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7
从某方面来说，菲琳女皇比一些财阀公主要更贴近普通人的生活。揑
尽管她接受的是贵族式精英教育，但她所经历过的，遭遇过的，远不是那些财阀公主们能够想象的。
谁能够想象得到每天早上起床后撩开厚厚的天鹅绒窗帘，不远处的广场上就像是挂火腿一样挂着一些人的尸体。
有风的时候那些尸体还会被吹得来回乱晃，有些绞索如果细一点，要不了两三天在某一次风吹动尸体时，尸体就会从脖子处断开，掉落在地上。
盖弗拉皇室的血统给过她骄傲和尊严，但这层身份也让她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那些东西。
她其实比其他人更坚强，她看似普通的表面之下，其实是不平凡。
所以从她介绍的这些朋友们就看得出，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这些非常要好的朋友里可没有什么财阀公主之类的，都是一些来自普通家庭的女孩们。揑
菲琳女皇为她们出头时大家成为了好朋友，也许在她们的眼里，菲琳女皇才是最璀璨，最闪耀的榜样，明星。
“你好……”，林奇伸出了手，他看得出菲琳女皇对这个脸上有雀斑的女孩有点“没办法”。
她自身的性格很活泼，有这么一个沉闷不自信的朋友，她也想要开导女孩。
不过很可惜，一直都以失败告终。
此时的联邦社会还没有把“自然美”当做美的标准之一，人们更喜欢像瓷器那样精致的女孩。
她们在脸上涂抹厚厚的化妆品，目的就是为了遮挡住相貌上的瑕疵。
所以这个雀斑女孩在学校，也是经常被欺负的对象。揑
别人嘲笑她的长相，说她生下来时她的妈妈打了一个喷嚏，喷了她一脸的唾沫星，所以她才会有雀斑。
还有人说这些都是鸟屎，她还是婴儿的时候被父母推着婴儿车出去晒太阳，然后一大堆鸟屎砸在了她的脸上……
很多成年人总是觉得……孩子们的世界就算再坏，又能坏到什么程度去？
其实这种思考方式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人的恶，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或者大多数时候人们对于“恶”的认识停留在一个很低的水平上。
比如说伤害别人，更过分的事情甚至是杀人，才能算得上“恶”。
但实际上“恶”并不那么的单纯，语言上的奚落，孤立，嘲笑，恶会有很多的方法和方式展现出来。揑
不能因为这些方法不具备“刺激性”，就认定它不是“恶”，而是“开玩笑”。
在长期的嘲笑中女孩变得非常自卑且不自信，菲琳女皇为此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解决。
正好这次生日，她觉得可以让林奇试试，因为在她的眼里，林奇无所不能。
她挽着林奇的胳膊，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两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林奇读懂了她的想法。
所以他伸出了手，要和女孩打个招呼，顺便问候一声。
女孩有些犹豫，不过考虑到礼节问题，她还是伸出手和林奇握了握，并小声的回应了一句“你也好”。
林奇很快就松开了手，过长时间的和陌生的女孩或者女士握手，会增加她们的焦虑。揑
保持一定的距离是非常聪明的做法，无论是和年轻的女孩，还是女士们。
“我问菲琳她认识的女孩中她是不是最漂亮的，她告诉我她也不能确定，因为还有一个女孩也很漂亮。”
女孩的皮肤不算特别白，普通的肤色，此时已经红了脸。
她不是一个笨女孩，所以她很清楚林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不安。
林奇伸出手，邀请她向派对的边缘走了走，女孩跟在了他们身后。
在角落里，这样的女孩才能有安全感，也会变得更加积极一点。
人在有安全感之后，才会尝试对外探索，而不是在恐惧的时候——恐怖电影里的人除外。揑
林奇让菲琳女皇和女孩站在了一起，并且要求她们抬起头看向自己。
菲琳女皇就像是小标兵那样，笑眯眯的看着林奇，当然她的注意力还在身边的女孩身上。
而女孩则有些难为情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林奇说了一句“抱歉”，并在沉默中征得了女孩的同意，让她抬起了头。
脸上有雀斑，其实并不太多，不像是一些极端案例那样布满整张脸。
她的雀斑只在鼻梁附近有些，还有一些在颧骨上，脸颊是干净的。
雀斑不大，很细碎，其实看起来并不影响美感。揑
现在的联邦人还没有对这些自然的，没有经过改变的面容产生吸引力。
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雀斑看做是“青春”和“美”的象征之一。
“你很漂亮。”
“看来菲琳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菲琳女皇的笑声很欢快，也透着一点对林奇夸张说法的笑意。
女孩的脸红的发烫，当林奇的手指离开她的下颌时，她又低下头去，“不，我一点也不好看。”
作为一个成功人士，林奇最不惧怕的就是沟通，他最害怕的就是无法沟通。揑
他对女孩的看法提出了异议，“我实话实说，你的确长得很漂亮。”
“那些雀斑其实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你不好看，反而我认为它才是你美丽中重要的一环。”
“美是没有标准的，美有很多的形态，你的健康，自然，青春，就是你最美的地方。”
“还有你的眼睛，我很喜欢它，就像水晶一样干净！”
“我很少这么夸人，我也不习惯说谎，所以这些都是真话。”
大概八十分左右，打扮一下还能上几分，女孩并不丑，或者说这个年纪的女孩都不会丑。
那种澎湃的青春的气息构成的美吸引着千万人，只是她们自己可能并不清楚。揑
女孩不仅脸蛋滚烫，连心跳也在加快。
这是除了她妈妈和菲琳女皇之外，第三个说她好看的人。
不是每个联邦人都善于表达自我，特别是在某种压抑环境中的人。
“你应该自信一点，把头抬起来，如果你把你的美藏起来，别人又怎么能发现它？”
女孩在开心的同时，也有一点委屈，“他们说我的雀斑很丑。”
“我不这么认为。”，林奇给出了不同的看法，“你觉得是那些嘲笑你的同学见过的女孩多，还是我见过的女孩多？”
一个很朴实的问题，女孩抬头看了一眼林奇，又把头低下去，“应该是你吧，林奇先生……”揑
“叫我林奇就可以了，你和菲琳是朋友，那么也是我的朋友。”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得很对，我见过的女孩是他们的很多倍，所以你更应该相信我的眼光。”
“水塘里的青蛙认为水塘就是大海，它永远都想象不到大海到底有多大。”
“只有见过大海的人，才有资格去形容大海的波澜壮阔。”
“就像我，见过了很多的女孩，所以我比他们更清楚什么是好看。”
菲琳女皇也趁机拉起她的手，“瞧，连林奇都说你好看，你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些小丑的目光？”
林奇也顺带着为两人的长相打分，“很抱歉，菲琳，关于谁最漂亮这件事，你可能和这位年轻的女士打平了……”揑
没多久女孩就多了一些自信心，毕竟能被林奇称为漂亮，那么她就一定是漂亮的。
人的“自信”的组成其实并不复杂，对普通人来说，他们有能为自己骄傲的东西，那么这就是他们自信的源泉。
比如说财富，比如说权力，比如说长相，身材之类的。
林奇对她的称赞，也会变成她自信的源泉。
三人在角落里聊了一会，又回到了派对的现场。
菲琳带着女孩以及其他好朋友和那些明星一一合照，在这些少男少女的眼里，那些高不可攀的明星此时表现出的亲切让他们都有些难以适应。
毕竟有些报道中这些明星的脾气总是不太好，有些人很傲慢，但此时他们亲切得就像是邻居家的哥哥或者姐姐！揑
他们现在还感受不到财富的力量以及这股力量能造成的破坏力，等他们再长大一些，他们或许就会明白。
只要没有站在塔尖，就总有让傲慢的人低下头的东西。
派对的内容不算多，在众多明星和生日派对的嘉宾一同共唱生日歌之后，就到了拆礼物的环节。
同学们送的大多都是书籍什么的，今年运气不错，也有可能菲琳女皇已经过了十六岁，所以没有拆出角先生。
要知道大多数女孩的十六岁生日，她最好的朋友送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往往都是粉红色的角先生。
今年菲琳女皇没有拆到，也避免了生日派对上的事故。
等同学们的礼物拆完，则是明星们的礼物。揑
他们准备的东西因为林奇提前嘱咐好，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大多都是自己亲笔签名的专辑，或者具有纪念价值的礼品。
这些礼品价格不高，但很有纪念意义。
而且对于少男少女们来说，就算给他们一千块，也没有偶像亲笔签名的礼物更合他们心意！
2238
菲琳女皇的生日派对除了来了她的同学好友，以及这些明星外，还有一部分留在联邦的盖弗拉贵族，也派了他们的孩子参加了生日派对。茏
盖弗拉的贵族在盖弗拉沦陷之前，逃亡到了联邦来。
他们带来了大量的财富，为联邦的经济建设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功劳。
在盖弗拉重建时，大半的贵族都返回了盖弗拉。
别看盖弗拉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们的根，只有在盖弗拉他们才是贵族。
但也有一部分贵族选择了留在联邦，毕竟这场战争让他们格外清醒的认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盖弗拉的荣光已经逐渐黯淡，联邦的福音正洒落世界！
而且在这个资本先行的社会中，他们所掌握的财富能让他们继续过着拥有特权的生活！茏
不过对他们而言联邦虽然什么都好，可毕竟不是他们熟悉的国家，他们也需要在这里寻找到一些能够庇护他们的人。
有些人选择了进步党，有些人选择了保守党，反正花钱就能得到保护这种事他们完全能接受。
菲琳女皇会在联邦接受完全部的教育之后才会回到国内，而且还是有带薪年假的那种。
即便她大学毕业了，一年之中也会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时间在联邦度过。
联邦国际航空缩短了全世界的距离，从联邦到盖弗拉，也就几个小时间的时间。
如果只是这样，贵族们其实不用太尊重菲琳女皇，但问题是菲琳女皇和林奇的关系匪浅。
林奇不仅是多任联邦总统的挚友，同时在各方面都有很大的影响力。茏
贵族们和林奇的关系其实不太好，很多原因造成的，所以他们只能走女皇的路子来和林奇混个脸熟。
最起码万一真的需要林奇帮助的时候，不至于连沟通的机会都没有。
贵族们出手，送的自然是各种珍贵的珠宝。
也只有在这一刻，菲琳女皇的朋友们，那些明星，才真正的意识到，菲琳女皇到底还是一个国家名义上的皇帝！
动辄几万十几万的礼物让人瞠目结舌，而且这样的情况每年都会有一次，一些人看菲琳女皇的眼神都不太对劲的了。
到最后时，该林奇送礼了。
林奇给菲琳女皇的礼物是一串宝石项链，它由很多颗不同颜色的宝石组合而成，最大的宝石足足有鹌鹑蛋大小。茏
干净剔透，光芒四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过去！
虽说现在的宝石价格并不算太贵，但是再不贵，这样一条项链的价格也要十万以上。
而且十万块未必能够买得到，因为高质量的有色宝石很难凑齐这么多规格相同的，这是一份需要花心思的礼物。
菲琳女皇很惊喜，顺势让林奇为她戴上，她也成为了全场目光的焦点，虽然一直都是。
第二天《布佩恩日报》就报道了菲琳女皇的生日派对情况，并将出席的重要人员名单都罗列了出来，其中林奇高排排行榜第一位。
报社也用了《女皇陛下的生日》作为标题来报道这篇新闻，让人们认识到了菲琳女皇的生日派对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在赛维瑞拉之后，菲琳女皇又成为了联邦女孩们需要羡慕嫉妒的新对象。茏
并且这一次，就算再努力的人，也不可能成为她。
毕竟努力是成为不了女皇的！
有些评论人包括脱口秀支持人都不认为应该过于详细的报道女皇陛下的生日派对，更不应该关注女皇在生日派对上收到什么样的礼物。
这会给社会上的同龄人一种错误的价值观，让他们产生虚荣甚至是攀比的现象。
对于这些几乎算是碰瓷的报道和节目，菲琳女皇倒是显得很从容，她对联邦社会的接受能力，显然比成年人更强。
女皇的生日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国会大厦中的投票和争吵也逐渐的不那么吸引人，毕竟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时，就逐渐不再是新闻。茏
就像人咬狗，第一例人咬狗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但这样的新闻每天都有的时候，人们就会逐渐的不去注意它。
甚至会到有一天没有人报道人咬狗时，反而会成为一个新闻。
五月中旬稍晚时，国会里的一些提案依旧没有能够通过，特别是和军方有关系的一些提案。
比如说把纪律检查问题移交给国防部去做，比如说把军事预算委员会的职责拆分开。
这些提案不断的投票，不断的因为缺少支持者而延期，又不断的开各种各样的听证会，紧接着再重新投票。
一切，都像是进入了死循环当中。
五月十九日，《先锋》杂志印发了一本专题副刊，副刊的大标题为《理想和现实到底有多远？》为标题。茏
《先锋》杂志随着发展已经成为了“联邦精英必读刊物”之一。
因为林奇不缺钱，不畏惧压力，所以《先锋》往往会报道一些别人不敢说，或者说不完整的东西。
这也让它被人们赋予了“敢说真话的杂志”这样一个称号！
每一次《先锋》增刊都意外着有重要的新闻被揭露，其实很多人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它到底说的是什么。
很多人甚至以为这一次说的可能是经济或者金融方面的事情，毕竟月底全球的经济领导者峰会就要召开了。
也有可能是一些恶性案件之类的，以前也报道过这些。
但当人们真的打开书籍之后，顿时被书籍内的内容惊呆了！茏
打开副刊的第一页，就是一张女性私密部分的放大照片，上面有一些肮脏的话，还有两个人名。
这两个人名通过两条线，引导到了图片角落里的两张相片上。
从相片上看，这两人目前都是上校军衔。
仅仅是这第一页，就让人感觉到里面有可怕的内容，很多人甚至都不敢继续往后翻！
在发行当天的上午九点多，《先锋》杂志社就接到了很多垂询的电话。
有些是询问报道的内容是否真实，其中的每个有名字的人是否能找到。
还有些人则是希望杂志社能收回这一期刊物，因为里面的内容过于惊世骇俗，会引发不可知的社会舆论风潮。茏
但《先锋》杂志社并没有收回，反而加印了不少。
事态的发酵远比人们想象的更快，只用了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开始报道相关的内容。
吉安娜，也出现在了黑石电视台黄金时间的节目当中。
这一次，是电视台副台长莫莫女士作为主持人亲自主持的谈话类节目。
当节目开播的那一刻，收视率就瞬间拔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它和它的新闻再一次创造了电视台建台以来的收视奇迹！
演播间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沙发，椅子，咖啡，饮料，水果……茏
莫莫坐在椅子上，她简单的介绍一下本期的内容和嘉宾，随后吉安娜从后台走出来。
两人握了握手后，吉安娜坐在了沙发上，而莫莫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了一眼现场导演，后者给了她一个令人心跳加快的数字，那是收视率，目前黑石电视台新闻频道在联邦中部地区已经是第一名了。
等明天内容转播到其他地区电视台，可想而知在全国范围内都会是第一！
电视台的无形资产也会因此暴增！
莫莫看了一眼手中的提示牌，开始了这次谈话。
“我相信很多观众都很关心一个问题，《先锋》杂志的副刊上那个女人是不是你，以及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茏
她一如既往的发言犀利，直指一些容易让人情绪失控的地方。
不过这一次，吉安娜的情绪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波动。
当她同意把自己的身体，自己所经历过的痛苦展示给全世界看的时候。
那一刻，她的内心无比的强大！
兰达走后她经过几天的思考，她意识到总得有人站出来。
她不希望有更多的受害者，也希望自己能终结这一切，所以她答应了兰达的要求，开始向外界曝光。
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是时候和过去与噩梦道别了！茏
她希望自己能迎来新的生活，和过去彻底的说再见！
面对莫莫的问题，她点了点头，“是的，我身体，一切也都是真实的。”
莫莫微微颔首，“那么为什么以前你没有曝光这些事情，现在又把它说了出来？”
“我们都知道，国会方面有关于军队的提案很多都没有通过，你在这个时候曝光这些，很难让人不把它和那些提案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吉安娜知道莫莫实际上和她是一伙的，她都快要怀疑莫莫这么问的用心到底是什么了！
可即便她有准备，这个问题还是非常的敏感。
她思考了一会，说道，“因为现在全社会都在关注军队方面的情况，我发声才能引起更多的关注。”茏
“如果不是选择了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候，也许我的声音根本不可能被人们听见。”
她说的虽然不那么的详细，但能听懂的人也都听懂了。
如果是平时，军方能把她的声音压下来。
而现在不同，政客们正在博弈，有人需要她的曝光来压制另外一群人，所以她才有机会站在电视机前和人们说这些！
2239
莫莫的访谈一直以来都非常的犀利，刁钻，又不留情面。楍
这样的风格有时候很吸引人，特别是有些人想想要看到大人物恼羞成怒的时候。
但有时候则会让观众对主持人抱着一定的恶意，反感，因为她的风格会刺伤一些内心柔软的人。
莫莫打量着吉安娜，当林奇告诉她有这么一个人要站出来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随后她看了吉安娜的个人资料，然后不得不感叹，联邦之所以伟大，让人们热爱，正是因为有人敢于直面整个社会的痛点。
如果没有人发声，这些事情就不会改变，最终成为一种习俗，一种习惯，一种人们已经无所谓了且不再愿意为它发声的，约定俗成的罪恶。
但有人愿意这么做，冒着巨大的风险，她心里一边觉得这个女孩是个傻子，同时又很佩服她。
因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只能去佩服能做到的人。楍
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坚强，一种锋芒。
她们没有对过台本，也没有台本，一切都是自由公开的，谁都可以说话，说自己想说的话，没有人阻拦别人。
莫莫心中思绪万千，但表情管理很到位，没有任何的变化，她甚至用稍显理智且理智到有些冷漠的声音问——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名人，得罪了一些人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些人的尊重和支持。”
“不管是憎恨，厌恶，还是喜欢，尊重，支持，这就是影响力的表现形式，你的影响力比普通人要大得多，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可以借助这些影响力，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说从政，或者经常的出席一些官方的或者非官方的会议？”
“从而去把影响力，这种无形的资产，变成财富。”楍
这个问题就是在刁难人，甚至是在质疑吉安娜此事后突然站出来发声的动机，现场就有人喊出了“闭嘴”或“你怎么能这么问”之类的话。
电视机前也有人高呼着“闭上嘴巴，女表子”之类的，以表达他们对这个问题的不喜欢。
他们觉得自己被莫莫的问题冒犯了，因为他们内心中柔软的一部分正在被触动，却又在被人怀疑。
吉安娜倒没有太为难，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你所说的问题其实我已经遇到了，有人给我打电话，希望能请我来一趟环球旅行。”
“他们会支付我所有的旅行费用，并且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不知道那份惊喜是有多么惊喜，但我拒绝了。”
“这些不是我发声的理由，我站出来，只是希望迫害能够在我出现之后，停下来！”楍
有力又礼貌的回击，赢得了现场和电视机屏幕外观众们的欢呼声。
莫莫不置可否的点着头，“你是一个值得人敬佩的人，那么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说一切是如何开始的呢？”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回忆，也是一个处刑的现场，因为吉安娜的故事要让所有人知道，就必须重新撕开她的伤口，并且曝光在每个人的面前。
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叙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她是六年前入伍的女兵，高中毕业之后并没有找到什么太好的工作，联邦国防部称女兵服役期满后，会有很大可能留在部队，或者到国防部工作。
如果她们愿意去这些地方之外的工厂工作，国防部也能为她们写推荐信。
大家其实都很清楚，军工集团的福利待遇很好。楍
工资高，工作轻松，而且他们也愿意招募有过服役经历的员工。
这能有效拓展他们在军方的人脉关系，而且不需要额外为此支付什么费用。
进入部队后，她就开始感受到不太正常的情况，但当时没有意识到。
联邦没有全都是女兵的部队，而是男女混杂在一起，一般一个连队会有十到二十个女兵。
她们只有一个单独的营帐，其他都和男兵共用，包括了梳洗室。
在吉安娜的叙述中，那些人从一开始的偷窥，揩油。
这个事件持续了很长时间，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措，甚至让她有些疲惫的同时，也有点习惯了。楍
在她逐渐的从思维复杂，到思维单一，开始和其他人一样无条件的遵守军官的命令时，他们开始了进一步的试探。
更多的，但合理的身体接触，比如说军事训练。
他们有时候会让她很难堪，比如说弄破她的衣服之类的。
到最后他们强迫的，命令性的侵犯她，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她尝试反击，但最终被关了禁闭，接下来就是最悲惨的日子。
她不知道其他女兵是否和她遭遇了相同的事情，但她觉得应该大致差不多。
因为那唯一一个供女兵们休息的营帐，到最后已经没有人住了。楍
她在电视上揭发了那些可怕又残忍的暴行，节目现场包括工作人员，以及屏幕外的人都感觉到心底压着一股子极端愤怒的情绪！
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魔在他们的地盘上为这个曾经的女孩营造出了一个可怕的地狱，并一直折磨她的身体和灵魂。
如果不是她申请了参加登陆战，并且坚持到战争结束的返回和遣散，也许她现在还在军队中受难。
这是联邦第一起有细节，有受害者站出来，针对军队内部问题的曝光，联邦军方的脸也随之丢光了！
莫莫抿了抿嘴，“能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还有那些纹身？”
这个问题有点过分，毕竟很多地方都在隐私的部位，但又不得不提。楍
因为有一些人认为那些相片上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获得关注而伪造的，并不是真正的伤痕和纹身。
既然选择了彻底的曝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真相直接放在人们的面前。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接受。
莫莫点了一下头，然后脱衣服。
她的外套下穿着一套很性感的泳衣，但没有人会觉得这一刻是香艳的。
人们最多发出的声音不是口哨声，而是“我的天啊”这样的短句！
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多地方是好的，几乎都是伤痕和纹身。楍
吉安娜一边展示这些伤痕，一边叙述这些伤口是如何来的。
“他们一边侵犯我，一边用烟头烫我，……（军官）称每次烫我时我的肌肉会收紧，让他很享受……”
“这些伤口是我反抗时留下的，他们用一种带着毛刺的金属条抽打的，每次都会形成这样细长的伤口，然后再用盐水泼我……”
此时黑石电视台的收视率已经达到了历史最高，并且还在不断的升高当中。
根据联邦电视台收视率统计的方法，整个联邦中部地区大约有三百万户正在收看这档节目。
而整个联邦中部地区拥有电视服务的家庭，也就只有五百多万户左右。
百分之五十，甚至更高的收视率！楍
吉安娜的每一句话，她身上的每一个伤口，都如刺刀一样戳在某些人的身上！
心里！
“可以摸摸吗？”，莫莫问。
吉安娜没有反对，她伸手在她背上的伤口上摸着。
有些黄豆大小的伤疤是烟头烫的，还有更大口径的，是纯色烫的。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伤疤，呈现不规则的圆环状——
“这些是枪口烫的……”楍
这句话像是吓着莫莫了，她突然间收回了手，然后说出了一句很让观众们解气，又减少了对她不满的台词。
“这些人真他妈该死！”
重新穿上衣服的吉安娜坐了回去，莫莫问她，“你想过以后会怎么样吗？”
“面对你的家人，社会，以及更多人？”
吉安娜摇了摇头，“没有考虑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们（家人）。”
“我回来后就搬出来住了，而且我觉得以后我也不一定会有爱人，也不一定能有家人。”
“你瞧，像我这样的，我怎么去结婚？”楍
尽管大家觉得很残忍，但还是为她的清醒由衷的感慨。
不管曝光不曝光，谁又能接受这一切？
别看联邦的社会在这方面好像很开放，大家上床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但这并不是普通的行为。
它是一种被强迫，在被迫害关系下发生的侵犯，而且不止一个人伤害她。
这会让男人们无法接受——
这很奇怪！
他们可以接受女人有很多男朋友，却无法接受她被别人侵犯过，这很奇怪，但又似乎又没有什么问题。楍
莫莫又问，“你考虑过有些人会因此报复你吗？”
吉安娜点着头笑说道，“我考虑过，但我不认为这会对我造成困扰。”
“我连活着都不怕，难道还要害怕他们报复我吗？”
“或许我被他们杀死，才是这个故事最圆满的结局！”
接下来两人谈到了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正在，或者曾经遭遇过这些迫害。
吉安娜希望这些人能够站出来，他们可以一起指控那些恶魔，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软弱的沉默不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只有反抗才会！楍
2240
第二天中午和晚上的转播再次让节目的收视率达到了峰值，也创造了收视纪录。竒
同时，也让更多人看到了这档节目，以及节目中的内容。
《联邦时报》最有名的评论人用“永远留在历史中无法擦去的耻辱”来形容联邦军队内部的问题，他称如果他是那些施害者，他一刻也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联邦会因为这些人的行为，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他呼吁更多人关注这件事，同时也提议加强对联邦军队道德的建设。
联邦国防部新闻办公室发言人也向社会表明，他们一定会对这些案件进行调查，争取将这一小撮坏蛋全部抓起来。
不过民众们不是很买国防部的账，如果他们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么这些问题就不会发生。
他们可能知道这些事情，而选择了不干预，让事态崩坏至此。竒
就连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的提案，也得到了新的变化。
一些投反对票的国会议员被人扒出来，正规的媒体没有报道和他们有关的什么新闻。
但是一些体量很小，销量很大的报纸，却开始报道这些人，以及为他们编故事。
每个地区都会有这样的报社，一边做灰色的内容，比如说刊印一些不穿上衣的女孩。
因为根据联邦法律的解释，只有裸露性器官才是违法的，而……那不属于性器官，所以可以刊印出来。
同时他们也会根据一些热点新闻编写小作文，并且内容很离谱。
对他们来说故事真不真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销量。竒
这种报纸一般都要两块钱一份，有的需要三块。
它和大报社四十九分一份的报纸走的是两种路子，虽然价格高，但销量稳定，每期卖个几万份根本不是问题。
遇到高热点时间时，上十万分也很正常！
至于胡编乱造对故事中主角造成的影响？
他们欢迎大家来打官司，也不怕打官司，甚至都已经有了完整的预案来处理这些事情！
无非就是自己在自己的报纸上发道歉声明，然后赔偿一点钱，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
而且他们的道歉声明未必会让人觉得舒服，他们会把道歉的对象和一些穿得很少的衣服的女孩们放在一起，显得更有噱头！竒
有很多人以前都是听说打官司，才开始关注这些报纸的。
就连林奇被他们碰瓷，也无能为力。
他总不能因为有人编了自己的小故事就让人把他们报社里的人都宰了，而且就算这群人完蛋了，很快就会有其他地方的人过来填补空缺。
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以前或许可以，但现在做不到。
全联邦舆论都在热议这些事情，包括军队高层也都看了新闻，珀琉斯，他的父亲，爷爷们，都看了新闻。
珀琉斯的一家人一开始还不认为会怎么样，顶多到时候把主要的几个人抓起来，判个刑，报道一下。竒
但随着舆论的超高速发酵，现在全社会都在申讨军方内部存在的犯罪行为。
就连国会一些议员都受到了波及。
人们用“帮凶”来称呼那些议员，而议员们对此只能举双手投降。
表面上议员是资本家政治利益的代言人，但任何资本家都不会找那些被民意抛弃的政客来当自己的代言人，这不符合游戏规则。
大家都在谈支持率，有支持率的人还在底层厮混，没有支持率的人却窃居高位，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联邦的游戏规则最大程度的保护了底层人民的利益——
最大程度并不代表底层人民的利益是绝对安全的，只是在规则的运行框架里，不让他们受到更多的侵害，仅此而已。竒
所以政客们想要不提前出局，也必须遵守这套游戏规则，合法合理的掌握权利，使用权利，利用权力。
为了不成为民意发泄的对象，所以国会议员老爷们在军方制度改革的提案上，立场开始摇摆起来。
而且他们认为这和他们无关，完全是军方自己问题导致的，他们不承担任何责任和后果。
珀琉斯一家人的表情都很不好看，他的爷爷拿出了大烟斗，“为什么没有人和我说这件事？”
他说着看向了珀琉斯，“我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底层士兵，但你接触的比较多，为什么你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以前他是陆军中将，现在是陆军上将，他不可能整天跑到连队
即便他真的那么做了，也不会有人当着他的面去侵害那些女兵，或者内部互相凌虐伤害。竒
军队里的确存在这种现象，他知道，作为老一代的人他的想法和办法很简单。
既然有这么多精力发泄不掉，那就加倍的操练让小伙子们连想这些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招或许对具体的士兵们有效，但对军官毫无意义，军官们才不会和士兵们一同操练到一点力气都没有的程度。
他们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做。
珀琉斯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我只能说我这边没有这些问题。”
珀琉斯的父亲皱了皱眉，“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解决这件事，而不是追究这是谁的过错。”
很显然三代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在这件事上。竒
珀琉斯的爷爷想要追究责任，追究责任的好处在于能够提供一个可供民意发泄愤怒的对象给社会。
这样不仅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同时也不至于让民意的愤怒全部倾泻在军方这个整体上。
但珀琉斯的父亲显然有不同的想法，他把这件事当做是一次“政治危机”来处理，想的是如何尽快平息舆论，并和受害者达成交易。
或许他是清楚这些事情的，不然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想法。
至于珀琉斯，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不是我的问题就行了。
这种触犯了整个社会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的事情，一旦沾上了就是大麻烦。
他其实更希望事态自然的发酵，而不是主动去做什么，去干涉整个事情的发展。竒
这样看上去好像很蠢，因为他什么都不会做，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去做，只要他能保证自己屁股是干净的，那么随着调查的持续，最终他甚至能够成为一个榜样！
把一件坏事，变成一件好事。
三代人不同的观点，看法，处理方式，和他们所在的不同角度，不同目的有很大的关系。
珀琉斯的爷爷沉吟了一会，“我们内部先调查起来，让纪律部门好好查一查，然后看看能不能和这个女孩聊一聊，我们愿意作出一些赔偿。”
珀琉斯的和他父亲都点头称是，哪怕他们心里不这么认为，甚至觉得这样做有点软弱，但作为一个传统的大家庭，他们必须尊重家主的建议。
只是这个时候想要联系吉安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竒
吉安娜上过节目之后她就被安排到了医疗集团去接受治疗，有林奇在背后支持，医疗集团给了她最高级别的待遇。
一些博士，专家，都开始围绕着她的问题进行医疗方案的制定。
这也是林奇承诺给她的一个算是福利，或者报酬的东西，他们会帮助她修复她身上大多数伤疤，以及祛除纹身。
她全身赤果的站在很多医疗工作人员的面前，没有什么好羞耻的，更可怕的场面都经历过，反而能让她心平气和。
医生们拿着工具在她身上对各处伤疤，纹身进行记录，甚至有医生询问她是否需要整容服务。
永生机构虽然并没有能够从医疗科学方面实现人类的永生，但是有很多研究的副产品问世，也有一些间接的方法帮助人们寻找年轻的感觉。
比如说更换器官，比如说换血，比如说整容。竒
新的生活，仿佛已经近在眼前，吉安娜从军队出来之后，心中第一次充满阳光！
在吉安娜上节目后的第三天，她在节目上留的“援助电话”第一次被人拨打，一个女孩在简单的询问后，声称自己也是被迫害的女兵之一。
很快这个女孩就被兰达派人接到了布佩恩，她年纪比吉安娜年纪更小一点，只有二十三岁，但有整整四年的被伤害的过程。
她身上也有大量的伤疤和一些直接的证据，她称吉安娜的节目给了她很大的勇气，她愿意站出来指正那些人，不让这类事情继续发生。
这是一件好事，兰达很快通过女权组织的新闻办公室向外公开了这一进展，并称陆陆续续会有更多的受害者拨打电话。
同时她也很巧妙的提及，会为所有受害者向联邦军队申请赔偿，而且赔偿款从最少五万，到一百万不等！
并且他们会为所有受害者提供一些祛除疤痕和纹身的医疗服务，这也是非常吸引人的一点。竒
如果说正义感不能让那些受害者站出来，为什么不试一试金钱的力量呢？
果然，这个选择果然是非常正确的，当天晚上，就有好几通电话打进来。
钱，美容，新生活！
2241
让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有点困难，因为每个人对“爱”的标准不同。袳
有人认为是异性，活的，就行。
但也有人会有很多苛刻的条件，对细节的要求可能到每一根手指头都有自己的标准。
但要恨一个人，就简单得多。
只需要有人说几句坏话，特别是当这个需要被憎恨的家伙和自己没有什么切身利益关系的时候，说坏话的作用尤为明显。
只要第一印象被破坏，人们就很难再去喜欢上这个人，或者群体。
珀琉斯的家族并非没有尝试压制舆论，他们尝试着这么去做了，但效果并不明显。
“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袳
事态的发展显然已经超出了珀琉斯和他家人的想象，随着更多受害者女孩站出来，有关于军方的口碑已经开始崩塌。
在一些军事办公地点外，也出现了大批示威游行的民众们。
他们高举着“让施害者接受审判”之类的标语牌，大声对着军事基地内叫喊咒骂。
军方越是不管不问，社会上的焦躁情绪也就越是堆积，谁都清楚，这件事必须有一个结果。
但这个结果，不是那么好做的。
珀琉斯的办公室里已经挤满了不少军队内的军官，这些都是他的铁杆嫡系军官，每个人的脸上都无法抑制地带着一些愁容。
军队和政坛不同，这里没有太多的人掩饰自己的情绪，也不需要掩饰。袳
因为无论他们是否反感一个人，只要这个人是他们的长官，他们就必须无条件的执行命令。
所以当一群士兵气呼呼的执行军事任务的时候，或者向别人抱怨自己遭遇了多么不公平的对待时，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说话的是一名陆军准将，尽管他的军衔和珀琉斯的军衔相同，但他却还是珀琉斯的手下。
没有他的家族，这位军官就没有机会爬到现在的高度。
珀琉斯只是看着手中的报告，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但任凭谁都能察觉得出，他内心的愤怒情绪。
他就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他现在越平静，爆发的时候也就越猛烈。
军官见珀琉斯没有回话，只能讪讪的闭上嘴。袳
过了好几分钟，珀琉斯把文件丢回到桌面上，一直在摇头。
这份报告来自军队内部的宪兵部队和纪律部门，在吉安娜站出来之后，联邦所有军队就开始了自我检查的过程。
珀琉斯本以为自己的部队情况会好很多，不敢说绝对没有，至少不会那么多。
但事实是令人不安的，仅仅是房间里的军官，就有大约三分之一曾经参加过，或者一直有参加类似的“***”。
军队的俱乐部为他们提供了更合适的场所，以及更隐蔽的环境，他们周期性的参与这种群交派对。
他还以为自己的军队没有这么肮脏的事情，谁知道这种事情普遍遍及联邦军队每一个角落。
珀琉斯抬头看着房间里的军官们，他开口问道，“那些女孩是自愿的吗？”袳
没有人回答，因为回答不了。
尽管全世界人都认为联邦的女孩很开放，开放到她们可以不穿上衣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当然他们不会猜到，再过一些年，这些女孩们连泳裤都不会穿了。
联邦人对现在的女孩的开放程度也略有所知，从高中开始性就成为少年社会流行文化中的一部分。
去任何一所男女混校，都可以轻松的听到每个角落里有关于性的话题。
少年们不避讳，还因为好奇而渴望。
但再渴望的女孩，女人，女性，也不会愿意同时成为一大群人的玩物，并毫无廉耻的同时被一大群人随便的交换体液。袳
这已经不是开放不开放，道德不道德的问题了，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拒绝！
所以军官们回答不了，没有人是自愿的。
珀琉斯看向了一名上校，在他看过的文件里，这名上校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他会组织这些女兵，然后邀请大家一起定时的开派对。
珀琉斯点了他的名字，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她们的，还是说你也使用了暴力手段？”
上校笑得很勉强，不过没有说话。
珀琉斯的手猛的拍在了桌子上，整个房间仿佛都震动了一下，“说！”袳
一个“说”字就像是从口中喷出的炮弹那样，炸得人闹到嗡嗡的！
他是愤怒到了极致！
军官了解珀琉斯的脾气，对抗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说。
其实战争期间反而更好对付，那些女兵们很害怕上前线。
她们进入军队实际上只是热血上头之后的冲动，并不是经过几次三番的考虑后才作出的决定。
前线每天都有人死，特别是抢滩登陆那段时间，情况最严重的时候每天都有上万人甚至是三五万人死于滩头。
第一波登陆的基本上全部都死了，这些消息对民众们隐瞒，但不会对军队内部隐瞒。袳
也不会对士兵们隐瞒太多，特别是当有些人别有用意的时候。
女兵们看着前线发回来的相片，看着相片里堆积如山，连独立焚烧都做不到的集体大火坑，这些女兵们开始沉默，畏惧。
军官们只用了“可以不安排你上前线”作为要挟的理由，就很容易让这些女兵们乖乖的脱光衣服陪大家应酬。
听着上校军官尽可能省略一些细节，但仅仅是他说出来的，就足以让人愤怒。
珀琉斯眼神有点阴森的看着他，“你自己去国防部报道，把你做的事情告诉他们，你做的事情足够枪毙你一百次！”
上校军官脸色发白，但很快又红了，红里面泛着青，他的血压升得很快也很高。
“我……我该怎么做？”袳
珀琉斯摇了摇头，“祈祷天主能够宽恕你！”
顿了顿，他又说，“参加过一次的回去给我写份检讨报告，然后交给我。”
“经常参加的，都去国防部说明情况，然后去请求那些人原谅你们，这也是你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别给我再搞出什么意外来，我不喜欢意外，明白吗？”
房间里的士气很低落，有些军官面无表情，有些面露悲哀，一旦他们去了国防部报到，他们的军旅生涯就完蛋了。
对于他们这种从小，或者说家庭世世代代都为军方服务的人来说，一旦离开了军队，他们什么都不是！
甚至是连吃饭，都会成为问题！袳
不要以为军官的军事能力有多强，就算他们的军事能力真的很强，在社会上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军队不会再接纳他们，社会也不允许军队那么做。
他们的未来，好像已经没有未来了。
有些话珀琉斯不太好说，但他给自己的副官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微微点头。
珀琉斯也有自己的产业——
除了军队之外的产业，可以赚钱的产业。
即使是没有战争的时候，军事预算也不算少。袳
而且随着联邦的军力在世界上遥遥领先，为了保持这样的领先地位，未来的军事预算不会回到战争之前，只会不断的提升。
所以军队每年可能都需要花掉几十亿的资金，用于购买各种物资。
除了军工集团的各种军事装备之外，也有一些普通领域内的产品。
比如说军装，这玩意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目前主要由一部分监狱提供，还有一部分就是军方高层家人们的产业了。
比如说袜子。
看上去袜子好像不值钱，现在军方使用的纯棉袜子的采购价格大约六十分到七十分一双。
一名士兵一年大约需要十二双到十八双，就算一个人一年只用十二双，仅仅是袜子的采购价格就有七块二十分钟。袳
目前联邦军方大约会保留最少一百万的军队规模，每年仅采购袜子的费用，就最少有七百二十万。
这还是最少的标准，如果稍微提高一些，就会突破千万。
那么鞋子呢？
手套呢？
内衣之类价格更高的呢？
这些钱给别人赚了，不如自己人赚，珀琉斯家里有叔叔和婶婶，就专门从事这些贸易。
他们不需要竞标，只要按照标准每年为军方提供物资就行了，没有任何风险，并且绝对赚钱，赚大钱。袳
珀琉斯手底下有好几家产业，这些产业不在他的名下，但他是实际控制人。
这些军官跟了他很长时间，虽然阿门不能在军队里了，但在军队之外，他还是可以为他们找到位置的。
甚至于珀琉斯也在考虑是否要成立一家保安公司，用来安排一些自己的个人力量。
当然这些话他不能说，也不太好说，只能让副官去说了。
正在他呵斥这些人时，副官稍微离开了一会，紧接着又很快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递给了珀琉斯。
珀琉斯瞥了一眼报纸的名字，不是他所熟知的报纸，有些困惑的问道，“这他妈是什么玩意？”袳
其实他是很有教养的人，但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变得暴躁起来，没办法理智的，优雅的表达内心的情绪。
副官抿了抿嘴，“你最好看一看……”
2242
珀琉斯手中报纸的质量很好。靤
铜版纸。
这种纸张基本上很少用于报纸类读物，除非有广告商要求使用铜版纸进行真彩印刷，或者做一些高级的互动活动才会用得上。
还有海报，有时候卖报纸送的海报也是这种纸。
它的价格很好，一般报纸顶多头版会用，其他版面都是普通的纸张，否则会亏本。
珀琉斯看了一眼第一页，也就是头版，上面有他的一张相片，很模糊，但他能够认得出来，这就是他！
除此之外还有多名女兵的相片，相较于他模糊的相片，那些女兵的相片显然就清楚得多了！
而头版标题，则是骇人听闻的《军队中的少年皇帝》！靤
他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份报纸其实是布佩恩卫星城的一家三流小报的主要出版物。
虽然是三流小报，但这家三流小报的发行量一点也不比大报社的发行量差。
它主要的风格就是给不穿上衣的女孩拍写真照，同时编写一些下流低俗的故事。
林奇也有幸被他们刊登过，当时的标题是《青春背后的放纵》，介绍的是林奇和十二名年轻模特不得不说的故事。
据说反响不错，写得很唯美，把林奇的战斗力写的很强。
从早到晚和打桩机一样不停的劳动，还不知道从哪找了十二个漂亮的模特相片印上去。
有图有真相，有些人只是把这些东西当下流小说看，但也有人真的信了。靤
这一次，轮到珀琉斯了。
在这篇故事中珀琉斯不仅成为了军队内“独裁”的具现象征，同时还是一个超级涩情狂。
传说中他不仅霍霍那些女兵，还要喝处子的鲜血。
可以说把他丑化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好像他就是整个世界的幕后黑手，以及最邪恶的那个人。
看到一半的时候，珀琉斯就已经看不下去了，里面的东西太夸张。
说他通过他的家族操控着联邦的军队，就连总统府都是他们的傀儡。
报纸中还举例上一任总统特鲁曼先生就曾经为珀琉斯和他的家族服务，在军队里的军衔是上校。靤
随后他被珀琉斯的家族派遣到政坛当中，并以绝对的优势顺利的成为了联邦的总统。
在珀琉斯以及其家族的发动下，才有了之前的战争。
里面把一些社会上曾经流传的传闻，不切实际的内容，和一些想象结合在一起，编造成为了一个荒淫滑稽的故事！
偏偏这个故事不仅有配图，各种情节还很合理，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民众们其实没有多少是非分辨能力，往往别人说什么，他们就是什么，这也不止一次的表现在社会的各个角落中。
这篇文章，甚至可以称作为中篇下流文学的文章，带给珀琉斯和他背后家族的不只是吉安娜引爆的联邦军方性丑闻，更是对他和他身后的家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他把报纸放下，让房间里的军官都离开，随后问道，“这是从哪弄的？”靤
副官很诚实的回答，来自卫星城。
珀琉斯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他的爷爷，说明了一下这份报纸的情况，他的爷爷也非常的惊讶，同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文章里他的名字被“少年皇帝”代替，但那张模糊的相片，以及各种暗示，全都指向了他。
否则副官也不会把这份报纸拿给他。
其他人名看上去也都不像是真的，并且在文章的前后，都写着“纯属杜撰”的字样来回避风险。
如果他们做什么，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做，就算他们能做，但问题是该怎么做？靤
报纸已经发行卖出去了，难道要全面收回？
这不显然是一种别人还没有指着鼻子说故事里的主角是珀琉斯和他的家族，他们就自己先蹦出来的蠢事吗？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态的发展下去，恐怕在舆论上会引发更大的海啸。
联邦人对某些词很敏感，像是独裁，像是皇帝。
这显然违背了自由公平公正的原则，人们会深究不放手，那么军队里的真实情况，就有可能被挖掘出来。
不是说军队里不能存在派系，可当主要的一些派系的将领都是同一个势力，甚至核心权力都来自一个家族时。
就算他们真的没有滥用权力，人们也不会相信！靤
到时候性丑闻的问题还没解决，关于独裁的问题又会爆发，这股势头必须按下去，也不得不按下去。
“先派人了解一下情况，其次我们需要尽快向社会说明情况。”
“在这股风潮没有吹起来之前，彻底的平息民众们的愤怒。”
“这样即便再有类似的说法，也不会形成风暴！”
老人的目光很敏锐，现在的核心问题还是吉安娜的性丑闻案，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站出来，军方的压力越来越大。
当人们认为军方就是坏人时，任何往他们身上泼的脏水都会被看做是真实的。
他们只有立刻解决问题把人们对军方的观看从负分数拉回到正分数，人们才会去怀疑这些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靤
军方也才有机会和立场，去解释清楚。
珀琉斯沉默了一会，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的爷爷叹了一口气，“中上层很多军官都涉及其中，我现在很头疼，你那边呢？”
“情况差不多！”，他过了一会，又问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珀琉斯的爷爷反问道，“在这个时候，你认为还有什么办法能挽回这一切？”
珀琉斯无言以对，只能以沉默应对。
“就这样吧，尽快拿出方案来，过两天我们碰个头，不能再拖了……”靤
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而烦恼的时候，时间也一样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哪怕是布佩恩，晚上八点钟之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即便是市中心，也十分的危险。
这就更不用提布佩恩的卫星城，晚上七点多一点路上就没有什么普通人了，剩下的都是比划着帮派手势在街上到处乱逛的帮派分子。
安静的街头，突然出现了一辆大卡车，一群穿着普通衣服的人从车上跳下来。
他们手持各种破拆装备，对着本地的一家报社疯狂的打砸。靤
没多久，报社本来就不怎么坚固的大门就被撬开了。
这些暴徒蒙着面冲进了报社里，他们破坏一切可以破坏的东西，还打死了五只狗。
最终，他们在报社里喷洒了大量的汽油，并一把火将其点着。
很快火光就把整个报社都吞噬了，伴随着救火车的警笛声，很多人被惊动。
包括了报社的社长，总编，主编等。
当他们开车赶过来时，望着已经被焚烧成灰烬的报社双眼无神的轻声自语。
“根据目击者称，这是人为的纵火，你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靤
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走到了社长面前，有点……幸灾乐祸的问道。
报社总是出版那些碰瓷且编造出来的故事，又很巧妙的利用《新闻法》以及法律漏洞，回避了大多数的法律风险。
即便输了，无非就是道歉，但他们得到的，永远比失去的多。
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们这个报社，但也有很多人同样的喜欢他们。
当报社出事的时候，公职人员的第一想法是“太棒了”，这绝对是一个有趣的好消息。
社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报社得罪过的人太他妈多了，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哪一期的人来搞他？靤
但他也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
以前那些人顶多就是和他打官司，这次直接把他的报社烧了，就在编写了一些和军方有关系的故事后。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连暗示都不能暗示。
现场给的火很快就扑灭了，火警响得很及时，也和打造惊动了一些有正义心的人，较早的报警有关系。
下午还是热闹的报社，现在几乎快要烧成炭，到处都是焚烧后的痕迹，社长等主要干部们的心都在滴血。
为了报社他们付出了很多，不只是体力劳动，还要背负道德的压力以及社会上的骂名。
人们一边买他们的报纸，看他们的文章，一边骂他们不要脸，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报社能变得更好。靤
现在，这一切都完了！
大量的资料损失是最为惨重的，他们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把这些东西恢复过来。
大火熄灭之后消防员们停留了一会，没有复燃后就离开了。
警察为报社拉上了警戒线，这么大的纵火案，加上报社不讨喜的属性，所以本地警察局没有和联邦调查局抢这个案子。
调查局告诉人们不能进去，明天他们还要做现场的勘察。
在社长发挥了探员们的主观能动性之后，增援来的探员连夜开展了勘察工作。
现场其实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卡车是普通的农用卡车，这种卡车城市外的很多农场都有。靤
他们也只是公事公办的走个过场。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不会有什么收获时，一名探员从焚烧过后的不起眼的一塌文件残骸中，找到了一张军官证……
2243
“这是什么？”芘
负责现场的联邦调查局高级探员从普通探员手中接过了一个烧焦了的小卡片。
屋外此时正是深夜，路灯的光线只能勉强让人看见，却不能照得那么亮。
略显暗沉的夜色中，小卡片上有些模糊的东西，他看不太清。
作为领导者最大的好处在于他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这是什么”。
普通探员立刻让拍档打开了汽车的大灯，光线刚好照过来，“波士，这是我在里面发现的。”
有了光线，小卡片顿时被照得格外的清楚。
它烧焦的一面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的皮革，此时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芘
当他把这张小卡片翻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半拉的证件照，在右侧印刷着联邦陆军的徽章和标识，下面有军官的姓名，军衔，以及防伪签字。
“这是一张军官证。”，高级探员说着话，尝试把它从这个皮革的外套上撕下来，但显然并不好弄。
有一些粘连的地方，为了确保它不会破坏，这些工作稍后会在实验室里进行。
“把报社的人叫过来……”
很快社长走了过来，他一脸的沮丧。
“你们这里有退伍军人吗？”，高级探员问道，“特别是退伍军官。”
有一些军人从军队退伍之后还是会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在服役期间的身份信息证件保留下来，可以说是当做一种纪念，同时必要时也会有很大的作用。芘
社长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我们这里没有退伍军人，更不可能有军官。”
“如果你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们这份工作即便给他们做，他们也不太愿意做。”
这个时候退伍军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不少社会福利待遇的，比如说军队愿意给退伍军人们写推荐信。
这些推荐信有一定机会让他们进入他们想要进入的企业任职，即便是不能进入大企业，去当工人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报社这边主要的工作是写文章，不是开枪，不是抡大锤，这对退伍军人们来说可能薪资很有吸引力，但他们能力显然不太能够承担得起这些工作。
高级探员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大概有了一点头绪，你不用担心。”
“联邦是一个法治社会，只要有人犯罪，就不会逃过法律的严惩！”芘
社长听完只能苦笑，这句话对普通人说一说可能稍微有点用。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和没有说一样。
目前联邦的破案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凶杀案的破案率更是不到百分之二十。
如果说只要犯罪就肯定要被抓，这显然是说给傻子听的，也只有傻子相信。
很多案件发生之后地方警察局就是简单的勘察一下现场，然后把案子登记入册。
等以后抓到其他嫌疑犯时，会按例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这些案件，以及作案的人。
听上去好像很扯淡，但这就是这个时期最真实的写照。芘
但同时，它又具有可行性。
因为现在联邦主要的罪犯群体还是以有帮派背景的黑帮分子为主，包括扒手窃贼这些，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会加入帮派。
加入帮派后为了提升自己在其他人心目中的地位，很多帮派分子很慷慨的分享自己的犯罪历程，以获取更多的尊重。
比如说有人往往在喝了酒之后会吹嘘说自己曾经在某某时候枪杀了某人，抢夺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如果他吹嘘这件事的时候，听众中有人因为犯罪被逮捕了，考虑到量刑标准，有可能他们会把自己知道的招供出来。
联邦所有的监狱里，只有直属于监狱管理局的监狱，才能称得上是“公立监狱”或“国立监狱”，其他的，包括不同政府机构成立的监狱，都属于私人监狱。
在公立监狱服刑的好处是不需要从早到晚蹬缝纫机，但坏处是监狱里帮派一样横行，而且关系复杂。芘
有时候检察官们会以“把你关到……监狱”作为恐吓，来要挟被告说出一些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有些帮派在公立监狱里实力强一些，有些则弱一些，如果被关到了敌对帮派实力雄厚的监狱里，后果可想而知！
甚至直接送去私立监狱，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威胁，毕竟从早到晚被当做消耗品的压榨劳动力，这种日子对于帮派分子来说还不如死了轻松。
一旦有人扛不住压力，谋求很好的量刑或者可选择服刑监狱，他们就会说，我在某某时候听某某说，他曾经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案子。
于是一桩陈年旧案，就破获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得住刑讯和后续在监狱里的折磨，但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锁定某一件案子，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社长就很清楚，如果想要依靠谁没有管住嘴泄露了他们打砸这里的消息，然后听众再因为犯罪被捕，扛不住压力说出这些事情。芘
至少也得是几个月之后，甚至更久。
他嘴唇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递了过去，“我出一万块钱悬赏线索……”
两万的支票，一万的线索，剩下的一万块自然是用来感谢调查局的探员们辛苦的好处费。
高级探员看了一眼，装进了口袋里。
这种做法其实很违规，但谁又会说呢？
高级探员自己不会说，社长更不会说，那为什么不收？
这笔钱也不会只落进自己口袋里，出外勤的探员都能分润到一些。芘
只是高级探员想到如果社长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是军方的人在插手，他会不会后悔掏出来这么多钱？
第二天上午，卫星城的联邦调查局通过联邦调查总局的关系，查阅到了这名军官的确存在。
按照国防部提供的协查反馈，这位军官现在应该正在东大洋的某个小岛上执行任务。
想要再追下去，国防部就以“拒绝提供机密情报”为理由，拒绝更深程度的信息交换。
这件事，好像到此为止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推动这一切。
稍晚一点的时候，负责这桩纵火案的高级团员接到了一通电话。芘
他的表情先是很惊讶，但紧接着变得有些紧张，有些严肃起来，直到电话的结束，他总共也没有说上多少话。
电话是总局长的侄子打来的，他要求高级团员实话实说，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报社社长去做。
对此高级探员全部答应了下来，包括他要把钱归还这件事。
虽然有点不舍，但上面有人发话了，他只能这么做。
案发的第三天晚上，高级探员找到了社长，把支票退了回去。
“发生了什么？”
在社长的书房里，社长看了一眼支票，没有收。芘
他很清楚这些调查局探员的做法，表面上悬赏一万块，但他支付了两万块。
其中一万块是给他们局长和助理局长的，因为最终提供有力线索的匿名好市民就是他们两个，或者他们的家人。
剩下的一万是分润给办理这个案件的人的，每个人大约能分到几百到一千。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否则每个地区的联邦调查局都积压了很多案件，人家凭什么先督办你的案件？
只是今天钱被退回来，让他感觉到了有些棘手。
很多时候“受害者”悬赏的钱发出去几年都不会侦破，最终不了了之。
这些钱联邦调查局可不会退！芘
退了，不是说明他们办不了这个案子，而是他们不敢办，或者不能办，这里面有可能牵扯到了什么大人物。
高级探员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悬赏会继续挂着，等有人提供线索并且我们成功抓到人时，你再来支付这笔钱。”
社长不相信，他犹豫了一会，把支票又推了过去，“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之所以愿意花钱，其实道理很简单。
如果能抓住这个人，或者这群人，他今天支出的两万块，连同报社的损失，能成倍的从那些人的身上追讨回来。
现在情况有些意外，可能出现了超出调查局能力范围的事情，那么继续想要寻求真相，就不一定能弥补损失，反而有可能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这两万块比起未知的危险和更大的损失，显然算不上什么。芘
高级探员看着桌上的两万块钱的支票，摇了摇头，“这么大一笔钱，我不敢拿。”
社长立刻就领悟了，“是我考虑得不成熟……”，他说着重新签了五张两千块的支票，推了过去，这样就合理多了。
高级探员看着这些支票，把它们装进了口袋里，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在他的示意下，社长打开了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了那张外面一圈已经烧焦了的军官证。
高级探员此时补充道，“这是在你们报社内发现的。”
社长的反应很快，“你是说是军方的人纵火烧了我的报社？”
高级探员连忙否认道，“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把我的发现转交给你，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芘
“看在……的份上，我建议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毕竟他们的身份很特别，你斗不过他们！”
2244
一万块不是一笔小数目，能顶得上高级探员半年的收入，而且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赏
这些都是现金支票，不是转账支票，可以直接在超级市场里使用它，多余的超级市场还会找零。
现金支票的优点就在这里，只要支票没问题，不会有人在乎谁持有它，并且怎么使用它。
但转账支票不行，得先转账，再使用，这样风险很大，而且突然间多了两万块的额外支出，并不影响自己的财务状况，很有可能会被联邦调查局内部的廉政办公室发现异常。
这现金支票，买些不起眼的东西，找零后直接放在家里。
不一下子用掉，一点一点用，谁都不会怀疑，甚至直接存进银行里都没有什么问题。
看在这一万块钱的好处费上，高级探员不介意多说一些。
“不管是不是这些人做的，你都没有办法求证，更没有办法为此做点什么。”赏
“即便你真的知道了就是这些人做的，你又能怎么样？”
“你认为他们会给你赔偿？”
“还是说你认为这些人会坐牢？”
“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社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思考了一会，勉强露出笑容，“很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些，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可以滚蛋了”，高级探员自然也不会非要留在这里。赏
他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有什么后续的发展，我们再联系。”
“是的，感谢你所做的一切！”，社长起身，把高级探员送到门外，目送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
回到家里后他很烦躁的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报社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比家人都更重要。
他把理想什么的，都寄托在了报社上。
明明是一个不正经的三流报纸，发行量却比得上大报纸。赏
所有同行在嘲笑他和他的报纸时，又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他们的报社商业化是最成功的！
他们创办的报纸，也是联邦报纸中最赚钱的一小撮！
然而现在这些都被毁了，重建起来需要的不只是钱，还有其他很多的东西。
现在他和他的报社就像是一条被敲断了脊梁的狗，软趴趴的瘫软在地上。
即便未来它能站起来了，也只是一条病狗，人们不会再对它有更多的希望和满意。
除非，它能战胜所有的困难！
尼古丁抚平不了内心强烈波动的情绪，社长吸了一支又一支，更多的摄入尼古丁来稳定自己的情绪。赏
有时候有些事情别那么在意，过段时间就忘记了，也就成为了过去，比如说爱情。
这些事情不能去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
在社长看来自己的报刊刊登了联邦军方的下流小故事，并没有过大的夸张事实，甚至还不如事实离谱！
报社和撰稿人只是用一种通俗的方式让更多人了解到现在军方的情况，了解丑闻的核心内容。
就算报社有罪，也犯不着直接烧了吧？
愤怒，一腔的怒火，疯狂的舔舐着他的理智！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赏
他打电话给报社的领导层，召集大家开会。
接到电话的每个人心思各有不同，有些人的确很愤怒，也有人显得很无所谓。
不过考虑到目前阶段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所有人还是参加了会议。
晚上十点多一点，就在报社社长的家里。
当大家到齐后，社长直接把那张烧了一圈的军官证丢在了桌子上。
大家看着这张破损的军官证若有所思。
“这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在现场发现的，他们把悬赏金退给我了，这就足够说明情况了。”赏
社长端着烈酒，没有放冰块。
他抽烟抽到嘴巴发麻发苦，正好用烈酒来冲洗一下。
他眼珠子发红，看着所有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的损失得有人来弥补！”
总编推了推眼镜，稍稍向后做了一些，看上去好像和整个团体有些割裂的错觉。
“社长，如果真的是这些人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有自己的法庭，有自己的监狱，有自己的执行标准，就算最终你赢了，很可能他们什么都不会失去，包括自由。”
“而你则什么都不会得到，赔偿，或者其他什么。”赏
“反倒是要因此完全的得罪军方，值得吗？”
看到军官证，大家基本上都能肯定，这件事和珀琉斯跑不掉联系。
他们才发表了和珀琉斯有关系的小作文，军方的人就烧了他们的报社，这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而且这种报复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方法，哪怕捅出去，也不一定就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社长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认为我们比吉安娜的处境还恶劣吗？”
“她都敢站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能？”
“而且你们别忘了，现在捅出来，舆论对我们会更有利！”赏
社长说服了大家，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在接下来讨论如何反击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总编认为应该先和军方谈一谈，如果对方愿意赔偿，那么这件事就算了。
得罪总统没有什么关系，别看总统权力很大，他也必须遵守联邦的法律，特别是在非战争期间。
军方则不同，他们只需要遵守军规，犯法之后也是自己审自己，所以直接和军队对抗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次他们选择在深夜焚烧了报社，就是在敲打所有人。
他们能焚烧报社，也能让一些人消失。赏
主编们的想法则不太一样，他们觉得既然要和军方真的对抗，那一上来就直接面对面的斗！
直接全面发难，不留一点余地。
因为一旦留有余地，很有可能风向会被吹歪。
社长也有社长的想法，在他看来必须要借助社会上一部分力量，包括官方的一些力量联手对军方施压，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公平公正的结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大家一直讨论到深夜。
第二天，新报纸在停刊几天后，再次重新上路。
报社和印刷厂并不在一起，所以印刷厂很幸运的幸存了下来，这也给了他们继续印刷报纸的机会。赏
新版的报纸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因为这一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寻人启事”。
报纸的头版头条下，就是那张边缘被烧焦了，但还能够看见大半拉面容的军官证，连军官的军衔和名字都很清楚，也包括他所在的军队。
头版头条的标题更是让一些外地人摸不清头脑——《……少校，你放火时丢了的证件什么时候来取？》
很长的标题，叠了几行，但就是这样的标题反而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
很多人都买了一份，然后阅读起来。
头版头条的内容并不复杂，里面叙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站在客观的立场上。
当然也用了一些写作手法让剧情更有张力，在最后，编辑人代表报社的社长和主编都在隔空喊话这位军方少校。赏
一边提示他在纵火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军官证遗落在现场，这显然是很不专业的表现。
同时也在提醒对方，尽快来领取军官证。
这么重要的证件遗失了肯定会受到处罚，为了他的前途着想，最好尽快到报社一趟。
这一期的报纸一出瞬间让舆论再次爆炸，因为报社把军队内的性丑闻报道出来，并隐喻了某些关键人物，就被纵火焚烧！
这还他妈是联邦吗！
法律还有遵守的意义吗！
本来吉安娜曝光的丑闻就让人们对军队的表现十分的不满，这场纵火案更是把民众的不满与愤怒拉到巅峰！赏
更多的人开始加入到游行示威活动当中，就连总统阁下也再次紧急召唤了国防部和军方的代表，询问这些事情的内幕。
而遗失了这个证件的军官本人，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报纸，眼神没有聚焦的地方。
他摸了摸口袋，他的军官证就在他的上衣口袋里，他刚从海外执行任务回来。
他完全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有人在陷害他？
然而他还没有想到谁会这么无聊陷害他时，宪兵就找上了门。
总统府方面要求军方立刻把军官本人抓起来，然后找出其他的人，并且让他交代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
总统先生虽然是半道总统，没有什么存在感，但他毕竟是联邦总统。赏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因为没有总统的总统令，军方不会擅自离开军区，更不可能会袭击一家民间的报社！
这么做不仅是让军方丢人了，也是在打总统府的脸，让所有人都知道总统府里坐着的总统，没有丝毫的总统的权力可言！
这对还有很长一段政治生涯的总统来说，恰恰是最不能介绍的！
甚至于总统还强调，人抓到之后直接送到国防部，不要在军区审，他不信那些人！
毕竟他也很清楚，一名校官，没有军方高层的同意，甚至是授意，他怎么敢带人纵火？
2245
去别人的产业纵火，偏偏还把证件落下了，这让人怎么说呢？憍
报纸的封面和内容一边是让人哭笑不得的“蠢货”，而另外一边，则是令人有些不安的对法律和规则的践踏。
联邦军方在没有总统签署的特令下，是不能随意的进入城市执行任何任务的，这会使民众们感到不安。
联邦是一个自由平等的社会，这一点表现在各个方面。
你可以朝着联邦开国总统的雕像吐口水而不用担心有人会因为你不尊敬他，就把你抓起来。
你也可以在公众场合大声的告诉其他人你对目前国家政党，政策等一系列问题的看法，不管是好还是坏，是否抨击，都不会有人抓你。
因为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自由平等的社会的基础上。
联邦人并不是很喜欢军人，或者说在战争之前联邦人并不是很喜欢军人。憍
因为联邦的军人在此之前扮演了很不好的角色，不管是在对土著人的屠杀上，还是镇压反抗运动中，都有军方的身影。
一边联邦政府在很多问题上需要仰仗军方的威慑力，一边又要站在民众的角度考虑去削弱军方的势力。
就像之前的总统，逃避主义那个，他上台的主要手段，就是确保联邦会一直孤立下去，以及持续裁军。
除了以上问题让联邦人不喜欢军人外，其实还有一些隐性问题，比如说联邦社会的中高层对山头军阀主义的恐惧感。
现在联邦之所以这么的富有，自由，是因为一切都建立在资本和政权互相“成全”的基础上。
通俗一点来说政治的影响力要发散出去，就需要资本的支持。
政客们想要走得更远更高，也离不开资本家和资金的支持。憍
同样，资本家们如果想要在政治权力斗争中不成为牺牲品，那么他们就必须有政治利益代言人。
资本和政治的互相成全奠定了联邦社会自由安全平等的基础，但军事力量不一样。
从一出生就被打上暴力标签的军事力量不需要和任何其他社会属性妥协，不仅能够拥有强权，还能够利用手里的强权衍生出他们想要的任何其他属性。
比如说财富，比如说地位，比如说他们想要满足的一切！
所以军方，军事力量，始终是令社会不安的一个属性。
以前军队的管理很严格，他们就像是和整个世界割裂开了，他们不会进入城市的城区，不会随便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并做些什么。
保持距离和互相孤立能让民众感觉到安全。憍
可现在，新闻报道的内容，却让人们开始不安！
今天他们能纵火焚烧了说真话的报社，明天是不是就会把那些敢说真话的人抓走？
似乎只有军阀治国的地区才会有这种事情，如果联邦真的有这么一天，自由平等什么的，肯定离联邦远去了。
所以这让大家都没有安全感，社会的强烈反应，也就在情理之中。
但让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主角，此时却一脸的茫然！
“你说不是你做的，为什么现场会出现你的军官证？”
“还有，你的军官证呢？”憍
军官回过神来，他有些烦躁的，但面对着上级军官，他强捺住烦躁的情绪，再次回答道，“我说了，我出了一趟任务，回来之后他们给了我一周的假期，这段时间里我在度假！”
“至于我的军官证我不清楚，它消失了，但我可以确定它之前的确在我身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在现场……”
这样的询问已经进行了很多次，军方调阅一些机密文件后发现他的确出任务去了，但在案发的前一天中午，就已经回到了联邦。
大多数外勤任务结束后都有一个短暂的假期，他得到了一周的假期。
这一周时间里他并没有和家人待在一起，而是跑到野外打猎去了。
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不在场，但他自己称那绝对不是他做的事情！
在一面玻璃镜后，珀琉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这间监控室。憍
“不是他。”，再三确认后，珀琉斯已经可以断定，这件纵火案和这名军官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副官皱了起眉头，“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为什么他的证件会遗落在现场？”
珀琉斯脚步稍微停顿了片刻，“因为他们想要嫁祸给我。”
“我们避无可避。”
他感觉到一阵疲惫，心累。
他本以为自己身处军方，并且还是军方中最强的派系，要拿捏林奇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憍
可事实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在林奇身上摔倒，吃亏，而且越挣扎陷得越深！
即便他们找到了军官和纵火案没有关系的证明，证据，民众们就会相信了吗？
在这个军方丑闻频出，在民众心目中地位无限低的时候，他们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不，不会有人信。
人们只会相信这是军方为自己开脱罪责找出来的理由而已，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犯了罪，他们只想推脱责任！
当一群人坚定的认为某一件事的真相就是他们所知道的那样时，任何与他们观点相反的声音都不会被他们接受，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
现在不管解释，还是不解释，军官都是纵火的人，这就是人们的看法，观点以及这件事的“真相”。憍
珀琉斯很愤怒，却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
在军方内部他可以说一不二，他说的话就是命令，不服从的人就要接受惩罚，甚至是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但军方不代表世界，军队内的独裁集权也不代表这份权力可以在社会中同样有效！
他在军队内的威望，地位，不仅帮不到他，反而让他始终落在下风处——与林奇发生对立冲突时。
这让他很愤怒，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媒体，舆论，不会因为他是未来的将军阁下，就认为他和他的部下是无辜的。
联邦军方性丑闻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个纵火案，而且舆论发酵的过程中认定，这件事不仅是联邦陆军干的，而且还是受到珀琉斯指使的。憍
理由也很充分。
因为报社“报导”了有关于珀琉斯的下流小故事，所以他愤恨之下，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样的动机完全可以成立，而且他的确有这么做的可能，在一些针对和军方有关系的采访中，比如说一些退伍的士兵的采访中。
他们都称珀琉斯是一个脾气有点暴躁的家伙，他经常像是吵架那样大声的说话。
这也让他更难以洗脱身上的嫌疑。
回到办公室里，珀琉斯给他父亲打了一通电话，“人找到了，也审问过了，不是他做的，他的军官证被偷走了，这是有预谋的陷害。”
珀琉斯的父亲和珀琉斯以及他的爷爷不同，珀琉斯的父亲更像是一个军队里的政客。憍
用军人们的话来说，就是他的手段有些阴损。
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威严，也不像是个小人，但他的手段有时候的确令人印象深刻，算是一个军队中不多的异类。
珀琉斯的父亲在不到十秒钟的思考之后，给了他一个答案，“把人丢出去，让他承认一切都是自己擅自做的，把你自己洗脱出去。”
珀琉斯听完就有些不高兴，“如果我这么做他们会怎么看我？”
他的父亲轻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些人会怎么看你，但我知道社会上的普通民众会怎么看你。”
“虽然我们不是政客，可我们一样需要民众的支持。”
“你和他谈谈，让他认罪，事后找机会补偿一下吧。”憍
珀琉斯没有回答，用沉默应对。
但很快换来了一句“神经病”后，他父亲把电话挂了。
从他父亲的角度来看，这的确是最简单的办法。
既然受害者已经发现了罪犯，罪犯也被抓住了，那就让罪犯认罪好了。
只要认罪了，其他人就安全了。
看上去好像珀琉斯会显得有些胆小，怯懦，但这又何尝不是简单的办法？
只要嫌犯愿意承担全部的罪责，珀琉斯就安全了。憍
这也是一名合格的政客最基本的素质，权衡利弊，然后选对自己伤害最小的那个答案。
这些都是对一名政客来说，但珀琉斯不是政客。
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哪怕能渡过这次危险，他在军方的履历中就会留下一个污点。
这个污点不会记录在他的档案上，但是会伴随他一生。
无论过了多久，他都无法洗脱这个罪名。
并且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一些军官，心腹，也会对他很失望。
这有损于他的个人形象！憍
但，此时好像也的确没有更多的办法了，申辩是没有意义的。
所有人都认定这个“犯罪嫌疑人”就是军官证上的那个人时，就算是假的，此时也变成了真的！
军区外示威游行的人群愤怒的咆哮呐喊，珀琉斯的情绪糟透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林奇是不是就是特鲁曼先生留下来专门对付他的！
2246
周日晚上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到了周一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下雨。礲
一场春雨。
对于孩子们来说显然这场雨很是时候，他们可以穿着胶鞋踩水而不用担心寒冷的糟糕天气。
对于工人们来说也不算有多坏，顶多是会有些闷而已。
但对中上层社会的人们来说下雨显然是他们最不喜欢的天气，因为雨点和卷着地面的灰尘弹起，落在他们的裤腿上。
又或者他们的鞋底会带着泥水走进一个高档的场所，留下一排排黑脚印。
这可不是有教养的女士和先生们该做的，女士们往往会在这个时候留在家里，而先生们也尽量的小心，或者随身携带两双鞋。
一双用来开车同行，等到了停车场给或者休息室，更换另外一双皮鞋。礲
有钱有权的先生们不喜欢这个糟糕的天气，但他们不得不前往国会大厦。
参议院议长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上吸着烟，他喜欢在下雨天开会的时候看着国会大厦下放进入大厦的议员们。
他们举着大致相同的深色雨伞，在雨天里就像是一朵朵肮脏的从下水道里翻起来的水花，黑水花。
这个比喻可能有点讽刺，不过这就是议长最真实的想法。
组长就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着，这次提案全部结束之后，议长就会向国会递交辞职申请，同时推荐组长继任。
林奇已经在斯勒姆那边为他准备好了他接下来需要为之奋斗的目标，并很贴心的提供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议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随着这一天越来越近，他心里也有了一些不舍。礲
在国会干了这么多年，他有很多的话想要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要总结一下自己任职期间的成绩，可绝大多数成绩都是由议员们发起的，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顶多只是在中立的立场上对一些提案表示支持。
可要说真的一点和他没有关系，又不完全是，毕竟政治斗争的时候肯定离不开他的参与。
但这些事情，不能作为他的工作总结来发表——“在我任职的这么多年里，我一共把……名议员踢出局……”
这么说会得罪很多人，也会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蠢蛋。
他回到了椅子边坐下，拍了拍扶手，“林奇这边有十三票，你那边有七票，我这里大概也有七票到八票，加起来不到一半。”
按照目前国会六十三个席位来表决，至少需要三十二人赞同，组长才能成为联邦参议院议长。礲
如果更保守一点，他们可能还需要至少稳定的十票支持，才有机会能实现这个可能。
组长也知道现在的票数很危险，他身上就像是有小虫子爬来爬去的，说痒不算痒，但很刺挠。
他扭动了几下身体，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打算把社会党那些人拉拢过来。”
议长有些意外，随即不太看好他的想法，“社会党永远都是边缘群体，而且他们的身份很敏感，你有可能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社会党现在的三个席位的背后是境外资本力量的支持结果，比起进步党和保守党这两个大党以及他们背后数不清的联邦资本家的支持。
境外资本家想要融入这些群体，成为进步党或者保守党的主要支持者很难。
他们只能调转方向去强力的支持社会党，社会党缺少资本力量的支持，也愿意接受这些境外资本的力量。礲
而且有小道消息称，他们已经制定了后续的计划，打算利用金元攻势拿下几个摇摆州。
特别是马里罗那边的五个州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马里罗那边很穷，会非常欢迎资本的入驻，大资本势力的进驻可以提供更更多的就业机会以及人均收入。
只要这些人享受到了资本的福利，他们就会把票交给资本家，交给社会党。
道理和方法都很简单，但往往最简单的，也是最有效的。
联邦本土的资本家和政客，对这些人的做法不太喜欢。
本土的资本家认为境外的资本家还没有感受过本土资本家的热情，没有被剥削和吞并过，就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本土资本。礲
他们这么做的行为，实际上是在挑战这两百多年以来约定俗成的社会规则，所以很多人对他们不感冒，甚至是厌恶。
组长要利用社会党的票，一个不小心有可能会引发更多的连锁反应。
组长略微思考之后，慎重的点了点头，“我会再考虑考虑。”
议长这才放下心来，他提示道，“你可以寻求一下格莱斯顿他们的支持，这个家伙虽然做人有点问题，但能力还是有的。”
议长口中的“做人有点问题”是指他对待前任党派委员会主席的态度，本来作为政治遗产的继承人，他至少应该表现出对前任的尊重。
但他上台之后只忍了两个年，就开始大肆的淘换党内重要岗位上的人，把之前矮个子老人的那些支持者都清洗了一遍。
从道理上来说，他这么做其实并不算过分，毕竟现在是他的时代，重要的位置上肯定要放自己的人。礲
可他做得太快了，也太不留情面了，除了领袖这个吉祥物没动外，从上到下几乎都清洗了一遍。
不少人对此有怨言，可同时他又获得了党派内少壮派的全力支持。
比起“老人政治”，少壮派认为自己才是联邦的未来，而格莱斯顿主要任用三十岁到五十岁的政客，让少壮派给了他很大的支持力度。
在大家的眼里，格莱斯顿很有能力，但很势利，谁能给他更多的好处和回报，他就帮谁。
组长再次点头，他会和格莱斯顿好好谈一谈，毕竟他也算是进步党阵营的议员，寻求支持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很快会议就开始了，会议的内容还是以前没有表决结束的提案继续表决。
一上午的是时间都在沉闷的投票以及串票拉票中度过。礲
下午三点多，会议暂时结束，剩下的要留到六月份再开了。
雨还没有下结束，记者们在看见议员们从大门走出来的那一刻，就纷纷围了上去。
国会没有秘密，有些时候是真的没有秘密，有些时候是需要它没有秘密。
随着议员们接受采访，越来越多的消息被披露，有关于军事制度改革的很多问题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推动。
比如说关于将军方内部纪律检查权利移交给国防部，就已经通过了。
不过稍微缓和了一点方式，在允许军队本身存在纪律部门的同时，国防部也拥有纪律检查的权利。
对此国防部表示不笑出声很难。礲
除此之外军事预算委员会的职权范围修正提案也得到了通过，军事预算委员会不再享有拨款的权力。
军事预算递交到委员会审批后，连同建议发往拨款委员会，然后审批后由国库发钱。
这等于给军方伸手要钱又上了一道锁，因为财政拨款能够驳回军事预算委员会递交的预算申请重审，以后军方想要简单的拿到钱，会更加麻烦。
至于军事委员会的改革则没有通过，因为这是一个很大且很重要的委员会，如果军事机构专员没有投票权，国会非军事专业的议员们就有在关键问题上犯错。
这就像是让一群外行决定内行该怎么做一样，国会也不都是傻子，所以没有通过。
但发起这个提案的保守党阵营议员提交了新的补充内容，扩大委员会内部的投票席位，增加更多的议员进入其中，并新增下属机构，用于多方面监督军事委员会的工作内容。
总之这又是一个非常庞杂的大变动，很有可能今年都决定不了。礲
而造成这么多变化的主要原因，还是和吉安娜曝光的联邦军队性丑闻案，以及才发生的纵火案，有非常直接的关系。
报社用完全豁出去的态度，曝光了一些国会内部军方的支持者。
之所以称军方对社会能造成不安，主要是因为有一些政客和军方勾结在一起。
对国会议员来说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个玩意，民众不支持他们，州长就肯定要换掉他们。
否则民众们就会把票不投给州长，尽管大家都知道大名单是地区议会，也就是州议会弄的，但州议会就是听州长的。
这么复杂的关系可能会让很多人搞不清楚，不过这不重要，只要换掉了州长，州政府和地区议会就会大换血，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所以当民意开始沸腾的时候，有了明确对象的时候，这些议员根本不在乎背后的军工集团的要求，直接投了赞成票。礲
只要他们还是议员，还有价值，就会有人主动联系他们。
相反的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因为做了某些蠢事丧失了手中的权利，那么他们身后的支持者就会一下子消失一空。
不会有人因为他们坚持了某种条件就会一直支持他们，谁都不是傻子！
民众的力量似乎正在战胜联邦社会的高层，就连军方也开始逐步的向外披露调查结果。
而此时，林奇已经乘坐前往世界经济领导者峰会举办地的飞机，离开联邦。
2247
联邦有一个类似启蒙寓言的小故事。铫
故事的内容是山顶有一块巨石，它看上去随时都会滚下来，危害到山脚下的人。
山脚下的村民们打算把巨石推下山坡，这样就能避免它突然滚下来造成的危害。
但是人们用了很多种办法都无法推动沉重的巨石。
人们请来了村子里最有智慧的老人，老人只是用锹在巨石靠近山坡的连接处挖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推。
巨石就这么轻松的产生了偏移，并滚动下来。
这个故事在一段时间里流传得很广泛，特别是在联邦开始普及教育的阶段中，有很多类似的小故事在市面上流传。
这些故事的目的是告诉人们应该接受教育，才能够变得聪明。铫
当然故事本身也很有意义，比如说这个故事里的老人。
他没有很大的力气，也没有动用怎样的器具，他只是破坏了巨石的平衡，然后看着巨石自己滚下山坡。
他做得不多，却做到了很多人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其实老人所做的，和林奇所做的是一样的。
林奇利用吉安娜破坏了某种意义上军政民之间的平衡，现在不需要他在做什么，都会有人站出来指责联邦军方，甚至是指证！
而且资本家们很快也会反应过来，加入到这场盛宴当中！
毕竟军方注资的一些企业从市场来说都是非常优质的企业，像是联邦现在发展最快的海运行业，或者有着巨大利润的军工行业。铫
军队资金的退出会空出相当一部分的利益，而这些利益，资本家们不会放过。
林奇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就交给贪婪的人们和愚蠢的人们去完成就行！
这次世界经济领导者峰会在一个小国家举行，这里的景色很迷人。
海拔接近两千米，山坳中的一个独立的小国家。
说是小国家，其实更像是一个城市，整个国家的人口加起来只有四十多万，外来人口约五十万。
但它又是世界发展委员会的成员国之一，因为这里的矿产资源和畜牧业较为发达。
外来人口几乎都从事矿业开采工作，而本国人主要从事畜牧业，他们生产的牛肉远销全世界，也是联邦牛肉制品的主要来源地之一。铫
去年这个国家的对外贸易突破了十一亿联邦索尔，并随着工业科技的发展，矿场相关工业技术的改良，今年的出口贸易额有望超过十五亿，并努力向二十亿联邦索尔的大关奋进。
之所以第一届世界经济领导者峰会定点在这里，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一个无害的，主要依赖出口贸易的小国家，不会有人对它有太多的提防。
而且这里的风光很美，雪山，溪流，草原，高海拔和这里丰富的植被资源造就了更可口的牛肉！
为了能够承办第一届世界经济领导者峰会，他们还花了大价钱修了一个机场。
从下飞机的那一刻开始，林奇的心情就很好。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略带着寒意来自雪山的风吹在脸上，仿佛能够感受到细小的雪花在脸上融化时的每一个过程。铫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蔚蓝色的天空中，阳光照射在山峦的雪顶上，美得不像话！
这里的人也很热情，如果他们不总是想要兜售自己手里的手工制品就更好了。
人在一个崭新的，美好的，淳朴的环境中，情绪都会变得正面。
这里的消费也很便宜，一杯经典联邦咖啡只要五十分钟，加上一片牛肉奶酪土司，一共也就一块钱。
会议定在了两天后，林奇乘坐飞机来得比较快，还有些人此时应该才靠岸，从另外一个国家乘坐火车过来，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
当地官方的人给林奇找了一个导游，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她穿着本地的服饰，看起来显得很有特色，同时对本地的一些情况也很了解。铫
这个小地方去年的生产总值有足足十七亿联邦索尔，如果算上外来劳工，人均生产总值大约两千联邦索尔。
这样的数字已经超过了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地区和国家！
它肯定比不上联邦，但联邦人未必有这里的人幸福。
据导游说，这里没有什么复杂的税收，只要年收入超过九百块联邦索尔就需要缴纳百分之十二点五的税。
企业超过两万块就要缴纳百分之二十二的税。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税收，人们的收入看上去很低，但并不低。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的人们的收入，已经赶得上联邦人的税后收入了。铫
但这里的消费指数，比联邦要低得多！
比如说这里的应召女郎只需要十块钱就能来一次，而在现在的联邦，没有四十块钱到五十块钱根本别想，并且质量还参差不齐。
林奇逛了一整天，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他很满意。
晚上时导游很热情的没有离开，林奇也没有勉强，或许这也是她的任务之一。
在这里好好的玩了两天，第三天大会正式召开。
召开的地点是在这个小地方的“圣宫”之中，也就是他们最高信仰的神庙里。
听上去好像有点搞笑，这里其实是政教合一的政治体系，但宗教方面的影响正在衰退。铫
加入世界委员会后经济的高速发展让资本开始入侵这里，这里随处可见和联邦有关系的东西。
自然而然，本来就不那么有强烈存在感的宗教，在经济发展的浪潮中逐渐变得更没有存在感，这也挺正常的。
林奇作为第一届世界经济领导者峰会开幕式的发言人之一，在这天上午，聊了聊他对世界金融经济的看法，赢得了大家的掌声和称赞。
从下午开始，就是类似沙龙一样的聊天，大家会聊很多的事情，主要围绕着经济和金融这两个主题，并促成很多的经济领域内的合作。
林奇和联邦代表团是最炙手可热的，没有之一。
所有国家和地区都想要和联邦政府展开更全面的经济合作，纳加利尔的例子就摆在那。
很多人联邦对纳加利尔只有掠夺，没有培养，但是看看现在的纳加利尔。铫
除了统治阶级和特权阶级之外，社会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纳加利尔本地的资本家，并且人民的收入得到了显著的提高，消费能力也在逐年的增强。
这就是联邦的功劳！
以前的纳加利尔倒是没有联邦人的剥削压迫，可以前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大家其实都很清楚！
“林奇先生，你认为未来的世界是怎样的？”
在类似聊天的交谈中，有人向林奇提出了一个疑问。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很多人的称赞，其实大家对经济的发展，变化，并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他们大概只是觉得，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现在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铫
只是把以物易物的模式，变成了用货币去购买，但货币本身就是商品，所以这其实还是以物易物。
林奇听到这个问题时也笑着回答道，“随着科技的发展，未来我们的生活和交易会变得更轻松。”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在联邦呆过，如果有，你们应该知道最近联邦开始兴起电话销售和电视销售的模式。”
黑石电视台因为节目安排的问题所以每天都会有一些多余的时间，林奇就给安排了电视销售节目，效果很不错。
这类节目主要的面向群体是中产阶级家庭主妇，她们有消费能够力，同时也比之下层社会的人更快的接受新鲜事物。
在普通人还在考虑这会不会是骗子的时候，中产阶级的家庭主妇已经拿起电话开始订购了。
有些人摇头，有些人点头，林奇简单的说了一下，大家这才恍然大悟。铫
同时，也对联邦现代化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和渴望！
林奇则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了下去，“在我看来，未来的贸易模式会比现在更加的简洁高效。”
“甚至是我们有可能会忽略一些中间的环节，像是渠道商等，最终实现生产厂商直接对接消费群体的巨大进步！”
“我们可以通过比如说双向的摄像头和电视，直接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却能面对面的交谈，聊天。”
“我们的社会，国际的社会，都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我出生在塞宾市，那是一个小城市。”
“我小时候会有一种类似常识的认知，从我的家，去市中心，有一段不算近的距离。”铫
“但随着我长大，世界仿佛越来越小，我再也不会觉得那有多远。”
“其实世界也是一样！”
“很多年前只是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对我们来说都是漫长的路途。”
“可现在，我们从一个国家到另外一个国家，也要不了多少的时间。”
“随着科技的发展，世界会越来越小，我也期待着有一天我们能打破星球的桎梏，从这里离开！”
“未来是一个很庞大而复杂的概念，我不确定未来到底会发展成为什么模样，但我相信，未来肯定会比现在更好！”
2248
林奇在全世界范围内都算是名人，他说的话自然会引发很多人的关注。
当他提及人们有可能会走出这颗星球时，引起了人们的热议。
现场的氛围很轻松，有人觉得未来的确有可能人类可以克服宇宙这个概念，从这颗星球走出去。
毕竟科学在进步，就如林奇所说的那样，以前去一次几公里外的地方就像是出了一趟远门。
现在对人们来说却感觉不到有多远。
不过也有人认为这很难，因为谁也不知道天空之外到底是什么，有什么，以及怎么去。
“林奇先生，我们能够乘坐飞机离开这颗星球吗？”
有人问。
明明是经济峰会，此时却热闹得像是科技峰会。
有人对这个问题哈哈大笑，认为不可能，有些人却在看着林奇。
林奇摇了摇头，“我对科学的了解并不多，但我知道飞机飞不出这颗星球，而我们也许能采用其他的方法。”
“比如说比飞机飞得更快，飞得更高的载具，而且我坚信，这一天终将会到来……”
很快人们探讨怎么飞出去的热情就逐渐的冷却下来，毕竟这里是经济峰会，人们的问题又回到了会议本身的主旨上。
联邦的代表就国际贸易谈到了关于加强多边合作关系的问题。
联邦的代表称打开市场才是促进加强多边经济交流，贸易合作的核心。
现在有一部分国家的市场没有对联邦完全的打开，他们依旧征收联邦商品相对较高的关税。
这种保护性关税让联邦的商品在他们的国家里出售的价格比较高，比如说安科克工业的新车，在国内三千来块钱就能够买到一辆。
但是出口到这些国家，他们还要征收大约四千块到五千块左右的高额关税。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这批廉价的车的售价，和他们本土生产的汽车的售价相差不多，甚至要高一点。
这样当人们在考虑花七千五百块钱购买一款原价只要三千块的汽车，还是选择花七千块去买一款价值七千块的汽车时，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判断。
当然这对有钱人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对有钱人来说，只要他们喜欢，即便价格再高也不会阻止他们购买的欲望。
高额关税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国内的工业体系，一旦联邦更廉价的商品开始冲击市场，很多中小企业根本没有什么可抗风险能力。
联邦代表提出的这个建议让会场多了很多的讨论声，但大家表情都不如刚才那么轻松。
一旦全民开放市场并停止征收保护性关税，这对本国的工业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联邦的商品质量好，更美观，更先进，也更便宜。
一些科技相对落后的发展中国家的市场上根本没有能够竞争的对手！
但联邦代表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意思硬咬着牙不考虑谈，只能说先谈，结果如何再说。
反倒是一些躺平的国家很无所谓，就比如说第一届峰会的承办国，完全放开了。
联邦的东西进来没有什么关税，他们自己也没有同类产品的工厂，更高不需要考虑竞争问题。
大家只要把牛羊养好，把矿藏资源挖出来，然后用这些去换钱，再用钱换其他东西就足够了！
林奇和代表团的副团长坐在了一起，他微微偏头问道，“这也是这次的任务吗？”
副团长知道林奇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他们一直不愿意开放市场这一点也不好，大家都开放了市场，没有道理他们搞特殊，你说对吗？”
林奇点头称是，这其实就是联邦政府逐步觉醒的耍流氓特性！
从整个世界发展委员会来看，联邦的商品在任何国家都具有很强的竞争力。
反倒是其他国家的商品在联邦没有什么竞争力，技术不如联邦好，价格不如联邦低，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如果不是有些手工业产品具有一定的风格特色，可以说大多数国家的产品在联邦很难销售。
这也是联邦可以打开市场的原因，联邦的资本家们经验十足，根本不怕和落后地区的老土资本家们竞争。
而代表团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根本不是联邦政府指使的，或者说他们这么做完全是受到资本势力要求的。
毕竟市场打开之后联邦政府得不到什么太多的好处，可资本家可以！
看着那些代表就像是吃了屎的表情，林奇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怜悯的情绪。
世界，国家，政治，就是这么残忍。
这些国家如果说它们到底有什么错才招惹了这样的麻烦，那么一定是他们太弱小了。
无论是在资本领域里，还是国际政治上，弱小就是罪，不容饶恕的大罪！
联邦代表提出了一些新的合作方式，比如说要求各个国家提高他们的外汇储备，特别是联邦索尔的外汇储备。
当然代表的话不会说得这么直接，但他表达出的内容，就是这样。
战争胜利之后资本家们对现代的金融游戏愈发的得心应手，他们不再满足于收割国内的中下层投资者，他们要收割全世界！
不过联邦政府也很清楚他们提出的这些要求是挺过分的，所以他们还准备了不少的好处，比如说一些以前不允许出口的东西，现在可以对外出口！
从科学仪器，到军事装备，只要大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那么联邦就愿意出售！
大会持续大约一周，但会议主题只有两天时间就结束了，剩下来的就是各方的交易。
当地政府给了一块面积很大的空地，一些随行的厂商开始展示商品。
黑石航空作为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具有很高知名度的武器生产商，自然也有他们的展位。
总工程师已经彻底的离开了研究岗位，变成完全的行政岗，这次也是他带队。
在展会现场，林奇正好碰到了他。
“正好，林奇先生，我也有些事想要和你谈谈。”
“边走边说。”
两个人朝着展会外走去，稍微远离人群之后，总工程师四下看了看，才说出了他找林奇的要说的话。
“这段时间国防部新成立了一个‘军事装备研究所’，专门从事军事武器的研究，我们有些人受到了他们的骚扰……”
林奇皱了皱眉，“有人想要换一份工作？”
总工程师没说话，但他沉默的态度表明了林奇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也让林奇有些奇怪，“我们的分红机制出问题了？”
总工程师摇了摇头。
林奇的分红机制是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在售军事产品的利润，会按照贡献度分给相关的武器研发人员。
像是武器研究所下专门研究发动机引擎的研究所，每个研究员都是百万富翁。
哪怕是第一代飞机引擎，依旧每个月能为他们提供少则几百，多则上万的分红！
这就不提最先进的武器，战斗机之类的，这些东西的分红更惊人！
像是战争时期几笔大的军购订单，前后加起来研究所总共分了近两亿！
这么多钱砸下去，林奇就不信国防部开出的条件能比他给的还要好。
林奇眉头微微一拧，“他们给的什么条件？”
总工程师有点无奈，“项目技术参股。”
这时林奇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总工程师会说这件事，这意味着有人动心了。
参股和分红，到底是两回事，而且这里面可能还会有其他更多的福利待遇。
最浅显的，就是地位的提升。
军方科学家这个称呼的诱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的，社会地位的提升，家庭成员社会地位的提升，社会阶级晋升的机会，以及更多的好处。
难怪会有人动心。
而且这里面还存在一个比较特别的情况，一旦国防部研究所研发的东西和私人企业研发的东西性能上即便有一点差距。
只要这个差距不足以更新换代，国防部肯定会购买自己下属机构的产品，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而不是给私人企业转。
所以一旦国防部的武器研究所全面开始工作，军工集团这边的压力就会很大。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必须招募一批顶尖的科学家和研究人员，不然再好的计划都是夏祭八扯。
林奇想了想，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因为这种个人意愿的事情，并且牵扯到了国家级机构的事情，他还真不好操作。
他不能强行的要求研究人员怎么样，只能尊重他们的选择。
“导弹的研究会受到波及吗？”，他很关心这个。
总工程师点了点头，“有两名主要的研究员已经确定要离开了，而且他们去国防部的研究所也是研究导弹。”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林奇的脚步停了下来，“这两个人如果招募到足够多的配套人员，他们能够复原我们现在的导弹的水平吗？”
总工程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导弹的研究是分段式的，我不确定，这很难说。”
林奇又问，“那专利方面有问题吗？”
总工程师给了一个好消息，专利方面还抓在手里，但问题是，国防部遵守不遵守专利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2249
“国家队”对上个资本家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他们于社会中的地位。糔
如果国防部真不要脸的使用已经被注册了的专利，资本家们其实也拿他们没什么好办法。
单纯从专利角度出发的权利诉讼完全可以被“国家机密”为理由挡下来，到时候国防部只要拿出一大堆涂抹了的文件。
就算再好的律师也没办法闭着眼睛和睁着眼睛的国防部打官司。
国防部提供的所有文件关键或敏感信息都会被涂黑，你说你怎么拿着这份文件去和他们辩论？
他们稍微遇到一些不好办的，就以“国家机密”糊弄过去，这样的官司几乎赢不了。
打到最后顶多就是大家都赢不了也输不了，官司无限制拖延，搁置。
而且有些事情彻底的撕破脸会很难看，特别是军工企业。糔
国防部拼着被骂不识货的下场，就是不购买林奇的武器装备，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然后再把林奇生产的武器装备列入禁运名录，禁止向国外出口，整个企业很快就会倒下。
林奇听着总工程师的解说，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忧。
“那些摇摆不定的，打算离开的，回去就给他们办理离职，顺便登记一下他们的个人情况。”
“下一个阶段我们会引入其他力量来共同开发，但核心技术必须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明白吗？”
总工程师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们……不做一些反制措施吗？”
林奇的回答很果断，“不需要，也用不到。”糔
“回去后就把名单给我，我们不需要思想上不忠诚的研究员，无论我们多么需要他！”
“而且现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这些人在我们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他们得到的情报就越多。”
“回去之后你给所有研究所制定一个研究员等级制度，以后中下层研究员只能围绕核心以外的东西进行研究，我们必须做到技术是绝对安全的才行。”
林奇看着他，“前前后后我在飞行研究所一共投入了超过三十亿的研究资金，我不希望这笔钱中的大部分还没有变现，就成为了泡影！”
如果说有谁愿意在技术发展上投入很多的资金，那么林奇必然是其中之一。
飞行研究所从建立到战争前期，他就总共投入了约三到四亿资金。
这个时候资金消耗的不大，是因为战争的阴云虽然越来越近，但全世界的人都保持着一定成功度的乐观。糔
以及他们不认为战争的强度和烈度会让全世界都震颤的地步，同时飞机技术也在初步的摸索开拓阶段。
在战争爆发初期到中期的两年时间里，林奇又后续投入了大约十亿左右的研发资金，用于研发新式的战斗机引擎和高强度的材料。
战争的中后期因为大批军事订单的带来的红利，以及对喷气式战斗机引擎的研发，加上在空气流体力学中投入的费用，也有十多亿。
这里面还不包括武器研究所研究的各种杀虫剂，如果加上这部分会更多。
战争过后到现在，制导导弹的研究也差不多用了超过五亿的资金。
并且在后续的计划中可能还需要投入五到十亿的资金，才有可能让整体技术走向成熟。
花了这么多钱，如果自己还没有享受到它带来的红利和利润，就被国防部偷走，林奇是绝对不乐意的！糔
总工程师连连点头，其实此时的天气还没有热起来，大约只有二十度左右，但总工程师已经开始擦汗了。
“我不吝啬手中的财富，也愿意和别人分享，但我不希望和随时会背叛我的人分享，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至于引入新的联合开发伙伴，自然是把西部军区那些人都拉进来。
导弹这个东西，现在看还只是一个……小项目。
包括国防部其实都还没有意识到它对战争模式的改变。
但林奇很清楚这一点，而且他也能够断定西部军区那些人对这些技术的渴望！
他们不是联邦核心军区，如果他们想要成为大军区，在军队和国防部甚至整个联邦体系中有更大的话语权，他们就必须像中南部军区和海军那样。糔
拥有能够掌握战争方向的关键性因素！
导弹符合这一点，把西部军区变成导弹部队，他们就将会成为战场上除了机械化部队，空军以及海军之外的第四种作战兵种。
同时，这个兵种对其他三种兵种具有足够的威慑力！
对空导弹，对地导弹，对舰导弹！
这么大的筹码足够把西部军区彻底的绑死在自己的战车上！
林奇和总工程师的交谈没有被人们注意，大多数前来参加展会的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精美的模型和画册上。
黑石航空的战斗机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最好的战斗机，没有之一。糔
它大规模的列装并且在对彭捷奥本土发动的空战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奠定了联邦空军在世界空军中的地位。
很多人都迫切的想要搞到黑石航空最新战斗机的数据和材料，每隔一段时间，研究所那边就会抓住一些试图盗窃机密文件的间谍。
就包括现在，研究所内还有几个身份存疑的家伙，只要他们露出破绽，立刻就会被抓捕。
看的人多，订购的人也多，这又是一大笔收入。
如果不是珀琉斯的态度令人不喜欢，其实林奇也不想这么麻烦。
就在林奇在海外一边开会一边度假的时候，军方和国防部的人也坐在了一起。
大家都穿着军装，都是将军衔，坐在桌子两边的人之间仿佛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糔
他们外表相同，却泾渭分明。
国防部实际上是一个直属于总统府，用来协调政府部门和军方的一个单位，当然它身上也有更多的任务和职责。
国防部里面有一些军官甚至都没有接受过正式的军事化训练！
他们就是普通的文职人员，就像是国际事务部里某个办公室的长官，又或者其他什么政府办公室的行政人员。
只不过国防部的行政人员会有严格要求的制服，也就是军装。
而其他政府机构部门里的工作人员没有要求必须穿什么。
这也导致了军方很多人对国防部的人不太感冒，因为他们不承认国防部中的一些军官是军人，毕竟他们可能连步枪的保险在哪都不知道！糔
国防部的军官们也不喜欢军方的军官，军方那些人总是显得很傲慢，就好像世界都是他们拯救的一样！
大家互相都不喜欢，但此时又不得不都坐在这里。
因为一些权力上的更变。
国会通过了的提案中有关于国防部拥有组建直属于国防部的纪律部门，并有权对军方机构和个人进行纪律调查。
这次国防部代表团的领队是国防部中将，这位将军在国防部也算得上是前五的权力人士。
不过他还没坐下时，就被珀琉斯的海军上将爷爷一顿嘲弄。
两人以前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当时别说战争阴云了，孤立主义还在盛行。糔
国防部的权力明显高于军方，所以在那个时期军方能不能把日子过好，完全看国防部这边配不配合。
而且那个时候珀琉斯的这位海军的爷爷还只是少将军衔，经常会跑国防部要资金。
联邦政府当时并不打算和盖弗拉搞海军装备竞赛，所以经常会卡着不给海军拨款，修改他们的预算。
但后来珀琉斯的海军爷爷一战成名，虽然被暂时软禁，但也非常低调的晋升了海军中将。
战争结束之后更是第一批晋升海军上将的海军将官，再次见到老对手，自己都是上将了，对方才刚刚上个中将。
以前被对方刁难过的那些气，当场就出了。
当然，他也没有搞得太过分，现在军方的日子不太好过，还是需要国防部配合的。糔
国防部的将军闭着眼睛，身边的老东西说是开玩笑，但谁都知道那是嘲弄。
他现在不想睁开眼，一直装死。
下面的人正在激烈的讨论一系列的变化，随着多个提案的通过，军方的一些权利需要移交给国防部。
但怎么移交，什么时候移交，移交到什么程度，这都需要谈。
就像现在国防部要成立一个纪律检查部门，这个部门的规模有多大，规格有多高，对军方的检查力度有多深，这都需要进一步的确定。
军方自然不希望国防部过度的干涉各个军区的日常训练和工作，而国防部又不可能完全的放弃手中的权力，所以大家得寻找一个平衡点。
这里面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也算是国会的小手段，军方和国防部明知道这是国会搞的鬼，却又无可奈何。糔
从国防部的角度来看，适当的掌握对军方给的控制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以前军方多少还受控制，但随着战争的爆发，特鲁曼先生和军方形成一个整体，军方已经不受国防部控制了！
但军方认为这就是越权，从宪章来说军方是受总统府控制的，没有说受国防部控制。
吵来吵去，始终没有什么结论……
2250
说是吵，其实更像是争执。哦
海军上将有些烦躁，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又不得不出面。
现在军方的情况很不好，所以和国防部谈的时候必须得派一个排面人物，能镇得住国防部的人才行。
这也是海军上将一见到国防部的老朋友就开口嘲讽的原因。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但现在的局势让他不得不这样。
他往烟斗里塞了一些烟丝，然后就像身边没有别人那样吸了起来。
他吸的都是生烟丝，没有经过烘烤，味道和烟都大得吓人。
经过简单烘烤的颜色产生的烟雾和味道都会降低不少，现在每时每刻主打的商品中有烘烤过的烟丝产品占据了总销售额的百分之三十七。哦
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
因为越来越多的女士加入到吸烟的群体当中，特别是当很多工厂都有女性工人时，女士香烟的销售量就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而且这种香烟更柔和，一些大学生们也喜欢食用。
但对于一些老烟杆子来说，它真的太柔和了，柔和得没有一丁点的味道！
当海军上将吸了一口烟后，房间里就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烟味。
一直闭着眼睛的国防部中将无奈的睁开眼，他看着身边亦敌亦友的海军上将叹了一口气，“你总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海军上将得意的笑了起来，牙齿有点发黄，不过还算整齐，也没有缺少牙齿，看得出他保护得很好。哦
“我没有说你不能吸烟，如果你需要的话你也可以吸。”，他像是挑衅的那样还挑了挑眉毛。
国防部中将伸手在桌子上叩击了两下，“大家都休息会，外面有茶水室……”
两边之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军官们，纷纷起身，收拾好东西离开，只留下两位军衔最高的将军。
“说说吧，到底怎么弄？”，国防部的中将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包烟，撕开独立包装点上。
不得不说每时每刻为高档香烟做的独立包装很受联邦人的喜欢，特别是上流社会人士的喜欢。
“分餐制”由来已久，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自己要接触的东西还要经过别人的手指触碰。
而且现在都是烟嘴朝上，换句话来说别人手中碰过的烟嘴接下来就会含在自己的唇间。哦
鬼知道那些人用他们的手指干过什么，抠鼻子，扣牙齿，扣屁眼甚至是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
但独立包装解决了这个问题，大家也不用拒绝别人的好意，或者假装很开心的把香烟点上。
海军上将瞥了一眼身边人的香烟，一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烟雾喷吐出来，他同时说道，“烟不错，看起来打一场战争让你捞了不少钱。”
国防部中将翻了一个白眼，掏出精致的打火机点上烟，“不会说话你最好闭上嘴，没有人喜欢听你说那些屁话！”
他拿的这包至臻黑金时代高达六十块钱一包，并且一包只有十二根。
但每一根都比普通的香烟粗一点，长一点，同时每时每刻还把香烟伴侣直接加入到香烟当中。
从每时每刻提供的成本来看，这种高档香烟其实他们是不赚钱的——这是资本家的鬼话。哦
可即便再怎么不赚钱，这包香烟也要六十块钱一包。
对于联邦政府部门来说，香烟也是非常重要的社交用品，不可能用得少了，特别是国防部中将。
每天仅仅是香烟，他都需要消耗两到三包。
就算两个包，一百二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千六百块钱。
国防部将官的工资在整个联邦体系中参照联邦最低时薪法，准将的最低工资为最低时薪法的两点五倍，少将为三倍，中将为三点五倍。
加上其他的补贴和福利，国防部中将的工资大约为一千八百块钱到两千两百块钱，平时如果没有什么加班加时任务，大约也就两千块左右。
这笔钱中有七百块的特种免税税额，他每个月要为剩下的一千三百块钱左右纳税，大约是百分之三十七的税收。哦
最终到手只有一千五百块自由支配的额度，如果算上各种账单的，可能自由支配的财富只有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要拿出三千多块钱甚至更多的钱只是用于吸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国防部中将还有各种应酬，不是每次都是别人花钱，还有各种往来……
海军上将不知道他一个月到底要花多少钱，但他的工资，是绝对不足以支持他的开销的。
国防部中将撇了撇嘴，“你先把你自己的情况搞清楚，再来考虑我的。”
这是很直接的反击，但也算是默认了一种事实。
联邦军方以及国防部，甚至几乎所有政府机构的高层，都有自己来钱的路子。哦
资本家的政治献金，各种金融的投资，基金会的投资回报，他们有太多来钱的路子和钱，抽六十块钱一包的香烟，也不算过分。
海军上将又吸了一大口，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件事还得再等一等，先让我们把目前的麻烦解决掉。”
他口中的麻烦，自然是指吉安娜和报社纵火案。
如果现在就移交一部分权力，允许国防部建立一个纪律部门，那么这就会变得很麻烦。
国防部中将皱起了眉头，“事情这么麻烦？”
他很显然也意识到，军方不愿意谈的真正原因不是拒绝权力的交接，而是一旦交接后，他们无法准确的控制事情的发展。
海军上将点了点头，“我们这边就有差不多……一百多人参与了性剥削，而且还有些是我们没查出来的。”哦
“这些都是军官，不乏一些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人，我们得把这件事解决之后，才能让你们介入。”
他说得很直接，也相信自己的老朋友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如果一下子把这么多高级军官曝光出来，军队内部可能会发生一些问题。
国防部中将吸着烟，没有回答，而是陷入到思考当中。
他此时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很烫手的土豆，如果国防部拿在手里，先不说军方的不满，就是这一百多名高级军官怎么处理，就是一个大麻烦。
处理得狠了，这些军官他们的朋友，会对国防部非常的不满。
而这些人必然也是现在以及未来的军方高层。哦
如果处理得轻了，军方的人是开心了，但社会舆论会让国防部下不来台。
所以这件事还真的很棘手。
他思考时手中的香烟差不多就吸完了，他无缝的又接上一根。
“这件事回头我们私底下再谈，那个什么纵火案是怎么回事？”
海军上将也不隐瞒，直接说是“陷害”。
“当时人在休假，有人盗取了他的军官证放在现场，我们内部调查过了，那绝不是谁做的。”
“但这种事和外面没办法解释，解释了他们也未必会听。”哦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实在，在舆论沸腾的时候，只要是不符合舆论导向的，都是黑幕！
一听到这，国防部中将就更没有立刻接手的想法了，“要不……再等等？”
海军上将点了点头，“再等等！”
国防部中将叹了一口气，“那你得说个时间，我们不能等得太久，不然他们会说我们不作为。”
海军上将思考了一会，“年前，到时候绝对不会拖拉。”
“半年吗？”
“好，我就等你们半年！”哦
随后的谈判又是不欢而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海军基地的海军上将立刻给自己的哥哥打了一个电话，“我和国防部的人谈过了，拖到了年底之前。”
陆军上将有点疲惫，“麻烦你跑了一趟。”
海军上将语气有点不好，“麻烦倒是不麻烦，关键是这些事情怎么解决，现在外面已经吵翻了天。”
“他有这么难对付吗？”
“难道他一点把柄都没有？”
陆军上将忍不住笑了几声，“如果这么好弄，我还会等到现在？”哦
“如果你能把他解决掉，这件事我欠你的。”
“你说的？”
“我说的！”
军方这段时间除了在想办法解决舆论上的冲击，还有一些人在围绕林奇进行更严密的调查。
这些调查本身就是违法的，但他们现在已经拼了，不在乎违法不违法的了！
只要能把林奇拉下马，就算违法他们也认了。
但很可惜，林奇除了私生活作风有点不太好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把柄好抓。哦
他不逃税不漏税，更不合法避税，他缴的税比所有人都更合规矩。
而且他从来都没有直接参与任何犯罪活动，有可能指证他的两个人，也是唯一的两个人。
一个失踪了，一个已经老死了。
就好像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有人要调查自己那样，把一切都做得干干净净，找不到丝毫可以用来针对他的证据！
现在舆论对军方越是不利，军方这些人也就越不敢随便对付林奇，至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不敢对付林奇。
这也就成为了一个死结，一个死循环。
挂了电话的陆军上将看着电话忍不住问自己，在联邦，还有人能对付这个年轻人吗？哦
2251
每个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一定的习惯。埲
弗恩的习惯是在格林兄弟帮派期间养成的，他和大多数帮派分子那样，喜欢把钱扎成一卷一卷的，然后摆放在一起。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沓钞票以凭证的方式放在一起，是最完美的，但帮派成员就是喜欢把它卷成一卷。
其实拥有这种习惯的人和帮派分子，基本上都是社会的底层。
他们不像中产阶级以及以上阶级那样，会去购买一个小牛皮的皮包，然后把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在钱包里。
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即便他们购买了钱包，最终钱包里也不会有太多的钱。
他们更喜欢把钱握在一起，当有人要搜他们口袋时，他们也能把钱攥在掌心然后高举双手，尽可能的不被发现。
“一百……”，弗恩用皮筋把一卷一百面额的钞票卷成一圈后扎好，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埲
此时他面前的桌面上已经七扎面额为一百联邦索尔的钞票卷，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筹码。
这些都是今天的营业额，姑娘们非常的努力，她们赚得多，模特公司也就赚得多。
他低头看了一眼，随手在钱箱里捞了捞，剩下一些零散的钞票，五块的，十块的，二十的和少量五十的。
看上去应该也有好几千块钱。
他把钱箱放在一边，清点了一下桌子上的筹码和钞票，加起来有十一万多，如果算上钱箱里的，应该有十二万出头。
一天十二万，一个月就是三百六十万，一年就是四千万的收入。
这里面有百分之六十是公司的，也就是两千四百万，其中交税百分之四十五，剩下大概一千三百万左右。埲
这笔钱林奇不要，是直接交给格林兄弟自己分配的。
其中用来维持公司开支，包括人员工资和抽成等费用就要占据五分之三，剩下的就是格林兄弟的收入，大约五百万左右。
这点小钱林奇肯定看不上，但对格林兄弟以及跟着他的这些人来说，这笔钱就非常的可观。
并且这个收入，会持续的增加。
“我们的一些客户认为我们应该提供更多的可选择项，也许我们应该单独的拉出一支队伍专门干这个。”
说话的是斯勒姆这边模特公司的副总经理，地位在弗恩之下，主持日常的工作。
弗恩一边点头，一边将三万块的现金放进抽屉里，把其他的钱和筹码装进旅行袋里。埲
他这时候才抬起头看着对方，“说得清楚点，你知道我晚上喝了不少酒，现在不想动脑子。”
副总经理笑了笑，弗恩作为和林奇有关系的人，他在斯勒姆很受欢迎。
不管是同行业的人，还是行业委员会的那些人，都喜欢找他喝酒。
毕竟在这里，林奇就是规矩。
副总经理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有些客人想要一些年轻的小伙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人种以及一些更刺激的玩法。”
性癖这个玩意从古至今都有很多的不同，每个人的性癖都不一定是一样的，存在极少数性癖异常者。
普通客户的性癖都是比较普通的，他们会在酒店里或者什么地方电话下单，然后正常的完成交易并给钱。埲
但大客户不同，大多数大客户的性癖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奇奇怪怪的，副总经理说的就是这些人。
有人觉得公司目前只提供女模特有点单调，他们希望能够有一些男模特可供选择。
要帅气，没有浓密的体毛，最好是全身除过毛的。
他们愿意为此支付数倍甚至更多的应召费用。
还有些人喜欢一些比较奇特的人种，或者少数人种，可能是想尝尝鲜，也有可能是要拓展一下国际视野。
弗恩听完点了点头，“这件事你操作一下，但有一点我需要先声明，我们不做违法的工作！”
这一点很重要，现在赚钱多的同时还不违法，弗恩自己都感觉到非常的轻松。埲
不像过去那样，整天都在帮派厮杀和小心被暗杀中。
副总经理点了点头，“行，我会做好的，营业前你会看见……”
接下来就是大家最喜欢的发钱时间，弗恩牢记了林奇交代他的事情。
公司的管理和处罚可以让别人去做，但是发钱，一定要自己发。
权威的特性不只是在于威慑，还有恩和舍。
他可以把坏人让给别人当，但好人，一定要自己来当。
只有这样底下的人想要架空他时，就会考虑这么做值不值得，以及能不能做。埲
弗恩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但他很听话。
整个公司一楼大厅里弥漫着复杂的香水味，烟味，和基因碎片的味道。
女孩们都很辛苦，有些女孩一晚上要接十几单甚至是二三十单。
如果工作地点都在同一个酒店倒还好，各大模特公司在各个酒店都有一个长期的包房，就是用来给女孩们休息调整用的。
如果连续的工作不在同一个酒店，就会很匆忙。
她们从酒店回来之后只能简单的清洗身体，就必须换好衣服去下一个酒店。
大厅里几乎都是女孩，有些女孩穿戴整齐了，不过还有不少人只穿着一个裤衩坐在那吸烟或者做其他事情。埲
她们的脸上都显得很疲惫，尽管她们的工作往往就是往那一趟，但这份工作的确不轻松。
在见到弗恩时，女孩们都露出了笑容，她们也不在乎自己是否穿了完整的衣服，还是说只穿着一个裤衩或者只穿了内衣。
大家自发的朝着弗恩那边涌过去，忙碌了一晚上，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副总经理开始点名，核对金额然后销账。
点到名字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办公桌边，一边感谢弗恩，一边感谢副总经理以及其他工作人员，然后从桌子上拿走属于自己的钱。
基本上每个女孩最少都会有四五百，这还不包含她们从客户那边得到的消费。
据说有一个喜欢被鞭子抽的客户很满意一个女孩的技术，光小费就给了三千块！埲
一夜的疲惫，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拿得最多的女孩有一千三百多块。
她昨天晚上做了十五个订单，额外的消费有六百多，这一晚她收入就有两千块。
两千块，并不算是最多的一笔收入，大多数女孩运气好的话几乎都能做到这个数字。
但想要在外面的工厂里做到这个数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不是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公司的老板会给一个女孩一天两千块的酬劳，他们去招个野鸡也用不掉这么多钱。
但在这里，一切都有可能！埲
此时的天已经蒙蒙亮，整个斯勒姆除了赌场内外还人声鼎沸，其他地区逐渐的陷入了安静当中。
这也是斯勒姆一天当中为数不多真正安静的时候！
发完最后一笔钱，弗恩先是感谢了一下大家的工作，随后很惯例的提到如果有人要请假什么的，可以找副总经理。
但他不建议大家请假，因为夏天就要到了。
而且过几天大家还要体检，为夏天做好准备。
斯勒姆的夏天会异常的火爆，去年夏天的时候最疯狂时能做单人均三千一天。
当然那个时候人少也是一部分，但现在的游客会更多，而且公司还要从国内抽调一部分女孩过来，就是为了应对旅游旺季带来的人流和消费浪潮。埲
嘱咐完各种事情，弗恩乘车回到了家里。
他梳洗了一遍，从上到下所有的衣服都直接丢进了洗衣机里。
他自己闻不出来，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古怪的味道，这些味道很难闻。
换上了新衣服后，他在阳台上坐了一会，看着太阳从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之后，才回到了卧室里。
在他躺下去的时候，美术老师睁开了眼睛，转身后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弗恩。
同时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抚摸着弗恩一晚上就长出来一小截的胡茬子。
有些戳手，但手感很好！埲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抱歉，把你弄醒了。”
美术老师摇了摇头，“不，我也差不多该醒了。”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也应该把工作调整到晚上，这样我们能一起回来。”
“而不是你睡觉的时候我在工作，你醒来的时候我刚到家开始休息。”
美术老师之前和弗恩说希望能够帮助他，弗恩也同意了。
现在美术老师负责做新手的培训工作——埲
在斯勒姆一些女游客因为赌博或者其他原因需要工资，而本地短期工除了在模特公司工作外，几乎找不到什么临时工。
对于这些不介意增加一些丰富的人生经历的女士们，她们要先接受简单的培训，然后才能出现在画报上。
不过也有些客户就喜欢这种刚入行，或者临时工。
不是每个女孩都像是员工那样去服务客人，有些女孩表现得像是她们才是掌握主动的一方！
同时公司也开展了一些新的工作，高级应召，这也需要美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