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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锦绣全文阅读

作者:苏小凉     侯门锦绣txt下载     侯门锦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6 166.谁设的计谋

    婚书送了,聘礼已定,邵敬博回来,林清苒正瞧着几座宅院,看了一个多月,看中意的有几座。()

    小的时候没能发表意见,邵敬博住过来的时候才几个月呢,如今一听家里要换宅子,他也就凑上来提了些建议,“娘,还是在这附近选大一些的住好。”

    林清苒一拍他的额头,“喝了多少。”

    进门的时候还漱口换衣服过,这都闻出来了,邵敬博摇摇头,“陈家兄长客气,就敬了几杯酒,娘,我看这个不错,环境好,合适妹妹养身子。”

    几座宅子都有基本的图纸,主屋,院子,花园。

    邵敬博指的这张,和如今的邵家差不太远,宅子后面不远处还有一片小树林,环境是幽静些,相较于现在的,位置稍偏。

    “一炷香时间都差不了,也不算偏。”邵敬博挑剔的很,看着另外两张挑挑拣拣都不觉得好,要么太吵,要么宅子里院子位置不好,风水不佳,看来看去,都是第一眼看中的准。

    “行了,回屋去。”林清苒没好气的要他回去,邵敬博出去后,林清苒叫了司棋进来,让观言去这几家看看,进去看过之后才知道到底好不好...

    正值了六月,赏荷之际,也是下聘后没多少天,陈家那送了帖子过来,陈家的山庄里宴客赏花,这未来亲家肯定是在受邀之列。

    林清苒前往到了陈家的山庄,陈夫人在门口迎着客人,瞧见她,笑着带她入内,“怎么没带你家宁姐儿过来。”

    “学琴呢。”往内走了几步,林清苒推她道,“你忙你的,找个人带我进去就行了。”陈夫人坚持把她送到了花园门口,让人带她入内好好招待,又前去了门口迎接客人。

    林清苒走入花园就遇到了相熟的夫人,很快聊了起来,找了空的亭落坐下,这山庄的小湖里,已经盛开满是荷花。

    许是陈家少爷还邀请了自己的朋友,这花园隔壁的小园子里还有不少男眷在,不过隔着墙,远远的也瞧不仔细那边。

    夫人之间聊着的话题很多,子女,家世,家中妾室成群的,那话题更多,正室与正室之间说起这个,总显得同仇敌忾。

    这时候林清苒多是听的,也插不上话,更别说发表意见了,若是真说上一句,保不准别人酸溜溜的会来一句,这邵大人邵夫人夫妻感情可真好,这么多年了,家里可没这糟心事。

    这边聊的正热闹,那边的湖里忽然传来一阵尖叫,亭子这边都瞧了过去,有人落水了。

    林清苒起身和几位夫人走过去瞧,那边在小园子里的招待客人的陈家少爷也听到了动静声,一时间人都汇聚到小湖边上了。

    林清苒只听到有人说,“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救人!”

    紧接着就是一声,“谁也别下来!”不过已经有落水声传来,林清苒到了湖岸,看到缩在荷花荷叶之中的虽然狼狈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的陈小姐,神情怔了怔,继而看这正奋力游过去打算救人的男子,神情微妙了起来。

    这男子在离陈家二小姐三四米远的地方,陈小姐再度呵斥,“我说了不要过来。”身子往后缩了缩,肩膀以下全部浸在了水中不肯浮上来。

    “陈小姐,这多危险,你就别任性了。”岸上几个刚刚一同赏荷的几个小姐,其中一个出言劝道,这是落水,又不是闹着玩。

    陈小姐却没有理会她们,而是看向了陈家二哥的所在的地方,快急哭了,“二哥,你快让你的朋友上岸啊,我没事。”

    “是啊何兄,你还是上来吧。”陈家二少爷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反倒是劝已经在水里打算救人的何少爷。

    “可你妹妹。”何家少爷这才觉得自己好像里外都做不对了,急匆匆过来第一个跳下水要英雄救美,可人家姑娘压根没有要自己救的意思。

    林清苒看这陈家二小姐自己想爬上来又碍着人多不能上来的神情,开口道,“男女授受不清,何少爷,既然不需要你帮忙,你还是上岸的好。”

    这似乎是寻常的落水情节不太一样,不应该是女子落水,扑腾着快要淹死过去,男子跳下湖中英雄救美,在众人的围观之下把人救上来,只不过到了这里,陈家二小姐既没有扑腾着快要淹死,也没有需要别人救,她在水中把自己遮掩了起来,不让人看到这浑身湿透的模样。

    陈家二小姐看过来,一看是林清苒,这神情更是纠结。

    何家少爷讪讪的又游回去了,此时陈夫人也到了,看到自己女儿这样在水中,第一件事就是让儿子赶紧把这些朋友带回小园子里去,继而把各夫人都请回了亭子,叫来了丫鬟用颜色深的衣服给女儿,让她披在身上遮盖住湿透的身子再上岸,即刻搂在自己怀里,送回了她的院子去换衣服。

    回到了亭子里,几个夫人看林清苒的神情里还都带上了一抹不明意味,谁都知道,这陈家和邵家结了姻亲,陈家二小姐说给了邵家大少爷,让未来婆婆看到未来儿媳妇落水狼狈的样子,这是什么滋味。

    “这好好的怎么会落水呢。”沉默了一会,其中一个打破这尴尬,在湖边赏个花都能跌下去。

    林清苒的视线落向了湖岸那边,刚刚和陈家二小姐一起的几位小姐还在,其中说陈家二小姐任性的那位小姐也在,林清苒问一旁的夫人,“那一位是哪家的小姐。”

    这夫人看过去,看了一会儿,笑道,“你说她呢,秦家的四小姐。”

    “哪个秦家。”林清苒收回了视线,几个夫人也都是想交好的,谁也不想再提邵家夫人未来儿媳妇落水的事情,于是给林清苒解惑起来,“就是那尚了秀和大长公主的秦候府,不过这四小姐是秦侯府二房的小姐,不是长房。”

    林清苒点点头,她没见过这秦家四小姐,可但听她刚刚这么说就觉得不太对,别说是怎么落水的,这么大的姑娘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大家看陈家二小姐都没什么事,偏偏她说别人任性,应该让何家少爷救,这一旦救上来,这样的天气穿衣单薄,浸湿之后成什么样,姑娘家的名声可都毁了。

    见那边有丫鬟经过,林清苒起身,“你们聊着。”走到了走廊尽头询问陈家二小姐的院子。

    到了陈家二小姐的院子,陈夫人正出来,和林清苒对碰上,陈夫人脸上一抹歉意,“邵夫人,今天这事,实在是抱歉。”

    “人怎么样了。”林清苒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了,“人没事才最要紧。”

    “没事,那湖岸边的水浅着也不深,雨晴碰巧识些水性,没什么大碍。”陈夫人带着她走进去,她更在意的是这件事在林清苒心中会造成什么印象,亲眼看到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已经进了屋子,走进内屋,陈雨晴换了身衣服靠在床上,见到林清苒要起身,林清苒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不必起来。”

    “邵夫人,让您见笑了。”陈雨晴脸颊微泛红,真的是丢人了。

    “雨晴,这湖岸边,你怎么会跌下去的。”林清苒坐下来问她。

    “秦四小姐她们过来也要赏花,我和严家三小姐一起站着,我靠岸边近一些,她们过来挤到了严三小姐一下,我本来还想替她挡着扶住,没看仔细,脚下一滑就跌下去了。”

    “你和秦家四小姐熟么。”林清苒点点头继而问她,陈雨晴摇摇头,“不太熟,就见过几面。”

    身旁的陈夫人说道,“请了秦二夫人过来,秦四小姐是她带来的。”并不是陈雨晴写了帖子邀请相熟的朋友前来陈家山庄。

    “她们知道你识水性么。”林清苒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要紧张。

    “不知道,只有家里人知道。”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跟着爹外任,那时外任的地方是海边,就在那时候学会的。

    陈夫人听出点意思来了,等着林清苒出来,陈夫人低声问她,“这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

    “我也不确定,不过这小园子离的这么远,我们这儿听见声音,那边说这么快听见,比我们还早一步到湖边,确实有些奇怪。”林清苒到湖岸边的时候那何少爷都已经跳下水游过去救人了,那得跑的多快才有这速度。

    听这么说陈夫人的脸色就沉下来了,落水被男子所救,大庭广众意味着什么她怎么会不清楚,要不是今天她的女儿识水性,这湖中水也不深,女儿的名声可就毁了,和邵家的婚事也悬了。

    想罢,陈夫人笑看着林清苒,“邵夫人,我先送你出去,今天的事,让你也受惊了。”

    “这孩子没事就好,无需多想,我还等着她做我儿媳妇呢。”林清苒此话说完,陈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显诚挚了,就像是吃了定心丸,这件事对两家的婚事并没有影响。

    林清苒离开后,也没等客人都走光,陈夫人即刻派人去查,先查这何少爷,再查这秦家四小姐...

    林清苒回家之后有些不放心,派人查了一下秦家四小姐和这何少爷,没过几天,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洛都城里却传言开了这样的话,陈家二小姐在自家山庄内落水,浑身湿透被救,当时看到的人可多了,还有陈家二少爷请过去的朋友。

    这也不说清楚被谁救的,更没说清楚人家看到的是落水,不是救上来的情形,就是要模凌两可的任人猜测,到底是谁这么不怀好意的要毁了陈家二小姐的名声,要搅和了陈邵两家的婚事。

    林清苒得知之后即刻派人出面为这件事佐证,也把这事实的全部给说了个明白,要传是吧,那就说清楚了再传,到底是怎么落的水,又是谁怎么这么及时的知道要去救。

    邵家夫人,陈家二小姐的未来婆婆亲眼所见这一切,陈家二小姐一没损名誉二没被人看去什么,还是被人给挤下去了,倒是无意的还是有人蓄意要这么做,那才引人猜测惹人非议呢。

    陈家这边,陈夫人也即刻给报了官,谁不安好心要作坏她女儿的名声,谁在传从哪里传出来的,都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女儿家的名声岂容别人胡乱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这么聪明,不需要凉子提醒了吧o(╯□╰)o

    今天受了点气,被政府单位窗口一个小姑娘呛声,态度好恶劣,真的好想举报她

167 167.不作不会死

    报官之后,还是邵子钰亲自从衙门里把这案子给接过来去查,损了陈家小姐的名声连带着不是损邵家的名声么,一打就是两家人的脸。( 起笔屋)

    邵子钰从这些散播流言的人下手,直接抓人,抓到一个关一个,管你背后是谁到底说了几句传给多少个人听,他一个堂堂刑部尚书还管不了这事儿了不成。

    这城东的衙门里一下关了不少人,邵子钰拎出来一个一个问,谁让他传的,塞给他多少银子了,不符实的打板子,不肯说的打板子,十个人里面总有两个招的,再者,这又不是养在身边的死尸,宁死不屈,眼看着板子落下来命都去半条了,还不纷纷招了。

    于是,十一和阿九带人上门拿人去了。

    拿回来的还不是背后的主谋,不肯说的,接着挨板子,付了银子请人传这种不符实的流言蜚语,损了姑娘家的名声,轻则姑娘家名誉扫地,重则还有姑娘家不堪受辱直接以死以示清白的,怎么担当得起。

    邵子钰这么个抓人法,这城里没人敢再传了,有人说就被抓起来,不论是谁指使的一开始就以传不符合的流言先打了一顿,继而才审问,那些个关的久的,都被打怕了。

    而邵子钰这边,终于得到了确实可靠的证据,让这些人传这些话的,来自于秦侯府。

    自然不是明着指秦侯府的哪个主子,联系外头的人,那也都是下人干的事,邵子钰没去秦侯府那人,只把这些抓来的人都放了,该说什么他们也清楚,是秦候府的人指使他们这么干的,至于哪一位,大家自己猜,哪天受邀去陈家参加宴会的不就是秦侯府的二房夫人和她的女儿秦家四小姐,这秦家四小姐还是害陈小姐意外落水的人。

    如此一综合,根本不需要谁去提醒些什么,人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就能把这整件事给圆过来了,秦家四小姐不知为何原因要害的陈家小姐落水,恰恰就是那么准的时间,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何家少爷跳湖救人去了,可惜啊人家陈家小姐没让他救,躲在水里保名誉不肯上来,这一计不成,秦家四小姐再使一计,流言蜚语破坏人家名誉。

    不过话又说回来,何家少爷凭什么这么配合秦家四小姐啊,这何家和秦家,好似没什么姻亲关系,没什么姻亲关系的,这待嫁年纪的小姐和待娶年纪的少爷走的这么近,似乎是不妥吧。

    待嫁年纪,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可想而知,多少人家看着,家世相当的就看人品,这外头一传,人品这关出了问题,本来有意的也都另投他处了。

    秦家二夫人是苦都苦不出话来,人不是她的闺女派人出去传的,但确实是秦家的人,后来询问之下,这背后的人还不是她能招惹的,可自家闺女的名声就能被如此损了,去求了秦家老夫人,秦家老夫人只说到,既然何家不错,那就何家吧。

    如此,这还促成了一段姻缘了。

    林清苒自然知道话不是秦家四小姐派人乱传的,邵子钰这么大张旗鼓的查,其实也是为了做给那个指使秦家四小姐的人看,邵家没有在怕她什么,她是大长公主,可不是只手遮天的大长公主,她的母妃在宫中无权无势,她的婚事都是太皇太后说了算的,嫁了人的公主还来这样作别人家的事,真抖漏出来,丢的是谁家的颜面,看这皇家到底给谁做主。

    秦家后来也算是给予了交代,交付给官府一个人,说并非是受谁指使,就是此人自己胡乱传出去了一些言辞。

    秦家要这一番说辞,邵子钰当众把这人被判了二十年的牢狱,秦家会拿人抵罪,他就敢直接打脸,明知什么意思,就不放人,把人关上个小半辈子...

    七月中的时候这件事算是完全的平息过去了,邵子钰这么抓法,谁以后还敢乱传关于刑部尚书邵大人家的事,挨板子的事还印象深刻呢,那可不是开玩笑。

    秦家那边愣是一点声息都没有,秦家四小姐这回是被坑的,赶鸭子上架结了何家这么一门亲,倒是开口想解释呢,可怎么解释呢,这事儿本就和她脱离不了干系。

    而关于秀和大长公主,人家倒是摘的干干净净,牵扯不到她的身上去。

    林清苒也不管到底是什么动机,当时丈夫查案的时候闹这么夸张,这件事肯定有传到太皇太后几个人的耳朵里,那几个都是聪明人,教养公主的事林清苒管不着,自然会有人管...

    到了八月,邵家的新宅子定下来了,就是当初邵敬博选的那一处,观言去看过之后,确实挺幽静的,干干净净的落成也没多少年,里面定时有人打理,若要买下来,基本的修缮一下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林清苒付了这银两,派人前去打扫修缮,九月初的时候被贵太妃召见进了一次宫,这一回贵太妃说的明白了,找她来,就是为了秀和公主的事。

    当时邵子钰审案审的这么夸张,就用了职权全城抓传言的,宫中太皇太后知道,秀和大长公主的生母李太妃也知道。

    林清苒到的时候,这李太妃也在怡和宫,她的口气和缓的很,当初锦袋的事情贵太妃已经替她在太皇太后面前瞒了一回了,两回加起来若是都让太皇太后知道,即便是大长公主,以后这日子也难过,秀和以后的孩子别说封什么郡主,怕是连着皇宫都不让进了。

    “李太妃娘娘,锦袋的事情那都过去好几年了,其实这一回陈家的事也过去了,太皇太后要追究秀和大长公主,臣妾更是没能说什么。”他们没发现证据,也没追究什么,这事儿林清苒就不想理会了。

    贵太妃看着她,没有做声,这件事上,陈家和邵家是真的被惹怒了。

    “秀和的脾气哀家也清楚一些,先帝那时候宠了几年,性子养成了,之后在宫中这几年也就跋扈了些,若是在太皇太后那里受了训,她这口气,憋着难咽。”李太妃语气软软的,说的话却是这意思,言下之意,咽不下去,就得找人出气了?

    林清苒神情变了变,说话也直了,“李太妃娘娘,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臣妾也就直言,今日相公那边是没有查到有力的证据质证大长公主,若是有,是她揣使的秦家四小姐这么做,又派人去传那些流言,陈家那边就直接上告去皇上和太皇太后那里,求做主了。”

    李太妃一愣,没有想到林清苒脾气一上来,说的话也这么不留情面,一旁的贵太妃噙着笑看着,也不搭话,李太妃看了她一眼,继而冲着林清苒笑道,“这件事是秀和做错了,她也是知道错了,只是那孩子脸皮薄。”

    林清苒不语,若是太皇太后不知道这件事,没有着手查,谁会去追究错没错。

    “李太妃娘娘,这件事本就不是臣妾能说什么的,太皇太后如何处置,臣妾也过问不得什么。”林清苒淡淡的回她。

    “若是太皇太后问起你关于锦袋的事,还请邵夫人多担待些才是,毕竟都是在这洛都城中,今后要照应的地方也不少。”这才是李太妃前来怡和宫见林清苒的目的,贵太妃不说,林清苒不说,起码当年送锦袋的事可以瞒下来,那她在太皇太后面前还能替女儿说一些话。

    林清苒心中也是赌了一口气,凭什么她还要替大长公主瞒着,太皇太后要责罚,她何故不坦白说,她女儿是公主,那人家的孩子也不是草芥啊。

    “李妹妹,太皇太后若是要查,也无需问清苒了。”贵太妃在一旁提醒她,李太妃神情微变了下,贵太妃继而说道,“就算是太皇太后真的查出来了,那也不会是我们说的,你这样要求清苒答应,倒像是逼着别人似的。”

    “姐姐,我不是这意思。”李太妃自知是让贵太妃不喜了,忙解释。

    贵太妃摇摇头,“你是什么意思也不重要,若是真想知道点什么,直接去太皇太后那儿就成了。”贵太妃也不想替她教养女儿,俗话说,自己教养不好,那就等着别人替你教养,你也就只剩下心疼的份。

    不出贵太妃的预料,太皇太后没召见任何人问,把秀和大长公主当年做的那些事给查了个透,又把她成亲之后的所作所为查了个透,继而,直接下了懿旨,秀和大长公主留公主府不得外出,念经祈福吃斋,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出去,收回其长女的郡主身份,今后不再册封......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

168 168.南方大洪涝

    九月初,天渐渐凉了下来,林清苒忙着购置新的家具,儿子成亲,院子肯定是要布置的妥妥当当。()

    那日太皇太后的懿旨一下,虽然没有说秀和大长公主犯了什么错,明面上也是挂着让大长公主祈福的话语,但任谁都瞧的出皇家对这个先帝时候留下来的大长公主并没有很看重。

    若要说公主受宠,这历史上也有很多个,但这秀和大长公主,既非嫡出,和当今皇上又隔着些亲疏,安分些还好,不安分的,皇家也不会护着她。

    林清苒看的有些累,下午的天闷闷的,放下东西走进内室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天灰蒙蒙暗的很,上午无风着,傍晚刮起了一阵大风,没过多久,闷了大半天的雨水豆子般洒落下来,伴随着风一阵一阵飘过院子,花坛中初秋深绿的树叶被打的直往下坠,放眼望远处,蒙蒙着瞧不清楚。

    林清苒命人去厨房里煮一些驱寒的姜茶,到了书房,桌子上还放着之前没有看完的账簿。

    还没等坐下,司画送来一封信,是林家刚刚送到的,拆开一看,说好不打算回来的爹和娘,竟然已经回洛都城了。

    林清苒觉得她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说不定二姐她们也是刚刚收到信,外头雨下的大,林清苒寻思着第二天再去林家。

    所料没有错,她还真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昨天一早爹和娘到的林家,休息了半日派人送信到几个女儿家里,林清苒到林家的时候,没多久二姐她们也来了。

    “娘您也真是的,爹不让说您好歹也给我们送封信,也好去接你们。”这一下可是两年多时间没面,林清苒瞧着爹娘的气色是更好了,也就放心很多。

    “接什么,你爹说,只是回来一些时候,还没走遍呢。”陆氏呵呵的笑着,一旁小七凑过来,挽住了林清苒的胳膊,故意耍脾气道,“五姐你就别问了,娘现在可不惦记我们。”

    “你还需要我惦记你什么,孩子都长大了,自己还像个孩子一样,一点都没长进。”陆氏指了一下她的额头,小七冲着她嘿嘿一笑,脸上还有着年少时候的灵动。

    夫家的日子过的顺顺当当,丈夫对自己好,没什么要操心的,自然就活的简单,林清苒捏了捏她的脸,“娘,我们小七是个有福气的。”

    “你们都是有福气的。”陆氏说着,神情微变了一下,姐妹几个,唯独老大这姻缘不好。

    “娘,去了这么多地方,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林清苒看到她这神情,知道她又担心大姐的事,撇开了话题。

    陆氏说了几个有趣的地方,说到后来口风也转了,“这在洛都城的时候显国泰民安,跟着你爹到处走,看到的都不一样。”

    小七在一旁凑了一句,“皇上的新政不是都落实的很好么。”

    “好什么。”陆氏摇摇头,难得的评价了一句,“刚愎自用,听不得忠良之话,喜欢听好听的,永远都不会知道老百姓在过什么样的日子。”

    林清苒以为娘说这话是严重,可后来听爹说了之后,外头的情况,比娘所说的似乎还要严峻很多。

    北方常年有旱灾,南方洪涝多发,洛都城这边一年四季就是春末的时候雨水多,但有些地方一年之中三季雨水都很丰沛,这就容易发生洪涝。

    朝廷的银子照拨,就是这些银子,一层一级下去,最终到百姓手中,真正被用到实际的少得可怜。

    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爆发民愤。

    林文锡只是看到了,他并没有插手要管的意思,也没有打算写什么奏章呈递给皇上去看,他已经辞官,看到北王爷两年前的这样处境,林文锡就更不会去说什么。

    在洛都城里留了一个多月,期间看望过几个老朋友,十月底,他又带着妻子离开洛都城,争取在过年之前到偏南的地方,那儿暖和。

    留在洛都城的林清苒对爹说过的话上了点心,她不担心民愤了皇上会有什么后果,她只替那些正在疾苦中的百姓担心,也不止是她,那天在家里,几个姐夫知道的肯定比她清楚,四姐夫还为此写了奏章呈递上去。

    可其结果,却像是浇灌的一盆子冷水,皇上不仅没有采纳这些建议,反而是觉得四姐夫他们身在洛都城请奏这么远的事情,是有别的意思。

    魏束几个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岳父在看过这么多之后回来没有打算和任何朋友说起这件事,因为根本没有用。

    皇上觉得自己励精图治,做的很好,推行的新政都十分有效,各地上报的都好,派人下去巡查回来的结果也都是好的,所以有人说不好,生事的可能性才比较大。

    但这能瞒多久呢。

    十一月中的时候,洛都城里忽然来了数名南边各州的地方官,官职都不大,他们是直接联名上奏到宫中的,还直接跪在宫外。

    这样大动作,皇上不得不接见。

    这些地方官是来求皇上管管他们那些州,位于南方边境地带,每年都能洪涝上好几个月,朝廷拨下去的银两到手里都不管温饱,百姓流离失所,饿死的病死的淹死的都有,他们多次上奏到地方上级,要求反应给朝廷,都没有结果,无奈之下这些官员自己联合前来洛都城请奏,把这奏章直接送到皇上面前来。

    说起这一路长途跋涉,这些官员的盘缠都还是凑的,他们那些俸禄,大部分都救济给了百姓。

    前些日子魏束魏大人才刚刚上奏过类似的奏章,皇上不信,如今这当地的官员直接上朝堂来呈奏了,由不得不信。

    其实只要派人前去南方边境走一遭,什么情况不是一目了然,可前提是这个人回来之后会和皇上说实话,说真话。

    两年前北王爷和那些两朝老臣遭遇那情境后,之后的种种,朝中的官员都学乖了,皇上喜欢听什么,那就说什么,尤其是皇上身边那些大臣。

    所以如今这些官员这么狼狈的前来,皇上就要想这些银两到底都去了哪里。

    朝廷这边实打实的拨下去,并没有少,怎么说都应该是让百姓能解决基本的温饱,可银子一层层下去,一缸子水只剩下一桶水了,皇上即刻派人前去一级一级查。

    查的同时继而又决定派一个自己最信任的大臣下去运送这赈灾的银两,务必要把这银子运送到位,还要解决南方边境那一带的洪涝,光给银子解决温饱也是治标不治本。

    如今的内大臣邵大人首当其冲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了,皇上派了他南下主持运送,还派了好几个官员随同前往,起监督作用,还要主持着修缮工作,任务艰巨。

    十一月底的时候,皇上慰劳过这几个地方官员之后他们回去了,这边邵大老爷也准备妥当要出发了。

    就像是很多年前邵家五老爷奉命运送赈灾银两一样,有几队人护送前往,运送路线保密,到达那边也得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十二月初,邵大老爷和几个官员,带着五万两的银子和近百个护送的侍卫,出发前往南方边境一带运送着银两...

    此时还没到腊八,洛都城已经开始下雪,雪下的不大,纷纷扬扬的下了好几天才掩盖一些路面。

    朝廷这边每隔半个月会收到一封那边的来信,到了哪儿,需要报个平安。

    一转眼一个多月过去,年都过出了,雪大的那几天信来的晚了几天,到了二月,这运送的队伍还没到第一个州。

    说是临了过年那些天,途经几个城,慰劳了一下一同去的侍卫们,大过年的都不能团聚,怎么也得简简单单过一下,顺道又沿途给皇上巡查着民情,这才慢了些时候。

    到了三月,回来的信终于是说,再有几天就到了。

    皇上这边是坐等着来消息,如今的国库又不丰盈,这么一大笔银子,他自然是惦记的很,可到了三月中,本来应该回信的,这信一下断了,到了三月底信都没送回洛都城过。

    这下皇上这边急了。

    左等右等四月还没见回信,皇上即刻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南方看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遇劫也好,怎么了也好,好歹有个音讯是不是。

    五月初,没等派出去的人回来,邵大老爷他们回来了。

    可他们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被人抓回来的,并且,除了这邵大老爷是能走着回来,其余几个官员,只剩下用躺的了。

    皇上盛怒,但洛都城十里外站着的是两万多的边境守卫军,别说这些守卫军是怎么一路毫无障碍的到洛都城的,就是看着那身穿盔甲,带头站在那的大将军,守城的官兵都吓了一跳。

    林清苒她们是隔了好几个时辰才得知这件事,此时城外还在对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谋反了,那个叫龙将军的将领,直接拎着邵大老爷站在城门外,指剑要求皇上出来。

    大部分人还一头雾水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龙将军又是什么人,没怎么听说啊,但一块赶到城门上的北王爷却对这人熟悉的人,听的多,第一次见到本人。

    这是一直守在边境一带的大将军,生在边境,长在边境,战功无数,却从来没有来洛都城封赏过,他的所有升迁公文都是直接送去边境的,先帝在的时候对这人夸赞的很,又守得住又不贪功,可愣是没见过真人,如今一见,看站在那儿的架势,可真是龙虎生威...

169 169.威武龙将军

    “龙将军,你这是。( 起笔屋最快更新)”皇上还没前来,北王爷也不能什么都不说,那剑一直在邵大老爷的脖子附近,邵大老爷早就是面色苍白,神情麻木,这一路过来,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皇上呢,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天下,他到底是怎么治的。”龙将军揪着邵大老爷,他身后还站着七八个将领,个个都是威武的很,身后那两万的边境守卫军架势也不小,没有要怕城上墙架起来的弓箭手,盾牌长剑在手,也不知道这群人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这话说完,城墙下皇上的马车到了,北王爷身后,萧景毅登上这城墙,身旁的护卫前后左右都拥着保护,萧景毅往下看去,这压压着上万大军围在城外,这是要攻城不成,本来一路过来这脸色就不对,如今看还在龙将军手里的邵大老爷,这脸色更不对了,高声呵斥,“龙赫,挟持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本将军何罪之有,留他一命不过是要他带路,问一些事情,否则,这性命也早在没了。”龙将军抬头看站在那的黄袍之人,片刻,哼了声,“这就是如今的皇上,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如今还有谁敢说皇上的不是,还是这样当着上万人的面说这么放肆的话,萧景毅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铁青来形容,“大胆龙赫,你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

    “行啊,皇上您也可以治了我这所有部下的罪,边境常年有战事,边境数国蠢蠢欲动,三天两头都能在关口抓到探子,皇上居然还有这闲情逸致论我的罪,今天我带这么多人过来,是要来论一论皇上您的不是!”这等口气,就是北王爷听得都替这龙将军捏了一把汗,眼前的人是皇上,不是别人,一国之君岂容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说。

    果真,萧景毅黑沉着神情扬起手,要城墙上的人直接放箭。

    北王爷赶紧劝阻,“皇上,万万不可,这龙将军带人守卫边境多年,就是他才震慑住边境一带的数国,他若出事,那边境的守卫军可就乱了。”不是说少了龙赫这就没法守了,而是少了这个人,边境守卫军包括这么多将领,都不会听命于朝廷,其后果会有多严重,只能是往更坏的方向去想。

    “皇叔父,正是因为朝廷对他这般忍让他才会如此口出狂言,这样的人不尊朕不尊朝廷,不能为朕所用,是个能人又有何用!”萧景毅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当众这样说他,这比羞辱还要难堪,他是当今皇上,被人这么说了还没反应的话,那他今后还怎么立威。

    “皇上,凡是以大局为重啊。”北王爷冲着那下令的将领使了个眼色,“龙将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未到过洛都城,此次大举前来,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皇上不妨先听他一说再定夺。”

    萧景毅深沉着神色看着城墙下,半响,“好,朕就听他怎么说。”

    北王爷松了一口气看向龙将军,“龙将军,此番前来,你所为何事。”

    “南方边境一带人都快死光了皇上知不知道,派这个几个人过来有什么用,上来就是指挥当地的官员做什么,还想好吃好喝的让别人招待他们,罔顾这已经是民不聊生了,还说自己是朝廷派遣下去赈灾的官员,这赈灾的银子呢,拿出来几千两的银子拿给谁用,怎么分。”龙赫当时看到这一群人到了他所在的州之后,见了他们这言行举止,直接把人都抓起来了,手起刀落先斩了几个官员,接着就是审问了邵大老爷。

    这邵大老爷内大臣的官职在那地方根本什么都不是,龙赫问清楚了他是来干什么的,再一看这银两,五万两银子到了最后就剩下五千两了,又是手起刀落,把跟着邵大老爷前往的还有两个官员也给斩了,等到了这洛都城外,就剩下邵大老爷一个活的,其余都是装棺材里运回来的。

    “龙将军,朝廷可是让内大臣邵大人带了五万两的银子前往赈灾,怎么会只有几千两。”北王爷提醒道,龙赫指着这邵大老爷,“五万两银子何故变成五千两,本将军一路过来,倒是也抓了不少人,来人啊,带上来!”

    看着齐刷刷被带上来的沿途官员,萧景毅的脸更黑了,龙赫也不怕城墙上的箭,自己手执剑一个一个点过来,“这个贪了三千两,这个贪了两千两,这边两千五百两。”指完了回到邵大老爷身上,“这个,一万五千两。”

    这城墙上的其他官员正听着,龙赫直接让人把棺材抬上来了,指着那些棺材报银两数目,“到眼前的就五千两,他们贪了四万五千两,其余的人我已经替皇上就地处决了,这个贪的最多的,就交由皇上亲自处置。”

    也没管皇上的脸色是什么样子的,龙赫声音高亢,在场的人都能听见,“南方边境三个州一年当中九个月泛洪涝,朝廷不拨银两,不派人治理水利,地方官员奏章上不去,只能联名到洛都城来请奏,请奏回去,又派了这样的贪官前去赈灾,一路往下贪,人都死光了,本将军拿什么征兵,拿什么去守卫边境,人没死的也饿的差不多了,拿什么和别人打,上了战场就是被别人一刀切的命,难道要等到人家都打到这城门口了皇上您才后知后觉。”

    龙赫看向城墙,声音如同他的战绩一样有力,“辨识不清馋忠,刚愎自用,受不得劝诫,一路前来皇上的事迹可不少,罢免老臣,为所欲为,什么新政,皇上您有亲自去看看这些新政后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先帝竟是把位子传给了这样一个子孙。”

    这些话,是多少人想说不敢说的,龙大将军今天都毫不客气的说出来了,并且说的不留情面。

    萧景毅看着已经跪倒在地的邵大老爷,过去能言善变的邵长丰,此刻半句辩驳都没有。

    实际上邵大老爷是被吓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接连两次身边的大臣被斩杀在自己眼前,继而是龙将军一路带着他回洛都城,路上所见足以让他看清楚这个从未见面,也少有耳闻的龙将军是个多么凶残的存在。

    他看到皇上的时候倒是想说什么,可现在人在别人手里,后头还有明晃晃的剑,皇上听他解释后头的人可不听,到时候一个提剑他这条命可就没了,所以他跪在那儿,愣是苍白着脸色什么都没说。

    北王爷还是要替皇上说话不是,看着那窝囊至极的内大臣,北王爷冲着龙赫拱手,“龙将军,新政颁布,皆是为民为首,圣上心系天下,但无千目盯着这天下,地方百官本是朝廷之耳目,行传递之责,如今却中饱私囊,罔顾苍生,谎报民情,此乃朝廷查明不实之过。”

    龙赫伸手阻止北王爷继续往下说,“有人前来请奏言明实情也被驱赶出城了,谁还敢说,三州这么多百姓,饿殍浮城,皇上还派这等jian臣前往,说是派了赈灾银两,这银子到底都送给谁了他都不知,自恃明君,皇上自己先蒙上眼,勿怪别人不告诉他看到了什么。”

    谁说边境将领没文化,龙将军这一出现,其言谈比得过在场的任何一个大臣,批判的犀利到位,无从辩驳。

    但他的身份就是不可招惹,边境一带距离洛都城遥远,先祖皇帝当年打江山的时候都只能堪堪震住那一带,而后都是有将领常年镇守在那边,大多数一生不能回来,很多去过边境的武官都认得这个龙赫将军,生在边境,对边境环境极其熟悉,五岁被老将军收作义子,十三岁上战场,这么多年来数道封赏都是直接派去边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有他在,边境那些人才不敢大举来犯。

    而现在这情景,边境三州的百姓,信奉他都比信奉朝廷来的有希望,天高皇帝远,先帝时候还顾得到那里的百姓,到了如今这位皇帝,尤其是这几年,地方官员光贪不为民,百姓叫苦连天,若非这原因,龙将军为何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这一次。

    萧景毅还没有到昏君的地步,他自恃要做一个先帝一样的明君,这些话,很多他都能够听进去,但龙将军所说的话实在是不能忍,那些言辞就是对君主的不尊重和侮辱。

    制压不住的将领,今后朝廷还有什么可以与之抗衡让他听令,萧景毅沉着脸看着这两万的边境守卫,看着那个气焰嚣张的龙将军,眼底闪过一抹戾气。

    再抬头的时候,萧景毅是笑看着龙赫,“朕竟不知这些,龙将军此行,可真是让朕开了眼界,看了个清楚明白,来人啊,开城门,龙将军这么多年恪守职责,守卫边境,战功无数,朕要好好赏一赏我朝的大功臣。”

    皇上让人开城门,龙将军还真是进来了,带着十来个下属,押着邵长丰,身上是战场盔甲,走入城门,在入城门的那一刹那,城外两万的边境军忽然列阵,似乎是在鼓气,两万个人一起喊,这声音把城墙上站着的数名官员都震慑到了,皇上看这列阵有序,气势高昂的军队,脸色转瞬黑沉。

    这一系列的变化在皇上身边的北王爷都看在眼底,他辅佐皇上这么多年,皇上什么秉性什么脾气他多少了解,此时忍了,彼时可还能忍?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太累了,写了两千没发,早上补完先发上来,今天还要忙,第二更凉子会尽早写完

    素不素觉得这个龙将军狂霸拽了,凉子默默的想,以后应该写一个男主是将军的文o(╯□╰)o

170 170.识破的计谋

    龙将军进城的当晚,宫中举办了宴会,邀请了百官一同参宴,邵子钰也在受邀之列。()

    皇上下令准备宴会,宫中安排的很快,天色暗下来之后大殿之外的灯都点了起来,歌舞起,一群的舞女在表演,台上的皇上神情怡然,偶尔看一眼坐在左下方今天是贵宾的龙将军,放置在膝盖上的手一下一下的点着,跟随着乐声节拍。

    而在座的其他官员神情可没这么享受,白天城门口的事如今早就传遍了,皇上下一步要怎么做,要不要判决内大臣邵大人,对这龙将军的所作所为又会如何表现,都在他们的担忧之列。

    忧国忧民的会想万一龙将军出事,这边境一带岂不是要乱了,担心自己多一点的,则是直盯着这邵大人的处置结果,那几个随同的官员现在都是寒尸一具了,但凡是有些小九九,做过些什么的,这某些人心中怎么不会忧心呢。

    邵子钰的视线落向那个眉宇一直没有舒展的龙将军,杀朝廷命官眼睛都不眨一下,又这样说过皇上,他还敢只带了这么些人进城,他都开始好奇起来这龙将军到底会怎么接招。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跳舞的人退下,皇上开始与百官介绍龙将军,这口气里不乏赏识,夸赞了他多年镇守边境,保边境安宁,又夸赞他英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举杯要给龙将军敬酒,龙将军拿起酒杯,朝天一示,仰头一口饮下,半点犹豫都没有。

    按理来说皇上这样敬酒还要担心什么,龙赫却喝的十分干脆,说不怕不如说他心中有底,皇上不会对他下毒。

    “龙将军真是爽快之人。”萧景毅放下酒杯,此时正上着菜,紧接着有表演上来,龙赫看着这些穿着□□艳丽的女子,回头吩咐了将领几句。

    这一幕皇上自然看在眼里,这将领点点头后福身离开了,萧景毅微侧了侧头询问身后的太监,“过去了没有。”

    身后的太监低声回道,“殿下放心,半个时辰前就派人过去了。”

    萧景毅点点头,回头看台上的表演,这放置在一旁的手依旧慢悠的打着拍子......

    夜里宴会结束,官员们都出宫去了,龙将军被安排在了最好的公馆中,此时已经是夜半,龙赫靠在浴池中眯眼养神,门开了。

    龙赫的眼帘微动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看,只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到了屏风附近,窸窣声传来,似在脱衣服。

    很快龙赫所靠的水池对面有人下水,还不止一个,明显的感觉到水流波浪靠近,猛然睁开眼,眼前两个只身披薄纱的女子出现在他眼前,两个人手中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水果和美酒,这薄纱浸润于水中,又贴于肌肤,和透明的没什么区别,把她们的身姿勾勒的十分妖娆,两个人含羞的看了一眼龙赫,其中一个放下盘子浮在水中,慢慢的靠到了龙赫的身旁,低眉顺耳道,“将军,我们姐妹二人奉命来服侍将军,小双给您揉揉肩吧将军。”

    龙赫瞥了一眼,侧身把后背留给她,小双移到了他的身后,纤柔的双手落在他肩膀上,在手心里涂了一些按摩用的药油,轻重适中的按压了起来。

    面前的大双拿着盘子里的果子给龙赫吃,还是要亲手喂的,指尖在他粗糙的胡子上抚过,酥酥麻麻的,脸上泛着俏红,眼神一勾一勾的望着他,满是秋波。

    直到肩膀后一阵微热,龙赫眯了眯眼,面前的美人不用手,改用嘴巴喂了,一颗青绿的果子放在朱唇中,大双伸手扶着他的胸腔慢慢靠近,前后两个人,都快要贴上了他。

    也就是那刹那,她的嘴唇快要和他的碰触,果子被她吸入口中,她俏皮的眨了眨眼,余下是她的嘴唇要亲上时,龙赫伸手从她后背扯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猛的往后一扯,很快水下的腿抬起踢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吃痛的直接被踹出去一米远,直接晕了过去。

    龙赫继而转身用手肘克制住了小双的脖子,把她压制在了浴池边缘的石头上,看着她神情里的难以置信,拿起她的手,手心上的哪里是涂抹按摩用的透明药膏,明明是至人神智不清的迷药。

    “迷药加毒药,真看得起本将军,皇上可真舍得。”派这么两个纤纤美人过来诱惑自己。

    龙赫看着她,“只可惜,本将军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想杀本将军的人多的是,你们这样的,太嫩了。”龙赫伸手摸了摸那苍白下来的脸蛋,低头靠近她,看着她惶恐的眸子,靠近她的耳朵轻轻道,“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还是留你们全尸。”

    话音刚落,下一秒,她的脖子拧断在了他手中...

    第二天一早,公馆里没有出现龙将军意外病倒或身亡的消息,城外那驻扎的两万边境军也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反倒是公馆里出的别的事情,两名侍女死了,对外说是服侍不当,大约只有个别人心里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上朝之时,龙将军准时到了,并且要求皇上对这内大臣邵大人做以处置,他来这里的目的一是为了把邵大人送回来处置,而是为了进言给皇上讨要一个说法,做完这些他就要回边境去,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内大臣邵大人到底是什么罪,如今满朝文武皆知,吞赈灾银两,为难地方官员,弃受难百姓的性命于不顾,这样的人还怎么能继续当官。

    可即便是如此,皇上依旧难以干脆的下处置的办法,昨天下午到晚宴都闭口不谈,今天,龙将军直接问上门来了,到底怎么处置。

    “皇上,证据确凿,这样的罪臣理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臣,可以代劳。”龙将军出面就是直接建议,萧景毅不去论他为什么还好好活着,关于他说的定罪,他也很清楚没有个结果,百官不服,百姓也不会服。

    “到底怎么判,这就无需龙将军担心了,朕自有主张。”到了这地步,萧景毅还不愿意处决内大臣,在下面听着的邵子钰等人,神情才是诧异,难道这还不够么。

    “臣要给三州百姓一个交代,皇上您自然也要给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龙将军说话,很快就把这个上升到了天下这边 ,一个君主若是要包庇一个罔顾百姓性命的官员,那他这两万的守卫军,说不定无需回去就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朝堂之上的气氛再度冰冷了下来,龙将军的口气和昨日在城墙外的一模一样,他就是要逼迫着皇上为这件事下一个决定。

    萧景毅不怒反笑,“那依龙将军之见该如何处置。”

    “处决。”龙赫很简单的给出了这两个字,也许是意识到这杀人头点地的是战场多用的,于是他换了个口风,“罢免,抄家,关入大牢。”

    不处决的话连后招都想好了,龙赫是确定要眼见着这件事有结果了才会罢休,萧景毅看着堂下的众朝臣,点了北王爷的名,“皇叔父,你以为应当如何。”

    这时候不说更待何时,北王爷的话也不见得有多客气,只不过龙将军不客气的是对于皇上,北王爷不客气的自然是对于内大臣邵大人。

    “皇上,朝廷命官,奉旨意前去赈灾,却有负于皇上您的信任,私吞赈灾银两不说,一路前去更是骄奢的很,到了三州不仅没有作为,还指使官员,罔顾百姓,按照律法,此等大罪,理应当斩。”

    搬出这律法总是没有错的,北王爷如今就是个王爷之身,不是辅佐大臣也不教导皇上什么,所以,他就只把最客观的事实摆在皇上面前,怎么定夺,由皇上自己决定。

    这似乎是要下一个最艰难的决定,萧景毅袖子下的手握了又松,最终开口道,“押入天牢,三日后审理论罪定审。”

    此时就是百官下跪,齐喊圣上英明的时刻,只不过萧景毅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动不了这个龙赫...

    退朝之后回了承乾宫,殿外的太监听着殿内的声音,个个都吓的不敢动弹,几个大臣本是要前来请奏,此刻也是商量了过后再来,皇上怒意当头自己进去,肯定落不着好。

    殿内萧景毅直接把桌子上的卷宗摔在了地上,指着跪在地上的太监骂道,“好办法?这就是你想的好办法,派两个美人前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还派了人去城外送吃的,你看看,现在城外那些人都好好的,公馆里死的就是你说能办事的人!”

    “皇上息怒,小的真的是安排好了人,城外的军队也把美酒佳肴都收下了,可不知为何他们吃了都没事。”

    话音未落萧景毅踹了他一脚,“他们不是吃了没事,是根本就没吃!”

    他派人赏了酒菜去慰劳守在城门外的两万守卫军,拉了多少的酒过去,竟是一个都没有放倒,公馆那边她们就是连他一根毫毛都没伤到,反而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他怎么能不气。

    “皇上,明枪易防,暗箭难躲,这龙将军这么不听令,既然他要在洛都城留到邵大人被处决,他防的住一时,还能防得住一世。”赶紧想另外的计策才能转移皇上的怒意,跪在地上的太监很快又想了一计,萧景毅看着他,又是一脚,“蠢货,你当城门外的那些人是吃素的,要是你这法子能行,今□□堂上朕早就把他拿下了。”

    若他真是个实打实的昏君,他今天在朝堂上也就直接把龙将军拿下关起来了,可他却是个咬牙要做贤明君主的,要这明面上的东西,更要这里子的掌控。

    外面的太监忽然进殿,跪在了殿门口也不敢走太近,高声道,“皇上,内宫来报,皇后娘娘要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凉子今天开了党支部会议,还做了会议检讨- -,前三次都没去开会,所以,受批评了o(╯□╰)o,泪目,请假要扣工资的啊

    凉子是亲妈,大将军这么威武,肿么可能会挂!

171 171.皇后嫡生子

    确切一些说,皇后不是时候到了要生了,而是动了胎气,从而引发的提早发动。()

    皇上匆匆到了皇后所在的寿和宫,屋外跪着容淑仪和几个宫女,看到皇上来了,容淑仪哭着抬头看皇上,也不说话,就跪在那儿。

    “怎么一回事。”屋子里还有皇后时不时痛喊声传来,容淑仪看了一眼屋子,朝着萧景毅磕头,“皇上,是臣妾的错,冲撞了皇后娘娘,是臣妾的错。”

    当下自然是屋子里的人更重要,萧景毅伸手把容淑仪扶了起来,交给一旁宫女,“去偏房候着。”匆匆走入了屋子里。

    太皇太后比皇上还要早一步到来,门口那一幕自然是看在眼里,不过现在有什么比屋子内的孩子更重要,太皇太后也只是看了皇上一眼,让他坐下。

    如今皇上已经有一子一女,女儿是良妃所生,儿子是当时婕妤如今晋封为昭仪所出,但出生的时候体弱,如今养到了两岁还瘦瘦小小,所以皇后这一胎嫡出尤为的受重视。

    对萧景毅而言,成亲五载仅有一子一女,子嗣确实显得单薄,皇后先前小产过一回,这一胎也是隔了好几年才怀上的。

    屋子内时不时有皇后的痛喊,进出的宫女手里端着的盆子皇上也能看到,太医都已经在外候着了,一等情况有变就会进去,这不是时间到了自然发动,痛苦还要更多一些。

    也是等着的时辰,太皇太后提起了皇后这受冲撞的缘故,“哀家听说是受了冲撞,这容淑仪前来请安,皇后只是教导了几句就起了冲突,这样的宫妃,不合适留在宫中。”

    萧景毅并不知前因后果,差人进来问话,说是今早容淑仪过来请安,皇后提到了朝花宫又修亭台的事情,宫中早就倡导节俭,更何况南方三州洪涝,朝廷要拨出大笔银两,国库本就紧张,怎么还能如此铺张浪费。

    受宠好几年的容淑仪自然是不愿意,直接抬出了皇上,皇上允许的,她都是为了皇上才要修建亭台,跳舞给皇上看,也是为了让皇上高兴。

    这服侍好皇上不就是后宫女子的职责么,她也无错啊。

    争辩时候的口气肯定是不好的,否则皇后怎么会动气,这已经是快要临盆生产了,这么一动气,直接就动到了胎气。

    皇后脸色一变捂住肚子,这生过孩子的良妃很快就意识到皇后这是要生了,容淑仪有点吓到,其中有妃嫔直接就说是她气的皇后如此,所以她就一直跪在了屋外,跪到刚刚皇上出现。

    “容淑仪也不是故意。”萧景毅为容淑仪说话,“这亭子的事,之前孙儿也是知情,无意冲撞了皇后,让她到时候给皇后认个错。”

    太皇太后一口气直接憋在了喉咙里,看着皇上,最终提起的身子低了下去,坐实在了椅子上,叹了声什么都没说。

    皇上这样的表态,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老了,管不动,也不想管,这两年还不够印证她当初想的那句话么,先帝选错了,纠结考虑,权衡多时,终究还是选错了,长子长媳为了皇上都离开了洛都城,就是怕被人非议些什么,如今谁还能劝得住呢。

    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一声婴儿哭,很快就有稳婆推门出来,怀里抱着小被子包裹的孩子,满脸的笑靥,“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对萧景毅来说,当爹的心情肯定是不一般,他即刻起身走到门边,太皇太后也走了过来,稳婆襁褓里的孩子看起来很精神,当稳婆掀开被子给他们看时候还不满的挣扎了一下,太皇太后笑着说了三声好,“我们萧家,后继有人了!”

    软糯的孩子萧景毅还不敢抱,他先进去看还没睡过去的皇后,屋子里腥味未散,他坐到床边,拉着皇后的手,诚挚着,“辛苦你了。”

    “不辛苦,皇上看了孩子么。”皇后抬眼看抱回来的孩子,没睡着呢,张了张眼精神很不错,就是襁褓中呆的不舒服,眉头紧皱。

    “孩子很好,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容淑仪冲撞你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会给你个交代的。”皇后还是鲜少见到皇上这么温柔,应该说是当年新婚一过,后宫中妃子多了,她就没什么机会和皇上培养感情。

    也是乏了,点点头皇后躺下 ,萧景毅走到屋外,皇后顺利产子的消息早就已经散播出去了,他到了偏房,容淑仪眼眶红肿的坐在那儿,一看到他,又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若真有个什么,臣妾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起来吧。”这还在寿和宫,屋外还是寿和宫的人,萧景毅自然要把这样子给做足了,沉着脸看着她,“皇后母子平安,否则你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是臣妾的错,求皇上责罚,臣妾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冲撞了娘娘,惹娘娘生气。”容淑仪跪在那求道。

    “任何时候你都不应该对皇后说这么无理的话,如今皇后顺利诞下皇子,且罚你禁足三月,罚俸半年,来人啊,把荣华带回朝花宫去。”这新生命的诞生,肯定是不主张杀戮重罚,容淑仪被带出去了,萧景毅脸上噙了一抹笑意,皇后诞嫡子,不是应大赦...

    洛都城是沸腾了一阵,皇后生下健康的嫡子就等于是皇上后继有人,洗三宴是大办,上朝之时,皇上提及了赦免之事,那就是为新生的孩子积德祈福,赦免了很多人的死刑,还赦免了不少人的罪。

    还真是让北王爷他们料准了,当得知有赦免时他们就猜到了皇上的意思,果真说完了这个,皇上就提到了还关在牢狱中的内大臣邵大人。

    是贪了赈灾银两,但银子追回来了,人也抓回来了,总得给人机会盖过,大赦天下,这死罪自然可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活罪还得重治。

    北王爷他们这一回还真是仗着这‘气焰嚣张’的龙将军的建议,咬死了这罢免,抄家,驱逐出洛都城的判决,有些人可以赦免,有些罪不能赦免,这事关天下黎明百姓,一个官员如此,以后有官员效仿,这天下还怎么治,怎么好,就算是以儆效尤,这个时候更应该重判,皇子诞生是不应该有杀戮,那就罢免抄家驱逐出洛都城。

    不是每一次都能护得住,没有官员的支持,架空的皇上其实什么都不算。

    要做贤能的功绩百官都会支持,可这个时候,许多当时和邵大老爷关系好的也不敢站出来为邵大老爷说话了,错就是错,还是引起民愤的错,你若护了,那肯定是连着你一块打压。

    最终,皇上妥协了。

    罢免,查清楚把这些年贪的银子都上缴,邵长丰一家赶出洛都城,老子犯了错,儿子也遭了秧,一道公文下来,邵子被降职外派,这一派肯定不是三年五年,而是一辈子...

    直到邵大老爷带着邵大夫人离开洛都城,邵子钰还在刑部见过他几面,林清苒确是一面都没见到。

    一路从南方被这么带回来已经是够狼狈的了,在天牢里又呆了这么些时日,也许离开洛都城的时候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吃过一顿安稳饭。

    邵子钰把这些年邵大老爷贪污的银子都查了清楚,抵上宅子,铺子,庄子等等,最终留给邵大老爷夫妇两的,最后只剩下几十两。

    几十两银子对普通的农家可以生活上几十年,可对于大半辈子都锦衣玉食的人来说,几十两能做什么。

    唏嘘这么大年纪了还遭遇这个,但终究都逃不开咎由自取四个字。

    林清苒来不及去感概这么多,邵家这边忙着准备喜事,再过几天,邵家长子邵敬涵要娶亲了。

    搬了新宅子,打理新府邸,布置,送宴客的喜帖,林清苒忙前忙后,都已经五月半了。

    林清苒正和司琴说着这菜单子上要另外添加的,司棋过来,脸上满是喜气,“小姐,陈家的嫁妆抬过来了。”

    林清苒赶到了前厅,这带头的吹鼓的人一路吹进邵家才停下,后头跟着的抬嫁妆的人,一抬一抬进来,放满了整个院子。

    当初邵家送聘礼去的时候那声势挺大,如今陈家抬嫁也是不甘示弱,两家人因为去年的事情关系是更密切了,陈家二少爷把这嫁妆单子交给林清苒,留过用饭,这些嫁妆放在前院半天,之后都抬去邵敬涵的院子里,放入到给他们准备的库房中。

    送走了陈家二少爷,家里又来了客人,是前来送贺礼的二姐。

    林清苒带着她回了屋子,“过几天送来不就行了,我还以为二姐是来帮我忙的。”

    “你这还需要我帮忙不成。”林清妍嗔了她一眼,“和你说正事,你可知道这龙赫龙将军身边的那几个将领!”

    林清苒摇摇头,“守延州城的还知道一些,边境那边的,不认识。”

    “我是听老爷说起,这龙将军身边的将领中,有个姓禾的。”林清苒微怔,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姓禾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和金家三小姐有关的?”

    “你二姐夫是亲耳听到龙将军喊那个将领叫阿禾的。”林清妍神情里也是有些不信,“你二姐夫还说,越看越像,我是不信,这人都打成那样,没气儿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也只是同姓。”林清苒点点头,“这离边境那边实在是太远了。”

    “你二姐夫还不肯去认,也不肯去问,自己想能出什么结果,说什么就算是,当年人都打成这样,他恨金家才是。”林清妍看着她,“你说,这事儿自己憋在心里头有什么用,他这几天老是念叨,念叨着也没和三伯三伯母说。”

    “二姐夫顾虑也是应当的,即便是人没死,金家把他打的半死不活,又这样丢弃了,怎么能不记恨,再者,还有金家三小姐的事,不也是他们拆散的。”

    林清妍却不这么认为,“不管是不是,我看是问清楚了就知道,你二姐夫顾虑的多,是的也清楚了,不是咱也不用再挂心,真要记恨不认人家难道就不记恨了?北王爷一直负责招待龙将军的,你家子钰和他们家又亲近,你替二姐去打听打听。” ......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还记得那个疯了的金家三姑娘么

    饭盒都是会有的

172 172.涵哥儿成亲

    龙将军留在洛都城的时日不多,他的将领到时候要跟着他一起回去的,所以林清苒及早让邵子钰去打听。()

    这边邵敬涵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林清苒也脱不开身去想别的事,一切布置妥当,五月二十六这日,邵家长子邵敬涵成亲。

    前一个晚上就已经忙碌起来,林清苒只在下半夜睡了两个时辰,前厅那边邵子钰带着儿子跪拜,祭祖,夜里每隔一会儿,时辰到了就要放鞭炮。

    二十六天蒙蒙亮,邵敬涵洗漱更衣,前厅这边摆了小宴,坐的都是自家人,一家五口,说一些教诲,等天亮的时候该祭拜的祭拜妥当了,时辰一到,出发前去陈家迎亲。

    而林清苒和邵子钰就准备开始招待客人。

    大部分的客人都是下午过来,亲近一些的一早就来了,午宴摆了几桌,招呼的都是熟人。

    二伯母过来帮忙,林文锡和陆氏也在,他们回洛都城也没多少日子,这邵家喜宴,邵子钰邀请了北王爷,顺带着也把仍旧留在洛都城的龙将军也请了。

    花园里都是女眷,光是林家这些姐妹都占了不少,连带这姻亲关系,金家也来了人,林清苒到花园里看了一圈,回大门口,邵子钰正迎着北王爷进来,一旁站着的正是龙将军。

    也是刻意安排,邵子钰拜托了龙将军把他那个叫做阿禾的将领带上,没有提前告知他的将领是什么缘由,就是为了到时候能让金家的人认一认。

    邵子钰带着他们去了阁楼里,萧鸿煊也在,不跟着北王爷走了,带着儿子走到林清苒身边,看着她问道,“我家儿媳妇呢。”

    “谁是你儿媳妇,北王世子,可别乱攀亲。”林清苒瞪了他一眼,喊了十一年了也不嫌腻。

    “嫂子,你可不能不承认啊。”萧鸿煊认定了这儿媳妇,拉了拉儿子,“我们可诚心诚意。”

    “去找你邵大哥去。”林清苒不理他,门口客人不少,哪有空听他说这些。

    萧鸿煊把儿子拉到一边教导道,“去花园里找宁姐儿。”

    “爹,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萧景彦无奈的看着他,“现在去花园里,会被人说闲话的。”

    萧鸿煊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来了见不着面,时间久了,感情是会淡的,“那也不行,你们得常常见面才行。”

    “爹,你都喊了这么多年了,谁人不知。”萧景彦果断是比自己爹有把握多了,对眼前的情况也认识的很清楚,现在哪里需要时常见面,小时候宁姐儿的身边除了两个哥哥就是他,印象深着呢。

    有个不靠谱的爹,儿子教导的相当靠谱,萧景彦打从记事开始就被灌输了邵家的小丫头就是自己将来的媳妇,灌输了十一年,这能不往心里去么,往心里去了,他也得筹谋好,如今这年纪,可不是常常见面的好时候。

    萧鸿煊被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又觉得安心了不少,带着他去阁楼里...

    午宴过后到了下午,邵家这边随时看着迎亲的队伍什么时候回来,等接近傍晚的时候,邵家外不远处的鞭炮声终于响起来,由远及近,到了邵家门口,吹吹打打的乐声热闹的很。

    林清苒已经被二姐她们推着换了一身喜庆的衣服,就等着新人拜堂。

    喜堂厢房内,司画出去,林清苒替邵子钰理了理领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林清苒先笑了,“成亲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

    “儿子成亲,你紧张什么。”邵子钰好笑的看着她。

    林清苒给他拍了拍袖子,“嫁女儿操心,娶媳妇,自然是会担心相处不好。”一转眼她都是要坐在高堂看儿子成亲的人了,心里的滋味自然是很不一般。

    邵子钰拉住她的手,屋外司画提醒,新人已经进大门了,走出厢房,这喜堂两侧已经挤满了人,林清苒看向门口,新娘正跨过了火盆,院子里热闹的很。

    此时天微暗,新人进了喜堂,林清苒和邵子钰被请坐了下来。

    拜堂之后新人送入洞房,即将开席,林清苒吩咐等大少爷出来敬酒后就送些吃的去新房里,这边还要忙着招待席上的客人。

    这一忙就到了深夜,听完丫鬟的回禀,新房那熄了灯睡下了,这边主屋,林清苒累靠在坐榻上,好一会儿不想动。

    邵子钰进来,看桌子上还放着今日收的礼单子,合起来放到架子上,把她拉到床上,给她按了按肩膀,“不急一时,别看了,明天新媳妇敬茶,你这个做婆婆的,不会要起的比他们还迟了。”

    捏着捏着邵子钰就开始解她衣服的扣子,这么多年夫妻了,林清苒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么,拍开他的手,“我去沐浴。”

    邵子钰眼神闪了闪,看着她走进去,身后的司琴取了衣服正要送进去,邵子钰摆了摆手,“出去吧,也早点去歇着,这交给我。”

    司琴把洗换的衣服放下,邵子钰起身,拿起那一身衣裳,转而推开了门,闪身跟了进去...

    第二天敬茶,邵家这边人也不多,就邵子钰和林清苒两个人,加上一个小叔子,一个小姑子,敬茶都用不了半个时辰,林清苒本就没有要刁难新媳妇,陈家这姑娘当时她看着也很喜欢,处世有道,性子温和,瞧着小夫妻俩偶尔的眼神交流,林清苒放心多了,敬茶结束后,带着他们驱车前往邵家主宅,给邵家二老爷和二老夫人敬茶后,开宗祠祭拜祖先。

    当时贵太妃提起过,第二天的时候林清苒又带着他们进宫拜见了贵太妃,见过贵太妃,自然也要去拜见太皇太后,这么一番下来,出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成亲最初几日必定是忙的,三日回门,零零碎碎的事情加起来,成亲七八天之后林清苒才和陈氏说起关于邵家的事。

    “涵儿院子里的事,都交由你们自己处理,我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有什么喜好,你们自己做主就行了。”林清苒把邵敬涵院子里的小账簿交给陈氏,三个孩子满八岁她就都给他们立了单独的小账簿出来,没成亲之前是由她在打理,如今成亲了,自然交给他们自己。

    “司书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如今派给你们,府里有什么不懂的你问她即刻,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来找我,邵家人不多,自在些就好。”林清苒也不是派什么人去看着,纯粹是想让她上手快一些,她身边这几个老人,由她们去指点一些事情,比别人来的熟悉。

    至于用不用,怎么用,那都是小夫妻两个的事情,不用她也能让司书回来。

    “娘给我留这么一个,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陈氏说的是一脸温婉,很高兴林清苒能为她准备一个人让她尽快熟悉邵家上下。

    林清苒留着她说了一会儿的话,让她回院子去了,宁姐儿走进来,亲昵的捱到了她身边,撒娇道,“娘,大哥和大嫂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你来了多久了。”林清苒先是捂了捂她的额头,继而捏了捏她脸颊,这段时间长胖了些,脸色也好了不少。

    “有一会儿了,怕我进来了大嫂会不自在,我就在厢房里坐了一会儿。”宁姐儿从丫鬟手中拿过两个荷包给林清苒,“这是给爹和娘的。”

    荷包都是宁姐儿用心绣的,林清苒翻面看了看,她也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绣了几个?”

    “爹和娘,还有大哥二哥。”宁姐儿拨了一下荷包下坠着的流苏,慢慢说道。

    “还有呢。”林清苒含笑看着她,宁姐儿摇摇头,故是躲避林清苒看她的眼神,揪着手中的帕子,“没有了。”

    “那我改天去北王府看看。”

    宁姐儿忙抬起头,这小脸颊已经俏红了,恼羞的看着林清苒,“娘,您说什么呢!”

    “那萧景彦前些天可是送了你厚礼,你准备拿什么给他回礼。”林清苒怎么会料不到呢,这北王府的心思真是半点都不遮掩,一两年她无所谓,三四年觉得有些过了,如今十一年过去一直这样,林清苒也开始认真考虑女儿的以后。

    “女儿这不是私相授受。”宁姐儿嘟嘴解释,“我派人送去北王府,世子妃婶婶可以先看到,而且不仅仅是送给萧大哥,还给萧叔叔和萧婶婶都准备了,我这是回礼,他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女儿也要用心意回礼才行。”

    “娘没有说你私相授受。”林清苒拉住她的手教导,“你没有私下送给萧景彦,而是由世子妃转交的,也不止是送给他了,这是回礼,娘也知道你不想随意准备一样回礼,所以用心绣了个荷包,不过宁儿,娘要告诉你,这荷包送了,寓意非凡,也许娘如今和你说这些尚早,但娘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么多年你萧叔叔一直在说的事,你心中可有想过。”

    送个荷包,以萧家和邵家的关系,根本不算什么,两家人也不会往私相授受上面去向,青梅竹马长大的孩子,萧家什么心思早就昭然,可林清苒必须要早点让女儿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半响,宁姐儿点点头,“女儿明白。”对感情还很恍惚的年纪,又自知身子不如别人那样的好,宁姐儿又补充了一句,“萧大哥人很好,娘您也说过的,未到时,不必扰于心,所以女儿如今不去多想,顺其自然。”

    林清苒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对,未到时,不必扰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写金家三小姐是凉子自己的一个心愿,这个故事也会放番外,亲们到时候可以自行决定看不看,下周正文就完结了,会更新两到三万字的番外,写番外的同时新坑会开,凉子努力存稿去了

173 173.帝皇后离心

    转眼六月,二皇子满月,宫中宴请。( 起笔屋)

    比起当初大皇子满月,如今二皇子的满月喜宴自然是更为热闹,皇后嫡子,又是健健康康讨喜的模样。

    林清苒远远的也看不清楚,喜宴的时候孩子抱出来过,很快又抱回去了,只听身边的夫人说起来,这孩子在皇上面前也是极为受宠。

    这边寿和宫内,二皇子抱回来后喂了奶就睡了,出了月子的皇后换过一身衣服,准备出去喜宴上现个身,宫人来报,几位妃子前来贺喜。

    皇后先见过了她们,二皇子睡着,也见不着面,干脆一块去了喜宴这边。

    前两年皇后没生下孩子时,还有受宠的妃子会自傲一下,如今皇后生下嫡子,后到抱大腿的人可不少。

    一路过去,也才走到半路,还没到喜宴那边,前面不远处有宫人领着太医匆匆经过宫门,似乎是没有看到过来的皇后她们。

    “娘娘,那似乎是去朝花宫的方向。”身后的良妃先开了口,其余的人附和,谁不知道容淑仪冲撞了皇后娘娘,如今还被关着禁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忽然请太医,又出什么事了。

    “那儿还是几位太妃娘娘住的地方。”皇后不动声色,回头淡淡道。

    其中一个妃子还想说什么呢,被另外一个拉了一下没再做声,这气氛一下就安静下来了,皇后不喜容淑仪,在这件事之前就不喜了,如今只有更厌恶,谁多提了倒霉的就是谁。

    一行人往喜宴那边去,良妃她们到的迟,入座了之后,皇后这边才有人匆匆来报,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皇上去了朝花宫。”

    前脚有太医,后脚皇上去了,皇后派人直接把从朝花宫出来的太医拦截住了,一问之下,朝花宫的容淑仪有两月身孕了...

    二皇子满月之后,宫中再传宫妃有孕的喜讯,还在关禁闭的容淑仪在之前就有了身孕,直到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才诊出有喜。

    皇家有子嗣,皇上很高兴,当即要解了容淑仪的禁足,还要给她晋封,只不过没有过去很多天,七月初,半个月左右的功夫,这晋封的旨意都还没下来,宫中又传出了消息,容淑仪的孩子没了,意外小产。

    之后的事情没有再往外传,宫中这边。皇上和皇后吵架了。

    起因还得从容淑仪有身孕的消息传出来开始说起,二皇子满月喜宴的当晚,宫中就得知了容淑仪有身孕的事。

    识相的妃子不会冲着二皇子满月的这天来抢这风头,这不是故意和皇后对着干么,尤其是容淑仪当初还冲撞过皇后。

    不过这些都阻挡不了皇上的高兴,宠妃有孕,自然是即刻把她解禁。

    皇后没同意,这边夫妻两个只是起了些小争执,禁足三月就是三月,半年就是半年,犯了错就要罚,既然是怀了身孕养身子,那这禁足的事情也没有区别。

    她因为容淑仪差点难产,母子性命难保,如今容淑仪有了身孕皇上就即刻既往不咎,在皇上心目中,难不成她和皇儿的性命都及不上容淑仪和她肚子里的。

    她生完孩子洗三之后知道皇上所谓的给予交代就是轻飘飘禁足和罚俸时就气的不轻,只是没发作,如今连这禁足都要解,后宫之中这容淑仪是要翻天了。

    夫妻两个小争执之后,皇后铁了心不同意,皇上就负气了几天没来看儿子,僵持过了四五天,皇后便心灰了很多。

    皇上自然还不肯歇,又去和太皇太后商量关于晋封容淑仪的事,这后妃有孕,都会给予奖励,赏赐也好,晋封也好,太皇太后不喜容淑仪这样的宫妃,后宫妃子诸多,哪个不能有身孕的,如今已经是淑仪,再封上去就是昭仪了,之后生了孩子皇上岂不是要封妃,太皇太后也没同意,只说赏赐可以,晋封不能,理由么,容淑仪这身份,家世本来就低,不能再晋封了。

    这边没答应,那边也没答应,五月的时候受了龙将军一肚子气到现在都没消的皇上,更是怒了,直接一道圣旨下到了后宫中,把容淑仪的禁足给解了,又着手拟了晋封的旨意。

    容淑仪解禁之后,去了皇后哪里谢恩,又致歉关于冲撞的事情,可等她回去之后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容淑仪忽然腹下出血,疼痛难忍,等太医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容淑仪小产。

    皇后这边得知消息前去朝花宫,皇上后到一步,太医问及一天几个时辰内有没有吃什么,去哪里做什么的时候,容淑仪躺着呢,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嬷嬷替她回答了这些。

    “娘娘一早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米粥,后来前去寿和宫请安。”宫女小心的看了皇上皇后一眼,声音低了几分,“喝了一杯茶,回来之后娘娘有些乏累,躺下睡了一会儿,起来后就不对了。”

    “粥可还有剩下。”那太医听着便觉得棘手,问这宫女,宫女点点头,“娘娘没有全部喝完,剩下一些温着,并没有倒掉。”

    说着把那粥端出来,太医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那剩下的,就是这茶水了。

    皇后冷眼看着,御膳房送到各宫的东西,鲜少有没吃完的还温着,尤其是这朝花宫里,容淑仪的挥霍程度,怎么可能还会吃早上留下的东西,单是这样就有问题了。

    太医看了皇上一眼,他也说不出口如果粥没问题,也许是茶水上喝着出了问题,于是拐着弯说道,“怀有身孕不宜饮茶,容淑仪脉象虚弱,但也不似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皇后既知容淑仪不宜喝茶,为何还给她喝茶,难道皇后不知这些。”皇上当即就揪住了这一点,没等皇后开口就先发制人道。

    皇后的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也不辩解什么,直接吩咐宫女,“秋梨,去寿和宫,把今早招待容淑仪的茶拿过来让太医看看,这喝了,会不会有问题。”

    屋子里安静了许久,内屋中容淑仪脸色苍白,眯眼躺着。

    皇后始终没有看皇上,站在那儿,视线落在门外的阶梯,脸上的神情疏远而冷淡。

    很快秋梨把东西带来了,茶水自然是倒掉了,剩下的只有茶渣子,太医拿起一看,这说是茶,其实是几种花晒干泡的,其中还加了安神定宁的药,太医如实道,“这茶怀有身孕的人喝着并没有问题,还有安神养胎的用处。”

    皇后这才把视线撇向皇上,眼底明了着意思,既然她的茶没有问题,那么这小产的事,就与她没什么关系了,继而吩咐太医,“容淑仪小产,给她开一些好的安胎药,好好养什么身子,现如今,养好身子比什么都要紧。”

    皇后至始至终都没解释什么,她没有对容淑仪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也不需要解释什么,但在皇上眼中却不是这个意思,东西带来让太医一看没有问题,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么,若真有心做什么,早就已经销毁干净了,容淑仪再怎么也不可能拿腹中的孩子开玩笑,难不成还会是容淑仪陷害皇后。

    皇后离开朝花宫,皇上到了晚上才出现在寿和宫里,也没看孩子,直接是和皇后说起了容淑仪小产的事情,宫妃小产,不管是什么缘故,在皇上看来皇后都责无旁贷,一宫之主,没有照顾好有身孕的妃子,皇后这也是有失职责。

    于是,一向性子温和的皇后,和皇上辩驳了起来,最后,以皇上摔了屋子里的花瓶,怒气离去作为结尾。

    之后皇上有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到寿和宫来,这些事宫外的人并不知晓,洛都城的人知晓的是,容淑仪小产之后皇上还是给她晋封了份位,封作昭仪,容昭仪家中只有一个姐姐,父母已经去世,皇上便下旨让容昭仪姐姐一家来了洛都城,封官赐府邸,一荣俱荣,容昭仪受宠,她的家族自然也得到了恩惠。

    此时北王爷已经不会再去劝阻皇上什么,龙将军早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洛都城,带着他的两万边境军,带着皇上这边赐下的赈灾银两,这朝廷不做主,他就做主把银子运回去三州给那些百姓,此后他也不会再来洛都城。

    龙将军当时带来八个将领,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六个,还有两个低调的留在了北王府内,装扮成了北王府的护卫。

    洛都城里的氛围隐隐有了些变化......

    时间过的很快,第二年开春,安静的一段日子的洛都城终于迎来了三年一度的选秀,今年的选秀还是大选,皇后娘娘主持,各地上报前来的秀女,有五百多人。

    最终初选入宫的就有两百多人,宫中乃至整个洛都城,被这一份春/色渲染的生机勃勃。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值年华,比起宫中这些妃子,她们身上具有的灵气越加容易吸引皇上,复选的时候皇后还留下了一百多人,留到终选给皇上自己看,复选余下的这些女子,全部都成了宫女。

    四月底终选持续了四天,人太多,又不能一天看过来,皇后干脆安排的松一些,也好让皇上有时间慢慢看,细致的看。

    最终皇上定下的秀女就有五十多人,加上皇后和太皇太后那边选中的几个,后宫之中一下添了五十八位新人,其余终选落下的秀女,有一些赐婚给了朝中适婚年纪的大臣,大臣之子,余下的那些和之前复选落下的秀女一起,分配到各司,教导一二月后就会正式成为宫女,伺候这些新进的妃子...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带着狗狗跑了一趟医院,昨天凉子家的蠢狗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把一袋子的狗粮全部吃完了,于是一早起来,它吃撑肚子老肿的趴在地上,快要走不动了o(╯□╰)o

    ,之后拉稀了一整天,凉子养了一吃吃货

    今天估计只有一更了,有二更也很晚,亲们不必等

174 174.大结局(一)

    宫中进新人,皇后一个月见不到皇上几次面,宫中别的妃子就更别提了,皇后娘娘把这贤良的典范发挥到了极致,公平安排侍寝,这些新进的人都还年轻,总不能让人家孤老在宫中,雨露均沾才是首选。( 起笔屋)

    再受宠的妃子也不能频繁的见皇上,这么多的新人,到最后总有几个能够深入到皇上的心中去。

    五月中,选秀过去半个月的时间,皇后这边已经安排了十来个美人侍寝,二皇子的周岁宴也到了。

    从容昭仪的事情之后,皇上皇后的关系就没缓和过,到如今只是越发的冷淡,皇后不愿意放低姿态去求,皇上来了也只是看儿子,所幸的是二皇子十分讨喜,一周岁的孩子虎头虎脑的,开口的也早。

    朝中已经有大臣上奏要皇上立太子,等到这周岁宴时,请奏的人更多了。

    有了好的继承人,自然是要把这太子之位立下来,二皇子是皇后娘娘嫡出的,顺应大统,皇上虽年轻,登基也不少年了,立了太子,也好及早教导培养。

    只不过这些奏章在承乾宫里叠的厚厚的,皇上都没理会,朝臣上奏也都被压下来了,朝堂中的气氛更显几分异常。

    此时已经近七月。

    这天显得格外的闷热,林清苒及早的准备了冰盆子,但一到室外,这烈日当头的感觉,总觉得夏天来的早了一些。

    司画过来,手里端着厨房里刚刚做好的冰镇酸梅汤,林清苒折回屋子里,“绮榄院那儿可都准备妥当了。”

    “小姐您放心吧,司书那儿都准备好了。”司画把酸梅汤给她端出来,“李妈妈也去那儿瞧过,少夫人什么都不缺。”

    “这天闷的令人不舒服,她也刚刚过了害喜,多注意些的好。”三月的时候陈氏被诊出了喜脉,如今三个多月的身子,正是要吃补的时候,不能让这胃口差了去,“吩咐厨房里煮的清淡些,天热了,不宜口重。”

    司画跑了一趟厨房,林清苒喝着凉凉的酸梅汤,推开了窗子,一股热气迎面袭来,午后的天,竟是一丝风都没有。

    去年的这个时候天还没有这么热,林清苒抬头看,屋檐外的日光刺眼的很...

    这样的高温天持续了半个月,到了七月中,一场雨都没有下。

    五六月的时候按理说洛都城这边春雨至,是要下长达半月之久的雨水,但是今年只在五月底的时候下了七八天,六月中后天又快速的热了,洛都城的人都在说,要闹旱了。

    等到林清苒在大宅子里有明显的感觉时,洛都城外的旱情已经开始蔓延,这丰安王朝忽然间陷入了诸多的天灾里。

    三年前的雪灾,去年南方三州洪涝,如今雨水到不了北方,热夏早至,这边又闹起了旱灾。

    比起洪涝,人们更难耐旱情,尤其是这热夏的天,数日来没有雨水,七月要收的粮食在六月底都旱的长不熟,更别说九月十月要收割的谷子,如今都旱死在地里了,加上缺水,洛都城附近还好一点,再北一些的几个州,很快就出现了饥荒。

    朝廷这边举措也迅速,洪涝易排,旱情难治,就是有河道同渠,没有雨水,这河水干涸,根本接不到地里去,想要熬过这旱情,就要让这些灾民往南迁移,朝廷补足粮食保证他们不饿死。

    但是放在眼前有个更大的问题,朝廷缺银子。

    去年龙将军回边境,带走了一大笔银子去治理南方洪涝,如今不过时隔一年,各地的赋税收起来都不够填充的,又出旱情,国库里的银子根本不够使。

    后宫之中皇后为首开始募集,邵家这边,邵敬涵接到了旨意,带上率先拨下的银两前去北方,帮助受灾的百姓南迁,又要考察清楚旱情,以便做出举措。

    陈氏替丈夫收拾好了东西,怀着身孕,邵敬涵扶着她坐下,“你歇着,有人收拾。”

    “听娘说,南迁路上死了很多人,怕是已经引起民愤了,你这次前去,可别起了冲突。”陈氏更担心丈夫的安慰,北方这几州的百姓,三年前刚遭遇了雪灾,如今又遭旱情,百姓们的情绪肯定都不好。

    “放心吧,银两和物资一过去,能解决一些温饱,南迁过了两个州情况就会好很多。”邵敬涵比较关心的是这旱情的治理,一直不下雨的话,不仅粮食颗粒无收,朝廷这边影响也不小。

    “爹比你早一步回来,你去那儿和爹娘说一声。”陈氏催促他去和公公婆婆道个别,吩咐丫鬟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妥当,又放了一个药盒进去,里面放着不少祛暑气的药丸,北上的天气肯定是要比落都城这边更恶劣...

    旱情来袭,住在洛都城里的官员家眷感受不大,除了天气炎热难忍之外,到了七月底还未落雨,各地的灾情是越来越重了。

    灾民南迁,南方的州县承受能力也有限,人一多粮食不够,再加上南北方人民的冲突,治安一下就乱了起来。

    北方的灾民不断南迁,到了洛都城这边,就像当年的雪灾一样,人们对帝皇总有些信仰,不少人在洛都城周边的镇上安顿了下来,可洛都城周边的情况也不乐观。

    也就在这时,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在朝堂之上,连带着灾情的事把帝皇不治这件事推出了台面。

    后宫中晋封一年多的容昭仪小产之后再未有身孕,正值夏热,她却要在朝花宫中挖掘鱼池建水上楼榭。

    本来朝花宫中就建有跳舞的亭台,如今再拆再建又是一笔不小的花销,皇后自然是没同意,旱情如此严峻,宫中的花销已经是节度再节度,怎么可能答应把银子花在这种地方。

    但是没过几天,皇上那儿竟然同意了。

    容昭仪就是有这本事让皇上点头答应了这件事,正高高兴兴的等人去朝花宫里建池子,朝堂这边得知此事,即刻就上奏参了这个容昭仪。

    官员是不能管后宫妃子的事情的,但是进谏总可以,宫中有妃子如此挥霍无度,皇后都管不住,皇上还宠溺的无法无天,那就是jian/妃,迷惑皇上。

    更有金大人为首的一些官员开始翻起了这容昭仪身后娘家的事,容昭仪的姐夫被派遣去查探旱情,人还没到地儿呢,一路吃喝过去,还有空闲纳了两个小妾,正事一件没干,仗着自己是容昭仪的娘家人,狐假虎威的事儿倒是干了不少,虽说没有明着贪赃银子,可这些行径已经足够治他的罪了。

    当年内大臣邵大人那一批人被龙将军宰了大半,余下的掀不起风浪,所以如今这朝堂是一派正气,起奏皇上,要求废了容昭仪,罢面容昭仪的姐夫刑大人的官职,把他们赶出洛都城,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皇上没答应,可他不答应,百官就齐跪在了承乾宫外,一块罢朝了。

    今时不同往日,四五年前官员这个做,皇上就直接把这些官员罢免,你们敢罢朝,朕就罢免了你们,不怕没人当官,可如今百官罢朝,若是都罢免了,就真的没人当官了。

    萧景毅也是此刻才意识到,从龙将军来了之后,内大臣这些官员被罢免被杀,他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信的人,跪在外面的这些官员,看似没有领头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拧成一股在和他对抗,他成了孤立一人。

    当皇帝的不能为所欲为,可他的意识中当皇帝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年先帝带着他在身边时已经是先帝的晚年,那个时候他眼中的先帝在朝堂上就是说什么是什么。

    只是萧景毅没有看到他尚未出生时先帝所做的一切,他如何一步一步建立起这贤明的威望,如今也没人能告诉他为什么。

    如此僵持了三四天,日夜跪着的大臣还见识到了荒唐的一幕,宫中的宠妃容昭仪前来承乾宫服侍皇上。

    离开的时候竟派人送水给他们喝,那姿态好像在说你们跪吧,跪死了我都不会有事。

    当场几个年纪大的大臣就给气晕过去了,大热天本就跪的身子不适,这么一晕过去,其中一个直接过世了。

    这件事惊动了太皇太后和几位已经辞官的老臣,都是拄着拐杖出现,看着皇上做的荒唐事,太皇太后下令,把容昭仪抓了起来,关入大牢,派人前去抓捕容昭仪的姐夫邢大人,若有反抗直接可以斩立决。

    而皇上,既然愿意呆在承乾宫中,那就直接让他呆在承乾宫中不用出来了,软禁了起来...

    从容昭仪被抓到皇上被囚禁,这一切做的密不透风。

    宫中的事情本来就嫌少会泄露出去,洛都城的百姓还都以为皇上是病了,操心这旱情的事累病了。

    太皇太后和皇后二人出面把北王爷请了回来主持大局,灾民南迁和北方旱情的事情都是刻不容缓。

    此时的宫中,承乾宫内,皇后把已经拟好的旨意放在了桌子上,要萧景毅盖下玉玺。

    “你们既已预谋,何必还要朕盖这玉玺。”萧景毅这几天反复想着,百官罢朝跪在承乾宫外,太皇太后下旨,自己被囚禁在承乾宫中居然无人救援,这皇上当到这地步也算是失败的了,如今还要他下册封太子的诏书。

    “皇上您忧国忧民,操劳过度病了,为了这江山社稷,您自然要下这册封的诏书,臣妾何敢预谋。”没有容昭仪在那儿推波助澜,要这个要那个,蒙蔽皇上,皇上今天怎么会被囚禁在这地方,皇后把诏书掀开来放在他面前,脸上始终是噙着从容,不卑不吭,“皇上,请您下诏。”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进行时,凉子开始各种揪头发~

    小伙伴们是不是快开学了o(╯□╰)o

175 175.大结局(二)

    皇上如今被囚禁,诏书上的玉玺是可以皇后自己来按,可之后的诟病太多,皇后不能这么做,即便是逼,这玉玺也得是皇上按下去的。()

    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的人并不知这殿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什么砰然倒地的声音,继而没有多久,皇后手捧着诏书,神情肃然的出现在了大门口。

    外面跪着数名官员,皇后把这诏书交给跟随出来皇上身边近身伺候的公公,这公公接诏书时的手都是颤抖的,打开这诏书,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先帝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朕之子萧煜祺,为宗室嫡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这殿外皆是太监的宣读声,之后便是官员叩谢。

    如今只是宣诏,之后的册封大典还要选日子,这些事就可以直接交由礼部去处理,皇上身子不适,卧病在榻,朝中庶务,交由北王爷等几位大臣代为分担处置,再行禀报给皇上定夺。

    诏书宣完之后,各部很快准备起了册封大典,回到了寿和宫,见到正蹒跚学步的儿子,严氏紧绷的神情里有了一抹松懈。

    随后有宫嬷嬷进来给萧煜祺量身子,赶制册封大典时要穿的礼服,小家伙站在软榻上还不太稳,扶着自己母后的手臂,好奇的看着面前拿着软尺的宫嬷嬷。

    等人退出去,严氏摸了摸他的脸颊,眼底里尽是柔和,“走,我们去给老娘娘请安。”说罢,带着他去往寿康宫向太皇太后请安...

    太子的册封大殿定在了八月中。

    八月初的时候,洛都城迎来了入夏之后的第一场雨。

    这一阵雨足足下了三天,洛都城郊外很多村子里的百姓直接冲到了外头淋雨,这三天的雨水虽然还不够让河道充沛起来,但是久逢甘露,多少解了燃眉之急。

    三天后这雨水在洛都城这边停了,一路往北,就像是迟来的雨季,整整延迟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还在路上的一些受灾百姓,是跟着这一场雨一路又折回去北方的家乡,雨水到了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直到回家。

    这样一番场景林清苒并没有见过,但单是想想就觉得震撼的很,洛都城的天随着三天大雨的过去,重新放晴,天气却没有之前这么燥热。

    空气里透着一丝风,像是回到了初夏来临是那样的感觉。

    陈氏过来请安,林清苒让她进屋子坐,五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显怀很多,陈氏拿着邵敬涵寄回来的信,“娘,相公说他正在回来的路上,遇着北上的雨了。”

    “崇州那边下着雨,看来再有七八日可以到了。”林清苒算着这日子,正赶上太子册封的大典。

    询问了一些儿媳妇近日的情况,“太子册封,你怀着身子就别进宫了。”

    陈氏从丈夫口中听了不少公公婆婆的事,这女子在外的名声都是贤良淑德的好,鲜少提及内里,她也是嫁了人才知道婆婆在这个家中更是那个举足轻重的人,过去林家的五姑娘到如今刑部尚书夫人,一路过来聪慧睿智却不张扬,把邵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邵家一家人也都是低调内敛的性子,最不低调的小叔子,在外人眼中也算是平和的。

    “娘,圣上身子不好,您说他这病,还会不会好。”陈氏斟酌着语句开口,林清苒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我看是不会好了。”

    陈氏毕竟年纪轻,想的还不够远,林清苒就多提点了几句,“这病不仅不会好,很可能会病上很长一段时间。” 幼子登基弊端多,太皇太后让皇上卧病而不是病逝,为了稳定朝中局势,更是为了震慑边境。

    陈氏听进去了,点点头,林清苒陪着她出去在花园里走了一圈,这厢林家来人,说是请邵子钰空了过去一趟,傍晚邵子钰回府,林清苒与他一同去了一趟林府。

    闹了旱情,林文锡也就不带着妻子到处走了,在家中歇了好几个月,即将册封太子,北王爷找了他一趟,想请他再出仕,林文锡不肯,推荐了自己的女婿。

    这一次找邵子钰过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林清苒去陪娘和大姐了,这边书房内,林文锡摆了棋盘,一面和邵子钰下棋一面说,“我们这一辈都老了,如今就是你们这一辈,年轻的还太年轻。”

    “我们也快了。”邵子钰自己算算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快什么,还不及我的一半,你和北王爷的关系不错,我就推荐了你。”林文锡过去在朝中的时候足够兢兢业业,如今闲下来,再也不愿意回去了,悠闲自在些过日子,自己一把年纪何必再和年轻人争抢。

    邵子钰如今的官职也不低,刑部尚书从一品,升迁需要资历也需要机会,岳父林文锡担任翰林院大学士这么多年,是在先帝驾崩的时候直接跃然到了殿阁大学士这个官品,在这之前,翰林院大学士这位置,他可是足足坐了二十几年。

    “如今太皇太后既已决策,为臣子的,自是尽心培养太子,太子年幼,先予以教导太子当为,时机成熟,才能顺利登基。”这半路出家做皇帝和从小培养做皇帝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孩子的心性好养,以太子的身份教导,比以幼帝的身份教导来的合适。

    邵子钰不语,林文锡又淡淡提醒,“邵家这爵位,你二伯是没办法拿回来了,太子太保,教导有方,等将来登基,功成身退,求个爵位又何妨。”

    姜还是老的辣,林文锡虽不在朝中,这些年游历过来,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拿回来邵家过去的爵位那肯定是没戏,要邵家再度起来,福照那些邵家族中的人,那就只能靠自己,邵子钰求爵位会比别人来的容易一些,因为邵家过去还有不可抹去的功勋在...

    八月十七这日,宫中太子册封大典。

    也是为了让前来参加大典的人看看,皇上出现过,半个时辰左右很快又被扶回去了,面色苍白,精神不济,就是一个病态的模样,也印证了前些日子关于皇上操劳过去的话。

    才一岁多的太子由太皇太后牵着走上台,太子年幼,不能独立完成祭祀,由太皇太后和一旁侍奉的官员帮忙。

    站在最高的台子上,一岁多的萧煜祺规规矩矩的跪下,朝天磕了三个响头,他话还说不全呢。

    一旁的官员把他搀扶了起来,太皇太后退到了台下,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昭告。

    太子站在那儿还算老实,谁会去在意这背后皇后是用了什么哄的他能老实这么久,台下的人只会关注到太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如此定力,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

    册封大典过后,从承乾宫中又是数道旨意下来,选定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以及太子太师来教导太子,令选辅佐大臣辅佐皇上处理朝政。

    入夜,宫中盛宴。

    承乾宫内却显得冷清,太皇太后前来看望皇上,之前是囚禁,如今的皇上是真的病了,内殿中传来轻咳声,太皇太后拄着拐杖走进去,屋子里散着安神定宁的熏香,里面还夹杂着药味。

    “宫中盛宴,皇祖母怎么有空前来看望孙儿。”萧景毅靠在那儿,神情似笑非笑。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祖母听闻你不喝药。”

    “你们不期盼着朕早一点死,好让太子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萧景毅重咳了一声,“如今朕真的病重,岂不合了你们的心意。”

    “太子年幼,如果皇上真还顾及江山社稷,就好好的治病,好好的喝药。”太皇太后紧盯着他,此时说软的话还有什么用,“既然皇上当不了一个好皇帝,就该做一个好父亲。”

    “由皇叔父在,朕有什么不放心的。”萧景毅笑的讽刺。

    半响,太皇太后说道,“容昭仪还在天牢里。”

    看着皇上那闪烁的眼神,太皇太后心底里真切的涌起来一股悲哀,萧家子孙,竟会败在这上面,这真的是养出了一个昏君!

    从承乾宫出来,太皇太后又去了一趟祖祠,一方热闹一方安静,祖祠中点着的灯很暗,太皇太后静静的看着先帝的牌位,良久,太皇太后松开了手中的拐杖,跪下来对着所有的牌位拜了三拜,萧家的列祖列宗,求你们庇佑,庇佑我朝昌盛,庇佑萧家,庇佑太子将来能够长成一位合格的帝皇,这样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去追随先帝......

    邵子钰的任职公文下达,刑部那边暂无接任,邵子钰还要留在刑部一段时间,如今太子年幼,也不急着要着手教导。

    朝中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等这一切安排妥当,北王爷请奏把王位传给了儿子萧鸿煊,他年纪大了,也不想再管这么多事,萧鸿煊继承王位之后,很快请奏立了长子萧景彦为世子。

    九月中,北王府摆宴。

    如今的北王府是洛都城中最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了,和如今的皇上都是一脉嫡出,关系最亲近,北王府的两个孩子自然也是受众瞩目。

    北王世子萧景彦今年才十二,前来参加北王府宴会的夫人们,打的起这主意的已经开始和北王妃走关系,嫁入这北王府,今后可是实打实的世子妃,将来的北王妃。

    这边正热闹着呢,刑部那边,已经在天牢里呆了两个多月的容昭仪,忽然暴毙身亡...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单更到正文完结,没有多少了,亲们表捉急,番外紧接着会跟上,新坑等更新番外的时候开~凉子正在努力存稿,争取开坑第一天三更送上,泪目,握拳!

176 176.大结局(三)

    消息是暗着传到北王府的,老王爷知道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这消息封锁起来,随后带着萧鸿煊赶往刑部。()

    容昭仪的尸体已经被放在了验尸房里,老王爷走进去一看,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容昭仪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看起来就是中毒身亡的迹象。

    “容昭仪的吃食都是专门送过来的。”天牢里照顾容昭仪算是尽心尽力了,专门隔出来的牢房,里面的环境也很不错,为的就是容昭仪吃好喝好,稳定宫中的皇上。

    “几天前容昭仪进宫过。”几个人走出屋子,老王爷问邵子钰。

    “三天前皇上要见容昭仪,送进宫过一回。”

    “先找个人假扮关在牢里。”老王爷点点头,三天前见过,那至少还能瞒上好几个月,为今之计就是不让人知道容昭仪已经死了。

    “王爷放心,已经安排了人在牢里。”老王爷来之前这些邵子钰已经办妥,安排体型相像的人假扮成容昭仪呆在牢房内。

    把容昭仪已死的消息隐瞒下来,接下来要查的就是她的死因。

    邵子钰派人查了两天,终于在容昭仪所用的衣物中找到了一些线索,容昭仪的吃食都没有问题,五天前宫中有送来容昭仪的衣物,这些衣物经由检查初看没什么问题,但后来邵子钰派人把这些宫中送来的衣物放在水里浸泡,里面融化的东西,和这容昭仪喜欢的熏香混合在一起,就有了毒性。

    吸的时间久了致命,但是容昭仪从关进来开始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所以没人瞧的出她这几日的不对劲是因为中了毒。

    顺着衣物的线索查下去,直接就查到了衣物最后分派出来的地方是在寿和宫,这件事也禀明了太皇太后和皇后,但此事不会是皇后所为,容昭仪一死,皇上知道后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太子登基,幼帝继位对她的儿子没有好处,皇后这边给了邵子钰通行令,这衣物只是统一到了皇后这边,是由别人给容昭仪准备的。

    邵子钰查这些衣物最初的由来,令人意外的是,这还不止一个地方的出处。

    最后邵子钰把这些证据放在了太皇太后和皇后面前,这些年,容昭仪在宫中可是积下了不少仇人。

    容昭仪初进宫的时候是姐妹二人双生,南巡时带回来就极受宠。

    容昭仪又不是什么平和的性子,恃宠而骄,想要什么就讨什么,皇上也愿意给,在皇后面前她都不甚给面子,更何况是对宫中其她的嫔妃,久而久之,几乎所有的嫔妃都不喜欢她,有些甚至还恨她。

    得知她入了天牢,也有人得知就算是如此皇上还对她念念不忘,于是几个妃嫔合伙,就用了这么一招,知道容昭仪娇贵,要求多,在牢中还要用自己喜欢的熏香,在里面添加熏料药物的,就在衣物中浸入了相克的药,再把这些衣服想办法混入到送去牢里,不消几天,容昭仪便香消玉殒。

    比起这恨,其实没有人比皇后更厌恶容昭仪,险些太子和自己的性命不保,还不是拜容昭仪所赐,但是皇后还需要她来稳定皇上,所以一直没有动作,如今容昭仪被这几个设计谋害,这几个人肯定是不能留在宫中,即便是她们还不知道容昭仪已经死了,关于下毒的言论传到皇上耳中,要见容昭仪的话,事情会棘手。

    如今的宫中也不需要这么多的妃嫔,也是趁此机会,太皇太后那边下旨,皇上病恙,既要料理国事又要养病,无心于后宫,也是为了免于众多妃嫔空耗年华,尚未侍寝的妃嫔可以出宫,由嫁人接回去再议婚嫁,部分妃嫔送去寺庙静修祈福。

    又把愿意出宫的一批宫女放出宫,后宫中人一下减少了许多。

    那几个谋害容昭仪的妃嫔也静修祈福之列,只不过到底送没送到就无人知了...

    这样熬过了三个月,时入十二月,承乾宫这边皇上要见容昭仪,邵子钰这边早就备好了信,让人模仿容昭仪的口气,她的笔迹写了一封长信,由当时伺候容昭仪的贴身宫女送到了承乾宫,禀明不能前来的原因。

    天冷了,容昭仪小恙,受了些风寒,怕沿路过来会更病重,更怕传染给了皇上,所以派人寄以书信,慰藉思念。

    用的信纸是容昭仪喜欢的,笔迹是她的,里面的香料是她喜欢的,还有这语气,皇上信了。

    深知这样的伎俩不能用第二回,拖过了二月,皇上肯定还要再见,此时若再有异言必定会引起怀疑。

    还是皇后向太皇太后出了个主意,萧鸿煊这边暗地里选了数名和容昭仪体型相似的女子,加以教导培训。

    大年初二一场大火,烧毁了天牢,烧死了不少犯人,关在里面的容昭仪也没能逃脱,不仅烧伤了身体,还烧毁了容颜。

    这次太皇太后和皇后都没拦,直接让皇上前去见烧伤的容昭仪。

    人的容貌烧毁了,只剩□上的特征和形态脾气,那好模仿多了,皇上的再多迁怒都比知道容昭仪死了的好,太皇太后恩准容昭仪回宫养伤。

    如此,一瞒就是四年...

    太子五岁这年,皇上病重。

    活着的容昭仪也不能让他的病好起来,一昏迷就是数日,醒过来迷糊的时候责备先帝为什么选他,责备太皇太后,责备所有人,清醒的时候则是呆呆望着。

    宫中是用了最好的药,几个太医日夜坚守。

    宫外并不知皇上的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远到边境那边,也就是皇上身体欠恙,时常要修身养病的消息而已。

    林清苒他们都知道太皇太后吊着皇上的命是为了什么,将来要太子没有硝烟的继位,就要让皇上再多活几年,即便是只能呼吸,那也要多活几年。

    七月,邵府内,林清苒身侧是三岁半的孙子,小家伙像邵敬涵多一些,也是个小胖墩,肉嘟嘟着身子,趴在软席子上,手里拿着二叔邵敬博外任回来给他带来的桃木剑。

    门口的帘子拉开,陈氏走了进来,垣哥儿抬了抬头,看到是娘亲,咧嘴笑着,要下了坐塌自己去玩。

    等到孙子出生,林清苒隐隐也有了当时爹娘想要离开洛都城到处去走走的想法。

    和儿媳妇说了一些府中庶务,司琴拉开帘子走进来道,“小姐,宫中派人过来了。”

    林清苒迎出去一看,是贵太妃身边的宫人,要林清苒带着女儿现在跟着宫人入宫去,心下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派人去把邵韵宁带来,母女两个跟着宫人上马车进宫。

    半个时辰左右到了宫中,林清苒也来不及多问,跟着宫人去了怡和宫,孰料一进宫门,主屋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好些人。

    媛薰郡主夫妇和他们的孩子,萧景循一家,还有张家人。

    贵太妃身边的贴身嬷嬷看到她们来了,开门让林清苒她们进去,关着窗门的屋子有些闷,这样的情形,林清苒已经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床上的贵太妃穿着许久都没有拿出来穿过的宫装,躺在那儿,神情安静的很,若不是那眸子里的闪烁,林清苒还以为贵太妃已经去了。

    林清苒带着邵韵宁跪在床边,贵太妃转头看看林清苒,缓慢的点了点头,语气平和,“这算是见齐了。”

    眼眶一湿,林清苒强笑着摇头,“您还没见子钰呢。”

    “够了,见你们也就够了。”贵太妃摆了摆手,“不用他们过来。”

    贵太妃不需要别人安慰,也不需要这些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总是要走的。

    “虽然没能看着宁儿出嫁,不过想来萧家那小子会待你好的,哀家也就放心了。”贵太妃拍了拍邵韵宁的手,又嘱咐林清苒,“待哀家走了,烧了之后取一把骨灰,撒到你爹娘的坟前,哀家不愿意一直呆在那皇陵里,也好让哀家和他们聚聚。”

    林清苒点点头,贵太妃看了她们一会儿,回头看着床帏上挂了许多年的络子,这一辈子,她算是走完了,不用再花力气。

    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屋外是宫人的禀报声,太皇太后驾到。

    林清苒带着邵韵宁出去,院子里郡主她们皆是眼眶红红的站着,知道贵太妃不愿意她们这般,也都没有哭出声来。

    林清苒在怡和宫留了一个多时辰,太皇太后进去之后也一直没有出来,屋子里的嬷嬷开门请她们这些等在院子里的出宫回去。

    此时天色微暗,屋子里点起了灯,太皇太后还在里面,林清苒她们出宫,回到邵家已经是天黑。

    一年前贵太妃的身子就不大好了,又有些旧疾缠身,张忠侯走了之后贵太妃大悲一场,身子骨就垮了。

    人总有一死,只是林清苒想到此心中闷闷着很难受,尤其是最后贵太妃在她耳边嘱咐的话,宫中多险恶,不要让后人入宫,她死了之后无需为她披麻戴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她们也不必哭灵,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就好...

    第二天傍晚,宫中报丧,张贵太妃崩逝。

    林清苒她们准备好了丧服进宫哭灵,五日之后,张贵太妃入葬皇陵,就在先帝的右侧。

    而张贵太妃的崩逝就像是一个征兆,三个月后,太皇太后的身子也不好了。

    第二年入秋,也就是贵太妃崩失一年后,太皇太后崩逝,朝中数位已经辞官,过去位高权重的老臣也纷纷离逝。

    皇上病危。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正文最后一章,本来想今天写完,看来看去还没有交代完全,还是放到明天正文完结

177 177.大结局(完)

    住在承乾宫内五六年,皇上的身子是每况愈下,直到太皇太后去世,宫中多有流言,纸包不住火,皇上这边得知容昭仪早已过世,身边这个毁了容的是别人假扮时,昏厥数日,醒来之后身子更是不行。()

    邵子钰他们偶要进宫和皇上禀明国事,实际上十次里面有七八次皇上都处在浑浑噩噩中,他听的多,说的少,有时候是摆摆手不愿意听他们继续说下去,这么些年来都是如此,听不听就是个形式罢了,珍贵的药材吊着皇上的性命,就如当初所说的那样,即便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这人也得是活着的,是能呼吸的。

    这样熬过了两年,太子殿下八岁。

    当初定下的几个官员已经教导太子近五年,可谓是尽心尽力,从知事开始就要学习面对这一切,太子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许多。

    两三岁的时候他还会问皇后父皇在哪里,还会偷偷跑去承乾宫见皇上,一个年幼的孩子就是保有对自己父亲最简单的思念,但渐渐的,他极少在皇后面前提起皇上,五岁之后,再也没有踏入过承乾宫的大殿,每次请安都是在大殿门口行礼。

    随着年纪的增长,太子渐渐明白当初太皇太后和母后的用意,也渐渐明白父皇为何会病重一直住在承乾宫内不出来。

    这一年,皇上的病已经到了一昏迷就是四五天的地步,邵子钰和太傅何大人带着太子出巡了一趟,为时三个月,从洛都城水路南下,微服私巡。

    和皇宫中截断不同的境遇,百姓们的生活,所受的疾苦,所过的生活,一一都让太子看过,沿着水路南下,没有接见过任何一个地方官员,也没有让任何一个官员知道他们到了哪里,看到了什么,之后是陆路回到洛都城。

    三个月中所有展现在太子面前的一切都是最真实的,什么地方粮收有难,百姓饥荒,什么地方百姓的生活过的疾苦,疾病多,什么地方盗贼猖獗,什么地方官员治理得当,百姓安居乐业。

    见过了这一切,令人欣慰的是,回宫之后太子有了明显的变化...

    祈元二十二年三月,太子九岁,皇上昏迷数日,太医诊断没剩下多少时候,皇上醒来之后,皇后带着太子殿下前往承乾宫见皇上最后一面。

    紧接着是大皇子和大公主进去相见,说起父子亲情,其实没剩下多少,这些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邵子钰他们经常出入皇宫,消息得知的快,林清苒在家中开始准备起了丧服。

    三日后,皇上驾崩,国丧。

    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崇元...

    这一生其实并不长,对林清苒而言,这一生走的还算平坦,虽然没有华丽到如别人那样风光耀眼,却也似一壶缓慢续温的茶,越渐的浓烈。

    一转眼便是新帝登基六年后。

    邵子钰是圣上三个老师中第一个退下来的,他能教导的治国之略很少,他所能教导给皇上的,就是如何明辨是非,以公正的身姿去主持这天下。

    每一任皇上都有揽权的心理,退下的早并不是坏事,邵子钰还能在皇上挽留之际提点请求,就像当时岳父林文锡所说的,邵子钰向皇上恳请归还邵家爵位一事。

    邵子钰不能讨要皇上赐给他一个爵位,说的谦卑好听,才叫恳请归还过去邵家的爵位,实际上这爵位都已经经历过好几任皇上,早就不作数了。

    皇上与太后商议之后,半月过去,一道圣旨下到邵府,封邵子钰为明正侯,赐府邸,亲笔题明正侯府四个字,御赐牌匾...

    两个儿子皆已成亲,女儿出嫁,相伴一生的唯有最初那个没有对自己许下过山盟海誓,却把她要的她想的都给她了的男人。

    光阴荏苒,年华老去,林清苒最近回忆过去的时候越来越多,某一天早上醒来,睁眼看到邵子钰发鬓间悄悄冒出来的一丝白发,林清苒这才惊觉,他们老了。

    趁着邵子钰还睡着之迹,林清苒伸手小心的把那一丝白发挑拣出来,按住发根,轻轻的扯动,银白色的发丝轻易的就被拉了下来。

    再看那齐色的黑发,林清苒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年轻时候扮老,年老时候不服老,此后林清苒喜欢上了替他挑拣白头发。

    邵子钰也是个懒的性子,当上明正候爷没几年,别的没效仿,有事没事不上朝的习惯学回来了,有时候皇上派人来请,邵子钰没个招呼就带着林清苒离开了洛都城,十次里面有一大半都能让前来的人扑空。

    可越是如此的不在意,皇上反倒越是尊重,即便是不上朝了,偶尔还会派人请他进宫请教。

    后来,林清苒挑拣白头发的速度都赶不上邵子钰长白头发的速度,有时候清晨醒来一看就是一片,邵子钰看到她苦恼的样子,每每都要笑她,那只有剃度了才不用被白发烦恼。

    半年之后,林清苒也开始长白头发了。

    于是她便不再烦恼,常要邵子钰陪着她,坐在铜镜面前看,夫妻二人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可以。

    此时邵子钰不再笑话她,而是抱着她,陪着她数长了多少白发,陪着她做想做的事情。

    林清苒这大半辈子以来没有任性过。

    在越是年老,她这性子就越往幼稚里靠,开始刷起了性子。

    她开始担心邵子钰有一天比她早走,她一个人会活不下去,她开始担心自己有一天先走了,这么多年陪伴下来,他要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那些过去想都不会想的问题,林清苒每天都能冒出好几个,牵挂的越多,就越惧怕死亡。

    当宫中皇后娘娘生下嫡长子,院子里的木棉花开的正盛,邵子钰把爵位给了长子,带着林清苒再度离开洛都城,一路往丰安王朝景致最好的地方,沿途落脚在湖畔亭落,林清苒总喜欢问他当年在宫中第一次相遇,他是如何对自己有了印象。

    每每此时,邵子钰总是用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她看,不厌其烦的告诉她。

    “当时我走到棋盘边,看到你一个人低头玩着棋子,把它们拼凑成了一个笑脸,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下棋样子,接着我看到了你抬头。”那一瞬,纯净清澈的眸子,饱含着笑意满是灵动望着他的模样,一生铭记...

    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接下来还有番外,凉子打算先从林老爹的开始写起来,唔,或者先交代比较短一些的人物番外

    即将开坑的不穿越不重生宫斗

    《帝后》亲们不要大意的收了它吧~

178 番外一:宁姐儿

    番外一:邵韵宁

    有相爱如初的爹娘,有疼爱自己的哥哥,家世条件上乘,作为邵家的嫡小姐,邵韵宁的人生一开始本该就比别人更胜一筹。()

    只是从她出生开始就有了这么一些坎坷,早产,身子羸弱,五岁之前一个小风寒对她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五岁之后几乎是天天的补药,隔日的汤药。

    从邵韵宁能感知酸甜苦辣开始就已经对药味很熟悉,因为常年服药,忌讳的东西也多,别人能吃的她不能吃,二哥邵敬博心疼她,还会偷偷藏了东西给她吃,常常带着她躲进大哥的书房里,不过每次等他从怀里把东西拿出来,那都压坏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苦,除了身子骨不好,她的生活比大多数人好太多了,小的时候身子不好,不能去别人家的玩,林清苒出去的时候常常会带着她,让她呆在马车上看大街小巷,见到的市井多了,她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生活比别人优越太多,她要懂得感恩。

    邵家有个身子骨羸弱的嫡小姐,家世虽好,可女子身子不好,就意味着将来很可能在生养上有困难。

    这样的流言从邵韵宁出生开始就没断过。

    可就是有那样一个人,像哥哥们待她那样的好,不爱笑,却常常呆在她身边,会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玩,又小心呵护住她的大哥哥。

    小的时候邵韵宁不懂,每次萧家的叔叔和萧家哥哥来的时候,二哥总是会变的很凶,明明有事,还要去书院里,一听到萧家叔叔要过来,二哥就会故意逃课回来陪着她,真是奇怪。

    二哥明明对别人都很好,为什么对萧叔叔这么凶,每每是那时候,萧叔叔总喜欢抱她,还喊她是儿媳妇,儿媳妇是什么东西?

    两三岁的时候不懂,邵韵宁就常常跑去问爹和娘,每次这么问,邵子钰总是沉着脸,把她抱起来,告诫她以后看到萧鸿煊就要躲起来,不让他抱,每到这时候,邵韵宁总是歪着脑袋想,虽然萧叔叔看起来傻乎乎的,可不是坏人啊。

    而林清苒每次听到了,都是笑而不语,摸着她的头问她喜不喜欢萧哥哥,其实她挺喜欢的,萧哥哥会给她带好吃的,还会像哥哥们对她一样好。

    五六岁的时候,林清苒开始请老师教导念书学艺,这时候邵韵宁才知道萧叔叔说的儿媳妇是什么,是要嫁给萧哥哥,成为他的妻子,将来和他一起生活的人。

    当她慢慢长大,林清苒告诉邵韵宁,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才刚满月萧叔叔就当着所有客人的面说她是他家的儿媳妇,这些年萧鸿煊来家里这么频繁,用萧鸿煊的话来说,那是为了加深邵韵宁的印象,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就不会讨厌他,将来就能嫁给他。

    儿媳妇什么的,就需要从小养成啊。

    林清苒告诉她这些,是要让她知道,父母在她婚事的事情上,会替她参谋,给她建议,但不会替她做决定。

    好像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萧家人并没有在意她的身体是否好不好,在她最初十一年的时光里,除了家人之外,遇见最多的就是萧景彦。

    幼时的玩伴留给他了,少女心萌动的时刻也留给了他,感情懵懂时候的徘徊,都给了他,回眸去想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个人已经充斥在了自己周身很多的地方,小到窗台边上用来插花的瓶子,大到院子里一株长势极好的海棠树。

    而邵家嫡长小姐和北王府大少爷的娃娃亲婚事也一直传到了她十四岁。

    这一年,二哥订了亲,大哥家的小家伙恒哥儿也已经两岁半了,邵韵宁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洛都城中都在猜这北王府都喊了十四年了,究竟什么时候给邵家大小姐一个交代,若是没个结果,说不准很多人等着上门提亲去了。

    十四年来甚少出门的邵韵宁如常收到了北王府寄过来的信,是送到二哥这边,由他转交给自己,邵敬博就是这脾气,舍不得自己妹妹嫁人,比林清苒都能愁,万一嫁过去受欺负了怎么办,吃不习惯怎么办,与人相处不好怎么办。

    邵敬博自己又是个极其挑剔的性子,到如今愿意为萧景彦传信,那已经是看在十几年来某人都锲而不舍的份上。

    邵韵宁拿到了信让人给二哥倒茶,本想收起来之后再看,但看二哥这么盯着自己的眼神,邵韵宁打开了信,看下来之后眼底略有诧异,抬头问邵敬博,“二哥,你可知道车河这个地方?”

    邵敬博点点头,“在靠近边境一带,地偏人少,不过环境倒是不错。”

    邵韵宁嗯了一声放下信,“景彦哥哥去车河了。”

    邵敬博看过来,瞥见自己妹妹脸上一抹微红,有些疑惑,“他去车河做什么。”这时候不是应该留在北王府,好好和那个不靠谱的爹商量一下婚事。

    邵韵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来,又有几分害羞,“他去找药了。”

    “算他有心。” 邵敬博哼了声,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找药,就是找给妹妹养身的药,这些年北王府那里送过来不少药方,都是为了她。

    “二哥。” 邵韵宁嗔了他一眼,口气这么阴阳怪气的。

    “还没出嫁就要护着他了,他替你去车河找药,二哥我去年还去北方给你寻方子了。”邵敬博挑了挑眉,嫁出去的妹妹真是要泼出去的水了,关键现在还没嫁呢。

    邵韵宁噗嗤一声笑了,调侃起他来,“二哥,你这么挑剔,将来把二嫂娶进门了,我看你挑剔不挑剔!”

    “你二嫂是自家人。”邵敬博从容不迫的回答。

    “将来才是啊,如今可不全是。”邵韵宁笑嘻嘻的看着他,从小到大,就是碟子里吃的丸子大小不一二哥都能纠结上好一会儿,订亲前她才不信二哥没有仔细的查过一番未来二嫂的情况,娘后来说起这亲事,二哥半句话都没说,可见他私底下的功课做的有多深,否则按他以往的性子,肯定是不答应,邵韵宁不忘记调侃他,“二哥你现在就说是自家人了,岂不是比谁都急。”

    被妹妹这么调侃,邵敬博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化解尴尬,起身要离开屋子,轻咳两声,“既然他去车河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去问问娘。”

    说罢,自己先逃走了...

    萧景彦寻药去了整整半年,可把萧鸿煊给急坏了,眼巴巴等着要去邵家提亲呢,可他又答应了儿子,没回来之前不得擅自做主去邵家提亲。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萧鸿煊,娶了媳妇之后有点惧内,生了儿子之后,还有点惧子,当爹的要被儿子说教,还是这王爷的身份,想来也就他一个了。

    左等右等只收到儿子寄回来的平安信,都等过年了,开春三月,萧景彦终于回来了。

    他去车河并没有找到传闻中十分有效的药,不过倒是寻到了一个药方,这些年他自己习读过不少医书,自然瞧得出药方配药的巧妙之处,有几味药洛都城还没有,他干脆把东西找齐了这才回来。

    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药方和药送去邵家,还没能见邵韵宁一面,回到北王府就被如今的北王爷萧鸿煊火急火燎的叫去商议婚事。

    十五岁的萧景彦在萧鸿煊面前,怎么瞧着都是当儿子的比当爹的成熟稳重,回来商议婚事,不过也是萧景彦点个头,北王妃就会派人前去邵家提亲。

    洛都城中一直有人关注的这桩婚事终于有了着落,北王府向邵府提亲,邵家欣然应下了这门亲事,一切看起来如此水到渠成,从未出现有有什么阻碍。

    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来年的年底,此后邵韵宁闭门不出,开始养身子...

    第二年十月,邵家大小姐出嫁,邵子钰和林清苒为她准备的嫁妆,引的洛都城许多人围观,北王府的聘礼更是令人咋舌,许多人想不明白,邵家的邵大人是很出色,可北王府为什么会选一个身子骨并不好的女子娶来做世子妃,将来的王妃,越是皇族的人家,不应更重视传宗接代这件事么。

    可这些人忘了一件事,当年的北王府世子娶亲的时候,也没在意人家世子妃到底是什么家世,相中了就是相中了,自己满意,儿子喜欢,这就足够了,家世地位不重要,身子骨不好,北王府又不是养不起,需要外人操什么劳什子心呢。

    而对于萧景彦来说,他可终于在漫长的时间里,在面对邵家那护女儿的爹和护妹妹的两个哥哥手中,终于把心上人给娶回家了。

    要问他是如何看上邵家小姐的。

    从懵懂知事开始就被自己爹灌输了邵家姑娘是自己媳妇的理念,根深蒂固,根本没法变了,继承了自己祖父和爹专情的优良传统,十六年来他也做到了当初想的,母妃告诉过他,如果你看一个人,越来越喜欢,越看越想见她,百看不厌,和她说话也永远没有说完的一天,并且确定了即便是多看几十年都还是一如既往,想要对她好,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那么就可以娶她回来。

    邵韵宁曾经问过他,婚约是两家人的意愿,成亲变成夫妻却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心中可曾有过犹豫和徘徊,是因为爹娘的坚持他才坚持。

    萧景彦告诉她,十几年来他真没有过犹豫,从他知道眼前这个软弱可爱的妹妹将来是自己妻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以后要从邵家两个哥哥手中把她娶到手,纳入到他的羽翼之下,让她变成最快乐的人,他不曾去想假如和如果,这些东西没有存在在过去,也不会存在于将来,她是多么珍贵的至宝,只有他知道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写宁姐儿幸福出嫁,算是慰藉凉子今天受伤的心,早上上班骑车小电驴,凉子摔了一跤o(╯□╰)o,蹭破了手肘膝盖,幸好戴着头盔,不然整个破相了

    明天写金三小姐的,会有点小虐,不过结局会是好的,番外奏是要HE!

179 番外二:金三小姐

    1.

    金家在金侯爷爵位被撤离的时候衰败了下来,那段衰败下来的日子,是金家几十年来最难熬的时刻,金向蓉就是出生在那个时候。

    虽然比起寻常人家日子不难过,但在官场中,当时的金家算是落魄下来,金家几位老爷在官场上也才刚刚崭露头角没几年,金向蓉幼年时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去一趟外祖父家还会遭到外祖父家中比她年长的孩子的排挤,五六岁的孩子已经学会如何看脸色,如何联合别人一起挤兑忍。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金向蓉并没有羡慕外祖父家那些哥哥姐姐们的生活,而是对贫苦的人产生了同情,会怜悯疾苦的百姓,小的时候时候就懂得拿自己攒下的钱去救济别人。

    金家消弭了几年后,金家大老爷凭借自己出色的政绩,得皇上赏识,让金家又鼎盛了起来,金家大老爷得势,自然会提拔两个弟弟,金三老爷,金向蓉的父亲虽然在官场上比不过两个哥哥,但他们的日子也随之好了许多,尤其是再去外祖家的时候,别人态度明显的变化。

    几年后金向蓉十来岁,金三夫人就常常带着她出入各种场合,金向蓉性子温和,又长的可人,很讨在场夫人的喜欢。

    在金府中,下人们夸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位三小姐,待人和善,脾气又好,能在三小姐的院子里服侍,那才是走了运了。

    鼎盛起来的金家宅子没有换,里里外外又修缮了一遍,尤其是外院,有时候要招待来客,更是花了一番功夫,于是金家请了不少长工过来干活,给的工钱也不低。

    到了热夏干活很累,金向蓉常常派人给外院这些做活的送些水,从一些解暑的汤,她虽从未出现在这些人眼前过,但每每从外面回来,经过外院,遇见了都会听到别人感谢她。

    只要一仰头,她就能看到不远处修缮亭子的人,也就是颔首匆匆一瞥,她就回内院去了。

    这一年金向蓉十三岁,时常出入府中,要去金三夫人交给她打理的布庄里看账,所以经过外院的次数也多。

    偶然一次,她走的近了些,想看一下外院修缮的情况,就是站在完好的亭子之下看,在她头顶一块悬着的木不知是松动了还是根本没有固定住,只在上头晃了一下,直直的掉了下来,直冲着金向蓉。

    身旁伺候的丫鬟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金向蓉已经被人扑倒,而那木板直接砸在了那人的后背上。

    附近的管事赶紧过来了,丫鬟冲过去想要推开这个长工把金向蓉扶起来,只见这长工面色发白撑起自己退到一边,金向蓉有些狼狈的被丫鬟扶起来,抬头看这个长工,这才发现这木板还在他背上,并没有因为他站起来而掉下来。

    早就长工喊了出口,“阿禾,你受伤了!”

    木板上的几枚钉子,全部插在了这个叫阿禾的长工后背上,深到木板都掉不下来。

    金向蓉也吓的面色苍白,这若是砸在了她的身上,那她岂不是伤的更重,刚要开口问那长工,却只看到他转身自己走下了亭子,由几个长工搀扶着离开,一句话都没说。

    “小姐,您没事吧,碧玉扶您回去。”一旁的丫鬟看她失神的样子,以为她受惊吓坏了,扶着她要回内院去。

    “我没事。”金向蓉摇摇头,收回了视线,她刚才听别人喊,他叫阿禾...

    金三夫人很快得知了这件事,赶过来看女儿,看她完好如初的,终是松了一口气,嘱咐她道,“有惊无险,下次不要靠那个近了,那些亭子年久失修,问题多的很。”

    “娘,那个救我的长工,不知怎么样了。”金向蓉自己没事,可别人为了救她伤的不轻啊。

    金三夫人神情里略微有不喜,拉着她的手教育道,“娘已经派人给他送银子送药了,也派人给他请了大夫,他救了你,是该赏,不过蓉儿,那就是个下人。”怎么可以把自己女儿扑倒在地,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真是太不合礼数了。

    “娘,他是救了我,如若不然,女儿轻则伤身,重则容颜被毁,您怎么还说这话。”听出了这浓浓的嫌弃之意,金向蓉皱着眉头不赞同道。

    “好好好,救了你,娘也赏了,以后你不许再去那里了,这段时间也别出去了,娘去庙里给你求个符压压惊。”金三夫人熟知自己女儿的性子,也不与她争辩这个,先顺了她的意思,“你好好休息。”

    金向蓉心里还是担心那个长工伤的重不重,派人偷偷前去打听,却发现娘只给他请了一次大夫,而这伤起码得养上一些日子,一贴两贴药吃下去效果怎么够,而赏下去的银子,最后到他手里的,都不足几两。

    金向蓉随即派人去请了大夫给他看病,又派人送去了二十两银子,只不过那银子,隔天被退回来了,碧玉说那个长工不肯收。

    这天夜里,一向温和听话的金向蓉,趁着夜深,换了衣服带着丫鬟偷偷跑去了前院长工住的地方,找到了这个阿禾养伤的屋子,推开门眉头就紧蹙了。

    她明明吩咐了人要好好照应,就算是普通的受伤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更何况他救了自己。

    下人堆里也分三六九,这种长工就是最低等的,工钱拿的最少,做的最辛苦的活,所以从内院派人送下来的银子汤药,一级一级往下,最后就没剩下什么了。

    这个叫阿禾的长工,受了伤还要继续去干活,因为他不能耽误进度,也不能不赚钱,一直躺着,会被直接辞退,这些内院的老爷夫人们是不会管的,他们都是管事招进来。

    金向蓉装扮成丫鬟进去,屋子里就阿禾一个人,他一眼就认出她来了,也奇怪这千金大小姐来这地方做什么,金向蓉见他要起身赶紧让他躺着,让碧玉把药拿出来,抱歉道,“你受了伤金家还没好好替你治好伤,这药你留着,对伤口有好处,这些天你别出工了,否则伤不会好。”

    救人是出于本能,阿禾抬着东西路过亭子刚好看到了,出手相救,没想过这金家三小姐还会前来看他,之前还送银子,不免也有些意外,还是起身致谢,“多谢三小姐关心,天色已晚,外院的路不好走,三小姐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金向蓉神情微变,脸颊微微发红,她也知道这样前来是很唐突,再者夜深人静的,她一个姑娘家这样出现,实在是不合礼数,他再提出来,金向蓉更是觉得不自在。

    “那你好好养伤。”金向蓉几乎是逃似的离开外院这边,后面的碧玉跟着生怕她路上摔着,回到自己院,碧玉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平日里这么听夫人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大胆。

    金向蓉想的可不是这个,她是真关系这个长工的身体,若有个不好的,她才得内疚死。

    金家三小姐心善,平日里就对下人们很好,更何况是为了救她受伤的人,虽然没有再去外院,金向蓉还是会派人去药。

    这些都是在金三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直到阿禾身子恢复,给金向蓉写了一封信感谢她,两个人之间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金向蓉怎么会想到她和一个长工有了交流,两个人之间的交流还一点障碍都没有,这个长工的谈吐和他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

    常言道,对一个人有关注,产生好感,想要不断了解对方,是从相识开始。

    本来只是互通几封表示感谢的信,到后来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信会没有终结,一直持续了下去,一封接着一封,金向蓉知道了阿禾小的时候家里环境比起同村的人来说不算差,念得起书,所以他念了几年书。

    也知道了他如今会到这里来做活的缘故是家中父母亲都出了意外,他是长子,底下还有弟弟妹妹,别说念书了,他还要做活来养活弟弟妹妹。

    她还知道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希望能早一些攒够银子给自己赎出去,去参军。

    喜欢一个人讲得出始末,却不能够把其中的缘由讲清楚,懵懂初开的金向蓉渐渐对这个坚韧的人产生了好感,可又碍于身份礼教,她从来不敢去细看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想什么,要什么,因为那是不可能。

    之后这隐秘的书信往来断了半年,金向蓉十四岁,金三夫人开始为女儿安排婚事,为她挑选如意的夫家。

    第一次她有了这么强烈的抗拒心,甚至是连金三夫人提起哪家的公子都觉得厌恶,更别说嫁给别人做别人的妻子。

    她不想嫁给别人,因为她已经有了如意的人,她觉得在一起会开心的人,可她比谁都清楚这不可能,身份云泥,爹娘反对。

    如此之下,金向蓉郁郁寡欢了几日,病了。

    此时她和阿禾已经有长达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联系,在府中也见不到面,病下几日之后,她忽然收到了阿禾托人送到内院给她的一封信。

    看了这一封信之后,金向蓉的病很快好了起来,但她却请求金三夫人先不要为她议亲,再等一年。

    唯有碧玉知道小姐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那个叫阿禾的长工很快可以给自己赎身,快要去参军了,小姐决定等他。

    碧玉没有告诉夫人,因为她觉得这不可能坚持下去,与其让小姐伤心难过不如让小姐高高兴兴等到婚事定下来得好,到时候这长工也走了,小姐心思也会淡了,只是她没有预料后面的事情,会朝着她完全没能想象到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更新晚了,今天外婆出院送回老家很晚回来,o(╯□╰)o ,凉子的脖子已经抽抽了 166阅读网

180 番外二:金三小姐

    2.

    就在阿禾即将攒足银子离开金家时发生了一件事,金向蓉带着碧玉去洛都城郊外的庙里祈福,当时派了车夫又派了一个家仆,阿禾长的身强力壮,管事就让他和车夫护送金向蓉去郊外庙里。

    回来的路上已经是傍晚,忽然临了一场大暴雨,天色骤黑,马车路过林子是打了滑摔倒了,金向蓉和丫鬟跌出了马车,碧玉为了护住主子撞到了头昏了过去。

    好不容易在附近找到了一间可以暂避的地方,车夫赶着回洛都城金家找人回来,阿禾留下来保护金向蓉和昏过去的碧玉。

    三个人都浑身湿透,屋子里只有一张木板床,让碧玉躺在那儿,金向蓉就只能呆在另一侧堆着些干草的地方,屋子破旧还漏雨,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可以生火的柴火,如今天黑,徒步要出这片林子赶到洛都城,再快金家的人赶回来都要等明天了。

    阿禾自己湿漉漉的不要紧,不能让小姐生病,他又在屋子里外找了一通,最后是用金向蓉身下的干草和两块并不全干的木柴生起了火。

    屋子里没有遮蔽的东西,阿禾直接走到了屋外让金向蓉先烘干衣服,直到金向蓉喊他进来,烘干的外套披在了晕过去碧玉的身上,金向蓉穿着单薄的里衬,靠在火旁,看他进来,背过身去,脸颊似是被火光所映衬的红,“你别着凉了。”

    阿禾抬头看了看她,后背上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披着,双手抱膝背对着他,看侧一些还能看到她白皙的脸颊。

    本来不打算烘干衣服的,阿禾还是把两件衣服脱了下来,烘干了外套之后轻轻披在了她的身上。

    屋外是未停的大暴雨,屋内的气氛很安静,偶尔是滴漏下来的雨水,还有干草燃烧的声音,金向蓉披着他的外套靠在一旁,阿禾找了个破的瓦罐出来,洗干净又接了一些雨水,放在火坑上烧热了之后用另外一件的衣服包裹住瓦罐递给金向蓉,“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金向蓉瞥了一眼他只剩下单薄衬衣,慢了半拍接过了他手中的瓦罐,瓦罐中的雾气瞬间迎面缭绕了她,隔了衣服阻挡的瓦罐还是很烫,金向蓉却宁愿烫着手都没松开,低头缓慢的抿了一口。

    “多喝一点,这火维持不了太久。”阿禾让她多喝一些热水,这是现在仅有的东西,金向蓉起身去床边给碧玉擦了擦嘴,雨依旧没停...

    第二天天还没亮,还是凌晨的时刻,金向蓉醒过来,雨停了,身上盖着的是他单薄的衬衣,嗅着他身上夹杂雨水的气味,莫名的安心。

    昨天到了深夜,火熄灭了,她冻的发抖,他过来越矩抱住她给她取暖,而后的事情,那样自然的发生了。

    她并不后悔。

    起身门口那边靠着他的身影,四月的天凌晨时刻很冷,他把衣服给她了,只能赤上身留在外面,听到她醒了的动静,阿禾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却始终没有进来。

    金向蓉把衣服拿出去递给他,触碰到他胳膊的时候是冰冷的,眼底一湿,“穿上吧。”随即也站在门口这边,天色才灰蒙蒙的有一点亮,不远处的林子看过去还是黑漆漆一片,周遭静谧的很,偶尔有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声,不远处的山林还有咕咕叫声,在这时刻显得尤为渗人。

    两个人站在那儿良久,谁都没有说话,又不知过去了多久,阿禾从裤子上摸出了一块形状疙瘩的玉,说玉不如说是石头,就是次品的玉石。

    “这是我娘去世的时候留给我的,本想以后有资格了再送给你。”金向蓉接过他手中的玉石,还带着些他的体温。

    “再有两个月我就能把银子攒足了,我很快会回来。”阿禾看她,其实做昨晚的一切十分的后悔,他这么做,等于是让她再也没了退路,让她今后在金府的日子要多难过,他更觉得对不起的是,她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要为了他去做这么多反抗金家的事。

    “我信你。”金向蓉动了动嘴,最终抬头望着他,眼底满是执着,“阿禾,不如你带我走吧。”

    她是金家三小姐,是遵守礼教的闺中小姐,可她做了万万不该的事情,不该和一个下人走的这么近,不该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不该予他情,不该发生那样的事情,可她都做了,温和柔弱的金向蓉,骨子里比谁都要坚持,一旦认定了,便无法回转。

    四目相对,阿禾有很多话想说,可看着这张脸,朝思暮想,大半年时间里他的煎熬自己心里是中最清楚,最后出口的仅剩下一个字,“好。”

    屋子里昏迷一夜的碧玉还没醒,在金向蓉回去看的时候甚至有了发热的迹象,淋了雨只是简单烘干衣服远远不够,更何况她受了伤。

    阿禾扯开了自己的外套浸湿雨水叠起来敷在碧玉的额头上。

    等着天亮,等着金家来人...

    天大亮的时候金家的马车才赶到这里,那车夫走到洛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林子泥泞,路又不好找。

    前来的是还比金向蓉小了一岁的金家大少爷金昭阳。

    赶紧把人都接上了马车,匆匆回家,请大夫,喝汤药,压惊,金向蓉此后一个月都没有再见到阿禾,直到她发现自己月事来迟。

    身边几个丫鬟都是她贴身可信的,最为信任的是碧玉,月事晚几天不要紧,晚了十几天,金向蓉开始担心,带上碧玉离开金府偷偷去寻了大夫。

    大夫诊脉,她有身孕了。

    碧玉起初还不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得知小姐还和那个长工阿禾有过这样的事情,顿时吃惊万分,金向蓉即刻命令她谁都不准说,回到了金府,碧玉还是不敢相信,她服侍十来年的小姐,在她眼里从来都不会做什么出格事情,也不会忤逆夫人意思的乖巧小姐,怎么会这样。

    进了屋子碧玉当即就跪下来求她,哭着求她,“小姐,这件事不能让夫人知道,可您也不能留着这个孩子,这会害了您的啊小姐。”装疯卖傻,装卧病不起不出嫁都不严重,可若是小姐的肚子打起来,让老爷夫人知道,这金府蒙羞不说,小姐今后还如何再抬头做人。

    “碧玉,你不必再劝。”金向蓉摇摇头,取了纸笔直接写了一封信,递给碧玉,“碧玉,把这信送去给阿禾。”

    “小姐,您不能这样啊,您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玩笑。”碧玉哭着不肯拿这封信,她是不会告诉夫人,可她更担心小姐,失了贞对一个女子来说,将会面临的残酷是无法想象的。

    金向蓉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下,叹了一声,“碧玉,我不是个好的主子,如今也不是个好的女儿,但是我真的不想嫁给别人,我想和他在一起。”

    碧玉是听出了她的意思,急忙道,“小姐,您在金家锦衣玉食,怎么能跟着他去吃苦。”

    “这怎么算是吃苦呢。”金向蓉摇摇头,笑看着她,“碧玉,我不怕吃苦,我就怕活的没有心,去吧 ,把信送过去。”

    碧玉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变成这样,就因为那个长工,碧玉开始有些恨这个长工,若不是他,小姐不会置入这样的陷阱,说得容易,要离开这金家谈何容易,今后光靠他一个人挣的那点银子,怎么能够给小姐过上好日子。

    送了信之后碧玉也是第一次说了这样的重话,“阿禾,我本敬重你,觉得你是个好人,你比他们都懂礼数,知进退,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就算是爱慕小姐,真心为了她好,就不应该再有联系,无法给小姐好的保障,要让她为了你去面对老爷夫人的压力,你这样真的算是为了她好吗?”

    碧玉认定的若是为了小姐好,那就是远远的离开她,不要联系,不要出现,可阿禾比她要坚持的多,碧玉离开之前,一直沉默的阿禾如此说道,“我目前给不了这样的好生活,但是今后必定不会如此,她怎么样感觉到快乐,我就怎么做。”

    碧玉离开之后,阿禾捏着看完的信久久不能平复,最终他把柜子里所有攒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一枚铜钱一枚铜钱的算清楚,他答应过她的,他不赎身了,他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正当他筹划着,纸包不住火,金三夫人那里知道了女儿跟长工之间联系过于频繁的事,此时金三夫人还不知道这联系已经到了金向蓉已经坏了孩子。

    金向蓉被关了起来,金三夫人很快和丈夫商议要为她议亲,又要把这个长工即刻赶出府去,再有什么联系,这姑娘家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本来在林子里一晚上的事她就已经耿耿于怀,把人赶出去,让女儿嫁人,越快越好。

    碧玉还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她要见阿禾很方便,此时小姐被关着,怀有身孕的事情不用多久就会让夫人发现,老爷夫人一定会打死小姐的。

    就在阿禾离开的前一天,碧玉偷偷给他带话让他准备妥当,又把人支走把金向蓉放了出来,换了丫鬟的衣服,乔装打扮让阿禾带着她离开。

    可偌大的金府,要离开哪有这么容易,当碧玉带着金向蓉到外院这边和阿禾回合,要让他们从金家后门离开时,他们被人拦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凉子默默的想,还好是放番外,不然会被喷吧,o(╯□╰)o,他们之前确实是失了常理,但是爱情这并不分贵贱

    结局一定是好的,这是凉子自己所希望的,算是一点期盼,嘿嘿,亲们可以自由选择看或者不看

    应该会在周二开坑的新坑

    亲们不要大意的收了它吧~ 166阅读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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