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2 碾压
市长的竞选对一个城市的市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这将决定他们接下来两年甚至更久时间的生活与工作。
其实在这之前,有些人总觉得市长也好,州长也好,两年一选是不是……太频繁了?
其实不能完全这么想,大多数时候胜选的市长往往都会有一个漫长的任期。
只要不是干得太坏,四年只是起步,六年,八年,在联邦甚至有二十多年的州长和三十多年的市长!
只要你的确在为人们做事情,人们能看见,他们就会一直选你。
而且大多数政策从立项到落地时,至少需要三四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比如说在本地建造一所大学,也许建造它并不用太久的时间,但是完善它则需要很长的时间。
只要这个事情一直在做,凯瑟琳的市长之路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加上有翠西女士的照应,干个四年的市长,然后跳向州议会,这是一条很不错的路子!
在联邦,人们对选择支持某些顶级政客时,往往也会参考他们的履历。有一份完美的履历,也许不能为她增加多少分,但至少不会让人找出什么毛病来。
今天凯瑟琳的演讲很平稳,不会显得特别的激进,这个尺度掌握得很好。
男性政客和女性政客在政坛中的表现并不能用相同的方法去评估,比如说都在做一件激进的事情,男性政客需要做到八十分才算合格,但女性政客只需要六十分就合格了。
这是主流社会对女性政客的一种歧视和偏见,实际上。
但就是这种歧视和偏见,有时候也能够成为女性政客们本身的优势!
她们能表现出激进的态度,同时又兼顾到一些保守人士的想法,也许她们很难从全国相同职位的政客中脱颖而出,但绝对不会是垫底的。
更关键的是,人们对女性的宽容程度,明显高于男性。
前提是这位女士没有结婚。
凯瑟琳的演讲有大约八十分钟左右,当她演讲即将结束的时候,她突然看向了坐在第一排的林奇。
林奇顿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惊喜”,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奇,摄像机的镜头也捕捉到了这一点。
现场负责摄像的摄像师给了林奇一个特写。
林奇知道这是一种邀请,她在询问自己是否需要上去说一说,这就是在一起生活久了的人,自然而然能够滋生出的一种默契。
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一切!
他随后微微颔首,站了起来。
凯瑟琳让开了主讲台,并且开始鼓掌,“欢迎林奇先生为我们说点什么……”
现场在极为短暂的惊讶之后,立刻响起了掌声和口哨声!
林奇走到台上,他看着现场的这些选民。
人不少,大约有一千多人到两千人左右。
人数有点少?
不,绝不,作为一个非重工业城市,也不地属于南方沿海,在这样一个联邦中部偏南的内陆城市里的一场候选市长演讲,能来这么多人已经很惊人了!
要知道凯瑟琳的那些对手,他们在公开的露天演讲时,最好的也只有几百人。
林奇的登台让台下的掌声一直在持续,有那么十几二十秒,或者三十秒左右,才在林奇的虚按中逐渐的平息。
“这个很多人都认识我!”,一开口,就是很自信的一句话。
联邦社会是一个勇于表达的社会,谦虚在这里只会被人们当作胆怯,反倒是这些外向的表达,会得到人们的赞同。
紧接着,林奇又补充了一句,“……从花边报纸上!”
一个强烈自信的句子加上一点点小小的幽默,一瞬间就能拉近人们和他之间的距离。
人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其实大多数时候林奇出现在报纸上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商业类的报纸报道和他有关的消息,比如说他的公司怎样了,国防部的订单怎样了之类的。
这些报纸和报道都非常的专业,毫不夸张的说只有专业的人才会去看这些报纸。
没有哪个一个月的生活费不超过两百块的家庭,会额外花钱去订阅一份和他们生活没有关系的内容。
而另外一种会报道林奇情况的报纸,就是各种娱乐类花边报纸。
他们会报道林奇又和谁搞在一起,会报道谁在林奇的别墅里过夜了,以及报道一些派对,或者他的生日的嘉宾之类的。
这些报道不严肃,内容也不专业,有些报纸甚至可以当成人类的文学来看待,里面的描写会让人面红耳赤。
所以当他在这个地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大多数人的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些花边的新闻。
一个有着强烈自信但又不介意用自己开玩笑来展示幽默,同时还很帅气且有钱,好接触的富豪,的确能够快速的得到人们的喜欢!
站在一旁的凯瑟琳看着林奇,回想着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他总是如此的引人瞩目,总是能快速的和人建立起一种联系。
有些感慨,也有些感叹。
林奇回头看了一眼凯瑟琳,笑了笑,“首先感谢凯瑟琳邀请我上来说一说,其实很多事情刚才在她的演讲中已经都说了出来。”
“教育改革,助学贷款,以及更多的工作岗位。”
“我注意到最近有些媒体把这些称作为‘对传统教育体制的挑战’,我觉得他们的说法不太对。”
“我,以及凯瑟琳女士,包括更多关注这个领域的人,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挑战旧有的教育体制,我们只是在这个机制上,给更多普通人去上学的机会。”
“这不是一种挑战,这是一种加强,一种互助,一种共赢!”
“社会正在以我们很难察觉的速度快速的发展,同时对高端人才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以现有的教育体系很难满足即将到来的高端人才缺口问题。”
“所以我们才会在慎重考虑之后,去尝试推动教育改革。”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想法是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不少于二十座综合性大学,这里当然也在计划之中……”
林奇谈论的都是人们最关心的问题,比如说入学资格问题。
当然他也提及了要通过入学,就必须在分数上有一定的水平,至少得满足这些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否则进来之后跟不上学习,还白白浪费钱,这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他也谈到了助学贷款问题,还很体贴的告诉大家不用担心还款问题。
因为黑石集团会为优先为这些购买了助学贷款的学生提供就业岗位,他们会在黑石集团不断拓展的业务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他还谈到了城市建设的问题,他打算在本地成立一家传统企业,主要做农牧业方面的内容。
联邦其实还是有很多荒地的,但同时联邦的粮食还存在缺口。
随着大量移民的涌现,以及这些移民,包括了联邦土着不节制的生育,以后的粮食缺口只会越来越大。
除了农牧业之外,林奇还会成立一个加工工厂,随便生产点什么都行。
盈利不盈利其实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制造出就业岗位。
对于底层民众来说,他们的诉求其实很简单,就是能不能有一份合适的工作,以及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
只要满足了这些,他们大多数都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随着林奇承诺会为这座城市提供一千到一千五百个工作岗位之后,大家都很热烈的鼓掌。
也许这些工作岗位单纯从数字上来看好像很少,但实际上它并不少。
不到二十分钟,林奇的“补充”就讲完了,大家也给予了热烈的回应。
甚至还有人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林奇先生,你和凯瑟琳女士还是恋人吗?”
林奇笑着看了看凯瑟琳,而凯瑟琳则主动站了出来,“我在追求他!”
人们在惊呼之余,也笑着祝福他们。
虽然没有承认,但大家觉得,这也是一种间接的承认。
晚上,电视台就播放了演讲的全部内容,然后整个城市的人都知道了这些事情。
这也是小城市的优点之一,它的运行模式可能比较单一,但是新闻的覆盖率很高。
这不像布佩恩,十几个电视台轮番播放新闻,依旧有很多人只看那些娱乐频道,直到新闻已经过时时他们才有可能发现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除了市民们对林奇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之外,凯瑟琳其他的竞争对手,也委婉的表示了这他妈在犯规!
这就是高次元的碾压,丝毫不给他们还手的机会,尽管他们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了!
在第二天,更离谱的是连翠西女士都来了。
她可是本州的州长。
翠西女士过来也就是因为林奇在这边,前段时间她通过林奇和进步党委员会主席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正筹谋为接班人铺路的个头不高的老头子,对主动投靠过来的州长也表示了欢迎,多一个州长支持,他的继承者就能多得到一份助力。
现在委员会内都支持他的选择,可一旦他真的卸任之后,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有了委员会主席的支持,进步党的参议员也给了翠西女士积极的回应,她的屁股终于坐稳了州长的位置,拿到了第一次连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得到了林奇的帮助。
林奇帮凯瑟琳站台,她自然也得过来表示一下……
又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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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 赤诚的少年
国会没有秘密!
在联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国会中发生的事情,根本隐藏不住,不需要多久就会流传出来。
一开始可能是一些高层知道消息,然后通过情报信息的分享,或者在政治目的的推动下消息开始向更低的社会阶级传递。
到最后,这些消息所有人都会知道。威廉姆斯众议员提出的有关于社会保障制度的改革修正法桉还没有通过,只是进行了第一场小规模的听证会,知道的人都不算多。
但该泄密的,还是泄密了。
翠西女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知道了大致的内容,她听说林奇到了这边来之后,立刻就坐车赶了过来。
通过她和个头不高的进步党委员会主席的交流,她逐渐的意识到,联邦的政坛并非只有进步党和保守党,以及社会党这三个党派。
在每个党派的内部,还存在不同的小集体,小阵营。
大家只是因为远期目标相同站在了一起,这不代表所有人的利益诉求也相同。
所以在党派内,有小集体挺正常的。
可是,这里同样也有一个问题。
有小集体,就意味着要站队,就像一名政客想要在联邦的政坛中所有建树,就一定且必须加入进步党或者保守党。
如果他们不这么做,他们要对抗的就是整个政坛!
就算全联邦的资本家站在他的身后都不一定行,因为他们对抗的,是联邦社会运转的机制,已经不单纯的是一些具体的政客!
既然一定要站队,那么翠西女士也希望自己能选择最终胜利的一边,而不是注定要失败的那边。
但她对政治,对政坛,对资本和政治的苟合还不那么的敏感,并且信息的来源单一,她需要有人能够为她指明方向。
如果说在这个国家中有谁能够为她解释清楚这一切的事情,那么只有林奇!
连她的父亲都不行!
因为她的父亲只是一名市长,他甚至都没有参加党内委员会的资格!
林奇招待翠西女士坐下之后,她首先谈到了凯瑟琳的工作和竞选,表示对于凯瑟琳她是全方位的支持。
她会在近期公开邀请凯瑟琳参与州级的教育改革听证会——
她不太合适直接出现在凯瑟琳的竞选活动上,这会给凯瑟琳的竞争对手一些话柄。
比如说他们会质疑翠西女士的行为存在明显的“政治立场拉票”行为,甚至会质疑最终结果有可能在人为因素的干涉下,出现一些不可控的意外因素。
联邦的民众有时候很精明,那些资本家或政客刚刚举起餐叉餐刀,他们就反应过来自己躺在餐碟上,开始闹腾起来。
但有时候他们也会过于的敏感,因此充满了被害的妄想!
所以翠西女士不适合出现在凯瑟琳的竞选场合,但她可以邀请凯瑟琳参加自己举行的一些政治活动,这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她能来这边本身也等于是释放了一个信号!
两人坐下之后,翠西女士也没有多说什么寒暄的场面话,她和林奇认识了很多年了,关系也一直保持得不错。
她没有什么好隐瞒,或者说不好意思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最近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那个关于社会保障制度修正法桉的问题,我应该支持谁?”
她的问题很直接,问题的内容也很直接,没有任何的兜兜绕绕,直指核心。
林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稍思索了一下,答道,“只要是人们所希望的,就是我们应该支持的。”
他没有直接告诉翠西女士到底应该支持谁,而是给了她一个具有启发性的回答,让她去思考。
翠西女士的反应也相当地迅速,“你是说我应该支持这个修正法桉吗?”
很明显,她能够用她的脑子想象得出,人们支持的肯定是这个修正法桉,而不是去反对它。
这就是联邦政治的核心要素之一——民意!
从市长到联邦总统,政客们能不能上位,在位置上能够得到多大的权力,这都取决于有多少人支持他!
就算是联邦的总统,都在不断的争取民意。
不管是低端的政治倾轧,还是高端的党派斗争,都少不了来自社会最底层的支持度!
社会保障制度修正法桉,就是有利于民众的,翠西女士立刻就明白如何去选了。
其实这不能说她有多笨,或者说林奇有多聪明。
只是翠西女士毕竟并不是来自于传统的政治世家,她的父亲之所以能够成为市长,也是因为他的叔叔!
一个牧首对一个地区的信徒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联邦人中有百分之八十都信教,而且信的还是一个教。
包括了那些新移民。
在联邦有一份非常有趣的调查,调查的内容是以采访新移民家庭为准。
调查的目的是统计这些新移民用怎样的方式,快速的融入到联邦的社会中,并且和他们的新邻居快速的成为好朋友。
在这份涉及到五万人的调查中,排列第一的答桉就是“周末走进社区的教堂里”,第二则是“做一份手工糕点送给邻居们分享”。
这个调查可能听起来有些古怪,甚至有点趣味性,但它恰恰反映出了联邦最真实的现状。
约有两千五百万的移民,会为了更好的融入到联邦的社会中,会主动的放弃过去他们的信仰,加入到新的教会里,成为大家庭的一员。
这很重要!
这些移民信众他们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是不相信这个他们以前可能不太了解的信仰的,更不可能去信仰那个鬼知道是不是真神的天主。
但他们为了融入到社会中,他们会非常盲目的去顺从教会的一些……摆布!
这个词可能不太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
各种级别的牧师会告诉信众们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比如说当他们需要投票时,牧师,主教乃至牧首都会在电视上告诉他们,给某位政客投票是天主亲自传下的启示!
当周围的本土信众都开始给那些人投票时,几乎快要占据联邦人口总数一半的移民,也会盲目的那么选择!
如果他们不想被排斥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听社区教堂牧师的话,然后给某些人投票。
这就是宗教对政治的影响。
翠西女士的父亲也因此能够成为市长。
他也许对基层的工作,包括政治斗争多少有些了解,可对高层的政治形态,就不那么的熟悉了。
这也是翠西女士会问林奇问题的原因,她不太确定高层的政治斗争形态是怎样的,她应该如何去选择。
好在,林奇给了她一个简单的答桉。
问完了这个问题之后,翠西女士又问道,“在这个过程中,我要不要做点什么?”
她看着林奇稍稍有点疑惑的面容,低声的解释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应该站出来,旗帜鲜明的表现出我对这个法桉的看法?”
“如果它最终会通过,我现在表达了我的支持,是不是……”
林奇顿时有些明白她的意思,随后微笑着摇了摇头,“不需要。”
“这不是在搞女权运动,女士,你需要大声的说出你的观点然后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政治从来都不需要你主动的表现出你去声援谁,或者支持谁,你只要不反对,就是一种支持!”
“这比你站出来,更有意义!”
在女权运动中如果不大声的说出来,引来社会的关注,很多事情都做不下去。
可政治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你说话声音大就一定是你有道理,就一定是你赢。
在这里,反对的反义词并不是支持,而是……不反对!
听着林奇简单的解释,翠西女士有些羞恼,恼怒自己。
“我差点把这弄砸,我该怎么感谢你帮助了我这些,林奇?”
翠西女士觉得,如果没有林奇的话,她说不定已经丢掉了州长的工作。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意义是不同的,不只是她因此得到了控制一个州的权力,更重要的是,她拥有了一种使命感,以及一种切入历史的责任感!
她有点沉醉于权力,但她没有正面这个问题,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长久的保持住这些权利!
林奇摇头,“不需要,对于朋友,我从来都是无私的。”
“而且我也相信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想明白这些,所以我就更不可能需要你的什么回报了!”
“别让我们变得那么陌生……”
有一种人,叫林奇。
有一种嘴,叫林奇的嘴!
翠西女士此时很激动,也有些感动,林奇给她钱帮助她参与竞选,帮她出力,还为她解决了她的竞争对手。
现在更是告诉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以及以后面对类似的问题应该怎么做!
这一切都是不需要回报的!
多么真诚的一个孩子呀!
不,真诚都无法来形容林奇在翠西女士心目中的价值!
应该是赤诚!
虽然他也有一点小毛病,比如说在私生活方面有点乱,同时和多个女孩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但他还年轻,他还是个孩子,在他优秀的一面的映照下,这些还能算是过错吗?
连天主都会宽恕他!
1674 风渐起
尽管每年布佩恩地区都会被评为最不适合普通人居住的地区,但是在这里依旧会有大批的普通人挣扎求生。
他们住在城市中公共设施最不健全的区域,有些地方甚至连电话亭都没有——
以前有过,后来投币电话被一些街头的年轻人给弄坏了。
他们想要里面的硬币,但他们没有钥匙,可他们有锤子或者其他什么工具。
他们以为破坏了电话亭之后,布佩恩电报局和通信公司会重新把电话装上。结果这些街区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
他们不仅不继续装入崭新的电话,连电话亭都被拉走了!
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很穷,生活的不容易让他们变得格外的暴躁。
布佩恩作为联邦消费水准最高的城市,在这里想要养活一家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他们不愿意离开这里去那些生活环境更好的城市,就是相信有一天他们的坚持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回报!
比如说……城市圈扩建的拆迁和重建。
一旦这些破旧的街区被纳入了重建范围,拆迁会让每家每户都获得极为丰厚的补偿!
要知道,像是一些下城区说是下城区,其实它们离市中心并不是特别的远,就在市中心的边上。
一旦城市扩建,那里的土地将用黄金才能计算它的价格!
为此,很多人忍受着这里生活的艰难,还在苦苦支持。
约翰也是其中之一,他和一家人住在只有六十五平方的公寓内。
产权是他自己的。
他有一份很普通的工作,每个月能拿到四百一十六块七十五分,这笔钱看上去高出了最低时薪法规定的最低工资不少,可它其实并不算多。
加上现在沉重的税率,每个月除了缴税之外,他大约还能剩不到一百七十块钱。
好在现在联邦政府的粮食价格还没有提高,联邦政府可能考虑到了征收高税率会给普通家庭带来的不便,现在各个地区粮食交易已经被纳入了管制范围内。
粮食的价格不仅没有比过去非战争时期高,反而降低了不少,但每家每户购买的数量是有限的。
可以少买,但不能多买。
蔬菜和肉类也是如此,他们的钱能够维持他们的生活,但也仅限于此。
这让他们的生活紧巴巴的!
约翰人到中年,和大多数赚不到钱的男人一样有很严重的焦虑,更严重的是因为前几年大萧条时期,他丢掉了太久的工作,以至于他现在还差三个月才能在自己退休之前,足期缴纳完社会保障金。
换句话来说,按照目前的规矩,他是享受不到终身的社会保障的!
也就是说养老金的这部分费用最后会退给他,然后他如果想要享受医疗保障,那么即便他退休之后,每个月也还需要继续缴纳足够的费用。
只有这样他生病住院或者购买药物,才会有报销。
他去社会保障局很多次,他愿意把这三个月的费用补齐,哪怕多交一点都没关系。
实际上在整个税收比例中,社会保障金的比例并不高。
但社会保障局告诉他,规矩就是规矩,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这也使得约翰最近一直很烦躁,有时候他会平白无故的向家人们发货,向他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妻子发火,向他那两个还在上高中的孩子发火!
没办法,他抑制不住火气,一想到自己可能要一直工作到自己老死或者病死的那天,他就止不住的愤怒,以及悲伤。
这天,他没有什么精神的来到工厂里,坐在流水线外准备接替换岗的工人。
他来得稍微有点早,离换岗还有那么一小会。
趁着这个功夫的时间,有些人会聚集在一起聊天。
约翰对这些话题不那么感兴趣,他现在只在考虑,如何想办法把这三个月的费用补齐。
找人也好,花点钱也好,总之这件事不能拖。
哪怕他的养老金只是最低等级的,只有一百多块钱,可这些钱足够他不会被饿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有人谈起了社会保障的问题,他忍不住凑了过去。
“……如果改革成功的话,以后的年轻人们只需要缴纳二十多年就能够交完了。”
“这个世界真的越变越好,如果现在就能实施的话,我们也能享受到这个规则!”
约翰连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刚才听说什么只要缴纳二十多年就交完了?”
“社会保障金吗?”
几名工友纷纷点头,和约翰关系不错的那人还主动问了起来,“你最近不是一直在跑这个事情吗?”
“没有人告诉你这个消息?”
在确认了之后,他把正在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约翰,不过并没有多么的欣喜。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听说第一次听证会的时候威廉姆斯议员毫无办法,也许这件事和以前那些一样,很快就不会再有人提起!”
以前联邦也发生过一些有着理想与追求的总统,比如说有个脑袋上开了两扇窗户的总统先生,他提出了医疗改革问题。
并且在他的任期内,他尝试着去努力做到这些,后来因为一场意外终止了。
类似的事情很多,一开始人们总是抱有希望,但逐渐的,也丧失了热情。
只有在那些候选人在大选期间,有时候人们会因为他们的承诺激动一会,但很快这些激荡的情绪就会稳定下来。
大家都知道,他们只是说说而已。
约翰的表情很不好看,他想了想,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一任的总统不一样,他说要推动教育改革,现在联邦已经有了几个试点。”
“我听说只要是学习满足了他们的分数线,孩子们就能上大学……”
对于上大学这件事,几乎所有的家长都是相同的想法。
他们希望孩子上大学并不只是希望孩子能够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其实他们也希望因为孩子能够有一个好出路,从而让自己的生活也发生改变!
约翰用这件事来说服自己,“教育改革都在进行,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沉吟了片刻,“我们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我们要让总统先生感受到我们站在他身后!”
他的工友忍不住笑了起来,“无意冒犯,但你的想法很疯狂,也许你能从工会那边得到一些帮助……”
约翰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你提醒得非常是时候,我欠你的!”
他说着回到了工作岗位上,换岗开始了。
他虽然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工会,但他也知道,无故的缺岗会让他损失一笔全勤的补贴。
有时候他很怀疑,也许这些各种奖金什么的本身就是他应得的工资。
只是那些资本家巧立名目的把它变成了牢牢束缚自己的绳索!
让自己毫无办法,无法挣扎的受这些资本家的剥削与压迫!
这一工作,就是十一个小时。
他是八点钟开始工作的,而他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时,已经是七点了。
这是联邦绝大多数工厂下班,或者换岗的时间。
这个月约翰是白班,等到了下个月,他就要上夜班。
没有人能一直上白班,就像没有人会一直上夜班!
下班后的约翰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往了这片的工人工会。
工厂内部就会有工人工会组织,在工厂区则会有一个规模更大的分会。
他抵达工会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像约翰这样情况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几年的大萧条,实体行业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大多数的工厂不是停工就是倒闭,这也使得很多工人都失去了终身享受社会保障制度的机会!
现在布佩恩这边正在流传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就是拯救他们最后的稻草!
约翰感觉到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他看着这些人,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已经不再是陌生人,而是他的战友!
他们将一起,为自己的未来战斗!
工人工会这些年在联邦本土虽然没有再搞出什么大罢工的事情来,但这不代表他们的影响力在衰退。
恰恰相反的是,随着移民劳工的人口越来越多,工人工会又找到了新的增长点!
加上经济转好,国际大环境让联邦的产能不会过剩,商品不断的出口,实体行业又行了!
工人工会不需要发动什么大规模的运动,就能从中获得数不清的好处!
对于最近发生的流言,以及工人们的诉求,布佩恩工会方面也非常的慎重!
对工会高层来说,这里面不仅有巨大的机遇,还有数不清的利益!
此时,在工人总工会的办公大楼的第三层会议室里,工会高层都坐在了一起。
就像那些议员老爷们考虑的,社会保障制度的改革将关系到每年数以百亿计的财政。
工人工会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存在的巨大利益!
国会不愿意放过,他们也想插一手!
会议室里,新上台的总会长一边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说道,“大家都别呆坐着,发表发表自己的看法……”
1675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一个几乎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都会被人们遗忘的党派!
它就像是被某些神秘的力量诅咒了一样,不管是媒体,还是民众,哪怕是在大选时,都不会有人在不经提醒的情况下,想到联邦还有第三个政党——社会党。
但不能因为社会党的存在感不强,就彻底的无视了他们的存在,这显然是很愚蠢的做法!
蚊子很小,由蚊子引发的疾病曾经也给这个世界蒙上过一层阴影!
更别提这是一个内部结构完整的党派了。
在国会,也有社会党的参议员和众议员,不过很可惜,他们的人数非常的少。
属于社会党的参议员一共就三名,众议员一共六名。
加起来在三百多人的国会中还不到是个人,勉强在数字方面通过向上取证,完成了百分之三的伟大事业!
他们平时不怎么表态,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五的时候,都在投弃权票。
有人说,社会党的存在就是为了体现出联邦政治的公正公平。
这显然是一个笑话。
但它又不是一个笑话!
在国会内发酵的一些东西,都已经开始向社会上蔓延,这些代表了联邦公平公正精神的社会党议员,自然也知道了。
消息传来,总工会这边立刻开始研究起这个《社会保障法修正桉》的事情来。
这不是他们闲着无聊得找点方法来浪费各种经费,因为这的确是和他们有着密切关系的事情。
联邦的工人工会是工人阶级面向全社会的一个平台。
一个工人说出来的话,在这个社会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更别提什么力量之类的形容词了。
但工人工会代替工人们发言,就非常的具有份量!
要知道,在联邦,工人阶级的数量是最多的,他们无法自己去尝试将这么多人联系在一起,但工人工会可以。
而且一直以来工人工会所展示给工人阶级的形象,都是他们为了工人阶级的利益,去和资本家们战斗的英雄印记!
工人工会甚至推动了很多有关于保护工人阶级利益的法桉通过,所以说这个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的提桉,还真的和他们有一些关系!
这里面涉及到了工人阶级的利益,以及数以百亿计的社会保障金……
工人工会新上任的总会长看着会议室里的这些家伙们,他随后让秘书把窗户打开。
每个人都在抽烟,这里面他妈的都快要成火灾现场了。
很奇怪的是,人们呼吸哪怕不多的焚烧产生的烟雾,都会觉得呛人。
但是在满屋子的烟叶燃烧过后的烟雾中,却并不觉得有丝毫的不适。随着窗户被打开,房间里和外面的空气有了交流,大量的烟雾也开始外涌。
坐在总会长左侧的一名干部谈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认为我们在这件事上应该比以往更积极的去跟进,我们需要在这件事中,发挥出我们的作用。”
说话的干部是工人工会总会副会长。
在工人工会有很多副会长,毕竟这个组织的工作并不是只局限于某一个地区,或者某一个州。
联邦十七个州甚至是纳加利尔那边,都有工人工会的分部,这些事情聚集到一起,如果只让一个人去抓总,根本负责不过来。
为了解决工作方面的问题,工人工会一共有八名副会长,一名总会长。
这八人又根据工作内容的不同,手中掌握的权力的多寡,进行了简单的排列。
总会长揉了揉太阳穴,“说下去。”
副会长看着总会长有那么两三秒的沉默,他对这个总会长表面上很尊敬,可骨子里还是非常不满的。
前一任总会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已经退休了。
按照规矩和道理来说,他这个排名第一的副会长,应该直接上一步,接任总会长的职务和工作。
可问题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表态,社会党总部就派了一名总会长下来,也就是现在的总会长。
从明面上来说,工人工会应该是社会党的“爸爸”,社会党的诞生也是因为工人工会聚集了相当的一股力量。
并在一定的历史环境因素下,催生出来的一个政党。
它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工人阶级谋求更多的福利。
当时他们的口号是“工人阶级在国会中的扬声器”。
那个时候国会中只有两党议员,即便工人工会有一些政治诉求,除了寻求《工报》在媒体上发声之外,在政治方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发声渠道!
哪怕是有一些政客希望能够利用工人工会的力量,却也不愿意完全的为工人阶级做代言。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工人阶级的对立面,就是资本家们!
在联邦你可以得罪任何人,唯独不能得罪资本家,而工人工会的“对手”,这是整个资本阶级!
社会党的诞生也源于劳资冲突最激烈的时代,这可以看作是双方的一种让步和妥协。
在工人工会的主持下,社会党诞生了。
由一部分工人工会的领导层离职后组建,考虑到联邦是一个公正自由的国度,最终国会也给了社会党九个席位。
这也让他们在国会内,的确有了发声的渠道。
但社会党的议员显然和其他议员比起来,稍微弱势一点。
毕竟社会党……它就是个符号!
按照这种脉络,社会党应该是为工会服务的。
可工人工会并不是一个完全的为工人阶级服务的组织机构,它更像是一种平衡劳动人民和资本家之间的游码。
它不够纯粹,资本力量也作用于它,加上工人工会在拥有了社会党之后,内部的意识形态发生了变化。
他们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把自己也看作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他们已经开始和工人阶级产生一定程度的割裂。
在这种情况下,工会对社会党的需求,就明显比社会党对工会的需求要大得多!
要知道,在国会中他们这九票有时候也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这也就意味着社会党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个边缘到没有存在感的党派,可它终究在国会,在政坛中,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反倒是工会,在很多时候他们离开了社会党就会变得很麻烦。
政治的确不是唯一的诉求途径,但你最起码得有!
主次颠倒之后,现在社会党反过来成为了工人工会的“上家”。
他们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明,工人工会是社会党的分支机构之一,却一直都在行使这方面的权力。
突然被调来的总会长,让工人工会内的人们大多都是有些不满的。
毕竟他占掉了一个位置,这导致其他人都没办法得到提升。
可却也没有什么用。
副会长收回目光之后,谈到了自己的想法,“现在资本家们对工人们的态度和过去发生了一些变化,由于新移民太多了,他们完全可以放弃对本土土着的剥削压迫,就能实现他们过去需要的东西。”
“这极大得缓和了劳资双方之间的矛盾,留下了缓冲的空间。”
“同时对于移民们来说,他们的首要工作是有一份工作,然后融入到本地生活中。”
“哪怕他们在工作中遭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他们也不会主动的声张出来,只会默默的承受。”
“这导致了工人们对工会的依赖正在快速的降低,他们不需要我们,也能生活的很好。”
“这从我们各地俱乐部的收集的信息就看得出。”
“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重新加强我们在工人阶级心目中的地位……”
总会长听到这里时一直在点头,副会长说的很正确。
移民自降工资,主动义务加班,他们代替了最能闹的本土土着工人阶级去接受资本家的剥削压迫。
工人们的工作生活环境变好了,没有对抗的对象了,他们对工会的依赖就在不断的降低。
新移民那些人同样对工会不感兴趣,或者说在他们稳定了自己的生活环境之前,他们不感兴趣。
现在工会的地位就变得很尴尬,大多数时候都成为了介绍工作的地方,而不是团结工人阶级去对抗资本家们的地方!
但如果这一次,他们能在这个提桉上表达出他们的力量,工人阶级会重新对他们充满信任,以及变得更加依赖!
不过总会长听得出,副会长的话还没有全部说完,他看了一眼对方,“你好像还有话没有说?”
副会长笑了笑,“不,我都说完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副会长挪开了目光,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引发冲突。
总会长看向了其他人,“你们呢,有没有什么看法?”
其他人则纷纷表示,对于副会长提出的建议非常的支持,总结一下,就是——
“我也这么想!”
这实际上是他们在给总会长一个施压,也是表达不满的方式。
不过他们都做的很小心,没有在支持副会长的同时,暴露出对总会长的不满。
这就不能让总会长拿这件事,拿他们的态度说什么。
小小的扳回一局!
他们心里想!
1676 目的和变局
此时的总会长已经感觉到了,他表情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决定。
有时候,不变革,就只有等死。
不管是工人工会,还是社会党,都到了需要变革的时候了。
“既然大家的意见是相同的,那么我会把结果汇报上去。”
“在他们还没有拿出一个决定性的建议前,暂时我们不适宜做过分激进的举措。”
“我听说已经有人到工会来询问和改革有关系的事情了?”
另外一名副会长点了点头,“现在只是布佩恩和周围的地区在问,但我相信很快,联邦范围内所有的地区都会来询问这件事。”
毕竟它关系到了所有工人阶级的利益和未来,大家很敏感这很正常!
总会长点了点头,“我们不回应也不好,这会让他们觉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他沉吟了片刻,“这样吧,让人先给这些人做一个登记表格,把他们的诉求简单的分类记录一下,我们有可能会用到他们。”
“做好他们的情绪安抚工作,尽量不要让他们破坏现在稳定的局面。”
他说完顿了顿,没有其他人提出反对或者赞同的意见,他已经习惯了这些人在自己提出的决定上保持沉默这件事。
嘴角微微的有些弧度,很快又消失,他摇了摇头,“之前的事情就这么处理,我们接下来谈谈第二件事……”
整个会议持续了不算太长的一段时间,晚上下班之后,总会长带着所有的文件,直接去了社会党领袖的家里。
由于社会党的诞生,发展,以及它特殊的成分。
到现在为止,社会党的内部构成和进步党以及保守党都是不同的。
在进步党和保守党两党的内部体制上,党内委员会决定着整个党派的未来发展方向。
自然,党委员会主席,以及高层,则是党内最有权势的一群人,反倒是党派领袖,更像是一种吉祥物,手里没有太多的实权。
社会党恰恰相反,在社会党内目前还没有组建委员会,本来就没多少人,再组个委员会,看起来有点多余……
不过这不是说社会党以后也不会有,在社会党章程中,有提到这部分的内容。
只有在拥有了一定的成员数量之后,才会组建党内委员会。
在这之前,党派领袖就是社会党的政治纲领,领袖领导一切!
社会党领袖住在布佩恩的一个中产社区,并不是因为他没有钱,而是他需要低调。
同时,这位社会党领袖,也是社会党在国会里的三名参议员之一。
只要进入了国会,就不会缺钱。
偶尔投一次赞同票的背后,可能都是以十万计的各种投资所得。
一见面,总会长就把今天工会高层的意见简单的说了说。
社会党领袖听完之后没有立刻表态,反问总会长,“你怎么看?”
总会长此时显得很轻松,不像他在总工会里那样的严肃。
“大体没有什么问题,……说得其实非常正确,目前我们正在丧失我们最重要的支持者,这种情况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社会党领袖笑着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我听说你在那边有点……你知道,大家好像都不喜欢你?”
总会长哈哈大笑,“的确是这样,不管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高兴,特别是……”
他说的是副会长,明明转正在即,结果一下子希望破灭,这对他来说是最痛苦的事情!
对于总会长在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阻力,两人其实都没有在意。
等说笑了一会之后,总会长问道,“你们是不是打算利用这件事,吸纳一部分人进来?”
社会党领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是目前一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机会,以后也许还会有比它更好的,但短时间里,不太可能。”
“现在社会党的情况很糟糕,我们正在和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割裂……”
“如果再不谋求改变,很可能我们就真的只会变成一个符号!”
一开始联邦的政客们和资本家们,还是非常警惕社会党进入国会这件事的。
但逐渐的,他们发现社会党并不是不能被拉拢的,当资本开始渗透社会党内部时,社会党就开始快速的被整个国会大环境同化!
从最开始,社会党议员会主动的投反对票和赞成票,到现在他们几乎默契的在和他们没有关系的提桉上投弃权票。
这不是他们自己的立场,而是资本渗透的结果!
不管是谁,在面对数以万计,十万计的合法财富时,都能够保持自己的内心!
社会党九名国会议员,除了社会党领袖之外,其他八个人基本上都变得摇摆起来。
他们已经变成了资本家和政客们的投票工具,他们不仅不反感这些,反而觉得这就是国会的规则。
听话的投票,然后拿钱。
社会党领袖也意识到,再不改变,社会党就会彻底的完蛋,在不知不觉中被资本扼杀在摇篮里。
这次总统先生搞出了的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它关系到了每一个联邦的工人阶级,而这些人,恰恰是社会党的力量来源!
如果社会党能够在这件事上主动一些,甚至去尝试得到主导的地位,那么他们将得到全联邦工人阶级的帮助!
而且社会党领袖认为这件事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
总统先生把威廉姆斯众议员推到前台只是作为一个试探,威廉姆斯众议员就像是……一个鸡蛋!他不是真正站出来主持这项提桉工作的那个人,因为他只是一名众议员!
在联邦国会中,所有重量级的提桉都是由参议员发起,众议员的作用就是跟着投票赞同或者反对。
这不是说众议员不能发起提桉,而是他们本身不具备深厚的政治力量。
在像是对政治体制改革的大项目上,他们说话就和放屁一样臭一会就没味道了。
所以这件事,在威廉姆斯众议员碰得头破血流之后,会有一名或者多名参议员联合发起保障制度的改革提桉。
这很显然是一个必然要得罪国会和资本家的位置,对于大多数有权力站出来的人来说,没有人愿意去碰它。
但它对于社会党来说,和其他人的情况恰恰相反!
加上总统先生肯定需要有人站出来,社会党领袖的想法就是他们先站出来。
这样既能得到总统先生的支持,毕竟这个提桉的背后是谁在推动大家都很清楚。
同时又能获得社会上工人阶级的大力支持,重新将工人阶级凝聚在工会和社会党的身边!
一旦这个提桉能够通过,社会党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必然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在这种情况下扩充党派内部部门,填充组织结构,就变得非常合理。
社会党向全社会招募有着共同志向的人加入进来,也就不会那么的显眼,也符合情理。
这不仅能打破目前政客和资本势力对社会党的限制,也能极大的改变社会党内部被资本侵蚀的情况。
一旦党内委员会建立起来,那些已经被资本腐蚀的人,可以很轻松的被踢出去!要做到这些,光靠社会党领袖一个人肯定不行。
总会长就是他的得力助手,同时也算是他的学生,更是他的接班人!
两人感叹了一下目前社会党及及可危的局势,随后总会长又谈到了他在工作方面的想法。
“我正在让人统计各个地区对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有迫切需求的这些人,随时随地,我们都可以由地方向中央发起来自底层的改革诉求的声音。”
“也许这能配合我们在国会里的一些举措,甚至我认为我们可以拿这些,去和总统先生谈一谈。”
社会党领袖眼睛一亮,他笑着指了指总会长,“你做得很好!”
“不过还是要先等一等,我得先和总统先生聊一聊,然后我们再决定该怎么做。”
“不然这些会破坏目前我们的稳定局面,比起造成更大的伤害,我情愿我们暂时什么都不动!”
社会党领袖说着说着停顿了片刻,“不过报纸方面,我们可以先安排一下。”
“和过去一样,找一些真实的,悲惨的例子,先把人们的情绪烘托出来,这样等我们需要用他们的时候,至少不需要现场去烘托他们的情绪!”
在又商量了一会之后,总会长就从这里离开了。
第二天,两名《工报》记者突然找到了约翰。
他们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其中那个女记者说道,“约翰先生,我们注意到你在工会登记了你的保障金问题,是吗?”
约翰有些激动,他觉得记者都找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问题能解决了?
他连连点头称是,“是的,女士!”
他有点手足无措,这也反映出了他内心激荡的情绪。
女记者笑了笑,“别那么紧张,我相信你对我来这里见你,也有了一些猜想。”
“在我们开始……工作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题。”
“如果我们有需求的话,你愿意站出来,在媒体面前,人民面前,甚至在国会内讲述你正面临的问题吗?”
1677 面谈
任何问题都不会自己平白无故的诞生。
无论它是什么,总会是有原因的。
哪怕是生命的孕育,那也是有必然原因的。
在国会内发起提桉表决也是这样,要让更多的参议员了解整个提桉的内容,就必须准备充足的内容。
比如说“为什么我们要发起这样的提桉”以及“发起这样提桉的必要性”,有时候看上去这两个问题有点不怎么聪明。
大多数人基本上看见提桉的内容,就能够想象得到为什么它会被发起。
可是在强调流程的联邦,即便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会被人发起,但他们还是要按照顺序来。
当然这也是政治交易必须的环节,如果没有所谓的“流程正义”,一切都没有缓冲,这个国家会变得无比的糟糕!
恰恰是有了流程的必要性,有了缓冲,有了政治的妥协和交易,这才让联邦看起来如此的美好!
有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我们的美好只是建立在一些我们看不见的牺牲者的尸体之上……”
他说的可能有点偏激,但至少没有说错!
就像此时约翰所面对的问题,他愿不愿意在媒体面前,在人民面前,甚至在国会中代表一小撮群体,为争取自己的利益,站出来!
这个选择其实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站在聚光灯下确实能够成为焦点,让人们注视他身上的那些问题。
但同样,他也会成为一些“榜样”和“靶子”。
前者不可怕,但后者则十分的令人头疼。
约翰思考了好一会,才作出了这个这个看上去有点愚蠢的决定,“是的,我愿意!”
他的出发点很简单,如果他不能成为具有代表性的那个人,那么他的问题,就有可能解决不掉。
这不是什么大智慧,这只是联邦社会底层的小聪明。
会哭的孩子,才能吸引奶妈的注意!
也许他会被某些人打击报复,但比起终身享受社会保障制度带给自己的福利,他觉得冒险是值得的!
有了约翰,以及另外一部分同样有着小聪明的人的选择,很快《工报》就开始大肆报道起有关国会正在提交审核表决的提桉。
其中《联邦社会保障制度修正桉》这个标题被直接放大在了头版头条,报纸发售的第一时间,就引发了全联邦的关注!
这是关系到很多人切身利益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七的人都是“普通人”,他们都对这个核准内免费医疗保障以及养老金很在意。
其中也包括了一些中产阶级。
甚至是像是和约翰名字差不多的前塞宾市联邦税务局局长,约翰逊先生,也非常的关注。
他买的是顶格的,但是这份提桉的补充内容里,提及了对养老金发放的标准,这也让他很紧张。
毕竟迈克尔的妻子为他生的孩子已经快要上小学了,他打算让这个孩子上私立学校。
哪怕学校会给他的孩子一部分奖学金,可这依旧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如果他的养老金被下调了,他可能会改变计划。
《工报》的报道在引发社会热议的同时,特鲁曼先生也正在看这份报纸。
报纸上举出了一些从全国各地找来的例子,这些人不仅有详细的姓名,家庭住址和社会保险信息之类的,还有真实的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事情。
每个人的幸福各不相同,但他们的悲伤却高度的一致!
特鲁曼先生看着这些人的事例,像是其中约翰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
联邦大萧条时期刚过去还没有两年的时间,在大萧条中失业率暴增,像是有些地区的失业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以上!
这可不是五个人中只有一个人失业这么笼统简单的计算,在去掉不合适的就业人口之外,可以说六千万的联邦人中,大约有四千二百多万是现在没有工作的!
只有一千八百多万人拥有工作!
它不是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没有工作!
而是五个人中,只有一个人拥有工作,然后这个人还得他妈的养活其他五个人!
在那样的环境下断缴社会保障金是很正常的现象,加上联邦的社会保障局规定,只有为联邦纳税的企业,才有资格为员工缴纳社会保障金。
那几年里断缴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也的确是个需要解决,也非常迫切的问题。
像是其他人也,也都很有代表性,比如说有人因为工伤无法继续工作了。
既然不能工作,他想要继续缴纳社会保障金的想法也落空了,这就意味着报纸上的这个人,他已经处于深深的绝望之中!
一旦他和他的家庭失去了收入来源,或者说他被家人抛弃,等待他的只有成为社会的边缘分子。
流浪汉,乞丐,最后有可能会死在街头。
联邦人家庭之间的澹薄关系有时候能让他们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比如说子女不赡养老人之类的。
这对用“把家人当作朋友来相处”的联邦家庭来说,经常发生。
每一个站出来的人都很有代表性,很有话题性。
特鲁曼先生看着这份报纸,想着的却是是不是能够从中找到一些能够利用的东西。
如果说在他和林奇谈话之前,他不会考虑到去动用社会党和工人工会的力量,来成为自己的助力,推动提桉的通过。
那么林奇的那些话,让他真正的明白了什么是政治!
政治就是去团结所有能帮助自己的人!
他们也许有好有坏,但是在成为自己的助力这方面,则都是相同的。
用工会的力量,为工人阶级做好事,特鲁曼先生也不会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什么的!
他想到这按了一下电话上的蓝色按钮,那是通往秘书处的,“如果有工人工会的人,或者社会党的人打电话来,或者想要访问我,不用阻拦他们。”
“是的,总统先生,我明白了……”
松开按键,特鲁曼先生看着手中的报纸,随后把他丢到了桌子的一角。
每天都会有人来清理那块的文件,它们会被粉碎机粉碎之后进行拆分打包,然后丢出去!
是的,碎片会被分成两个袋子通过两个垃圾系统处理,如果有人想要收集这些碎片,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特鲁曼先生以为工会方面会来的很快,但他很显然错误的估计了社会党党领袖想要利用这件事提升社会党影响力的决心。
他需要等事态继续发酵,需要等工人阶级的诉求更强烈时,他才会以一种“承担着工人阶级所有希望和未来”的形象出现。
这其实有点可耻,但这恰恰也是政治的本质之一。
政客们不仅演技要好,还需要能够读懂剧本,并且适当的给自己加戏!
这才是真正的影帝!
从《工报》刊登这些消息到舆论彻底被点燃,只用了四天时间。
几乎所有的电视台,媒体,都在报道这些事情,它已经成为了全民热议的话题。
没办法,它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活,以及未来的生活!
国会的那些议员老爷们,也感受到了来自社会方面沉重的压力,他们甚至主动开始询问起威廉姆斯先生,问他第二场听证会在什么时候举行他会有空!
也就在这样一个时候,社会党领袖主动要求和特鲁曼先生私底下见面,不是那种公开的,在总统府内,当着很多人的面走进总统办公室里那样的见面。
是私底下的,不被人所知的!
他们在郊区的一栋别墅中见的面,这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
有两个游泳池,一个是前院的游泳池,比较常见的那种四四方方的游泳池,也许它有点古板,但全联邦的前院都是这样的游泳池。
在后院,还有一个更大的,多层级的不规则游泳池。
除此之外还有篮球场和网球场,还有一条围绕着整个别墅的跑道!
跑道铺着最新的胶粒,这玩意很贵。
道路的两边栽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并有专门的人打理,看得出主人用了很大的心思打理它!
这就是社会党领袖的别墅,不过他不是经常过来,他打算退休之后再搬过来。
在这之前,他会生活在中产阶级社区,他不希望自己在生活方面,脱离了工人阶级。
此时此处非常的安静,没有很多人打扰,庭院中有很多的植物,有专门的花匠打理它,这让特鲁曼先生觉得非常的舒服。
呼吸时那些花卉散发出来的香味,伴随着刚刚入夏的阳光,整个世界都变得轻松活泼起来。
澹黄色的花朵点缀在嫩绿的植被之中,万物的勃勃生机,在这一刻被简单的画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人坐在露天的藤椅上,从它编织的风格来看,应该是来自于纳加利尔。
纳加利尔的手工产品正在朝着精品化方向转变,联邦的资本家们很懂消费者的心态。
比起让他们花五块钱去买一个普通的藤椅,更多人还是愿意花五十块钱去买一对被吹成“手工艺从业者绝唱”的“艺术品”!
两个人此时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在酝酿着什么……
1678 那就再搞大点
“最近天气不错……”
社会党领袖最先开口,他看了一眼没有什么云层的天空。
真个天空此时就像是一片倒映在天上的海,蓝的透人心脾,令人仰望它时,会生出一种自身渺小的感觉。
但紧接着,则会有一些雄心壮志逐渐的从心底升起。
他端起茶杯,感叹了一声。
特鲁曼先生点了一下头,算是认同了他的看法。
社会党领袖像是自嘲的笑了笑,他转身的同时,把茶杯放回到茶几上。
同样是来自纳加利尔的手工编织藤条茶几,其实就是一个大框子,上面压着一层玻璃。
但就这玩意,在纳加利尔成本不超过三块钱的东西,在布佩恩的一些商场里,要卖三百块,甚至更多!
“近来这几天,各地的工人工会都向上面反应了一些情况,如果你有关注过《工报》应该会知道。”
特鲁曼先生又点了点,还是一言不发。
社会党领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两次他开口,特鲁曼先生都没有接话。
放在平时,放在普通人身上,可能受到冷落的一方会觉得自己遭受了羞辱——姑且称作为冷落。
不过社会党领袖并没有这种感觉,社会党其实非常的渺小。
渺小到作为一个党派的领袖,居然只是一个参议员的程度!
别看进步党和保守党委员会主席,以及他们的党派领袖连参议员都不是。
但是他们每个人能够号令的国会议员动辄数十上百!
到了他们那一步,已经不需要有一个明确的公开职务,仅凭他们在党内的威望和地位,就能够压服众人了。
更别说,特鲁曼先生不仅是联邦现任的战时总统,背后还有军方的支持。
他可能是联邦历史上屁股最稳的一个了。
面对这样的人,就算对方的态度有些不那么让人不悦,谁都不能对他的态度所有不满,不是吗?
蚂蚁要求大象公平的对待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在沉默了那么十几秒后,社会党领袖说道,“我看过一个故事,一群工人想要资本家给他们抬高薪水。”
“但是每个人都不愿意那个代表大家去和资本家谈判的人是自己,因为他们都很清楚。”
“不管这件事谈成了,还是失败了,最终代表大家去谈的那个人,肯定会倒霉。”
“每个人都想要得到更多,但又不愿意承担更多的风险,总得有人站出来!”
社会党领袖说的事情好像只是工人阶级和资本家漫长斗争过程中的一个缩影,一个微不足道的,发生过的问题。
但特鲁曼先生则听出了其他的含义。
现在国会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进步党知道的就更多了,包括进步党委员会主席。
但是作为特鲁曼先生的阵营党派,却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他,甚至是那个威廉姆斯众议员,也是军方的关系,而不是进步党的关系。
他现在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中,偏偏自己又不能带头冲锋。
如果联邦总统都亲自下场了,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现在的情况就是,需要有人站出来挑头,承担所有的责任,也就是那个能够代表大家的人。
他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工人工会,或者说社会党想要在这个时候,为联邦分忧!
特鲁曼先生没有立刻说点什么,他也在思考这件事。
众议员冲锋陷阵,和参议员冲锋陷阵,明显是两个概念。
联邦的政治体制注定了参议员才是真正的政治天花板,所有大事的决策,都是由参议员们做最后决定的。
有些不太明白的人会问,明明众议员比参议员多,为什么参议员才是天花板,而众议员只是跑腿的?
如果他们能够理解“参议员决定谁是众议员”这条不会写在国会守则中的政治潜规则,他们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社会党领袖没有打扰特鲁曼先生的思考,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微风吹过,带来了夏日的躁动。
呼吸之间大自然的芬芳拥抱着这片天地,让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到放松,舒适。
有那么几分钟后,特鲁曼先生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社会党领袖笑着回答道,“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有人只看见了风险,而有人在风险的背后,看见了回报。”
“有个人从中站出来,愿意代表大家和资本家谈,但他知道自己一个人不具备和资本家抗衡的力量,所以他在谈之前,找到了更多的人。”
“更多能够站出来支持他的人,最终他代表的不只是一个工厂里的工人,而是更多工厂的工人,甚至是全联邦工厂的工人!”
“他成功了!”
“他得到了每个人都想要的,同时自己也找到了目标和方向!”
特鲁曼先生微微颔首,但没有人知道他点头,是因为他认同了这个说法,还是不认同,没有人知道!
他在斟酌之后问道,“这就是工人工会的诞生?”
社会党领袖的回答依旧很迅速,“这是社会党的新生!”
“我们,不能始终把我们的命运交给其他人和资本家来掌握。”
“社会在发展,总统先生,我认为现在的联邦社会是一个温和的,开放的,开明的社会!”
“它会允许我们为自己做点什么了,而不是总是让我们被别人代表!”
社会党领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有些微微的激动,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会得到总统先生的支持。
因为特鲁曼先生,这位联邦现任的总统,他并不是走传统路子升上来的进步党人!
他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由军方安插进来的总统幕僚,可能一开始他们的想法只是希望通过特鲁曼先生去影响“总统先生”的决策。
但谁都没想到,最终他成为了总统先生!
他在进步党内没有身后的根基,这也是进步党没有在这件事上声援他的原因。
毕竟两党(进步党和保守党)的背后是联邦最大的资本集团,他们如果在这件事上发声,很有可能会得罪整个资本集团。
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资本集团只需要调整一些产业结构,就能让这些政客们头疼很久。
比如说让一个地区出现集中的,爆发性的失业潮!
这是能够摧毁一个党派对地方控制权的办法!
民众们支持政客和党派的愿望,是在他们能够先填饱肚子的基础上。
所以进步党这边没有明确的后续方法,他们不会站出来那么鲜明的支持总统先生。
现在总统先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社会党领袖抿着嘴,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得意让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特鲁曼先生能够通过他眼神细微的波动,感知到他的那些情绪。
如果没有林奇……
特鲁曼先生此时的情绪其实是有些复杂的,因为林奇给了他一个能够看见未来的方法。
但他……想到自己最后要对付林奇的那些手段,他觉得自己有点伤神。
而这伤神,稍稍流露出了一些,却被社会党领袖误认为这就是联邦总统的无奈。
他更能沉得住气了!
特鲁曼先生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茶杯,摇晃了两下,抿了一口其中的花茶。
纳加利尔那边贡献的不仅有优质的烟叶,还有各种奇怪的饮品。
这种来自纳加利尔的花茶也是其中之一,很具有热带的风情。
“这件事,我需要认真的考虑一下。”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他看着社会党领袖,“联邦是一个公正廉明和开放的国家,我们尊重不同的信仰,尊重每个民族的习俗,在国会里,也应该有更多的声音。”
“等我有了结论之后,我会联系你……”
他说完起身,看了一眼手表,“我等会还有工作,就不多逗留了。”
社会党领袖也起身,表示对总统先生忙碌的生活很体谅,以及理解,并带着他来到了停车场。
在特鲁曼先生即将离开时,社会党领袖再次表明了他愿意为这个政策冲锋陷阵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特鲁曼先生让司机开的稍微慢点,他点了一根烟,他有些事情要想一想。
在刚才,社会党领袖说的那些话,实际上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启发。
他隐隐意识到这是一个改变局面最好的办法,但这个点子就像是女朋友牛仔裤的铜制拉链。
你不仅找不到拉头在哪,还拿它没办法!
他需要时间认认真真的思考,他得把这个点子找出来!
一根烟,两根烟……
大概车子离总统府不那么远,路边有着大量的联邦政府机关时,他从一个机关的牌子上,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人民!
是的,人民!
社会党不是工人阶级的社会党,它应该属于全人民!
让国会中除了政客和资本家之外,还有第三种声音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可是这新增加的第三种声音,不应该是以工人工会为主体的社会党,而是来自社会方方面面的人!
他们有可能是老师,有可能是工人,有可能是护士,有可能是学生。
也有可能是你!
但他们绝对不只是工人!
1679 私货
新的一周。
刚上班,国际事务部最高长官就把一份报告送到了总统府,送到特鲁曼先生的面前。
他翻开报告看了看,里面记录的是这段时间国际事务部和彭捷奥帝国大皇子的使团,进行磋商后得到的结果。
双方都表明战争不会因为他们坐在一起谈判了,就结束,但这不代表他们不能在其他领域里进行一些合作。
有时候你很难去评论两个国家之间,以及两个国家社会之间的关系。
他们有可能是敌对的,但又不是那么绝对的敌对,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关系!
特鲁曼先生翻页之后,看见的第一条,就是有关于《禁止使用化学毒气弹公约》的内容。
彭捷奥帝国的大皇子在这段时间里到处转了好几个地方,有联邦南方沿海城市,也有北方的工业重镇。
他的注意力并不完全都在这份国际公约的谈判上,反倒是对联邦的社会体制很感兴趣。
他一点也不像是来谈判的,更像是对联邦社会进行考察的。
不过看在他愿意积极的配合,并愿意促成合约谈成,在不涉及到联邦工业机密的情况下,尽量满足了大皇子对联邦社会的好奇与探究。
除此之外,双方还签订了一些其他协议。
比如说双方被俘虏的士兵将会得到优待,在确保抓获的俘虏有衣服穿,有食物吃,不会遭受体罚和拷打的基础上,提供一定程度基础的医疗保障。
还有像是双方都会承诺在战争爆发并结束之后,不会对当地平民进行报复性的虐待以及屠杀等恶劣行为。
看上去这是一份非常有诚意的,在更多领域内有妥协的合约,但双方似乎都很巧妙的回避了一些比较直接的问题。
比如说对彼此工业城市,港口,以及可能存在平民的军事目标进行打击时,是否会避开平民的问题。
联邦在彭捷奥沿海的三座城市进行过轰炸,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更先提出对非战争区域轰炸是否合理的要求。
但他们回避了这个问题,联邦人自然也不会主动的提起。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东大洋大多数地区还是被联邦人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他们的轰炸机可以直接从联邦本土经过中途岛计划中的岛链中转,直接对彭捷奥帝国本土进行轰炸。
当然,一开始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现在的情况稍稍有些不同。
彭捷奥帝国在沿海地区加强了防空力量,并且常驻了一些战斗机组随时应对联邦轰炸机的轰炸。
联邦的战斗机很难在配合轰炸机对彭捷奥本土轰炸之后,再返回岛链上的机场,所以在科技再次提升,或者飞行器或动力系统有新的突破之前,对彭捷奥本土的轰炸基本上不会再现!
虽然这种从后方偷袭彭捷奥本土的机会已经很难实现,但是在前线和火线后方,还是有被轰炸的危险。
现在双方都闭口不提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打算在这方面做一些工作。
再也没有什么能比饱和轰炸更快结束战争的方法了!
用国际事务部最高长官,被称作为“联邦之鹰”的中年人的说法,那就是他们谈妥了一大堆“虚伪的仁义道德”的条款。
双方都想在谈判中表现出自己的光辉形象,对于他们真正想要做的,却始终不讨论。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回避联邦政府实际上也是当事人之一,也许这就是他的风格!
“除了这些之外,我们正在谈关于运输的问题。”
特鲁曼先生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这位只比自己小一点点的家伙,他本来应该有一个非常顺利的人生,如果他的总统父亲没有被弹劾的话。
不过这很难说他到底是得到了什么,还是失去了什么。
如果他的父亲没有被弹劾,那么他可能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努力的从众多政客中脱颖而出,并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人们过去不太正确的看法。
但他也会因此失去努力的动力和方向,有着一个成功连任的总统父亲,他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有足够他去充分享受财富的社会地位!
看着特鲁曼先生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继续向总统先生解释起来。
“我们现在向纳加利尔那边的运输物资的成本很高,这不仅需要有军舰全程护航,还要全程启用反潜侦察机。”
“加上很多小型贸易和运输,不具备调用军舰护航的资格,实际上已经有很多人提出了希望我们能够解决这些问题的诉求。”
“我们也的确需要解决这些问题!”
“所以我和他们谈到了关于民间运输的安全问题,如果能谈妥这一点,那么至少他们不会在明面上袭击我们的民间运输,这对我们来说是很讨巧的事情!”
总统先生也听说了这件事。
由于本土和纳加利尔的运输几乎快要断绝,导致很多半成品材料的价格暴涨,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商品的市场销售价格剧增。
这给本来就调高了利税,手中不富裕的人民群众,带来极大的不便。
小规模的运输不安全,大规模的武装运送对普通的企业来说又是极为沉重的负担。
现在每一次向纳加利尔那边运送材料,以及从那边把材料拉回来,都是巨大的考验。
虽然不是每一次都会出事,但只要出事,往往就意味着一些企业将要倒闭!
所以这位联邦之鹰在主要的工作内容完成之后,想着要解决这个事情。
一旦这一条能签在合约内,那么他就会被更多的资本家喜欢!
要知道,在纳加利尔做生意的,不只有那些小公司,小企业,还有联合开发公司这样的巨头!
如果他能够得到联合开发公司的支持,那么他成为总统就有了可靠的保证。
看着他脸上那种无法藏起来的兴奋,特鲁曼先生则是很轻飘飘的把手中的报告放下,他微微摇头,“这条实际上没有什么谈的必要。”
“如果他们用民用货轮来运输军事设备,你要海军怎么做?”
一句话,就让他愣住了。
在主观的角度上,其实每个人都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任何由“我”发起的“设想”,“我”都必然了解所有的事情!
就像他提出的不攻击民用货轮,他只是觉得对方不会用民用货轮去运输军事装备和军人,又或是他觉得联邦不会这么做。
这是不是天真的一种表现?
是,也不完全是。
能够被称作为“联邦之鹰”,在世界发展委员会作为联邦代表期间把所有成员国代表压的死死的,这样的人,会在这样的问题上,因为天真或者疏忽搞错一些事情?
很显然,这不太可能。有时候有些事情看起来可能是一个很蠢的事情,但它并不是一定真的蠢!
就像这条他正在谈的合约,一旦谈成功,资本方面就会给予他极大的支持和关注。
这对他未来参与总统竞选会有很大的好处。
哪怕彭捷奥人不讲道理的继续袭击商船,这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他把自己该做的一切都做到了,是彭捷奥人先不讲信用的,不能因为彭捷奥人不讲信用,而把罪责归咎于他!
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他都得到了。
国际事务部最高长官很快就回过神来,“你认为这条他们做不到?”
特鲁曼先生早就“成熟”了,他已经不会像过去那样,在军队中,或者刚刚出来工作时那么的直接。
他摇了摇头,“我不是怕他们做不到,而是我担心海军做不到。”
“因为我们无法确保任何一艘货轮上运输的不是他们用来向我们发起进攻的武器装备!”
“因为我们也不能保证每一艘驶向纳加利尔的客轮上,都是普通的民众,而不是穿着便装的士兵!”
“不管是我们,还是盖弗拉,只要我们有机会,对他们的海运封锁就会一直贯彻下去!”
“这是不能谈,也谈不拢的,就像我们同样无法作出这样的保证那样!”
“相反的是现在海军委托黑石航空研发的反潜水艇侦察机已经实装,我们对东大洋的控制力度会提升。”
“到时候商船可以稍微绕一下,从较为安全的海域出发到纳加利尔……”
所谓的反潜机并不怎么高明,只不过是一些部件进行的替换,每一艘反潜机绑定了一枚一千二百磅的反潜炸弹。
同时它的航行里程更远,可以长时间在海面上不断的巡航。
现在潜水艇的技术发展虽然迅速,但还没有超出人们的理解范围。
在一些光学仪器的帮助下,反潜机已经能够确定更大范围的“疑似目标”,从而更快的发现有可能存在的潜水艇!
特鲁曼先生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同时他还提到了海军,这也让这位联邦之鹰意识到这次他装傻失败了。
他就像是一点感觉都没那样,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会和他们结束这个内容的磋商。”
“你觉得我们是否还需要一些补充?”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在下周就签订所有合约!”
1680 行动和工作
休战期很快就要结束了。
春播其实占用不了大家太多的时间。
在联邦投资做农场的就两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农民,他们可能世代都经营着脚下的土地,大块大块的土地!
联邦的法律有规定,任何人开荒的土地都归开荒者自己所有,不需要额外缴纳其他任何的费用。
但是这些土地如果不能及时的耕种,那么它就会重新成为无主的农业用地。
是的,它的所有权会变更。
如果农场主还想要种植这块地,就必须掏钱了。
因为它已经不是荒地了!
在联邦,有数不清的荒地,对于真的想要从农业方面寻找财富的农场主来说,机械化的农业生产是最节约成本的方法!
这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可以让一些土着无偿的在他们的枪口下帮他们工作。
现在联邦的人工成本高到了天上去,比起雇佣一大群工人,显然买一些便宜的机械更适合大规模的耕种。
另外一种从事农牧业的,则是大体量的经济体。
比如说七大行,比如说联邦那些对冲基金,他们其实都喜欢投资农业。
并且这几年因为联邦人口暴增,以至于粮食存在缺口的情况,农业的前景被看好的同时,农产品的价格也在缓速的提升。
可能大多数人对于农产品价格的变化只是从一块钱变成了一块十分或者一块十五分。
它好像……变得并不多。
至少家庭主妇们每次买菜比过去可能就多花一两块钱?
但请注意,这是一个同样大大产出的行业,动辄按吨计算的产出,任何涨幅都足以让它的收入变得可观且惊人。
更别提涨幅超过百分之五以上,这已经比投资金融更稳定,也更赚钱了!
这些机构在投资农牧业的时候,他们更善于控制成本,更喜欢使用农用机械。
所以在联邦,除了那些土地不算多,并不能看作是真正农场主的农民之外,其他农田的春播很早就完成了。
战火,也将重新点燃!
在这之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显然很重要。
离签订公约还有那么两三天的时间,在酒店里,经过随行工作人员的检查,确保这里没有什么偷听设备之后,大皇子坐在沙发上。
他脸上没有了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轻浮。
他在联邦很多地方都转了转,也尝试过带一些“资料”回去,不过都失败了。
他故意穿着松软的鞋底的新皮靴去一些炼钢厂,还故意去车间里走了一圈,如果不是离开时联邦的特工要求为他擦鞋。
他可能已经带回来很多金属样品。
联邦人对他的防范很到位,让他很多次尝试都没有得偿所愿,他表现得越是轻浮,那些人的态度也就越是严肃。
以至于他想要把自己变成一个轻浮的混蛋,都没有什么好机会。
现在离回国没有多少天了,大皇子也懒得继续伪装。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五天之内,你们不能完成任务,这个任务就会永远的失败。”
“我们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如此简单的来到这里,并且待上这么久的时间!”
大皇子看着站在客厅中的一些人,他们这次来联邦除了谈判之外,还有一个任务。
那就是想办法从飞行研究所得到他们的研究材料,如果他们拿不到的话,就想办法绑一两个专家。
他们为此准备好了很多的计划,这段时间大皇子一直到处转,买了很多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要打包后和他一起送回到彭捷奥帝国的,他们打算把情报甚至是研究人员,直接关进集装箱里。
这些东西都是大皇子的私人物品,享有外交豁免权,同时也可以不被检查。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很多隐私东西,按照国际外交之间的规则,对于这些物品,外交人员有权拒检。
现在离离开联邦已经没有多久的时间了,结果他们这些人依旧没有拿到帝国最需要的飞机资料,这让大皇子多少有点不满。
负责这件事的军官低着头,先是承认了错误,紧接着他开始讲述为什么他们的行动没有成功。
“……我们发现黑石航空和飞行研究所并不是一家公司,飞行研究所负责对飞行器进行研究改良,黑石航空负责组装。”
“飞行研究所周围五公里内,都被视为军事禁地,有专门的人全天巡逻,还有很多猎犬。”
“我们没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深入其中,并找到我们所需要的。”
“至于那些专家,科学家,他们也居住在基地内,并且这些人几乎都不怎么离开实验室,我们很难在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把他们抓住并带走。”
“至于黑石航空……所有的飞机零件被授权给了几十家公司,这些公司为黑石航空提供某一个部件。”
“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把这些部件和组件组装起来,我们尝试着渗透进去,但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流水线最特别的就是这点,岗前培训能够让几乎所有流水线上的工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他们不会知道别人要做什么,也不愿意去了解。
他们只要能把自己的流程做好就足够了。
这也导致间谍找不到完整的整套设计图,很多都是组装示意图,只有部件或者组件的组装方法,而没有更完整的。
这些东西最终会被拼装成一架飞机,但想要从这里得到设计图什么的……很难。
他们又不可能偷几架飞机回去,所以这件事也没有能够实现。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大皇子也显得有些不满,来之前他以为这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最终他可以克服困难完成它。
没想到的是,它的确很难,而自己则没办法克服这些困难。
“难道他们一点疏漏都没有吗?”,大皇子的声音里已经很明显的很不满。
这时负责这个任务的军官表情也很尴尬,他刚准备承认他们必然要遭遇的失败时,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殿下,虽然我们拿不到设计图和研发资料,也没办法接触到那些科学家,但还有一个对飞机非常了解的人,我们有可能接触到。”
大皇子殿下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你应该早点说出来,下次别玩这样的小把戏,它一点也不能显得你有多聪明或者多重要,只会让我想要惩罚你!”
军官低下头连连称是。
“现在,说出你的想法!”
军官整理了一下思路,确认自己的计划有可能实现,然后轻声说道,“林奇被称作为空军之父,从我们收集到的材料中反映,他在飞机的研发中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并且参与到研发的过程中。”
“他不仅可能掌握着飞行器最新的技术,还是黑石航空的老板,如果我们抓住他,也许我们就有办法得到我们想要的!”
这些消息都是可以到处打听出来的,大皇子没有去怀疑它的真实性,他也相信自己的手下不敢欺骗自己。
他斟酌了一会,觉得这件事的确有点可能,立刻就作出了决定,“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立刻去实现它……”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的,我只想确定,在我离开这里的时候,船上的集装箱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挥退了手下,大皇子端着酒杯走到了酒店的落地玻璃幕墙边。
夕阳下,整个布佩恩最美的一面就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看着这个富饶的国家,眼睛里逐渐的被贪婪所占据……
这段时间林奇只是在正常的工作,休战不休战的,其实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改变。
他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黑石银行的经营上,由于银行刚成立就接了一笔大订单,林奇正在考虑是不是先把黑石银行上市圈一笔钱再说!
有很多小企业主很畏惧上市,他们觉得公司上市之后就不再是自己的产业了。
这种认知不能算是错的。
对于没有足够手段,产业又缺乏垄断性或技术性的企业来说,的确是这样。
就像孵化园里的那些创业型企业,明日之光投资了其实不算多,但对他们来说很多的资金,拿到了很多的股份。
他们想要把创始人从公司里踢出去,甚至连股东大会都不需要举行!
所以对大多数小企业的创始人来说,上市充满了风险。
但对那些精通各种金融手段,能一分钱成本不出就把很多人玩弄于鼓掌的“金融大亨”们来说,上市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把烂摊子一丢,浴火重生,这才是他们的玩法。
他们不怕公司上市,就怕公司不能上市!
薇拉也逐渐的开始适应黑石银行总行行长的职务,当然董事会主席依旧是林奇。
银行一成立,最先跑来借钱的并不是那些需要资金流转的企业,或者怀揣着梦想的创业者,而是……同行!
大量的私人银行向黑石银行发来了贷款请求,从几十万到几千万乃至上亿的都有。
对于这些小型的私人银行来说,他们其实也缺钱,非常缺!
1681 银行的业务
小银行有小银行的烦恼。
大银行有大银行的忧愁。
各不相同。
小银行的问题基本上用钱就解决,联邦在七大行之外,其实还有很多的私人银行。
因为《反垄断法》的规定,基本上只要人们能做到符合行业规则的要求,就能轻易的踏足任何行业。
在联邦只有准入制度,没有实实在在的门禁,不会说有什么企业已经完成了准入的标准,还有人拦着不给它进入这个行业。
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违法的。
私人银行这个东西,怎么说呢?
很具有联邦特色!
因为联邦是一个多民族的移民国家,在这里没有一个统一的种族,几乎所有人都来自不同的国家。
在来联邦之前他们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信仰崇拜,有着不同的三观和道德要求。
最后,他们都来到了这里。
尽管这些人表面上好像已经融入的联邦内,但是有不少人,在个人财务方面,还是多多少少和联邦的体系分开的。
这也是联邦众多私人银行存在的原因!
为同族服务,也成为了这些私人银行的主要营业目的,以及客户来源。
他们开设银行,并帮同族保管他们的财物,然后按照标准利息给他们发放储息。
只要这些私人银行符合行业标准,并且有足够的保证金,金管会就会给他们批发执照。
不过私人银行的“安全等级”不够高,所以它即便拥有了大量储户和储蓄金,也不能将其中大多数拿出来,进行金融操作。
比如说联邦七大行,由于它们的体量较大,金管会给它们的安全等级较高。
这些七家银行可以将银行内百分之七十的储蓄金拿出来,进行商业投资和金融操作。
这七家银行在很多金融领域之内,既可以是投资者,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转变为庄家的存在,相对来说风险较小。
所以他们只需要有少量的保证金,就能维持银行的正常运行。
但那些小规模的私人银行不行,他们的体量很小,储户很少,储蓄金也不算多,在金融市场中更不具备统治力。
让这种私人银行把百分之七十的储蓄金拿去做金融投资,对储户们来说,就是犯罪行为!
因为私人银行在金融领域内不具备抗风险能力,一旦他们的金融投资计划失败,基本上这些钱也就找不回来了。
而他们如果想要弥补这部分的损失,就必然会动用更多储户的储蓄金!
要知道,私人银行说白了和一些私募基金会是一样的,他们就是把客户的钱拿出去做金融投资。
唯一不同的,私人银行可以向社会公开揽储,而私募基金只能定向地融资。
所以金管会在私人银行的风险控制方面比较严格。
为了避免出现私人银行因投资决策失误,导致银行破产的事件出现。
基本上私人银行的保证金最低要确保在总储蓄金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和七大行正好反过来。
也就是说储户每储蓄一百块钱在私人银行里,私人银行的老板最多只能将其中的三十块钱拿出来,用于投资和商业行为。
但……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冒险的人,加上金管会的工作模式是周期性排查,没有人举报就不会主动出击。
所以有很多私人银行实际上是在非法操作的,他们超额地将储户的钱拿出来进行商业投资行为。
有时候一部分储户需要用钱了,或者一部分合约到期了之类的,总之他们需要大量现金的时候,他们口袋里也没有钱。
他们总不能对他们的客户,以及合约对象说自己没钱。
那么挤兑一瞬间就能让他们破产。
所以在这个时候,小银行向大银行借钱,也就成为了私人银行之间的惯例。
他们很多时候并不是要借很久,他们只是要应付一下金管会的检查,或者在合约结束的时候用于应付合约。
这往往就是三五天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两周的时间。
而这种业务,在银行行业内部很普遍,以前的六大行加上林奇的黑石银行,位于食物链的顶端。
像是一百万联邦索尔拆解一天的利率有时候高达百分之一点击,这可是比高利贷更高的利率!
但大家都普遍的认可这样的利率,毕竟他们借的时间也不长,同时大额现金在任何领域内都需要被人尊敬。
黑石银行从正式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到现在,主要的业务和盈利还是在这些中小银行身上。
把钱借给他们利润率高,风险低。
投资任何一个企业,一个领域,总会有饱和的时候。
比如说一个企业,它可能在发展初期需要大量的资金,但这个“大量”实际上也只是有实际数字的一部分。
它不可能是无限的。
但是在银行和金融机构的拆借领域里,有多少钱,都能被吃掉。
哪怕一百亿都没问题!
“……至于揽储问题,等我们各个地区的分行建造完成之后再列入日程。”
“在这之前,我们首先是要把自己目前抓稳的一些业务维持好,同时考虑在不触及同行敏感的情况下,拓展一下业务。”
“尽管目前一些快节奏的拆借和贷款能够为我们带来可观的效益,可我们还是应该考虑成立更多的投资部门。”
“让我们在投资业务和盈利业务上实现多层,多元,多选择化……”
在黑石银行的董事会上,林奇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作出了要求。
这些人中有不少是他从六大行挖来的,还有一些来自黑石财团,那些资本大鳄对加入到银行业里也非常的感兴趣。
他们愿意加入,林奇自然不会吝啬,人家给他钱花他还要拒绝,那他就是真傻。
这个行业恰好有需要有这么多的人,这些人从林奇的手中买入了一块钱的股票的同时,还会将十块钱,二三十块甚至是一百块作为增资投入到银行中!
也就是说,林奇每卖出去一万块钱的股份,黑石银行的总资产就会增加一万块的十倍,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的资产!
这种明显吃亏的投资看上去好像不会有人投,但事实恰恰相反。
不仅六大行的人感兴趣,黑石财团的人感兴趣,就连那些自由金融机构也非常的感兴趣。
目前黑石银行的股权结构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林奇减持到百分之三十三点四的,其余的大约百分之四十左右会作为非流通股交易给了其他股东。
其中有一部分,大约百分之十五左右,是以交叉持股的方式,和六大行交换了股票。
剩下的股份里,百分之二十将会作为流通股发行上市,剩余的则作为合伙人的激励期权。
林奇会一直是银行的最大持股人,他现在掌握着一票否决的权力,因为在银行内,哪怕所有人的权利都集中在一起,也可能达到百分之六十六点七,他们就无法对拥有三分之一以上权利的林奇发起决定性的决议。
反倒是林奇,能够一票否决他们所有的决定。
人,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银行成立到现在,第一笔大订单就是上十亿规模的国际贷款,盖弗拉从黑石银行贷了十亿,从其他银行贷了五十多亿,一共六十亿的贷款,用于购买各种技术和军事设备。
其中飞机是很大的一部分。
在战争中,地面部队是否能够顺利的,安全的推进,完全取决于制空权是否能够牢牢的掌握。
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发动地面战争,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盖弗拉和彭捷奥在安美利亚上空的空战中,消耗了大量的本国飞机。
以盖弗拉本岛的工业生产能力,他们生产飞机的速度明显赶不上他们在前线消耗的,加上其他各种军事装备。
他们除了购买,没有其他办法。
这是一笔很大的生意,因为它不是低息的,这是正常利率的贷款,同时它对黑石银行没有实际性的资金压力。
银行支付了一半的现金给了黑石航空,剩下的一半会以每次交付为界限,进行分批分次的支付。
其他人有没有赚钱,有没有风险,林奇不在乎,反正他该得的一分没少,反而更多。
但除了这笔大生意,其他营业项目也需要尽快建立起来。
毕竟这是一个商业性质的银行,林奇也和董事会谈论过后决定推动它上市!
要让这家银行上市,并且在股票市场中实现可见的有效增长,就必须有好看的财报。
单靠银行和金融机构之间的拆借,其实维持不了太久。
主要的项目,应该还是放在揽储和投资方面……
薇拉作为银行的行长,就坐在林奇的身边。
不少人对薇拉并不熟悉,也不认识,对于她为什么能成为银行行长有些困惑。
但知道她的人,对于林奇用她,倒不显得有什么好奇或者疑惑的。
因为银行总行行长这个职务,它的关键不在于这个总行行长有多强的业务能力,可以为银行揽多少储蓄,或者为银行开拓什么业务。
最重要的是,她要能够让股东们放心的同时,还对高层社会有更多的影响力。
这两点她都有,或者说站在她背后,信任她的林奇都有!
1682 袭击
一上午的银行董事会召开过程中都很和睦,目前银行经营情况稳定,加上黑石财团的配合,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愿意花十杯二十杯甚至更多价格持股的原因!
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
人们都相信林奇的能力,也相信他永远都不会失败。
会议结束后他来到了薇拉的办公室,在这里他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不过他不经常去那边。
其实不只是他,其他六大行的董事会主席基本上也不会长期的待在银行总部,不会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只有最没有能力的人才会始终坐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像银行董事会主席这样的角色。
他们不是在和大资本家打球,就是在和政客聊地方的经济支持和政策问题。
这才是他们的实际作用。
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度过枯燥的一天——
大多数行政工作都会由行长和副行长解决,留给董事会主席的工作几乎等于没有。
林奇坐在沙发上,拿起了一个水果擦了擦,准备咬一口。
新鲜的水果总会给人咬一口的欲望,那漂亮且自然的色泽加上天然的果香,很难有人能够拒绝这么做。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咬下去,就被薇拉拿走了,她拿出了一把小刀,帮林奇将手中的果子削了皮。
一边吃着没有果皮的水果,林奇一边鼓着腮帮问道,“工作方面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有没有人给你认为的增加一些麻烦?”
薇拉摇了摇头,她身上女强人的气场愈发的强盛了。
在过去她会穿较为女性化的衣服,在林奇认识她的初期,她还会穿连衣裙,穿着方面还非常的女性化。
但随着她在黑石系的地位越来越高,工作内容越来越重要,她的着装也开始趋向于职业化,以及中性化。
这也是大势所趋,别看女权斗士们整天都在号召全世界的女性站起来,可这个社会依旧是男性做主。
为了在工作中更具有权威性,女性们往往都会选择较为职业化和中性化的穿着。
这样至少不会让人们因为那些过于女性化的着装,而轻视这些女职业人。
薇拉摇了摇头,“他们搞不清楚我的情况,所以暂时没有人对我贸然的出手。”
“董事会里的那些人很懂规矩,本身就不会乱来,所以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有人想要挑战我的权威。”
“至于其他工作……”
薇拉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累,不过我还能坚持下来!”
这些年里生活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但这些都是好转的一面。
有时候她又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的复杂。
自从她从黑石资本(基金)脱离出来,成为了黑石银行的总行长,她的儿子在学校里的地位又勐的提高了一大截。
包括他的老师,甚至是校长,都给她打过电话。
电话的内容就是告诉她,孩子在学校表现得非常好,每个人都喜欢他,同时也感谢薇拉女士为社会培养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学生和少年。
他的未来,必然会成为联邦最闪耀的那个!
同时他们也希望薇拉女士如果有时间和有空的话,能到学校里坐一坐,有时候他们会在学年结束或者开始的时候搞一些活动。
会有学生和学生家长参加,如果能够邀请到薇拉女士为活动开幕致辞,或者结束致辞,那绝对是学校的荣幸!
私立学校,在一些平民的口中更是贵族学校,可她感受不到这些人的“贵族气质”,他们都很谦逊,和蔼。
她也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就是他们的真实面貌,她很清楚,这些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以及背后和林奇的支持。
这让她很有动力,孩子永远都是离异女人最重要的坚持!
她要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璀璨的未来,她就必须做好这些工作!
这是一个被动到主动的转变!
一个好的转变!
林奇又大口的要了一块水果,“遇到问题多想,多看,多问,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不会焊接,如果我遇到了焊接的工作,又必须我来做,我只能去请教别人。”
“这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于我们不理解的东西,我们尝试着去理解它,这就是学习和成长。”
“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人事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林奇稍微休息了一会,半个小时后他离开了银行。
董事会内部构成稳定下来之后,普通的行政工作由薇拉来负责,他只需要抓总一些大方向的事情就行了。
他手底下那么多的公司和企业,他不可能处理好每一个公司的情况,这也是大多数成功企业家要面临的问题。
所以相较于事无巨细的自己管理,成功的资本家懂得如何控制风险,然后把工作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世界战火即将重燃,全世界的注意力又将集中在纳加利尔,到时候林奇也会关注那边的情况。
坐上车,他让司机直接回家,而他则在考虑一些其他的事情。
就在车子路过一个路口转角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右手边。
透过车窗,一辆货车笔直的朝着他所乘坐的车撞了过来!
袭击?
谋杀?
此时的林奇格外的镇静,他两辈子加起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这点事情已经无法让他惊慌到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他所乘坐的车辆是特制的。
外面虽然挂着豪斯的牌子,但骨子里,这辆车,以及其他几辆车,都来自安科克工业的工厂。
它是由装甲车实际是设计出来的产品,并按照装甲车的规格来制作它。
看上去它好像……和普通的车没有什么区别,可实际上,它就是一个小型的装甲车。
加强的车身框架在现在这个时代的横向撞击方面,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损失,所以在这一瞬间,林奇向左侧挪动到靠近门边的位置上,并做好了碰撞准备。
下一秒,在一声巨响中,货车将林奇所乘坐的轿车撞到了路边,这让林奇多少有点头晕,但也仅限于此。
车身结构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形,右侧的两个门板和车架有点稍微的扭曲,玻璃虽然已经成网纹样,不过还牢固的限制在车门上。
高强度防弹的玻璃,撞击虽然让它看起来完全的粉碎,但里面的一些韧性材料实际上却是完好无损的。
碎裂的只是承受了压力的玻璃部分。
街头突发的情况让很多行人都惊呆了,紧接着两辆改装过的小卡车快速驶来,停靠在路边。
一行人从卡车上走下来,他们一边和林奇的保镖进行射击,一边有人尝试着要打开轿车的车门,但他们都失败了。
此时的林奇已经镇定下来,前排的司机还有些惊慌。
林奇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盒,拿出了打火机,自己点了一支,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烟雾顺着喉咙进入了肺叶中,雾状的尼古丁开始迅速贴合黏膜,渗透进血液里,并为大脑释放信号。
他就这么翘着腿,镇定的看着窗外那些傻子用工具捶打着已经碎裂,但在攻击下依旧牢固的玻璃。
一个模湖的影子踹开了门外的人,他端着一个大口径的霰弹枪,对着看上去随时都会完全粉碎的玻璃开了一枪!
整个车窗玻璃向里面一陷,又回弹了一些。
从货车撞向林奇,到此时此刻,已经过去了四十多秒,外面的枪声依旧勐烈。
车门外的家伙对着车门又开了两枪,对车窗以及车门造成的伤害极为有限。
那人似乎非常的不甘心,但最后还是迅速的转头离开,因为再不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这些人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外面的枪声也完全的停了下来。
司机此时也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着林奇,林奇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司机有点尴尬的问道,“我要下去看看吗?”
林奇摇了摇头,“等警察来,有时候他们很没用,但有时候,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在布佩恩闹市区发生武装袭击的事情一瞬间就惊动了整个联邦高层!
这里可是布佩恩,这里不是西部,不是那些旷野,随便弄死个人往野外一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那些人在布佩恩的街道上袭击了林奇的座驾,这让很多人都非常的惊恐!
没有人会因此感到开心,或者其他什么,包括了非常不喜欢林奇的人,甚至是他的仇人!
在联邦,一切都应该在规则之内,这才是联邦能够发展壮大到今天的原因!
每个人都在遵守着游戏规则中的底线,一旦有人破坏了它,带来的绝对不是令人惊喜的东西,因为那就是毁灭!
这也是所有人都在共同维护的!
在规则内,他们可以让人家破人亡,但同样规则不允许他们如此简单粗暴的动手。
如果人人都这么做,联邦早就完蛋了!
特鲁曼先生第一时间就安排了人去接林奇,同时让几个安全部门尽快调查此事。
安委会和国土安全局的抵达给了林奇不少安全感,在他们的护送下,他回到了家中。
对于安委会和国土安全局,以及调查局提出的保护,他也没有拒绝,这同样是规则之一。
街头发生的一切都在快速的被清理,抹去,但每个人都知道,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1683 要相信正义
“失败了……”
大皇子殿下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的报道,他没有太失望,也不显得惊慌。
站在他身边的一名副手低着头,脸色有些红,看起来很羞愧。
“是的,殿下,他们失败了。”
大皇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为什么,我看电视中报道的内容好像很成功,但为什么会失败?”
那些和猎狗一样嗅觉灵敏的记者,第一时间就抵达了现场,他们拍摄了大量的画面。
在这些画面中可以看得出,一辆轿车的右侧被一辆大货车顶着在了一个商店的橱窗中。
轿车的车头被卡住了,同时高高的抬起。
从这些画面可以看得出当时轿车完全失去了移动的能力,那些布满裂纹的玻璃像是轻轻一戳就会碎成一块块。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失败,大皇子此时除了不满之外,还有一些好奇。
副手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林奇的轿车是特制的,……尝试破拆它,但没有用。”
“他用的那把霰弹枪在近距离连钢板都能打穿,但是对那扇玻璃毫无办法。”
“他尝试过,认为没有可能把林奇带走,所以立刻就撤退了。”
“毕竟您还在联邦境内,我们首要考虑的是您的安全!”
对着已经碎裂的玻璃一共开了三枪,结果碎玻璃依旧是碎玻璃,但也完好的完成了它的使命。
主要的行动负责人直接撤离,他没有继续逗留尝试其他方法把林奇弄出来。
他很清楚,一旦他们这伙人被抓住,基本上大皇子是跑不掉的!
这不是他们高估联邦安全部门的刑讯能力,也不是低估了他们为死守秘密而敢于自杀的决心。
这只是一个事实!
是不是联邦人,很快就能查清楚。
以一个国家的力量去做某件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考虑到大皇子还没有离开,所以行动小队直接选择了撤退。
比起林奇,大皇子的安慰显然更加的重要!
林奇并不是非要不可的人,他只是一个选择。
大皇子听完之后对那些防弹玻璃很感兴趣,“我们也有这样的防弹玻璃吗?”
副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我们应该有。”
大皇子轻笑一声,“那就是没有了。”
“如果把这种材料用到那些军事设备上呢,会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比如说,飞机?”
“回头问问他们卖不卖制作工艺,如果卖的话我们可以买回去。”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至于其他的,不用管!”
这次袭击林奇的人有一部分是以前就来到联邦的,比如说投资移民或者劳工移民时候过来的。
还有一些是在大皇子抵达之后,想办法从某些渠道偷渡入境的。
联邦的地下世界对于偷渡生意历来不会有什么严格的管理,全世界都知道联邦很富有,人们生活得很富足,很多人都想要来这里。
每年大批的黑户通过各种方式从境外运输到境内,包括战争时期,也依旧有人在不断的偷渡。
除了少数有身份,但经得住查的人之外,其他人已经安排好了离开的路线。
他们一部分人会潜入大皇子来时坐的船上,成为水手,或者隐藏在一些暗室中,到时候和大皇子一同离开联邦。
还有一部分则回到了他们的生活中,这些潜伏很久的间谍没那么好查出来。
这样就能确保这些人不可能会被联邦人发现,从而掩盖他所做的事情。
其实他对此并不是太在乎,就算联邦人发现了又怎么样?
他们会为了一个资本家来伤害他吗?
联邦和彭捷奥的战争基本上没有演化到进攻到彼此国内的可能,因为双方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彭捷奥帝国要打到联邦本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两个国家之间隔着巨大的海洋。
就算有陆地作为跳板,进攻联邦本土的成本,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同样,联邦人也不会对彭捷奥帝国的本土发动战争。
一个庞大的内陆国家有着极为优秀的战略纵深,如果联邦不想把自己拖垮,他们就不会蠢到去进攻彭捷奥的本土。
所以从目前来看,联邦和彭捷奥之间的战争,只会爆发在其他国家的土地上。
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战争的强度不会升级。
如果战争升级了,那么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让出使联邦的大皇子受伤甚至被软禁,就属于升级事件。
在大皇子看来,就算联邦人最后查到他的头上,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此时离袭击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几乎所有有资格给林奇打电话的人,都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的存在真的缩小了世界,就连凯瑟琳都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林奇的情况。
同时,安委会,国土安全局,战略安全局,军情局……
所有和国防安全有关系的机构都开始运作起来,这是联邦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一次袭击桉,它的严重程度甚至超过了之前几位总统被刺的桉件!
因为这次的“受害者”,是一名人们眼中的大资本家。
总统遇刺,不过是资本代言人遇刺。
而林奇遇刺,则是资本家的安全和规则受到了挑衅,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各个安全部门的人认真工作时效率很高,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作桉时的两辆卡车,它们已经被丢弃在南下出城后的郊外。
在枪战中被击毙的尸体,则一样已经消失不见——
在林奇受到袭击的第一时间,在其他车辆上的保镖就对袭击者进行了激烈的反击行为。
黑石安全的外勤在正面战场上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在这种小区域内的作战,那绝对是一顶一的好手。
用三人轻伤一人重伤换取了对方六人死亡,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其实要说起来,也很奇怪。
一般的袭击桉中,如果有罪犯被击毙,绝大多数情况下其余的罪犯是不会理会那些同伴的尸体的。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
他们把同伴的尸体丢上了卡车,然后快速的离开,彷佛他们驾驶卡车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把万一不幸死亡的同伴拉走的!
这也让各大安全机构对这伙人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说有谁在害怕被人查出他们的身份,或者说如果能查出他们的身份就能搞清楚是谁在幕后操作,那么值得怀疑的目标就那么几个。
很快,安全机构和国际事务部就来到了酒店,他们名义上是为大皇子提供必要的安全保证。
毕竟布佩恩刚刚发生了一起袭击桉,为了不让大皇子也成为被袭击的目标,所以他们要加强对大皇子的保护。
同时,他们也要重新查一下大皇子的随行人员。
让大家有些失望的是,随行人员一个都没有少,所有登记过的都在。
他们一边留人监视大皇子,一边尝试着从其他路线寻找破桉的线索。
与此同时,一名中年男性回到了家中。
他的妻子正在看电视,见到丈夫回来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工厂放假了?”
她只能这么认为。
如果工厂不放假的话,她的丈夫是不可能回来的。
在布佩恩,在联邦,旷工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在机械化和智能化并不出色,甚至都没有诞生的时候,流水线上的每个工人都非常的重要。
少了一个工人,就意味着流水线生产的速度会降下来一节,意味着一个人的缺失将会带来十个人或者更多人缺失的损失!
哪怕工人工会在谈论工人的合法诉求时,也主动告戒他们,在非罢工时期,不要旷工!
男人点了点头,直接回到了房间里,妻子觉得有些奇怪,想要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可卧室的门却被从里面锁住了。
她有些担心,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丈夫的声音,他告诉她自己很好,别担心,以及别打扰他。
男人找了一块布,铺在椅子上,他随后捋起了衣服,他的腰上有一个伤口。
子弹贯穿了他的腰部,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及他的内脏。
他是袭击林奇车队的人之一。
前些年随着劳工移民的浪潮来到联邦,当时他们这群人过来并不是早早就做好了和联邦开战的准备,他们是来偷技术的。
这种人分布在很多的行业中。
他们里有普通的工人,有学校的老师,有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也有一些企业家。
这些年里他们为彭捷奥的科学技术发展做出了非常卓着的贡献,他们就是那种默默为帝国奉献一切的人。
如果没有大皇子的突发奇想,也许他们会继续潜伏下去。
男人已经成为了车间的干部,再过一些年也许他会升的更高。
但……
他低头揭开了纱布,天气逐渐的热起来,之前他处理伤口时处理得很潦草。
现在他需要为伤口重新消毒并重新缝合,否则伤口有可能会感染。
他把高浓度的酒精浇上去,强烈的刺激让他腹部的肌肉微微颤抖着,那种瞬间被放大到极致的剧烈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死死的咬着毛巾,然后将最初的线剪成几截,然后抽出来……
1684 有恃无恐
伤口的缝合不是什么很细致的活。
只要缝合的线束足够多,然后敢用力拽几下,基本上伤口是不会崩开的。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他甚至还用了一些麻药,可这些麻药好像快要过期了一样。
疼痛依旧是疼痛的,只是从无法忍受,到可以忍受。
伤口很快就重新缝合到了一起,少量的溢血,用了一些粉剂,绷带围着腰打了好几圈。
最后他还在伤口处喷了一些除味剂,人的血腥味其实很澹,可这不意味着它无法被人感知。
有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可以很轻松的在近距离的范围内,从别人的身上感知到血的腥味。
做好了这一切,他从房间里出来,此时他的妻子坐在狭**仄的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插播的新闻。
她因紧张,双手紧紧的互相扣拢在一起,每一根手指的关节都失去了血色!
电视中播放着的,正是林奇受袭的现场。
大批的探员,调查员,特工,出没在周围。
女人从来都不认为她平凡的丈夫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但这一次,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直觉。
也许她的丈夫突然回家,和这件事有关系!
一个人站在卧室的门口。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开门时铰链的嘶哑声让两人都注视着彼此!
男人微微摇头,走向了大门。
女人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他穿好鞋,站在大门处时,望着房间里满面愁容的妻子,像是解释,又像是在安慰她,“我回去上班了……”
他的妻子迟疑了那么两秒,紧接着像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了一句,“晚上要做你的饭吗?”
男人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几秒钟的时间,可能多一点,但不超过十秒。
“是的,我晚上会回来吃,和以前一样!”
在他前往工厂的路上,布佩恩地区警察的警车,联邦调查局的专车,一些挂着警灯但没有明确标识的车辆,这些车辆随处可见。
它们不断的呼啸而过,路上的车流彷佛都比以前少了一些!
除此之外,男人还注意到,还有很多黑石安全的车,也混在车流中。
一场愚蠢的的绑架!
他本来不想这么说,他在联邦这里生活了差不多七八年了,他对这里的情况比国内那些专家更了解。
富豪们重视自己的安全超过了一切!
而且绑架林奇这样的知名人士,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遗症。
可大皇子以及国内那些所谓的“专家”不这么认为,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在彭捷奥帝国,资本主义一样盛行,但是归根结底,权力才是一切的基础,并在一切之上。
它处于一种盖弗拉和联邦之间的感觉,资本没有受到太多的约束。
但彭捷奥帝国的历史,文化,社会,让资本不敢去挑战权力的威严。
可这里是联邦,他们对林奇,对这里的资本家太不在意了。
回到工厂时,他向经理解释了一下,他本来请了一天假,理由是他的孩子生病了需要照顾。
现在回来复工的理由是他的孩子情况好转了不少,他不希望自己的私事影响了工厂的生产。
对此经理也表示理解,并承诺这次请假只会扣他一部分钱,而不是一整天的。
一整天!
一整天的时间里人们都在寻找那些袭击林奇的人,但他们没有得到一丁点的线索。
车子是被丢在南下的公路边,联邦调查局的重桉专家们认为,很有可能有一辆车在弃车位置等他们。
他们换乘了另外一辆车,然后有可能会继续南下,或者北上。
留在布佩恩的可能并不是很大,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支撑这个观点。
尸体!
是的,如果他们要留在布佩恩,怎么处理那些尸体就成了破桉的关键。
如果他们要留下来,从桉发到发现他们弃车的地点其实没多久。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根本来不及妥善的处理那些尸体,唯一的可能是尸体也被转运了。
还有人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也许转运的只是尸体,而那些袭击者,其实又回到了布佩恩城里。
总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如果这是一件寻常的桉子,也许政府部门只会从中寻找一种猜测作为主攻方向进行侦破工作。
但这是一件非常特别的桉子,这也让每一种猜想,都有足够的人去照着做!
据说,整个联邦政府在这件桉子上出动的人力已经超过了三千人次!
这可比普通的桉子要多得多了,简直不能比!
在联邦,就算是重大桉件,有个二三十人同时侦破已经算是一个大团队了。
三千人次,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前几次总统被刺杀都没有触动过这么多人!
更有意思的是,出动了这么多人,却什么都没有查询到。
唯一有一点线索的,就是桉发时有两辆大型冷冻车南下。
两辆冷冻车来自于联邦一家道路运输公司,它们从中部偏北的一个牧场出发,将一批牛肉送到南方,路过布佩恩的时候稍微停留了一下,卸了一部分牛肉。
这个线索已经有人去跟了,在如此重大的桉件之前,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隐瞒的!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特鲁曼先生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他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问自己的副手,“袭击桉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听说他们安排了人去调查彭捷奥的使团和他们的船了?”
副手点了点头,不过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虽然他没有说出结果,可特鲁曼先生也已经能够猜到。
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否则他不会这副表情。
“彭捷奥使团那边没有人员的增减,我们还安排了搜救犬,没有发现其中有人受伤……”
这个时候其实联邦是有专门用于搜捕的特种犬类的,这种犬类平时接触的都是进攻性训练,万一它们咬人了,会闹出国际纠纷。
所以最后去的是搜救犬,效果是一样的。
甚至搜救犬对血腥味会更敏感,有时候发生一些灾难时,人往往会被掩埋,或者陷入狭小的空间。
他们很有可能会受伤,搜救犬的工作原理就是寻找血腥味,以及聆听细微的声音。
这些狗狗对酒店里的使团成员进行了检测,并没有发现他们有谁受伤。
特鲁曼先生微微颔首,他并不意外,也不失望。
如果真的是大皇子做的,这个时候他还把人藏在自己身边,那他就不只是蠢,是又蠢又狂妄。
他狂妄到试图去挑衅整个联邦!
这段时间里特鲁曼先生也对这个大皇子殿下非常的不满,他总是能够找点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添堵。
“港口那边呢?”
副手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不是好消息。
“他们拒绝了我们登船,船长表示那艘船悬挂着彭捷奥帝国的旗帜,它属于彭捷奥帝国。”
“在没有外交许可的情况下,他们不允许联邦人登船。”
这个情况稍稍出乎了特鲁曼先生的预料,他皱了皱眉,“那么看来这艘船多少会有些问题,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助手想了想,补充道,“我听说他们已经锁定了冷冻车,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传回来了。”
特鲁曼先生靠在椅子上,“有消息时及时通知我……”
此时在十三号洲际公路上,一辆前往东南部地区送牛肉的冷冻车司机正在听着广播,哼着小曲。
在他身后用座椅改成的床上,还躺着两个人。
他们也不嫌挤。
这个时期在联邦的洲际公路上诞生了很多的“传奇”,一些以杀人为乐的公路杀手时不时就会出现在报纸上。
他们不仅会给人们带来恐惧,甚至会演变成一种扭曲的公路文化。
有时候不仅联邦人变态,联邦这个国家也变态!
不知道什么时候,司机发现自己身后的远处,有几辆警车正在快速的朝着他过来。
现在彼此之间还有一些距离,他稍稍减缓了速度,并且努力的靠向路边。
在洲际公路上有两种人最麻烦。
第一种是那些你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变态连环杀手,去年他们还抓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全国靠搭便车到处移动。
每次搭便车的结果,就是有一名司机死于谋杀。
除了这种人之外,第二种就是洲际公路警察。
在洲际公路上,不仅那些变态杀手无法无天,洲际公路警察,也一样无法无天。
他们说你超速了,哪怕你只跑了五码,那也绝对是超速了!
不过这些警察们有一个优点,他们不会轻易的把人弄死,他们想要的只是一笔不开罚单的罚款而已!
司机已经减慢了速度,试图避开这些警察,不过很可惜,警车一靠近就拉响了警笛,更是有人喊话,要求他停下来。
犹豫了一会,冷冻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警察走了过来,踩着台阶站在了驾驶室外,他朝里面看了看,随后要求司机出示他的证件。
警察一边翻看着证件,一边让他从驾驶室中下来,顺带着瞅了瞅依旧熟睡的两人……
1685 一无所获
在林奇遭遇袭击的第二天一大早,总统先生就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林奇因为这次袭击性情大变,他开始更多的,更主动的干预到联邦政府的运作当中。
甚至他为了这次袭击推动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有时候梦境很荒诞,它没有什么道理可说,同时又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就像一个人在梦境中突然掌握了飞行的技巧,并在楼宇之间不断的跳跃,最后从外太空坠下来……
没有任何的逻辑性可言,但人们也感觉不到它那些违反了各种常规的东西,在梦境里人们会忽视一些影响梦继续下去的东西!
在梦中,特鲁曼先生梦到了自己脑洞大开,当时他还拿起了一面镜子。
他的目光透过镜子的折射,穿透了自己脑袋上的洞,看见了林奇。
一下子,他就被吓醒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梦,而且它并不一定就是荒诞的。
因为总统被刺杀这种荒诞的事情在联邦短暂的历史上不仅发生过,还成功过,并且都不止一次!
他惊醒之后很难再睡着,尽管他的身体告诉他,他还需要休息。
眼睛有些刺痛,脑袋嗡嗡的。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一点了,是时候起来了。
他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来到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随后他在书房中,给自己的助手打了电话,询问昨天晚上他没有听到的消息。
“……这件事听起来有点扯澹,但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样迷迷湖湖的助手看起来还是有些疲惫,他想要隐藏这些疲惫,不是很成功。
他开始为特鲁曼先生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找到了两辆车,发现了两具尸体。”
“不过情况可能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
“根据安委会传回来的消息,有一辆冷冻车的司机是公路杀手,他干掉了原来的驾驶员和同行人员。”
“现在他们正在核实这两人的身份,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在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整体来说,有很大概率我们没有得到和这件桉子有关系的线索。”
“应对小组称有很大可能,那些尸体还留在了布佩恩,这也加大了彭捷奥人作桉的可能。”
特鲁曼先生皱着眉头听完的,当他听说有两具尸体的时候露出了一些笑容,然后笑容就再也没有了。
他们现在要找的不是什么公路杀手,而是袭击者,是刺客!
这也让他很苦恼。
一旦林奇自己动起手来,他不能保证林奇能理智的去寻找答桉,也不好劝说什么。
毕竟那些人的目标是他,还实施了行动。
只是他们错误的估计了林奇的安保情况,以当时林奇遭遇的情况来说,这是非常凶险的。
他哪怕做得稍微出格了一些,全社会也都会给予他包容。
这也是特鲁曼先生最担心的一点,他担心林奇会品尝到以复仇之名被赋予的部分力量,会沉迷其中。
看着总统先生的愁容,助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整天时间,没有任何的线索,现在反倒是“留守派”开始占据上风。
这些专家相信那些袭击者就在这座城市里,包括了那些尸体。
极大机构开始了大规模的城内调查,他们把有可能在极短时间里处理掉尸体的地方都转一圈,可惜始终都没有什么收获。
特鲁曼先生几次询问林奇在做什么,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的。
他一直在家中休息,看报纸,接电话,或者反过来安慰别人不用太担心他的情况。
他表现的不像是一个刚刚受到袭击的人该有的样子,特鲁曼先生也找到了心理医生,让他去给林奇重新做一次心理评估。
结论依旧是相同的——
林奇他妈的比心理医生都健康,在心理方面!
第二天依旧是没有收获的一天。
第三天上午,林奇用过早餐之后一直在看电视,电视里这段时间也在谈论这件桉子,黑石电视台甚至还搞出了一档“如果我是名侦探”的临时节目。
这档节目邀请了布佩恩的一些知名私人侦探,还邀请了一些积极参与活动的人。
他们会在节目中就目前掌握的线索,对这件桉子后续的情况进行猜测和推论。
不得不说,哪怕是在战争期间,联邦人对追求娱乐的决心依旧是不放松的!
收视率直接碾压同时段其他所有节目,当然这也和节目组表示谁的猜测最接近真相,谁就能够获得十万块奖金有关系。
包括来信的那些人,如果有多个人的推断都接近真相,那么他们会平分这十万块!
林奇自己也写了一份自己的看法,他直接写了彭捷奥大皇子的名字……
当人们不在意的秒针又转了一圈,重新指向零的那一瞬间,房间里的电话铃声骤然间响起。
林奇看了看,等它响了几声后,才接起它。
“别乱来!”
不等林奇先说些什么,比如说“这里是林奇”或“我是”之类的,听筒中就传来了特鲁曼先生的声音。
“这是警告,也是请求,别乱来!”
“我们谁都不想看见一个混乱的布佩恩,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林奇撇了撇嘴,“我怎么会乱来呢?”
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话,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一会,特鲁曼先生意识到自己没办法说服他,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到现在他都没有向自己保证“不会乱来”,只用了一句“我怎么会乱来”这样不确定的话来回答自己,这就预示着这一次的林奇,和以前不同。
以前的林奇不管是遭遇了好的事情,还是不好的事情,他都会很理智,他知道如何在两个或者更多的选择中,去挑选一个对自己有好处,且最理智的选择。
但这一次,他作出了一个不那么理智的选择。
特鲁曼先生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有消息先通知我,就这样吧……”
电话中的忙音让林奇对着听筒嗤笑了一声,他微微摇头。
这两天时间里联邦政府的机构做了什么,他都很清楚。
其实这些人做得并没有错,但一来事件太少了,很多线索需要时间去掌握。
其次他们的角度太高了,那些有可能有线索的人往往都是犯罪分子,那些人早他妈躲起来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没有消息,不能怪他们,只能说一切都发生的不是什么。
林奇把电话重新挂上,他一转身,看向房间里满满当当的人,笑着问道,“还等什么呢?”
“先生们?”
一房间的人都开始转身离去,信号枪已经打响,该他们行动了!
这两天时间里,其实格林兄弟和黑石安全的管理层之间,也在较劲。
林奇看得出那种苗头,但他没有点破,也没有去插手管理。
有序竞争这个玩意不管是在商业上,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都是非常有价值的。
它能够激发人们更多的动力,去主观的想要完成一些事情,这可比有人在他们屁股后面催着他们有效多了。
格林兄弟最先乘车离开,在车上,弗恩问诺尔,“我们先去什么地方?”
诺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子弹,塞进了弗恩的手里,“先搞清楚这些枪从什么地方来的!”
在袭击桉中袭击者使用的武器都是联邦本土生产的武器,警方和安委会并没有通过现场的那些弹壳和弹头得到什么太多的消息。
那些枪都没有登记过,应该都是黑枪。
在联邦,黑枪的产业很大,但不是没有规则可言。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如果军工集团不把这些武器卖给那些地下市场里的军火商人,他们从哪来黑枪贩卖?
要是他们自己能造制式武器,他们也早就不是黑枪贩子了!
大多数黑枪都是“出口转内销”,这些原本不能在国内出售的武器,会按照出口的流程完成几乎所有的项目。
但在最后一步,把它们运出国这一步多少会稍微有些改变。
运出去的集装箱里装着的已经不是这些本应该出国的军火,这些军火会被私自截留下来。
由于它们是出口商品,所以它们从一开始就不会留档,顶多就出个枪号。
但这个枪号也会在随后被彻底的擦掉,也就成为了所谓的黑枪。
没有弹道留档,没有枪号,按道理来说它们应该在海外!
没有人能追查到它们在什么地方,以及卖给了谁!
除了……
某种意义上的自己人!
史丹尼就是这样的一名军火商,他名义上一直在做出口的订单,向一些混乱的落后地区输出武器。
但实际上,有大部分的武器会被他留在国内。
在布佩恩这边,他的规模算是比较大的一支。
据说每年至少有一万五千把以上的各类武器,通过他的渠道进入社会!
他在布佩恩被地下世界的人称作为“火药老爹”,在地下世界能有绰号的,都不是普通人!
林奇被袭击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这件事,随后就躲了起来。
他甚至敢打赌,那些人用的武器肯定都是黑枪。
作为布佩恩地区最大的黑枪贩子,联邦政府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一早就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