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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小凉     侯门锦绣txt下载     侯门锦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91章 .小七烦心事

    林清悦捱到林清苒身旁,撒娇的挽住她的手,“五姐,我能闯什么祸啊,我一直都很乖的。”

    她越是这么遮掩,林清苒就越觉得里面有猫腻,她要是乖,那就没闹腾的了,林清苒一戳她额头,“就属于你最不安分,你不说是吧,不说我派人送信去傅家。”

    “哎呀五姐!!”林清悦急了,拉着她的胳膊不松手,埋怨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家出走,怎么就知道说我闯祸了。”

    林清苒伸手掐了她一下,“你说不说。”

    “我说说说说。”林清悦垮着神情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林清苒一拍她额头,“好好说。”

    林清悦收回手揪着衣服,微低着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教训了一下那个人。”

    “那个谁?”林清苒强调问她。

    林清悦抬起头,有些不耐,“就是傅家的远方亲戚啊,好远的亲戚了,说是说表妹,但也及不上这么亲。”

    “你还不耐烦了。”林清苒眼睛一眯,林清悦立即摆正姿态,“哎呀五姐,我错了还不成么。”

    “那也得你把事儿说全了我才能往下听。”司琴过来换了茶水端了点心退出去了,林清悦想了想,“那可得从头说起了。”

    林清苒抿了一口温水,“那你就从头说起。”

    “我嫁入傅家的时候那远方亲戚就在了,早些年投奔傅家的,他们是一家四口投奔过来的,就在傅家当差,替婆婆打理一些庄子,婆婆一直对他们挺好,因为早些年他们救过相公一次,那方伯的腿还留了疾,如今走路都一瘸一瘸。”

    “方伯的女儿经常会去侍奉婆婆,所以出入内院的频繁,本来也没什么,她侍奉她的,我请安我的,可她今年都十五了,亲事都不说,整天在我和相公面前晃悠,她存心的!”林清悦一生气那嘴巴就鼓涨的厉害。

    这戏码可耳熟,当年大姐嫁入贺家,不就也出现这么一个表妹么,如今这换成远房亲戚了,还是救命恩人。

    “那妹夫他是何反应。”

    “他没有理她。”林清悦哼了声。

    “之后你做了什么。”林清苒瞧着她的反应,觉得问题不大,和贺家那完全是两码子事。

    林清悦这会来了气,“你说她老往我们院子里来,借口还特别说,一下是找我一起绣字,一下说给婆婆送东西过来,还当起熟人范儿了,说她在傅家的时间比我久,有什么不懂的她可以帮我,我还需要她来帮我么,连婆婆都知道我女红做的不太擅长,平时也不喜欢做,她这么多借口前来,就是为了碰上一回相公。”

    说着说着,她就委屈了,“相公和方伯隐晦提起过,你说一个姑娘家,直接和她说不是下了她脸面么,有一回婆婆当着我的面说让她如今可以安心在自己屋里绣字,说了亲可以备嫁,不用再来婆婆这边伺候,结果她当场就哭着说是不是婆婆不喜欢她了。”

    林清苒这倒是能理解傅夫人和妹夫这样的做法,撇开亲戚这一层,救过妹夫的,如今还留了残疾,如何都要感恩,有些话都是点到为止,说的太重,那就是不给对方脸面,估摸着那远方表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就是老在小七和妹夫眼前出没,用的理由还挺合理的,难怪会把小七气成这样,没法揪不是,但就是碍眼的很。

    “于是你就出手教训她了。”林清苒补上她没说的,林清悦点点头。

    “那你今天都离家出走了,肯定教训了不止一次了吧。”从小跟在她身后长大的妹妹,林清苒能不了解么,一件两件事她怎么可能闹这出。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她就是摔了一跤磕破了一点皮,那也不是我弄伤的,是她自己没看仔细,非要往沾了水的草上踩,滑到的。”

    “那水还不是你让人泼的。”

    “是我让人泼的,那她不来不就行了,下雨天的非要来,怕走水滩弄湿了鞋,就要走旁边的草丛过,摔倒了活该。”林清悦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她就是不喜欢她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烦不烦。

    “那这次呢。”林清苒好歹是能确定小七不会做出那种刮花别人脸,给人下药使绊子这种事情来,这丫头胡闹归胡闹,不会生出害人的心。

    “这次都是傅君浩的错!”林清悦哼了声,“他冤枉我,方容摔池塘里了,淹了好几口水,他说我这么做会闹出人命来,出格了!”

    “那你做了什么。”林清苒敛起笑意,林清苒有些心虚,嗫嗫道,“昨天早上我在池塘里喂鱼,她一早又凑过来了,前天夜里不是下了些雨,池塘边上的大块石头都还湿的,我避着她,她非要和我一起喂鱼,还要走到我坐的这边,我就让她从还有一边过来,石块上都有水。”

    “你也没提醒她,就是想看着她摔倒,这样就不用缠着你了是不是。”林清苒接上她的话。

    “我没想到她会直接滑着掉下池塘去,那离池塘还有好几步了。”林清悦当时也没反应过来,让人救上来之后已经呛了几口水了。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妹夫知道么。”

    “知道啊。”林清悦点点头。

    敢情还是纵容自己妻子这么做的,林清苒哭笑不得,“所以说这回是掉下池塘了,妹夫觉得这么做有点过了,让你收敛些?”

    “他冤枉我,不是我要她掉进池塘里去的。”林清悦反驳。

    夫妻俩为这事争执了几句,林清悦一气之下就直接收拾东西来林清苒这边了,说到底还是被惯坏了,容不得丈夫说自己半句不是。

    远房亲戚救命恩人的脸面是很难驳,但妹夫也烦一个姑娘家这样的出现,该提点的隐晦话都说了,偏生人家脸皮厚的出乎意料,所以就默许了小七这样的行为,小的教训和整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大了出言提醒小七这样做出格了,不可如此。

    如今小七本性是纯良,小计谋教训了她,可这么惯下去,难保有一天会给惯的做这些事都习以为常,人心是会变的,从心善到恶毒,不也是一念之间的事。

    林清苒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变得如此,傅夫人礼佛多年,心性是善良,否则也不会对方家容忍这么大,但这好有个度,对于不知进退,得寸进尺的人,好一点用都没有。

    这时候该有个人出来提醒提醒他们,要还的恩情早就已经够了。

    “你就在这住下。”林清苒想罢看着小七说道,林清悦脸上一喜,林清苒继而说道,“我还没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知轻重,你以为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今天你想让她摔跤,明天是不是就真要推她下池塘了。”

    “五姐,你是没见识过她那样子,我是真没辙了。”她觉得相公说的已经够直白了,偏生人家装傻呢,她就说的更直白些,一般姑娘家听了哪里受得了,可方容就是没反应啊。

    “亏你在家还张牙舞爪的,怎么遇上这事就只会离家出走了。”林清苒戳着她的额头,“就这点出息。”

    往轻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傅夫人也没有逼着儿子纳妾,也没有看上那方姑娘,对小七也是很喜欢的,妹夫对那方容更是没有半点意思,甚至有些厌烦的,说到底这就是傅家现在被一家无赖亲戚给缠上了。

    不怕讲道理的,就怕耍无赖,这对上耍无赖的,讲道理是没辙,素质什么的也就只能先放在一旁搁一搁,怎么办,比他更无赖呗......

    要林清苒说自己妹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和她一顿吐说完,也不担心了,抱着涵哥儿去了后花园玩。

    爹和娘的担心不无道理,小七性子骄纵,但其实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依着她,好哄的很,人也不笨,小聪明不少,可遇上大事这就容易慌神,尤其是这种在林家从未经历过的,那点小聪明哪里够使的。

    这时候妹夫若还纵容她的话,可就真容易出事了。

    林清苒让人送了一封信去傅家报平安,夜里邵子钰回来,和他说起了这事,爹娘那不能说,二姐那也不能说,依二姐的性子,她保准会教导小七来点更狠的,大家都下不来台面才好,三姐四姐那说了徒增大家担心。

    邵子钰看她一脸无奈的样子,“看来你七妹还算是明白点事理,知道来你这儿最保险。”

    这不前头还有她帮着小六去看那安家少爷的事么,她这姐姐,都快做成老妈子了,嗔了邵子钰一眼,“是,她们俩,小的时候就不是什么省事的主。”

    “明天妹夫应该就会来接小七了。”林清苒看着他,邵子钰很自觉,“娘子有什么要吩咐的。”

    林清苒一下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我知道你最多办法了,妹夫那我不好开口,你们男人之间说话方便,傅夫人是没办法不客气,我觉得妹夫这坏人可以做的更明显更彻底些。”

    事儿邵子钰也听说了,遇上厚脸皮的,你还真别试图讲道理,“那人你让不让带走?”

    “当然带走啊,闹脾气就离家出走,让人知道了,只会说小七的不是,我看她那样,说过之后哪里像是受了委屈的,倒像是是没依着她心意来,不爽快才离家出走的。”撇开那什么远房亲戚,林清苒还真是担心妹夫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祝福,凉子和凉妈同一天生日,家里煮了大餐,凉子只能默默的喝汤o(╯□╰)o,多谢亲们关心,贴了药贴在口腔溃疡上了,不造有没有效,反正一半的嘴巴是麻住了,⊙﹏⊙b汗

第092章 .谁来下的手

    第二天一早傅君浩就前来邵府要接小七回去,小七闹着别扭不肯,面都不见,邵子钰就带着傅君浩去后花园里聊天去了。

    屋子内林清悦这姿态摆的可高,其实就是如此,没来接的时候心里泛着嘀咕,各种不安心还琢磨着他什么时候来把自己带回去,人来了吧,又不肯理睬了,自己心里头作祟,非要再让他哄上一哄才可以。

    林清苒瞥了她一眼没理她,把勺子给涵哥儿让他自己吃。

    涵哥儿看了一眼姨,低头乖乖吃蛋羹。

    这边林清悦憋了好一会,见林清苒半句话都不和自己说,终于忍不住了,“姐,他人呢。”

    林清苒拿过帕子给涵哥儿擦了嘴,“你不是说我自作主张把你相公给找来,你不想见么,那就让他回去了。”

    “说让他走他就走了啊。”林清悦脸色一愠,哼了声,撇过脸去赌气上了。

    让司棋带着涵哥儿出去走一会,林清苒走到她旁边坐下,风凉道,“这还不够听你话么,你让他留就留,让他走就走,他若不走,你是不是又得嫌他烦了。”

    林清悦反驳不过来,这都要给气哭了,林清苒批评她道,“多大的人了,你说走就走,就算不考虑你相公的感受,你有为傅家为林家考虑了?”

    出嫁的女子收拾包裹离家出走或者回娘家,这是一件多严重的事,她这由着性子就这么做,林清苒非把她掰回来不可。

    “那他冤枉我,觉得是我害了方容掉池塘里,姐夫会这么说你么。”林清悦反驳道。

    “就算不是掉池塘,她也会跌倒摔跤,是谁让她从那边走过来的,你能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林清苒瞪了她一眼,“你要因为这个不理他,将来你还要因为多少原因离家出走,我这里可容不下你,让娘给你留着你那院子,也好让你随时能过去住。”

    林清悦见她是真生气了,自己的声音就轻了下来,委屈道,“那你也不用这么凶,好好说不就行了。”

    犯错之后认错都是第一快的,低着头一副可怜样子,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清苒板着脸没有变,“好好说你会听么。”

    “听啊,五姐最疼我了,你说的话我都听。”林清悦赶紧抬头保证,这话听上去甚是耳熟,犯了错她都是这么说的。

    林清戳了一下她脑门子,“那今天我说的,你就好好给我记着!”...

    傍晚的时候傅君浩把人带回去了,林清苒坐在榻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邵子钰笑了,“还愁呢。”

    “能不愁么,光是想到以后她有了孩子,带着孩子背着包裹离家出走,我就没法不愁。”邵子钰把她拉到床上,“你看他们回去的时候不就是好好的,小七如此,自有合适的人去般配,若是人人性子都一样,那每天看着别人,岂不是就在照镜。”

    以前林清苒不会担心这些,生了孩子之后不自觉的会往那想,打消了这年头,她看他,“你怎么和他说的。”

    “你这妹夫心里也明镜似的清透着,等着机会赶人,是小七她太急了。”这些年来方家在傅家就凭借着傅君浩救命恩人的名头,得了不少好处,人心养贪了,这手就越伸越长,开始想着侵吞那些庄子,私下转银子,傅君浩也就等着他们露马脚动手,到时候人一抓直接赶出去,散些银子,也算是仁至义尽。

    林清苒斜了他一眼,“既然早作打算了,你们男人做事情,是不是都不与妻子提起,即便不是商量,就是提一下让她打消不安的心都不愿意。”

    “夫人,你这可是把为夫给代进去了。”邵子钰喊冤,林清苒哼了一声,“你还不出去。”

    林清苒最近的脾气古怪的很,白天她教育小七可教育的顺当了,到了自己这,脾气一上来,之前说的那些也都是替别人分析的罢了,不作数。

    “这都已经是四个多月了,我能留在屋里了。”邵子钰靠在她脖子边,拉着她的手,意图明显。

    “奶娘很快就进来了。”林清苒推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脸有些红,“你自己去解决。”

    邵子钰思前想后,屋子里是没可能睡了,拉起她的手,靠近她耳边轻轻回了句。

    林清苒这厢脸更红了,点了点头,邵子钰伸手就把这帷帐给拉了下来,遮住这床帏内的羞人...

    天越来越热,七月上三伏,午后的空气里不带一丝风,屋子里烧着冰盆子,涵哥儿一早在外头跑玩的累了,如今八仰的躺在床上,林清苒给他换了松垮些的睡衣,这露出来的肉胳膊肉腿,瞧上去可结实。

    林清苒在一旁看着账本,过了一会,司琴送了小厨房里煲的汤过来,山药乌鸡汤的味道很香浓,这躺在床上的涵哥儿竟还嗞巴了一声,侧身一趟,面朝着汤的这边,继续睡着。

    林清苒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眉头微皱,这味不太对,放下勺子问司琴,“这汤谁看的火候。”

    “是司画端过来的。”林清苒挥了挥手,“去问问厨房里问问,谁看的火候,看看汤底,都放了些什么。”

    司琴把汤端到一旁出去了,司画很快带着一个小丫鬟过来,“小姐,适才后门那送果子的来了,奴婢过去检查,让桂儿看着火,回来的时候汤已经好了。”

    林清苒如今怀第二个孩子,这山药乌鸡汤的配料还是卫洺那开的方子,喝了这么久,味道有点偏差她都能尝的出来,“桂儿中途可有离开。”

    桂儿摇摇头,“司画姐姐吩咐的,奴婢一直守在那看着。”

    从有了身子开始,林清苒这喝的汤都是由司画一个人亲手打理的,也不是林清苒想太多,如今的邵府,不得不防,所以这味道有点不对她就放下不喝了。

    “真的一点时间都没离开过么。”药材都是从卫叔家的医馆里取来的,中途也不经别人的手,若是片刻都没离身,怎么会有偏差。

    桂儿踟蹰了一下,跪下道,“离开过一小会,奴婢去了一趟茅房,就只是一小会,回来之后并没有看到谁进去过小厨房。”

    林清苒不再多问,让司画把汤送去医馆里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继而派人查看煲汤的时候有谁进出过沉香院。

    热下的午后,尤其是这时辰,最是晒人,院子里走动的人并不多,小厨房里厨娘也去休息了,查问一下,有两个丫鬟前来过沉香院,一个是来找田妈妈身边的一个丫鬟,另一个晚来一会,是来找这个丫鬟回去的。

    两个丫鬟都是四房那的。

    田妈妈身边叫云喜的丫鬟是以前大老夫人那分派下来的,跟着田妈妈有七八年了,一直在沉香院里当差,云喜的爹娘在府中当差,这个来找云喜的丫鬟秋生也是邵府的家生子,和云喜从小就认识,司琴缓缓道,“小姐,那时辰小厨房里值守的烧火丫鬟靠着睡着了,没人瞧见谁进过小厨房,不过司书看到过个脸生的丫鬟从后花园那出来,估摸着应该是来找秋生的。”

    “后花园通着小厨房,也通着云喜她们那边,让人瞧见了,说去哪都不为过。”司棋想了想,“小姐,沉香院里寻常来的别院丫鬟并不多,按着司书看到她的时辰,司画刚好在后门那取果子,怕是这丫鬟刚刚从小厨房里溜出来再去找的秋生。”...

    很快司画回来了,带着医馆那大夫写的方子,顺着看下来,确实多了一味药,还是切成了碎末撒在汤里面,煮完后剩下的就只有一点渣。

    “医馆的大夫说,这药是要搭配着另外一味药才能起效,单独放着,最多是去了乌鸡汤的药性。”

    “搭配了起什么效。”

    “活血化瘀。”

    小厨房里是不会放置不需要的药材,司画不会弄错,那这活血化瘀的组合,就是少放了一味进去了。

    林清苒看着这纸上写的,按着这一味要搭配的药量,真放全了,是要让她活血化瘀到提早把孩子生下来不成。

    “小姐,要不要把那丫鬟带过来问话。”司画这也是心惊。

    “问什么,一回不成,说不准还会来第二回。”林清苒摇摇头,司画跪了下来,“小姐,都是奴婢疏忽,险些酿成大错。”

    “这些都是防不胜防的事情,你不必自责。”林清苒让司琴扶她起来,“如今的沉香院不比你们刚来的时候,去把田妈妈叫来,我有事要吩咐与她。”...

    等到了隔天,林清苒是谁都没处置,桂儿疏忽,中途离开也没处置她,云喜这边,还让她和秋生多多来往。

    云喜是得了田妈妈的吩咐,她和秋生本来就要好,所以去四房那找秋生也没人会怀疑什么。

    那个叫采青的丫鬟在隔了半个月后,又来沉香院了,找的还是秋生,打的还是四房那寻人,要找她赶紧过去做活的名头。

    只不过这一次,她从哪进去了哪儿要做什么,可都是有人盯着了。

    还是八月初炎热的下午,后花园里匆匆走过一个丫鬟,瞧着没人绕过就往小厨房那,在小厨房外可等了不少时候,等着里面的司画出来去了隔壁。

    闪身进去,飞快的从怀里拿出一包药,也不怕烫,掀开煲汤的瓮盖子把磨碎的药粉倒了进去,轻手轻脚的把盖子放上去,一回头,门口那已经堵了两个婆子...

第093章 .四伯母冤枉

    四房那四老夫人孙氏还在午睡,就让外面通报的丫鬟给吵醒了,孙氏面色不善的看着这丫鬟,“吵什么,不是说了午睡的时候不要前来打扰,都当耳边风了是不是。”

    “老夫人,沉香院派人来说采青偷偷溜进沉香院的厨房,在五夫人的煲汤中下药被抓了个正着。”丫鬟跪在地上飞快的把来事说了一遍。

    孙氏这下睡意全无了,“采青去沉香院里下什么药,现在人呢!”

    “人现在绑到前厅了,沉香院派人来请老夫人过去。”

    人还直接绑去了前厅,孙氏即刻命人去了一趟采青的屋子,自己则带人匆匆赶往前厅,等她赶到的时候,前厅已经在了不少人了。

    林清苒是把这邵家能请的人都给请了,没有要低调处理的意思,邵子钰还没回来,不要紧,就差一个半个时辰,到时候回来时间也刚刚好。

    孙氏一进去,林清苒看到了她,“四伯母您来的正好,侄媳正想问您呢。”

    二老夫人与三老夫人都在,余氏和小金氏坐在一块,林清苒站在那,身后是两个丫鬟扶着她,挺着肚子看着孙氏,“这采青是在四伯母院子里的丫鬟吧。”

    这是想赖也赖不掉,孙氏点点头,当即道,“刚刚来人说这丫头去了沉香院小厨房里下药让你们抓了个正着,这死丫头,竟会生出这种歹心来 ,小五家的放心,四伯母立即把她给赶出府去!”说着是要招手让人进来把采青带出去。

    “四伯母你急什么,这都没说清楚,可别把人给冤枉了。”抓着采青的两个婆子制止了外头的人进来拉人,林清苒指了指已经从采青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下午的时候她在小厨房里就是把这个放在瓮子里,刚刚已经找大夫看了,这药有个好大的功效,活血化瘀的。”

    “四伯母,你说采青和沉香院是毫无瓜葛的,她为何要在我的煲汤中下药,借的可还是四伯母你的名声呢。”林清苒觉得这件事根本没必要说的多透彻,有眼睛的有脑子的难道会看不出来原因么,一个丫鬟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做这种事,若不是奉了主子的意思,何必做这个。

    孙氏随即瞪向了采青,“死丫头,我什么时候让你去沉香院了,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擅自做主借我的名义,还敢下药!”

    “夫人您不是派人叫我去沉香院把秋生找回来么,夫人您还说,有机会就把这药放在五夫人服用的汤药里面。”采青抬头看了她一眼,慌忙说道。

    “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你这死丫头,我平时待你们几个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孙氏上前扇了那采青一巴掌,这下婆子没拦住,采青那脸一巴掌撸下去,直接肿了起来。

    采青捂着脸嘤嘤的掉着泪,林清苒示意婆子护着些她,看向显然是气的不轻的孙氏,“四伯母,您别急,这事儿还没问清楚。”

    小金氏把孙氏扶到了一遍坐下,低声说着什么,这边门口,金氏搀扶着太夫人顾氏进来了。

    林清苒看人差不多到齐了,这才开始把采青下药的事说了一遍,继而看着顾氏,“太夫人,采青半个多月前就在小厨房附近出现过一回,那时也是去找秋生,当时我的汤里已经被下了药一次,我派人看着她,还发现了一个挺有趣的事儿。”

    林清苒就是这轻松的口气说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要去邵家药房领药,是要去大伯母或者是二伯母那请个单,采青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去了药房领了三次药,其中两次是给四伯母领的,还有一次,领了这两味药,却不知道是得了谁的吩咐,也不知是谁给采青许的单。”

    领了什么药房那其实都有记,否则这府中的用药岂不是要乱了,金氏一听,随即就把这事儿给撇清了,“单都是我开的,她过来替四房取药,没有不允的道理。”

    “我就派她去取了两回药,最后那个,我可没吩咐。”孙氏即刻就接上了金氏的话,“大嫂,你说话可得明白些,什么替四房取药,我这在大厨房的记录里可就熬了两回,第三回采青去拿的,我可不知情。”

    “取个药我总不至于派人去请示四弟妹你,既然她来了,自然是记在你们四房这里了。”金氏轻飘飘的撇开。

    林清苒望着顾氏,“太夫人,您说是不是有趣,采青可就是在邵府药房里领的药倒在我汤里,活血化瘀,这是想让我早点把这孩子生下来,采青是四伯母院子里的丫鬟,却不是受了四伯母吩咐去领的药,而大伯母也不知,真是奇了。”

    林清苒话说的好听,言语里的讽刺意味足的很,左一句活血化瘀,又一句有趣,说白了不就是有人不想让她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用这样下作的法子,还没把屁股擦干净。

    “采青,这药究竟是谁让你去下的。”顾氏听罢,看着采青,“你如实说来。”

    “是四老夫人让奴婢去的,没有四老夫人的吩咐,奴婢哪敢去药房里取药,四老夫人还说,反正五爷和五夫人是要分家出去的,买的起大宅子,他们也不缺银子,少一个就少分一点,等他们分出去了再生就行了。”采青的话,直指四老夫人。

    “贱/人,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孙氏刚刚才平息下来的火再度给窜烧了起来,不过采青有婆子拦着,她也打骂不到,孙氏气的脸通红,对顾氏说道,“娘,你休听这贱/人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声,这话,还真像是四老夫人会说的,因为不管家,手头上银子也不多,四老爷又是个能花钱却不够会赚钱的,孙氏时常张口闭口就离不开花销。

    “采青,你所说的可属实。”顾氏看着采青,采青点点头,“采青不敢有欺瞒。”

    这些事也不是单凭采青这些话就能盖棺定论的,可论这些证据,那就是四老夫人的嫌疑最大,为什么要下这毒手,仅仅是为了不让林清苒肚子里的孩子分走邵家的家产,林清苒不信。

    此时邵子钰和几位老爷回来了。

    都是赶到了前厅这边,四老爷冲动的性子,得知此事,冲过来就撸了一巴掌给孙氏。

    这一巴掌的力道和孙氏刚才打采青的差的太远了,孙氏直接给打的撞在了一旁的的椅子上,嘴角破出了血。

    小金氏根本就来不及扶住孙氏,后来赶到的邵子殷也拉不住自己爹,孙氏直接一抹嘴巴,也是发了狠的性子,指着四老爷的鼻子破口大骂,“邵长华你除了会打女人你还会做什么,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反正当年你也是这么一巴掌把我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没掉,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你打死我啊,也好让我下去陪那苦命的孩子!”

    孙氏直接迎了上去,当着全家人的面被扇了这么一巴掌,她还讲究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从前是在自己房里对她动手,现在都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了,他不要脸,她还要什么。

    四老爷也是说打就打的性子,伸手这另一巴掌要下去了,身后的邵子殷和三老爷赶紧拦住了他。

    邵子钰走到了林清苒身旁扶住她,轻声询问她的情况,林清苒摇摇头,冷眼看着这一出。

    “够了,还嫌不够闹是不是!”顾氏一拍桌子站起来,孙氏直接瘫倒在地哭了起来,“哪个杀千刀的要陷害我,我孙如月诅咒他不得好死,断子绝孙,我要是有那心害小五媳妇,那我也不得好死!”

    孙氏这么咒骂的时候,众人脸上的神色可谓是多姿多彩,她都开始发这种毒誓,又诅咒自己,又诅咒别人。

    邵子钰和邵二老爷对看了一眼,邵子钰开口,“太夫人,单凭一个丫鬟的话,哪能她说风就是雨的,四伯母如此,我们相信不是四伯母有心要加害于清苒和腹中的孩子,既然邵家自己断不了查不清楚,那就直接送官吧,衙门里有的是逼供的法子,江洋大盗都逼供的出来,更何况是一个丫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家丑不可外扬,报什么官。”顾氏强硬的阻绝了邵子钰的话,“这才刚刚安定下来,还要让这洛都城里到处都说邵家的不是么。”

    “太夫人,我和娘子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安定,连这丫鬟背后指使的人是谁都不清楚,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清苒生下孩子我们就分家出去了,难不成是有人连这会时间都等不及了,还是觉得害死一个是一个,到时候权当是邵家没了五房,反正我爹娘也都死了,不知这族里是不是也筹谋着死了的人没这资格分邵家家产,我这做儿子的也没这资格替我爹得这一份。”邵子钰压根不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他们,需要具体猜么,想来想去也就这几个而已,他也不想去佐证,容不下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他邵子钰弄的邵家现在爵位彻底被收回去,真的就大度到这程度,一点都不记恨么。

    “该是你爹的,该是你的,不会短缺了你。”顾氏沉着脸回他,“你们说要分家,那这大家都说要分,家还如何管制。”

    “清苒和孩子都有性命危机了,我们若再不分出去,怕是以后活着出不去邵家的门,更何况太夫人您也查不清透,清苒没几个月就要生了,我看过几天就可以请族中的老人过来公证,把这分家的事宜给办了。”查的清楚查不清楚邵子钰都不想管,有人要下手,那他就刚好拿这件事点个火,分家的更顺理成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o(╯□╰)o,凉子睡觉去了,各位亲晚安~

第094章 .和平的分家

    邵子钰说完这番话,前厅里一瞬安静了下来,这气氛显得阴郁。

    顾氏看了一眼哭惨的孙氏,以她对老四媳妇的了解,这件事还真不太可能是她做的,可不论是谁做的,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这五房非分不可了。

    之前小五媳妇有身孕的时候说要生下孩子分家,顾氏是暂且答应了,真到要分的时候那还准备了一番话要说,可如今这事一出,邵家住的不安定,还怎么留。

    这是直接把顾氏最初打算好的计划给打乱了,她从大房那儿看过来,最终停在邵子钰夫妇身上,良久,开口道,“小五说的没错,不能偏听采青的一面之词,不过这样一个丫鬟何须送官府,自有法子让她开口道出所有。”

    “既然如此,采青就交给太夫人处置了,过几天我会跟着二伯一起亲自去请族中老人过来,这清算事宜也得些时候,太夫人您也说了不会短缺了我和我爹,清苒身子重,有些累,我们先行告辞。” 邵子钰说完扶着林清苒从前厅出去了,顾氏不答应他就自己去找族中老人,再不济,那就再丢脸一点,让外人也知道一下,左右这邵家在别人眼中也是没什么脸面。

    路上夫妻两个走着,林清苒虽然没打算继续往下追究,倒是对这个采青背后的主谋有些好奇,“你说,谁想不开要和太夫人对着干,出这么一手,让我们不安定,非要分出去。”太夫人一力想把这邵家打造成一个兄弟和谐的大家庭,她自己首先就做了表率,不计前嫌,可有谁要倒她的台,非要让这邵府不安定,让这已经有打算要分家的他们更是坚定想法,非分不可。

    “你想,谁最想让我们离开邵府。”邵子钰是思考惯了,串联起来一想,能想出个大概,但也不想再多说。

    “二伯他们想让我们离开。”林清苒想了想,末了,她抬头看他,“四伯?”

    邵子钰笑而不语,林清苒觉得这猜测也挺有根据性,当初太夫人说不分家的时候,四伯还在那嘀咕,都这样了还不分家,心底里肯定是怨恨相公。

    “我看那采青长的也不差,四房上下,但凡是容貌过的去的,四伯都会下一手。”如果真是这样,还一口咬死四伯母,真不知道四伯心里是怎么想的。

    邵子钰却不想多解释给她听,“你啊,最近不要想的多,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养好身子就好了,这些事我会办妥。”

    林清苒也是习惯了凡是自己都要先想一想,没有到完全要去依赖邵子钰,这会听他的意思倒是埋怨自己太独立,让他觉得没有做丈夫做男人的成功感了,回到沉香院进了屋子,林清苒讨好的看着他,“是是是,相公,娘子离了你就活不了了,凡事没了你可就心中不安着,你可得把事儿都办妥了,让我们娘三安安心心才好。”

    嘴上功夫夫妻俩可谁都不差,邵子钰也笑着应了下来,“娘子且放心,为夫一定竭尽全力。”...

    采青交给太夫人之后,这事好像就这么给平息下去了,打听回来的消息,太夫人好似有两天没下床了,好像又病了。

    这把年纪,身子骨哪里还如过去的好,一生气,接不上来,直接就给病倒了,想不透彻心中郁堵,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四房那当天晚上就吵翻天了,就是站在院子外头都能听到孙氏哭天抢地的嚎声。

    第二天,邵子殷带着小金氏和应哥儿回金家,说是外祖母想念外孙,回去看看,这就直接给溜了。

    林清苒其实挺佩服这个三哥三嫂。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三哥还能秉承如此心性,太难得了,关键时刻还知道带着妻儿回三嫂娘家去避难。

    四房闹成这样,没法避难的四伯的几个妾室可都遭了秧,首当其中的就是为四伯生了个庶子的姨娘,消息传到林清苒这边,那姨娘的脸差点让人给蒙进火盆子里给毁了容。

    活了两辈子,林清苒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家泼妇’,有文化,教养不素,出生不低的女人比没文化出生低的更可怕。

    过了两天后,邵子钰和邵二老爷把邵家族中的老人请过来了,还请了不少族人来一起见证。

    这几位老人都是邵家族中德高望重的,按着辈分来,其中两位太夫人还得称他们为叔叔,族中有重大日子,例如要分家了,他们才会来这里,平日里分了家,基本不联系。

    顾氏的身子还没好,但人已经请来了,还是出来见面,开祠主持分家事宜。

    五房分出去其实很简单,这邵家的祖宅和祖业都是留给嫡长子的,不管将来是谁得,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五房分的,是邵侯爷留下的产业和过去邵夫人留下的嫁妆。

    邵侯爷留下的东西在邵侯爷去世之后已经清算过一遍,交由几个儿子打理,如今要再清算一遍,给那几个老人看过之后,这些东西一分为五,邵家五老爷不在了,他有儿子,也有孙子,就有邵子钰直接继承过来。

    主持的管事一样一样报下来,听着很是公允。

    而邵夫人的嫁妆更没有什么好分的了,邵夫人去世,她的嫁妆是留给两个亲儿子的,顾氏所生的孩子都没份,邵侯爷去世之前这些由邵侯爷派人打理,去世后交给了二老爷,当这管事说一分为二的时候,邵子钰开口,“祖母的嫁妆,还请改上一改,我们夫妻二人得其中三成,其余的留给二伯。”

    俗话说有钱不要是傻子,邵子钰这么一开口,这几天过的很不太平的四老爷看着他们,嘴上没说什么,眼神里这意味可足。

    邵二老爷并没有说什么,那管事也就按照邵子钰说的,把这分法给定下来。

    这分法很公允,没什么好说的,邵夫人的嫁妆和其余几房没关系,这二房五房没意见,他们也插不上话。

    虽然心里想着五老爷都去世了,但按着祖法,邵子钰有这个权利继承他爹该得的一份,五老爷还是嫡子,平分还是合算了其余几房。

    分家之后,余下的邵家这些东西今后好了,家底更丰厚了和邵子钰无关,今后衰败了不值钱了,和邵子钰也无关。

    出去之后逢年过节来邵家祭拜团圆,其余的就是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赚自己的银子,独门独户两家人。

    在祖宗祠堂前把手印按了,族谱上该记的记上去,顾氏说道,“如今小五媳妇身子重,要在沉香院留到把孩子生下来,按这规矩,这几月的月例和你们的月俸就不算进去了,伺候的这些人,月例也都由你们自己出,过会把他们的身契算一算,把这些天的月银给他们结了,至于这吃用,都是一家人,还在这公中领就行了。”分出去了,今后这沉香院给不给五房留着,纯看这邵家客不客气,如今是再让他们借住一段日子。

    若不是陆氏和李妈妈强调着孕期不能大动作,肚子里的孩子是最要紧的,林清苒早就搬出去了。

    等着祠堂这边所有的事情说清楚,邵子钰拉着涵哥儿上了香,回到沉香院,林清苒即刻派人去把田妈妈她们的身契拿回来。

    “先派些人去府里住一段日子,让他们攒些人气。”李妈妈算着如今沉香院的人,可以派哪些人先住过去,这空着刚修缮好的房子都要烧一通香,先派人住一段日子,说法中是要增加阳气,以后等着林清苒住进去的时候就会舒适很多。

    林清苒生了些困意,把事情交给司琴她们,进屋子躺了一会,这一睡,醒过来外头的天阴暗,下着大暴雨。

    林清苒在床上醒了一会起来,上了阁楼去书房,邵子钰正领着涵哥儿识字。

    上午分家下午还能这么气定闲然的坐在这教儿子认字,大概也就只有他了,林清苒让人端了切好的果子过来。

    平日里见到吃的就转头的涵哥儿竟然不为所动,乖乖坐在那,认全了邵子钰刚刚教他的十个字后,这才抬头,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碟子里的梨。

    这就是小的时候他认真吃东西养出来的好习惯,涵哥儿做一件事情很专注,吃东西也好,认字也好,邵子钰和林清苒都没教过他,还是他自己养成的。

    “这分家比我想的顺利很多呢。”林清苒把碟子放到涵哥儿面前方便他拿着吃,翻了翻邵子钰拿来给儿子认字的游记,“大伯母在把那几间铺子的契约拿出来时可心疼。”

    邵侯爷以前立下军功不小,皇家赏赐的很多,五个儿子一分为五,到他们手上的东西也不少,不算银两,就那铺子和庄子,也值个两千多两银子。

    “那是太夫人报不起这个官,舍不得儿子,总得舍得银子。”邵子钰提笔在纸上画了个圈,“沉香院的后花园当时花了不少功夫,我们在那府邸里也建一个,比这大一些。”

    林清苒抿嘴一笑,从他手里拿过笔,“在这里安两个秋千。”

    涵哥儿也凑了上来,看爹娘在上头画的圈圈,小手指了指秋千旁,“娘,我要骑马。”

    林清苒在秋千旁又画了一个圈,“行,那让你爹给你造一个木马让你玩。”

    窗内一家三口讨论着,窗外的雨势渐小,阴暗的天开始变亮...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上午公司有点忙,o(╯□╰)o

第095章 .太后娘娘薨

    几天之后分家所得的东西就交到了沉香院这边,庄子和铺子的契约,还有一些珠宝器具和银两。

    一分家,原来在庄子里的人也都直接把账簿一交,被大房安排去了别的地方,剩下留给他们的是空的庄子和关了门无人经营的铺子。

    金氏的小气在于她没办法像四房那样做的这么明显,邵家主母怎么可以如此小心眼么,她也就只能在这样的地方动点手脚,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罢了。

    林清苒没这么多精力再去招不熟的人打理庄子和铺子,也不想要用邵家的人,金氏把人都调走了,一等这些契约到手,转手她就把这铺子和庄子都给卖了,直接折现。

    邵子钰说林清苒是小财奴,林清苒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存钱了,上辈子林清苒就有这么一个十分出息的梦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林清苒把这梦想和邵子钰一说,邵子钰乐了,从二伯那把祖父另外给他留出的东西也交到林清苒手中。

    那是另外的一处庄子和铺子。

    邵侯爷一直觉得愧对了自己的幺子,连带愧对了邵子钰,留给他的东西也就多了一份,当然,这并不算在当初分家时候的册子里...

    时入十月,林清苒的身子越来越重,到了后头几个月,肚子大的尤为的快,算算这预产期,林清苒笑言,两个孩子都凑到一块去了,涵哥儿是十二月生的,这个孩子估摸着也是这时候。

    十月底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的太后娘娘忽然病倒,皇宫上下是忙成了一团,太医进进出出这样持续了有半月之久,在十一月十二这日清晨,宫中丧钟敲响,太后娘娘薨。

    洛都城的人一听到这钟声,各家都把白布挂了起来,宫中三日哭丧,百官女眷也都是身穿丧服进宫去了,邵府这边,林清苒已经是九个月的身孕,邵子钰让她留在家中,“太后娘娘能体恤你的不便的,你就在家呆着。”

    宫中哭丧一跪可是三天,以邵子钰的品级林清苒有诰命在身是必须进宫去哭丧的,可以她现在这身子,别说跪半天,就是半个时辰她都受不了。

    形式上还得做全,李妈妈在隔壁屋子里放了个蒲团,林清苒换了一身素服,手上那一块帕子,靠在软榻上,这几天总归不笑就对了。

    邵子钰进宫去了,宫中这殿前的哭声几乎震天,前面都是皇家中人,后面是官家女眷,官员被安排在一侧,邵子钰没见到岳父,大约是在前殿陪着皇上。

    如今这十一月的天,大殿前风一吹就冻的很,不出半日前面就有妃嫔哭晕过去了,再好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到了第二天晕倒的人更多,抬回去,掐醒了还得回来哭。

    这边官家女眷中哭晕的没有,跪累的倒是很多,三天下来,人都可以瘦上一圈,邵子钰一个大男人也累的不轻,回到邵家之后,林清苒瞧见他都有些吓着。

    好好的洗了澡,这还不算完,邵子钰第二天还得进宫去,这样足足是折腾了七天,直到宫中发丧完毕,到处还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宫中守孝一年,百姓守孝百日,百日内有婚嫁的也都把日子重新选了,林清苒算着这日子,他们搬去新家也算是乔迁之喜,要是在百日之内的,这乔迁的喜宴还得挑的再往后些日子。

    过了几天之后余氏过来看她了,精神瞧上去并不太好,见到林清苒的第一句话,“亏的是这月份,让你给避开了。”要是只有四五月的身孕,林清苒怕是也避不开要去宫中跪一些时辰。

    “快坐,司琴,去煮一壶润茶。” 林清苒招呼她坐下,余氏清了清嗓子,“我是缓了好几天,把这气给匀了才过来看你。”

    “四嫂应该多休息休息,三伯母还好吧。”

    “也累着,一同去的,大伯母哭的最是用心了。”余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咸不淡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清苒笑了笑,“太后娘娘是个仁慈的。”

    两个人聊着,余氏说到过完年她们要搬出去,余氏的脸上有些无奈,“在出嫁前我也不曾想过会嫁到这样的人家来。”外表光鲜亮丽,内在却是成了一锅粥一样,如今呢,这粥都维持不住。

    不过余氏也庆幸,嫁的是邵家三房,而不是那大房和四房。

    “你四哥他常常会与我提起来,将来有机会一定得离开邵家,像你们这样,他是想去更远的地方,最好是离开这洛都城,最初我不能理解他,如今想想,出去住也是不错的。”余氏说的时候是对林清苒搬出去的羡慕。

    林清苒听她说,从宫中哭灵回来的余氏,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她的声音还有些低哑,中途林清苒给她换了两次茶水,她提到了几次带着三嫂回娘家去的三哥,就为了躲避四房内的争执,提到了三哥为了三嫂不纳妾,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妾室。

    余氏还提到了林清苒邵子钰,语气里含着羡慕,“你还没嫁进来的时候小五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可你进门之后,他就变了很多。”

    林清苒隐隐抓住了她说这番话的重点,似乎是她和邵子钰,与三哥和三嫂是相通的,而她确实例外,应该是说她和四哥是例外。

    再强大的女人都需要有人保护,更何况这个女人其实并不强大,很需要丈夫的挺身而出在自己面前,把她护在身后,说一切有他。

    这还没有提及到爱情这个范畴里,余氏看着林清苒,看着三嫂,总觉得自己少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只有兰姐儿一个孩子,也许是邵子铭在她房里并不热衷,也许是时常在外的邵子铭,让她觉得有点抓不住重心,总之,成亲七年,余氏第一次有了失落感,而这一份失落感的由来,恰是因为在哭灵那三日,她看到别的官员前来问候过妻子,却不见邵子铭前来看她。

    这是一份悲悯,没发现的时候过的很好,一旦发现,内心就会作祟的厉害,说到最后,余氏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这么无所谓。”

    在这方面,林清苒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她怕自己说出口任何话,在余氏面前,都会变成一种炫耀。

    像大姐,初始嫁入贺家,和大姐夫的感情这么好,可渐渐的,很多事情磨灭了这一份感情,到如今大姐的心中对最初那些美好早就心灰意冷。

    而在四嫂眼前的,是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最初美好。

    “你也不用想着怎么安慰我,我啊,也就是忽然间想不明白,过了,也就想明白了。” 余氏淡淡一笑,“爹和娘也都是如此,那便都是如此。”

    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大约是一个女人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她以为的那个他没有出现吧。

    林清苒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各种滋味,你觉得别人好的,别人不一定好,你觉得自己过的不如人家的,实际上却不然,唯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余氏想得通透想不通透,根本无需林清苒提醒,她也就是一说罢了,四嫂那样通透的一个女子,怕是过了这时辰,下一个时辰就不会再如此。

    女人之间说话诉苦,从来都不是需要意见,而是需要倾听,她的意见,在说出口之前自己心中早有数。

    所以林清苒陪她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

    过了两天林清苒派人去余氏那送东西,司棋说四夫人瞧上去气色很好,林清苒知道她这是自己又想开了...

    十一月底,这天越来越冷,新年的气氛开始冒了尖,但还在百日孝期,大街小巷并没有这么热闹。

    这天早上起来,林清苒才刚刚下床要穿鞋子,人就开始不对了,要生了。

    这孩子来的比涵哥儿急多了,早饭都没想让林清苒吃上几口,疼的特别快,从一开始一阵一阵,半个时辰,这疼痛变加剧的厉害。

    李妈妈赶紧去后院那把早就请来的稳婆喊来,烧水的烧水,准备屋子的准备屋子,邵子钰还没去刑部,直接派人去告假,媳妇要生孩子,他得在外陪着。

    一个时辰之后林清苒没法走路了,羊水破了,只能躺着。

    腹部的垂胀越加剧烈,林清苒几次有些受不住,疼的喊了出来,稳婆看了一眼,“夫人,您得再忍忍。”

    林清苒倒想忍,可这孩子是个急性子,他急着想出来了,已经生过一个孩子,林清苒太熟悉这感觉,一把抓住了一旁司画的手臂,“去,给我把面端来,我再吃几口。”

    林清苒自己料的够准,半碗面下肚,她就疼的再也吃不下去了,一阵一阵的宫缩急促的要把这孩子往外推,生的看似比第一胎顺利,可因为生的太急,林清苒疼的冷汗直冒。

    一个稳婆推肚子,另一个指使林清苒憋气,屋外邵子钰和二太夫人何氏都等着。

    实际上这孩子来的比林清苒预计的提早了好几天,林清苒最后憋了一口气,稳婆抓住了冒出来的头,让她再使劲,顺势就把孩子给拉出来了。

    林清苒疲惫的用余光看着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快是吃午饭的时辰,这孩子性子急的,赶着要来吃这一顿午饭呢...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家这边有个说法,快吃饭的时候出生的孩子,都是来讨吃的,长大了可会吃了o(╯□╰)o

第096章 .涵哥儿委屈

    赶着前来吃午饭的小家伙在襁褓中显得很安静,被稳婆抱到门口给邵子钰和何氏看,跟过来的涵哥儿一直蹦着喊,“妹妹,我要看妹妹。”

    何氏看了一眼后很高兴,孩子看上去很健康,邵子钰把儿子抱起来,纠正他,“是弟弟。”

    这刚出生的孩子看脸怎么瞧的出男女,涵哥儿看了一眼后固执的认定,“是妹妹。”

    小孩子就是如此,越想把他的想法纠正过来,他就越坚持,邵子钰换了个话,“我们进去看你娘。”

    涵哥儿还不忘记回头看看‘妹妹’,下了邵子钰的怀抱,进了屋子看林清苒。

    林清苒还没睡,涵哥儿趴在窗边,小肉墩着身子,“娘,妹妹不理我。”

    林清苒抬头看了邵子钰,后者摇摇头,林清苒伸手摸摸他的脸,“他还小,涵哥儿不喜欢弟弟么。”

    涵哥儿摇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可他更喜欢妹妹啊,再说了,他一直觉得这是妹妹。

    “那就对了,弟弟和妹妹,你都要照顾他们,都要喜欢。”林清苒循循善诱,涵哥儿认真点点头,“嗯,我会照顾好妹妹。”

    林清苒哭笑不得,白说了。

    “你好好休息一会。”邵子钰拨了一下她的头发,带着涵哥儿出去了,林清苒眯上眼睡了一会,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期间来沉香院这里看望的人不少,太夫人派人过来问候了一下,大房那,大嫂来了一趟,三嫂四嫂都来看过,五房又得一子,这听着也让人羡慕不已...

    洗三这天陆氏前来看她,免不了叹息了一声,“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搬过去了,省心。”陆氏这也算是如愿了,劫案的事情重审之后她心里头总是记挂着小五这边。

    “娘可以常过来看我。”林清苒有些孩子气的说道,陆氏笑着指了指她额头,“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自己还像个孩子。”

    “那在娘心中,我永远是娘的孩子。”林清苒嘟囔了一声。

    门口那传来小七的声音,她是挽着四姐一块进来的,一下坐到陆氏旁边,比起林清苒,这才是真孩子。

    “五姐,博哥儿好能哭,别人是洗三响盆了才哭,他从开始哭到最后。”林清悦形容着洗三时候的情形,那神情就是十足的孩子气。

    傅家那远方亲戚的事情解决之后,林清悦和傅君浩之间就再没闹出过什么问题,傅君浩宠着她,林清悦活的就是孩子气,林清苒瞧她大事上没有失了分寸,就没再说过她什么。

    陆氏低声念了她几句,林清悦吐了吐舌,坐在一旁乖了些,也是怕累着林清苒,她们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邵子钰过来,博哥儿喝过了奶睡在林清苒旁边的摇篮中,睡姿比涵哥儿当初斯文多了。

    “那边收拾的如何了。”林清苒抬头问他,邵子钰靠着床沿坐下,“都收拾好了,这边陆陆续续搬过去就成了,人还得留着,你还在月子中。”

    “百日没过,满月酒宴也不必在邵府办了,到时候去了那,等着博哥儿周岁了再大办一下。”这乔迁之喜都要往后推,太后去世是国丧,家中有当官的,谁敢触这风头,揪住还不是要被御史台批,基本奏章上去,要是存心让人难堪的,个个都不留□□。

    邵子钰和她提起了乔迁之喜邀请的一些人,其中还提到了北王爷的独子,萧鸿煊,林清苒疑惑,“北王爷的独子,那岂不是皇上的亲侄子。”

    “没错。”邵子钰点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清苒看他这神情怪怪的,疑惑道。

    “过去祖父常常带我进宫,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邵子钰顿了顿,“他比我小了六岁。”以前邵子钰沉默不说话,萧鸿煊觉得很有意思,喜欢跟在他身后,如今邵子钰开口说话了,萧鸿煊更觉得有意思,一听他要分家出来,邵子钰都还没开口邀请他,他就先过来提醒他,记得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别忘记发邀请帖。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个有趣的朋友。”林清苒略去‘奇葩’二字,笑眯眯的看着他,邵子钰神情微囧,这北王府的世子不是什么纨绔弟子,但做过的‘有趣’事还真是数不清的多。

    没等邵子钰回答,门口那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涵哥儿跑了进来,到摇篮旁边,伸手就要去掀博哥儿身上的被子,眼底还挂着泪珠子,样子看上去委屈极了。

    一旁的司画赶紧阻止了他,“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涵哥儿哭腔的看着司画,“妹妹变成弟弟了。”

    这会外头的奶娘才过来,涵哥儿说完跑到了邵子钰身边,一下抱住了他的腿开始大哭,一面哭着,一面还喊,“我要妹妹,妹妹不见了,我不要弟弟。”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哭成这样,眼泪珠子不断的往下掉,这哭声,直接把摇篮里的博哥儿吵醒了,眉头一皱,张口也哭了起来。

    这下屋子里热闹了,邵子钰赶紧把涵哥儿带出去,摇篮里的博哥儿这哭声才稍微小了一些。

    外头邵子钰把涵哥儿带到了隔壁,涵哥儿埋头在爹爹怀里,依旧哭的伤心无比,妹妹不见了,变成弟弟了,他不要。

    邵子钰还是第一次看到儿子哭成这样,叫人把奶娘带进来问话,奶娘说带着涵哥儿在小花园里玩,走着走着就遇到了四爷。

    邵子铭问涵哥儿做了哥哥高不高兴,涵哥儿点点头,强调着有妹妹了很高兴,他做哥哥了会保护好她。

    邵子铭见他还没意识过来自己有的是弟弟不是妹妹,于是就逗了他。

    奶娘也不知道邵子洺抱着涵哥儿到底说了什么,总之说完之后涵哥儿就一脸的不相信,继而委屈的一路奔着回沉香院,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涵哥儿揪着邵子钰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四伯伯说妹妹不见了,只剩下弟弟,妹妹去哪了。”

    小孩子坚持了一年的憧憬就这么被邵子洺无情的击碎了,邵子钰哭笑不得的抱着他,“你娘生的就是弟弟,不是妹妹。”

    “不是,是妹妹。”涵哥儿啜泣的坚持,这观念就是掰不过来,“是妹妹,为什么不见了变成弟弟。”

    说着,又伤心的哭了。

    “你娘生的就是弟弟,不是妹妹难道你就不保护他,不喜欢他了。”邵子钰给他擦眼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说哭就哭。”

    “我还小,还不是男子汉。”涵哥儿这会还不忘记反驳邵子钰,“还没长大。”

    “是弟弟你就不喜欢了?”邵子钰让他坐起来看着他,涵哥儿纠结的啜泣着,最后才缓缓的摇摇头,弟弟也喜欢,可他还是想要妹妹。

    “你是哥哥,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要保护他们。” 涵哥儿又俯身钻到他怀里,闷闷道,“那妹妹呢。”

    “以后会有的。”邵子钰摸摸他的头,涵哥儿还沉浸在‘居然是弟弟不是妹妹’这难以接受的现实中,难过的难以自拔...

    晚上邵子铭来给涵哥儿道歉来了,作为伯伯这样逗弄侄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还把他给逗伤心的,可涵哥儿就是没理他。

    谁击碎了他的梦想,谁就是坏蛋。

    邵子铭拿了不少他喜欢吃的,涵哥儿东西收下了,人还是不理,端坐在那,小脸鼓鼓的,还在生气。

    邵子铭哄孩子还是有一套,拿了不少好玩的出来,没一会,涵哥儿就把四伯伯是坏蛋扔到脑后去了。

    等到临睡前来林清苒这边看博哥儿,这小脸还纠结着呢,捱到林清苒身旁,像是商量着对林清苒说道,“娘,再生个妹妹好不好。”

    “可是生孩子很辛苦,娘很累,怎么办。”林清苒装着很难过看着他。

    涵哥儿抬头看她,趴在了她怀里,想了一下,“那我不要妹妹了。”

    这年纪有这份贴心和懂事林清苒已经很满足了,她抱住他,柔声道,“我们涵哥儿这么乖,会和弟弟好好相处,娘和爹也都会一直爱着你。”

    涵哥儿偷偷看了摇篮那一眼,嘟着嘴,要是变成妹妹该多好啊...

    林清苒这厢出了月子刚好过年,大过年的也没有要赶着搬出去,就在邵府里把这新年过出。

    出月子这天是年二十八,林清苒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这满月酒直接就省了,没有发帖邀请别人,就自家人吃了一顿饭。

    这边屋子里博哥儿脖子上带着红包,在闹哭。

    养了一个月,林清苒发现儿子将来保管是个挑剔的性子,饿了尿了哭不说,屋子里有声音,他要哭,没有抱到他睡着,他还哭,抱着他喂奶的时候,以前涵哥儿是不到吃饱不松口,管谁在旁边吵,他则是中途但凡有打断,他就不吃了,先哭了发泄不满再说。

    抱出去给大家看了一下,博哥儿是睡着的,中途邵子铭想接过来抱一下看看,手才到一半,博哥儿又哭了。

    奶娘把他带回了屋子,放到摇篮里,好么,摇了几下又吭吭的睡着了。

    邵子铭觉得自己的小孩缘在博哥儿身上起不了作用,邵府上下几个孩子都很喜欢他,唯独到了博哥儿这里,抱了两回,他都敞开怀的哭给他看,没商量。

    一个月大的婴儿哄不了,邵子铭尝试之后终于放弃。

    此时已经是大年三十,沉香院上下最后要收拾的也收拾妥当了,就等着过出了年搬出邵府。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小时候很喜欢隔壁家的小弟弟小妹妹,但是凉妈问我再生一个好不好的时候,凉子果断的拒绝了,o(╯□╰)o,那个时候就觉得生了弟弟妹妹,你们会不疼我

第097章 .是童言无忌

    二伯他们还在邵府,以后每年的团圆饭还是要回邵家,不过今年的这一顿,吃的倒有几分离别味来。

    邵府的团圆饭没有别人家这么热闹,若是别人家中还有些芥蒂的,起码脸面上是和和乐乐,而如今,他们是连这脸面的功夫都懒的放了。

    五房为何要分家出去,大家心知肚明,而为何太夫人最后松了口干干脆脆的把这分家事宜给办了,大家也心知肚明。

    五房分出去了,为何二房还留在邵家,更是清楚的很,所以这饭吃的,都是各怀心思罢了。

    林清苒如今在亲自喂孩子,吃的东西忌讳,及早的回了沉香院,博哥儿挑剔的很,宁可饿着也不愿意喝奶娘的,委委屈屈的到林清苒怀里,屋子里司琴几个还不敢发出大声响。

    林清苒指了指博哥儿的脸,看他这小嘴巴一鼓一鼓的,笑骂他,“你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呢。”博哥儿没反应,吃饱了之后打了嗝放到摇篮里,一下就睡着了。

    屋外还下着雪,已经有了烟火声,李妈妈匆匆进来说前厅那几个孩子吵起来了,四房的应哥儿被推到了,涵哥儿被兰姐儿护在身后虽然没受什么伤,但也受了惊吓。

    林清苒回来沉香院的时候还好好的,起身披了衣服赶紧去前厅,人都还在前厅中,并没有走开,里面四老夫人的声音最大,因为她的宝贝孙子受伤了,磕着额头起了乌青。

    男人们都在一旁,这种事做主的都是女人,涵哥儿被奶娘护着,一看到林清苒来了,跑了过来抱住林清苒,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娘,倒也没哭。

    这其中吵的最厉害的竟是四老夫人孙氏和大老夫人金氏。

    好好的为什么会吵架,孩子们都在一桌吃饭的,年纪小,也就没分桌,大房那方氏的次子魏哥儿今年六岁了,看到四房的应哥儿和涵哥儿亲不和自己亲,就很不高兴,刚好又是坐旁边的,就夹了一筷子的菜到应哥儿碗里,要他吃。

    应哥儿一看自己不喜欢,平日里被孙氏这么宠着,当下就伸手推开了那碗,一脸的嫌弃,还转头过去看涵哥儿,亲热的要涵哥儿分丸子给他吃。

    涵哥儿就自己拿着勺子舀了一个给应哥儿。

    听着应哥儿喊谢谢哥哥,那边的魏哥儿不高兴了,抢过应哥儿碗里的丸子,说自己才是他哥哥。

    应哥儿哪会听他话啊,见他把自己要吃的东西扔了,一下就不乐意了,直接往魏哥儿身上扔了手中的勺子。

    本是小孩子闹闹脾气,没想到魏哥儿直接伸手推了他一下,身后的奶娘护的及时,但应哥儿的额头还是磕到了椅子,青肿了起来。

    应哥儿当下就大哭了起来,那边的女眷这才注意到这里。

    涵哥儿看弟弟哭的这么伤心,心想着丸子没了他再给他一颗哄哄他呗,要奶娘给他再夹一颗的时候,魏哥儿反手就想来打他,涵哥儿旁边的兰姐儿拉了他一把,把涵哥儿护在了身后。

    这时余氏她们都过来了,孙氏忙着看自己孙子,魏哥儿瞪着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兰姐儿开口就说了一句,“你是谁家的人,你护着他干什么,他又不是你弟弟。”

    魏哥儿那一句话直接让余氏几个震惊了,余氏拉过兰姐儿,涵哥儿的奶娘赶紧把他拉到身后,这边小金氏去看儿子,孙氏这声音显得特别的突兀,一看宝贝孙子都磕的额头青肿,抱在怀里哄着,应哥儿哭的更委屈了。

    方氏有些尴尬,魏哥儿并不觉得错,一面还指着应哥儿,说他‘不识好歹’,一面又说兰姐儿为什么这么护着涵哥儿,又不是亲弟弟。

    那一句不识好歹又惊到大家了,林清苒赶到的时候,孙氏正不客气的说魏哥儿一点都不知道让弟弟,还出手推,顺带连方氏的教育也说进去了,都是怎么教养孩子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金氏回了一句,孙氏更是生气,伤的是她的孙子,动手的是她的孙子,凭什么摆出一副这样的姿态。

    太夫人比林清苒还要早一步离开,所以没有见到,最后还是大老爷过来说了几句,四老爷又过来和孙氏说了几句,孙氏这才没有继续说,而是要抱着应哥儿看大夫。

    孙氏带着媳妇带着孙子离开,林清苒都没有说半句话,低头看涵哥儿,柔声道,“走,我们回去。”

    林清苒拉住他,他回头看余氏身边的兰姐儿,仰头看林清苒,“娘,弟弟受伤了。”

    “你三伯母带他看大夫去了,娘过几天带你去看他,好不好。”涵哥儿点点头,又扭头看了魏哥儿一眼,似乎是不懂哥哥为什么会推弟弟,又对自己这么凶。

    林清苒拉着他走出了前厅,身后传来了方氏的声音,她一脸愧疚的看着林清苒,“弟妹,真是不好意思,魏哥儿他年纪小,童言无忌,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大嫂,魏哥儿也是不小的孩子了,有些话是不是童言无忌听着就明白了,无人教怎么会说的这么清楚,大嫂也不必和我道歉,我们涵哥儿就是受了些惊吓而已,也受不起你这道歉。”林清苒的脾气就是这样,看上去软软的好说话,触犯到她的点了就毫不留情面,六岁大的孩子能知道这么多么,没人教没人在他面前总是说起来,他能记的这么清楚。

    大房那怎么教孩子她不管,但也没有说别人道歉了她就非要原谅,一个孩子都能说出这些话来,可想而知大房平日里说的还少么。

    方氏也是没料到林清苒说的这么干脆,愣了愣,林清苒已经牵着涵哥儿走远了。

    这些都算是宅内事,邵子钰他们便没有说什么,直到回了沉香院,林清苒见儿子还有点意志消沉,让他坐在榻上,柔声问,“怎么了。”

    涵哥儿不能理解哥哥为什么这样,他感觉到魏哥儿的讨厌和恶意,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怎么这样。”

    “因为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有些人喜欢你,有些人就会不喜欢你,这是很正常的事,等你长大了,会遇到更多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对你好。”林清苒不想骗涵哥儿说只是因为魏哥儿心情不好,其实他没有讨厌弟弟。

    涵哥儿懵懵懂懂,邵子钰回来了,林清苒让他陪着儿子说话,打发人去了四房那问问应哥儿的伤势。

    等她进来的时候涵哥儿开心多了,对邵子钰竖着手指头,嘘了声,拉着邵子钰在他耳边轻轻说什么,又是父子俩的小秘密。

    这边博哥儿睡醒了,睁大眼睛看着四周,林清苒把他抱起来,他循着熟悉的味道靠着林清苒,小嘴一张,又似要吃的。

    涵哥儿这会明白弟弟是很弱小的,话也不会说,只会哭,坐到林清苒旁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博哥儿的脸,小家伙转头看他,涵哥儿伸出手去抓他衣袖底下的手,博哥儿还握不紧拳头,就是抓了一下,都把涵哥儿高兴了半天。

    等着外头放烟火了,邵子钰带着他出去看,司琴这边回来,说四房那已经请过大夫了,也开了药,没什么大碍。

    “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林清苒让她们退下去...

    第二天,大年初一,起来之后去祠堂里祭拜,林清苒看到了小金氏身后,被奶娘抱着的应哥儿,穿着个斗篷,额头上的伤涂了药膏上去,显得褐黑的一块。

    精神恹恹的趴在奶娘怀里,昨夜估摸着睡的也很晚。

    涵哥儿倒是想上去和他说两句,林清苒拉着他没让,那边方氏带着魏哥儿过去道歉去了。

    其实都还是孩子,尤其是应哥儿,能有多大的隔夜仇呢,他们还要在一个府里生活,小金氏总不能把魏哥儿也推一把给儿子报仇,方氏来赔不是,她也是应下了。

    祠堂祭拜完就是领着孩子去各院拜年,顺带收着红包,博哥儿太小,外头下着雪天冷,不合适把他抱来抱去的,于是博哥儿那一份的红包,就由做哥哥的代拿了。

    从太夫人院子里出来,去了大房,二房,带着孩子都是这么一溜拜年下来的,这边太夫人院子内,顾氏身边伺候很多年的老妈妈吩咐人扶着顾氏进了内屋,“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

    顾氏坐下,让她们开一些窗,看窗外的院子,半响才缓缓道,“既然苦了大半辈子,我也没剩下多少日子,苦完了就结束了。”

    老妈妈劝着她,“老太爷都过世那么多年,他只希望小姐过的好好的,您过的高兴,老太爷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顾氏冷不丁哼了声,“我过的高兴?”她这一辈子高兴的日子太少了,如今剩下的回忆里,都不是愉快的事,而眼前的事情也没有一件顺心,她高兴?

    “既然您不愿意,为何这么轻易让他们搬出去。”老妈妈伺候小姐这么多年,实际上还是不太懂她有时候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一路过来,就觉得太累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邵家,但这些话,老妈妈都不能说。

    “那是我生的儿子没她生的儿子有出息。”顾氏说的平淡,也是这么多年习惯了把这些话说的很平淡。

    她的儿子若是都这么有出息,怎么会想出那种糟粕的办法来,没给她助力,还拖了一大把的后腿,五房人顺理成章的要分出去,这时候还怎么拦,既然是拦不住的,那就干脆什么力气都别花,让人走了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悲剧,凉子办公室的电闸总是跳掉,于是凉子用了个双面胶把空气开关黏起来了,不会跳下来,一天都在胆战心惊,生怕它跳不下来整个会爆掉o(╯□╰)o

第098章 .搬离开邵府

    大年初一在邵家走动过后邵子钰和林清苒就没有再去别的亲戚那儿拜年,邵子钰初八就要回刑部办公,初七要职守,初五这天,邵家大门口停着数量马车,装载了满了东西,前面的几辆已经出发离开,还有几辆停着,等着林清苒他们出来。

    奶娘抱着包裹紧紧的博哥儿,天有些飘小雪,打了伞,林清苒牵着涵哥儿,邵子钰跟在他们身后,出了邵府大门。

    邵家的几房人,拜年的拜年,走亲戚的走亲戚,留下的并不多,邵子铭还没出去,送他们到了邵家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在门口和邵子钰道别。

    邵子铭拍了拍他的肩膀,“话不多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你那,雪天路滑,你们小心点。”

    邵子钰点点头,最后是入了车内,很快这几辆马车就消失在了邵子铭的视野里。

    也许是出于对他们离开的羡慕,还有自己如今没办法离开的纠结,邵子铭脸上的笑有些无奈。

    这边的马车上博哥儿醒了,马车垫的再厚都有震动,小家伙受不了,隐隐又是要哭的样子。

    林清苒点了点他的鼻子,“怎么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哥可比你安分多了。”当时涵哥儿也就一个多月,去往彭城,初始马车两日才换的船都没闹过,如今这才上了马车一会他就受不了了。

    仿佛是对林清苒的话有极大的意见,博哥儿一皱眉头,这张嘴就要哭出声来。

    涵哥儿转头过来,一个眼神,弟弟怎么又哭了。

    下雪天马车跑的慢一点,不到一个时辰也到了府邸,新挂上去的邵府牌匾,在皑皑白雪天里却显现出一份明亮来,四周还有新年味延续的鞭炮声,一家人进了大门,她们的屋子早两天就已经收拾妥当了,李妈妈和田妈妈正忙着摆祭拜用的桌子烛台,等着时辰到了,可是要上香放鞭炮。

    林清苒念旧,也是住习惯了沉香院的格局,这边的主屋和沉香院那的没有多大变动,就是更大了一些,独立出了一个小院。

    他们搬出来之后邵府应该不会再有沉香院,林清苒就把主屋这边的院子取名叫沉香榭。

    涵哥儿要独立住,安排在了沉香榭旁边的一个院子里,林清苒怕他不习惯,让奶娘楚妈妈带着他先去逸翠园里看看熟悉下环境。

    把博哥儿安顿好了,林清苒往榻上一坐,环看四周,这才觉得真实,轻叹了一声,“终于是搬出来了。”她可想了有六七年了。

    邵子钰抱过她,“这才是我们的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不是属于过去的邵侯府现在的邵家,也不属于别人,只属于他们的家。

    这是别样的喜悦感,林清苒拉住他放在自己怀里的手,看着窗外的院子,“等开春,三月里,这院子里就会开满杜鹃花。”到时候,这里一定会很漂亮...

    时辰快到了,李妈妈过来提醒他们去前厅上香祭拜,涵哥儿看起来适应的很不错,跟着爹规规矩矩的拜好,走到屋子外看院子里扫起来堆在花坛中的雪,问奶娘痛痛在哪。

    等着丫鬟把狗抱过来了,涵哥儿带着他就跑下院子开始玩雪,林清苒也任他玩闹,嘱咐奶娘等会带他洗手换衣服,和邵子钰两个人这才好好的把这邵府上下给走了个遍。

    当初买下这间宅子的时候林清苒看中的就是它的位置,附近官邸很多,大小又合适,卫太医家也是住在这附近。

    僻出的小花园里如今覆盖着白雪,假山边上池塘,池塘畔亭落,花园中的草坪里还立着一坐秋千,秋千旁是给涵哥儿造的木马。

    绕回了主院,书房内的书也都已经收拾妥当,另外一间分出来,进去之后左右两侧都是书房,一侧林清苒看账,另一侧是给邵子钰办公所用。

    司棋匆匆过来,说是大门口有人送了乔迁礼过来了,林清苒走到前厅,几个家仆抬着几箱子的东西进来,说是金家大夫人派人过来送的乔迁礼,林清苒打开箱子一看,几箱子放的全是瓷器,摆设的用具也有,多是宴客用的碗碟,做工精巧,十分雅致。

    “二姐还真是知我心呢。”几箱子的宴客瓷具,足够到时乔迁宴所用了,她还在想到时候去哪订比较好,这会二姐就给送来了。

    赏了银子送这几个家仆出去,林清苒让司画把这些碗碟都拿下去,清理一遍后放起来,到时候可以用。

    没多久,大门口那又有了通报,说是贺家的二夫人前来送礼了,瓷器已经让二姐姐抢了先,大姐姐送了两箱子已经绣好的锦布,都是用于放在桌子上装饰的。

    一家姐妹像是商量好的,这才搬过来一天的功夫,到了傍晚,小七家也送了东西过来了,知道她喜欢玉石,连带着摆件都送到了,本来书房内的书架上还不显满,等到了晚上收拾好,那放着各种各样姐妹们送来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林云昊和林云泽也不甘示弱,派人送了书画和上好的笔墨,陆氏派人送了封信给她,一大家子乔迁之喜能送的都抢着先送了,爹娘就暂时先缓缓,再想想送什么好。

    林家一大家子都替他们在高兴搬出了邵府,邵子钰听她读了信,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看来这宴席的时候,她们功劳甚大,得安排一桌特别的才行。”

    “你还别说,她们真能去坐。”林清苒收了信,“尤其是我二姐。”...

    这天才是初六,到了晚上还有人放烟火,新年的余热一直可以持续到十五元宵,博哥儿抱到厢房内去睡觉后,林清苒坐在窗边,还能看到一闪一闪的天空。

    邵子钰沐浴过后进来,夫妻两个躺上了床,如今生完孩子两个月都还未过,邵子钰也就是搂着她什么都不做。

    林清苒捏了捏他手指间新长出来的小茧,“如今搬出来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去一趟桑江,把祖父留在那的东西都带过来,反正这里也有地方放。”

    邵子钰被他捏的有些的痒,反抓住了她的手,林清苒玩上了瘾,开始捏他另一只手上的小茧。

    邵子钰还想缩,林清苒知道他怕痒,换手往他咯吱窝里闹,邵子钰抱住她就把她压在了身下,捏了捏她的鼻子,“别闹!”

    怕等会自己引火上身,林清苒真不闹了,靠在他怀里,闷闷的笑着。

    邵子钰拿她没办法,吹了灯,把她一抱,等等吧,再等一段日子就没这么‘辛苦’了...

    初七邵子钰要去刑部值守,一大早就出了门。

    林清苒起来后雪停了,天空开阳,融雪的日子里会显得格外湿冷,林清苒吩咐各屋子都烧些炭火去去湿气,也不许涵哥儿在这几天玩雪。

    搬过来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二月底太后的百日守孝结束,铺子那还要重新上一批货,卖了分家得来的庄子和铺子,林清苒手头上的银子很多,若是再置办一个庄子也还余下不少,林清苒想着应该再买下两间铺子。

    这会各街市的铺子都还没开呢,十五之后才方便打听,林清苒提前想好了,司琴进来把最终定下的乔迁宴客的单子递给她。

    “就按着这数量,多订几份出来备用。”帖子要定做,这样的铺子这几天已经开门了,林清苒派人送过去,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宴会,怎么说都不能差了去。

    夜里邵子钰回来的很晚,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去了刑部之后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有时候早回来,有时候晚回来,偶尔有一次,半夜都要出去。

    林清苒让厨房里留了菜,这边吃过之后给博哥儿喂了奶,小家伙虽然会吃,倒是没有像涵哥儿当初那样长的这么快。

    安安静静吃饱了,打了嗝,张大眼睛看着林清苒。

    林清苒把他放到床上,刚刚会抬头没几天,这会小手趴在那,像是用劲,仰起头看林清苒这边。

    涵哥儿进来,看到他趴着想过来逗他,走了一半才想起什么,到一旁伺候的司画身边,要她带着自己先去暖手,刚刚他偷偷抓了雪球玩,手冷着呢,不能碰弟弟。

    等林清苒从偏房里出来,榻上这俩小的就是这样的姿势,博哥儿躺着,抬着双手双脚,头顶是撅着屁股趴在那看他的涵哥儿,两兄弟一上一下就这么看着,偶尔涵哥儿还伸手去抓他抬起来的手。

    玩了一会博哥儿就累了,抱过去睡觉,涵哥儿跟着楚妈妈回了自己小院,邵子钰这才回来。

    回来之后也没进屋子,而是让人拿了衣服先去沐浴,洗去一身的腥气这才进主屋。

    林清苒让人把热好的菜端过来,邵子钰喝了一点汤,“李家庄那发生了命案,下午赶过去瞧了瞧。”

    一般案子都是范围内的衙门审理,情节严重的才往刑部报,李家庄就在洛都城外几里路远,邵子钰去的时间还挺长。

    “这大过年的。”林清苒又给他添了一碗汤,邵子钰放下筷子,“过年间案子才多,不过一般都是些偷盗贼窃的小案子,今天这一起,一家数口人,除了外出拜年探亲的,留在家里的都死了。”

    邵子钰怕描述的详细了会吓到林清苒,一抬头,这对面的听的倒是一副认真好奇,邵子钰失笑,给她透露了些能说的,“都是一刀毙命,手法很利落,像是练家子。”

    查了半天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多少人犯案,过年期间村子的走动的人多,别人就不会去注意是不是外来,再者夜里犯案,更不容易被发现。

    “普通的贼窃怎么会如此狠手。”偷鸡摸狗的,都是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哪里会去惊动主人家,偷了财物就赶紧溜了,还等着主人家点灯请自己进去喝茶不成。

    “现场翻的一团乱,不过,似乎是没有少财物。”邵子钰这么一说,林清苒张大了眼睛,“故意的?”

    “明天还得去查。”邵子钰不往下说了,林清苒看着他,就这样说完了?

    邵子钰好笑的拍了一下她额头,“你这是要当女捕头了。”

    “也不是不可以啊。”林清苒嘟囔了一句,“但是你好歹说个完整。”说了一半不往下说,那她听的多难受。

    邵子钰偏不告诉她,拉着她睡觉,气的林清苒恨掐了他好几下,最后实在是抵不住困意,这才睡过去。

    原本想着应该是一夜安静的,不料第二天一早,洛都城外,比李家庄再远一些的陈庙村那也发生了类似的命案......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放心,邵家的事不会到这里结束的啦,但是男女主肯定是要搬出来滴~今天凉子努力朝着三更进发

第099章 .悬着的命案

    邵子钰一早去了刑部,之后就和同僚一起出发去往案发现场,陈庙村和李家庄离的并不远,邵子钰他们到的时候,出事人家的院子外围着很多村民,院子门口两个官差看着,众人都是议论纷纷。

    两个晚上出了两桩命案,管辖这一块区域内的知县已经心急如焚,他当个小官不容易啊,平日里小偷小盗的都没关系,一下出大命案,他管不了,上报到刑部,昨天那件还没查清楚呢,今天又出一件,要是闹大了圣上都知道,他这把知县椅子可坐不稳了。

    两个仵作正在屋子里,邵子钰站在外面,问了这家人亲戚一些问题,也是老实庄家户,和邻里关系不错,最多的也就是起些口角,自然不会有与别人树敌的情况,一家七口人,夫妻俩带着两个孩子还在娘家,死的是两位老人和最年幼的孩子。

    邵子钰让十一和阿九去院子门口那些围观的村民中打听昨夜有没有异动,这边屋子里,两个仵作出来了。

    “大人,死者的伤口和昨日李家庄的一模一样,利器所至,割喉一刀毙命,老人和孩童身上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应当是在熟睡之时被杀。”

    不是中毒不是打伤,简简单单就是一刀毙命,邵子钰接过十一给的布,浸了水之后走入屋内,几张凳子翻倒在地,柜子上的锁都被撬开了,里面的衣物翻乱成一团。

    那边的炕床上躺着三个人,除了脖子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外,神情里是失血过多难以呼吸时的挣扎,所以他们躺着的姿势有些怪异。

    这样睡的如此靠近的三个人,就算是歹徒来无影去无踪,一个人死的时候身边的人肯定是能察觉,如今还是融雪天,屋子的窗门紧闭,要进屋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

    邵子钰走到里面那屋子的窗户边,窗框微开,伸手摸了摸合缝处,那里有轻微的一些刀痕在,这窗户像是被什么薄的利器撬开。

    阿九过来说有发现,在这扇窗户的外的墙角放着几只瓦缸,其中一只瓦缸是碎的,但里面没有一点积水和积雪,这几天融雪,夜里都是冷风吹的天,若是早些天就破掉的,那这里或有冰或有水,现在里面却是干干净净的。

    邵子钰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一家两旁都有农舍,吩咐阿九,“去这两家人打听一下,昨夜有没有听到不同寻常的声音。”

    邵子钰站在这几只瓦缸前一会,看了窗台,上面干净的脚印都没有,就算是从这里进入或者离开,沿着这后窗的位置过去,一路上也没瞧见什么脚印,两家案子犯案的肯定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

    这边院子里知县大人拿起衣袖擦了一把汗,看着官差把盖了白布的人抬出来,迎向了那边走过来的邵子钰,“邵大人,可有线索。”

    “带回去仵作再行验过之后才能定夺。”邵子钰说完,看这大人还是一脸的不放心,出言安慰,“杨大人不必担心,此等命案,朝廷不会追究于你一人身上。”

    知县大人点点头,出事的两个地方都是他管的管辖区域,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邵子钰让官差把尸体运回去刑部,“你们先回去,和昨天那几个一起,验一下是否有中*香之类的药物,死之前是昏迷过去的。”

    外头围观的村民还有不少,多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大过年的,悄无声息就死了好几个人,这村子里还能住的安心嘛。

    阿九已经问过了那两家邻居,过来回禀邵子钰,“大人,一家说睡得熟没听到,另外一家说夜里似乎有听到猫叫,可能是猫撞到了哪里,有瓦碎的声音。”

    “什么时辰。”

    “子时已经过。”

    这正是熟睡的时辰,还是在邵子钰他们离开李家庄一个多时辰后发生的事,他们在李家庄查看,这边歹徒却已经选好了地方准备要动手...

    回到了刑部,邵子钰把这件事和左侍郎禀报了一遍,由左侍郎去刑部尚书那通报。

    邵子钰让阿九找来了洛都城附近详细些的地图,圈了这李家庄,再圈这陈庙村,初了距离洛都城稍微远了一些,他们中间还隔了个村子。

    而这么环着看,这形状似乎是要绕着洛都城。

    杀害无辜百姓,不劫财,不劫色,刀刀利落致命,都是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得手,得手之后又故意弄乱了现场。

    可这现场早就的寻仇不像寻仇,打劫不像打劫,除了知道下手之人身手不错之外,别的线索还真是没有。

    “难道是寻仇的故意布置成打劫的样子。”十一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话说不通,要布置成打劫的样子,怎么屋子里的财物都不见少。

    没多久刑部尚书就过来请邵子钰过去了,案子没有价值性的进展,以防再发生这样的案子,李家庄和陈庙村里需要加派人手守夜。

    “大人,这陈庙村和李家庄附近的村落最好也加派人手,以防凶手在别的地方下手。”邵子钰建议道。

    刑部尚书点点头,神色慎重,“十五元宵未至就出了这样的命案,实为不吉,圣上那边我会晚些天呈送奏章,时间紧迫,你们需加紧查案,人手这边,左侍郎大人处可直接调取。”

    一个时辰后验尸房那有了结果,六名死者体内均有吸入不等量的*香,而这*香在死者的脸上也有残留,应当着他们的面迷晕,而不是从窗户内吹入。

    当着面吹这么快就能迷晕,这*香的用量和价值都不会低,邵子钰让仵作尽量把残留的*香取下来合在一起,可以拿去专门卖这些香料的地方细查...

    回到邵府已经很晚,邵子钰白天进过案发现场,在前院的时候观言又烧草驱邪,又跨火盆子去晦气,然后让邵子钰沐浴过后才进了林清苒的院子。

    命案的事情这边洛都城还没消息,封锁的死,林清苒听他说起这犯人的动机,一下就想远了,“你说会不会是这两家死者的长辈都是隐居在此,然后仇家来寻,所以把他们都杀了,若是之后还有人死,那就是隐居的人有好几户。”林清苒的想象力过远,已经想到了武林纷争,灭门惨案,然后留下遗孤,长大后前来向那些退出江湖隐居的当年帮凶寻仇,所以这才刀刀致命,干净利落!

    “你想哪去了。”邵子钰哭笑不得,武林纷争都拿出来了,“就算真是你说的那样,怎么可能杀的这么轻松,这隐居的江湖人士,会没点防身办法?”

    林清苒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哼了声,“不寻仇不劫财不劫色,在死者身上找不到原因,那凶手就是报复社会,向政...向朝廷示威。”

    邵子钰没听明白她这句报复社会,却听进去了后半句,向朝廷示威,于是他看着林清苒,笑眯眯道,“娘子何以为此。”

    林清苒轻咳了一声,搜刮着脑海中对上辈子的记忆,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想啊,既然和死者无冤无仇的,那这出发点肯定不是因为死者,他们也许就是发泄不满情绪,或者是觉得现世不公允,对他们有不公平的,起了报复心理,之所以杀害村子里那些无辜百姓,我想是以为那些农舍容易侵入,稍微好一些的人家,高墙大院的又有人看守,他们肯定无法得手。”说完,林清苒有些心虚,抬头看他,又轻咳了一声,她这可都是胡乱猜的。

    “你的意思是让官府头疼,让朝廷重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邵子钰把她这神情看在眼里,笑着说道。

    “也不是不可能啊。”林清苒心里没底,不过上辈子这都有luo/奔大马路,就为了吸引别人注意,还有各种出其不意怪招的,自然也有心理变态些以杀人为乐趣,从而达到受人关注的目的。

    林清苒把能想的想了一通,那也都是属于脑洞开的太大了,她看着邵子钰,呵呵的笑着,“我都是胡乱猜的,你听听过就行了。”

    邵子钰眉宇一动,“杀人动机是浮夸了点,但也不排除类似的可能性。”原因不在死者身上,那肯定就是在凶手身上。

    白天的时候早就已经查过了这两家受害者的上几辈族谱,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嫁娶的子女之间也没有仇怨,买凶杀人这一点,站不住脚。

    如今证据不全然,只能等了,若是这两桩过后再无迹象,很可能就是一桩悬案...

    这一个晚上,所以派出去的人都紧盯时,几个村子这都安静下来,没动静了,邵子钰研究了这洛都城附近的地图好半天,让阿九和十一带几个人又去了另外两个村子埋伏,如果可以的话,邵子钰倒是想在这些村子里都派上人手。

    之后的几天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案发后的第七天,十五元宵,洛都城里是热闹一片,入了夜几条街市都是灯笼高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这天大多数的铺子都开张了,因着还在百日内,这几条街市一路过去,都只有猜灯谜,往年的耍猴和一些表演今年都没有,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出来看灯的人。

    就是连巷子里经过的人都不少,一些寻常在闺中不出门的小姐,这天也能出来走走,拿个小灯笼带个集市上卖的面具,顺着人潮,街尾那还有对诗的。

    也就是这样热闹的场景,人多拥挤,人群中多了谁少了谁,巷子里多了谁少了谁,直到深夜人群散去,谁也没有发现那几个被掳走的小姐和被抛弃在巷子里前一刻还欢笑看灯的鲜活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凉子不擅长写什么侦探细致的,所以只能在剧情上稍微弥补一下,这毕竟不是侦探小说,所以一切剧情都是为了后续剧情,噗,好像说了白说o(╯□╰)o

第100章 .连环杀人魔

    衙门那深夜有人报案,家中的孩子出去看灯,到现在都还没回去,派人出去找都没有在几条热闹的集市上有找到过人。

    衙门这边即刻派了人手出去寻人。

    不到半个时辰,衙门口慌慌张张的冲入一个醉鬼,吓的脸色发青不说,双腿还不停的发抖打颤,看到官差就扑了上来,抓住他们的腿不放,哆哆嗦嗦的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几个官差跟着这连路都走不稳的醉鬼去往他跑过来的地方,夜里打着火把进入那巷子,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巷子,在那空竹篓堆满的墙脚,四具尸体被扔在那。

    官差觉得脚底有些粘稠,火把往下一看,这血从那尸体上淌下来,一直蔓延到了他们脚下,像是一个水摊...

    邵子钰凌晨的时候被刑部派来的人叫醒匆匆离去。

    先是到了衙门,里面都是哭声,公堂上放着四把担架,担架上都盖着白布,邵子钰眉头一簇,又有人出事了。

    这边衙门里的大人还是知晓一些前几天李家庄命案的事,他看了这四个人伤口就知道和那两桩脱离不了关系,但这死的只是四个家仆而已,在这里哭着的,和已经哭晕过去的,还有失踪的两家小姐没有找到。

    邵子钰没作停留,派人把这四具尸体带去刑部,把这两家的家属也一并带过去了。

    让赶过来的阿九带人去那个巷子里查看,打听附近的情况,这边仵作的很快就看出了头绪。

    伤口和之前的一样都是利器所致,割喉,应当都是匕首,根本没有多费一刀在别的地方,简单的一刀抹脖子。

    “有捂口和拖拽的痕迹。”仵作指了指死者嘴巴上的淤青还有后脚跟上鞋子磨破的痕迹,有两个的裤子上都有泥沙和磨破的洞。

    “按照家属所说,这两家小姐是认识相伴出来的,在河坊街这边看灯,不可能会去巷子里,也就是说,这几个家仆是被人捂嘴之后快速拖入巷子内被杀。”家仆灭口,丫鬟和小姐自然是掳走了,只是那个时间段进城出城的马车这么多,真出城去了也不会知道去了哪里。

    “大人看这里。”仵作检查过几个人的手脚,其中一个的指甲中夹杂了什么,颜色似红非红的,仵作小心拨下来,“死者身上并没有其它伤口,应该是抓伤了凶手。”

    指甲上的皮肉碎屑是右手抓的,凶手若是惯用右手执刀,那就是左手捂嘴,十一示范了一下姿势,“大人,凶手伤的应该是左手。”而且伤口还不浅。

    邵子钰有理由相信这起案子和前两起之间的关系,李家庄的案子没有破,消息也没有放出去,排除了有人刻意模仿这杀人手法。

    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些事,凶手还是一伙人,邵子钰看着仵作继续查看,这屋外的天蒙蒙亮,刑部尚书张大人来了。

    事情到这地步再不上报朝廷,张大人自己都担当不起,凶手从城外已经放肆到在元宵灯会这天杀人掳人,再不及时抓捕归案,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天亮之后张大人就带着邵子钰一块上朝去了,上奏禀明,这边众朝臣和皇上才得知此事,新年和元宵佳节本都是热热闹闹亲人团聚的日子,孰料出了此等大事。

    皇上听了邵子钰如今查到的结果,听他最后说的几种行凶可能性,震怒了。

    没有理由的杀害无辜百姓,掳走女子,罔顾王法和性命,这样的人应该是马上抓起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鉴于邵子钰当初成功破了彭城劫案,又因为此案如今是他在跟进的,皇上就直接增派人手到刑部,要这边掌管兵权的穆大人和邵子钰合作,随时可以调动洛都城内的兵,便于查案。

    邵子钰对凶手是谁,什么身份,身在何处,到底多少人都不清楚,而今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那两个被掳走的女子。

    刑部这边把消息继续封锁,那天那个发现尸体的酒鬼疯了似的到衙门去报案时,已经传出了一些风声出去,再者被掳走女儿的陈、王两家不断来往刑部,尽管这两家人一家说女儿小恙,养病在家,一家说送去乡下看亲戚去了,为了保住孩子的名声,如何都不能传扬出去女儿被掳走,但多少还是让人猜出了一些原委来。

    下朝后邵子钰直接去了那个巷子,官兵守着,在不远处围观张望的百姓不少,邵子钰走进巷子,地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红,阿九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他来了,拿出一块布条,宽三指,长半尺,边缘的地方是大力拉扯导致的,有些毛躁。

    邵子钰拿在手中摸了摸,是上好的制衣锦布,邵子钰平时穿的也就是如此,低头看锦布来源,是勾在竹篓子上的。

    “昨夜天黑没有看仔细,一早我和十一在此处又搜查了一遍,在竹篓上找到了这勾着的锦布,很干净,不似别人扔在此处,倒像是从衣服上勾下来的。”十一把竹篓拿起来,那翘起来的地方还勾着一些线头。

    当时发现尸体时是一起扔在这个墙角,墙角里本来堆满了破旧的竹篓,血迹又不是从巷子口延伸过来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在这角落里直接杀人抛尸。

    “巷子狭窄,扔下四具尸首已显得拥挤。”邵子钰示范了一下经过此处,若是有四个人挤堆着,又是好几个人一块逃离,或者还带着人,难免会撞到这边堆满的破竹篓,衣摆勾到也不是不可能。

    随即把锦布给了阿九,“去各布庄打听打听,谁家有这样颜色的锦布。”

    随后邵子钰回了刑部,傅君浩等了他有一会儿了。

    两个人也不多寒暄,直接步入了主题,邵子钰在看到那锦布之后心里又多了一份把握,“傅大人,凶手没有离开洛都城,这被掳走的陈王两家小姐肯定也还藏在洛都城,只是如今是生是死尚且不清楚。”三起案子连贯在一起,这一刀毙命的如此干脆,邵子钰断定被掳走的人应该是还活着,而只掳走女子,杀了家仆,其中原因可想一二,“从她们进了河坊集市开始,应该就应该被盯上了,我初始怀疑是与陈王两家相熟之人作为,不过和之前两起一同判断,这之间,应该只是在集市上被盯上。”继而杀人掳走。

    过了一会十一回来了,带着他让他去查的*香,“大人,找了好几家查看这香,五六家只有两家隐约看出点头绪来,但也不确定,只说应当是不便宜,他们铺子里与这相近的价格都不低。”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们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邵子钰神情淡然,十一咧嘴一笑,“有啊,不过是在他们闻了之后自己问,我才告诉他们,是从死人脸上刮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那几个闻过的掌柜,都被吓的一脸煞白,恨不得立马把他请出铺子,有多远走多远。

    邵子钰嘴角一扬,“勾到的锦布不便宜,*香不便宜,难怪他们明明想要早就被打劫的案发现场却并没有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

    十一侍卫勇于提问,“为什么。”

    “因为凶手觉得,这农家里,没有让他们觉得什么东西是值钱的,所以什么都没带。”换言之,穿的起上好锦布衣服,花的起钱买不便宜*香的凶手,这身份,应该也不差吧。

    “不缺钱,也不抢东西,就杀人了,这凶手图的是什么。”傅君浩像是在问自己,和邵子钰对看了一眼,傅君浩脱口而出,“痛快。”

    继而又把这句话说完成,“杀人的痛快。”

    打过仗的,在战场上厮杀,很多时候都会杀红了眼,一刀毙命,或者是杀的浑身是血倒在自己眼前,会变成一种杀敌的痛快。

    有些要百般折磨觉得痛快,有些要一刀毙命,看着他在极少的时间里死在自己眼前觉得痛快,而傅君浩所说的,真是邵子钰心中所判断的。

    他心中猜测了很多杀人动机,而他觉得这一个的可能性最大,虽然听上去是最为不能理解的,但在手上如今并不全的证据来看,好像就是这个方向。

    “但是这样查,即便是人手够,凶手不出现,我们还是找不到人。”就算是那锦布就是凶手身上勾下来的,在洛都城用这种布的人还少么,犹如大海捞针。

    “既然有线索,就一定能查到,起码缩小了一定范围。”邵子钰笑了笑,“傅大人,这件事可能要劳烦你不少时候,各城门那儿如今是严加看守,他们无法出城作案,那么就只能在城里继续犯案了。”犯案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大人,您是说他们还会继续犯案。”十一想着应该加派人手,城门那不仅是要严加看守,出去什么人,进来什么人都得排查清楚才行。

    “他们一定觉得官府无能,怎么查都查不到,官府动静小,他们蛰伏一段日子又会有动作,我们只要给他们创造机会就行了。”像傅君浩所说的那样,花大力气下去查,真难查出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但邵子钰起码能在大方向肯定的基础上判断出这凶手并不是什么山匪贼寇,住在洛都城里的人,家境不错的,又有些拳脚功夫,身手不错的,有一个地方的人能够符合如今少的可怜的证据条件,武学院出来的学生,或者是在武学院教导授课的师傅。

    邵子钰说罢顿了顿,“假如我所说的都属实。”...

    两天后,忙得不可开交的邵子钰收到了萧鸿煊的信,信中萧鸿煊强调的非要见他一面,就在茶楼里等他,他不出现就等他出现为止,还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邵子钰无奈,抽空去了一趟。

    这才刚进包厢,萧鸿煊看了一眼跟着邵子钰进来的阿九,打听着问他,“子钰,你们这个连环杀人魔的案子,查到凶手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只想说,感觉查案子要写好多东西啊,不过今天的三更真是快速~嘎嘎,希望亲们不会嫌弃我如此水的写侦探手法(全是自以为是)

    小伙伴们有木有觉得第一次出场的萧小朋友萌萌哒(好吧是凉子抽风了)

第101章 .抽丝剥茧中

    邵子钰一怔,随即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萧鸿煊眨了眨眼,“这还不够重要么,我爹说这案子是你负责在查的,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你有重要的事和我说,不是要告诉我什么消息么。”邵子钰拿起茶杯悠悠的喝起了茶,来都来了,再多呆一会儿也没有关系。

    “就是这连环杀人魔的案子啊。”萧鸿煊解释。

    “嗯,我知道。”邵子钰点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萧鸿煊却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邵子钰告诉他关于这案子的事情。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邵子钰放下杯子,问他,“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武学院里都快传遍了。”萧鸿煊说的理所当然,武学院内有很多的世家子弟,富贵的很多,要从家中在朝中任官的长辈口中听闻此事也不难。

    邵子钰眉宇微动,“你还去武学院?”

    萧鸿煊脸上一讪,邵子钰不客气道,“你去武学院学什么了。”

    笑鸿煊还是不说话,邵子钰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北王府世子爷,还会去武院子里。”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萧鸿煊嘀咕了一声,“还不如不会说话。”以前不会说的时候就只是冷漠不理不睬,现在一开口就嘴不饶人。

    邵子钰瞥了他一眼,“武学院里传遍了,你听谁说的。”

    “王鹭洋他们都在说,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传开了,说是还有两家小姐被掳。”萧鸿煊那是纯好奇,武学院里已经把这三桩命案说的很传奇,杀人不眨眼,来无影去无踪,官府头疼不已,至今没有找到行凶者,连失踪的人都没找到。

    在洛都城可没发生过这样的案子,要么寻仇,要么打劫,没有缘由是怎么回事。

    “大人。”阿九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隔壁有人。”

    邵子钰看了眼前的萧鸿煊,随意道,“那是谁让你来向我打听这件事的。”知道他负责这案子的人,也不止眼前的人一个,他怀疑武学院,这武学院里的人就来了,可真是凑巧。

    萧鸿煊露出惊讶的神情,也知道得压低着声音来,“你怎么知道,武学院里在打赌,说现在那两个被掳走的小姐是生是死,官府有没有找到她们的尸首查到线索,我也下注了,我买你们赢,王鹭洋几个都买你们输,我们赌半个月之内你们能不能找到被掳走的小姐。”

    “你买了多少。”邵子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萧鸿煊伸出一指,“一百两。”

    “赔率呢。”

    萧鸿煊这声音压的更低了,“一赔十。”

    邵子钰笑了,萧鸿煊看着他,“你还笑,他们都不相信你们能破案。”

    邵子钰提高了音量,“既然你父王开口了,那我就答应你。”

    萧鸿煊一愣,邵子钰示意阿九出去,继而道,“不过这是审案子,不是过家家,出去了凡事你都必须听我的,还有,关于案子的所有事情都不能说出去,明白么?”

    “真的?”父王还和他提起过让自己一起来查这个案子。

    邵子钰点点头,“你不是好奇么,那你就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先去刑部。”

    “看什么?”

    “看仵作验尸体。”...

    离开了茶楼上了马车,一路回了刑部,阿九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过去阿九也是从武学院里出来的,又去军中历练了两年才回洛都城复职,所以他和十一对武学院都是比较熟悉。

    邵子钰所料没有错,等着他答应了萧鸿煊之后,那几个人就离开了,阿九尾随了他们,三个人马车而去,其中一个是进了王尚书府的王少爷,还有两个则去了武学院。

    “大人怀疑王尚书之子?”这话说出来都有点难以置信,朝廷命官的儿子会是杀人犯,还是连环杀人案的主谋之一。

    “北王世子不止一次提到王鹭洋,他们怂恿了北王世子向我来打探消息。”和萧鸿煊熟识一些的人都知道这个北王世子性子单纯,因为小时候体弱多病,养在家里的时候多,和外人接触的少,所以心性上比同龄的还要小一些,换言之,比较好骗。

    要怂恿萧鸿煊来他这里打听消息太简单了,下什么赌局,大部分人都赌查案失败,萧鸿煊就会急着来告诉自己,“你派个人去一趟北王府,和北王爷说一下此事,若是北王世子问起来,也好有话圆。”

    阿九叫了个人很快吩咐出去了,走进屋子,邵子钰正写着王鹭洋几个人的名字,茶楼隔壁坐着的人之一就有他,看来他最初设想的方向没有错。

    “阿九,那三人中可有谁手臂受伤了。”邵子钰在一旁点了点,其中一个凶手受伤,一个凶手身上有衣服被勾破,如果集中在武学院内,可就好查多了。

    阿九摇摇头,“大人,我现在就去武学院里打听。”

    “不必,我倒有个办法。”邵子钰叫住他,“你去找傅大人前来。”...

    三天后武学院举行了一场比试,所有武学院的学生都要参加,是几年前已经离开武学院,在朝中军中任各职务的官员侍卫前来和武学院的学生切磋武艺,有见到合适的,能提早离开任职也说不定。

    还请了陆将军和回洛都城的穆统领前来主持,奖赏不乏。

    邵子钰没有前去观看,萧鸿煊也没得去,他想去来着,但是被邵子钰拖着在洛都城内找线索,两天前去过验尸房的劲他都还没缓过来,这会整个人面色微微发白,只要邵子钰再提起来,他就胃里一阵难受。

    一开始他还兴奋的很,跟了两天他就不情愿了,可邵子钰一句话顶过来,他只能跟着,从城北跟到城西,萧鸿煊终于忍不住问他,“子钰,你这么找,能找到什么线索,别说半个月了,就算给你两个月时间也没有用。”

    “心疼银子了?”邵子钰抬头看了看这西街,转头撇了他一眼。

    “我还等着子钰你给我赚一千两银子回来,杀杀他们的锐气,到时候你家乔迁之喜,我就用这银子给你准备贺礼!”十□□的年纪,说话像是十三四的少年,萧鸿煊没经历过什么,人生顺风顺水,皇上是他亲伯伯,母妃出生高贵,父母恩爱,家中仅有他一子,生活简单的根本不用为任何事情担心发愁。

    邵子钰没理他,抬头看西街这集市上的布局,巷子够多,路也够绕的,在这里劫人,可比当初在河坊街容易多了。

    “子钰你在看什么。”

    “一月二十八西街可是有闹市夜。”邵子钰自言自语,“到时候来这里赶集的商人和百姓可不少。”年初十五是元宵灯会,月底二八或者二九这天,外出探亲的人都回来了,每年西街这边和附近的两条街市,都会有很多人来往,到了晚上就是闹市。

    “子钰你是想设埋伏?”萧鸿煊轻轻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在闹市夜动手。”

    邵子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杀人狂魔了,人多的时候刺激吧。”

    萧鸿煊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注意到邵子钰的神情...

    等邵子钰回了刑部,那边武学院里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其中并没有发现有那个学生手臂受伤,傅君浩作为观看者之一,结束后直接向院长要了名单,本来是全部要到场的学生,缺席了三个人,傅君浩即刻派人去这四人家中打听,消息来的很快,两个不在洛都城里,年前就跟着家里去探远亲了,还有两个抱病在家。

    范围广的时候难查,如今缩小到两个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究竟抱的是什么病。

    两个都是在年初元宵过后没去学院,一个是身子不适,另一个,是受伤了。

    邵子钰听罢,把相关的人名字都写了下来,看似这王尚书的次子,像是领头人了。

    其中身手好的,受伤的李少爷和其他两位都很不错,这次比试中,这一群人中的几个都能和傅君浩派出来的人打个平手。

    “能不能抓现行,就看他的了。”半响,邵子钰指了指角落里写着的萧字,“十一,想办法打听打听这几家,有没有带回去什么人,或者关着什么人,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害了被掳走的人。”如今是要确定这两个被掳走的姑娘在谁家里,是生是死了。

    这边被邵子钰寄予厚望的萧鸿煊正在武学院里被王鹭洋几个围堵呢,这下了一百两的大赌注,他们不能对这个身份尊贵的世子爷动手,言语上却是不客气的嘲讽,“你不是还跟着刑部的邵大人去查案了么,查到什么线索了没,现在是不是后悔下这么大的赌了。”

    “你们输定了,本世子告诉你们,这凶手,很快就死定了!”萧鸿煊伸手,身后的侍从从怀里拿出银票,萧鸿煊拿过啪一下放在石桌子上,“再加四百两,五百两,买抓的到!”

    萧鸿煊这气势可震慑到人了,王鹭洋拿着这扇子在半空中顿了顿,随即嗤笑,“五百两你也输定了,官府怎么可能找得到,连被掳走的人都没找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等着瞧,等到月底...”萧鸿煊忽然止住了话不往下说了,冲着他们哼了一声,“这是秘密,你们就等着赔给我五千两银子吧!”

    萧鸿煊自信满满的离开了,王鹭洋看着这四百两银子,眼神一黯,身侧的同伴低声道,“月底官府会怎么样。”

    王鹭洋哼笑着,把这银子拿起来塞入另外一个人手里,“给世子爷记上,你们,想不想再来一票,下下这官府的脸面。”

    四个人站在那,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犹豫了,“官府说不定是蛰伏,估计想引蛇出洞,李虎的伤还没好,再说我们也不知道月底官府会做什么。”

    “当时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怎么多。”王鹭洋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觉得那感觉畅快淋漓的很么,还有那两个小姐。”王鹭洋的话在他们耳中飘荡,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来武学院不就是学功夫,将来打仗了还要杀敌,现在不过是练练手罢了。

    洛都城中无人知晓他们就是凶手,可官府却费经心思的要找到他们,这种凌驾之上的,看得到官府作为的感觉又是非常的刺激。

    “那北王世子所说的月底。”那人抬起头看他,王鹭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妥,两位小姐已经□□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些猫爪,不怕被挠的,晚上可以过来。”...

    入了夜洛都城静谧,邵府内这是□□天以来邵子钰第一次回家好好陪着林清苒和儿子吃晚饭。

    大概是婴儿的敏感,邵子钰这几天在刑部进进出出验尸房,回家之后是连博哥儿的身都近不了,尽管沐浴熏香都做了,但邵子钰一想抱他,博哥儿就哭闹。

    林清苒看着他都瘦了,夹了炖肉给他,“多吃点,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邵子钰一个从三品的官,要主办这案子,如今失踪的人还没找到,肩膀上压力真不小,这么多天过去案子虽有进展,但综合起来就算是现在去抓人找人,也有很多空隙可借口逃脱罪行,因为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是谁杀了这些人,即便是找到那两家小姐,人家还能说是好心救的呢。

    所以他只能布局抓现行,而抓的到抓不到,也是要赌一把。

    同样是安静的夜,安静的北王府内,有人上门来看萧鸿煊。

    前来找他的是陈王府的二爷,这众多堂兄弟中排行第六的萧鸿扬。

    “六哥,你怎么过来了。”萧鸿煊就是个简单的人,对自己认定的朋友和亲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也亏的没有人起坏心眼要害他。

    两个人坐下,上了茶,萧鸿扬关切他在刑部跟着邵大人去查案的事,“你就看得惯那些仵作验尸?”

    “六哥快别提了。”萧鸿煊这一口茶喝不下去了,愤愤然道,“我这也是关心案子,你想那些人多可恶,杀害无辜百姓,王鹭洋他们竟然还要赌官府查不到。”

    “看你这样子,官府是很有把握抓到人了。”萧鸿扬笑着,萧鸿煊点点头,“邵大哥可厉害了,已经想出办法来了,要在二十八这天在闹市夜。”萧鸿煊说了一半又咯噔停住了,讪讪的看了萧鸿扬一眼,后者脸上的笑意更甚,“你这是怕我说出去了?”

    “也不是,那我现在帮着邵大哥一块查,不能说出去。”

    “我手上也带着一队的兵,看似邵大人布局很大,说不定到时候也需要我的帮忙。”萧鸿扬位居护军参领,到时候人手不够,随时可能有调动。

    “对啊,六哥你也有带兵。”萧鸿煊高兴的一喊,随即压低声音,“邵大哥这一次布局可大了,西街一整条街各个巷子口都安排了人,闹市夜人多繁杂,邵大哥认为这杀人狂魔肯定会在这么人多热闹的日子里再动手。”下一个有这样热闹夜市的日子可是要等到乞巧节了,这几个杀手肯定等不住。

    “那他安排了多少人。”

    “我听邵大哥和刑部尚书说是,成败在此一举。”萧鸿煊想了想,“应该是安排了很多人。”

    “那要是没抓到,岂不是要受责了。”萧鸿扬笑道。

    “也是。”大动干戈什么都没捞到,也太丢脸面了,依照皇上的性子,肯定是要降责。

    “不过邵大哥说了,按着这案子的杀人手法,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一次犯案,失踪的人还没找到,上一次是河坊街,这一次西街这么热闹,他们肯定会动手。”萧鸿煊嘟囔着。

    “我挺好奇,这人这么多,即便是要动手,他们怎么找。”

    “他们不是专挑普通百姓么,肯定也是怕杀了权贵的惹大麻烦,找一些侍卫假扮普通百姓混在人群里不就好了,西街各巷子都守了人,就算是他们杀了人,也逃不掉。”萧鸿煊说的是十分的简单,因为邵子钰和他说的时候也就是这么的简单自信。

    萧鸿扬听罢呵呵的笑着,“需要这么多人,看来我手底下的人是没得闲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把这案子结果掉,感觉写的特别渣( ⊙o⊙ ),不要考据凉子的破案水平,因为很渣,o(╯□╰)o

第102章 .这样的罪行

    一月二十八这天,入了夜,洛都城的西街热闹了起来,一整条街像是元宵灯会这日的人多,隔壁一条小集市也有很多人,但没有西街这边来的宽敞,人也没有这边多。

    来来往往的人群,有很多的商人,一月二八这天白天和晚上在此摆摊买东西的价格都不贵,有些比铺子里卖的要便宜很多,所以前来闲逛的百姓很多。

    热热闹闹的集市里谁也没有发现人群中混入了谁,也没发现巷子中暗处已经埋伏好的侍卫,西街两边的数家茶楼上都站着人,观望在人群中。

    这热闹与这一股悄然而至的等待混杂在了一块,萧鸿煊站在茶楼上,有些急不可耐,身旁是邵子钰还有傅君浩,随后走上茶楼的,还有敢过来支援的陈王世子,萧鸿扬。

    萧鸿煊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等了半天这楼下还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抬头看邵子钰,“怎么还没出现,会不会不来了。”

    “别急。”邵子钰瞥了一眼顺着人潮而去的十一,“现在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

    萧鸿煊根本没听进去,他开始担心万一人没出现,子钰不是要出大丑了,今天在这这么多人,派了这么多人手,圣上肯定是知道的。

    “要不我下去看看。”萧鸿煊抬腿就想往外走,一旁的萧鸿扬拉住了他,“不要胡闹。”

    邵子钰一言不发,安静的等着,这案子他主办,其他人都是协助,也就是安静的等着,街市两侧的茶楼上都有侍卫时刻紧盯,人群中一旦有了动作,讯号一出,这就无处遁形。

    只不过半个时辰过去,只看到西街的繁华,却没有看到有谁在人群中绑人离开,也没人闹事,一切都显得很和祥。

    萧鸿扬是看到邵子钰的侧脸,神情沉静,仿佛这一切都胜券在握。

    随即,他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这街市依旧热闹,没有异动...

    他们等了几乎有一个时辰,正是到了夜市人声鼎沸的时刻,坐着的邵子钰忽然站了起来,到窗边一直盯着人群,早等的不耐烦的萧鸿煊被他这一站也惊站了起来,跟着到窗边,和他一起盯了好一会,什么都发现,继而看着邵子钰,因为他神色沉凝,萧鸿煊也不敢问什么。

    邵子钰的视线从集市上缓缓抬起,继而看着这天空,而他所看的位置,正是西街隔壁的小集市,邵子钰这么看着,萧鸿煊不明所以,但他身后的萧鸿扬却看出端倪来了,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当下意会过来邵子钰的意图后,脸上神情有了一丝变化。

    正想开口说下去看看,邵子钰望着的方向忽然绽放起了烟火,那骤然升空绽放开来的烟火引的这边西街的人欢呼不已,邵子钰回头看着他们笑道,“我们过去吧。”

    萧鸿煊还在那愣着呢,抓到了么,没看到啊,跟着一块下楼到集市上,邵子钰带着他们直接穿过一个巷子,到了西街旁的那个小集市。

    也是很热闹,出了这巷子口,邵子钰他们身后跟了一队侍卫,走到放烟火的那个楼前,外面还瞧不出什么,走进去才发现,这整座茶楼里没有客人,被包下来了。

    邵子钰带着他们到了这茶楼的后院,高高的围墙内,院子里站满了人。

    侍卫,黑衣人,还有被押住的四个人,这一旁还站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后跟着丫鬟,一眼看过去,十分的吸引人。

    萧鸿煊首先惊出了声,“王鹭洋,怎么会是你们。”用绳子绑着又被侍卫压着的王鹭洋挣扎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在这样的场合真的是熟人见面分外惊喜。

    萧鸿煊看这阵仗终于是看明白了,邵大哥就是来抓他们的,西街那根本就是幌子,什么很多人守着,到处都有侍卫,这里才是重点。

    于是萧鸿煊的脑海里闪过第一个反应,杀人狂魔被抓住了,但怎么会是他们;第二个反应,邵大哥骗他啊,说什么西街重重埋伏,都是诓骗自己的;第三个反应,王鹭洋他们就是凶手,他们还下了注赌输赢,那现在这应该算他赢了吧,但他一赔十的五千两银子问谁去拿!

    可没人注意萧鸿煊如此多变的神情,邵子钰看着被捕的四个人,“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给你们接应的马车也跑不掉。”

    王鹭洋神情变了变,终究是没说什么,他们是直接被逮了正着,本来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说刑部的人埋伏在西街,西街是在重重包围之下,为了打刑部恨恨一个巴掌,他们才把这个地方选在了西街旁边的小闹市,那边守卫森严,这边却又有了命案,这是多讽刺的一件事。

    哪里知道选中了下手的人之后,把她们拖到巷子里时,反被她们所擒住,柔弱姑娘变成身手非凡的女子,就是带走的几个家仆也变成了功夫了得的侍卫,随后巷子前后出现了侍卫,他们根本无从逃脱。

    “邵某要重谢刘小姐和关小姐的鼎力相助。”邵子钰继而看向那四名女子的方向。

    “谢什么,邵大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刘小姐长的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这一份神采比起洛都城的姑娘更吸引人,男人见了,大约是会忍不住想要征服这样女子,这就是这样的神采才能够让王鹭洋他们在众多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们,把她们当做目标。

    “是啊,爹说了这件事后,我和刘姐姐当即就答应了,这武学院里出来的,功夫也不过如此,比校卫营里的还要不济。”相比较于刘小姐的爽朗,关小姐则笑的温婉很多,可人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温婉,她们的身手到底有多好,那被抓的几个人是深有体会。

    “还是要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的帮忙,这件事也不会这么顺利。”美人计这一招,既然元宵灯会的时候他们会掳人而不是杀人,这次更好看的,怎么会不奏效呢。

    萧鸿煊是被这笑容被迷了一下,继而转头看脸色不是很好的萧鸿扬,“六哥,你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的,声东击西,还故意不告诉我来我这里打听,其实和邵大哥都商量好的吧。”

    他这话说的并不轻,所以王鹭洋几个都听到了,萧鸿扬看了这个没心思的弟弟,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从第一桩命案的发生到如今凶手全部缉拿归案,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而当十一他们把两位小姐从那小别院里解救出来时,已经震撼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二八这天深夜在闹市抓了人后十一就带人去了早就查到的小别院内,可当他们打开门看到这两个小姐时,十一和身后冲进来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先捂住自己的脸。

    两个小姐不是衣衫不整,而是仅穿了一件肚兜,下半身没有寸缕,一只手还被镣铐锁在床上防止逃跑,而那两个丫鬟也是仅一件肚兜遮蔽,锁在床边。

    四个人看到他们出现,不是遮蔽身子,也不是求救,而是露出迷茫的神情。

    屋子内放的器具看上去像是刑具,其中一个对刑具熟悉的官差一眼便瞧出了这些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木马,软鞭,双人椅,还有那满屋子弥漫的奇怪味道。

    十一他们是脱了自己的衣服先替她们包裹起来才解锁带她们离开,院子里打晕掉的人统统抓走,包括屋子里这些器具也都要带回刑部作为证据。

    三月初一上午,收集证物两天,一切准备就绪后,刑部开堂审理此案,但并没有对外公开。

    这朝廷丢不起这个人,更重要的是,对外公开,两个姑娘家乃至她们的家人今后还要怎么过活下去。

    这件事震撼的岂止是邵子钰他们,当王尚书等家中长辈到了刑部得知此事后,他们的震撼程度并不亚于其他人。

    在家中就算是再纨绔,再不孝,再不务正业的孩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是前后十条人命,还有被他们摧残的四个无辜女子。

    而最后能顺利将他们抓捕,也是因为他们想要再度作案。

    这王夫人直接就晕过去了,王尚书更是气的不轻,自己这二十来年为官都没被别人参过什么本子,这儿子出的这事,直接要让他晚节不保啊。

    开堂后几位夫人都被带下去了,在做的犯人家属,每个人的神情里还留着这难以置信,这后堂还有两位王爷听审,刑部尚书坐在了坐下的位子上,今天的主审官是邵子钰。

    不需要辩驳什么,一条条一宗宗罪列下来,邵子钰审案子,向来是先查清楚了,证据都放在你眼前,而犯人需要做的,就是认罪。

    “初六夜里,王鹭洋等重犯,深夜在李家庄谋三条无辜性命,初七夜里在陈庙村再度犯案,杀死陈家二老一幼,十五元宵,杀死陈、王两家家仆,掳走陈家二小姐,王家三小姐及她们的随身丫鬟,带到城西的王家别院中囚禁,对她们的恶行令人发指。”这时候还要给他们留什么情面,邵子钰直接把王鹭洋囚禁这四名女子的事情给在座的家属说了出来。

    他们把四名女子囚禁起来□□为女奴,这个词在现在的洛都城已经鲜少为人所知了,因为女奴二字背后所隐含的行径实在是太畜生了。

    他们不仅强行玷污了这几个女子,还日日使用药物使她们神志不清,用春/药令她们求着男人与她们交/合,像是关畜生一样的方式关着她们,不穿衣服,关在笼子里,吃饭要让她们不能用手,要用嘴直接吃。

    屋子里放满各种刑具,都是用来折磨她们的。

    这样的女奴,最终□□成之后,早就会丧失自己,变成他们的玩物。

    “救了这四名女子之后,其中王家三小姐清醒后记得你们的畜行,咬舌自尽,险些丧命,陈家二小姐和那两个丫鬟清醒之后因药物对她们的伤害,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 邵子钰平静的说完了这些事,看着在场跪着的五个主犯,“你们可认罪。”

    问认不认罪已经是个形式了,他们必死无疑,这样罪行之下,在坐的几个家属都是不明白啊,家中生活殷实,没有薄待了这其中任何一个,要什么给什么,虽说不甚是很出息,但在家人眼里也没有心狠手辣到什么地步,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鹭洋算是其中身份最高的,他抬起头看着邵子钰,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大人,我认罪,不过您似乎是少抓了一个人,您怎么不想想,我们怎么会知道您在西街安排了人手。”

    邵子钰就等他这句话了,王鹭洋嘴角青肿,呵呵的笑着,“那些刑具可都是有人告诉我们怎么用的,大人你猜,到底是谁。”

    邵子钰还没出生,在后堂陪着北王一块听审的萧鸿煊直接冲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王鹭洋,“是不是六哥告诉你们的,这件事我只告诉了六哥没告诉别人,是不是他!”

    “你原来不笨嘛。”王鹭洋看着他眼底几分嘲讽之意,“像你这样的人,就只配被人好好护着,没了北王府,你是什么,你什么都不是,你甚至活不下去。”

    “你!”萧鸿煊气的要扑过来打他,但这是公堂之上,哪里容他胡来,北王爷和陈王同时走了出来,陈王的脸色尤其的黑,“你说的可属实。”

    王鹭洋低了低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陈王爷大可以去问问您的儿子,虽说这案子他没参与,怎么让两位小姐听话,可都是他教的。”他萧鸿煊觉得被人坑了,他王鹭洋才觉得被坑了,要不是这萧鸿扬信誓旦旦的告诉自己,西街那守卫森严,都是在那埋伏的,他怎么会掉这圈套中,去那闹市中下手。

    他们若是什么动作都没有,这刑部怎么可能定他的罪,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了人!

    定罪之前还想着责怪别人的罪犯,永远不可能认识的到自己的错误,而最后这一席话,对在场的人震撼还小么,牵扯出来的个个身份都不低,最后来扯出一个陈王府二少爷。

    邵子钰信他的话,但这陈王府二少爷怎么判,就是皇家自己找证据自己解决的事,他做不了主,也压根不打算管。

    他要管的,是这些犯人的处置结果,主犯五人,斩立决,即日执行,从犯押入天牢,重刑处置。

    而受害着的陈、王两家,这五家主犯的家属,即便是给多少赔偿都无法弥补,但还是要弥补...

    这件案子知道的人不少,但在洛都城中并没有传扬开来,林清苒最后从邵子钰口中听到的是这两家人都已经搬离开了洛都城,她倒是希望那其余的三个女子永远都不要记起来那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否则下半辈子要怎么活下去。

    林清苒还听邵子钰说起陈王病倒的事,那掺在其中虽没杀人却比杀人更可恶的陈王府二爷什么结果她不得而知,但只是隐隐的听说,其中还有些牵连,这些已经长远到涉及朝政,林清苒总觉得,这样的洛都城,快要不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字数和三更一样了,晚上木有第三更,凉子需要好好休息一下,o(╯□╰)o

第103章 .邵家乔迁喜

    很快是三月,百日守孝过去,洛都城又恢复了这热闹的景象,恰是开春,出去踏青的马车每天在城门口进进出出很多。

    邵府这边,林清苒正准备着乔迁的喜宴。

    两个月前已经搬过来了,宴席迟了这么久,林清苒倒是多了时间准备精细,年初这连环杀人案告破之后,邵子钰从副令史升做令史,对于他来说,年纪轻轻又是后来居上的,有这样的成就非常难得,宴客名单上又多添了几个,林清苒忙前忙后,终于是准备妥当了。

    三月初三这天,邵府大门口停了不少马车,一早就有客人进进出出,快近午饭的时辰,客人更是多。

    这边陆氏她们来得早,帮着林清苒一块打理,反倒是邵府那来的迟了一步。

    一个只是伯母,一个是亲娘,尽管林清苒是邵家的媳妇,这些年可不见这邵家有多用心,她也没指望。

    二姐林清妍先是逛了一通这邵府,到了前院,看林清苒在嘱咐等会客人的座位,笑道,“我看这地方行,你们住着刚好。”一家子如今也才四口人,需要多大的宅院。

    “我也觉得挺好。”要不是自己相公拦着,昨天就跑过来的林清悦挨着林清苒笑嘻嘻道,“五姐记得给我留个院子,以后我也可以过来住住。”

    陆氏挥手过来拍了一下她的额头,“胡说八道!”出嫁的女儿老是想着要回家来住,那能是什么好事么。

    “你的我就不留了,傅家大宅大院的,不过爹娘的院子我留出了一间。”林清苒笑道。

    林清悦嘟了嘟嘴,“五姐小气。”

    “行了,你五姐还对你小气,不如让你这么多姐姐都给你在家留个院子,等着你哪天不高兴离家出走了,一家不收还有五家让你选。”陆氏没好气的瞪着她,林清悦这下嘘声了,上次离家到五姐家的事,回家拜年她自己给说漏嘴了,被娘和几个姐姐一逼问,这就说出来了,之后就是一顿的挨批。

    “小五,之前你相公审理的案子我们听说了一些,听说还牵扯到了陈王爷的次子。”林清妍快人快语,一屋子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不好开口。

    林清苒点点头,“是有牵扯,听相公说是知情不报。”知道王尚书之子他们有这样恶劣的杀人行径,非但没有阻止,最后还提供刑部的抓捕消息给他们,让他们有机会再次行凶。

    “我听相公说陈王爷气的不轻,要断绝父子关系,好像抓去刑部关些日子,在大牢里陈王爷拔刀要杀了他,被陈王妃给拦下来了。”这已经是案子了结一段日子后的事情了,林清苒不禁唏嘘,尚书之子,参将之子,身份都这么高,就算碌碌无为一生,也是荣享,怎么会如此极端。

    林清妍哼了一声,“就算这气病是真,总之如今是没有断绝父子关系。”牵扯到皇家中自己的事,除非是大到罪孽滔天,死伤无数,□□争斗了,否则,像这样的情形,重判不了,这就是世道的不公允,今天死的几家平民,案情严重,判罪的也就是犯人,不会牵扯到犯人家属,可今天死的若是皇亲贵族,那这判罪可不单单只是犯案的这么容易,这其中还不包裹包庇的那些冤假错案。

    相对的,官员之子犯罪和皇亲犯罪又是另外一种判法,所以这件事邵子钰做不了主。

    “今天这日子说这些做什么。”陆氏瞪了一眼林清妍,“去,外头迎客去。”

    林清妍笑了,“娘,您这不是应该带着五妹一块去,我要去外头站着,那成我家宴席了。”说着把陆氏挽起来,“咱们一块陪着去,这好歹五妹是第一个出来单过的,我可羡慕不到。”金家的长媳妇,不会有搬出来的机会了。

    一路说笑到了门口,正是来客多的时候,邵子钰官品不算大,为官时间也不长,过来的客人倒挺尊贵,说起来林大学士陆大将军,还有个如今落魄但好歹也是世家的邵府,现在还有北王世子前来,跟着萧鸿煊进来的,后面是好两台的箱子,王鹭洋他们是斩立决了,可当时他们下赌注的人有二十几个呢,他还是把这五千两银子拿到手了。

    拿这银子的时候,武学院里其它人都还沉浸在难以置信中,就他数银子数的开心,最后再下四百两果然没错。

    林清苒让人带他去小花园那找邵子钰,早前听邵子钰描述过这个北王世子,这一看,就几句话,还真像个孩子。

    之后到的都是邵子钰过去翰林院同僚,如今刑部同僚,十一和阿九来的晚,一进来就问林清苒需不需要帮忙,林清苒笑着让人把他们都带去小花园里,“今天你们是客,帮什么忙,过去花园里坐着去。”

    朱家也来人了,大舅母二舅母,还有这表嫂闻氏,带着五岁的女儿朱乐萱。

    朱大老夫人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连带着养出来的孙女,这才五岁的年纪,与人说话间就已经带着傲气,女眷们都在偏厅,偏厅外还有个挺大的院子,大门口的客人迎的差不多了,林清苒就带人去了一趟厨房那看准备的如何。

    涵哥儿一早上没见到娘,本来在主屋中陪了一会弟弟,但是呆着也闷,楚妈妈就带着他来找小姨林清悦,走着走着到了偏厅,进去看到好多人,涵哥儿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个眼熟的,迈脚走过去,到小金氏身边,稚声道,“三伯母,弟弟人呢。”说着开始找应哥儿在哪。

    小金氏摸摸他的头,“弟弟身子不舒服,今天就没带他过来。”

    涵哥儿弟弟的哦了声,有些失望,兰姐姐也没来,弟弟也没来。

    “这就是子钰的孩子吧。”涵哥儿听到有人说自己爹爹的名字,扭头过去,看到个妇人,一旁小金氏提醒他,“这是你舅婆婆。”

    尽管没见过,涵哥儿还是乖巧的喊了一声,“舅婆婆好。”

    朱大老夫人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是有,但神情里总透着不亲近,小孩子多敏感,涵哥儿觉得眼前的舅婆婆看起来一点都不和蔼。

    紧接着涵哥儿的耳中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同样稚气的声音,“胖死了。”

    看过去,朱大老夫人身旁的朱乐萱一脸嫌弃的看着涵哥儿,见他看着自己,又补充了一句,“你胖死了,真难看。”

    涵哥儿本来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姐姐还挺高兴的,可一听到这样的话,一下就愣在那了,有些不知所措。

    朱乐萱身旁的闻氏轻呵了她一声,“萱儿,不得无礼,和弟弟道歉。”

    “他胖死了,谁要和他道歉。”朱乐萱哼了一声,反着去拉住朱大老夫人,一脸的傲气。

    周围的几个人包括小金氏都是一脸的尴尬,她拉涵哥儿拉到身边正要说两句,门口那传来一声娇俏,“哟,这是谁家的孩子呢,长的这么可爱。”

    在场的孩子有挺多的,朱大老夫人旁边的朱乐萱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觉得这就是在说自己,在场没人比她更可爱了,走过来的林清悦一下从她身边经过,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抱起了涵哥儿,“哎哟,我们家的涵哥儿可真是可爱,长的又好看,又讨喜,胖嘟嘟的姨最喜欢了。”

    林清悦亲了涵哥儿一口,边说这边看那朱乐萱,若有所指,“我啊,就喜欢长的胖嘟嘟的,实在,小的时候胖嘟嘟,长大了不一样好看,太瘦了,容易长的刻薄。”说话也刻薄。

    小孩子说两句,别人是觉得尴尬,林清悦这几句话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朱大老夫人的脸色一变,朱乐萱虽然不懂林清悦话中的意思,但也听的明白眼前这个漂亮的夫人说的没好话,这嘴把一翘,当下是觉得委屈了。

    但她也没指名道姓的说谁,朱大老夫人这身份的长辈,也不好发作,以她这傲气的作态,自然是不予理会,带着儿媳妇和孙子出去了。

    林清悦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很不客气的哼了声,低头看窝在她怀里很受伤的涵哥儿,柔声道,“我们涵哥儿这是怎么了。”

    “小姨。”涵哥儿抱住她的脖子,委屈的不得了,半响,他似乎也认识到自己是胖嘟嘟的,“姨放我下来,姨抱着累。”

    多贴心的孩子,林清悦心里又哼了一声那朱家,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少皇家血统了,那竹安大长公主多有气质一个人,一代代下来,到了这什么朱家嫡长孙女这里,纯是败坏来的,什么德行。

    “不累,姨一点都不累,我们涵哥儿将来是个帅小伙,这样子最好看了,谁说你不好看的,那都是眼缺。”林清悦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不信你问你三伯母。”

    小金氏和一旁的几家夫人听到了,均是点点头,小金氏没有林清悦这样的性子,她摸摸涵哥儿,“你兰姐姐和弟弟可都说你好,难道你还不信他们了?”

    涵哥儿回到邵家就黏了兰姐儿一年多,自然是很喜欢这个姐姐,姐姐说他好,那就是好啊,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才多了些...

    之后林清苒过来偏厅看客人,这一幕早就结束了,也没有哪个客人嘴碎到要挑事,拉住林清苒说上一番,所以等林清苒知道这事时,已经是下午,客人都送走后。

    林清苒听楚妈妈说着,一旁床上,涵哥儿躺在那午睡的正香,小肚子鼓鼓的一起一伏,其实儿子是很胖,圆滚滚的,但如今看着,绝对是可爱不是丑,朱家这大小姐这样嫌恶的语气,若是林清苒当场听到,脸色也不会好,亏的小七就是个‘我爱咋说就咋说你咬我’的脾气,否则那大舅母不是会这么说么,小孩子童言无忌,不要往心里去。

    出来陆氏还没走,看林清苒这神情,以为她发愁涵哥儿太胖,说了两句,林清苒笑了,“娘,您想哪儿去,我怎么会不给孩子吃的,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以后长高了就会拔长。”林清苒还骄傲呢,儿子长这么大没生过病,身体健健康康好得很,平日里没有暴饮暴食,吸收好一点有什么不好。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你和子钰都不是胖的,涵哥儿会差到哪里去。”陆氏听小女儿说了这朱家的事后,本来就没好印象,现在更不好了,教养的孩子真是刻薄。

    “娘,我哪里会担心这个,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那都是我儿子。”林清苒挽住她到大门口,“您就放宽心吧,要不放心啊,就常来这里住住。”

    “哪有嫁了人离不开娘的。”陆氏笑骂她,“回去吧,如今你们这小日子过好了,娘就放心了。”

    林清苒反驳,“我什么时候不让娘放心了。”

    “得了。”顺杆就往上爬。

    送走了陆氏,这乔迁喜宴算是结束了,林清苒以为客人都走了,宴客厅这边都收拾妥当,去小花园那看,发现亭子那还坐着客人。

    萧鸿煊还没走,拉着邵子钰聊天,似乎还喝了不少酒,邵子钰看到林清苒远远过来了,瞥一眼还想着倒酒的萧鸿煊,“客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不走。”

    林清苒走近听到这北王世子的抗议声,“子钰我可是客人,你怎么可以赶我走,我今天可是你们家贵客。”

    “为什么不可以。”邵子钰就是赶他走的意思。

    林清苒看到萧鸿煊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一张银票,啪一下放在桌子上,“给,吃了你家的喝了你家的酒,给你银子,给我倒酒。”

    邵子钰也没和他客气,拿起这银票直接递给林清苒,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去拿酒。”随即拉着林清苒坐下。

    很快酒拿来了,萧鸿煊也不知喝了多少下去,倒了一杯,拿着酒杯看着邵子钰问他,“她为什么不喜欢我。”

    林清苒眉宇一动,呵,感情是借酒消愁啊。

    邵子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第无数遍回答他,“她为什么要喜欢你。”

    “我,我可是北王世子,我爹是皇上的亲弟弟,我娘是身份尊贵的望族嫡长女。”

    “所以呢。”邵子钰淡淡道。

    “所以她嫁给我的话,可以过的很好啊。”萧鸿煊长这么大,头一次喜欢姑娘,让人去试探了一下这姑娘,结果人姑娘直接嫌他不够英雄霸气,萧鸿煊很受伤。

    “关小姐这次回来,是定亲来的。”邵子钰好心提醒,换言之,人家有中意的亲事,你中途插什么足。

    萧鸿煊就这么看着邵子钰,眼底满是失落,他就是在一月二十八那个晚上,闹市茶楼的后院见到关小姐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她长的那么温柔可人,身手却非凡,笑起来明丽动人,和洛都城的女子不一样。

    邵子钰提到关小姐,林清苒听明白了这北王世子喜欢的是谁了,这样霸气的女子,确实看不上萧鸿煊这样的‘柔弱’公子哥。

    “子钰你不懂。”萧鸿煊忽然这么一句高深莫测的话,邵子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我是不懂。”

    “我觉得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十九岁才情窦初开的北王世子,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无法自拔,邵子钰却在一旁笑的没心没肺。

    林清苒掐了他一下,邵子钰止住笑,给他推了一杯茶,“你说命中注定,半个月前她的亲事可就定下了,关小姐和她未来夫婿是两情相悦的,他们在延州军营里的时候就认识了,我看她命中注定不是你的那个人。”

    萧鸿煊这神情更纠结了,以前他都没想过要成亲生子,爹和娘也没逼他,他总觉得要遇到一个顺眼喜欢的,如今遇到了,但很快要变成别人的妻子,萧鸿煊这一份纠结的心何其的苦。

    这边还在难过,那边一个小厮匆匆跑到了小花园,在亭子里找到了萧鸿煊,满脸焦急,上气不接下去的喊道,“世子爷,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还有什么事儿比我现在说的更大。”萧鸿煊嚷了他一声,小厮到他面前着急道,“比您心里想的还要大,王妃听说您有中意的姑娘,派人去打听了,得知那天在场的就只有刘小姐和关小姐,关小姐订了亲,王妃觉得您中意的是刘家小姐,已经派人上门说亲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

第104章 .斗嘴的冤家

    萧鸿煊愣了一愣,还处在云里雾里,“哪个刘小姐?”

    邵子钰听明白了在一旁好心的提醒他,“就是和关小姐一起的那个,刘家小姐。”一旁的小厮猛点头,“是啊,世子爷,就是那个刘小姐,王妃听闻您有中意的人了,派人打听过觉得刘小姐很不错,就派人去刘家给您说亲去了。”

    萧鸿煊猛的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站起来了,“那个母老虎!”靠着柱子缓和一下,萧鸿煊呆不住了,赶紧和邵子钰道了声别,招呼那小厮,“还愣着干什么,快走走走!”

    林清苒看着逃也似的离开的萧鸿煊,看邵子钰,“关小姐和刘小姐的身手,哪个更好?”

    “关家和刘家一直是在延州城里,两家小姐也就是在那出生的,关小姐的身手还要更胜一筹,不过这表面看着,关小姐温柔一些。”邵子钰这么解释林清苒懂了,其实两个都可能是母老虎,只不过一个是显外,一个内敛。

    想起刚刚萧鸿煊脸上那惊恐不已的神情,林清苒很不厚道的笑了...

    这边萧鸿煊急匆匆赶回北王府,本来想中途去拦截,可又不知道说亲的马车到了哪,只能先回北王府阻止母妃继续这么认为下去。

    到了北王府,萧鸿煊赶紧往母妃的院子里跑,这边北王妃正和身边的嬷嬷商量着萧鸿煊院子要如何改建,这刘家小姐的年纪也有十五六了,自己家儿子也有十九了,婚事一定下,那不是分分钟就能成亲的事嘛。

    “世子的院子前几天刚刚翻新,依老奴看,不如多添些用具上去,那刘家小姐一直生活在延州,性子也是开朗爽气,想必不会拘泥于这些。”

    “她不拘泥,我们不能怠慢了。”北王妃笑着摇摇头,“我啊就是看中这姑娘的爽气,鸿煊这年纪,性子还孩子气,得有个这样的姑娘制得住他,早几年皇后和我提起他的婚事,我和王爷都觉得不必这么早,成亲的早还怕他祸害了人家姑娘。”

    这当娘的担心自己儿子去祸害别人,已经把这萧鸿煊给出卖的彻彻底底了,翻开着手中的册子,东西要添,该修缮的还是要修缮,这北王府要有喜事,肯定是要热热闹闹。

    萧鸿煊冲进这屋子,北王妃看到他,笑道,“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嬷嬷,让人打水来给他洗洗。”

    “母妃,听说您派人去刘家上门说亲去了?”还擦什么汗,萧鸿煊忙坐到北王妃对面求证。

    北王妃点点头,“是啊,你不是喜欢刘家小姐,这么多年你父王和母妃也是第一回听到你有中意的姑娘,派人打听了一下,这刘家是忠义之家,刘家好几代人一直在延州和边境守着,这刘小姐性情也不错,咱们不挑家世要多好,既然你喜欢,母妃就替你去说。”

    “赶紧把人叫回来,我才不会喜欢那个母老虎,母妃您弄错了!”萧鸿煊此刻哪里还有半分醉意,连带着被惊吓的,要北王妃派人把前去说亲的人叫回来。

    “胡闹,什么母老虎!”北王妃神色一肃,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好的说人家姑娘是母老虎,我看挺好的,你说母妃我弄错了,那你到底喜欢谁。”她没有打听错啊,当天帮邵大人的小姐就这么两个,一个姓刘,一个姓关。

    难道是那关小姐。

    北王妃看了一眼儿子,见他嗫嗫的不肯说,心下就明白了,“那关小姐母妃也打听过了,回洛都城就是来定亲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母妃,您怎么能这么说!”当娘的还说的这么绝情,萧鸿煊瞪着她,“反正我不娶那个母老虎。”说罢直接起身要出去。

    “站住!”没走几步路,北王妃缓缓的喊道。

    萧鸿煊还真是停住脚步了,回头看北王妃,“母妃,您不能乱点鸳鸯谱啊。”

    “你不想娶她,也得看今天这亲求不求的成,人家愿不愿意嫁给你。”北王妃给他倒了一杯茶,悠悠说道。

    这话听着让萧鸿煊觉得甚耳熟,之前在邵家,他不就是这么和邵大哥说,自己的身份这么尊贵,凭什么那关小姐看不上他,如今再听北王妃这么一说,他这血气就上来了,坐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她凭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那她凭什么又愿意嫁给你,你不愿意娶,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嫁,她要是应这亲事,你愿意娶也没有用。”北王妃太了解自己儿子了,慢慢的说道。

    果然,萧鸿煊这神情就不对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嫁!”他要是不嫌弃那个母老虎,她凭什么不嫁,开什么玩笑,他这身份,这心胸,这度量,还会被她嫌弃?

    “你既然如此有信心,那便看看刘家应不应这亲事了。”北王妃含笑道。

    “看就看!”萧鸿煊这下屁/股坐稳了,成功被自己母妃绕了过去,把自己最初急匆匆过来的目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前去刘家说亲,当天没什么消息,刘夫人说要和刘大人商量一下,不过第二天下午就有讯了,刘家派了人过来,说是应了这亲事。

    萧鸿煊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正在书房里看书,一听小厮来报,这又是匆匆来到北王妃的院子,赶忙推拒,“母妃,不行,我才不要娶这个母老虎。”

    “这亲事都说了,是你说不想娶就不想娶的,北王府的礼都送过去了,这刘家的回礼今天也送过来了。”北王妃从容的吩咐嬷嬷下去准备东西,看着儿子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又补上一句,“昨天可是你自己答应了的,要看看刘家应不应。”

    “我,我是答应看他应不应,没说要娶她。”萧鸿煊梗着脖子坐下,他觉得自己被母妃给蒙骗了。

    “胡闹!”北王妃忽然沉了脸,“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既然答应要看她应不应,刘家应了,你又说不娶,你这是在故意败坏刘家小姐的名声。”

    “现在怎么说都是母妃有理。”萧鸿煊哼了一声,“母妃您不这么说,我怎么会顺着您说。”

    北王妃也直接承认了,“你知道母妃有理就好,我们北王府,那也得有王府的风范,你作为北王世子,也得有做世子的风范,应了就要娶,母妃可没逼你,刘家好好的姑娘,岂容你这样反悔糟践。”

    北王妃说话这是句句掐中了萧鸿煊的命门,他本就不是什么恶人,心里头比谁都善良,一听说要败坏姑娘家的名声了,那哪行啊,可委屈自己他也不乐意啊,“可是,母妃您她可凶了,就是母老虎,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你怎么提起她的次数比提起关小姐还要多,若非这样,母妃怎么会派人去打听刘家小姐。”当初审理案子的时候萧鸿煊和关小姐刘小姐有过几面接触,回来和北王妃形容时,他都是提起刘小姐的多,因为在刑部,她常是一句话让他下不了台,气的他不轻。

    “那是有原因的。”萧鸿煊反驳,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姑娘。

    “那你告诉母妃,你喜欢的女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北王妃循循善诱,萧鸿煊想了想,“她该有温柔的样子,又不似洛都城的女子这样骄纵矫情,性子爽朗大方,善良。”

    “刘家小姐有两个哥哥,在延州时,她和刘夫人照顾她爹和两个哥哥的起居,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惠姑娘,待人处事都十分有礼,认识她的都说她是个温婉女子,母妃觉得,这鸳鸯谱也不算是乱点,你们这也是缘分。”

    北王妃说的极认真,萧鸿煊看着她,试图在她脸上找到一抹假象,可都没发现。

    最后北王妃才如此说了一句,“你若是真不喜欢这刘家小姐,母妃也会为你退了这门亲事,毕竟是要你喜欢才好,母妃觉得好并不是最重要的。”

    说了一大串,最后才这么加一句,不是让萧鸿煊更纠结么,北王妃让他出去自己好好想想,这边嬷嬷进来,扶着北王妃起来,担忧道,“王妃,若是世子爷真的不喜欢这刘家小姐,那这婚事。”

    “不会的。”北王妃摇摇头,“他哪里知道什么叫做真喜欢,那关小姐是个怎么样的性子,他都只能告诉我,她很温柔,说起这刘小姐时,你看他能说出多少来。”对一个人有兴趣,喜欢一个人才会想要了解,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过了几天,洛都城里这北王府要和刘家结亲的消息就传开来了,说起这家世,刘家这样是配不上北王府,北王爷和北王妃仅有一子,出生就立了世子,身份尊贵,一般世家女子都配不上他,更何况是刘家这样武将出生的人家。

    但北王爷和北王妃不嫌弃啊,北王世子是个长相俊俏的,出不出息不要紧,不出息以后也是王爷,那可是皇上的亲侄子,可羡慕死洛都城中不少人家,这才回洛都城呢,就有了这么好的亲事。

    而这故事的主人公,萧鸿煊,此时正在邵府中和涵哥儿玩。

    萧鸿煊喜欢涵哥儿胖嘟嘟的样子,邵子钰还有半个时辰才回来,林清苒就留他们在花园的亭子里玩。

    带着司棋端着茶点走过去,林清苒听到萧鸿煊这么问涵哥儿,“小子,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找她说这件事。”

    涵哥儿手里抓着一个果子啃了一口,抬头看他,“应该。”

    “可是现在亲事都定了,我这么做是不是很不厚道。”萧鸿煊继而一转口风,涵哥儿配合道,“是。”

    “小子,你到底是觉得我应该找她,还是不应该啊。”萧鸿煊低头看他,涵哥儿想了想,其实茫然的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是在他的话中挑字眼,“不应该啊。”

    “你也觉得不应该么。”萧鸿煊叹了一声,抬头看到林清苒抿着笑意走过来,有些囧,“嫂子,打扰你了。”

    “不会。”林清苒憋着笑看了一眼儿子,“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相公回来了没。”

    “嫂子,等等。”萧鸿煊不好意思的喊住她,“鸿煊心中有惑,冒昧的想问嫂子几个问题。”

    林清苒点点头,萧鸿煊问她,“嫂子你与邵大哥成亲前,可否见过面。”

    林清苒大概猜到了他想问什么,“我和相公成亲见有过几面之缘,但并无多交流,也谈不上许心。”应该说,她谈不上许心。

    “那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你就嫁了,不会遗憾么。”

    林清苒没想到萧鸿煊的想法能如此的‘前卫’,在这样的环境中,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像萧鸿煊这样坚持要找到一个喜欢的人才娶亲,也是他现在纠结不定的原因。

    “你看我如今的生活过的好吗?”林清苒笑着问他。

    萧鸿煊点点头,林清苒继而道,“相公就是我喜欢的人,我为何要遗憾。”

    “你说你中意关家小姐,可我不曾听你说起她除了温柔之外的其它喜欢,你说你到底是和刘家小姐比较之下觉得关小姐好,还是关小姐不会像刘家小姐那样去反驳你的话呢,我们也不曾听你说刘家小姐哪里不好。”林清苒之前听相公说起过在刑部几天这两位小姐和萧鸿煊的接触,这就是斗嘴冤家嘛。

    这样直接爽气的女子,能点头这婚事,想必也是不讨厌他的,又不是北王府要去高攀刘家,相信北王妃也是打听一番才有这个决定,不会是乱点鸳鸯谱。

    萧鸿煊就是反驳不住别人的话,这心里才更觉得郁闷,一度转回来,发现母妃说的,邵大哥说的,现在连大嫂说的都是如此,难道他真的是喜欢刘芸倩那个母老虎。

    林清苒见他不说话,“既然你想找一个喜欢的人才娶,若是这个人你不喜欢的话,你是不是一定就不会娶。”

    萧鸿煊的点了点头,那生活在一块多难受。

    “那现在这婚事,你不是没有抗拒么。”林清苒提醒他,萧鸿煊怔了怔,其实自己也不讨厌她啊...

    半个月之后,北王府和刘家的婚期也定下了,北王世子和刘家小姐的年纪都不小了,干脆就把这成亲的日子选在了下半年十月初,林清苒这边知道后,还没忘记备了两份礼,分别送去了北王府和刘家。

    也正值四月的天,南方地区雨水已至,各地报了灾情到朝廷,太子奉命亲自南下巡查,才过了两个巡查的地方,洛都城这边忽然接到急报,南下巡视队伍遇刺,太子受重伤......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今早出去买东西,猛然惊觉,夏天来了,好热o(╯□╰)o

第105章 .太子的遇刺

    洛都城这里即刻派人前去接应,等到护送重伤的太子殿下回洛都城,已经是四月底了,外出巡查南方洪涝一事变成遇刺,这样的消息传出来,洛都城内闹的人心惶惶。

    几年前还有太子府小郡爷被毒死的事情,如今随着皇上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又出这太子殿下遇刺,这下手之人的心思不是昭然若示。

    太子被送回太子府之后,进出太子府的太医无数,数日赶路,本来就不轻的伤势没有得到缓和反而加重,太医署数日无眠,昼夜查看,七八天之后,太子殿下的伤势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可人还昏迷不醒。

    皇上盛怒,下令派了大量人手南下抓捕凶手,当时巡视队伍遇刺时,死伤过半,也绞杀了一些黑衣人,全部都带回了刑部。

    宫中承乾宫内,皇上坐在龙椅上,显几缕白发,面色沉凝,听了太医进来再度禀报太子情况后,这脸色越发的沉了,性命能保得住,但中了毒,什么时候醒过来还不确定。

    “皇上,据护送太子的侍卫描述,这黑衣人的身手个个不俗,人数不及巡视的人但能以一敌几,目标就是太子殿下,下手狠毒利落,伤了人之后丝毫不恋战,追着撤离的队伍紧咬不放,若不是进了城,怕是真的要丧命,不像是武学院和军营里训练出来的。”穆将军跪在地上道。

    “你是说这些刺客是暗卫。”皇上沉声开口,穆将军点点头。

    皇上有暗卫,不少王爷的府邸里也会培养,更别说太子身旁了,如今太子是被暗卫所伤,那么势必是有人刻意培养了这么多的暗卫所用,有这样的人存在,但却不是为皇所用,就是一个威胁。

    “刑部所验,这些暗卫身上有一个图腾标致。”这边刑部尚书张大人下跪说道,“皇上请看。”

    太监把刻画好的图腾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只看了一眼,呵斥道,“荒谬!”

    这图腾别人不知道,皇上却很清楚,这是太后母族的一系图腾,怎么可能是暗卫,太后是太子的亲祖母,又怎么会去暗杀太子。

    “查,给朕查出来,这些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一个月之内势必要查清楚!”皇上即刻下令,出来的穆将军等人却是愁云满脸。

    带回来的刺客全是死的,活的都逃走了,现场并没有找回来有用的证据,事关重大,一个月之内若无结果,他们几个人可就得前来请罪了。

    “张尚书,圣上动怒,这图腾有何寓意。”穆将军看张尚书问,张尚书摇摇头,“要查也容易。”

    一旁沉默的林文锡开口道,“这是范家主族的图腾,我曾在范家进献给皇上的物什上看到过这样封章。”

    “这可是太后娘娘的母族。”张尚书和林文锡对看,“先帝去世之后,太后娘娘把后宫交给皇后,这范家就举族迁回了祖宅,太后娘娘去年崩逝,范家来了许多人奔丧,之后也回去了,据说范家家主当年在太后娘娘面前发过誓,为了不让范家独大,三代之内不允二品以上的官,如今范家的人在朝活动的很少,基本不参与重要朝政。”

    “在此别过。”刑部尚书想到了什么,和林文锡穆将军告别,即刻去了刑部...

    这边的刑部,仵作验了之后,又发现了一些细微的东西,也就是在这个明显的范家图腾周围,似乎还有别的痕迹,一个黑衣人如此不足为奇,数个黑衣人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如此,那就奇怪了。

    邵子钰进来,口鼻捂上了浸过药的布,这样的天气里,不通风的验尸房里更显得窒息,仵作这么一说,邵子钰看着那一个一个雕刻明显的图腾,对照着图纸上画的,问那仵作,“刻的时间早晚,可能瞧得出来。”

    “这些纹身,起码是有三个月以上。”图腾周围的皮肤没有出现不适,肯定不是最近的。

    “去找两个经验老道的纹身师傅来。”邵子钰走到一侧看在现场找到的一些证物,对比他们出现的时间,这不会是忽然才有的遇刺,怕是早就预谋。

    这个案子不会是邵子钰负责,他单是辅佐而已,天黑之后他就回了邵府。

    林清苒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吃过了晚饭留他在书房里,带着两个孩子在主屋中玩,五个月的博哥儿如今机灵多了,背后垫了垫子靠坐着,手里还捏着刚刚涵哥儿塞给他的小布娃娃,两只手扯,张口呵呵呵的笑着。

    林清苒看完了帐过来,大概是白天玩累了,涵哥儿躺在软榻上睡着了,博哥儿趴在哥哥旁边,两兄弟头顶着头,也睡着了。

    让奶娘把人抱回去,林清苒漱过口,去书房内看邵子钰,他还在书架上翻找着书。

    林清苒端了醒神茶进去,“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我在看关于范家的东西。”只不过那又不是已经消失的大家族,被编进书中去了,如今关于这汉城范家的事很少。

    “太后娘娘的母族?”林清苒坐下,“那不是已经离开洛都城了么,刺客难道和他们有关?”

    “我怀疑黑衣人身上的纹身并不是原来的,刻上去的时日肯定不多,范家的图腾是这样,你看。”邵子钰翻开一本书,指着上面并不复杂的范家图腾,“如果见到有人纹身如此,那就是汉城范家人,也不是人人都有,但有这纹身的,是越是接近范家主家,这图腾就越复杂,外人要区分也不容易,因为这都是范家内的师傅亲手刻的,黑衣人身上的,就是范家主家。”

    “你是说,范家主家养的暗卫?”

    “是有人刻意刻范家主家的图腾掩盖黑衣人原来的纹身。”邵子钰点点头。

    “为何要嫁祸给范家。”这洛都城中这么多人家,嫁祸哪一家都比嫁祸给范家来的更有说服力啊,太子的亲祖母的母族,不可能会去刺杀太子,这范家的以后还要靠太子呢。

    “我看不用想的这么复杂,纯粹是这范家的纹身足够复杂,能够掩盖黑衣人原来的纹身。”而非掩盖不可的原因,肯定是被抓到之后,别人看了能认出来的。

    这就染上了一些神秘色彩了,林清苒知道像邵家这样也是有家族图腾的,她在祠堂看到过,但并不复杂,像林家这样,是还没这个资格拥有家族图腾。

    “而一族人中,不是所有都有资格纹上这个。”邵子钰翻了几页给她看如今都知晓的几家,“大伯和二伯身上有,大哥身上也有,但是我身上没有,如果邵家有养暗卫,那么这些暗卫身上,也会刻上代表邵家的,区分开来,一个是代表身份,后者就是说明这些暗卫是邵家养的,供邵家差遣的奴役。”

    这让林清苒想起黑人交易,要在手臂或者身上那些比较显露的位置盖上烙印,有些奴隶被买回去之后,主人家还会再烙印一个,代表这个主人家,这样有奴隶外逃时候被抓到看烙印就能认得出来。

    “我就是在想,黑衣人身上原来是什么纹身,要范家这样复杂的纹身才能盖过去。”邵子钰此刻不用去想动机,这还需要猜么,太子死了,就要另立太子,直接就是冲着皇位去的。

    “你要往复杂里想,万一下手的人要故意误导你们,其实是个很简单的纹身,故意用最复杂的掩盖,混淆视听呢。”林清苒看了他挑选出来的,“你现在蒙头在这纹身上,就算找出五个嫌疑的,那也有五个,又不能说明什么。”

    邵子钰脑海中闪过什么,随即看着林清苒,“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就算是找出五个嫌疑的,那也只有五个,又不能说明什么。”

    “不对,前一句。”

    “混淆视听?”

    “不是这句。”

    “下手的人故意误导你们?”

    邵子钰眼前一亮,“对,就是这句,故意误导。”从仵作发现纹身有问题到他查看,宫中穆将军他们也都在奇怪这纹身,而张尚书回刑部和他说的也是范家这纹身的问题,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了,从而忽略了其他的事情,可要知道,纹身这边,根本查不到底。

    邵子钰站起来,抚了一下林清苒的肩膀,“你早些休息,我再回一趟刑部。”

    “哎!”林清苒看他这么急着跑出去,哭笑不得...

    五月初,太子遇刺的事情进展不大,但幸运的是,太子醒过来了,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帮皇上处理政务,皇上就暂且让二皇子和三皇子跟在自己身边。

    事情没查清楚,流言蜚语跑出来不少,太子遇刺,要是真死了,那要立谁做太子呢,朝中除了六皇子还没成亲之外,其余几个皇子都成亲了,其中五皇妃也已经有了身孕,太子平庸,显得任何一位皇子都比他出息,都比他有资格来当这个太子。

    而今年已经十岁的太孙殿下,因为自小聪慧深得皇上喜欢,如今这年纪已经初露山水,太孙很努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太子真的遇刺身亡,按着正统,皇位是可以让太孙继承的,但是年幼的他是否能敌得过众多豺狼虎豹,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猜忌的多,朝中也风云起。

    过去就有人跳脚不断,以太子的才能根本不能当好一个皇帝,诸多皇子都很聪慧,国家是要繁荣下去,不能因为正统二字让一个不足以担当大任的人来做这一国之君。

    如今太子身负重伤,醒来后又需要漫长的恢复期,身子羸弱,更是无法好好处理朝政,废太子之事刻不容缓,皇上应该要为我朝大计考虑,不可再如此下去。

    一个大臣这么说可以不予理会,一群大臣都这么说就不得不重视,就算是要转立太孙,那也是得定下来,不能就这么悬着。

    也就是朝中这样争论的时候,林清苒这边收到了爹那送来的一封信,嘱咐林清苒,要邵子钰在刑部审查这太子遇刺的案子时候,‘不必上心’。

    林文锡的原话就是这四个字,夜里邵子钰回来,林清苒给他看,两个人想到,这朝中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爹是不想让你搀和进这件事去,要不你告假吧。”一面朝中对立谁为太子争论不休,一面刑部还在紧锣密鼓的查,邵子钰没查到还好,查到了,那他就是要被拉扯到这争论中去,帮太子查到下手之人,就是要扯出某些人来,如今这站位太可怕了。

    “不妥,突然告假说不过去。”邵子钰摇摇头,看她担心,拉住她的手,“你放心,岳父说不必上心,那我不上心就行了,刑部就不止我一人在查,刑部尚书一力担下的事情,我可以不作为。”这顶多就被皇上迁怒说太没用,这时候还是收敛些的妥当。

    “圣上也真奇怪,都争论成这样了。”这都是忠臣呢,支持太子的就等于支持太孙,还有说各皇子好的,剩下这中立什么都不说的,没几个。

    “那就更不能定下来了。”邵子钰叹了一声,“继续让大皇子当太子,说的是太子不够贤能,不够资格,可若是换做别人当这太子,不赞同的人话可多了。”

    “圣上就不怕他忽然那什么,这朝堂要乱?”话是这么说,但她怎么有种皇上也是在看好戏的感觉,你们乱吧乱吧,只要太子还好好活着,就他这身份,除了说才能不够之外,还能掰出个子丑寅卯来不成。

    “现在已经乱了。”邵子钰捏了捏她的鼻子,“否则岳父写这信嘱咐我们是何故。”让他不要作为,让妻子在家中好好呆着,不要和官家夫人来往过密,邵家那反正也没再回去,就是派人来找,找个借口抱恙拖着也行,总之是要低调...

    这样的朝堂一直延续着过了八月,皇上也真是够能耐的,就让他们争执了这么久,说着一个月要彻查清楚的太子遇刺,也拖延到了现在。

    也就是众人都以为查不到了,这事儿就是没结果找,不知道谁要对太子下手的时候,八月底这天深夜,太子府内太子养病的屋子里,一个身穿宫女服的人手拎着食盒过来,在门口的侍卫检查之后进入屋子,一会的功夫,屋子内忽然传出了打斗声,紧接着太子府它处也传来打斗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谁也没发现太子府内正在进行的这场恶斗,三天之后,正是上朝之时,忽然侍卫入殿,把在朝堂之上二皇子给抓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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