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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酒为谁斟全文阅读

作者:戴莫凡     青梅煮酒为谁斟txt下载     青梅煮酒为谁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六章:金山寺

    赵良生这次没有问路人,直接奔路边的小贩而去,这是一个卖饼的摊位,刚出锅的饼大如圆盘,厚约一指,色泽黄亮,透着一股鲜香,“同志,这是什么饼?”

    “这叫武城旋饼。”摊主笑道:“来一个尝尝,好吃着呢。”

    出来玩,就是要尝尝各地的美食,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这饼一看就让人有想吃的**,“那给我来一个吧,嗯,麻烦你帮我切开。”

    “行!”店主顺手拿过手边的刀,将饼一分为二,分别包好后递给赵良生。

    不是赵良生舍不得买两个饼,是这个饼着实大,一人一个的话怕吃不了。

    赵良生先递给严思勤一个,“晨他娘,你尝尝。”说着,自己也咬了一口,馅饼入口顿觉皮薄肉嫩,香脆可口,赵良生眼睛一亮,笑眯眯的对严思勤说道:“这饼还真挺好吃,等家走的时候给孩子们带几个。”

    “那可是好吃,这是这里的传统名吃,已有400多年的历史了。”摊子很健谈,有心像这两个外地人炫耀自己家的旋饼,“光我家就干了好几十年,我家从我爹年轻起就卖旋饼,传到我手里也有十多年了,我家算是卖旋饼的老字号,看见没?”摊子指指摊子上的招牌,骄傲的说道:“胡家旋饼,想吃了尽管来买。”

    “好啊,等我们玩完了一定过来买。”赵良生吃着旋饼问道:“同志,你们这里什么地方最好玩?”

    摊主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说出来,“要说什么地方最好玩啊,我认为庆云金山寺可以去转转,而且只要你们不看地宫就不要钱,我跟你们说啊,这个寺可有年数了,听说最初修建于隋朝时代,寺院那个大哟,得有千把亩土地,寺院内光禅堂就有10余排,你知道金山寺是谁修行的地方不?”

    赵良生和严思勤两个外地人哪里去知道金山寺是谁修行的地方,两人摇摇头,“不知道。”

    摊主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他洋洋得意的继续说道:“唐僧啊,就是西游记里面去西天取经的那个。”

    严思勤:“真的?唐僧竟然是在这里修行的?”

    “嗟,我能骗你们不成!不信你再打听打听,看我说瞎话没有?”摊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唐僧啊,那是多有名的人,后来都成佛了,那个地方一定是有仙气,严思勤心驰神往,忙拉住赵良生的胳膊,“他爹,那咱得去看看。”

    “去!”赵良生被摊子说的也想去看一看,“同志,这个金山寺怎么走?”

    “就是路有点远,寺庙在庆云县,离这有一百多公里呢。”

    赵良生一听还有那么远的路有点为难,“那么远啊。”

    摊主忙解释道:“远一点不要紧,有直达车。”摊主向远处指了指:“看见没,顺着这条路走,走个十来分钟就到汽车站了,你们到那坐车,有直达庆云县的汽车,坐个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出了汽车站就有很多专门往金山寺跑的车,方便的很。”

    既然摊主说如此方便,那就去转转,赵良生谢过摊主,领着严思勤直奔公交车站。

    摊主所言果然不虚,一路顺利,二个小时后,赵良生夫妻二人已经站在了金山寺门前。

    刚一驻足,高耸**、气势恢宏的山门就震惊了第一次出远门的严思勤。

    山门足有二十多米高,从外观上来看更像是一个牌坊,整个建筑全部由汉白玉雕刻而成,山门上方匾额“金山寺”几个大字,四根门柱上祥龙缠绕,门前有雄狮盘踞。

    山门有三个小的门洞,代表着佛家三宝,依次是觉门、正门、净门,寓意分别是觉而不迷、正而不邪、净而不染。

    远远的有佛乐传来,夹杂着讲经、诵佛声,如此多的声音夹杂在一起,竟一丝不觉得嘈杂,反而让人心感沉静。

    严思勤从来没有见过汉白玉,她带着虔敬的心抚摸着盘龙柱,玉石入手顿感细腻滑凉,“他爹,这是什么石头?怎么是白色的?”

    赵良生也没有见过如此洁白又隐含着浅浅的纹路,质地坚实而又细腻石头,他仔细观察片刻,迟疑的道:“是玉吧,我怎么感觉像玉呢。”

    “乖乖!”严思勤惊叹,“玉做的牌坊,那得值多少钱!”

    “佛家门前不能提钱。”赵良生嗔道:“这里是佛门净土,不是咱凡尘,不好将钱挂在嘴边的。”

    严思勤一吐舌头,“佛门弟子买东西不花钱吗?”

    赵良生一拍严思勤的脑袋,“不让你提你还提?”

    自进入寺院大门,空气中便弥漫着醉人的檀香,庙中香客很多,没有一个高声说话的,都带着虔诚的表情默默的做着自己事。

    进门的左手边的是三面观音,它是由大理石雕刻而成,加上莲花座高达九米,分别是圣观音、莲花观音和净瓶观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求财、求子、求福观音。

    在高大的观音座前,严思勤只觉自己如蝼蚁般渺小。再往前走,就是金山寺主大厅,大厅内有一座5米多高的观音像,观音站在莲花台上,手托这一个花瓶,来这烧香的人很多,前面偌大的铜香炉里堆满了正在燃烧的檀香,透过缭绕的烟雾,观音大士慈祥悲悯的面容里更添了几分祥和。

    严思勤双手合十对着观音大士鞠了一躬,直起腰里对赵良生说:“他爹,咱也烧柱香吧,求菩萨保佑咱全家。”

    赵良生正有此意,旁边就有摆摊卖香的和尚,他付钱买了一大把檀香,拿出来一束,学着别的香客将香点燃,又用手将明火扇灭,把香交到了严思勤的手中,“给你。”

    严思勤先把先拿着香拜了东南西北,插到香炉里之后,跪在了观音大士前明黄色的蒲团上,此时此刻,严思勤有很多话要对菩萨讲,竟不知从那一句说起。

    严思勤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从心里先捋出一根线来,开始向菩萨祈求,“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信女求菩萨保佑我爹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保佑我家的几个孩子都有出息,学习好,身体没病没灾的,还有石可这孩子,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亲爹,孩子娘一个女人家带着四个孩子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的,求菩萨保佑他们一家平平安安的,保佑我以后还能见到孩子,还求菩萨保佑我家的日子红红火火,干什么都一帆风顺……”

    严思勤把家里人都念了个遍,连侄子侄女都求到了,算算没有什么遗漏的,这才恭恭敬敬的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赵良生就站在一边,看着严思勤嘴唇蠕动一直喃喃的求着什么,不用问,他就知道妻子求得是一家人的安康。

    庙内佛像众多,夫妻二人边走边拜边上香,一直到把手里的香烛都上完,才开始专心的欣赏金山寺的景色。

    走在修清净心的寺院里,眼前的**的佛殿,耳边是涤绦心灵的佛乐,鼻息间萦绕着檀香的香气,黄墙红瓦掩映在葱郁的树木之中,赵良生夫妻二人只觉心神宁静。

    不知不觉的两人来到藏经楼,站在了地宫入口,金山寺的地宫,主要是描写十八层地狱的场景,两个在门口驻足,严思勤探头向幽深的通道看过去,询问赵良生,“他爹,咱还看不?”

    赵良生摸摸钱包,这两天钱包是眼见的瘪下去,不看吧?这么老远的来了,不差这几个钱,“看,你等我去买票。”

    票价不贵,两人花了一块钱,顺着楼梯走下去,十八层地狱,这里分为入八重地狱,除八重大地狱外,还有十六重小地狱,外加血污池,枉死城等,总共大小地狱一百三十八处,此外又有铜柱、火焚等处,是分别施加刑罚之处,恐怖的场景把严思勤吓得心惊胆战的,不等看到最后,拉着赵良生就出来了。

    “真是花钱找罪受,太吓人了。”严思勤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看了,再看晚上怕是要做噩梦了。”

    抓着妻子冷汗津津的手,赵良生暗笑严思勤胆小,“不看就不看,咱去别的地方转转。”

    都走了老远了严思勤还心有余悸,“看来做人啊一定不能作恶,人一辈子行的事,阎王爷那一笔一笔的都给记着呢。”

    金山寺占地虽然很大,但主建筑群不算太大,不到两个小时两人已经走了个遍,回到九龙壁后的放生池,严思勤还专门买了二条金鱼,放到池里。

    放生结束后,两人又在九龙壁前欣赏了一会儿栩栩如生的九条巨龙,这才搭车往回走。

    去了一趟金山寺,严思勤有些释然,佛说:缘来缘去,皆是天意,缘深缘浅,皆是宿命。一个人遇见谁,都是命中注定。人生在世,没有无缘无故的遇见,也没有平白无故的缘分。所遇见的人,都是今生该遇见的人。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会走,如果缘不尽,早晚还会遇到,宿命使然,强求不得。

第二百六十七章:家乡好

    今天是真累了,好在筐里的水果让两人吃得七七八八,挎在胳膊上也不沉,坐上公共汽车,严思勤靠在赵良生的肩膀上睡着了,回到德州城,两人又专门回到胡家旋饼摊去买旋饼。

    摊主还记得他们,热情的问:“怎么样?大哥大姐,金山寺好玩吧。”

    “挺好的。”赵良生微笑道:“麻烦老板给我装十个旋饼。”

    “好嘞。”一下子卖出去十个旋饼,摊主很高兴,他麻利的将饼装到纸袋里,好心的提醒道:“饼剩了就不是那么酥了,你们到家后放到铁锅里再炕一炕,就跟新出锅的一样了。”

    “谢谢老板。”赵良生递上手中的钱,又问:“老板,你知道你们这里谁家的扒鸡做的最地道吗?”

    “哎呦,你要问这个可是问准人了,你们跟我来。”摊子擦擦油手,从摊位后面转出来,领着赵良生夫妻向前走了两步,指着拐角处一个小店说道:“那家,挂着黄旗的,上面写着字呢,德顺斋,买他家的鸡错不了,香着呢。”

    老板推荐的准没错,明明白白的看见有好几个人在排队等候买他家的鸡,赵良生忙谢过摊主,到德顺斋又买了六只扒鸡。

    两人出来一场,总不能空手回去,买些土特产回去给亲戚分一分,六只烧鸡不算多,岳父和两个舅哥家一家一只,再加两个旋饼,剩下的的回家就吃了,要不是兜里钱不多了,赵良生还想多买几只呢。

    回程的路总觉得比去时要快,明明都是一样长短,偏偏就是感觉要近很多。

    一夜的火车,天刚泛出鱼肚白,列车就进入了z城站,踩在z城的土地上,严思勤感觉自己还在跟着火车摇晃。

    秋天的早晨,破晓的晨光驱散了暗夜,唤醒了沉睡中的生灵,有早起的黄雀在树枝上辗转啼鸣,空气中带着潮气,包含着丝丝凉意,微风拂到脸上,有种清凉舒爽的感觉。

    赵良生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将肺里的浊气吐出来,整个脑子顿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终于到家了。”从出门到回来只是用了五天,严思勤竟感觉到有一个月那么长。

    卖早点的早就支好了摊子,摊位上三三两两的有几个人在吃饭。

    z城早饭的种类很多,油条、包子、胡辣汤,香粥、粽子、煮鸡蛋……,尤其是大锅里正咕嘟嘟煮着的糁汤,都在冒着热气和香气。

    赵良生咽了一下口水,“晨他娘,咱吃了饭再回吧。”

    严思勤也想喝碗热粥暖暖胃,“行啊。”

    两人在一个摊子前坐下来,要了两碗粥,六个包子。

    一口热粥下肚,严思勤舒服的吁了一口气:“他爹,还是家里好啊。”

    赵良生抱着粥碗一气喝了半碗才开口说话:“那当然了,不是有一首歌吗,叫谁不说俺家乡好,家乡那是最好的地方。”

    严思勤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脸上露出调侃的微笑,“咦,他爹,你发现没有,出门这一趟你说话都文绉绉的了。”

    赵良生知道妻子在逗他玩,故意语重心长的说:“所以说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呀,就得出去见世面。”

    严思勤眉毛一挑,白了赵良生一眼,“嘁,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咦,你这人,喘气还不让人喘了。”赵良生佯作一本正经地板着脸。

    “嘻嘻。”严思勤笑了,她用筷子轻敲了一个赵良生的碗边,“快吃吧,别贫了,回家得赶紧把烧鸡和饼给我哥他们送去,虽然现在天儿不热,时间长了也是怕坏了。”

    赵良生脸一松,一口大包子塞到嘴里,他嚼着包子,含糊不清的说:“嗯,到村口你先回家,我送完鸡再回。”

    严思勤点头,“行。”

    吃完早点,肚子里暖暖的,就着初升的朝阳,回家的脚步异常轻松,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很多遍了,闭着眼都能摸到家。

    两人在村口将东西一分为二,两只鸡和四个旋饼放到装鸡蛋的小篮子里。

    “晨他娘,我去去就回,这几天你也累了,先回家睡个觉,好好歇歇。”

    赵良生拎着小篮子正准备走,又被严思勤叫住了,“他爹。”严思勤看看大篮子,又看看小篮子,“咱出门一趟就给人带这点东西也太少了,送出去也不好看呀,要不咱俩换换吧。”

    严思勤说着,把大蓝子交到赵良生手里,自己接过小篮子,“给爹娘的那份不用送回去了,在咱家里吃就行,就当剩下的都是给爹娘的。”

    “行。”赵良生宠溺的看着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回吧,我走了啊。”

    “嗯。”严思勤一直看着赵良生走远了,才挎上篮子回家去。

    回新家必路过小山岗子,严思勤见家里大门敞开,知道爹娘一定是早早的过来将鸡撒开了。

    原来不出门的时候,严思勤也不是每个礼拜都回娘家,是确实没事了,自己也想娘家想得紧了才回去看看,大概每个月能回去两次。

    这次出了趟远门,说起来也不过出去了五天,严思勤竟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想娘过,看着敞开的院门,她就像是磁石吸引的铁块,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不顾形象的跑了起来。

    “娘、爹,我回来了――”声音传到院子里,最先迎接她的是小霸道。

    只见一条黑线越过墙头,在空中拐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直接落到了严思勤的肩头上。

    搬新家的时候,赵雨也没忘了给小霸道安个新窝,奈何小霸道根本不常去,基本上还是在老窝呆着。

    小霸道这厮现在野的很,和野鸟没什么区别,除了晚上回来睡觉,白天都是到外面去野,也不知道它都是到哪里去玩。

    家雀子都长一个样,即使和小霸道最亲近的赵雨也分辨不出来外面一群一群飞过的麻雀中有没有小霸道,只有等小霸道主动飞过来,才可以认出它来。

    其实小霸道还是有良心的,自它记事起,它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在一家人的宠爱中长大,虽然鸟妈妈几次策反,但都没有动摇了小霸道爱这个家的心。

    小霸道虽然野,每天它都会和家人见上一面才会放肆的玩,有时候它会在小山岗子上陪严思勤捡鸡蛋,给果树捉虫,有时候会到学校门口去接赵雨兄弟放学。

    突然有一天,爹娘不见了,第一天的时候小霸道还没什么,第二天还没见到,小霸道就纳闷了,它飞到赵雨兄弟俩身上叽叽喳喳的问了半天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主要是人类和禽类在语言交流方面有障碍,赵雨兄弟俩没听懂,第三天小霸道就没心劲玩了,它蔫蔫巴巴的绕着村子飞了一圈,没看见想见的人,就飞回老宅哪也不想去了。

    今天,小霸道依然不想动,它窝在杨玉华的脚边的针线筐子里没精打采的晒太阳。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耳聪目明的小霸道扑楞一下子蹬着小细腿站了起来,歪着小脑袋仔细一听,没错,是娘的声音,把个小霸道激动的,张开翅膀振翅一飞,如离弦的箭一般直朝严思勤飞过来。

    “小霸道啊。”严思勤歪脸亲昵的蹭蹭小霸道毛茸茸的小脑袋,“真是没白疼你,还知道来接我。”

    “喳喳喳,这么多天去哪了?害我担心好几天。”小霸道瞪着乌溜溜的圆眼珠质问着。

    严思勤哪里能听懂小霸道的话,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小霸道背脊的羽毛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这几天听不听话呀,姥娘在院子里不?”

    真是鸡同鸭讲,小霸道生气了,歪着脑袋不理严思勤。

    严老爹两口子给闺女帮忙可算得上特别尽心,早早的过来把鸡撒开,撒开后两人也不回新宅,他们怕有人偷鸡,就把门敞开,按他们老两口的想法就是,要是有小偷,看见开着门呢,知道有人一定就不敢过来了。

    严思勤一声“爹,娘,我回来了”,老两口也听见了,小霸道飞出去后,两人也站到了大门口。

    看见自己的爹娘,严思勤快走两步,握住杨玉华的手就不松开,“爹,娘。”

    “妮儿,你回来了。”杨玉华也挺想闺女的,老一辈有句话说的是在家千日好,在外一日难,孩子千里遥远的出门在外,当娘的哪有不担心的?她上下打量着闺女,又往严思勤身后看了看,没看见赵良生,不接的问道:“良生呢?”

    严思勤搂着杨玉华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薛庄了,给大哥二哥带的烧鸡和饼,怕坏了,让他先送过去了,爹娘,咱先进屋,我可是累坏了。”

    一听闺女说累了,严老爹忙去接严思勤臂弯上的篮子,“爹帮你拎着。”

    严思勤也不跟自家老爹客气,直接松了手,“爹,娘,篮子里是我给你们买的烧鸡,还有旋饼,都是德州的特产,特意带给你们尝尝。”

    “还是养闺女好啊,到哪都想着我们。”杨玉华欣慰的直拍闺女的手。

    小霸道蹲在严思勤肩膀上和她亲昵片刻,这会子娘回来了,它也没心思了,都好几天没痛快的出去玩了,小霸道一扇翅膀飞出了院子。

第二百六十八章:黑状

    严思勤刚坐下,严老爹就端上来一杯水,“妮儿,赶紧喝口水。”

    “谢谢爹。”严思勤将水杯接过来,一口水刚下肚,杨玉华就问出了自己一直惦念的问题,“见到可可了?”

    严思勤一口水好悬没呛着嗓子眼,她忙扭过头,连咳好几下,这才黯然的摇摇头,“没有。”

    杨玉华诧异的问道:“没见着?咋回事?没找到地方吗?”

    严思勤的眼睛又湿润了,“找到了,那地方解散了,拆得干净的,后来遇见人打听了一下,说是孩子爹出车祸死了。”

    “死了!”杨玉华呆住了,她想了好几个结果,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怎么会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严思勤:“说是可可回家那一年的年前。”

    杨玉华擦擦眼角,“那就是刚回家没多长时间,唉,可可这孩子命苦,那么一大点就让人贩子抓走了,现在爹也死了,真是可怜。”

    严思勤叹道:“要我说最可怜的还不是可可,是可可她娘,娘,你不知道,我听说可可她娘又生了两个孩子,你算算可可跟她爹走的那年才八岁多,她娘后来生的那两个孩子不得更小,一个女人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还得养活四个年幼的孩子,真不敢想她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严思勤和爹娘坐在一起长嘘短叹一翻,严思勤开始跟爹娘讲起路上的见闻,“娘,我和壮他爹去金山寺了,你们知道金山寺不,就是唐僧修行的地方,西游记里面那个唐僧。”

    唐僧修行的地方,那得是什么样的神仙住所,杨玉华好奇心起来,一连声的催促闺女,“快给娘讲讲。”

    严思勤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比划,“山门那个大哟,纯白色的,摸在手里滑溜溜的,壮他爹说是玉做的。”

    杨玉华打断闺女的话,“玉做的呀,那得值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我看着不便宜。”

    杨玉华:“我听着也不便宜。”

    严思勤继续说道:“进山门后有一个观世音大士的法相,三面的,老高老高了,得有十好几米,站在下面得仰头看。还有大玉佛,也是玉做的,大殿里有上香的地方,我们还专门买了香拜菩萨,那里什么菩萨都有,弥勒佛,地藏菩萨好多种,我们都拜到了,那边还有地宫,这个地宫,我可得好好跟你们说说。”

    严思勤见将自己见到的地宫仔细讲给父母听,“娘嘞,你不知道,里面可吓人了,全是十八层地狱里的样子,有拔舌头地狱,这是专门给背后说人坏话的准备的,还有炸油锅,上刀山下火海,还有放入臼内舂稀碎的,做的跟真的一样,血河淋拉的,我都没敢看完。”

    严思勤描述的极其生动,没有上过学,且极度迷信的杨玉华不禁双手合计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此话果然不假。”

    严思勤将金山寺说了一遍,这才把篮子拎到跟前,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给爹娘看,“爹,娘,这是德州扒鸡,我们专门找了最有名的一家买的,你闻闻,可香了,还有这个,这叫旋饼,卖饼的老板说这饼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当时我和壮他爹在摊子上吃了一个,那时候刚出锅,纯肉馅的,吃起来外面酥香里面鲜嫩,味道可好了。”

    严思勤打开包饼的纸包一看,果然与老板说的一样,已经不酥了,她有些遗憾的说道:“老板说了,回来拿铁锅一炕,味道和新出锅的一样,等中午的时候,我熥熥再吃。”

    什么都说完了,严思勤才想起自己的两个淘小子,“爹,娘,大壮和二晨这几天听话不?”

    “听话。”严老爹说道:“他俩怕我和你娘累着了,天天下午都去山上捡鸡蛋,跑的可快了,我和你娘还没走到山顶呢,两人都从山上下来了。”

    儿子知道孝敬老人,严思勤很欣慰,她温柔的笑着,脸上全是慈祥,“那就好,我就怕这俩孩子不听你俩的话,再惹你们生气。”

    “没那事,孩子都是好孩子。”严老爹赞道。

    该说都说了,兴奋的劲头消退,疲惫涌上身来,严思勤伸了一个懒腰,“爹,娘,咱回家吧,我乏死了,我得先回去睡会儿。”

    闺女累了,那可是大事,杨玉华忙着站起来,“走,赶紧家走,老头子,你拎上篮子,咱回家。”

    赵雨兄弟俩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的身边,爹娘这一出门,没人跟在他们腚后头唠叨了,俩人还挺自在的,早上必睡到自然醒,睡足睡够了,才起来吃饭。

    杨玉华老两口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知道小孩子觉多,也没有刻意去喊他们,每天他们都是把这哥俩的早饭热到锅里,自己则早早的过来放鸡。

    严思勤到家的时候,这哥俩还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严思勤也没顾得上喊他们,直接躺到一楼的大床睡下了。

    赵雨先醒的,他在楼上洗涑完,揉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去厨房找吃的,下楼后透着玻璃往外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看见姥爷和姥娘在院子里摘菜,今天反常啊,平时姥爷和姥娘一天到晚的都是在老宅子呆着,只有中午吃饭那点空才回来做饭吃饭。

    赵雨掀开锅盖,拿了一个菜包子出来,懒洋洋的啃着菜包子到了院子里,“姥爷,姥娘,今天做饭这么早啊。”

    “嗯。”杨玉华将手里的菜扔到盆里,抬起头看了外孙一眼,“你爹娘回来了,早点做饭吃,我跟你说,你小声点,你娘累了,正睡觉呢,别吵醒了她。”

    “我娘回来了?我看看去!”赵雨一脸欣喜,扭头就回了屋,推开一楼卧室门,看见睡的正香的严思勤,又蹑手蹑脚的退出来,走回院子里轻声问道:“姥娘,我娘啥时候回来的?”

    “早上。”杨玉华对着篮子努努嘴,“里面是你娘稍回来的扒鸡,还有什么四百年的旋饼。”

    “我娘还真买扒鸡了。”赵雨把包子往嘴上一叼,就去掏篮子里的扒鸡,他迫不及待的撕了一条肉放到嘴里,“真香。”

    赵晨揉着眼睛开门,正好听见赵雨说真香,他急忙问了一句:“大哥,啥玩意儿真香?”

    “扒鸡,你尝尝,可香了。”赵雨又撕下一块肉往弟弟嘴边递。

    本来还混混沌沌的脑子立马清醒了,他嘴一张,一口将鸡肉咬在嘴里,“咱娘回来了?”

    赵雨头向屋里的方向一摆,“回来了,在屋里头睡觉呢。”

    赵晨比赵雨小三岁,他还比较恋娘,一听娘回来了,高兴得他急忙往屋里跑,“娘,娘。”

    “诶诶。”杨玉华徒劳的喊了两声,“你娘睡觉了,别吵你娘。”

    赵晨根本没听见杨玉华喊什么,他跑回屋,一下子扑到床边,“娘,你回来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严思勤睁开眼,看到小儿子欢快的小脸,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儿子头顶,“乖乖,想娘了?”

    “嗯。”赵晨认真的点头。

    娘一般叫妹妹的时候才叫乖乖,今天也叫他乖乖了呢,赵晨受宠若惊,踢掉鞋就往床上爬。

    严思勤见儿子要上床,忙往后让了让,给儿子腾出地方。

    赵晨把自己窝在母亲的怀抱里,抱着母亲的腰撒娇,“娘,我可想你了,做梦都梦到你。”

    自从儿子一天天长大,很少有现在这样粘自己的时候,严思勤一颗做母亲的心顿时软成一团,“娘也想你呢,你在家帮姥爷干活了吗?”

    “干活了,我天天和大哥上山上捡鸡蛋,我还和姥娘一起种菜了呢。”

    “真乖。”严思勤照着儿子的头顶亲了一口,“作业都做完了吗?”

    “我早就做完了。”赵晨炫耀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摆了赵雨一道:“大哥就没做完。”

    “二晨――”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赵雨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竟然在娘面前告我的黑状。”

    原来赵晨跑回屋的时候,他就把扒鸡放回篮子里也跟着进来了,不过他大孩子了,可不不好意思风风火火的扑到娘的怀里跟娘撒娇,他稳重着呢,慢悠悠的走到门前,正好听到赵晨在背后打他的小报告,把赵雨给气得,握着拳头就进来了。

    大哥气势汹汹的样子把赵晨吓得直往严思勤怀里拱,“娘,大哥要打我!”

    严思勤一定是要护着小儿子的,坐起来把脸一板,“你作业到现在不写完还有理了,算算还有几天就开学了,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怪不得成绩老是提不上去。”

    “娘,你别听二晨胡说八道,我早做完了。”

    赵晨偏偏火上浇油,“大哥撒谎,昨天还说得赶紧写作业了,不然怕开学前做不完。”

    “二晨,你――”赵雨瞪着赵晨说不出话来。

    今天有娘做后台,赵晨才不怕大哥,他伸着舌头冲着大哥做了一个鬼脸。

    严思勤:“你什么你,还不赶紧的去写作业!”

    赵雨可不敢与母亲反抗,他狠狠的瞪了赵晨一眼,耷拉着脑袋往楼上走,心说:得,清净日子到头了,你看着吧,娘一天到晚的又该跟在腚后头嘟囔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插班生

    白玉莲一直盼着儿子回来,做了儿子很多次的工作,每次写信必提回城的事,魏东就是不回,这次终于松了口,她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拉着魏福强马不停蹄的去给儿子跑回城的手续,找接收单位,还把家收拾了一翻,去了趟家具店,把小床换成了大床。

    白玉莲有俩个儿子,大儿子魏赞,在区工商局工作,单位有分的房子,他们一家三口都住在工商局宿舍。

    魏东刚回城肯定是与父母住在一起,这是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他和魏赟住在小的那间,房间很小,一张大床就已经把房间装的满满的。

    魏东的接收单位魏福强早就给联系好了,q城国棉厂,大企业,一般人进不去,魏东直接分到了销售科,工作很好,就是忙,需要天南地北的跑,不过,男人就该出去闯闯。

    自己的家从一个大院子直接变成了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小框框,这让自由惯了的魏赟很不习惯,但好在这个城市他非常喜欢。

    q城是一个海滨城市,有着绵延七百多公里的海岸线,气候湿润宜人,记得第一次到海边,魏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捧起海水喝了一口,他要尝尝海水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咸。

    魏赟最喜欢到海边玩,光着脚走在细细的沙滩上,欣赏着大海白浪翻滚,卷卷而来翻涌叠起的壮观景色,心情会非常舒畅。

    他尤其喜欢赶海,在爷爷给他联系学校的空档,他每天都会拎着小桶到海边抓蛏子,挖蛤蜊,他还捡了很多漂亮的贝壳,都洗干净攒了起来,想等回z城的时候稍给小伙伴们。

    就这样放肆的玩了几天,英俊的小少年晒黑了,晒黑了的魏赟身上增添了小男孩的气息,不是那么醒目的英俊。

    即使是这样,站在五年级三班的讲台上,还是让同学们眼前一亮,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新同学还挺好看的呀。”

    黄琼老师亲切的鼓励着自己的新学生,“魏赟,给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魏赟腼腆的看看老师,又看看同学们,六十多双眼睛盯在他一人身上,魏赟不免有些紧张,他抿抿唇,“我,我叫魏赟,我今年十二岁了,从z城来的。”

    简短的几句话讲完,魏赟咨询的目光看向黄琼,“老师,这样可以吗?”

    黄琼继续鼓励,“给同学们讲讲z城的风土人情,讲讲你最喜欢什么?”

    z城有什么风土人情,魏赟是真不知道,要说自己最喜欢什么还是能说出一二的,他咽了一下口水,给自己壮壮胆,“我最喜欢我们村,村里有一望无际的庄稼田,春天,麦子是绿色的,夏天,麦子熟了,整个大地变成了黄色,收麦子的时候,经常能在麦子地里看见兔子,有些小鸟还喜欢在麦秸上坐窝,割着割着就能碰到一窝鸟蛋。”

    “哇。”台下一片感叹声,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们,有些人根本没有见过麦子的模样,更别说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在魏赟的形容中,同学们展开了想象,那满地乱串的兔子和挂在麦秸的鸟蛋都让这些孩子们心神向往。

    同学们的表情让魏赟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越说越轻松,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收了麦子接着就种棒子,等棒子长起来,我们村又变成纯绿色的了,刚上浆的棒子穗特别好吃,煮出来是甜的,到了冬天,棒子收获了,各家各户就变成了一片金黄,屋檐下,树杈上到处挂着晾晒的棒子,我有一个好朋友,叫赵雨,他们家养了一个能听懂人话的小家雀,每天放学都会来学校门口接我们放学。”

    “哇!”这个就更神奇了,竟然还有能和人交流的麻雀。

    一个小男生小手举得高高,站起问道:“魏赟,小麻雀会和你们说话吗?”

    “它不会说话,但是它能听懂我们说话。”魏赟说着,架起胳膊,“就这样,我一伸胳膊它就知道是让它站在胳膊上面,我指着一个地方说去,它就会飞到我让它去的地方,可好玩了。”

    有一个人提问就有好多同学跟着问,一时间,台下叽叽喳喳一片说话声,“魏赟,你们捡了鸟蛋怎么处理,要拿回家孵小鸟吗?”

    魏赟点点头又摇摇头,“刚开始的时候试着孵来着,但是都放臭了也没有孵出来过,后来再捡了鸟蛋我们就直接弄熟吃了。”

    “你们好残忍哦,鸟妈妈好可怜。”有心肠软的小姑娘开始控诉他。

    魏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倒是没有觉得残忍,只感觉烤鸟蛋真好吃。

    头一次的见会面非常成功,魏赟收获了一大批粉丝,连黄琼都被栩栩如生的乡村场景打动了,心里盘算着等到了假期要找个乡村去玩一玩。

    黄琼对着台下的同学们说道:“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同学。”

    一时间掌声雷动,等掌声平息,黄琼温和的摸了摸魏赟的后脑勺,指着讲台左边临时摆进来的一套桌椅说道:“你先坐到那里吧。”

    课间休息十分钟,魏赟的课桌上围满了小朋友,大家都让魏赟讲小麻雀的故事,有些同学在操场上看见飞的麻雀,还故意把胳膊举起来,招呼觅食的小麻雀,“来,落到这里来。”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个成功的,有同学还想抓上一只,可他蹑手蹑脚的还没等靠近麻雀呢,早把一群麻雀吓飞了。

    接下来,魏赟开始忙碌了,q城这边的学习进度比z城的快,魏赟不得不抓紧时间将没有学过的知识补上来。

    英语是魏赟的弱项,村里的学校不重视英语,也没有教英语的好老师,魏赟的英语成绩在班上虽然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但和这里的孩子们比起来,那还是差的远。

    学习成绩一直在班里遥遥领先的魏赟不允许自己成绩落下来,赶海暂时是不会去了,他拿出所有的空闲时间来补功课。

    期末考试的成绩一出来,魏赟的情绪很低落,从来没有拿过第二名的少年竟然考到了十多名,放假后,整个寒假期间,魏赟都没有出去玩过,要强的他不甘心把自己班级第一的宝座,拱手让给别人。

    q城冬天风多,风大,风硬,风一刮起来,湿冷的似刀子在身上划,所以魏赟不喜欢这里冬天。

    往年魏东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带魏赟回老家,但也不是年年回,他嫌白玉莲唠叨,有时候不高兴了,过年都不会去,就爷俩个在z城过。

    魏赟还记得有一次跟爸爸回家过年,刚一出火车站,一股罡风夹杂着枯枝烂叶直接把他吹的转了半个圈,好悬没把他刮回去。

    魏赟还是喜欢z城的冬天,z城也没有那么大的风,太阳暖暖的挂在天上,他和小伙伴们稍微一活动都能出上一层薄汗。

    魏赟整体窝在家里学习,白玉莲心疼孙子,有时候就强带着他出去散散心,魏赟生的好,碰过熟人问起来脸上也有光,跟奶奶出去几次后魏赟不愿意了,我又不是大熊猫,老是被人评头论足的我成什么了。

    魏赟继续窝在家里过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学习的恣意生活,一个寒假过来,不经过寒风的摧残小脸蛋白嫩得像刚煮熟的鸡蛋白。

    翻过年来,开学的第一天,魏赟就得到了全班女生的好感,因为什么,太帅了呀。

    刚来上学时候的魏赟也很帅,但是和现在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那时候黑黑的,眉眼显不出来有多精致,现在的魏赟就像是一个贵公子,雪白的肌肤更趁衬得他眉目如画,墨黑的剑眉下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鼻子高的恰到好处,再高一点就会显得突兀,薄唇是水润的红,一笑起来还隐隐约约有个小梨窝出现。

    这简直就是一颗小太阳,把班里所有女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当然,男生的目光也不少,但那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只一天的功夫,实验小学的校草就新鲜出炉,魏赟,没有他人。

    魏赟的幸福时光开始了,每天都有人给他带好吃了,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糖块,虽然他再三说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总有人悄悄的把东西放到他的课桌上,收到礼物的魏赟退都找不到人退,只好分给了邻座的同学。

    这让送礼物的同学不高兴了,因为魏赟的邻座不光有男生还有女生,明明是自己给魏赟的,竟然让别的女生吃了,看那女生高兴的样子,气得送礼物的同学再也不给他带东西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魏赟是一门心思的读书,期中考试不出所料,魏赟的第一名又回来了。

    人怎么可以这样,长得帅不算,学习还能这么好,小男生们不服气,但成绩就那样摆到那,不服气也不行。

    魏赟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记录,小学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重点中学。

第二百七十章:彩礼

    魏东在单位做的是如鱼得水,与同事和领导间处的也很融洽,都知道魏东是鳏夫,身边还带着一个儿子,热心的同事们有机会就给他介绍女朋友,但魏东每次都是婉言谢绝,他忘不了杨云,那个水一样温柔灵动的女人。

    对于儿子的终身大事,白玉莲比谁都着急,三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家都没有,整天就守着一个儿子过日子,那怎么能行,老了怎么办?

    魏赟总归要长大成人,有自己的生活,还会成立自己小家,难不成你要跟着儿子过一辈子?就是魏赟愿意,也得看儿媳妇愿不愿意。

    人老了还是得有个伴,不过也不能等老了直接找老伴,最好有子女,风风雨雨携手一起走过来的夫妻才有感情。

    白玉莲在街道工作,平时接触的人多,同事亲朋,街坊邻居,凡是关系不错的,都拜托了,要是遇到合适的女人一定要给儿子留意着。

    颜妍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纯属是一个受害者,那是三年前的事了,至今想起来她心里还隐隐作痛。

    颜妍的前夫叫齐瑞清,在与颜妍结婚前有一个要好的女朋友,梁萍,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那时候年轻,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两人因为彩礼的事闹掰了。

    梁萍是个乖巧甜美的姑娘,一头披肩长发,齐刘海留在眉毛上方,正好露出根根分明的柳叶眉,小脸微圆,笑起来两只眼睛弯成小月芽。

    梁萍最大的优点就是孝顺,听父母的话,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梁萍是家里的老大,老二、老三是男孩,老四、老五又是女孩,孩子都是挨肩的,梁迪与大弟只相差一岁,老二与老三也是相差一岁,以此类推,老四老五也是这种状况,梁迪到了结婚的年纪,老二、老三同样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孩子多家里穷,给儿子娶媳妇没钱,没钱怎么办,梁庆林与老婆早就打算好了,那就多要彩礼,先用嫁闺女的彩礼来给儿子娶媳妇。

    彩礼怎么要,那得有个标准,用梁庆林老婆马中霞的话来说,闺女养到了二十多岁,又供她上了学,家里的付出也不小,而且现在她也能赚工资,结婚成家后对娘家又是一大损失,要问为什么,那就是赚的钱不能给娘家了。

    马中霞准备按照闺女的体重来算,一斤一百块钱,九十斤就要九百块钱的彩礼,她就凑个整,要一千就好了,看着闺女细瘦高挑的身子,马中霞甚至有点后悔,早知道是这个想法,就该让闺女多吃点,养胖点,那样最起码更能理直气壮的多要点。

    马中霞没事就在闺女面前讲,养你们姊妹兄弟有多不容易,家里这么穷,还从牙缝里挤出粮食来供你上学,你现在能赚钱了可不能忘了家。

    梁萍被她老娘洗脑洗得很成功,她真的是从心底里体会到爹娘的不容易,所以上班这些年,每月工资发下来,她除了留出必须用的生活费,其他的都是交到母亲手里。

    马中霞真是将齐瑞清当成唐僧肉了,她也不想想,齐瑞清虽然也上班工作,但他背后还有一大家子人,他也有父母兄弟,他能长这么大可不是西北风的功劳,那也是父母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把他们兄弟养大的。而且他刚刚参加工作,工资一个月才二十七块半,除去吃喝和孝敬父母的钱手里根本攒不下几个钱。

    齐瑞清的父母挺喜欢梁萍这闺女的,姑娘不光漂亮,人还勤快,是他们理想中的儿媳妇,看着俩人年纪也不小了,就想赶紧把亲事定下来,找个好日子让两人结婚。

    齐母沈素梅告诉梁萍,初六那天她带着家人去梁家提亲,让她先回娘家给打声招呼。

    亲家要上门了,马中霞把心里的小九九给闺女摆了出来,“萍啊,你老婆婆要上门了,知不知道他们都给你准备什么东西,彩礼给多少?”

    说到自己的婚事,梁萍还有些羞涩,她眸子里闪着幸福的光,嘴角微微上翘,“瑞清没跟我说,我光知道给买一辆自行车,二六女士的,方便我骑。”

    马中霞撇撇嘴,“你也太好打发了,一个自行车都满足了?”

    “自行车还不行吗?那也得二百多块钱呢。”

    “你这孩子缺心眼呀,你就值那二百多块钱?”马中霞看了闺女一眼,“你也知道,咱家日子过得艰难,为了供你上学,咱家是一点余钱都没有,别说你要结婚,刚子女朋友也谈了两年了,小东这几天好像也谈了女朋友,结婚都是眼巴前的事,咱家这样,哪有钱给他们办婚礼,所以妈想,彩礼多管老齐家要两个。”

    多要就多要呗,多要又能多要多少,梁萍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是答应一声,“嗯,我知道了。”

    齐耀辉是个老实人,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沈素梅做主,齐耀辉在沈素梅的安排下就将上门礼准备好了,礼物都是双数的,烟酒、糖果、喜饼、红枣、莲子、鸡等等,将两个大篮子装的满满的。

    第一次登亲家的门,礼数一定得到了,为了孩子的终身大事,不能让亲家挑自己的理。

    初六这天,一家人专门换了身干净衣裳,一路欢声笑语直奔梁家而去。

    马中霞也早早的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财神爷上门了。

    双方一见面,气氛那真是相当的好,马中霞拉着沈素梅的手一直到落座了也没松开,两家人热情的寒暄片刻,这才切入正题。

    马中霞的热情让沈素梅心里很舒服,马上就要成为亲家了,沈素梅也愿意跟她亲近,她晃着马中霞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大妹子呀,你家梁萍是个好孩子,孩子们谈了好几年,也都老大不小的了,今天我上门来求亲了。”

    梁萍和齐瑞清十指紧扣就坐在不远处,听到沈素梅这么说,两人相视一笑,脸上全是小幸福。

    “嗯,瑞清这孩子我也喜欢。”马中霞看看一对小儿女,“不过,彩礼的事我可得先说好了,咱这儿的风俗就是结婚男方得给彩礼。”

    话音刚落,沈素梅就打断了她的话,“放心亲家,彩礼肯定准备,就按咱这儿的风俗来,人给多少咱给多少,能娶你家梁萍这么好的姑娘做儿媳妇,就是多给咱也高兴。”

    梁萍害羞的低下头,齐瑞清脸皮厚,偷偷的用指甲勾梁萍的手心。

    风俗才多少钱,有个三百就顶破大天了,马中霞皱皱眉,“大姐,我家闺女可跟别人家闺女不一样,你看风俗里的姑娘有几个是有工作的?我家闺女,中专毕业生,铁饭碗,能赚钱,嫁到你们家都是带着工资去的,咱不能跟别人比。”

    沈素梅心里一顿,这话听着不对劲啊,她脸上保持着笑容,尽量让马中霞感觉她的诚意,“大妹子,你直说就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就是借我也让你尽量满意。”

    等得就是这句话,马中霞顺理成章的说出了心中的数目,“我想啊,喜事咱就要长长久久。”

    “对。”沈素梅附和。

    马中霞:“我也不多要,就图个吉利数字,彩礼你们只给九百九十九块就行。”

    “什么!”沈素梅僵住了。

    “什么!”梁萍愕然,母亲说要多要些彩礼,她根本没想到会多要这么多,她经常去齐家,齐家的经济状况她可是看在眼里,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拿出九百多块钱的人家。

    “什么!”齐瑞清甚至站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看看马中霞,又瞅瞅梁庆林,确定是自己没有听错,丈母娘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九百多块钱,当时就把他给砸懵了,别说九百九十九了,五百他都拿不出来。

    齐耀辉这个老实头更是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齐家人反应这么激烈,马中霞扯扯嘴角,“你们听我说,我要的这个钱可不算多,我闺女现在一个月挣二十多,一年能拿三百多,嫁给你们家这钱就是你们的,我要九百九十九多吗?”

    “你说多吗?”沈素梅脸上勉强挂着笑,“咱这儿的风俗是八十八,一百八十八,最多的听说给了二百八十八,你倒好,一下子来个九百九十九,你说多不多。”

    气氛一时有点僵,马中霞也不跟沈素梅手扯手了,她站起来,走到梁萍跟前,牵着闺女的手,将她与齐瑞清分开,“我家的闺女就值这个钱,彩礼我要九百九十九,一分都不能少,你们要是同意咱就继续往下谈,要是不同意,咱们也没有谈的必要了。”接着她还洋洋得意的炫耀,“就我家闺女这条件,等着上门提亲的多了。”

    “妈――”梁萍急得直跺脚,“哪有这样的事。”

    马中霞眼一横,“大人说话你别吭声!”

    沈素梅还想再争取一下,“大妹子,你看看这事咱还是商量商量,也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停。”这回该马中霞打断沈素梅的话了,她态度很坚决,“这钱还真是我说多少就是多少。”

    “阿姨。”齐瑞清哀求道:“你要的这个钱我家真拿不出来,你再少一点,我想办法去借借。”

    马中霞坚持,“不能少了,我家萍嫁到你们家,三年的工资就有九百多块钱,九百九十九我还嫌要少了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谈崩

    原本齐家人打算的是,上门提亲,谈妥婚事后两家怎么着也得热热闹闹的一起吃个饭,事情谈成这样,谁还有心劲吃饭呀,当下里沈素梅就和马中霞告辞,“那这样吧,大妹子,这个事我们一家人再回去商量商量,商量妥了,给你来信。”

    “行啊。”马中霞也不留他们,彩礼的事谈妥了双方才是亲家,留你们吃饭那是应当的,谈不妥那就是两贫四邻,干嘛要浪费那些个粮食。

    沈素梅在梁家吃了憋,一肚子恶气都撒在了齐睿清身上,“真是狮子大开口,还要九百九十九块钱的彩礼!你说,这和一千有什么区别?这哪是嫁闺女,这分明是卖闺女,咱也不用商量,看在她闺女也能挣工资的份上,过两天你就来回话,直接告诉她,我最多给二百八十八,她要是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嫁拉倒,我还不娶了,以你的条件,我就不信找不着更好的。”

    “妈。”齐睿清为难的抿抿嘴,“梁萍她妈要九百九十九,咱只给二百八十八是不是太少了点。”

    “少?”沈素梅恨道:“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咱家的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辆自行车已经去了二百多,这二百多块钱还不知道需要借多少家才能凑齐的,再说了,结婚也不是就花这个钱,办喜酒,买喜糖,你那屋子里还得收拾,床也得换,总不能你结婚了俩人还一人睡一张小床吧,七七八八算下来,就算咱省着用,没有六、七百拿不下来,张萍她妈要一千,咱总共得花到一千五六百,反正不能因为你结个婚,咱家全家都得扎脖。”

    原本大好的喜事弄成现在这种状况,马中霞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在中间横加这么一杠子,齐睿清心里也憋屈的慌。

    他跟梁萍两人是中专时候的同学,中一的时候相识,下半学期开始互相有好感,中二正式交往,参加工作后又谈了三年,说起来两人也有相当深的感情基础,正是情浓意浓的时候,互相认定对方就是要陪伴自己一辈子的那个人,现在他娘来那么一句‘愿意嫁就嫁,不愿意拉倒,我还不娶了。’着实让他心里害怕,他真怕这件事到最后黄了。

    “妈,你别急,我让梁萍再探探她妈的口气,也可能她妈也就是那么一说,没真的想管咱要那么多。”

    沈素梅依旧怒气不消,“真的假的我不管,你告诉梁萍,我就出二百八十八。”

    这边沈家人一出门,梁萍就急忙拉着马中霞的胳膊道:“妈,你干啥呀,他们家哪能掏出九百多块钱来。”

    “掏不出来正好,我还能多留你两年。”说着她轻轻拍了闺女的小脸蛋,亲热的笑道:“我闺女长得那么俊,配他齐睿清可惜了,你再好好挑挑,咱找个比他更好的。”

    梁萍从来不跟母亲顶嘴,今天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也敢跟马中霞顶嘴了,“妈,我就认准齐睿清了,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

    马中霞右手摊开,放到梁萍鼻子下面,“好,你认准他也行,九百九十九拿来,拿出来我立马把你嫁过去。”

    梁萍:“妈,你这不是不讲理吗,明知道他家拿不出这个钱。”

    马中霞指着梁萍的脑门子连戳好几下,“你这还没嫁过去就胳膊肘子往外拐,要是嫁过去了,心里还有娘家吗?”

    马中霞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往里屋走,“我得先把户口本锁起来去,不然哪天你脑子一热把户口本给我偷走,我那九百九十九就泡汤了。”

    梁萍气得哭笑不得,父母不同意,她哪里敢偷偷的就去登记,“妈,你想什么呢?”

    坐在一边的梁刚可是把整个事件从头看到尾,他妈多要彩礼用来给他娶媳妇这件事,他心里也是赞成的,现在是齐家人不同意拿这么多的钱,钱拿不出来,那就连带着他的媳妇也娶不成,“大姐。”梁刚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的说:“这个钱他们不给说明不重视你,既然不重视你,你嫁过去还有什么意思吗?不如找个重视你的人过日子。”

    都是因为这个弟弟,梁萍一翻白眼,“我高兴,你管不着。”

    “怎么跟你大弟说话呢?”梁庆林拧眉说道:“我认为刚子说的在理,拿多少彩礼代表着多少诚意,我看,他们家就没多少诚意。”

    梁萍:“爸,你怎么也这么说,我和睿清处了五年多了,人家要没诚意,跟我谈这么多年干什么,浪费时间吗?”

    梁刚接口道:“那是你傻,处对象男的又不吃亏,关键时刻看出来了吧,不靠谱。”

    梁萍口不择言,直接把马中霞的打算说了出来,“你靠谱,你靠谱还指着用我的彩礼来给你娶媳妇。”

    这事大家知道是一回事,你要是明不大眼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梁刚顿时急了,冲着梁庆林嚷嚷,“爸,你看我姐说的,就当我愿意用她彩礼似的,要不然,我不结婚了,我嫌这钱扎手。”

    “你说的什么话?”马中霞从里屋走出来,“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不结婚,我孙子从哪里来。”

    梁刚两手一摊,“大姐,这事你可赖不上我。”

    归根结底,事情的症结还在马中霞身上,梁萍挽住母亲的胳膊,一脸的谄媚,“妈,你别管睿清他们家要那么多了,少点行不,你少要点,我让睿清跟他爸妈说,让他们借借,可能还能筹够,你要这么多,他们也不好凑呀。”

    “不行,少一分也不行。”马中霞斩钉截铁,“皇帝家还有三千穷亲戚呢,我就不信他们家连一个有钱的亲戚都没有,你嫁过去是给他们家挣钱的,我辛辛苦苦供出来的孩子给了他们家,要这点钱多吗。”

    见实在是说不通,梁萍只好叹了口气,“妈,随你吧。”

    上班的时候,齐睿清迫不及待的跑到梁萍这里来探口风,“萍萍,你妈是不是说着玩的,不可能真的要九百九十九的彩礼吧?”

    “唉,别提了。”梁萍也被这事愁得一脑门子官司,她愁眉不展的说:“我问我妈了,她就是要这么多。”

    齐睿清用手指绕着梁萍的辫梢,“萍萍,你也知道,我家根本拿不出来这些钱呀,我妈说了,最多拿出二百八十八,多了实在是拿不出来。”

    梁萍将脑袋靠到齐瑞清的肩膀上,“光我知道有什么用啊,我妈说皇上还有三千穷亲戚呢,她就不相信你家一个有钱的亲戚都没有。”

    齐睿清:“我家哪有有钱的亲戚呀,我家祖上三代贫农,我姥娘家就更厉害了,赤贫,比我家还穷,上哪去找有钱的亲戚?”

    梁萍愁的苦着脸,“那咱俩的事怎么办?就我妈那犟的吓死人的样子,怎么办?”

    二天后,齐睿清来给马中霞回话,临上门,他专门买了一网兜的水果,现在他真有点怕了马中霞,,看见马中霞虎着脸的样子,喏喏的喊了一声,“阿姨,忙着呢?”

    马中霞抬抬眼皮,淡淡的回了句,“嗯,来了,屋里坐吧。”

    齐睿清将水果放到桌子上,拘谨的坐到一边,等马中霞问话。

    马中霞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妈怎么说的?彩礼还给不给?”

    齐睿清先看了梁萍一眼,说道:“给,一定给,就是这个价钱咱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不能!”马中霞把茶杯直接扔到桌子上。

    哐当一声响把齐瑞清吓一咯噔,他缩缩脖子,“阿姨,九百九十九着实太多了,我家实在拿不出来。”

    “嘁。”马中霞嗤笑,“九百多块钱都拿不出来,那你们家还娶什么媳妇?”

    “阿姨,不光是九百多块钱,我家还得办喜酒,买家具,我妈已经把自行车买好了,我妈给我算了笔帐,彩礼就是按二百八十八来给,这场喜事办下来也得六、七百,九百九十九……”

    “二百八十八?你们家打发要饭的呢!”马中霞厉声道:“我把梁萍养大又供她读出书来,光花的钱就不止九百块钱,现在我按照一斤十块钱来要彩礼多吗,你应该庆幸梁萍长得瘦,没长到一百多斤,不然一千多块钱根本拿不下来。”

    齐睿清和梁萍终于明白了,马中霞的九百九十九原来是这么来的。

    “妈!”梁萍羞愤的喊道:“我是人,不是别的什么,你怎么能这样算?”

    齐睿清气不过,“阿姨,你这哪里是嫁女儿,明明是卖女儿。”

    你这个上门来求亲的还敢说我!马中霞火起,站起来指着齐睿清的鼻子骂道:“我就卖闺女了怎么着,你买不买,不买给我滚!”

    既然撕破脸,齐睿清也不怕她了,梗着脖子回道:“你嫁女儿我就要,卖闺女我就不买。”

    “不买是吧。”马中霞拿起门后面的笤帚疙瘩就打了过来,“不买就别站在我家的地上。”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梁萍忙上前去抢马中霞手里的笤帚,笤帚头上全是土,马中霞使的劲又大,一时屋内尘土飞扬,齐睿清捂着鼻子跑出屋,还不忘喊了一声,“我就不买,你留着卖个好价钱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赌气

    马中霞气得照着齐睿清的后背就把笤帚砸了过去,齐睿清灵活的一闪,一溜烟的跑了。

    梁萍见齐睿清跑了,顺着他的背影就想追,没想到马中霞一把薅住她,“你干什么去?给我老实的在家呆着,我告诉你,要想嫁给齐睿清,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辈子我都不会同意的。”

    事情让自己搞砸了,齐睿清垂头丧气的走到半路上就后悔了,他可舍不得不娶梁萍。

    回到家期期艾艾的把事情经过对沈素梅一说,没想到还得到了他老娘的大力夸赞,“好儿子,你做的对,咱就是不买,让她马中霞好好留着,有本事留到五十,到时候别说要九百九十九了,九千九都可能有人要,古董不都是越老越值钱。”

    齐睿清知道他妈说的是反话,没听说过谁家姑娘越老越值钱的,都是黄花大闺女的时候值钱,要不然,坊间也不会流传这样一句俚语: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齐睿清跑了,梁萍急得直哭,“妈,现在怎么办,睿清生气了。”

    “他生气?我还生气呢。”马中霞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我也说了,这辈子也不会同意你嫁给他,从今天往后,你给我跟他断了,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跟他在一块,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妈,你怎么就这么不可理喻呢?”

    “你不用给我拽那洋词,我没读过书,听不懂。”

    说到读书,马中霞又开始忆往昔,“萍啊,当年为了供你上学,咱全家是勒紧了裤腰带,从牙缝里给你省钱啊,你爸和我有个头疼脑热的根本不敢看病,都是咬牙硬撑,还有你大弟,他都辍学了,你大弟可是为了你把自己的前途都耽误了,现在你就不能多为你大弟想想。”

    要说爸妈为了供自己来看病都舍不得梁萍认,可是你要说梁刚辍学也是因为自己梁萍可不背那个黑锅,“妈,我大弟学习全班倒数第一,是他不想上的,可不是因为我辍学的。”

    “诶,大姐,话你可不能这么说。”梁刚在一旁不愿意了,“我要是不天天替咱爸妈发愁,上课总是分心想怎么才能帮爸妈挣钱供你,我学习能那么差吗。”

    “你可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还不知道你。”梁萍立即反驳道:“你还替爸妈发愁,有点空你不是钓鱼就是摸虾,天天和一群小孩在外面玩,你心就不在学习上,还上课总分心,你上课就没用过心。”

    梁刚:“我是钓鱼摸虾了,钓上来的鱼你没吃啊,你上中专的时候住校,咱妈怕你营养跟不上,还专门把我抓的小虾炕干了,用辣椒炒了给你带着。”

    “行了行了,别吵了。”马中霞被两个孩子吵的脑仁疼,一甩手出去了。

    梁萍瞪了梁刚一眼,双手抱着膝盖,坐到小板凳上默默垂泪。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前两天还幸福的瞳仁都闪着晶亮亮的光,现在脸色都灰暗了。

    她妈说她按斤,一斤要十块钱的彩礼,她感到受到了屈辱,她是人,是受过国家教育的人,怎么能把她跟小动物相提并论,要论斤往外卖?可偏偏她妈是个没有文化的家庭妇女,对自己提出的理论还底气十足,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

    齐睿清虽然怼了马中霞,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梁萍,趁着上班的空又来找她。

    这两天,梁萍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消瘦了,原本微圆的小脸眼见变成了长脸,齐瑞清顿时心疼的不行,拉着梁萍找个背人的地方搂在了怀里。

    梁萍这两天委屈的不行,爸、妈,还有大弟在家都不给她好脸色,就好像她是家里的罪人似的,她倚在齐睿清的怀里小声抱怨,“你说你,那天跟我妈吵什么架,你先答应下来,咱俩在背后再想办法不就行了,现在弄得这么僵,我妈更不好说话了。”

    齐睿清搂着女朋友的肩膀辩解道:“我怎么答应?答应下来我也做不到,一斤肉十块钱,那也太贵了。”

    女孩子的心,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之前还抱怨爹娘把她按斤称,齐睿清说她一斤肉十块钱贵,她可不爱听。

    贵吗?在你齐睿清心里我梁萍不应该是无价的吗?那能跟钱划等号吗?

    齐睿清也是的,平时甜言蜜语小嘴巴巴的可会说了,今天这句话要是换个方法,准能又把女朋友哄的开开心心的,比如这样说:萍萍,你在我心目中那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是无价之宝,别说九百九十九,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都比不上,奈何现在手里缺钱,你等我想想办法,一定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梁萍不高兴了,她一拧身子,从齐睿清怀里挣出来,咬着粉唇,泪眼婆娑的道:“嫌贵,你别买。”

    “你怎么也这样?这么市侩!”齐瑞清没有想到女朋友会这么说。

    齐睿清不说安慰自己,竟然还抱怨她,梁萍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我就是这么市侩你才发现吗?我这就开始增肥,增到一百二十多,那样我就更能多卖几百块钱了。”

    说完这句话,梁萍心如刀绞,捂着嘴扭头跑了。

    那完了,齐睿清当了真,九百九十九我都买不起,一千多我更买不起了。

    齐睿清生女朋友的气,故意好几天不去找梁萍,梁萍几天没见着他,心里也生气了,齐瑞清再来找她的时候,她故意不见他,心说,要晾一晾齐睿清,等齐睿清再来两趟,才可以原谅他。

    齐睿清找了几天梁萍都没见到人,有一次他专门跑到梁萍家附近去等梁萍,没想到,梁萍看见他连理都没理。

    我是男人,也是有自尊的,都这么低三下四的来求你了,你竟然还这样,齐睿清生气了,心说,我就不信了,就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

    这边的亲事一谈不下去,沈素梅也在积极给儿子另找她人,她也是在赌一口气,我这么优秀的儿子,家里有房子,虽然是一间屋,那也是小两口独立的房子,自行车也买好了,还给二百八十八块钱的彩礼,如此优厚的条件,就不信找不到好姑娘。

    就这样,经人介绍,颜妍入了沈素梅的眼,颜妍,大专毕业,在纺织品进出口公司工作,二十五岁,学历这一点沈素梅满意,你梁萍才中专毕业,人颜妍大专毕业,比你高了一个档次,单位她也满意,不光你梁萍有工作,人颜妍也有,就是年龄比齐瑞清大二岁,不过转念一想,大二岁也不要紧,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只要没超过三岁就行,再说了大二岁还知道心疼人呢。

    当下里,沈素梅就筹措着让儿子去见面,现在大家都是在赌一口气,齐睿清还真的去了,沈素梅和儿子一起去的,一见面,对颜妍还挺满意的。

    颜妍二十五岁了,在这个年代也算得上是大龄女青年,所以这次见面,颜妍也挺重视的,她画了一个淡妆,头发在头顶挽成丸子,额头处两缕刘海慵懒的垂在脸颊,身上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半身大衣,黑色的直筒裤配黑色的小皮鞋,趁得一米六得她既高挑又知性。

    这又是另外一种气质,与梁萍的甜美可爱截然不同,而且颜妍的这种打扮特别减龄,就像是一个刚刚跨出校门的大学毕业生,沈素梅和齐睿清对颜妍是一百个满意。

    颜妍对齐睿清也有好感,小伙子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人长得阳光帅气,家庭条件也还可以,初次见面后,就跟媒人回了话,可以交往着试试。

    有了之前五年的恋爱经验,齐睿清知道怎么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没多久就俘获了颜妍单纯的心。

    梁萍两个月没见齐睿清,后来她自己都沉不住气了,毕竟五年的感情,哪能说撂下就撂下。

    她开始主动去找齐瑞清,这回是齐瑞清不见她了,齐睿清和颜妍正处在热恋中,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我,现在找我有什么用?我不能脚踩两只船吧。

    梁萍找了齐睿清几趟都没找到人,这把梁萍的火气又勾出来了,赌气又两个月没见齐睿清。

    齐家已经紧锣密鼓的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梁萍还在幻想着自己要怎么样才原来齐睿清。

    其实梁萍虽然孝顺,但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心里也有了小打算,她是这样想的,妈你不是不同意吗,那以后我挣的工资也不交给你那么多了,我要偷偷的攒起来,交给齐睿清,让他当彩礼给她妈。

    梁萍终于消气了,她主动到齐睿清家去找齐睿清,准备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两人一起来攒彩礼,现在工资年年涨,她不告诉她妈就是了,最多两年,到时候再稍微借一点,不行她就减减肥,瘦到八十多斤,彩礼钱不就够了。

    有四个多月没来齐睿清家了,拐过胡同口,梁萍就看见一路贴着小红纸,“这是谁家办喜事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结婚

    齐睿清家这排房一共住了五、六家子,梁萍也没多想,一直看到齐睿清家大门上贴着红双喜她都没多想,还以为是齐睿清的弟弟结婚,“睿清也真是的,老二结婚也不跟我说一声。”

    梁萍推开齐家大门,齐睿清的弟弟妹妹看见她都愣在了当场,没有一个说话的,还是她先打破了僵局,她自以为是的问齐家老二,“睿杰你结婚怎么不告诉我?弟妹呢?”

    听这语气就知道梁萍是毫不知情,齐睿杰心里有点可怜她,他看看家里人,没想到家里人都在看他怎么解释,无奈,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梁姐,没有弟妹。”

    梁萍早就跟齐家人熟悉了,她走到齐睿杰的身边打趣道:“这么宝贝弟妹呀,还藏着掖着,你哥呢,在家不?”

    听她问到齐睿清,众人的目光从她身上,不自觉的落到了那个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门上。

    梁萍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可是给她和齐睿清准备的房间,现在让老二占去了,她妈知道该更不愿意了。

    梁萍面上一顿,勉强笑道:“睿杰,你们结婚结到那屋了呀。”

    这人怎么就不开窍呢,非得把话说透吗,睿杰轻咳一声,“梁姐,那是我哥的房间。”

    梁萍顿时喜上眉梢,家里都布置好了,怎么也不跟我这个当事人说一声,难不成要给我个惊喜?

    “你哥呢?”梁萍脸上浮上了一层红晕,羞涩的问道。

    “我哥……”齐睿杰还没说出口,沈素梅在屋里听到梁萍的声音,洋洋得意的走出来,“我家睿清带着老婆去旅行了,旅行结婚。”

    “什么!”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把梁萍砸懵了,她脸色顿时没了血色一片苍白,浑身无力的强站在那里,“阿姨,你说什么?谁去结婚了?”

    “当然是我大儿子了,怎么着你们梁家的闺女我们买不起,我儿子还不能娶别人家的姑娘了?我告诉你,我儿媳妇,那是堂堂的大专毕业生,有正儿八经的好工作……”

    梁萍脑子一片空白,沈素梅嘴一张一合的说的什么她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就一句话,睿清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梁萍浑浑噩噩怎么到家的都不知道,一直到看见马中霞才回过味来,“妈――”她直接扑到马中霞的怀里,嚎啕大哭,“妈,睿清结婚了,跟别人结婚了。”

    别看梁萍对妈妈再不满意,到关键时候她第一感觉还是找妈妈寻求安慰,“妈,睿清结婚了,我怎么办呀?”

    “什么?小王八羔子这么快结婚了。”马中霞还以为齐睿清离了梁萍不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结婚了,她咬牙切齿的骂道:“这王八蛋就不是好鸟,也就你傻,把他当成好东西。”

    从头到尾,两家都没有明确的正式表明态度,这门亲事就算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马中霞一直还端着,等着齐家再上门来求呢。而齐家一直认为我告诉你们了我买不起,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梁萍哭了半天,才哽咽的从妈妈怀里抬起头,“不行,我得问问睿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看着闺女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马中霞心里十分难受,“对!问他,问清楚这个王八羔子,不愿意了为什么不来说清楚。”

    哭泣是最好的发泄,梁萍大哭一场,心里稍微松快了一点,不是堵得那么难受,这件事,追根究底是怨自己的妈妈,她幽怨的看了马中霞一眼,摸着眼泪回了房间。

    马家是三间平房,正屋是马中霞夫妻俩的卧室兼客厅,东边是两个儿子的,西边住的就是梁萍、梁娟和梁丹三姐妹。

    姐妹俩放学回到家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她妈虎着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大姐躺在床上摸眼泪。

    梁娟放下书包趴到床上问梁萍,“大姐,你咋的了,哭啥嘞?”

    梁萍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心思,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梁娟。

    梁娟见大姐不理她,出了房门去找马中霞,“妈,我大姐怎么了?在床上哭呢。”

    马中霞正在切土豆丝,菜刀剁得菜板咣咣响,“还能怎么了,还不是齐睿清那王八羔子,不放个屁就跟人结婚了。”

    齐睿清跟梁萍谈了五年多,把梁娟和梁丹都是当亲妹妹来疼的,梁娟姐妹俩对他也亲近,早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姐夫,这一听齐睿清跟别人结婚了,还把她吓一跳,“啥?齐哥跟别人结婚了!那我姐怎么办?”

    其实,齐睿清家的条件和他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甚至比他们家还好一些,原本马中霞想,自己要的这个钱,他们家可能有难度,但不至于拿不出来,现在好了,自己使劲使大了,人家不干了,马中霞心里有点后悔,但她嘴头是又不能认,“能怎么办?难不成离了齐睿清你姐就活不了了?回头给你姐找个更好的,气死老齐家。”

    梁娟耸耸肩,回屋去劝梁萍,“大姐。”她戳戳梁萍的肩头,“你别哭了,咱妈说了,回头给你找个更好的。”

    梁娟和马中霞的对话梁萍听得一清二楚,她这会子在心里正怨恨马中霞呢,马中霞在外面说一句,她心里就反驳一句。

    马中霞说:难不成离了齐睿清你姐就活不了了?

    梁萍在心里就说:离了齐睿清我就是活不了。

    马中霞说:回头给你姐找个更好的,气死老齐家。

    梁萍在心里就说:我就不找更好的,我就找齐睿清,我气死你。

    一直是乖乖女的梁萍终于有了逆反心理,自己的幸福就毁在了马中霞的手上,以后她要自己拿主意,不什么都听她妈的了。

    梁萍也不理妹妹,她把被子拉过来,蒙到了脑袋上。

    大姐不理人,梁娟也不劝了,拉开书包开始写作业。

    晚上一家人都回来了,马中霞赶紧把事情跟梁庆林和儿子说了一遍。

    梁刚先急了,“咋的?齐睿清不娶我姐了,那我的婚事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马中霞恶声恶气的怼了儿子一句,事情出了变故,将马中霞的计划全盘打乱了,之前马中霞想得好,这边彩礼一到手,她就上儿子女朋友家谈婚事,彩礼肯定不会也给九百九十九,顶多给二百多块钱,再加上时下流行了一响一转圈,就是收录机加自行车,省着花的话,一场喜事办下来用个五六百,剩下的自己再填补点,小东结婚也差不多够了。

    现在好了,九百九十九泡汤了,自己的家底就是都磕出来也凑不够三百块钱。

    梁刚嘴快,早就告诉女朋友王玉惠,等他大姐的亲事一定下来,他妈就去杨家提他们俩的婚事,而且王玉惠也早就跟她父母通完气了,现在齐家不娶了,那他的婚事怎么办?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梁刚心里不高兴,嘴上说话就难听了,“大姐,你不是说齐睿清重视你吗?老齐家就是这么重视你的?还没咋地你,人家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马中霞一筷子头就敲了过去,“老二,你怎么说话呢。”

    本来梁萍伤心连晚饭都起来吃了,还是马中霞生拉硬拽,使劲哄着才过来吃两口。

    梁萍蔫头耷脑的刚叨起一根油菜还没放到嘴里呢,听弟弟这么说,她更伤心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把筷子一扔,直接回屋再也不出来了。

    自己这件事办成这样,说到底也是因为父母偏心,一切都为弟弟着想,根本不为自己着想,她妈妈就不想想,管她婆婆家要那么多的钱,这是婆婆家没给,就是给了,把婆家难为成这样,再拉一身的饥荒,婆婆心里能好受?婆婆不好受了,看她这儿媳妇能顺眼?以后她可是要在婆家过日子的,婆婆看她不顺眼,那她的婆媳关系要怎么处?

    她都成这样了,弟弟没有说安慰她一句,还在刺激她,梁萍的一颗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接下来的几天,梁萍吃不下、睡不着,眼见着瘦成了纸片人。

    闺女成这个样子,马中霞这才开始急了,她真怕闺女有个好歹的,天天变着花样给梁萍做吃的,她心里真的后悔了,可别彩礼一分钱没收到,闺女的命再搭进去。

    马中霞这人是个只能赚便宜不能吃亏的主,这回算是吃了大亏,偏偏这个亏是自己作出来的,不吃还不行,但是你要让她顺顺利利的把这亏咽下去,她也不愿意,在家生了两天闷气后,到底是坐不住了,收拾收拾去了老齐家。

    儿子结婚,儿媳妇她又甚是满意,沈素梅高兴得整天合不拢嘴,和街坊邻居拉呱都是我儿媳妇这,我儿媳妇那的。

    沈素梅哼着小歌正在洗菜,听见大门咣当一声响,吓得她猛的一抬头,看见马中霞黑着脸正站在大门口处。

    这是什么表情?来我家兴师问罪还是怎么着,沈素梅把菜往菜筐子里一扔,站起来问道:“你来我家干啥?”

第二百七十四章:兴师问罪

    这是一个单扇木门,门中间贴着大大的红喜字,两边的门框上还写了一副喜联,上联是:成新家家和顺婚姻美满;下联是:立大业业通达前程辉煌。

    马中霞更是怒火中烧,她先是一把将中间的红喜字撕下来,就着又开始撕喜联,嘴里还咬牙切齿的,“我叫你顺,我叫你满。”

    这边的风俗是喜联三天之后就要撕掉,寓意早嗣,为了好撕,当时贴的就不是太结实,就是马中霞不来撕,沈素梅也打算今天就撕掉的。

    马中霞将手里的红纸团吧团吧往旁边一扔,还狠狠的吐了口唾液,这才猛的一推大门。

    沈素梅哼着小歌正在洗菜,听见大门咣当一声响,吓得她猛的一抬头,看见马中霞黑着脸正站在大门口处。

    这是什么表情?来我家兴师问罪还是怎么着,沈素梅把菜往菜筐子里一扔,站起来问道:“你来我家干啥?”

    马中霞本来就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的,没想到沈素梅见面不是好好赔事几句,还嫌弃的问她来干啥,当时她就火冒三丈,“来干啥?我来干啥你不知道吗?”

    “你来干啥我怎么知道?”沈素梅故意装作毫不知情。

    “办事没有这么办的!”马中霞气势汹汹的往院子里走,“你们家不定这门亲了,可以直说,这不知拉声的就娶了别人是什么意思?可怜我家萍萍一直还在家等着,跟你家老大谈了五年多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沈素梅:“哎呦,这你可怨不得我们,我家睿清早就告诉你了,你家闺女我们买不起,再说了,这事就是说破大天去,也没有买不起你家闺女就不能娶别人家闺女的道理。”

    院门大敞着,听到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有邻居开始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沈素梅才不怕别人看,这又不是不能见人的事,她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你家的千金我们买9不起,只好娶了一个大专毕业的了,我家儿媳妇人漂亮,在进出口公司工作,单位好的很,每年还有机会出趟国。”

    沈素梅这是故意的,你不是说你家闺女中专毕业,和一般人不能比吗,我儿媳妇大专毕业,比你闺女还高一个档次呢,而且我儿媳妇还在进出口公司工作,你闺女呢,从其量不过是一家银行办公室的小小打字员。

    马中霞没想到沈素梅儿媳妇的条件这么优厚,不过她根本不相信,“你就吹吧你,我就不信有这么好条件的人能看中你家齐睿清?别是有什么毛病吧?”说着还故意看了沈素梅的肚子一眼。

    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早就活成人精了,马中霞那不怀好意的意思沈素梅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什么人?孩子刚结婚,连蜜月都没有过完就有人开始咒么她儿媳妇不能生孩子,再说,做母亲的都护犊子,见不得别人说自己家孩子不好,沈素梅脸都气红了,“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那也是正儿八经毕业国家分配工作的,那也是审计局的正式员工。”沈素梅越说声越大,“我儿媳妇怎么就不能看上我儿子了,我儿子要个有个,要人有人,要学历有学历,要家庭,哦,我们家比不上那好的,那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看热闹,与沈素梅关系好的都已经进了院子来探听是什么情况。

    都是邻里邻居的,天天与沈素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肯定都向着沈素梅。

    “沈大姐,啥事呀,把你气成这样。”

    “对呀,有啥大不了的事,可别把自己气坏了。”

    “就是啊,家里刚办完喜事,娶了这么好的儿媳妇,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甭生气。”

    有人开始问马中霞,“你谁呀,怎么跑到人家门上来吵吵?”

    “我谁,你问问她我是谁?”马中霞指着沈素梅的鼻子质问道:“前几个还拎着礼物到我家提亲,转眼连个屁不放,就娶了别人了,我家闺女跟她家老大谈了五年,一直还喜滋滋的等着她家老大,要不是上他们家来一趟,到现在人还埋在鼓里呢,你们大家评评理,有没有这么办事的?”

    说起这个大家也纳闷,都在一排房住着,睿清的女朋友大家都认识啊,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趟,之前沈素梅可是一直夸这个儿媳妇好,怎么结婚的时候突然就换人了?

    这话怎么说的?沈素梅可不愿意背这个黑锅,她跳着高的回骂,“什么叫连个屁都不放?你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我家瑞清早就跟你说了,你家的闺女我们买不起!”

    男婚女嫁的,咋就牵扯到买卖了,有好事的就想了解的更清楚一点,“她沈姨,到底咋回事呀?”

    “咋回事?”沈素梅冷笑,“你问问对面这个人就知道了,她们家的闺女论斤卖,一斤肉十块钱,九十多斤,管我们家要九百九十九块钱的彩礼。”

    九百九十九?这人可真是敢要,大家再看马中霞的时候眼里都没了同情,都带着不可思议,开始议论纷纷,尤其那家里有好几个儿子的,本来就对彩礼有意见,这要是再把彩礼抬出一个高度,他们就更拿不起了。

    “啧啧,天底下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这样要彩礼的。”

    “哎呦,她怎么还好意思蹬人家的门?问人家的罪”

    “那这样的话,别的不干了,光生闺女就行了,保管能成万元户。”

    “那可是,了得吗,一个闺女一千,十个闺女不就一万了。”

    万元户,在一个人一个月就挣二三十块钱的年代那可是不敢想象的,尤其是有的家庭,一家人只有一个人在挣钱,别说攒钱了,这点钱能从月头花到月尾就不错了。

    指责的目光看得马中霞如芒刺背,原本打算来兴师问罪,最好能得点补偿,现在看来不行了,“我自己的闺女我想怎么要怎么要,关你们什么事,怎么着,你们还想欺负人咋的?”

    “这位大姐,你这话说的可太对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人不想买就不买,那你还上人家来找事干什么?”

    马中霞忿忿的道:“谁找事了?我家那个傻闺女钻了牛角尖,天天以泪洗面,我就不能要个说法了,我也没说非要嫁到他们家,但事情不成了,你总得告诉我们一声吧。”

    见所有人都向着自己,沈素梅腰杆挺得直直的,理直气壮的说道:“还要我们怎么告诉?难不成上你家门下个贴,告诉你们睿清要结婚了,请你们都来喝喜酒,才算是告诉?”

    “你――”马中霞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气得她一跺脚,“你强词夺理。”

    沈素梅:“你胡搅蛮缠。”

    有人过来开始扶着马中霞的肩膀往外走,“大妹子,事情都这样了,睿清这孩子也结婚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马中霞知道自己今天是占不到便宜了,只好顺坡下驴,她佯作挣扎一下,才顺着脚步往外走,走到门口还觉得失了面子,冲着院子里喊了声:“我不跟你说了,等你家齐睿清回来,我好好的跟他说。”

    马中霞今天又吃一亏,不光吃亏还丢了面,心里就更气不平,再看见闺女耷拉着死人脸,就忍不住说了几句,“我生你、养你,咋,你长这么大有功了,天天弄这样是给谁看的?”

    梁萍现在是说话的**都没有,每天回到家就扎到自己屋里睡觉,早上连饭都不吃就去上班,今天,一进门马中霞就来这么一句,她抬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了句,“你要不想看,我明天就搬到单位去住。”

    其实,梁萍单位的待遇也还不错,备有单身宿舍,没结婚的小青年都可以申请入住,两个人一个房间,因为单位离家比较远,中午来不及回家,梁萍也申请了一个床位,中午吃完饭可以睡个午觉。

    梁萍说到做到,第二天晚上就搬到了宿舍里。

    梁萍知道齐睿清是去旅行结婚了,但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不知道,上班的时候,点完名她就瞅机会溜到齐睿清的单位去看看。

    与梁萍正相反,齐睿清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蜜里调油,新婚的小夫妻,身边又没有别人碍眼,那是想怎么放肆怎么放肆,北京溜了,上海也转了,故宫看了,长城也爬了,眼看着假期到了,这才拎着大包袱小行李的回家了。

    沈素梅对这个儿媳妇更满意了,出门旅行结婚都不忘了给她们带礼物。

    齐睿清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再加上沈素梅老两口,颜妍都想到了,她打开包袱先拿出给沈素梅的,“妈,这是我在北京给你挑的衣服,你试试看合身不?”

    “合身合身。”沈素梅高兴的合不拢嘴,“只要你挑的肯定合身。”

    颜妍这姑娘会打扮,她身上的衣服都是简单大方的,不需要有多繁杂的款式,也不需要多艳丽的颜色,穿到她身上怎么看怎么舒服。

第二百七十五章:割舍不下

    趁着大家都围着颜妍,齐睿杰瞅了个机会,将齐睿清拉到院子里,找一个背人的角落,齐睿杰还专门往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过来才压低声音说道:“大哥,那天你们刚走,梁姐就过来了,她好像不知道你结婚。”

    齐睿清一怔,“她来干什么。”到此时齐睿清还感觉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竟然忘了把这件事跟梁萍说清楚。

    刚开始齐睿清是赌气跟颜妍交往,但是谈下来,善良美丽的颜妍让齐睿清动了心,两人迅速进入了热恋期,沈素梅又趁热打铁,怂恿着俩人去领了证,刚开始颜妍还有点犹豫,觉得俩人谈得时间太短,这就领证是不是太操之过急,沈素梅怕夜长梦多,她说:“颜妍呀,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过来年就二十六了吧,女人结婚生孩子不就是早晚的事吗?趁我还年轻,你们有了孩子我还能帮你们带,再说了年纪大了生孩子受罪。”

    颜妍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而且对齐睿清她也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当下里两家就过了礼,沈素梅给了二百八十八块钱的彩礼,又给小两口买了一台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机,还有之前已经备好的自行车,定了日子,婚礼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办起来了。

    事情办完,沈素梅扒拉着帐本子一算账,加上电视机才花了七百多块钱,这比娶老梁家闺女可省钱多了。

    齐睿杰把这事告诉大哥之后才进屋,颜妍看到小叔子,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四方盒,“睿杰,嫂子给你买了一个剃须刀,电动的,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嫂子。”齐睿杰急忙双手接过,对于颜妍这个嫂子,他是一点意见没有,心里就是可怜梁萍,明明已经和大哥处了五年,却还是在最后关头分道扬镳。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齐睿清穿着西装革履,梳着小分头,头上还抹了发油,油光锃亮的,蜜月后的第一天上班,齐睿清专门给同事们带了喜糖,梁萍到的时候,正意气风发的挨个桌子发糖。

    这是自己相爱相守了五年的男人,原本以为两人要过一辈子,没想到现在他已经不属于了自己,梁萍心如刀绞,站在办公室门口泪如雨下。

    办公室有人认识梁萍,知道她是齐睿清的前女友,急忙捅捅齐睿清的胳膊,示意他往办公室门口看。

    “怎么了?”齐睿清问同事,顺着目光转过去,憔悴的梁萍就这样映入了他的眼帘。

    齐睿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梁萍,他印象中的梁萍,甜美的像一个刚刚成熟的苹果,脸蛋圆嘟嘟的,双颊上还透着红晕,弯弯的柳叶眉,眼睛更是清澈透明。

    可现在的梁萍,整个人已经瘦的脱了相,眼睛不光没有了神采,还陷进了眼窝里,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枯黄干瘦,脸也变成了瘦长型,因为过于消瘦,颧骨还凸了出来,原本水润的粉唇已经起皮,清晰可见唇间还有一道血口子。

    齐睿清心中一痛,急忙走了过来,拉着梁萍的胳膊将她领到一边,内疚的看着梁萍的脸,“萍萍,你怎么来了?”

    多少天的日思夜想,终于又看到了齐睿清,梁萍有一肚子的话要质问他,可偏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过完蜜月,前女友就上门来哭,齐睿清也觉得不好看,他领着梁萍就往外面走,一直走到街角的小花园,这才将梁萍拥入怀里。

    这是这些年来他做的最习惯的动作,他做起来还是那么的自然。

    梁萍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她声泪俱下的捶打着齐睿清的胸膛,一声声的质问,“你说过的要爱我一辈子,怎么能娶别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齐睿清抱着梁萍轻飘飘的身体,原本丰腴的身体现在竟然硌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出不起你家的彩礼,后来我找你你不理我,我以为不变心了,对不起,萍萍,对不起。”

    齐睿清想给梁萍安慰,竟忘了自己已经是有妇之夫,他一遍一遍的亲吻着梁萍的脸颊,“萍萍,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现在提到彩礼两个字梁萍就难受,“那是我妈要的,又不是我,我现在已经开始攒钱了,真的,你看这是我这几个月攒的。”梁萍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来,她吸吸鼻子,“我想咱们一起攒钱,一定能把彩礼攒够。”

    齐睿清是了解梁萍的,她兜里从来没有装过这么多的钱,知道她说的一定是真的,当即更是愧疚的抬不起头来,“萍萍,对不起,是我的错,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梁萍不甘心,“睿清,难道我们五年的感情还抵不上你们短短的几个月吗?”

    齐睿清:“萍萍,我能怎么办,我已经结婚了呀。”

    几个月肯定是抵不上五年的感情深,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已经结婚了。

    “结婚怎么了,离婚的多了。”梁萍紧紧抱着齐睿清,“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和别的女人过日子。”

    齐睿清左右为难,颜妍自己新婚的妻子,人家又没有做错事,怎么何况才结婚多少天,怎么能说离就离。

    齐睿清清醒了一点,想起来自己是个有家事的人,他轻轻的把梁萍扶到石阶上坐下,自己站到一边,为难的说道:“萍萍,你忘了我吧,就当这辈子是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再还给你。”

    “不要。”梁萍紧紧的抱住齐睿清的腰,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人死如灯灭,人没有下辈子,只有这一辈子,这一辈子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齐睿清头大,他正在蜜月期,满心满眼都是颜妍,颜妍是个称职的妻子,人漂亮不说,又是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可以说她符合大部分男人心目中妻子的形象。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能伤害了颜妍,硬着头皮对梁萍说道:“萍萍,你回去吧,让我们都冷静冷静好不好?”

    “不好!”梁萍断然拒绝,摇头道:“我已经冷静了很多天,不需要再冷静了,你敢不要我,我死给你看。”

    “胡说八道,这个死字是随便乱说的吗?”听到梁萍提到死字,齐睿清心里一抽,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遥远的字能与梁萍牵扯到一起,“萍萍,你别胡思乱想,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你一定能找个比我强一百倍的男人。”

    “我不要。”梁萍摇摇头,“别的男人再好也和我没关系,我就要你。”梁萍泪眼婆娑的盯着齐睿清,痛心的道:“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那和死有什么区别?你别当我是开玩笑,我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

    能看出来,梁萍瘦得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刮跑,可见她最近承受了怎样大的心理压力。

    “萍萍,你叫我怎么办?”齐睿清愁的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齐睿清和她相处的这些年,一直是阳光的,没有发现他因为什么事发愁过,哪怕是工作中遇到了小波折,他也一笑而过,轻松解决。

    这一刻,梁萍心中有些不忍,心底最深处母爱泛滥,她将齐睿清的脑袋揽到怀里,手抚在他松软的头发上,“睿清,你不要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做不了心的主,我们在一起五年多了,五年多的时光,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个你,现在,你让我离开你,我做不到啊。”

    突然,齐睿清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怨我!是我混蛋,是我昏了头!”

    齐睿清现在是进退两难,一边是深情款款的前女友,一边是新婚的娇妻,要说割舍,他是谁都割舍不下。

    “睿清,睿清你别这样。”梁萍急忙抓住齐睿清的手,“睿清,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萍萍……”齐睿清喃喃着,紧紧抱着梁萍半天无语,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半响才对梁萍说:“萍萍,你先回去上班,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你等我好好想想。”

    “嗯。”梁萍乖乖的点点头,齐睿清都开始揍自己了,她暂时不敢再逼他,依依不舍的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消息?齐睿清苦笑,不管他做出的哪一种决定,对他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等梁萍走后,齐睿清颓然的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红瓦绿树陷入了沉思。

    他是绝对不会离婚的,要说离婚,首先他妈妈那一关就过不了,而去对颜妍这个妻子他也非常满意,不管感情深与浅,他做不出来伤害颜妍的事。

    但是不离婚,萍萍怎么办?萍萍这一关他也过不了,万一萍萍想不开做了傻事,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齐睿清心里的那杆天平一会儿放到颜妍身上,一会儿又落到梁萍那边,最终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结果,索性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悻悻的往回走,“不想了,随她去吧,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说到哪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旧情复燃

    齐睿清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面对同事们探究的目光,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回到家,颜妍已经帮沈素梅做好了饭,看见他回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门口来接他,“回来了。”颜妍看着自己的男人,满眼都是爱恋,她顺手接过齐睿清手里的公文包,挂到了门后的衣架上,“今天在单位怎么样,糖都发给同事们了?”

    齐睿清一阵心虚,甚至都不敢直视颜妍,“嗯,发了,同事们都说好吃。”

    颜妍温柔的笑道:“当然好吃了,北京西单商场的东西能差了吗?”

    自打蜜月回来后,两人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长的时间,颜妍有一肚子的话要跟齐睿清讲,她跟着齐睿清打转,齐睿清洗手,她就在一旁递毛巾,颜妍小声的说着一天的见闻,不时还轻声笑上一笑。

    小夫妻感情好,沈素梅心里也高兴,之前她还一直担心齐睿清忘不掉梁萍,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不过看着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心里又有点小不舒服,毕竟梁萍阿姨长阿姨短的叫了她五年,而且她对梁萍这孩子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沈素梅心里悻悻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货,包括她亲儿子。

    “吃饭了,你俩肚子不饿吗?”?沈素梅用筷子敲敲碗沿,对恨不能好成一个头的小夫妻俩说道:“有什么话吃完饭回自己屋说去。”

    “嘻嘻。”颜妍不好意思吐吐粉舌,拉着齐睿清往饭桌边走,“走,去吃饭。”

    颜妍无意识的一吐香舌,倒是让齐睿清喉头一紧,一顿饭吃的也是魂不守舍,脑子里净想些少儿不宜的事了,看着颜妍蠕动的红唇,真是恨不能这就上前去啃上一口。

    齐睿清的目光太过火辣,颜妍吃着吃着就觉得不对劲,斜眼忘去,正碰见齐睿清这色胚不怀好意的笑,颜妍顿时羞红了脸,她偷偷的伸过脚去在齐睿清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娇妻如花的美颜早就让齐睿清把梁萍抛到了脑袋后面,他三下五除二将碗里的饭扒拉干净,等颜妍这边一吃完,拉着老婆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颜妍是新媳妇,脸皮薄,哪里好意思撂下碗就往自己屋里钻,她还牢记着娘家妈的教诲呢:结婚了,不能和在娘家一样,要勤利的,眼里要有活。再说了,齐睿清猴急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呢,守着老公公老婆婆,她更不能跟他齐睿清走了。

    颜妍装作没看懂齐睿清的意思,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才几点呀,我还不困呢,看会儿电视再回屋。”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呀。”齐睿清拉着颜妍的手不放松,“回咱屋,我给你说点事。”

    颜妍:“啥事呀?在这说呗。”

    齐睿清力气大,拉着颜妍连走好几步,“回屋说,回屋说。”

    颜妍挣不过他,忙对沈素梅喊了一声,“妈,一会儿我过来刷碗啊。”

    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儿子这一撅腚,沈素梅就知道他拉什么屎,一副了然的样子摆摆手,“不用你,不用你,我和你妹谁都能刷,你跟老大回屋吧。”

    颜妍当即就红了脸,跟着齐睿清一溜烟的跑回屋子,进了房间门才使出小性,她嘟着小嘴说道:“讨厌,妈都笑话我了,多不好意思啊。”

    “妈哪笑话你了。”妻子娇嗔的模样惹得齐睿清心痒痒的,他低下头就去捕捉颜妍的小嘴。

    颜妍才不让他如意,小身子一拧躲到一边。

    “你还赶跑。”齐睿清大长胳膊一伸就要去抓她。

    颜妍又一闪躲开他的手,两人你来我往的闹了一会儿,终于让齐睿清捉了个满怀。

    娇妻在怀,两个人的喘息都开始加重,齐睿清终于按耐不住,一把将颜妍打横抱起,边吻边向床上靠去。

    颜妍被吻得意乱情迷,躺到床上的当口忙说道:“你去打水……”

    激情过后,齐睿清摸着妻子凝脂般的肌肤,这才想起来白天的事。他在心里叹息一声,对于颜妍,他绝对是舍弃不了的,甚至都不敢让颜妍知道有梁萍这个人存在。

    梁萍今天见到了齐睿清,一颗漂浮不定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见到人就好,只要见到人她就有信心再把他拉回自己的身边。

    梁萍每天都要去和齐睿清见上一面,有时候中午还要拉着齐睿清一起吃饭,梁萍很依赖他,唯恐一个不查再把齐睿清弄丢了。

    但梁萍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她还想和谈恋爱时一样,两人一起看看电影,一起出去玩,但齐睿清这个有妇之夫哪里敢明目张胆的跟梁萍走在大街上,他还担心万一让颜妍看见呢,就是颜妍看不见,人多眼杂的叫别的什么人看见了传到颜妍耳朵里了也不好。

    感觉到齐睿清的抗拒梁萍很伤心,而齐睿清看见梁萍伤心,心里又觉得愧疚,又会不自觉的去哄梁萍开心,这就是一个矛盾体,齐睿清自己都感觉累。

    梁萍心里急,齐睿清一直不说离婚的事,问急了就说我再想想,她真怕颜妍一旦有孕,那齐睿清看着孩子的面子上就更不会离婚了。

    想到怀孕,梁萍脑中一亮,暗道自己糊涂,她怕颜妍怀孕,但如果自己在颜妍之前怀上了,是不是也有了孩子做依仗,到时候齐睿清看着孩子的面上也一定会非离不可。

    为了夺回齐睿清,梁萍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却不想她的计划在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梁萍一直在寻找能和齐睿清在一起的机会,为了一击而中,她还专门去书店看了孕婴方面的书,推算出了自己排卵日期。

    梁萍迫切的等着怀孕,颜妍却和她正相反,她要做的是优生优育,把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好生一个最可爱、最健康的宝宝。

    蜜月期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但蜜月期间要孩子不合适,两人天天出去转,吃的不及时,休息也不到位,所以夫妻二人就做了避孕,?回来几个月,一日三餐有了规律,身体也调整好了,颜妍就想把怀孕的事提上了日程。

    梁萍度日如年,天天掐着指头算,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排卵期,这天也巧,正值周六,以为周日休息,她的舍友下班就回家了,宿舍只留她一人,看着同事远去的背影,梁萍顿时喜上眉梢,“哈哈,天时地利人和,连老天都在帮我,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梁萍看看腕上的手表,计划着齐睿清下班的时间,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梁萍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把东西胡乱一收拾,跑去找她的东风了。

    自从齐睿清回来,梁萍身体也恢复的不错,小脸虽然没有恢复成红苹果,那也有了光泽,毕竟二十出头最美的年纪,小姑娘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给爱人看,更别说现在已经有了竞争对手,梁萍唯恐自己落到颜妍后面,更是每天打扮的美美的去见齐睿清。

    趁着中午休息的空,梁萍专门跑到浴池洗了个澡,画了个美美的妆,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因为浴池热气的蒸腾与荷尔蒙的作祟,小脸蛋水润润粉扑扑的。

    齐睿清怕同事们说闲话,不许梁萍到办公室去找他,两人商定了一个固定的地方,就是街角的小花园,每天两人都是在那里见面。

    梁萍来得早,在小花园已经等了很久,她不时的看看表,又看向齐睿清该来的方向,心中一直打鼓: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不会是提前下班回家了吧。

    终于,那个清俊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了,梁萍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藏到了一个大树后面。

    这是两人恋爱时经常做的小游戏,齐睿清爱她,每次见面都会提前去,偶尔梁萍早到了,就会先藏起来,然后等齐睿清过来的时候,蹦出来吓他一跳。

    齐睿清还真以为梁萍没有到,他坐在石台上等了一会儿,看看手表,站起来准备回家。

    梁萍蹑手蹑脚的靠过来,待走到齐睿清身后,她猛的朝前一蹦,“哇!”

    齐睿清真的吓一跳,主要是现在的状况相当于偷情,他心虚,梁萍“哇”的一声,倒把他吓一哆嗦。

    “哈!哈!哈!吓到了吧!”梁萍喜不自胜哈哈大笑,两只月芽眼弯弯的,久违的小酒涡露了出来。

    看见梁萍,齐睿清眼前一亮,只见她身穿藕合色连衣裙,趁得肌肤如雪般晶莹,高高扎起的马尾,更是平添了俏皮,黑白分明眼眸镶在淡粉色的脸颊上,整个人甜美得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芙蓉花。

    “萍萍,你真漂亮。”齐睿清双手捧起梁萍的小脸,在她的粉唇上狠狠的啄了一下。

    “我当然漂亮了。”梁萍自得的说道:“比你家那个漂亮吧?”

    听到梁萍提颜妍,齐睿清脸色一变,倒不是颜妍不如梁萍漂亮,主要是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做的事对不起颜妍。

    梁萍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心里暗骂自己缺脑子,没事提那个人干什么。

第二百七十七章:越雷池

    齐睿清一直在妻子与情人之间周旋,初时还有些紧张害怕,渐渐的他竟然有点享受现在的生活,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昨天晚上,颜妍跟他商量要孩子的事,让齐睿清对那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宝宝充满了期待,两人在被窝里憧憬着孩子的长相,颜妍葱白细长的手指在他高挺的鼻子上划来划去的,“清孩,宝宝的鼻子一定要像你,又高又挺的。”

    齐睿清抓住颜妍的手指头,抗议道:“不许你叫我清孩,我都多大了还叫我小名。”

    “就叫就叫。”颜妍一脸坏笑,“起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妈都能叫,我为什么不能叫。”

    齐睿清把颜妍的手指放到牙齿间,“你再叫我咬你了啊。”

    “你敢!”颜妍咬咬嘴唇,挥挥粉拳,“你敢咬我,我就敢揍你。”

    “你看我敢不敢。”齐睿清牙齿一合,也不使劲,细细碎碎的咬着颜妍的指尖,也不光咬,还用舌头在她指尖上点来点去,他不光嘴不嫌着,手还在颜妍身上摸来摸去的,夫妻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就知道妻子身上的敏感点在哪里。

    这哪里是咬人,分明是挑逗,不一会儿,颜妍就软了身子,她眼神迷离的嘟囔一句,“你坏蛋。”

    齐睿清欺身覆上来,“让我们造一个鼻子像我的宝贝,我不坏,宝宝从哪里来?”

    齐睿清现在是真的想和颜妍生孩子过日子,对于梁萍他终究是要负了的。

    齐睿清双手放到梁萍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萍萍,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家吧,以后咱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齐睿清认真的样子让梁萍心慌,她抓住齐睿清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睿清,我不回家,我跟我妈闹掰了,我不想回去,你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齐睿清:“可是萍萍,咱们老这样也不行啊,你还是重新找个男朋友,开始新的生活。”

    梁萍抱着齐睿清的胳膊不松手,“你怎么又这样说,我都告诉你了,这辈子我不会再找别的男人。”

    “唉~”齐睿清深叹一声,手放到梁萍的头顶上摩挲着,“阿瓜,你说你咋就这么傻呢,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对我?”

    阿瓜,也算是两人之间的小爱称,就是傻瓜的意思,齐睿清嫌直接叫梁萍傻瓜不好听,直接用阿瓜两个字代替了。

    梁萍眼睛一热,眼眶立即湿润了,她歪着脑袋露出一抹笑容,“我就是这么傻,在我心里,你哪里都值得我这样对你。”

    梁萍强颜欢笑的样子让齐睿清心中堵得难受,他爱怜的揉了一下梁萍的脑袋,无奈的说了句,“阿瓜,走,哥带你去吃饭。”说完,率先向小花园外走去。

    这是原来两人经常光顾的小吃店,与老板早就熟识了两人一进门,老板就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哎呦,有日子没见你们了,两位今天吃点啥?”

    梁萍微微一笑,像往常一样挽着齐睿清的胳膊,“先来盘煮花生,再来一份木须肉,一份鱼香肉丝,两碗米饭。”梁萍想了想,她知道齐睿清不胜酒力,属于一瓶倒那种,所以专门又点了酒,“再来两瓶啤酒。”

    “我又不会喝酒,要酒干什么?”齐睿清忙去阻拦。

    店家看向梁萍。

    “去拿吧。”梁萍点头示意,她拉齐睿清一直走到两人经常坐的位置上,“都说一醉解千愁,我今天想尝尝解千愁的滋味。”

    “来了,花生,啤酒,两位慢用啊。”花生都是直接煮好的,店家直接装出一盘,又拿过两瓶啤酒直接放到桌子上,“酒现在打开不?”

    “嗯,打开吧。”

    梁萍拿过酒杯,将杯子倒满,齐睿清那杯直接放到他的脸前。

    “我真不会喝。”齐睿清把酒杯往外推了推,“难道你忘了,我可是一喝就醉。”

    “少喝点没事,你又不是滴酒不沾,今天就算是陪我。”梁萍坚持,她先抓一把熟花生递给齐睿清,自己才又捏起几个,扒了壳放到嘴里,“还记得咱们毕业那年吗,咱们同学聚会,越不让你喝你越喝,结果醉得一塌糊涂,吐得我满后背都是。”

    “嘿嘿。”齐睿清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帮坏小子,始终不相信我不能喝,那天是故意试我的酒量,也多亏了你照顾我,帮我洗洗涮涮,不然等我酒醒了,得恶心死。”

    “那时候真好。”梁萍感慨着说:“哪怕是和同学们闹不愉快,现在想起来也是回味。”

    “嗯。”齐睿清表示赞同,他剥了一把花生米,熟门熟路的放到梁萍的盘子里。

    热菜很快端上来,“菜齐了,两位慢用。”

    “嗯,谢谢。”齐睿清对老板点头致谢。

    梁萍端起酒杯与齐睿清碰了一下,“来,咱们干一杯,致我们流逝的青春。”

    “咕咚咚……”梁萍一气喝干杯中酒,两根手中摇晃着空酒杯给齐睿清看。

    梁萍都喝光了,他不喝也不好,齐睿清捏起酒杯呡了一口,尝尝味道还不错,接着也是一口干了。

    梁萍叼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喂到齐睿清的嘴边,“吃口菜就就。”

    齐睿清自然的张嘴吃了。

    二杯酒下肚,二人的脸都开始红了起来,尤其的梁萍的脸,煞是好看,鲜红的小嘴油汪汪的泛着晶莹的光,她的眸子好像含了一汪水,每一眼看过了都带着深情。

    梁萍的目光看得齐睿清虚荣心大涨,也不用人劝了,小酒一杯一杯的喝起来。

    两人两瓶啤酒着实不算多,酒足饭饱之后,齐睿清除了脸红,脑子并不是太晕。

    出了饭店的门,齐睿清就想跟梁萍告别,“萍萍,你回吧,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回家。”

    梁萍将脸贴齐睿清的胳膊上装作酒醉,“睿清,我喝多了,头晕,你送完宿舍吧。”

    齐睿清低头去看梁萍的小脸,正巧梁萍抬头,两人相视而望,梁萍眼中的渴望让齐睿清不忍拒绝,“那,好吧。”

    到宿舍门口天已黑透,既然到了,那我就可以走了吧,齐睿清扶着梁萍的肩膀说道:“萍萍,到地方了,我得走了。”

    “不要。”梁萍紧紧的抓住齐睿清的手不放,“里面黑,我怕。”

    “多大的人了,还怕黑。”齐睿清轻拍了一下梁萍的小脑袋,帮她把门打开,自己先进去开台灯的开关。

    梁萍随后进屋,关上门后,就抱住了齐睿清的腰,两人谈了五年,这五年里是摸也摸了,亲了亲了,就差最后一道防线没有突破,今天,梁萍成心要把自己交给齐睿清,她攀上齐睿清的脖子,去找他的唇。

    今天两人都喝了酒,呼吸间带着暖甜的酒香,这种香味让两人很迷醉,气温陡然升高,梁萍试着去解齐睿清的扣子。

    “萍萍,不要。”齐睿清喘息着去抓梁萍的手。

    梁萍又用双手抱住齐睿清的脖子,从唇一路吻下来,在喉结处停顿,深深浅浅的辗转,再一路吻下来,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齐睿清感觉自己要爆炸了,结婚这么久,闺中乐趣早已让他食髓知味,他艰难的咽口唾液,“萍萍,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梁萍脸颊滚烫,她就像一只毛揉揉的小松鼠在齐睿清的胸膛上啄来啄去,喘息间,她引导着齐睿清向自己的床榻走去。

    两人很快坦诚相见,皎洁的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在梁萍的雪白**上,仿佛浮上了一层光晕,恋爱五年,齐睿清从来没有如此见过梁萍的身体,梁萍害羞,即使情到浓处也没有让齐睿清看过自己的身体。

    梁萍曾经坚定的认为,她和齐睿清的初夜一定会保留到洞房花烛夜那天,没想到事情变化那么快,齐睿清的初夜竟让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梁萍紧闭双眼,身体还微微颤抖,从今天开始,她就要真正变成齐睿清的女人了。

    娇小的女孩子,浑身上下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胸前的蓓蕾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有道是酒壮怂人胆,也可以说是酒后乱性,齐睿清已经顾不得其他,他紧绷的身体急于找到突破口。

    “萍萍,萍萍……”齐睿清呢喃着,他覆到梁萍身上,一遍一遍的吻着梁萍。

    当身下的刺痛传来,梁萍不禁咬着嘴唇闷哼一声,心底深处却安心了,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闪亮。

    齐睿清吻去她的眼泪,爱怜的轻声问道:“疼吗?”

    “疼。”梁萍娇羞的点点头,“你以后要对我好。”

    齐睿清在梁萍的鼻尖上啄了一下,“阿瓜。”事已至此,没有退路,齐睿清抛去一切杂念,在梁萍身上驰骋。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齐睿清疲惫的躺在梁萍身边,将梁萍娇小的身体搂在怀里,愧疚之情这才如潮水般涌上来,“萍萍,对不起,是我不好。”

    梁萍枕着齐睿清的胳膊闷声摇头,“不怨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有孕

    天越发的黑了,齐睿清不能再耽误下去,他翻身坐起来,正好看到了床单上的落红,齐睿清的眸子不禁一缩,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要对一个女人的后半生负责,可是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女人,齐睿清顿时觉得头大,“萍萍。”他又躺回去,将梁萍在怀里紧了紧,“你这是何苦?”

    梁萍回抱着齐睿清,“睿清,你不要走好不好。”

    “不行啊。”齐睿清叹息一声,“乖,不早了,再不走家里人该出来找我了。”

    齐睿清穿好衣服,走着空旷的大街上,单单一瓶啤酒,酒劲早就散去,夜风一吹,整个人就更加清醒,没有结婚的时候,回家晚了就是晚了,顶多在母亲问起来的时候,说声有事就行了,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有家室的人,这个时间,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下班的时间,不可能一句有事就能打发过去。

    齐睿清在心中想了一个理由,至于颜妍相信不相信,那就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了。

    今天头一次齐睿清没有按正常点回家,颜妍已经在外面看了好几趟了,吃过晚饭,她在自己房间里依旧坐立不安:不会有什么事吧?难道是加班?家里也没有电话,不然打电话问问。

    大门咣当一声响,颜妍第一个跑了出去,她撅着小嘴抱怨道:“睿清,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别看齐睿清想的挺好,但面对颜妍的那一刻他还是心虚,借着掩门的空,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过身扶着颜妍的肩膀往回走,“加班,之后又和同事们一起聚了餐,等急了吧。”

    沈素梅也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夫妻两个正要回屋,想想还是交待了一句,“睿清啊,以后再回来这么晚,想着提前说一声。”

    “知道了,妈,今天是临时加班。”齐睿清笑笑,搂着颜妍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以为只加一会儿班就行了,没想到一加就是那么长时间,下班后,我们主任看已经过了饭点就安排了工作餐,我想吃公家的,省自己的,再说了那个点咱家也吃完饭了,我要是回来还得麻烦你们给我热饭,就在外面吃了。”

    “哦。”颜妍不疑有他,打湿一条毛巾递到齐睿清的手上,“天热,你先擦把汗。”

    面对如此贤妻,齐睿清心里很是惭愧,他将毛巾蒙在脸上,缓解一下心中的情绪,这才笑吟吟的把毛巾递过去,“老婆,让你担心,我以后不会了。”

    齐睿清一句老婆叫得颜妍心里美滋滋的,“没事。”她善解人意的说道:“单位的事,又不是你说的算的,就是家里没电话太不方便了,以后等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装上电话。”

    齐睿清:“不敢想,装一部电话好几千,咱可装不起。”

    “会普及的。”颜妍笃定的说道:“我去年到美国出差,了解到他们刚开始用电话的时候也很贵,等普及后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电话,我们国家越来越好,以后不光家家户户都装的起电话,还会有小汽车。”

    “那感情好,咱要买得起车,以后我天天开车送你去上班,以后就不用你挤公交车了。”

    颜妍根本没有察觉到齐睿清有什么不正常,她和往常一样,跟齐睿清讲着一天的见闻。

    晚上,夫妻两个躺在床上,颜妍很自然的滚到齐睿清的怀里,不对劲哦,她使劲嗅了嗅。

    齐睿清捏捏颜妍的小鼻子,“怎么了,你咋跟个小狗似的?我可是洗了澡的,你要是再嫌我难闻可就没道理了。”

    “不对呀?”颜妍疑惑的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股香味?”

    齐睿清登时紧张起来,为怕颜妍闻到他身上有梁萍的味道,他还专门好好洗了个澡,“不能吧。”他故作轻松,“我一个大男人,就是出汗也是臭的,要不怎么说臭男人呢,不像你们女人,出的汗都叫香汗淋漓,这你都能闻成香味,说明还是老婆你好,不嫌我臭。”

    “不是这样的。”颜妍又趴到齐睿清的胸膛上嗅了嗅,“我感觉这不像你的味道,但具体是什么味我也说不出来。”

    女人就如此敏感吗?齐睿清大骇,“是香皂味吧?”

    “也不是。”颜妍嘟囔道:“咱家香皂是檀香味的,你这身上怎么有点甜香。”

    “嗨――”齐睿清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上公交车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没站稳,还是我接着的她,要不然她得摔个半死,估计是她身上的味道。”

    “真的吗?”颜妍斜着眼睛看他。

    齐睿清急忙竖起两根手指,“比真金还真,我这是学雷锋做好事,老婆你可不能怨我。”

    “那好吧。”颜妍点点齐睿清的胸口,“我相信你了,不过以后不许你再抱别的女人,做好事也不行。”

    “得令,听老婆大人的,以后再碰见踩着高跟鞋,香得薰死人的女人坐公交车,我就离她远远的,做好事的时候也专门捡老头、老太太抱。”

    “哈哈哈……”颜妍被逗得咯咯直笑,一直到睡着了,脸上的甜蜜还清晰可见。

    齐睿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梁萍的身影,一会儿是颜妍发现他们私情那怒不可遏,肝肠寸断的怒容。

    齐睿清的心里愁成一团疙瘩,事情越来越向不可控的方向行进,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他制定的计划,原本想着慢慢安抚梁萍,等着她完全能将他放下,现在可好,两人竟然有了肌肤之亲。

    冲动是魔鬼呀,齐睿清真恨自己,怎么就把持不住自己。

    自从有了那一夜,梁萍一直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好不容易挨过了半个月,等到了她的生理期,她一直担心月事会如期到来,她的月事一直很准,每个月的那几天必定会来,即使推迟了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事。

    上厕所的时候梁萍都要看上好几遍,唯恐遇见红婆婆,第一天没有来,第二天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有来,一直到第五天没有来,梁萍心里开始窃喜,她又耐着性子等了五天,超过十天没有来,那她就放心了。

    还是那个小花园,梁萍买了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糖是酸甜口味的,里面应该添加了薄荷,吃到嘴里还凉凉的,比较清口。

    自从梁萍知道自己有孕,她就开始害喜,所幸不太严重,上班的时候怕同事看出来,她就含个糖块压着。

    梁萍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东瞅瞅、西看看,还专门蹲在一个蚂蚁窝前,啃下一小块糖引蚂蚁。

    平时没有注意,蚂蚁也挺好玩的,一窝的蚂蚁拖着糖块吭哧吭哧往窝里走,结果因为糖块太大堵到门口进不去了,看着团团转的蚂蚁梁萍乐不可支,她用个小木棍将糖块扒拉到一边,嘴里还教训着,“真笨,你们把它吃小了不就能拽回去了吗。”

    齐睿清看见梁萍蹲在那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就站在她的身后,脑袋探过去,“你干啥呢?也不怕太阳晒。”

    “睿清,你吓我一跳。”梁萍扔下木棍跳起来,傻乎乎的对着齐睿清直笑。

    “阿瓜。”齐睿清拍拍梁萍的脑袋,“有什么喜事把你高兴成这样?”

    “嘻嘻,你猜。”梁萍歪着脑袋,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

    “涨工资了?”

    “不是,你再猜。”梁萍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剥了皮放到齐睿清的嘴里。

    “诶~这糖还挺好吃的。”齐睿清捏着棒棒,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他想了一瞬,“不是涨工资,那就是发奖金了?”

    梁萍嘟起了嘴里,“只有发钱才能高兴吗?就不能是别的事?”

    “那我想想啊。”齐睿清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梁萍,往年两人相处的时候,只要一涨工资,梁萍就高兴的像个孩子,今天不是因为钱还能这么高兴属实难猜呀。

    “猜不出来,我投降了,你直接告诉我吧。”

    梁萍招招手,示意他弯腰,等齐睿清把脑袋凑过来,她趴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睿清,我怀孕了,咱俩的孩子。”

    “什么?!”齐睿清吓到了,笑容凝固在脸上,张着嘴一脸震惊的看着梁萍,连嘴里的糖掉到地上了也不知道。

    “我怀孕了呀。”梁萍抓起齐睿清的手,把它放到自己小腹上,脸上都是母爱,“里面是你的宝宝。”

    “怎么可能!”齐睿清甩开梁萍的手后退好几步,哪有那么容易就怀孕了,他和颜妍经常在一起都没有怀孕,不可能只和梁萍好了一次就怀上了。

    齐睿清的表现让梁萍很受伤,她咬着唇,泫然欲泣,“睿清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认账?”

    “不是不是。”齐睿清忙说道:“我就是没想到,没有思想准备。”

    那还差不多,梁萍上前挽着齐睿清的胳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有些事你可得抓紧办,不然等我肚子大了可就藏不住了,你总不能让别人的舆论逼死我。”

第二百七十九章:愁

    到目前为止,齐睿清还没有想过要和颜妍以外的女人生孩子,梁萍的突然有孕,顿时让他慌了手脚,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孩子不能要。

    齐睿清犹豫片刻,还是对梁萍说:“萍萍,你还没有结婚,这么早就有孩子,对你影响不好,要不,这个孩子咱还是别要了吧。”

    梁萍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她怎么舍得不要,当即斜睨了齐睿清一眼,“你还知道对我影响不好啊,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赶紧回去离婚,抓紧时间来娶我,我可告诉你啊,这个孩子我是不可能不要的。”

    梁萍今天心情超好,兴致勃勃的拉着齐睿清就要去吃饭,“走,睿清,给你儿子补充营养去。”

    齐睿清愁的一脑门子疙瘩,哪有心思吃饭,“萍萍,你听我说,我今天家里有事,回头咱们再吃行不?”

    “真有事?”梁萍狐疑的看着齐睿清。

    “真有事。”齐睿清发现自己说谎的水平越来越高,他认真的点头,“今天家里来亲戚,我妈早上就跟我说了,让我下班早点回家。”

    “那好吧。”梁萍不舍的放开手,“那你明天一定要陪我。”

    “行行行。”齐睿清胡乱答应着,不等到梁萍走远,就急急的往家走去。

    沈素梅最后一道菜正要出锅,往旁边一看,少拿了一个盘子,正好齐睿清也回来了,她忙喊道:“清孩,帮我拿个盘子过来。”

    “哦。”齐睿清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到屋里端个白瓷盆出来放到台子上。

    沈素梅没注意,端着锅就要往盘子里倒,幸亏发现及时,急忙将炒瓢搁在台子沿上,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让你那时个盘,你拿那么大的盆出来干什么?”

    齐睿清:“不是你说要盆的吗?”

    “你这孩子,耳朵里长驴毛了,盆盘分不清,得,看来什么都指不上你。”沈素梅抱怨着,将锅又放回炉子上,自己快速的从碗柜里拿个盘子过来。

    沈素梅把菜盛到盘子里,将盘子递到齐睿清的手上,“你把菜端进去总行了吧?”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齐睿清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颜妍一连看了他好几回,就看他拿着馒头啃个没完,菜都不知道就一口。

    齐睿清一直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知道这个事千万不能让颜妍知道了,但梁萍那边也是个事,而且也不能老拖着,齐睿清甚至都在想,要不是一夫一妻制就好了,那样颜妍做妻、梁萍当妾多好的美事。他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早就麻了爪,想着要不然等会儿找个机会跟沈素梅说一声,问一下他妈该怎么办?

    颜妍用胳膊肘子碰碰齐睿清,“睿清。”

    “啊。”齐睿清惊醒,抬头发现颜妍正一脸担忧的望着他,“咋了?”

    “怎么不吃菜?”颜妍夹起一块肉放到齐睿清的馒头上。

    齐睿清笑笑,就着肉咬了一大口馒头。

    回到自己房间,颜妍将一杯水放到齐睿清面前,怎么在他对面坐下,“睿清,你在单位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没事,你别多心。”齐睿清根本不敢面对颜妍,他勉强笑道:“单位里碰见一点事,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得了。”齐睿清在颜妍纤细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

    齐睿清明明有事却不肯对自己说,“睿清。”颜妍抓住齐睿清的衣角,“夫妻本一体,我可以帮你分忧的。”

    颜妍越体贴,齐睿清越觉得对不起她,他俯身在颜妍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真没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沈素梅早看出来儿子不对劲,她唯恐小两口有什么龃龉,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回了,她的儿子她知道,就不是一个肚子里能藏着事的人,喜怒哀乐都长在脸上了。

    看见儿子出门,沈素梅急忙招招手,“清孩,你过来。”

    齐睿清正想找母亲谈谈,他无精打采的走到沈素梅身边,耷拉着脑袋叫了一声,“妈。”

    沈素梅拍拍身边的板凳,“坐下跟妈说说,啥事把你愁成这样?”

    齐睿清偷眼看看自己的房间,低声道:“妈,你跟我出去走走吧。”

    看来这事不能让颜妍知道,沈素梅心里猜想:难道是梁萍又来找儿子了,毕竟他们有五年的感情在那里,儿子为难也是在情理之中。

    沈素梅会意的点点头,扶着儿子的手站起来,娘两个一起往外面走去。

    齐睿清一直闷头在前面走,沈素梅跟在后面也不吭声,直到离家门远远的,确定没有人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才顿住脚步。

    “清孩,是不是梁萍又来找你了?”沈素梅虎着脸,“你心里可要有点数,你现在是有家有口的人,梁萍再来找你你也不能犯浑啊。”

    齐睿清苦笑,何止只是来找他那么简单。

    “妈。”齐睿清一狠心将实情说了出来,“梁萍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直接把沈素梅劈懵了,“你说什么?你这孩子说什么?”

    沈素梅气得在齐睿清身上连捶好几下,“你这孩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妈、妈、妈。”齐睿清躲都不敢躲,硬生生的挨了沈素梅好几拳,“妈你听我说,现在怎么办?”

    沈素梅气得一屁股坐到路牙石上,指着齐睿清骂道:“你要是有本事,在当初提亲的时候就把梁萍肚子搞大,那时候妈也有底气把彩礼讲下来,你现在算什么本事,叫颜妍知道了怎么得了,我跟你说,你麻溜的带梁萍去医院把孩子打了,以后跟她断得干干净净的,老实过你的日子。”

    “妈,梁萍说了,这个孩子她是一定要留着的。”

    沈素梅恨声道:“她怎么留?她一个大闺女怎么留,没结婚就挺个大肚子,她还要脸吗?她一家人的脸往哪放?”

    “妈,所以她让我赶快离婚,赶紧把她娶进来。”

    “离婚!你想都别想!”沈素梅断然拒绝,接着又问齐睿清,“清孩,难不成你想跟颜妍离婚?”

    想起美丽贤惠的妻子,齐睿清嘟囔着,“妈,我不想跟颜妍离婚。”

    沈素梅气得爬起来就往齐睿清身上踹过去,“不想离婚你办这糊涂事!”

    王大祥正背着手在外面遛弯,看见邻居当街揍孩子,忙凑过去打趣,“他婶,你家清办啥错事了,咋在外面就教训上了呢?”

    家丑不可外扬,沈素梅一撩头发帘换上一副笑脸,“自小揍孩子揍习惯了,这三天不打手还痒,这不趁他媳妇不在跟前我过过瘾。”

    齐睿清也嬉笑道:“王叔叔,我妈跟我闹着玩,你这是遛弯呢?”

    “清这孩子就是好,打小就让你省心,现在都结婚了还能这么孝顺,不像我家那两个臭小子,跟他们说话都爱搭不理的。”王大祥感慨的摇摇头,背着手继续往前走,“你们娘俩说话吧,我再上前头溜溜。”

    “哎,王叔叔您慢走。”

    人多眼杂,此处也不是教育孩子的好地方,沈素梅等王大祥走远了,狠狠的剜了齐睿清一眼,恶声道:“你就是这么让我省心的?跟我滚回家去。”

    “妈。”齐睿清不走,他拉着沈素梅又往暗处站了站,确定不是那么容易让人看见才接着说:“回家怎么办,要是让颜妍听见了怎么能行。”

    现在站的地方是一大片草棵,夏天蚊子多,他们娘俩往这一站到底可得了蚊子的意了,转眼间一群蚊子黏上来,裸露的胳膊腿上贴得密密麻麻的。

    “孩子几个月了?”沈素梅问道。

    齐睿清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我和梁萍在一起是上个月的事,那到这个月是不是应该一个月了。”

    “上个月啊。”沈素梅说道:“那就是两个月了。”

    “妈,怎么是两个月呢,从我和她在一起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

    “你个大老爷们懂什么?这个算法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要从她上个月来月事的时候算起。”梁萍一摆手,“这都是小事,大事是再过两个月梁萍可就要显怀了,你还是想办法,趁着孩子小抓紧时间带她去做了吧。”

    “妈,萍萍不会去的,我刚才都告诉你了,萍萍要把孩子留下来。”

    沈素梅感觉到痒,就着月光一看,一群蚊子一个个肚子喝得鼓溜的,她急忙拍过去,“啪啪”几下,扇了一手的血。

    沈素梅忙从草棵里跳出来,一边拍一边走,“我可不陪你在这喂蚊子,这事我也没有好法,你想咋办就咋办吧。”

    沈素梅也为难,颜妍这个儿媳妇她是百分百的满意,根本舍不得让她走,再说人家挺好的女孩子,就因为清孩这个浑小子,从一个清清白白的大闺女变成离婚妇女,她没法面对人家。

    还有梁萍这闺女,现在肚子里有了,而且还非要留下来,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清孩没结婚还好说,娶家里来就是,可现在的问题是清孩不离婚他就没法娶。

    对不起人家呀,两头都对不起。

第二百八十章:找上门

    回到家,沈素梅都不敢弄出大动静,照着齐睿清踹了一脚后,就回自己屋了。

    齐睿清把心里的大秘密告诉沈素梅后,倒是轻松不少,所以说,人呀遇到事不能憋在心里头,需要倾诉。

    颜妍担心齐睿清,穿着躺在床上看书等着他,明显看出来齐睿清轻松不少,她对丈夫展颜一笑,“想通了?”

    “嗯。”齐睿清双手抱头躺在枕头上。

    颜妍放下书挨过来,展开齐睿清一只胳膊,自己枕上去,“累了,就早点睡吧。”

    晚上,沈素梅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瞪着天花板半响踢踢身边正在打呼噜的的齐耀辉。

    齐耀辉被踢醒,半睁着眼嘟囔道:“你不睡还不叫人睡了。”

    “睡睡睡,天天倒头就能睡着,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些个觉 ,别睡了,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齐耀辉翻了个身,“啥要紧的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沈素梅把他扒拉过来,“不说出来我今儿个晚上甭想睡着。”

    齐耀辉不满,“那你早不说,非得等我睡着了才说?”

    “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沉不住气。”

    “这会儿不怕我沉不住气了?”沈素梅成功的吊起了齐耀辉的好奇心,“说吧,我听着。”

    “我跟你说了,你可得给我端住了,别在儿媳妇面前露出风来。”

    “知道了,啥事,快说,不说我睡觉去了啊。”

    “你儿子做的好事,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齐耀辉笑了,“那感情好,咱们要当爷爷奶奶了。”

    沈素梅没好气的锤他一下,“你光想着当爷爷奶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愁呢。”

    齐耀辉不理解,“那有什么可愁的,儿媳妇有了身孕,是好事啊,再说了,儿媳妇有了身孕她应该第一个知道,你怎么还不让我在儿媳妇面前露出风来?”

    齐耀辉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他瞪大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要是儿媳妇怀孕我还用得着愁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大肚子那个不是你儿媳妇,是别人。”

    “谁?”

    “梁萍,你儿子又跟他弄一块去了,现在好了,梁萍怀孕了,两个月了,你说咋办吧。”

    齐耀辉腾的从床上坐起来,提上鞋就要往外走,“这个兔崽子,有好日子不过,作,他就作。”

    沈素梅忙跟着坐起来,“你干啥去?”

    “我干啥去,我去把这兔崽子叫过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你给我站住,我就怕你沉不住气,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在儿媳妇面前露了风,你这一去,儿媳妇能不知道了?”

    “那怎么办?”齐耀辉一屁股坐到床沿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床沿,“都是你惯的,我早就说过孩子不能惯,你看看一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样子,作出这么大事来,我看他怎么收场?”

    “行了,你说那么多干什么?你现在这么说有什么意思吗?再说了,几个孩子从小到大我哪个都没有惯过,该打打,该揍揍。”

    “还没惯过?看看你教育的好孩子。”

    “我教育的孩子怎么了,你是他爹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夫妻两个呛呛起来,吵着吵着还把陈芝麻烂谷子都翻了出来,偏还怕让小辈听到了,压低着声音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什么时候吵架能吵得如此不阿逸了,要强的沈素梅说一句就要掐一下齐耀辉来解气。

    齐耀辉老实惯了,根本说不过她,沈素梅就是掐他再不使劲肉也疼,他把鞋一踢,躺回床上,“睡觉。”

    这回好了,两口子谁也睡不着了,翻过来覆过去的一直等到鸡都叫了,才迷迷瞪瞪的睡了一小觉。

    英雄气短,哦,不对,叫欠人的嘴短,也不对,总之,沈素梅心里对颜妍产生了极大的愧疚,却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她就对颜妍异常的好。

    做饭必做颜妍喜欢吃的,还必摆在颜妍面前,自己闺女、儿子多叨一块子她都瞪眼,吃完饭也不用她帮忙干活,最后齐荷都吃醋了。

    齐菏背着颜妍埋怨沈素梅,“妈,我是你亲闺女还是嫂子是你亲闺女,你咋对嫂子比对我都好呢。”

    “你别跟你嫂子比,你嫂子可怜。”

    齐菏撅起了嘴,“我嫂子怎么可怜了,她各方面都好,找的婆家都拿她当眼珠子疼。”

    沈素梅长叹一声,“唉,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在恨不得遏制住时间脚步的齐睿清心里,更是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这一个月里,梁萍不停的催促齐睿清尽快离婚,可齐睿清回家一看见颜妍,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对梁萍说你再给我点时间,可梁萍心里急,我给你时间,谁给我时间,她打定主意,准备亲自去齐睿清家拜访。

    这是自己已经走的烂熟的一条路,今天走在这条路上,和往常的心境大不一样,世事无常,人和心态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梁萍心里是紧张的,即使有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但要面对齐睿清的妻子她也是心虚的。

    看到推门而入的梁萍,沈素梅吓得一愣症,心说幸亏颜妍不在家,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孩子们归家的时间,颜妍也很快就会回来,沈素梅心说:得赶紧把梁萍打发走,千万不能让两个人碰面。

    因为有了身孕,梁萍最近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保养的还算不错,苹果脸又回来了,皮肤也是白里透红。

    “萍萍啊,你怎么来了,多少日子没见你了。”沈素梅热情的拉着梁萍的小手问道:“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沈素梅亲切的笑脸让梁萍眼眶一阵发热,若不是出了变故,她早就应该改口叫妈妈了,“阿姨,我挺好的,你最近好吗?”

    “好好,我天天在家闲着没事。”沈素梅又抬眼看了一下挂钟,心里计算着时间,言不由衷的说道:“坐下歇会儿吧。”

    “嗯。”梁萍顺从的坐在沈素梅的身边,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沈素梅知不知道,坐下后等着沈素梅问话,她好找机会把自己怀孕的事透漏出来。

    沈素梅只是一句客气话,但梁萍真的坐下后,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双方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阿姨。”还是梁萍沉不住气,她先打破沉闷,“睿清还没有回来。”

    “哦,快了快了,这就该回来了啦。”沈素梅笑着说:“你找睿清啊。”

    梁萍:“不光找他,我也找您。”

    沈素梅心知肚明梁萍来找自己的目的,她装作不知道,“找我啊,啥事啊。”

    “妈,家里来客人了。”

    沈素梅心里咯噔一下:怀里,颜妍回来了。她慌的站起来,勉强笑道:“颜妍下班了。”

    梁萍:“不光找他,我也找您。”

    沈素梅心知肚明梁萍来找自己的目的,她装作不知道,“找我啊,啥事啊。”

    “妈,家里来客人了。”

    沈素梅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颜妍回来了。她慌的站起来,勉强笑道:“颜妍下班了。”

    这应该就是睿清的妻子了,梁萍心怀嫉妒,笑着对梁萍说道:“阿姨,这是谁呀?”

    “哦。”沈素梅是真不想让两人认识,但又不得不说,“这是睿清的老婆。”

    睿清的老婆呀,这五个字真是刺耳,梁萍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颜妍,怪不得睿清一直不提离婚,眼前的女人即使在同性人的眼里,初次见面也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颜妍比梁萍高,身材细瘦亭亭,身穿米黄色的直筒裙,乌黑油亮的头发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有双略显英气的长眉,清澈明亮的眸子掩映在长长的睫毛下面,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微微地颤动着。

    即使梁萍心生嫉妒,但不得不承认颜妍是一个出色的女子。

    梁萍肆无忌惮的目光让颜妍心里很不舒服:这人是谁?竟然如此没有礼貌?她把目光投向沈素梅,“妈,这是咱家的亲戚吗?”

    “我不是你们家的亲戚。”梁萍今天是诚心来捅破窗户纸的,她直接说道:“我是睿清的之前女友。”

    “萍萍。”沈素梅立马打断梁萍的话,“你别说了。”

    哦,原来是示威的呀!颜妍明白了,前女友又怎么了,睿清这么大了,人又长得出色,如果没有谈过女朋友才叫奇怪,我还有过前男友呢,颜妍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似笑非笑,“所以呢?”

    梁萍气结,你不是应该生气吗?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气谁呢?

    事情要毁,沈素梅扶着梁萍的肩膀就要往外推她,“萍萍,你先回家,回头阿姨去找你啊。”

    前女友竟然敢上门来示威,那是得有多大的底气,颜妍胳膊一伸,挡在两人面前,“妈,你让她说。”

    沈素梅:“她就是今天路过这,专门来看我的,颜妍你别多心啊,我这就送她走。”

    梁萍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走,她盯着颜妍的脸,心一横,直接说道:“我不光是睿清的前女友,我还怀了睿清的孩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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