉哭笑不得。
转头看看他的那些部下兼兄弟们,发现这些家伙也都是和他差不多的表情。
似是觉得挺有趣的,所以他脸上的怒气和心中的怒火,都渐渐平息了。
他想多看看这些蛮子闹的笑话。
但他又不想在这里过多拖延,毕竟老板交代的任务还没处理好呢。
于是他抛开了心中奇怪的不舍,终究还是再次摆了摆手,赶走了那些个还拜倒在地上的蛮子们。
“安排人在集散地看守,一旦发现不符合规定或者违反老板命令的,一律予以惩罚或者废除条约。”
他看着那些大大小小远去的背影,冷冷地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那个有点口胡的小老弟顿时被吓得开始冒冷汗了。
害怕啊,真的害怕,毕竟头儿这语气一听就是要来真的了。
废除条约,这可谓是目前对于这里所有雇佣兵来说,最可怕的惩罚了。
而且没有之一。
因为如果是因为被雇佣方个人的原因而导致合约被废除,那么被雇佣方不但连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倒贴不少违约金。
这种惩罚,对于最近行业十分不景气的雇佣兵们来说,简直无异于谋财害命。
这个成语用的可能不太准确,但这确实是谋财,也确实有害命的可能。
所以也只能用这个成语了。
对于要赔钱的巨大恐惧,让这位小老弟刷的一下就跪了。
“哈……你先别害怕嘛,那个新规定不是针对你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至于你之前犯的错,我可以暂且先当作不知道。
但之后如何,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他看着跪倒在自己旁边的小老弟,不由得嘲讽的笑了笑,然后威胁道。
小老弟不敢回话,估计也是怕自己一说话就又口胡……
若是惹得头儿更生气就糟透了。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样,你去替我办一件脏活儿。
很脏很脏的活儿。
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完之后也不需要向我汇报。
我自有渠道知道结果如何。
相关信息已经传到你的个人终端,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微微偏转脑袋,看着这小老弟跪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就不由得勾勒起了一点点弧度,然后轻声说。
小老弟身子微微发颤,操作着眼前战术目镜的画面,调出他发来的信息。
结果刚看了一眼,那种颤抖就突然变得剧烈了起来。
这是某种本能引发的应激反应。
出现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在传递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
这件事儿绝对不能做,做了必将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但……
这位口胡小老弟已经别无选择了。
“保证完成任务。”
低低的声音,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第七百二十六章:难民营(五)
就在这俩兄弟之间勾心斗角之时,那些负责抓人的佣兵们,正抓得热火朝天。
毕竟上面给了指标要完成,这就足已让他们个个都干劲儿十足了。
常言道:“人都要有目标,不然什么事情都完不成。”
这个常言也不懂谁最先说的了,但说的确实没错。
这些佣兵自然也需要有目标,而头儿给他们下的指标,刚好给了他们目标。
甚至有人还起了攀比的心思,互相比谁抓的蛮子更多。
这些佣兵们,从不在乎那些哭喊,也在乎那些被抓蛮子的反抗。
因为他们手里有枪。
虽然碍于老板的命令,他们并不能直接把那些烦人或者挑事儿的蛮子都毙了。
但鸣枪示警总还是可以的。
枪声一响,大部分蛮子就老实了。
而那些仍旧不老实的呢,他们就会冲着其脚下或者耳边开枪,这样做的威慑力绝对上升了n个层次。
有了这一套处理麻烦的“系统”,他们抓人的行动就顺利许多了。
“四哥!老吴他们在巷子里头找到几个哭哭啼啼的小蛮子!旁边还有个试图反抗的老头子!已经控制住了!”
难民营深处,一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佣兵站在巷子口外,摁着作战通讯耳机说道。
“明白了,拉到广场那里收容,但不可以伤害他们。
头儿刚刚下达了新的命令,严禁伤害这些蛮子,你们可不要拖累到我!
听明白了吗?”
“是!完全明白!”
接到上级的回复后,这年纪轻轻的佣兵便立刻立正回答道。
待上级挂断通讯,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紧握着手中的步枪,朝巷子深处走去。
他没有戴头盔,也没有戴面罩,所以周围各种各样的味道都伴随着他的呼吸,几乎不断地涌入他的就鼻腔内。
又酸又臭,像是有人把万年没洗的脚丫子怼到了他面前一般。
其中甚至还混杂着一些别的味道,别的他甚至都无法辨别出是什么的糟糕味道。
而且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各种脏乱的垃圾,墙角还有几滩不明液体。
像这样让纳垢信徒狂喜的环境,整个难民营里几乎到处都是。
总之就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而现在他走的这里,更是这整座难民营内最最脏乱差的地方,外界的垃圾场和这里比起来,都像是天堂了。
他已经开始后悔没戴头盔了,有头盔好歹还能靠自带的过滤系统处理一下,让自己的呼吸道免于遭受这些纳垢污秽的感染。
“哟!你小子进来干啥?不是说让你在巷子口守着吗?”
走了没多远,就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士兵从前方的拐角处走出来,冲他喊道。
他皱了皱眉头,不太想回答。
因为这货真的只是年纪稍大,也就大个两三岁而已,却口称自己为“小子”。
这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不爽。
被其他老兵当小辈儿也就算了,他对此是心服口服的。
但一个只比自己大两三岁,成为雇佣兵也就比自己早几个月而已,凭什么总是把自己当成小辈看?
还摆着一副大哥的样,真以为这是隔壁东丽国,只大两天都得叫哥并且自认小弟的那种辣鸡礼仪?
他可不会学这种东西,所以他并未开口回应这家伙,只是冲其淡淡笑了笑,然后就直接擦肩而过了。
这虚假的大哥也有点儿懵,真就搞不懂自己哪里惹到他这个小子了。
但还没等他继续走多远,新的变故就突然发生了。
他是靠墙走的,然后忽然就听到上面有什么动静。
抬头一看,一个黑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挖草!!!”
“呀!”
他大喊一声,然后就伴随着一个沉闷的响声和一个“悦耳”的尖叫,他就被那个黑影给重重地压倒在地了。
“小子你没事儿吧?啊……你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他趴在地上,还没缓过气来,就听到那个伪大哥语气怪异的说话声。
艳福不浅?啥意思?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结果这个动作刚好把还压在他背上的那个“不明物体”,给轻松甩掉了。
但好巧不巧,这个不明物体刚好就掉在了了他的目光正对着的右边。
而当他的目光,第一次看到这个所谓的不明物体之时,他撑着地发力想要站起来的双手,不然就软了下来。
是真的软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力气突然就全部都消失了一般的。
于是他重新趴回了地上,但这次他的目光却是紧盯着那个“不明物体”。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物体”,而是一个美丽得足以让人手脚发软的金发女孩儿。
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这点儿小小的细节依旧无法掩盖那种极致的美。
他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儿。
不,应该说已经被她的美丽迷得都神魂颠倒了。
白皙到被污垢衬托得像纯牛奶一般的完美肌肤、如金丝一般闪亮的秀发、微微嘟起的淡淡红唇。
虽然身上穿的衣服脏了些,但相比起这如神赐一般的至美,穿着上的瑕疵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喔该死,他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一出场就是像这样一个,足以让资深老干部都沦陷的jo级美色诱惑。
这让他怎么才能抵挡得住啊!
“哎哎哎!怎么了这是?你不会是看上这个蛮子妞儿了吧?
美色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啊!少年!
你的志向应该是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被一个只是稍微漂亮点儿的蛮子妞给蛊惑了!
起来!趴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伪老大哥走了上来,一边絮絮叨叨的教训着他,一边单手就把他拽了起来。
而且是在他完全不出力的情况下。
要知道他虽然没戴头盔,但其他装备加起来也得有几十斤重了,再加上他自己也有一百多斤的重量,此时他的总重就已经逼近两百斤的。
这样的重量,怎么可能被一个人单手就拽起来呢?
但这个伪大哥就是做到了,而且轻松得就像是在拉已经打开的门的门把手。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是知道的。
其实就是一套超轻型外骨骼系统。
完全贴合人体骨骼的系统部件,足以让穿戴者的各项综合能力达到常人的数十甚至是数百上千倍。
虽然东西说白了那就是个只有骨架的外骨骼机甲,但依旧是非常实用。
而且在黑市就有卖,价格更是远远低于外骨骼机甲。
简直就是雇佣兵的大宝贝儿。
第七百二十七章:难民营(六)
所以大部分雇佣兵都有这玩意儿。
但他却是少部分没有的那一类。
这一类人中又有只是不喜欢用的。
而真正是买不起的人,除了他之外应该也没有几个了。
毕竟他刚入伍没多久,别说是买这种高科技装备的钱了,连吃喝都是去那种最最便宜的快餐店。
总之能吃饱就行,不要求其他。
如果他真有那个钱,估计也不会特意去买这么个高端玩意儿。
毕竟……
就算是比外骨骼机甲便宜n倍,但因为外骨骼机甲本来就昂贵。
所以,这直接就导致这玩意儿明明确实是便宜了非常之多,真实标价却还是能贵死人的那种级别。
他确实买不起,要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被那一个漂亮女孩儿给压倒在地了。
毕竟漂亮的女孩儿都重量轻嘛,他被压那一下也能感觉出一点,这女孩儿绝对没有一百斤重。
娘希匹,又瘦又漂亮,这简直就是梦中情人啊!
“权哥儿,我想带她走!”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伪老大哥说。
“啥?劳资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全部店铺当放屁了?”
老大哥眼睛一瞪,好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他说。
但他完全无视对方表情,一副“我要定这个妞了”的样子。
“好吧好吧,你赢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这件事。但如果是他们自己发现的,那可就不怪我了。
另外,我得提醒你一下,这个蛮子妞儿再怎么漂亮,也只能当外室或者小妾。
你还未娶妻,至少得等你明媒正娶了我华族的良家女子后,才能纳异族小妾。
这是我的忠告,希望你能听进去。”
伪老大哥见他一脸坚决,只能服软并转变了态度,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了。
当然,这边说得苦口婆心,他那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哪怕半个字,那不知道了。
不过看他那一副兴奋至极的傻样儿。
估计就真的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唉……”
伪老大哥看着他扛起“俘虏”,乐颠颠的继续朝前走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明明都是岁数差不多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那么大差别。
“世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句俗话可能说的就是这个吧。
两人加一个“挂件俘虏”,两前一后的继续朝前方走去。
不多时,来到巷子最深处的他们,终于是成功的和主力汇合了。
说是主力,但其实加上他们两个也就十三个人,这也是头儿在分配“抓捕队”时的极限人数了。
其他队伍最少的可能只有三个人,和他们这队可是差远了。
这种分配,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毕竟他们佣兵再多,总人数也就那么一两千人,和几百万的蛮子比起来,那个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对方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淹死。
这话就很符合他们现在的情况。
极少的人出去抓捕,抓到几十倍甚至几百倍数量的蛮子回来,这都是常事儿。
而他这一队,现在面对着一大群哭哭啼啼的孩子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小子怎么进来了?吴锅巴怎么放你进来呢?还有……这蛮子是?”
他来的时候,队长正靠在墙边抽烟吞云吐雾的。
一看到他来了,便连忙走上去迎接。
这动静一闹,唯一除了点有活儿干的两个外,其他的都跟着队长凑了上来。
聚在他旁边问东问西的,可见他应该是这个队伍里的团宠了。
虽然这帮前辈问的问题,似乎都不太正经的样子……
“呀!这妞儿你哪儿找着的?等会儿能不能借劳资玩玩?”
“娘希匹!你跟个孩子抢?人家到现在都还是个小雏鸡呢!能不能给人家一个突然长大的机会啊!”
“哦哦哦!有道理有道理!”
“哈哈哈哈哈哈!”
……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大笑着说,虽然明知道他们这是在笑话自己,但他也只能略显尴尬的陪笑。
因为他更加知道,这些粗鲁的前辈对自己从来没有恶意,只是真的把他当作自己人才会像这样“口无遮拦”的开玩笑。
所以他并不觉得生气。
只是……从他来到这儿开始,队长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四哥?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啊……”
他把“俘虏”放到一边的墙角,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队长身边,紧张兮兮地问。
“没事儿,我只是不希望你变得和我们一个样儿……”
被他唤做四哥的队长,笑着一边说一边还轻轻地抚摸起了他的头顶。
他很茫然,听不懂四哥什么意思。
四哥仿佛也知道他的疑惑,但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并不多说什么。
……
队长大名叫朱老四,但是他那村子里有几百个姓朱的,其中排行老四的起码也得有十七八个,所以为了区分开来,他就率先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四哥,这招直接就让村里的其他老四不能“当哥”了。
他们村这个朱姓呢,当然不是某位面那个万狗之主(朱)的那个朱,估计只是同姓但不同位面的超远房亲戚而已。
毕竟同姓的五百年前是一家嘛,怎么样都能八竿子打得着一点儿关系的。
不像某位面的亲戚,他们这个位面的老朱家压根儿就没出过什么大名人。
虽然这位朱老四,很巧合的和那位远迈汉唐的大帝一样,也是排行老四。
但处境不同,身份不同,甚至连所处的位面都不同。
所以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
一个出生在小山村,几十岁了还在当雇佣兵,还干着为钱杀人的勾当。
一个出生在皇家,长大后成为了最强大的实权藩王,之后还成功登上了帝位,最终成就一代大帝的荣耀。
这两个很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人。
在不同的位面,造就了不同的故事。
这或许就是,历史和那平行世界之中的有趣之处。
同一个姓氏的家族,在不同的位面创造了不同的历史。
一个是传承两百余年国祚的皇族。
一个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世家。
一个历史上出过“圣人”。
一个历史上也只是普通的农民。
在这个位面,连那位朱姓的理学家都没在历史上出现过。
因为这个位面并没有“带送”朝,只有那个传承了上千年的旧帝国。
但那个千年的帝国如今早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如今朱老四却仍然好好的活着,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第七百二十八章:难民营(七)
这位仅仅只是个佣兵队长的朱老四。
从来都是一个不怎么善言辞的人,但他只要是面对眼前这个呆小子,就总会多那么几分耐心,也会多说几句话,
看着这小子呆愣的样子,又用余光瞟了瞟那个被丢在墙角的漂亮“俘虏”,他的心中多出了一些莫名的难受。
自己为钱杀人,十几年不曾犹豫。
对死亡已经麻木了的他,却根本见不得这个年轻人变得越来越像自己。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痛苦到无法忍受的折磨。
所以他习惯性的劝慰着这小子,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平复心中的痛苦,同时也为自己手上沾染的无数血腥赎罪。
如果能成功把这个孩子劝走,他的心情绝对会好很多。
但这个呆呆的木头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暗示了什么。
“你!唉……”
他苦笑着扶额哀叹,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能呆到这种地步。
呆头鹅也不能有这么呆吧?
他真的无法理解。
心里也确实不爽。
但却又无法强迫这孩子去立刻领会自己的意思。
看着我那清澈却呆滞的目光,他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其可以滚蛋了。
“好嘞!”
知道自己可以走了,这傻小子立刻就从呆滞中恢复了过来,欢呼了一声便蹦蹦跳跳的离他远去了。
“混账东西!教你多读点书聪明!你偏偏不听!现在搞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整日里傻乎乎的开心!你以后还能干什么?!”
他看不惯这小子的憨批样,也不管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仍是絮絮叨叨的朗声教训着。
逼逼叨叨完了,他也只能靠着墙无奈的又抽起了自己的劣质香烟,借烟消愁。
他教训的话也正是他所担心的,这小子除了玩儿枪就只会傻乐,不当兵了还真有可能变成“失业人口”。
这该怎么办呢?
关于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却一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头儿!这儿又有新状况了!”
他烟刚抽了几口,脑子里刚刚陷入沉思的状态。
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给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娘希匹!真tnd晦气!”
他不由得怒骂道,然后把嘴里刚叼上去没多久的香烟吐掉,同时还“很有素质”的把烟头踩灭。
不过这里本来就蛮子垃圾场,本来就已经脏乱得不像话了,他现在搞得再脏一点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他踩在烟上,狠狠拧了拧脚,然后随意的吐了一口痰,这才去找喊话的部下。
“怎么回事?就这几个娃娃能搞出什么不得了的状况?
你们不会在忽悠劳资吧?这tnd可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那两个看守那些个孩子的部下身旁,瞅着这两个板着脸跟青天大老爷似的部下,很是疑惑且不爽地问。
疑惑是疑惑那些孩子咋不见了。
不爽是因为这俩人把自己叫过来,居然还要等自己先发问。
让他更加气恼的是,这俩货听到他问话居然还tmd当面装聋作哑?
这摆明了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简直是肺都要给气炸了,却又拿这俩人没什么办法。
临出发前,头儿吩咐过,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影响了任务的进行,胆敢触犯此条命令的人将被处死。
只见两人都一声不吭,但却默契的同时回头瞟了他一眼,然后一前一后默默的走进就在旁边的破屋里面。
他有些疑惑,这个破屋儿之前他们来的时候就自私搜过了,确实是啥都没有。
怎么这俩货现在又要进去?难不成是发现了之前他们没能发现的异常状况吗?
他收敛了怒气,怀着好奇的心情跟随着两人走进了破屋里。
“你俩搞什么**东西呢?别是在这儿埋伏什么刀斧手,要以摔杯为号把我乱刀砍成肉泥什么的吧?
啊不,这儿好像也没杯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闲得慌还是单纯的就是想瞎扯淡,他双手抱头的往乌漆麻黑的破屋深处走去,同时嚷嚷着瞎胡扯。
走得比前一个落后点儿的部下,转过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的目光让他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因为那就是在看“伞兵”的目光,他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对这种有骂人含义的眼神那么敏感。
或许是被鄙视得多了,已经形成了针对这种目光的“应激反应”了吧。
总而言之,他确实从那仿佛仅仅只有一瞬间的目光中,读出了不少饿的信息。
但对他而言,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遭到眼神鄙视了。
而且还是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那种鄙视。
他的怒气值一瞬间就拉满了,但却又在转瞬间冷静了下来。
因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部下,似乎是已经走到了地方似的,驻足停下了。
“滚一边儿去!”
他加快脚步,呵斥了那个胆敢用眼神鄙视自己的“乐色”部下,同时还一巴掌将其呼到了一边儿去。
而他自己,则气势汹汹的冲向那个已经停下了的部下身旁。
其实准确的说,这两个佣兵并不算是他真正部下。
就是头儿在部署抓人队伍时,故意将一些亲信打入了成堆的雇佣兵内部,以便在随时掌握他们动向的同时,也能利用亲信来监督他们要严格遵守老板所下达的命令。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对这俩人颇为恶劣的主要原因之一。
至于说其他的原因呢,其实也有这俩货的态度本身就有问题的缘故。
不过说到底,他也没必要特意去好心对待这俩迈进自己队伍里的“钉子”。
毕竟这俩人不完全听从于他,同时也并不算是他的“部下”。
而且这就俩人,减掉这俩队伍里还有十来人是他的死忠呢。
也不必担心这俩货“反水”啥的。
因为外面那些弟兄们,和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子,才是他手底下真正的“老班底”。
就算真的发生了最糟糕的事情,他只需要一声令下,这俩人就会当场毙命,所以这事儿根本不需要他去担心什么。
想必这俩人也是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大多数时候也不敢太趾高气昂。
这也就是他和队里的人团结一心。
若是换了别的不怎么团结的队伍,估计分分钟就会被这俩人肢解,然后控制。
在其他的队伍里,都有类似这俩家伙的人存在,或多或少,但绝大多数都成功的达成他们想要的目标。
所以,他的队伍能“固若金汤”,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难民营(八)
真的来不及更新了……不过很快就改回正篇的。
他来到那个停步的部下身旁,然后顺着其目光所凝视着的方向看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地板。
“你又在耍我是吗?!”
他脸色潮红,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但这大兄弟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蹲了下来。
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同时心中的怒火也没有丝毫削减。
但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后,便打算先看看这货到底想搞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堂,看完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一枪崩了这货,到那时应该也不算迟。
于是他低头默默的看着,看着这货伸手将一块木质地板掰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从武装带上取下烟雾弹去,咬下拉环就直接往掰开的地板口子下面丢去。
刚一丢完,这货便立刻松手。
然后木质地板回弹的反作用力,直接将其自身崩断一大半。
再然后……他就被木屑伤到了。
不到一粒米大小的木屑,竟然像用散弹枪发射出的沙子一样,威力不俗。
搞得他的脸上“遍地开花”,血从无数极其细小的伤口中溢出,然后汇聚,甚至在他的下巴上短暂的形成了一道“血瀑布”。
他觉得自己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也不想着要先处理伤口,而是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可能要毁容的痛苦与绝望,朝罪魁祸首举起了他那沙包大的拳头。
一拳又一拳,而且全都是对准了这货的面门打的,让他几下子就报了毁容之仇。
毕竟“凶手”的脸都已经被打得,连亲妈来了估计都认不出来是谁的地步了。
这“钉子”二人组中的另一个,看到打起来了便急忙上来劝架。
结果因为突然靠得太近,被他刚打完一拳正在高速收回的右手手肘,够狠狠地误伤的到了。
这一下子,估计都可以去应聘格斗准备当拳王了。
然后……
“钉子“二人就被他给团灭了。
可当他彻底干翻这两个人时,忽然听到地板下面似乎有动静。
咳嗽声、粗重的呼吸声、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点婴儿的哭声。
而且,此时此刻就在他脚下和周围的一大片地方,灰色的浓烟正从地板的那几乎是无处不在的缝隙中涌上来。
这应该就是现在倒地上,已经面目全非了的那家伙,刚刚丢下去的烟雾弹吧。
什么时候炸的?这烟雾弹爆炸怎么就没有没一点儿声音啊?
要知道,他用的所有投掷装备,几乎都是差不多的爆炸声,很多时候都让敌人丢过来的投掷物认错。
比如把手雷认成闪光弹,然后傻了吧唧的继续前进。结果就导致,原本好几个不该死的人,都被爆炸给炸得血肉模糊了。
又比如,把烟雾弹认成手榴弹,然后傻了吧唧的疯狂找掩体或者逃跑,惹得进攻的统一联合士兵们都笑得喘不上气来了。
当然,联邦能和统一联合在战场上拉锯好几十年,中期还曾经停战国,这就绝对不会是一个做错了还不懂吸取教训的存在。
所以联邦很快纠正错误,下达命令说不管遇到什么投掷物,能跑就一定要跑。
跑不掉就找掩体。
找不到掩体就立刻爬下减少伤害。
建议是直接跳过中间那个,跑不掉就直接趴下算了,找掩体太花时间,单兵用的投掷类爆炸武器,从能被肉眼发现到发生爆炸的最短时间,不过一两秒而已。
这种时候哪儿还有时间找掩体?
还不如给先自己找个棺材盒子!
但不得不说,这个错误纠正得非常及时且有效,大量的减少了联邦部队因为各种敌方的单兵用手雷而损失惨重的次数。
这对联邦而言是个大好事,但对于同一联合的前线士兵而言,确实一件毁掉了他们观看战场娱乐节目的乐趣。
第七百三十章:难民营(九)
部下看出来他很生气,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也都懂得审时度势,所以并没有开口惹他烦,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就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毕竟他们接下来会非常忙,每个人都得要负责盯着至少十个,所以他们现在没有时间可以耽误了。
“愣着干嘛!去那边房顶上蹲着!你的妞儿劳资暂时替你看着!快去!”
偶然瞥到那个小子在另一边,背对自己蹲着不知道在干啥,估计刚才他训话下命令的时候也没听到,俨然一副摸鱼样。
想到这儿,他刚缓过来一点儿的怒气又被点燃了,立刻扯着嗓子催促道。
听到四哥的吼声,那小子顿时就像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然后立正敬礼。
只不过忘记转方向了,那副对这个空气敬礼的傻样更是让他生气。
但他同时也发现了些别的情况,让他的怒火略微减弱了一点。
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儿,看起来只有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就只是呆呆地站在这小子小腿前面,嘴里似乎还含着一根棒棒糖。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明白这小子是在干什么了。
因为棒棒糖只有这小子带了,队里的其他人包括他这个队长在内,顶多也只会带既可以补充糖分,又可以通过咀嚼和冰凉感来提神醒脑的口香糖,或者说爆炸糖也行。
只有这小子特立独行的带棒棒糖。
那时候他还问:
“为什么非要棒棒糖?”
结果呢?
这个二百五,给了一个足以让他感叹智商差距的答案,甚至没有一点应该有的自知之明,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报道。
“因为好吃!而且在电影里面吃着棒棒糖玩枪的,通常都是很厉害的高手!”
他每想起这小子回答这个问题时,脸上那种让人感觉智商大量欠费的表情,总能让他头疼脑热好一阵子。
但他也因此彻底记住了……棒棒糖。
所以那个小女孩手里的棒棒糖,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小子给的了。
这小子并没有变得和自己一样,这确实是让他的心安定了许多。
于是他迈步朝那一大小两人走去,而那些趴在地上的蛮子,都很自觉的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哪怕会拥挤着,也都拼命的朝他行进路线的两边靠去。
就像是古代帝王出巡,在街道两旁跪拜迎接的臣民一样。
恐惧,永远都是最容易让任何人变得服服帖帖的利器。
“你在干什么呢?”
他走到那小子面前,偏头看了看那个还在吃着棒棒糖的小女孩,然后问道。
不得不说,这小女孩是真的心大,就在旁边都已经吓趴了满地的大人,她居然还能淡定吃糖?
这孩子莫不是被吓傻了吧?
“我……她和妈妈走散了,来到这里后被一个大叔收养,那个大叔出去找吃的就再也没回来了。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所以给她一根棒棒糖吃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这小子看不出他的意思,但在心里就是本能的害怕他生气,于是立刻拱手诚惶诚恐的回答。
“嗯?这个几岁的小娃儿能告诉你那么多东西吗?莫不是忽悠我?”
他听完,诧异的瞅了一眼含着棒棒糖紧盯着自己的小女孩,然后开玩笑似的问。
这小子一听他这么反问,很明显的更加慌张了,刷的一下就跪了下去。
当然,是单膝跪。
双膝跪是不可能的。
对于下跪这种事情,在华族的内部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和礼法。
上跪天,下跪地。
还要跪父母长辈,至于旧帝国时代还要再加上一个跪皇帝。
但就算是对皇帝,也得是请罪或者大礼参拜的时候才会要跪拜。
不管是从道德还是礼法纲常来看,关于膝盖的事情,都是非常严肃且严苛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上述那些,其他的不管是什么都跪不得。
跪下了,就等于放弃了尊严。
所以仔细掂量掂量,究竟是怎样的人或事才值得自己放弃尊严去跪。
上述的跪,说的就都是双膝跪。
而单膝跪,就没那么复杂了,几乎哪儿哪儿都能用。
特别是以前在军中,很多时候下级向上级汇报。都是要先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才能说话。
军中的规矩都是死的,根本不懂得变通是什么玩意儿,只要是违反了,那就直接拉出去砍头,都没有人会说一个不字。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习惯了,反正这些规矩都是一视同仁的,只要不去触犯就可以了。
所以说,以前那些丘八,特别是专门负责传令的传令兵,每次单膝跪的那叫一个流畅且自然。
进帅帐跪下就和回家脱鞋似的,是他们每次都必然要做的事。
别看那小子当的是佣兵,年纪也小。
因为很多训练雇佣兵的教官,都是前线功成身退或者伤残强退的老兵,这些老油条会把军中的一切教给华族佣兵,对于其他异族蛮子出身的佣兵,都随便教一教,出去能扣得动扳机就足够了。
反正在老兵眼中,战场上的蛮子不是炮灰那就是军功,除了长得人模人样的,其他的没有半点儿和人沾边儿。
而被这些老兵教官,专门训练出来的华族雇佣兵们,虽然比不上正规军的特战部队甚至连警察部队的特警都比不上,但相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已经好很多了。
战场老兵的经验加上雇佣兵协会提供的优质武器装备,哪怕是一头猪,估计也能堆出战斗力了。
但在战斗力的基础上,老兵教官们还夹带私货了不少私货进去,导致这些华族雇佣兵除了部分武器装备和穿着、编制与正规军有所区别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和正规军没什么两样的。
他们进入难民营的时候,负责驻防难民营的正规军部队早就看出来了。
就是总觉得这帮拿钱杀人的混账,行军队列怎么和自己一毛一样呢?
有位懂行的军官搞清楚了,还特意去找这些佣兵的头头,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虽然得到的答案是:“抱歉,关于这件事我无可奉告。”
但从佣兵头子特意避开的目光中,依然可以摸索出一些端倪。
这些佣兵可以说是半个正规军。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特地阻止外面的正规军进来呢?为了抢功吗?还是为了保证自己在这里的利益?
那个率先看出些端倪的军官,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自己摸不着头脑。
第七百三十一章:难民营(十)
其实不懂也很正常,因为这帮佣兵要做的事儿,并不是军官这个拥有寻常华族风格思维的人能够理解得了的。
因为总有那么一些人的思维,和整个思维大潮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好比说,你认为枪是用来杀敌的。
但人家偏偏特立独行,居然拿枪出去打苹果儿玩。
这人要不自己承认,或者别人看到了再来告诉你,说不定你这辈子都想不到这人的脑子里在想啥子。
而这种人呢,要么是天才。
毕竟俗话说得好:真理有可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要么就是个“深井冰”了。
毕竟另一句俗话又说得好:真理应该是掌握在多数人手中才对。
这两个“要么”。
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而且还没有中间的选项。
一念之差,即可决定生死。
如果是前一个,那就是天才,就是有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人。
而如果是就一个,那就只能变成一个被大潮淹没吞噬的倒霉蛋儿。
除非这无敌到能和全世界对抗。
这样的人应该不存在……吧?
无论如何,这事儿就简单不起来。
“我曾经以为,拿钱办事儿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该有别的想法。
但手上沾染的血多了,很多事情就已经是身不由己的了。
我……一直希望你能离开,不要再当什么佣兵了。
这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很多时候都是见不得人的。”
回到难民营深处,朱老四正在认认真真的教育着自己的小老弟,这苦口婆心的样子简直像极了某人啰哩啰嗦的老父亲。
倒不是他想要多嘴,而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迅速靠近,让他本能的想要这个呆小子“赶走”。
虽然他并不懂,这个对于危险的本能感应究竟来源于什么。
但他依旧固执的想要保护那小子,哪怕这样做的结果可能自己死了,但他依旧坚定的这么做了。
其实他的本能也并没有错,他们确实是已经要大难临头了。
……
铜安市以南,由十几名雇佣兵设立的拦路哨卡前,那位特战旅旅长,十分淡定的点起了一根烟,站在距离最近的一名佣兵不足五步的位置,吞云吐雾了起来。
“咳咳咳,你们不会真觉得,只要把我们拦在这儿就能救下那些蛮子了?
哈,别开玩笑了,这年头想杀蛮子可不需要看到蛮子。”
似乎是被烟呛到了,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用咳嗽起个头,他咳了几下便面露嘲讽之色的看着那些拦路的佣兵们说。
甚至还嚣张且带有挑衅意味的,竟张口就把烟吐到那个离他最近的佣兵脸上。
还没等这个佣兵做出什么反应,他就更嚣张的把手怼到人家鼻尖上,然后就打了个声音清脆无比的响指。
下一瞬,就好像是在集体专门配合自家旅长似的,他身后的一整个特战旅竟然气势汹汹的又开始向前推进了。
佣兵们有些不知所措,觉得这帮正规军的大爷们可能要来真的了,于是纷纷举起枪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们的职责,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将正规军部队全部阻拦在这里。
而这个不计一切代价,理所当然的也都包括了开火和付出生命。
所以,只要这些正规军敢硬闯,哪怕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也都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这是职责与军令的冲突,双方都没有任何一点儿退让的可能。
但毫无疑问的,如果预想中的冲突真的爆发了,那么这十来个佣兵,就会被全机械化特战旅的钢铁洪流,瞬间碾得粉碎。
让他们开打,那就是让他们自己往棺材里头钻,甚至还要顺便埋起来。
可他们别无选择,哪怕双脚的颤抖都已经和装甲集群推进的震动同步,甚至都已经tmd形成“共振”了。
他们也没有选择转头就跑。
事实上呢,如果正规军铁了心的要从他们身上碾过去。
那他们就算现在就立刻开始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再怎么样,两条腿也不可能跑得过人家四个甚至八个轮子。
跑?你以为你谁啊?s电侠吗?
所以说,现在与其说逃跑,还不如直接为自己的钱和老板进忠算了。
这样就算真的死了,回头说出去那也是正道的光好吗?
但他们的这个愿望,这次似乎并没有机会实现了。
“哟?害怕了?我还以为你们个儿个儿都是铁打的,都不懂得怕字怎么写?
那为啥腿在抖啊?为啥出汗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特战旅的旅长却突然举起了手,示意部队停下,然后笑吟吟地嘲笑着各种发颤的佣兵们。
这整个特战旅,对于他的命令几乎就是言听计从的,一个手势就让那数千虎贲之士都默默停下了脚步,立定化为“雕塑”。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们是军人。
令行禁止,绝对服从。
这从来都是作为军人的第一准则。
不像那些拿钱杀人的混蛋,美其名曰雇佣兵,其实很多时候就是一群“光明正大”的杀手刺客而已。
这种为钱杀人的勾当,永远都只是上不得台面的黑色行业。
就和这些佣兵一样,甚至无法告诉家人自己在干什么,也都无法像任何正常人一样享受生活,只能拿着沾有脏血的钱,活在这世界上的各个黑暗角落。
除了有“活儿”干的时候,这些人跟流浪汉和无业游民没什么区别,都是对社会和国家没有任何价值的“乐色”。
而他们有着一身作战本领,却不选择去参军报国,而且眼睛钻钱眼里了,去干那些黑色勾当。
他们这种人,其实更加“乐色”。
以往,警察不管他们,因为雇佣兵协会有利益关系在议会政府内。
可此时此刻,他们将要一头撞上的是议会政府最大的死对头——克莱德曼元帅。
作为克莱德曼的嫡系亲信,这位特战旅旅长,可是很乐意看到,这些背后站着议会政府的佣兵们吃瘪的。
“准备好了吗?”
他摁着耳朵上的战术耳机,笑道。
随即,炮兵的小伙子们,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旅属的数十台自行火炮、车载大口径迫击炮、火箭炮车,在几乎同一时间发出了只属于它们的“咆哮”。
一轮齐射下来,特战旅的队伍后方已经彻底被烟尘笼罩。让人看着,仿佛是一场小型沙尘暴来袭似的。
第七百三十二章:难民营(十一)
“喔该死!他们来真的了!得赶紧通知告诉老板那边!”
一个佣兵惊恐的看着那些飞上天空的各种炮弹和火箭弹,大声叫嚷了起来。
但没有同伴附和他的话,也没有同伴按照他说的去做。
因为他们都知道,就算现在去说也已经来不及了。
眼下他们能做的,只能是为老板的生命祈祷罢了。
足足有几百万人口的难民营,占地面积再怎么压缩也小不到哪儿去,特别是还要加上外围的军事设施和驻军的营地,整体规模比隔壁的铜安市都小不了多少。
几十门各类型火炮,听着好像是挺可怕的样子,但实际上根本无法对整个难民营造成大规模打击。
那些炮弹、火箭弹丢进营区内,腾起几团烟雾就没了,整体动静小得可怜。
当然,这也只是往大了看。
如果往小了看,特别是那些就处于火力打击范围内的人,在那能够感受到的动静肯定是小不了的。
特战旅炮兵的这一轮齐射,是经过卫星数据校准后的精确炮击,几乎全部都砸在了蛮子最多的难民营中央区域。
能炸死多少人还另说,密集的炮弹落点确实是增大了杀伤力。
火箭弹爆炸释放出的高温火焰,点燃了大片木制建筑和易燃物品,炮弹和迫击炮又用爆炸“扑灭”了部分着火点。
但烈火还是在向外蔓延,在难民营这种建筑秘籍且防火安全意识为零的地方,这火一旦烧起来,非但一时半会儿灭不掉,还会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照这样发展下去,不需要特战旅赶来搞什么“大清洗”了,大火蔓延都能干掉绝大多数的蛮子。
甚至顺便把佣兵和某老板干掉,都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之后统计,仅在爆炸而非在火场中死掉的蛮子,就有不下千人。
若是加上死于火场中的,这个数字可能得再加两位数。
被大量浓烟活活呛死的、被大火包围火火烤死的……
甚至是因为高温活活热死的。
这场人为制造出来的可怕灾难,简直就是高效消灭蛮子的“超级机器”。
而遭受到这样毁灭性打击的区域,其中刚好就有朱老四他们所在的那条巷子。
轰炸来临时,朱老四是现场最先也是唯一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几乎在转瞬间就把那个“棒棒糖女孩”和自己的小老弟,一起拽进了那栋破屋儿下面的地洞中。
这个地洞就是那些蛮子躲藏的地方。
现在却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两大一小三个人,几乎是在最后一刹那才进入到了地洞中。
准确的说,应该是摔进去的。
毕竟保命要紧,那时候谁还会有功夫去想着怎么安全的跳下去啊!
能保得住小命就不错了!
他们三个人刚摔下去没几秒,头顶上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便是汹涌的烈火从他们摔下来的洞口上肆虐而过。
高温热浪从洞口处涌进来,逼得他们不得不找一个掩体去躲着。
至少不被高温直接“辐射”到就行。
当上面的烈火熄灭散尽,已经是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了。
恐惧、迷茫、困惑。
三人……啊不,小女孩儿还是啥也不懂的在吃着棒棒糖,朱老四和小老弟心中确实充斥着上述那三种情绪。
总觉得自己是被忽悠了,老板来之前也说过:“雇佣军不敢随意开火的!”
而现在呢?
拥有这样毁灭性火力的部队,在这里他除了正规军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做到了。
这算这么回事?
老板这忽悠得真是害死人了。
他们完全是懵逼的,搞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正规军要炮击自己。
而且还是用的都是大口径火炮,甚至连那迫击炮都是120毫米口径的大家伙。
待这一通炸完,被炸过的地方几乎就找不到一点儿之前的样子了。
全部都被夷为平地,啥也不剩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地洞里钻出来,因为之前那些蛮子被烟呛出来时走的道儿,被炮击炸下来的大量碎石瓦砾堆,直接就给得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
所以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
就单纯的只是想,从这个刚刚才救了他们一命的地洞里出来。
所幸,他们找啊找,终于从地洞的一个角落中发现了出去的路。
那看着应该也是片废墟,但这个废墟是被炸开然后坍塌的地面构成的,一堆碎石瓦砾构成了一个斜坡,刚好可以上去。
可当他们从地洞中出来之时,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令他们瞠目结舌。
全都没了,周围一大片都被炸成了满是各种废墟残骸的“平地”,就连原本趴得满地都是的蛮子们,也灰飞烟灭了。
连个指甲盖儿都找不到,几百个蛮子就这样尸骨无存的长了凉凉。
但他也不太在乎这些东西,毕竟他并不缺钱也不缺经验,看到蛮子唱凉凉,他不嘲笑都已经是很有素质了。
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些个弟兄兼部下们的生命安全。
至于说那俩被他打晕的“监视者”。
他抬起头,默默的看着在天空中高速飞过的武装侦察无人机,忽然觉得自己心头阵阵发凉。
“对自己人都下手那么狠吗?这样炸完居然还派无人机来补刀吗?”
他声音颤抖的质问着,质问着那些根本听不到他质问的人。
高空中,安装于无人机机头下方的智能电子眼,不断扭动着“眼球”,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似的。
这玩意儿自带一挺火神机炮,还有四发跟踪导弹和两发巡航导弹,该无人机所以拥有的强大战斗力,足够干掉不少蛮子了。
但通常情况下,这种无人机并不会用于作战,而是会被用在剿匪上。
派出这种无人机,就说明军方只把这次行动仅仅看作是在……“剿匪”罢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难民营(十二)
可这剿匪归剿匪,把炮弹往自己人头顶上砸算是怎么个事儿?
这一轮炮火覆盖下去,那几百个蛮子死得七七八八就不说了,本来就是堆没什么存在价值的辣鸡。
关键是,他们华族自己人,在这场打击中也是真的死伤惨重了。
至少从炮击造成的混乱和震撼中,刚刚回过神来的朱老四,坐起来往周围看去根本找不到一个还站着的活人了。
和他一样坐着的也没有,几乎就是四面横尸、血流成河的惨状。
他刚想站起来再仔细看看,结果身上各处传来的苦痛,让他猛地就栽倒在地,疼得他缩成了一团,还直抽抽。
这一栽下来,那种疼痛更加剧烈了。
他瘫倒在地上,感受着逐渐蔓延到浑身上下的那种系统,总感觉自己今天可能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身上各处的刺痛都在找着存在感,而他感觉自己也快要“不存在”了。
所幸他这种感觉似乎是错的,毕竟躺了半天儿也不见要死的样子,他反而感觉自己好像越发精神了。
“这tmd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他喃喃自语道。
又等了一会儿也没动静后,他这才确认自己的小命儿暂时是保住了。
“娘希匹的,劳资这身上简直就跟个马蜂窝似的,能活着还真tn是个奇迹。”
他艰难的再次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势,便不由得自嘲了起来。
因为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窟窿,最小的可能只有一粒黄豆大小,最大的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纽扣样儿。
这些伤口都在滋滋冒血,虽然一处伤口冒得不算多,但这么多伤口凑一起,导致他的作战服很快就被鲜血浸透了。
现在穿着这血糊糊的在身上,他总觉得自己像那些恐怖电影里的丧尸。
再加上他现在疼得龇牙咧嘴的,这样子看起来就更像了。
伤成这个吊样,若是寻常人来看,确实会像他自嘲的那般感叹。
但他不是什么寻常人。
作为一个征战多年的老兵,他经历了军装到雇佣兵的作战服,受过的伤加起来大大小小也得有十来次了。
所以他一看就知道,自己这身上这伤乍一看看似乎真的很严重,但实际上都不是什么致命伤,暂时不可能要不了他的命。
只要他认真止血、包扎、消毒,这点儿伤就基本算是治愈了。
而治疗用的器材,在作战医疗包里头可谓是应有尽有。
可眼下的问题是……
他这次来参加行动,可没想到要带战地急救包什么的。
因为战地急救包太大了,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可携带的“手术室”,所以根本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带着。
一般之后战地医院才有配备,是专门用来集中运输重要医疗器材的。
所以,他个人带着是不大可能的。
他只带了战时必备的小型医疗包。
这玩意儿嘛……
治点很急很小的伤非常有效。
但遇上他现在这种,受创面积大,而且大量失血的伤,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毕竟这包里东西就这么多,哪怕把包拍扁了糊上去,那也糊不了多大面积。
他没办法,只能尽量给要害部位处理好了之后,再来一颗止疼药就完事儿。
虽说绝大部分伤口都还是一个样,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他干点啥别的。
暂时稳住伤势,恢复“战斗力”后,他便支棱了起来,嗖的一下就站得笔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搁这儿站军姿呢。
俗话说得好:站得高,看的远。
他现在站着,铁定是比坐着和躺着看得更高更远。
但很遗憾的是,他依然没有在自己周围的目光所及范围内,看到任何一个活人。
甚至那些连完好的建筑,他都得往很远很远的地方眯眼细看,才能看到。
“娘希匹的,这成这样了劳资居然还能喘着气儿?这tnd就不是啥好运!
这该是太祖爷在保佑劳资啊!”
他看到自己周围的种种惨状,便再一次的感叹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些“哀怨气”。
这整日里唉声叹气的,可不吉利啊。
但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情况真儿真儿的不吉利。
周围人都死了,就他一个活着。
这事儿要硬说,那只有俩可能。
这要么是大吉,要么就是大衰。
而他呢,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打打杀杀那么多年,拿了那么多沾血的钱。根本就配不上大吉这种天大的好事儿。
对此他想都不敢想。
既然不是大吉,那便只剩下唯一的一种可能了。
“这tmd好像真不太吉利啊!”
他摁了摁通讯耳机,结果只能听到一堆刺耳且毫无意义的杂音。
摸出手机,没信号。
看看电子表,没显示。
这不完犊子了吗?信息化时代少了这些玩意儿,那简直就是精神性死亡。
可这事儿不对啊?这里是统一联合本土的腹地,又不是什么海沟或者山顶,怎么可能没有信号呢?
他抬起头,看看那架无人机,总觉得就是这东西在搞鬼。
一般无人机都配备电子战系统,可以大范围的瘫痪敌方电子设备,而且还可以随时随地的移动。
在有制空权的情况下,用无人机搞电子战攻击,可比emp炸弹那种人畜不分的玩意儿好用得多了。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这是无人机在搞电子战攻击。
可他怀疑有屁用,怀疑了就能可以通讯恢复吗?
这显然是不行的。
他的处境并没有什么改变
正在他为此苦恼之时,突然就感觉脚底有些湿热,这低头一看,便发现旁边一具尸体的血已经蔓延到自己脚边了。
目光一瞥,那是个蛮子的尸体,脖子上似乎被什么东西刮到了,直接开了一个碗口大的口子。
脑袋几乎都要分家了,就剩一点点脖子肉和皮撑着呢。
这看着就是要多惨有多惨。
总而言之,这些情况凑到一起,还真不大吉利。
不过他也是老丘八了,那自己经历过的不吉利,甚至自己亲手干的不吉利事。
那就跟吃饭似的习以为常。
所以他这只是吐槽一下罢了,并没有太多别的想法。
但这联络通信没有回音,还是让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毕竟…….这里仿佛真的就只剩下他这一个活人似的。
这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对劲儿。
“娘希匹的!还有活的吗?还有一口气儿的就吱声啊?!”
他不甘心,于是大声嚷嚷了起来。
可他越是像这样嚷嚷,就会凸显得周围越安静。
周围越安静,也就越不甘心,就会越发大声地嚷嚷。
然后……这事儿就循环往复了。
到最后,喊得他嗓子都哑了,结果周围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木有。
他也不是傻子,这事儿诡异他也不能在这儿瞎耗着,不然迟早完蛋。
谁又知道,那些打炮的王八蛋还会不会继续往这儿炸咧?
第七百三十四章:难民营(十三)
也就在朱老四准备跑路之时,时刻与无人机电子眼同步的数据网络内,忽然就涌入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数据。
这些数据非常隐蔽,隐蔽到对整个数据流没有丝毫影响。
哪怕是最高级的程序员来了,也只能察觉到一丢丢细微的痕迹。
至于说这些数据从何而来,进入数据网络内想干什么,又去哪儿了。
这就真的是无从得知了。
“怎么回事?谁允许他们往难民营里头开炮的?这是要造反吗???”
长安警备区防空司令部内,今天值班的空军大校,正死死的盯着全息显示屏上浓烟滚滚的难民营,双目赤红的咆哮着。
作为这周的值班军官,只要这周内出的状况,那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现在这麻烦可不小,像这样的麻烦落到他手里,他若是还能不生气,那才是真的怪事儿呢。
“不知道啊……谁又能想到那些陆地王八这次是铁了心的要造这样大的孽啊!”
在一旁负责时刻关注监视的文职,却是满脸懵逼的回答说。
这事儿确实不能怪人家,毕竟人家负责监视的也只是难民营,而陆军那些王八们却是在大老远儿开外打炮,这要能提前注意得到才怪呢。
而卫星又不是这边负责的,所以他们这显得稍微有点儿“瞎”也算正常。
虽然……
隔壁管卫星监视的人,好像也没有传出过什么异常的消息。
“行了行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开无人机去警告一下那些陆地王八!
不听就打!出问题我担着!
总之绝对不能再让他们炸了!
我现在去联系上头,都动作快!”
他可不想听什么过多的解释,呵止了之后便交代任务,话音刚落就走人,根本就不给其他人哪怕一点说话的时间。
司令部内剩下的其他人,眼看也得不到更多信息。
便只能硬着头皮按照他说的去干了。
“是!这里是防空司令部!立刻让所有无人机进入战备状态!
二中队的八号机立刻掉头!配合我们与陆军方面进行交涉!
什么时候?你聋了吗?!
立刻马上!”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陆军那些王八的炮管自己堵上!劳资明天带你去明玉坊玩一天!”
“动手的是到底哪支部队?怎么能嚣张到这种程度的?”
…….
整个防空司令部内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文职“打电话”的大嗓门儿声,偶尔还有人发飙摔飞或者砸东西的动静。
这混乱情况,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是什么黑心菜市场呢。
他们根本不需要挪动位置,待在司令部内就可以处理几乎所有问题。
作为西都长安以及周边区域,最重要的空中安全保障中心,空军方面对于这座防空司令部可不是一般的重视。
一天天的往死里砸钱,砸得这儿的厕所全换成金马桶都可能有富余。
装备更是基本上要什么给什么,搞得这边阔气到经常放无人机出去飞,安排的训练密度更是其他防空区所无法相媲美的。
长安附近的老百姓们,对于隔三差五就从头顶上飞过的各式战机,可以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那些战机很多时候都是超低空飞行,这时间一长了,有些老百姓都已经能认出部分战机的型号和所属部队了。
但空军方面默认了这种鲁莽的操作。
所以这里的战机飞行员们,依旧还是我行我素的经常在空中“肆虐”着。
而且还全都是带弹飞。
战机挂着各种导弹、航弹乱飞,结果就给民众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恐慌。
美其名曰警戒、日常巡逻,实际上就是宣誓自己的“主权”。
自从难民营越来越大,这相关的无人机巡逻日程也就安排得越来越紧凑了。
直到最近,难民营内部的情况越来越诡异且混乱,防空司令部方面,直接安排一整个无人机中队,就二十四小时在难民营上空轮换盘旋警戒。
所以,难民营内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都是在空军方面的监视之中。
甚至还不止这样,因为地区卫星总控就在防空司令部内,再加上数量庞大且几乎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无人机群。
可以这么说,整个西都其实全都在空军老爷们的眼皮底下。
老一辈的人可能知道,以前的空军虽然也是嚣张跋扈,但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气焰嚣张。
好像是凯瑟琳接手之后,空军才变得越发的膨胀,直到变成如今这个吊样。
监视整个首都地区,这种事还真亏他们能干得出来。
放到以前,这叫“窥探忌讳”,被抓住只要砍头的。
但现在和以前也不同了,几千年的君王都没有了,这tm还能一样就奇怪了。
可空军这监视归监视,至于说究竟能不能从这监视中准确的发现问题…….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空军方面发没发现不清楚,但他们确实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或者发出任何警告。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军种不同,再加上军种之间互相鄙视的老传统……
导致只要不是战时,陆海空三军之间都是能互相无视,那就互相无视。
总之就是眼不见为净,空军大爷们没落井下石已经是“释放善意”了,还想要他们去提醒陆军的王八们?
那除非母猪能上树,螃蟹竖着走。
不然这事儿就压根儿不可能发生。
眼下呢,空军这边乱成一团,陆军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啥意思?那飞机冲咱们来了?”
“是啊旅长!火控系统都已经照射到咱们头上了!只是要开打的节奏啊!”
“开尼玛的打!你个没皮脸的想再来一次内战吗?都把武器收起来!炮管子也给劳资都压下去!收敛着点儿!
唉?奇了怪了,这帮没毛的鸭子怎么对那些蛮子那么上心?”
……
特战旅的旅长,直挺挺地站在炮兵阵地前面抽着烟屁股,皱着眉头和来汇报的部下胡扯着。
他是真的好奇,空军那帮大爷们是怎么和这几百万蛮子绑一起的呢?怎么就为了这些蛮子敢和咱陆军几乎就撕破脸了呢?
这事儿就不是他能明白的,还是得上头的大官儿们才清楚些细节。
说来也惨,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特战旅旅长,授少将衔,也算是勉勉强强挤进了高级军官的行列里头。
可他在保皇党派等势力内,还是一个可怜兮兮的棋子。
永远被上面人操纵的棋子。
因为这个“上面人”之中……就有他们这些陆军丘八实际意义上的最高统帅——克莱德曼元帅。
再加上克莱德曼是他的主子,这个所谓的“棋子”他可谓是不想当,也得当。
喔,他们这又是在铜安市以南,毕竟那些挡路佣兵们还是死活不肯让路。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在平原上。
完全就是空军手下待宰的羔羊。
这双方打不打得起来先不说,但他们心里头确实是挺慌的。
第七百三十五章:难民营(十四)
“青蜂073,上层数据已经控制,正在接管武器系统。”
难民营某处废墟地下,一个矮瘦的人型阴影正抱着台老式笔记本电脑,一边飞速敲击着如今已经少见了的实体键盘,一边喃喃自语的说着。
而在这个阴影后面,一盏小小的蜡烛照亮了不大的一片区域。
这蜡烛实在是太小了,小得有或者没有都没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全黑和深黑的区别。
在这个幽深的地下空间内,这两种黑暗之间的区别,可谓是几乎没有。
头顶上满是废墟,但这底下却不见一点破洞或者光照进来。
这要么是挖得很深,要么就是头顶上有什么能抗住那毁灭性炮击的防御。
无论如何,目前看来这地底下确实还算是安全的。
“大家别急……快了,就快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亲手为你们报仇了!”
那个身影,紧盯着显示屏,似乎咬牙切齿却又略带哽咽的自言自语着。
然后就是擤鼻涕的声音,这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哭了。
而那敲击键盘的声音,同时也变得越发密集紧凑了。
被分为左右两边画面的显示屏上,右半边显示屏被无数奇奇怪怪的代码刷屏。
左半边则是一个不断向前高速移动的虚拟战机控制面板,面板右下角还紧凑排列着似乎是显示出弹药量的红色数字。
伴随着敲击声越来越密集,右半边屏幕上代码的刷新速度,也越发的快了。
而在左半边屏幕中央,则是跳出了一行醒目的大字——武器系统已解锁。
也就在这一瞬间,位于控制面板右下角的数字,全部都由红色转换成了绿色。
“开始吧,让那该死的统一联合自己去内斗去吧!”
那个身影也立刻确认,这架无人机的武器系统已经为自己所控制了,那人影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然后兴奋不已的说。
电脑显示屏的光亮在闪烁,映照得那盏蜡烛越发的渺小。
某种武器锁定目标的滴滴声,回荡在这黑暗的地下空间中,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而地面上那炮击制造出来的废墟,依旧是安静得吓人。
……
“旅长!赶紧扯呼!”
铜安市以南,长安卫戍部队某特战旅的炮兵阵地前,某个戴着头戴式耳机的技术兵冲还站在炮兵阵地前装逼的旅长大人,扯着嗓子嚷嚷。
“蛤?跑啥子?”
旅长刚伸了个懒腰,听到有人叫自己赶紧扯呼,差点儿没给闪到腰了,捂着腰锥子咬牙切齿地问。
扯呼是旧帝国是就存在的方言。
说得好听点就是撤退的意思,说得难听点那就是逃跑。
古代人总是能把坏事圆成没事儿,甚至直接就给圆成好事儿。
甚至连皇帝被抓了,那都能说成皇帝是去某某地方打猎去了。
也就是所谓的“北狩”。
其实这种托词近代也有。
比如……
“歼敌一亿,转战非洲。”
总而言之,跑路归跑路,但说出去也不能太难听。
扯呼这个说法,在旅长听来,那就是刺耳的难听。
“再不跑就完犊子了!那架无人机已经解锁全部武器了!”
那个技术兵,一把扛起自个儿的东西就冲他大吼,吼完余音还在绕梁呢,这人直接撒腿就跑了。
连炮兵都跑路了,那些自行火炮搞展现出了惊人的倒车和转弯技术,区区十几秒就已经离开了炮兵阵地,往远处开去。
现场只留下旅长和他的亲卫们,一个个在那儿风中凌乱。
“wdnmd!都跑啊!”
旅长呆呆的看向空中,两枚醒目的导弹正拖着长长的尾烟,向他这儿飞来。
他死活不敢相信,空军那帮没毛鸭子居然真敢对自己下死手。
可现在事实就呈现在他的眼前,这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亲兵们听到他“下令”,也看到他转身就撒丫子跑,便急急地跟了上去。
当最后一个亲兵跑出范围几秒后,那两枚导弹就以几乎一样的精确落点,命中了已经空无一人的炮兵阵地。
剧烈的爆炸吞噬了整个阵地,没来得及带走的一些物资和装备,再转瞬间便被爆炸撕成碎片、化为齑粉。
可该死那架无人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停火,导弹爆炸的烟尘还未散去,在它机腹下方就打开了一个长方形的板子,从中缓缓降下了一挺双联装的大口径机炮。
在几乎超视距的距离外,这挺机炮还是开火了。
这样的距离,别说机炮了,电磁炮都不一定百分百命中。
可这挺机炮的命中率却高得可怕。
跑在最前面的旅长有些慌乱,因为他听到了一阵像气枪似的脆响从身后传来。
他不敢回头,因为他猜到了那是啥。
“娘希匹的!你们干嘛呢!打啊!”
他看着前方那些还在发呆的部下,一边跑一边撕心裂肺的咆哮。
其实那些部下不是在发呆,只不过是在等待他的命令罢了。
当他在通讯中下达了命令,在静止不动的行军队列中,便腾起了一团烟尘。
随即,一枚导弹便从烟尘中钻出,直奔那架无人机而去。
他看到部下们开始还击,身后那种可怕的动静也消失了,便停下了脚步。
喘息着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做了好一阵心理建设后,他才咬紧牙转过头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死光的亲卫们。
他最亲近的部下们,全部被机炮给打得支离破碎,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离他最近也有十来米的一具,整个右半边身子都被抹去了,打飞出去的右手,竟然掉到了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
再近一点他都能被这断臂砸到了。
可他并没有对此感到恶心,只是心中感到一阵阵如刀绞一般的痛楚。
他双腿一软,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张大嘴半天哭不出声来。
明明看着像是撕心裂肺,却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旅长!目标发射了热诱弹!导弹并未能命中目标!且目标已退出射程!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就在他痛苦万分之时,通讯频道里却传来了糟糕的消息。
这简直让他更加痛苦了。
杀光他亲卫的“凶手”,居然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跑掉了???
他根本无法接受。
于是,愤怒得不能自已的他,抛却了一切的顾忌,下达了新的命令。
“碾过去。”
他冰冷的声音回荡在通讯频道内。
几乎就在下一秒,无数的引擎轰鸣声交织在了一起,响彻云霄。
第七百三十六章:难民营(十五)
特战旅的数千将士们,坚决且毫不犹豫地执行了旅长的命令。
无数的战车引擎开始轰鸣,随后大军开动扬起的尘土几乎遮天蔽日。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停下了。
这一次,没人能救那些佣兵了。
这一次,死神的镰刀真正落下了。
坚守哨卡的十几个佣兵,勇敢地进行了最后的抵抗。
他们制造的枪声,几乎在转瞬间就被战车引擎的轰鸣声吞噬殆尽。
正如他们自己这区区十几个人,在面对大军时的无奈与绝望一般。
本就弱小得如尘埃一般,哪怕有那么一瞬间绽放出了光芒,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而在面色冰冷的旅长身后,已经重新整队并且部署好了的自行火炮部队,再一次发出了那震耳欲聋的“怒吼”。
数十枚炮弹从空中划过,从浩浩荡荡的行军队列上方飞过,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不那么优美的弧线,飞向难民营之中。
……
“全完了,全完了……我们都要死!一个都跑不掉!”
难民营丙字号十六区中央,一座由破旧集装箱屋子堆砌而成的”高塔”上,一个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衣衫破旧,身体周围还有几只苍蝇在乱飞的男人,喃喃自语地说。
在望远镜所能看到的范围内,数十道灰黑烟团伴随着隆隆炮声,在四处腾起。
这里是难民营人口最密集的区域,以往统一联合派人来搞“质量筛选”的时候,都没有刻意的进入这里。
可现在却有大量炮弹落入了这里……
在这其中所蕴含着的改变,其实早已经不言而喻了。
也不需要谁来特意说,那些躲避在各个阴暗角落,试图躲避抓捕的蛮子,此时却纷纷从四面八方涌出奔逃。
仅从这一点来看,就可以知道,其实这些蛮子对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但逃亡真的有用吗?
在这座四面八方都被通电铁栅栏、铁丝网和厚重的混凝土围墙,以及那无数如狼似虎的看守军人,团团包围的难民营之中。
逃亡,这个词本身就像个笑话。
无论怎么逃,终究还是无用功。
那些负责看守这里的军人,虽然平日里几乎没有事儿可做,可一旦遇到像这种混乱的情况,他们便会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射杀那些试图冲撞围墙的蛮子。
这些丘八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完全不跟那些被他们视作牲口的蛮子讲道理。
“娘的,怎么全乱套了?这些该死的蛮子都疯了吗?”
一座岗哨塔楼顶层,趴在软垫上的狙击手透过狙击镜,观察着难民营内乱成一锅粥的场面,自言自语地说着。
光是单靠着耳朵听,等能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种究极混乱的景象。
而在狙击镜中看到的,更是细致得堪比人间地狱。
为了躲避炮击,那些蛮子争先恐后的从各自躲藏的阴暗处涌出,然后就一窝蜂的挤在本就狭窄的难民营道路上。
人太多了,道路几乎瞬间堵死,人挤人根本动弹不得。
侥幸挤出这条街道的,又得被迫迎接下一条更加拥挤的街道。
不说别的,此时便是一发105炮弹落入这随便一条街道中,那造成的杀伤数字都不是正常炮击炸十几发可以相提并论的。
因为人实在太多,也太拥挤了。
就好比,往已经准备收货的小型人工养殖鱼塘里,丢一枚c4炸弹。
这样被炸死的鱼能少得了吗?
可即便是炮击炸不到人群中,最后伤亡估计也小不到哪儿去。
因为……像这样严重的混乱,也催生出了一些其他人为的危险。
拥挤的人群失控的四处奔逃,不时有人被推倒在地,然后被无数的大脚踩踏。
发出痛苦的哀嚎、惨叫,随后声音逐渐变得微弱,直到彻底安静。
像这样死去的人不计其数,而他们本就已经呗踩踏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仍会被更多的人继续踩踏。
这种情况,被踩成肉泥都不奇怪。
孩子哭号着被父母用双手举高,很多父母被迫随着人潮前进,哪怕是被活活挤倒了也没有松手,只是拼命将孩子拉入自己的怀中保护起来,自己迎接那疯狂的人潮,用肉身做护盾,也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孩子。
到死都没有松手。
后面打扫难民营的人,经常要把几个人才能将蜷缩成一团的父母拉开,救出被保护在里面的孩子。
事后统计,死于踩踏的蛮子人数,竟然达到了特战旅杀戮总数的百分之十。
要知道,直接死于特战旅杀戮的蛮子有数十万,百分之十那也有数万人。
活活踩死几万人……这场事故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过在统一联合,几乎没有人会在乎这些蛮子的似乎,之所以统计死亡人数,也只是因为工作需要而已。
之前长安旧城发生的踩踏事故,最终导致多名高官被抓,多人被判无期徒刑,一人被判死刑。
而在这次杀戮结束后,没有任何一个统一联合公民受到惩罚,只是有一笔不明来源的高额汇款,分三次将共计九百万金元打入了金汇福集团的官方账户。
而金汇福集团,就是此次事件中,所有佣兵的唯一雇主。
因此,那笔汇款也理所当然的引起了相关监管部门的注意。
可经过多方调查,深入研究,相关部门却并没有能查到什么。
因为金汇福集团,是一个真的没有任何污点痕迹的集团。
最早起家是靠卖饮料和零食,后面越做越大,开始做基金和股票,再然后便开始鼓捣房地产了。
赚钱嘛,多半都是搞地里的东西。
特别是在密钥部垄断的情况下,只有土地这种被国家监控的产业,才是唯一没有被侵蚀的“净土”。
可在两年前,金汇福集团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密钥部的金钱攻势,“惨遭入股”。
但集团的领袖基层,并未放弃。
明面上,密钥部是这个集团最大也是最有力的股东,几乎掌握了将近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再加上一些下属力量的股权,总共掌握的股权高达百分之六十。
百分之六十的股权在别人手上,任谁都会认为这个集团是个“空壳子”,真正的实际权利都在大股东手中。
但实际上呢,集团的领导层,一直都在和蜜钥部做斗争,奋力的想要拿回属于自己公司的权利。
直到……数月前,金汇福集团的总裁和夫人在车祸中丧生,只留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接下总裁的位置。
自此,金汇福集团彻底落入了蜜钥部的掌控之中。
就和统一联合国内,绝大多数叫得上名字的大企业一样,变成了“附庸”。
但那个被人忽略的总裁遗孤,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弱小。
在以股东身份拿回了部分财权后,他渐渐开始做一些超出密钥部控制的事。
比如此次干涉,就是完全由他自己主导并执行的。
在这之后,便没有人再去关注有关难民营大规模杀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