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红尘篇 第七十六章. 母
随着尘嚣逐渐的归于平静,蓉湘终究还是带着云泽逃走了。
“追...”
望着眼前的这满是疮痍的土地,尉迟无情心中尽是复杂之情,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可是他不敢拿灵剑宗去赌,因为跟他对赌的人是白先生,他自认没有赢的勇气和运气,所以为了灵剑宗,他必须要狠下心来。
云泽一事只能有一种结局,也只配有一种结局,一种能让全天下人都认可的结局,一种能叫白先生去默认的结局,而这般的结局,便是书名先天之境抢夺云泽,尉迟无情无奈出手制止,先天之境报复开始屠戮灵剑宗,并让其门下屠杀往来宾客,灵剑宗出力阻止,保全名声然后重整崛起。
这是白先生所赠与他尉迟无情的礼物,也是一份心中的愧疚,一份梦里的诅咒。
至于蓉湘而言,她恐怕也只是白先生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忽然尉迟无情听到一旁的柳芸突然开始哭了起来,待回头瞧过去,便看到她极为痛苦的搂着尉迟妄和尉迟绝的脑袋,豆大的泪珠是一颗连一颗的滴落在二子的脑袋上。
“我可怜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我怎么就这般的命苦啊...老天爷啊...你何时才能够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为了这天杀的玩意...你夺走了我的丈夫...此时你还要残忍的夺走我的孩子...老天爷啊...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够放过我啊...你还我的儿子啊...你还我的儿子啊...”
只见她一手一个的把尉迟绝与尉迟妄的脑袋纷纷用双手环抱于自己的胸口,然后老泪纵横的一边微微摇晃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极为痛苦的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柳芸眼下那妖女正拿着我灵剑宗的至宝欲要逃离这里,你怎么还在此如此婆妈?叫我看这尉迟妄是铁定活不成了,但是那尉迟绝还有进气,等咱们合力夺回云泽,你再回来救你的宝贝儿子也来得及。”
就在柳芸老泪纵横的痛苦哀嚎的时候,安芃一只手就这么搭在她的肩膀处,一边用力的拉拽起她,一边大声的吼到。
“拿开你的手,然后立马给我滚!”
听着自己身后安芃的话,柳芸顿时间冷下了语气,然后一字一句的咬着牙说到,待她说完之后,便又开始极为痛苦的抱着她的两位儿子哀嚎起来。
“简直不可理喻。”
看着柳芸的态度,安芃也为之大力的把自己的衣袖一摆,然后整个人气的直哆嗦。
“柳芸我丑话我在前头,要是这次云泽出了什么意外,我看你拿什么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可即便如此,安芃还是把自己认为该讲的道理讲给了柳芸。
“行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芸姐这丧子之痛,你又怎么会看得明白,叫我看我们几人足可以拿下那个妖女,替宗内夺回云泽,咱就让芸姐在此好好的静上一静。”
说着便看到夏倾一脸无奈的看着安芃,然后快速的说到。
“夏倾难不成你瞎了?你我刚才联手都能让其逃脱,可见那妖女定是实力非凡,要不她怎敢只身来我灵剑宗夺那云泽,你还真以为你天赋异禀,当属天下无敌了?简直可笑至极,眼下只有我五人齐心协力,方可有最大的胜算,任何可能存在的风险,对于我们此刻的境地来说,都是极为危险的,我不可能将灵剑宗的未来托付在那只言片语之中,我若那样那就是对列祖列宗的最大不敬。”
听着夏倾的话,安芃便一脸怒容的瞪着她,然后指着夏倾的鼻子大声吼到。
“你个老不死的老家伙,我说你还有没有点人情味了,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为人父母啊,叫我看来你莫不是练功练傻了吧,这般的胡话也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这可真新鲜。”
看着安芃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呵斥,一直都是火爆脾气的夏倾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只见她顿时也指着对方,然后破口大骂到。
“现在乃我灵剑宗危机时刻,任何人情礼法都给老子靠一边去,只有灵剑宗安稳太平,才可能跟你讲那什么人情世故。”
安排恶狠狠的对着夏倾说道,说罢便再次的猛甩了下衣摆,以表示自己此刻的极度的不满。
“吵什么吵,一个个都吵什么吵,五阁老的脸都让你们几个丢光了。”
随着一声及其威严的暗吼,在场的几人都纷纷不再说话,只是彼此间的
火药味变得更加浓郁。
“柳芸,灵剑宗此刻乃多事之秋,尉迟妄的死我很抱歉,但是这偌大的宗门里,是不能没有宗主的,尉迟绝这娃娃你就在此好生医治,至于其余人,即刻跟我诛杀妖女,替我宗夺回云泽,好完成白先生所交代的任务,我尉迟无情的话,你们谁还有异议?”
随着尉迟无情开口后,场内便没了任何的声音了。
“是,老祖宗。”
听着尉迟无情的话,脾气刚上来的夏倾也只能强忍着冲动,平复了下自己的心境,然后对着尉迟无情回应到。
“哼!”
看了眼尉迟无情,安排也只能强忍着怒气暗讽一声,却也不再说话。
“谢谢老祖宗。”
柳芸听尉迟无情的话,便急忙的拜谢后,随即便更加痛苦的抱着她的两位儿子,迟迟的不肯松手。
而就在这时,一身是血的左顾竟然回到了后山,来到了众人面前。
“怎么回事?”
看着左顾此刻一身的伤,甚至他的肩膀上那数道足以看见白骨的剑痕,尉迟无情不仅迟疑的问起对方。
“人让慕容问心带走了。”
左顾的回答,令众人皆是心惊。
“这不可能。”
听闻左顾的回答,还未等尉迟无情说话,安芃便率先的开了口。
“回老祖的话,路之尧也是先天之境。”
尉迟无情眯着眼睛盯着左顾了一会,便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一句话也不说,便第一个追着蓉湘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而其他几人,也都相继互视了一眼后,便紧追着跟了出去,甚至包括这才刚回来的左顾。
一转眼随着尉迟无情的率先离去,在场内就只剩下柳芸一人了,看着怀内的儿子们,柳芸心如刀割,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们,竟然会落到这般的田地,她要复仇,不管是谁在幕后主使,也不管谁在暗地推动,她都要为她两个儿子报仇,但是恐怕她永远也不会猜到,便是这云泽一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真正让事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正是白先生,而当年皇家双龙夺嫡的惨剧,竟然如此相似的在这燕湖岛的上空再次上演。
罪红尘篇 第七十七章. 坚守为之的信念
樱红落,本为铸剑山庄门下玉魂掌中的第三式,相较于前两式踏雪寻梅和雾里探花那文艺十足的招数相比,此招更显得霸道一些,同时此招也极为讲究,施招者的修为高低便决定了此招所发出之后的威力大小,而纵观整个铸剑山庄而言,此招也是其门下弟子是否可以入驻成为核心弟子的唯一考核目标,因为此招不仅是简单的拳脚招数,它更要以铸剑山庄那神乎其神的自身心法与软功相之辉映方可习得,所以纵观那偌大的铸剑山庄,能有幸练成此招的人是屈指可数的。
同时此招的精髓所在,便是施招者需在瞬间透过心法,将全身的内力强行的转移到身体的末端,或手指、或拳脚,无论转移到哪个部位,施招者都需要拥有极为深厚的内力储备以及十分精准的操纵手段,否则若是施招者稍有不慎,那聚焦的内力便会瞬间破坏掉施招者的某个末端组织,然后造成施招者的不可逆的永久损伤。
待施招者已能将内力操纵的如鱼得水般时,施招者便可将这股内力在身体末端进行二次压缩,力求将内力中所夹杂的别的成分再次筛选,尽留下最为精纯的一股能量,最后施招者便需将这股能量于瞬间轰入对手身上。
随着施招者将此招打击在对手身上之后,这股极为精纯的能量便会瞬间在中招者的体内炸裂开来,以致中招者的五脏六腑会受到彻底的损害和不可逆转的修复。若施招者本身就为一名内力十分身后的武者,那么对于中招者而言,则极有可能在自己身体中招的那一瞬间,便会因为自己修为不足,无法完全抵挡下这股能量,而当场全身四处爆开,不留一丝的完整。
至于此招的取名,则正是因为那些中招者们都是无一例外的无法抵抗,而造成自己的身体在被施招者击中之后,会在瞬间猛地发生一丝的肿胀,然后又在下一瞬间浑身炸裂,就如同那初春里的漫山樱花一般,浑身的血肉就如同那微风里摇曳的花瓣是纷纷四散,也正因为如此,此招数也是江湖上为数不多的不
被江湖人士所接纳认可的招数,属于玉魂掌法中较为残忍的一个招式。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若不是左顾他身后的剑阵,刘云军和王娜便不会惨死在后山,若不是尉迟无情最终的背叛,众人也不可能会死在当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个人恩怨了,这已经是灵剑宗与铸剑山庄的恩怨了。
所以当路之尧听着左顾的指挥声后,当机立断的闪开原本与他纠缠在一起的剑阵弟子后,朝着左顾便是一记杀招。
慕容问心必须活着回到铸剑山庄,这是他答应过那个人的,哪怕自己已经穷途末路,哪怕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只要慕容问心能活着离开这就足够了。
为了自己的誓言,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自己的荣耀,路之尧都要在此为了铸剑山庄为之一战!
“樱红落!!!”
路之尧怒吼一声,便看到他左手反握着他的子母剑柄,而右手则化拳为掌,又化掌为爪,五指肆意的分开,每个指尖都在话音刚落的时候,猛地爆射出一丝亮眼的白斑,白斑所到之处,阵阵低鸣的内力爆破的响声不绝于耳,甚至于在路之尧的行进途中,由他右手五指所产生的这些内劲,竟然都可以在这凌空之中划过五道亮白的痕迹。
击中了。
在左顾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路之尧的右爪,便狠狠的击在了其又肩处,还未等左顾从这一招中体会到所谓的疼痛时,他便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内力正顺着自己的肩膀快速的顺着自己全身的脉络肆意侵蚀。
“不!!!”
只听到轰的一声,然后转眼一瞬间之后,整间堂内便听到了一声极为沉闷的低吼,而声响过后,左顾的肩膀便在众人的眼中瞬间四处炸开,那无数的鲜血和碎肉瞬间染红了他周围的一切,看着此刻的惨状,慕容问心带来的部分家将竟然因为这视觉冲击实在太过于强烈,不免连连的开始干呕,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俯身呕吐了。
若不是
左顾自身已经是先天之境,怕路之尧的这一招樱红落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因为一把云泽,因为要秉承自己夫君的大志,因为要让灵剑宗能在这乱世之中长存下去,为了能够完成其毕生的理想和信念,左顾这位在命运之际还依旧心存宗门之人,这位能为了信念而奋战一生的人,就这么在这个时间里,险些步了孟轲与乌辽坪的后尘。
“杀!!!!”
... ...
“杀!!!!”
... ...
路之尧的樱红落,彻底的振奋了整个镇西侯府的家将们,只见这些家将们纷纷的红了眼睛,然后卖力的将手中的武器用尽力气的朝着余下的剑阵弟子们直刺过去,霎时间整间客栈就这样的乱成一团。
而这间客栈的大堂本就不是特别的宽阔,又因为这片刻之间有如此多的人挤在这里,这也造成了左顾带队冲进来的剑阵弟子并不能完美的发挥其剑阵的威力,只能各个为战。
虽说他们所面对的是这些在他们眼中并无半点作用的镇西侯府的家将,更何况在人数上,他们的人和自己这边人也差不太多,这也造成了这帮剑阵弟子首先在其心理上,就对这些人产生了倦怠与不屑,再加上自己这边是一直都在一起努力修炼的兄弟姐妹,在其战斗力上,他们对自己那是更加的自信,而在左顾未出事之前,他们都一直在坚信,除掉这最后的一波势力后,他们就能安然返回灵剑宗,去找老祖宗会和。但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在自己眼中渣一般存在的家伙们,竟然随着慕容问心的一句话,而纷纷的举起手中的武器与自己抵抗,更因为一个路之尧,就能让这些家将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毫不畏死的朝着自己这边不停的发起冲击,那么如果刚才击杀左顾的不是路之尧而是慕容问心的话,那么其后果,这些剑阵弟子们便不敢再去想了。
于是在路之尧的一击樱红落之后,整个大堂的局势便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罪红尘篇 第七十八章. 菩提正法定乾清
一招樱红落虽说并不能杀掉左顾,却也令其遭受到了巨大的痛楚,而随着招落之后,路之尧再也忍不住自己胸口的那股压力,一大口夹杂着自己身体组织的鲜血瞬间被自己喷了出去,甚至于这股鲜血并非是日常里的那些鲜红的血液,眼下的他所喷出的这口鲜血,其颜色更深,质地更为粘稠,通体都更加趋于墨绿色,而随着这口压力被释放出后,他本人更是不免的趔趄了下,晃晃悠悠的连站都站不稳了,由此可见此刻的他怕也是快到头了。
“青松还不快带夫人走啊!”
在咬着牙艰难的捏爆了一位向自己袭来的剑阵弟子的脑袋后,路之尧急忙抽空朝着慕容问心的方向大吼道。
“快走啊!”
青松看到现在,早已经蒙了,他从未见过路之尧如此的焦急,随手之间杀人于无形,到底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路之尧是真实的,还是现在眼前这个化身为地狱恶鬼的路之尧是真实的,青松无法分清,他迷糊了,这个江湖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就如同自己,杀了人还算好人吗?可随着被路之尧的一声怒吼,他瞬时清醒。
是的我要冷静,我不能害怕,我需要清醒,夫人还在自己的身后,我一定要将夫人和小少爷送礼此地,我不能就这么被击败,我是守护夫人的最后那一堵围墙,若想要伤害夫人与小少爷一分一毫,那么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随我护送夫人!”
想到这里青松急忙朝着慕容问心的方向大喊到。
说罢青松双手握紧剑柄,然后大力的朝着他面前的这位剑阵弟子一剑砍了下去,此刻的他也不管自己刚才有没有砍中人,便率先的握着手中的剑,朝着门外的方向便带队冲了过去,便冲便怒吼到。
随着镇西侯府的家将们毫不畏死的冲锋,在他们损失了大部分的家将后,终于随着青松的一剑怒砍,整个镇西侯府的余留还是冲出了左顾的剑阵众人,一个个浑身带伤的狼狈的来到了这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待路之尧看到慕容问心随着彻底逃出客栈后,路之尧知道既然慕容问心已经逃出客栈,剩下的路就只能靠青松和她们自己了,而自己也将完成人世间最后一个使命,就如同即将熄灭的蜡烛,不旺的火种,却可让光明再多一丝延续,想到这里,路之尧便再次双手握住子母剑,然后一脸决绝的用自己的只身挡在了慕容问心
众人与众剑阵弟子的中间,只身一人的再次返回云来客栈之中。
“菩提正法定乾清。”
只见路之尧瞬间举剑前刺,而无数的剑气则顺着路之尧握着的长剑出呼啸而出,涌向剩余活下来的剑阵弟子,随着路之尧越刺越快,惨叫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彻响在客栈大堂内,而作为路之尧,他要在自己最后的时间内,为慕容问心创造逃出去的机会和时间,所以他早已不做保留,咬牙拼尽全身力气,施展出了他这一生中所学最高的一招。
这一招,欲要众剑阵弟子的性命,更欲要路之尧自身的性命。
这一招,就如同夜空之中那绚烂的烟花,在其生命的尽头,开出它这一生当中为之最美的瞬间,绚丽、一瞬、却又永恒流传。
而在片刻之后,汹涌狂暴的剑气慢慢消散,在路之尧面前,呈现出一片不大的扇形空间,而空间下方,安静的躺着数十位剑阵弟子,不过这些与其称之为尸体,不如确切的称之为碎肉。
至于路之尧本人,只见他依旧保持着举剑刺出的动作,双目狰狞咬牙切齿的瞪着前方,血渍顺着他的唇边不停的往外淌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时不时出现的伤痕都在静无声息的冒着鲜血,而自己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成红色。
在活下来的剑阵弟子眼中,这已经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人了,此刻的路之尧,从外观来看,更如同的深渊之中的恶鬼,如那夜里嚼人的凶灵。
看到此处,众剑阵弟子心中那一根敏感又脆弱的神经终于被路之尧给压倒,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都为了自己所谓的信念悍然赴死,他们不理解他们更看不透。
左顾所带来的的三十余人的剑阵,此刻却在追击尉迟琉璃的路上是折损大半,眼下能够有幸从路之尧手下活着的,连八人都不足了,他们无奈之下,终究还是撤了。
终于,在孟轲、乌辽坪和路之尧的全力阻拦下,慕容问心携带秦煜和尉迟琉璃,终究是逃出了灵剑宗的追杀,开始了返回铸剑山庄的征程。
而刚刚逃走出客栈的慕容问心,正欲带众人火速逃离此地,前往之前镇西侯府停靠在码头的客船时,她与众人便猛地听到,来自自己的身后方向,背后的客栈中传来的一声巨大声响,待她抱着尉迟琉璃在听到声响后急忙转过身来望向客栈时,便看到几个身受重伤的衣着浩然盟服饰的剑阵弟子惶然的相互搀
扶着逃离此地,甚至有个别剑阵弟子,都恶狠狠的瞪看着慕容问心这边,却不敢再上前了。
等了好久,慕容问心都等不到路之尧,她知道自己的这位路师叔,为了她们娘俩的未来,付出了太多太多,为此慕容问心一个趔趄,差点将怀内的尉迟琉璃摔落出去,当她勉强的站稳身子后,一行清泪却再也隐忍不住夺眶而出。
“路师叔...”
慕容问心囔囔的自言自语道,然后肝肠寸断,虽企图不让眼中的泪水滴落,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终究还是在她的眼眶之中汇聚的越来越多,看着自己眼前的这番景象,她内心痛如刀绞,这些可都是将举家的命运托付给自己与秦罡的,原本秦罡所带来的数百家将,此时能随着慕容问心冲出来的,已不足二十人了,如今自己要对着这些老实巴交的乡亲们失了信,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所欠下的孽债是越来越多了,甚至多到了她已经是还不了,也还不起的地步。
此刻的青松早已经不知在何时再次护在慕容问心的面前,只不过此刻的他左臂在冲锋的过程中被人斩断血流不止,可是即便如此,当他惨白这脸虚弱的回身看着慕容问心的身边的时候,他不吭一声。
路之尧终究还是没有走出这家客栈,醉三侠终究还是永远的在燕湖岛陪伴秦罡了。
此时的秦煜也一同随着慕容问心看着远处那座已经摇摇欲坠的客栈,当他也看清了离开的是灵剑宗的人而并非是自己的路师伯,小小年纪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便他的内心年纪已经是成人那般,可是这番的遭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手中原本握着的钢刀也因他的脱力而掉落地上,浑身激烈的颤抖不是因为他害怕,也不是因为他兴奋,浑身颤抖的他,是因为自己那满腔的委屈与不甘,满腔的愤怒与内疚。
终于秦煜双膝一软,就这么面朝客栈,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父亲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地、跪祖先、跪父母,而现在,我跪你,是你让我明白,一个信念的支撑,究竟会让我有多么强大,也是你让我明白,身为一个男人,其肩上的重担与未来的日子要如何趟过,更是你让我明白,家族的这股仇恨,该如何去让他们偿还,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
路师伯,辛苦了。
三个头,便是三个承诺,三个誓言,三个一辈子都无法去忘记掉的仇恨。
罪红尘篇 第七十九章.不甘
爹爹,女儿独自坚持了这么多年,可是今天终究还是要失言了。
我该怎么办?
妹妹又该怎么办?
这乱世之中,哪里还有能容得下我们姐妹残喘的地方?
连年漂泊居无定所,是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每天我与妹妹都活在别人的脸色当中,活在他人的非议当中,活在同胞的鄙夷当中,活在自己的委屈当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和妹妹不能够拥有与别人一般的童年,为什么我和妹妹不能够拥有与别人一般的家庭,为什么我和妹妹要从小饱受欺凌之苦,这究竟到底为什么?
我不明白啊爹爹。
为了让妹妹能健康快乐的活着,我甘愿堕落于地狱,为她的幸福去斩荆披棘。但是爹爹试问我的幸福又在哪里?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我不甘心啊爹爹,但是这又能怎样?女儿坚持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太累了。
挣扎之中,蓉湘再也强忍不住胸中的委屈与不甘,一边拼命的朝着倚香楼的方向一路狂奔,一边银牙紧咬面挂泪痕,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这么在空中被划出了一丝丝的亮银,然后消失不见。
八年前...
死寂一般的夜,此时的天上黑压压的连一片星光都被那乌云给遮蔽掉了。而就在这黑夜之下,一大群戎装整齐的卫兵,各个手握长戟斧钺的将一个看着十分豪华的大宅子给围了起来。而宅子的周围,那无数的火把径直的将这死寂一般的黑夜照映的甚是明亮。
“兄弟们此乃叛国者的府邸,大伙这便随我一同杀进去,为我龙寰清除毒瘤祸根!”
只见一名骑着骏马的带头将军,背着身子凌空一声吼后,便双腿猛地加紧马肚子,躬身取下了一直都背在他身后的劲弓,然后一把紧紧的握在原本来牵拉着马缰的左手,待握紧手中的弓之后,他又俯身从一侧的箭袋中随机抽取出了一枝白羽箭,右手捏着白羽箭的箭尾,将那箭头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支火把上探了过去,当裹着煤油的火把将那丝丝火焰彻底的附着在了那支白羽箭头的时候,
这名带头将军才将白羽箭搭于弓弦,然后猛地便将这手中的劲弓拉成满月。
一声细微的尖啸之后,这支被点燃的白羽箭便径直的被射在了带头将军面前的这座府邸的烫金的门牌匾上,而映着火光便不难发现,这个被油亮亮的烫金大字所表起来的门牌匾上,赫然的烫印着‘蓉府’二字。
“大将军,此刻外面已被李筌闻的军队包围死了,您就听我一句劝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您能活着出去,兄弟们就能有了依靠,您不能在这么犟下去了啊,更何况二位小姐都尚未成年,夫人也只是一辈女流罢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大将军时间来不及了,您就听我一句劝吧,我等现在便保护将军与夫人和两位小姐离开,只要将军一句话我等便立马替将军您杀出一条血路!”
此刻的正堂内,一名长相颇为武勇的将军面对另一名一身戎装面色俊酷的大将激动说到。
至于这位大将,虽说一身戎装,但却长相十分秀气,就好似文弱书生一般。一对笔挺剑眉下,是一双看透世间的睿智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就如同本人的气魄,不屈不挠坚韧挺拔,而在这名大将身后,则依偎着一名绝世美人,高盘的发髻表示着已为人妇,一双碧波的双眼仿佛能将世间最凶的猛火都能扑灭,檀口微张一阵阵香气便会随之而来,而此时的美妇则极为孱弱的用自己的身子护着依偎在她怀中的两个孩子,一个很小,看样子估计也只有不到孩提之龄,而另一个则稍微大一些,可也大不到哪里去,看模样也不超髫年。至于这两个孩子,从容貌上来看均是遗传了父母最优秀的基因,不难看出这两个孩子,以后更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之姿。
“虎子你他娘的是要我逃?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倒这了,我蓉天宇带出来的神火将士,自上而下就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逃阵的懦夫!”
虽说蓉天宇一脸的书生气,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粗鄙不堪,市井之中的脏话那是张口就来,一身的兵痞气息顿时是扑面而来。
“大将军保存实力最重要啊,神火军可以没我赵大虎,但却不可没有你蓉天宇啊,你才是这神火大军的魂啊。大
将军你不是一直都在教导于我等,军魂不熄战士不灭啊,你这军中的魂,是不能死在这权谋之下啊。大将军算我赵大虎求你了,您就跟我们赶紧逃吧。”
看着一脸要与李荃闻拼命架势的蓉天宇,赵大虎急忙单膝跪下,然后满脸都是眼泪的哭丧着朝着蓉天宇大吼到。
“哼,我堂堂朝廷一品大员,龙寰帝国的神火候,掌握着这天下最为锋利的利剑,为我龙寰立下无数战功,我就不信他李荃闻敢今夜杀我,老子给他个胆,看他敢不敢动手...”
可还未等蓉天宇自信满满的自负说完,一枝燃烧着的白羽箭便瞬间破窗而出,径直的扎进了正堂内的一处木桌上。
这一箭彻底的告知了蓉天宇,恐怕门外的李荃闻这次是玩真格的了。
“李荃闻这家伙,竟敢跟爷爷来真格的,爷爷跟他拼了。”
门外李荃闻所下令射进屋内的这一箭也是彻底的激怒了蓉天宇。
只见蓉天宇丝毫不顾屋内的赵大虎与自己的妻女,径直的大手一挥,一步从正堂跨到了庭院之内,只见此时的庭院内,则密密麻麻的站着数百名身披暗红甲胄的军士。
“弟兄们神火不灭,正义永存!跟老子出去和他们这些腌臜拼了!”
蓉天宇气势轩昂的说完,便将自己一直背于身后的那柄巨剑取了下来,然后双手就这么用力的在剑柄处反向一掰,顿时这柄巨剑就被蓉天宇硬生生的一分为二,一柄剑就这么变成了两柄剑。
“必须团结一致,为了正义!”
此时的他一手握住一柄剑,大吼一声,便率先的朝着府邸的大门处冲了过去。而他面前的这些将士,也都学着蓉天宇的样,将自己身背于后的巨剑一分为二,眼看就要随着蓉天宇的步伐冲出去。
“大将军,切莫冲动啊!”
看着蓉天宇的背影,赵大虎顿时大声喊到。
“天宇...”
美妇看着蓉天宇的身影,不仅失声的低喃。
“爹爹...”
至于这名稍微看着大一些的女童,则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离自己越来越远。
罪红尘篇 第八十章. 自由的代价
我戎马一生,将一辈子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份事业,我不曾后悔,因为我始终都坚信着,和平才是我要为之去努力奋斗一生的最崇高的目标。为了实现自己心中的这份理想,我愿意为之付出我的生命。因为只有对待和平的这份无上信念,才能让这特殊的荣耀加冕于身。这便是我神火军中的至上信条,这便是我神火军魂的无私信仰。神火不灭,正义永存,我甘愿化身为那利刃,将这世间的邪念斩断于下,我甘愿化身为那盾墙,将这红尘的凶恶阻挡于此,为了能让这正义的光再次照满人间大地,我甘愿化为其手中的剑,足下的靴。
我便是蓉天宇,一名普通的神火将士,一名平凡的龙寰男儿。
孩子们你们要永远的记住,身为神火后人,必留神火军魂,只可站着死,不可喘着存,因为终有一天,我也会离你们而去,而那时的你们,必将懂得为父胸中的那份自豪。
我爱你们!
蓉天宇的离去,让赵大虎极为不解,为此赵大虎甚至不惜失声的朝着他的背影大声怒吼,可是真正读懂了他的人,却无比的痛心。
为了留下未来的火种,为了能让希望得以延续,蓉天宇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去拖延李荃闻的大军,从而让自己与孩子们能安全撤离,而之所以选择赵大虎留下,则是他看中了赵大虎那一身的正气和不甘自行堕落的为人。而这位能在此真正读懂蓉天宇的人,则只有他的夫人了。
“赵将军,我们娘们三,就全指望将军了。”
美妇流着清泪,轻轻的朝着赵大虎轻言一声,然后以礼法相待。
“可是大将军...哎...造孽啊...”
赵大虎一声哀叹,便无奈的急忙起身,然后便准备护送美妇与二位小姐逃离此地。
这边赵大虎欲带着美妇三人逃离蓉府,而另一边蓉天宇却早已经带着为数不多的贴身家将,与李荃闻的大军彻底的厮杀在了一起。
只见蓉天宇手持双剑,孤身在李荃闻的大军阵中快速冲杀,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而他手
中的双剑,也在他的大开大合之间斩敌无数。但是纵使他武学造诣再高,纵使他个人能力再强,他也终究只是一个凡人而已。面对面前的这数不清的大军,他本身终归还是会疲惫会倦怠。
渐渐,蓉天宇的身上就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而他原本平稳的呼吸节奏,也随着这些伤痕的增多而逐渐快速喘息。
终于随着这群誓死追随着他的兄弟们一个个不甘心的倒在他的身边,终于随着他自己已经不支的体能而被一戟砍中左臂的时候,他才知道或许这样的结局,虽说不完美但也已足够了,最少自己是战死在这里,而没有选择放弃自己的信念,最少自己替孩子们争取到了一丝生下去的机会。
左臂的伤势让蓉天宇的左手此刻不能用上一丝的力气,甚至连自己左手握着的剑,他都无力去在继续挥舞,但是左手没了,他还有右手,右手没了,他还有双腿,双腿没了,他还有牙齿,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选择战斗到底。
“神火不灭,正义永存,为了心中的正义,杀!”
一脚将自己面前的一名士兵踢退后,便看到蓉天宇傲然的右手举起长剑,剑指李荃闻的方向,浑身浴血的透过全身最后的一丝气力,仰天怒吼!
... ...
爹爹,你一直都教导我,神火不灭,正义永存。我一直都极为坚信,我坚信您的教导,我坚信您的意志,我坚信您的无畏,我坚信您的勇气,我更加坚信您心中的梦想与信仰,坚信您口中的未来与青天,我一直都极为坚信,你所在我心中遗留下来的那份正义与信念。
爹爹,这一次湘儿终于替您彰显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正义,但愿您那存于九天之上的英灵得以安息。但是这一辈子,湘儿的罪孽实在太过沉重了,湘儿甚至担心因为自己的杀孽而影响到了妹妹,影响到月儿的那美好未来。
所以爹爹还请您再稍作等待,等湘儿真的安顿好月儿之后,便来陪您和娘亲,湘儿已太久没有听到爹爹的笑声了,也太久都没有听到娘亲的歌曲,湘儿实在是太想念,爹
爹您就再等等我吧。
看着此时的蓉湘是丝毫没有昨夜那般光彩照人。紫色的纱衣早已因破碎不堪而被她扔掉了,此时的她是身着一身黑色的劲服,不过也多处破损,破损的地方有着十分显眼的伤痕,不少伤痕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可见在刚才她与尉迟无情等人的缠斗中并未占到丝毫的便宜,而此时的她左手紧紧的捏着云泽的剑柄,生怕自己内力跟不上,将云泽不慎摔在地上,而自己右手则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胸口,秀眉紧蹙眼神坚定,银牙咬着下唇,快速的朝着倚香楼奔去。
月儿,你在坚持坚持,姐姐马上就到了,就能回来了。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姐姐已经完成了宇文叔叔所吩咐交于姐姐最后的一道手令,这下咱们就不用再回那该死的地方了,咱们自由了。
月儿,你在坚持坚持,姐姐这就带你回家,回咱们真正的家,去带你看看咱的爹爹和娘亲,去给你好好诉说咱们家的历史。
月儿,你一定要等我,因为从小便依偎一起,你知道的无论姐姐做什么说什么,姐姐都不会离开你,都不会放弃你,这一次咱们也一样,姐姐一定会救你离开,这是咱们姐妹之间的约定,咱们说好了的。
月儿,你等着我,姐姐这就来了。
想到这里,蓉湘再也强忍不住,一口暗沉色的含着无数肉屑的鲜血直直喷了出来。同时她一个趔趄,差点将自己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暗自心惊的蓉湘随即赶忙强行运气,保持平衡,并咬着牙强行再次加速前进,因为她不能停,她不能放弃,蓉月还在等她回去,她还有很多答应过蓉月的事情没去办到,所以她不能死。终于,在她即将力竭的时候,远处安静伫立在街区的倚香楼,给了蓉湘无限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命运不会过分的照顾好人,也不会过分的同情弱者,只因为在这江湖之中,适者生存的法则是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去更改,纵使蓉湘这般的人也不行。而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灵剑宗的尉迟无情正带着左顾、夏倾和安芃,朝着倚香楼的方向,越来越近了。
罪红尘篇 第八十一章. 宇文太平
尤东原本便存在于大陆之上,地处位于整座大陆中心地带,常年风和日丽谷物茂盛。故在当年开天辟地之时,太古大神将此地作为支撑整座天空的支点,选址金山后只身化为九金承天柱,将整片天空承架起来,并封印住天之背面的那片混沌势力。
而在太古时期,因天水治理问题,玄月宫方面抵挡不住焱庙庙所给予的压力,随后无奈双方协商,水神共工被迫退出天水管理机制,在得知自己被强制夺走天水之时,共工随之大怒,在丝毫不顾及玄月宫面子之上,怒身撞断九金承天柱。随着承天柱的坍塌,天上之水随之淹没大地,无数生灵都在这漫天的大雨之中苦苦挣扎,而天之背面的那股混沌之力也顷刻而下,混沌所到之处竟寸草不生,九洲大陆满目疮痍,无数妖魔屠戮世间。
为了弥补双方的过失,为了挽救这黎民的天下,焱庙与玄月宫为此共同努力,在双方携手耗费诸多生灵与奇珍异宝之后,才携手炼制出了七块补天奇石。待双方携手将这天下修缮完整后,为了避免有心之人再次将这修缮好的承天柱再次毁坏,双方便将此地与承天柱一同封印了起来,而被封印的地方,便是被后人称之为里世界的地方。
虽说里世界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封印之地,但是随着那数万年的生息繁衍,倒也在此孕酿出无数的文明。而神罗殿则正是处在尤东地域的一处里世界的缩影。
此时在神罗殿的正殿...
这是一座颇显得有些浮夸的殿堂,四周均摆置着一种由纯青铜打造而成的高耸灯盏,无数根白烛安静坐落在每个盏台上,无数微弱的烛光却也将整座大殿照映的无比通亮。而在大殿之中,则有数根百年古木雕刻成型的巨型廊柱,每根廊柱上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或山水,或祥瑞异兽。而在正殿中间,则端正的放置着一把古香古色确又甚是威严的巨大藤椅,藤椅之上,则静坐着一位看着也就刚刚踏入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
只见该男子手里捏着一个十分精美的小巧的青铜管,在手指上来回的揉搓,待揉搓一会,便会时不时的狠狠的叹口气。
“这东西回来都有些时
日了吧?”
再又一次的无奈叹气之后,男子便细细的眯着眼睛,静静的盯着他面前的这个女子,轻声说到。
在这位中年男子面前的,则安静的站着一位看着甚是妖艳却又颇有些英气的女子,只见该女子一袭淡黄色的长裙,头发如瀑布一般顺势而下,直抵腰间,而在发髻处,则将自己的鬓角处的柔发细心的打了数根小辫,将整头秀发绾了起来。一双眼睛同蓉湘一样媚态十足,却又比蓉湘多了一些机警,再加上原本就十分秀美的五官和颇有灵气的神态,十足十的将该女子整个气质得以升华。虽不及蓉湘般的妖祸众生,却也能达当绝世佳人的地步。
“正好一个月。”
该女子听闻中年男子的问话后,紧接着不紧不慢的回应道。
“正好一个月...尉迟老贼你敢撕毁协议杀我外侄,我有生之年必要杀你...”
中年男子说到此处,眉宇间不仅流露出了阵阵不舍和悔恨,悔恨之中又是杀意肆起,待再一次沉沉的叹口气后这才又轻声的继续说道:
“咳咳咳!也不知我这副身体,还能再坚持多久,我有预感灵剑宗的这次风波,极可能会改写外面的江湖格局,只不过我们眼下还要疲于应对崔长石这伙人,你要知道咱们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啊!咳咳咳!”
中年男子问到此处,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显得自己十分无奈。
“目前未来之子中到还有一些可以培养的人,不过可能并不能达到孟婆大人那样的境界,不过若你能再坚持些年,或许还有可能等到你心中那最合适的人,因为这个人或许会比蓉湘更好。”
绿衫女子依旧毫无表情的说道。
“是谁?”
中年男子听闻绿衫女子的话后,顿时打起精神来,急忙问道。
“你可知道孟婆大人此次出去,一顺的是带走了她同根同源的亲妹妹蓉月。”
待绿衫女子说完,中年男子随即激动的猛地站起身来,却又在刚站起来的时候瞬间猛吐一口血,便瞬间面色蜡黄的瘫坐在藤椅之上,歪歪斜斜的靠
着藤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绿衫女子貌似对此已见怪不怪,慢悠悠的从怀内拿出一个极其精美的小玉瓶,安静的拧开小玉瓶的盖子,朝娇嫩的手心中倒入数粒十分小巧的黑色丹药,随后单掌递至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也不看,快速抓起女子掌内的丹药,仰头便吞服下去。过了许久,面色才再次渐渐红润起来。
“尉迟妄老贼,当年你便背地里阴我一道,如今你又敢毁我神火根基,此仇你我不共戴天,吾恨不得现在便能食你肉啃你骨,但是为了这个孩子,就让我宇文太平,再向上苍借上十年光景,你就在老夫苟活十年。”
只见这位叫宇文太平的中年男子,咬着牙狠狠的对着绿衫女子继续说道:
“芊芊这次还需你再跑一趟,区替我将月儿这个孩子给我带回来,无论什么手段。”
而这名叫阮芊芊的绿衫女子,听闻宇文太平的安排后,随即暗自蹙起秀眉,问道:
“最近崔长石那边动静很大,在这个节骨眼我若出去,谁来护得你的安全?”
宇文太平听闻阮芊芊的话后,紧紧的皱着眉,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舒展开来,随即说道:
“无妨,现在大家都还未撕破脸皮,他还不敢动我,就凭他身后的镇魂宗?哼哼在我宇文太平眼中,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宇文太平暗讽一声,便又开口说道:
“你出去这几天,就让杨坚过来,我倒要看看,这帮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完,宇文太平便从袖口内拿出一份看着颇有年代的地图,交于阮芊芊手中。又说道:
“派你出去不只是让你去搜救月儿,同时我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付于你。待你找到这个孩子,便把她交给分舵,让分舵给我带回来,至于你就随即前往南疆,去找到万佛坑这个地方,然后找到这个东西,帮我将之夺回。”
待宇文太平交待完后,阮芊芊则快速的展开手中的地图,待看到地图内容后,阮芊芊双眼瞪圆,一声惊呼:
“六重天魔王!难道说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罪红尘篇 第八十二章. 回家
燕湖岛中心街区倚香楼。
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蓉湘此时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倚香楼内,而来往的宾客均被此时的她此番的妆容给吓了一大跳,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大白天的怎么会在这烟尘之地就这般横冲直撞的野蛮闯进一位浑身是血的女子。
“大胆,汝是何人,竟敢乱闯倚香楼!”
就在蓉湘磕磕碰碰的刚进入倚香楼大厅,便随之听到一阵暗喝。一眼望去,赫然便看到,在蓉湘的面前,此时竟突然出现一波腰挂钢刀的卫兵。此时的卫兵一个个盯着蓉湘,直将蓉湘前往内院的去路堵了个严实。
“滚开!”
可是此时的蓉湘内心无比焦躁,根本没有心思浪费在与这些人的口舌之争上,随即对着这些卫兵暗吼道。
话说这些卫兵,根本不理解此时蓉湘的心情,随即一位看似是队长的卫兵朝着蓉湘慢悠悠的走进,随即鄙视的盯着蓉湘暗讽道:
“哎呦,听声音还是个小娘皮啊,就不知道这模样可人不可人呀,要是长得水灵,本大爷今天就饶你不死,但是这代价嘛,嘿嘿嘿嘿,只要你能一会把本大爷我伺候舒服了,到时候本大爷再心情一好,赏给你几个银钱,岂不美哉?”
小队长笑嘻嘻的嘲笑着蓉湘,转眼便走到蓉湘面前。只见他轻轻的欲拨起蓉湘面前垂下的秀发时,便听到蓉湘一句毫无温度的话语:
“找死。”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只见小队长的后脑处,猛地钻出一只带着黑色劲皮手套的手爪,而小队长至死之时,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小美人,竟然瞬间杀了自己。
蓉湘随即探出一脚,将已经死透了的小队长一脚踢出老远,而剩余的几位卫兵,则纷纷瞪大了双眼,吃惊的望着蓉湘,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恐惧渐渐的开始支配着几名卫兵,当他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后,随即便拔出腰间的钢刀,怒吼着朝着蓉湘砍了过去。
“不知死活。”
蓉湘看到此情况后,不由得恼怒起来,眼看灵剑宗那几个人就要追来,眼下又被这些垃圾阻挡自己去路,她便也不再客气,快速
扭转右手手腕处的十字型机关,原本缠绕在右臂上的皮鞭顺势而下,而她则握住鞭尾,朝着冲过来的几名卫兵暗劲甩了过去。
自古春秋湖面挂来的微风往往都甚是犀利,在不经意间,微弱的轻风也能将摇曳的树叶吹下枝头,落入尘土,杨柳抚岸美如玉,春风似剪修江琪,便足以说明。
就如同此时的蓉湘,只是简单的一鞭,瞬间便将阻挡蓉湘的几名卫兵人头削落,而扬起的头颅借着皮鞭的力道,在空中停留了些许时间后,才跌落在大厅的地板上,四处的滚开。而那一个个没有头颅后的身躯,让那体内无处安放的鲜血瞬间从各个卫兵的脖子处无尽涌出。此时倚香楼内的宾客,也纷纷被这一幕吓得尖叫连连,更有不甚者已经开始呕吐和昏迷。
蓉湘瞪着双眼四顾周围后,片刻也不敢过多停留,径直朝内院奔去。
月儿,我回来接你了,你再等等我。
“月儿,你在哪快出来,我是姐姐啊!”
蓉湘在还没到蓉月的厢房门口处,便已大声的朝着厢房的方向呼喊到,而还未等蓉月反应过来,蓉湘已抬脚朝着蓉月的厢门奋力的踹去。
咚!
屋内的蓉月听到院子里姐姐叫自己后,刚准备起身前去开门,便被门口传来的一声巨响吓到,转眼一瞬间,幼小的她便已看到了那只身立于门口浑身尽是已经干涸了的鲜血的姐姐,她能看到,此时的姐姐已经是很努力的站在在自己的厢房门口,盯着自己大口的喘着粗气,而纵使姐姐此时这般的狼狈,她也能看清她姐姐那挂在脸颊的一股股清晰的泪痕。
“姐姐!”
蓉月自然当属十分聪明的孩子,看见蓉湘如此模样,瞬间便已猜测出事情大概,只不过即便她是天纵之才,待看见如此的蓉湘,她眼眶内的眼泪再也无法承受它的重量,一瞬间脱框而出,而蓉月本人则更是哭喊着朝蓉湘跑去。
“我的月儿,我的月儿啊,姐姐来迟了,姐姐来迟了啊。”
原本一直在压抑自己情感的蓉湘,此时看到了朝着自己跑过来的蓉月,再也无法继续将内心的情感压抑着,悲伤、不舍、痛苦、坚
决等诸多的情绪瞬间在蓉湘内心深处爆发开来。
只见蓉湘无力的瘫软的跪在地上,而之前一直紧紧握着的云泽,则脱力一般的将之从手中滑落。此时的她双臂死死的搂着蓉月,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大声哭喊着,而蓉月则同样紧紧的搂住她的姐姐,生怕一个不小心,她的姐姐便会从此刻消失不见。
“月儿,你听姐姐说,姐姐已经完成了阎王的最后一道手令,现在姐姐和你与他们的契约已经不能再束缚我们了,姐姐这便带你离开燕湖岛,咱们回家,回咱们真正的家,姐姐要带你去看看咱爹爹,跟他好好的说说话。”
待姐妹俩哭了些许时候,蓉湘才用沾满了鲜血和泥土的右手一把将姐妹俩脸颊上的眼痕擦拭,随即面带严重之色的对着蓉月说道,说完后便弯腰再次拾起云泽,然后在蓉月的眼中颤颤巍巍的艰难的站起身来。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回家。”
而蓉月也一脸坚决,从地上站了起来,仰着头对着蓉湘说到。
“没错,我们一起回家!”
说罢,蓉湘便拉着蓉月的手,从倚香楼内院的侧门离开,待她们出了倚香楼后,便朝着鳞波洞的方向,快速的前行着,那里是她与胡天宝所相约好的地方,也是目前能唯一逃离燕湖岛的地方,来接她和蓉月的船,或许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了。
... ...
“你他娘给老子再滑快一点。”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高胖大汉,焦急的站在一艘极其普通的渔船穿透,时不时的望着远处还有些距离的燕湖岛,焦躁的朝着划桨的老叟吼道,这名大汉正是来自神罗殿的牛头胡天宝。
“这位大爷,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小的这毕竟只是条打鱼的船啊。”
老叟虽说是无语的回应着胡天宝,但是手里却依旧卖力的划着浆。
“你他娘的老人家,我这是在求你啊,求你在滑的快一点,我这是赶去救人啊。”
胡天宝愈发的心里焦急,便朝着老叟哭腔的说道。
“小老儿已经尽力了啊。”
老叟满头大汗的挥着浆回应道。
罪红尘篇 第八十三章. 悔
“天宝大哥,切莫要再说安慰妹子的话了,我深知燕湖岛一行灾祸重重,天宝大哥,假若湘儿真的出了事,湘儿只求大哥你能够好好的替我照顾月儿,让她活下去,就够了。而这个密令,待天宝大哥安顿好月儿后,便交付于宇文叔叔吧。”
湘儿妹子,你将自己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一切都托付于了我,我又怎么可能再让你再伤心后悔,但是湘儿妹子,大哥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你的密令,大哥我没办法去替你遮掩到事后,分舵那边对咱们这些出勤的人都一直有派暗线紧跟,你也定是十分的清楚才对,关于密令,大哥我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可是密令之后的事,那便是大哥自己说了算的。湘儿妹子,你放心,你再坚持坚持,大哥我这就来救你和月儿妹子回家。这是大哥答应了你的,大哥决不食言。
一瞬间,胡天宝那原本还在有些犹豫的目光,便随着他自己内心状态的转变,而逐渐坚强起来。是的,他此刻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去做,所以此刻的他,是丝毫没有更多的时间以供他来消遣的,不远处的燕湖岛危机四伏,各大势力都在这漆黑的夜里寻觅着机会,他此刻心中十分明白,此时的燕湖岛,此时的灵剑宗,早已经是深陷漩涡而不能自拔,任何被这诱人的漩涡吸附进去的人们,都将在这场争夺之中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蓉湘,她身带阎王密令,于此时机来到灵剑宗,虽说这道密令以他的权限是无法获悉的,但是他知道,蓉湘若要去执行下去这道密令,恐怕一定会有风险,否则以蓉湘的个性,断不会向自己说出刚才的那番话的。
突然,来自燕湖岛南方的水域之中,猛地朝那漆黑的夜空之中,闪耀着数道警示的亮光,而这数道亮光,也让胡天宝大为吃惊。
这是朝廷御用以做军需的应急火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在这锦州燕湖,出现这么多的朝廷军队?难道有人袭击了朝廷大部?谁竟然这么大胆,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难道真的有人为了那子虚乌有的神兵而去选择触怒朝廷,疯了,
疯了,这帮人都疯了,全都疯了!不行,我要在快一点才行,湘儿妹子恐有危险!
胡天宝二话不说,死死的捏着他手中的这道密令,猛地一脚踹开了自己面前的这扇毫不起眼的小木门。
夜越来越深,但是纵使此时的胡天宝再怎么去猜,恐怕他都无法猜到,这明日即将等待着蓉湘的那份属于她人生里最后的一丝命运吧。
“什么!!!没有支援,你他娘的敢戏耍老子,浪费老子的时间,你他娘的分舵的人呢?我告诉你,老子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立刻叫人跟我去救孟婆,要不然老子立刻就拆了你的舵!”
只见胡天宝此刻一脸愤怒的表情,满嘴脏话的怒骂着正被他一只手提溜起来的分舵主事。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这派人的事也不是我一个分舵能掌管的了的啊,这崔大人不给我们分舵派人,我们哪来的人嘛!更何况我们就是一个情报收集点而已,要是派的人太多,这不是招人注意呢嘛!叫小人看来,大人您与其在这生小人的气,还不如早些赶回去,小人坚信,以大人的那神功盖世的造诣,指不定早就把孟婆大人救回来了啊,再怎么说,胡大人您也是那阎王坐下的十一分殿之一啊。”
被胡天宝这么提溜着,让这名主事甚至呼吸都觉得极为不畅,索性他也就这么被胡天宝提溜着,然后涨红着脸快速的朝着胡天宝说到。
而主事的话却听的胡天宝暗自一惊。
我算是听明白了,竟然是崔长石在背后搞鬼,难怪我让分舵出人,这主事给我胡言乱语的搪塞于我,我真他娘的蠢啊,怪不得湘儿妹子刚才再三叮嘱我不要立刻把密令拿到分舵,而是等风波过去直接替自己亲自呈到阎王手里,恐怕是她早已将崔长石的势力范围给摸清楚了,她一定知道即便自己来分舵要人,分舵也一定会找任何的借口来搪塞自己,而现在又曝光了自己手里的密令,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崔长石宇文太平的下一步计划吗?哎,悔不
该盲目自大啊,不仅耽误了救回湘儿妹子的大好时机,还无意曝光了阎王大人的下一步计划,我真他娘的蠢啊!
想到此处,胡天宝便气不打一处来。只见他此刻极为愤怒,将手中提溜起来的主事扔与一旁后,便怒瞪其一眼,随后才快速转过身子,眨眼间便融入了这即将到来的黎明之中,不见其身影了。
看着离去的胡天宝,这名主事的脸瞬间的便黑了下来。
崔大人说的果然不错,宇文太平定是知晓他的日子,这才选择让孟婆提前动了手,看样子那老不死的也没多久可活了,至于现在嘛,就看崔大人怎么交代了,不过刚才那傻大个所告知与我有关孟婆密令的事,恐怕我还是需要向崔大人阐述一般。
只见这名主事从容不迫的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渍后,才凌空开口吩咐道:
“准备笔墨,我要向崔大人报告。”
......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彻底的亮了起来,此刻的燕湖,在那太阳温暖的怀抱中,逐渐的有了生气,而昨夜的那股寒流,也似乎随着那逐渐升起的旭日,渐渐消失不见。可是此刻的胡天宝,心是越来越凉了,因为他担心,他所要承担起因为自己一时的愚蠢而犯下他一生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的错误。
终于,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随着那一抹极为妖异的绿光从燕湖岛上冲天而起之后,一声低沉的声音顿时响在了胡天宝的心中。
这便是你口中的那上古神兵?这便是那灵剑宗等了百年的光复大计?这便是你要为之去不惜性命的**根源?湘儿妹子,请原谅大哥的愚蠢和无知,原来你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对的,是大哥会错了你的意思,是大哥害了你啊。
“老头儿,你他娘的再给老子划快一点啊!”
看着眼前逐渐消失了的漫天绿光,胡天宝眼中噙着泪花,朝着他身后努力划船的船家,再三哀求到。
罪红尘篇 第八十四章. 识出
“老祖宗,那妖女没在码头,我感应不到她的气息。”
夏倾站在一处码头中一栋颇高的建筑屋顶,看了许久后方才来到了老祖宗面前,不仅皱着眉头快速说到。
“哼,这燕湖岛自古以来,四周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暗礁诸多,并且整座岛上是两面环山的,人们若想入岛,则必须走此处的码头或东南方的鳞波洞方可才行。而鳞波洞之所以不被我灵剑宗开发成码头,便是因为鳞波洞太靠东南,离镇子着实的有些距离,交通上远没有此处方便,同时洞口常年遭受湖面浸泡,暗礁无数,这样也会造成停泊的行船不利于停靠,这无疑会让那些船家增加很多的风险,更何况鳞波洞地处高处,并没有太多平地以供码头的修缮,若再此没有发现那妖女,恐那妖女是想着从那里离岛,这想法实在是天真,你们随我火速前往鳞波洞,此行势必要夺回云泽。”
老祖宗分析完后,即刻不再修整,急忙朝着鳞波洞方向飞奔而去,而其余三人,待听完老祖宗的分析后,也紧忙追随老祖宗的步伐追了过去。
......
“怎的船还不来。”
蓉湘此刻已将蓉月带至鳞波洞附近,而蓉湘则让蓉月斜靠在一根昨夜被砍断的横木上休息,自己则走到崖边,朝着下方的湖面焦急的看着。
“姐姐我们该怎么逃离此地。”
蓉月紧张的盯着四周,一对秀美紧紧的蹙在一起,而自己则双手再胸口处紧紧的握着一柄颇有些精美的小匕首说道。
此处的湖风颇有些大,而且昨夜在此处的争斗,灵剑宗并未来得及及时清理,遍地的碎肉和被鲜血染红了的土地都将此地映射的无比恐怖,而空气中迟迟不能消散的血腥味,也伴着湖风直吹的蓉月欲吐不止。
蓉湘听闻蓉月的话后,抬头看了看天时,随即安慰蓉月道:
“接我们的船舶就快来了,我们在多等片刻。”
蓉湘虽说嘴上安慰着蓉月,可是自己的内心此刻却焦急无比。
不可能啊?昨夜自己早已部署好逃离用的载具,如今也就刚过了些许时间,行船便不再此地,难道老天爷当真要诛我姐妹于此?
而就在蓉湘不停地思考着如何逃走的时候,她突然便感应到,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在快速的朝着这里涌来了四股极其强大的压力。
没想到这几个老不死的竟然来的这么快。
“妹妹快躲起来。”
待蓉湘感应到几人的压力后,随即快速朝着蓉月喊道。
“妖女速来送死!”
而当蓉月刚躲避好,蓉湘和她便老远的听到安芃的叫喊声。
人还未至,便闻其音,好强的内力。
刚才局面混乱,我又将身心全部放在压制云泽上,并未对这几个老不死的仔细观察,方才吃了大亏,这么看来这几个老不死的确实厉害,还好刚才趁势逃走,若不然不死也定当要褪层皮。
待老祖宗几人瞬间来到蓉湘面前后,蓉湘脑子快速的在思考着对策,而身体上,则进入备战姿态。
此时的蓉湘宛如一头即将捕食的猎豹,双眼充满怒火的盯着老祖宗四人,身体慢慢的弓了起来,左手缓慢的将云泽卡在自己后背的暗扣上,而右手则快速拨动手腕处的机关,皮鞭顺势而下,安静的垂落在她的脚下。
安芃看到蓉湘此刻的状态,随即暗讽道:
“怎得,难不成想动真格的了?”
正说着,便见安芃快速启动,朝着蓉湘一剑探来。
看着安芃刚一举剑,蓉湘便极为快速的反应过来,只见她右手轻巧的挽了个花,随后手腕轻轻一抖,整条皮鞭便如同青蛇一般,猛地朝对方的面门飞射过去。
安芃怎么说也是灵剑宗五阁老,自身功力虽可能不及蓉湘,可也不是什么凡人能比拟的。待他看到蓉湘出招后,他急忙停止出招,然后右手握剑,在自己的面前杂乱的挥舞着以作防御,而他的身体则不停的后退,可纵是如此,由于蓉湘的鞭法实在太过诡异无序,他还是被狠狠的抽了几鞭,转眼间他的双臂和后背,便出现数道血淋淋的鞭痕。
“哼。”
蓉湘看见安芃即将退至老祖宗那边的时候,也不敢太过激进,毕竟此刻只是对方的试探招数,其余几人都还未动手,所以她也就象征性的逼退安芃,随即右臂暗抖,便瞬间收回攻击左顾的皮鞭。
老祖宗看到安芃吃了暗亏也不吭声,就是眯着眼睛盯着蓉湘,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此刻在想些什么。
不过左顾和夏倾,则是看到安芃吃亏后,均有些不敢相信。
“妖女,好大的胆子。”
夏倾左手紧紧握着剑鞘,右手拔剑怒指蓉湘,大声叫骂道。
“哼!也不知谁是妖女,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整日跟三个老
爷们混来混去的,叫我看啊某不是晚上你们还一起玩游戏不成?”
若是论起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老祖宗几人恐怕均不是蓉湘的对手,毕竟老祖宗几人碍于分界协议,一直深入简出苦练功法,不问世间红尘之事,而蓉湘则不同了,她从小活于红尘之中,随即的一句话便足以回呛的夏倾瞬间血气逆涌。
“妖女,你...你...你...你切莫在此信口雌黄,我与几位师兄弟,皆清清白白,你莫要渎了我等。”
夏倾听闻蓉湘的话后,急忙涨红着老脸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哼!”
尉迟无情鄙夷的看了眼夏倾,随即暗讽一声。
“妖女看我撕了你的嘴。”
夏倾听罢,随即怒火中烧,便朝着蓉湘一剑刺去,同时大声吼道。
“哎呦,莫不是让小女子说中了心事,怎如此气急败坏?”
虽说蓉湘嘴皮子上戏弄着夏倾,不过却也以极快的朝着夏倾一鞭抽去。
可是纵使蓉湘自身实力及其强劲,自信一对一与之老祖宗也不相上下,可是在她刚才镇压云泽的时侯,动用了太多内力,并在后山曾遭遇了几人的合力围攻,此时也受伤颇重,即便是平日里比不上自己的诸如夏倾这般的实力,此时与之拼杀起来也是十分困难。
而这边蓉湘与夏倾斗的不可开交,一旁的老祖宗却还是没有出手,反而是继续的眯着眼仔细观察着。
夏倾的实力明显要高于安芃一些,这是蓉湘对此老妇的全新认知。相比于安芃,夏倾的招数更加犀利,进攻的角度也更加刁钻,让她捉摸不透。
“妖女受死吧,一剑舞兮山海遥!”
当夏倾试探的几招过后,发现自己并不能对蓉湘有半点作用之时,她便二话不说,直接祭出杀招。
突然看到原本还在自己面前的夏倾消失不见,蓉湘随即心中大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能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意正在自己的头顶汇聚着。她不敢怠慢,随即原地快速旋转,右手的皮鞭围绕着自己的身体也无规则的来回舞动,眼看着蓉湘的动作的越来越快,舞动的皮鞭也以一种极快的转动,在她身体的周围形成一层保护的壁垒。
“幽泉六道诀!”
看着蓉湘的此招,老祖宗终于等到了他所要得到的讯息。
宇文太平!!!
罪红尘篇 第八十五章. 谁
看着夏倾逐渐的开始被蓉湘压制后,左顾便欲出手。
“你们先别动,我有话要问她!”
而就在老祖宗尉迟无情轻声喝住了欲要前去动手的左顾,不远处的蓉湘便趁着夏倾的空档,单手甩鞭弹飞了夏倾的剑刃,然后又再次快速的抖动皮鞭,将此时还位于那半空中的夏倾拦腰缠住,至于蓉湘本人,则顺着这股劲道猛地一跃而起,便瞬间朝着夏倾的后腰狠狠的踹去。
“啊!!!”
夏倾被此一击后,吃痛的猛吐一口鲜血,可是还未结束,刚刚踢到后腰的蓉湘则再次发力,将被踢飞的夏倾再一次的快速拽回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朝着对方的面门就要再次踹去。
“住手!!!”
老祖宗急忙对着蓉湘喊道。
纵使尉迟无情已经大声喝道,可是此刻的蓉湘完全已经杀红了眼,不予理会任何人,眼看她就要踢至夏倾的面门,任何人在此时刻都不可能让她停下这进攻的脚步。
眼看夏倾深陷危机之中,迫于无奈尉迟无情也只能在急忙间出手,一剑朝蓉湘的左腿砍去,欲要组织蓉湘的进一步攻击。
感受到尉迟无情那极度狂躁的剑意,蓉湘不敢托大,双方第一次的交手太过短暂,以至于让她根本就没有很好的去了解尉迟无情这个人,他的作风、他的招数、他的进攻特点等等,仔细回想起来,除了此刻与自己纠缠了一会的夏倾,其余的几人她都不是十分熟悉对方的套路,所以她不敢托大,毕竟此时仅仅就只是为了应付夏倾,她便已经被其逼出了自家所学,那么眼前的这位在个人实力上要远比夏倾还高的尉迟无情,自己要是想应付对方恐怕就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了。
尉迟无情的剑意眼看着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腿上,蓉湘也只能含恨作罢,随后手腕一抖,那原本缠绕在夏倾腰间的皮鞭也随着她的弃招而被动收回,至于一直被这么提溜着的夏倾,则因为没了依托的力道,整个
人快速的从那半空之中摔落下去。
待蓉湘躲过了尉迟无情的剑招之后,才潇洒落地,只见她急忙的将皮鞭甩至面前,一手握着云泽,一手握着皮鞭,然后死死的盯着距离自己并不远的尉迟无情。
“宇文太平和你是什么关系?”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倔强的小姑娘,尉迟无情冷着脸开口问到。
“谁是宇文太平,老娘我没听说过,老不死的,要上就上,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难道你看姑奶奶武功高深是怕了不成?”
至于蓉湘,则一边面色严峻的盯看着自己对面站着的尉迟无情,一边暗讽到。
“你这女娃,莫要再妄逞口舌之利,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战老夫的底限,你真的以为你的本事能通天了不成,你还能逃得出着燕湖岛吗?若不是老夫看你尚还年幼,估摸着你恐怕还不足二十有余便能有如此修为,让老夫着实的感到震惊的话,你以为老夫还会在这与你废这些话?老夫一生见过太多,也深知时代终究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所以老夫这才本着爱才之心,也不想今日在此错杀了一位明日之星,老夫不妨就告诉你一些宇文太平不会告知你的真相,当日宇文太平欲偷走我宗昊天令,被我等五人打成重伤,今日他又委派你来抢夺我宗云泽,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小女娃老夫再次奉劝你一句,放下云泽然立刻转投于我宗门之下,老夫今日便不取你的性命,并且老夫还会亲自教你所学,把你奉为灵剑宗第六位阁老,你意如何?”
看着面前的蓉湘,尉迟无情大声的质问到。
“哦,没想到我竟然在你心中这么重要啊,你的话倒是让我倍感压力,但是我今日既然敢来,那就是我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看破,老头儿我也奉劝你一句,省点你的口水,别这么多的废话,谁死谁活尚且不定,你们几人要是真的带种,那便使出你们的本事,切莫再让我看扁了你们灵剑宗!”
听着尉迟无情的劝降,蓉
湘其实真的很心动,但是自己的这一身杀孽,真的就能让自己和蓉月以后好好的生活在着灵剑宗内吗?其结果显然是不可能的,假若尉迟无情所言不虚的话,那么这么看来神罗殿与灵剑宗的梁子,那是积怨已久了,假若自己加入了灵剑宗,其结果未必会随尉迟无情所说的那般轻松,而蓉月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她不甘心让蓉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自己的未来交付到这小小的燕湖岛上,父亲的大仇还未报,家族的雪恨还未平,她也断不会将两姐妹的未来托付给这灵剑宗的,但是再反观神罗殿呢,又何尝不是相互猜忌?要是自己出事,恐怕那姓庞的贱人定会第一个拿妹妹说事,毕竟庞娟儿可是一直都和崔长石站在一起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拼了,未来蓉月的未来她一定要拼一次,哪怕是要为之付出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所以当她听到尉迟无情的话后,只能充满感激的看了眼尉迟无情,却硬着头皮的继续嘴硬下去。
“你不为你自己考虑,难道你还不为你身后躲着的那小女娃娃考虑?以你的资质,你完全...”
看着蓉湘那充满了感激之情的眼神,尉迟无情的内心顿时间被猛的触碰了下,他能通过蓉湘的眼神,读懂太多的情感,那种感激、那种留恋、那种不舍、那种不甘、那种悔恨、那种绝望。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个跟他对峙的小女孩,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情感,为何又如此的孽债。虽然读懂了这个眼神,却让他更加的看不懂这个女娃。
你究竟是谁?
看着面前的蓉湘,尉迟无情不仅一次的在内心之中质问着自己。
“妖女老祖宗都如此待你了,你怎敢对老祖宗如此不敬,你当真认为你的那狗屁功法天下无敌不成?妖女接住爷爷一剑!”
可还未等老祖宗把话讲完,他身后的安芃便猛地一声怒吼,然后朝着蓉湘的方向猛地一剑刺了过去。
“一剑雷霆破九霄。”
罪红尘篇 第八十六章. 投降
只见安芃丝毫不顾脸色铁青的尉迟无情,自顾自的涨着自己那通红的脸,举着手中的长剑,便朝着蓉湘便猛刺过去,那股被无限压缩的内力在他的剑刃上频频的爆出阵阵闪电。
此时的安芃完全不顾四周的形势,自己如同从天而降的雷霆,转眼间便来到蓉湘面前。
在蓉湘看来,对自己起了杀意的安芃,他此时的力量就如同那天威一般,是那么的雷霆万钧,又是那么的纯净无暇,这股力量在她看来,仿佛能惩戒掉这红尘万恶一般。
“五重界狱门。”
虽说蓉湘此时被安芃的招数惊到,但是自身修为也不俗的她也在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只见她飞速的朝后方不停后撤,同时将自己手中的皮鞭疯狂的在自己的面前旋涡状的不停旋转,而她自己则一边疯狂的挥舞着皮鞭,一边猛地咬破左手的食指与中指指尖,然后就这么拖着被她咬破的双指,在凌虚之中画着一个看似十分复杂密文,这个密文虽然看着极为复杂,但是她画起来的速度简直如同闪电一般,转眼间便刻画完毕了。
就在安芃的剑意就要砍到蓉湘的皮鞭上时,尉迟无情几人便赫然发现,原本那被蓉湘疯狂舞动着的皮鞭中心,竟然猛地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就在下一个瞬间,这个黑点竟然变的无比巨大,从一个黑点变成了一个黑洞,在这急速变大的黑洞中,竟然毫无征兆的从内伸出了一条巨大的手臂,只见手臂的手腕处,还挂着一串无比巨大的念珠,若仔细观察都不难发现,每个念珠都被各种复杂的密文给封印着,整条手臂则在其表皮上都印刻着无数繁琐的古文字。
当安芃看到这条手臂的时候,自己是早已来不及收招了,他不清楚蓉湘的这个招数其威力如何,但是若要在此自己强行收招,那么他自己也得承受反噬之痛,而这断不是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云泽必须夺回,为了灵剑宗的未来大计,管不了那么多了。
轰!!!
一声极为沉闷的响声再次的在每个人的心中猛地响起,然后与下一瞬间,众人便看到,这条从虚空之中伸出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猛地张开其手掌,然后狠狠的捏住了安芃所爆发出的那股雷霆之力,然而就在一众人都为此感到惊叹不已的时候,众人便发现安芃的雷霆之力,竟然开始在巨掌的握捏之下,快速变形并连续的产生着阵阵
的雷鸣之声。
嘭!!!
终于一声爆炸声响起。
只见着虚空之中的巨掌,随着其握力越来越大,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将安芃的剑招瞬间破掉,仅仅下个瞬间众人便能看到被破招了的安芃是瞬间给逆向的横飞出去,从飞行出去的轨迹来看,怕是看起来极为凄惨的,而至于这虚空之中的巨掌,则为了能破掉左顾的剑招,直接被左顾的雷霆之力给轰出了一块漆黑无比的空洞,但是却在下一妙恢复如初,是一丝一毫的都看不出刚才安芃的那威力无比的剑招痕迹。
看着安芃被击飞出去,左顾便急忙的赶了过去,即便此时的他与安芃已经算是半斤八两的状态了,可是毕竟安芃同他一样都隶属灵剑宗五阁老,该留的面子还是要留的,所以即便自己之前被路之尧大伤,他还是勉强的接住了安芃,可纵使这样,安芃被接住之后还是被蓉湘的这一击给打的连续的猛地吐出好几口鲜血。
看了眼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尉迟无情,夏倾便紧跟着安芃的步伐,一剑刺向蓉湘。
“可恶。”
蓉湘看到夏倾又击了过来,随即暗骂到。
她在刚刚对抗安芃那一招的时候,早已是乱了自己的内息,此刻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息已经极为的不稳定了,本来她便要将大部分的心神去拿去压制云泽的反噬力道,现如今她不仅要面对云泽的反噬,还要再同时面对几位阁老,所以要是自己再过度的透支自己的气力的话,就真有可能死在这里了。
为了完成父亲心中的遗志,为了挖掘出当年灭门的真相,蓉湘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的活着,她必须要学会坚强,学会保护她和妹妹蓉月,而为了她心中的理想,她努力的去完成宇文太平所交付给她的任何事,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可以去和宇文太平用以来做交换的筹码。
现在便是蓉湘和妹妹蓉月人生里最为重要的一刻,跨过去了她们姐妹俩就真的自由了,一想到自己身后的小妹,想到她那对自由极度的渴望,她就必须再坚持一下,只有战胜了眼前的人,才能够有活下去的资本,才能够去说什么真正的自由。
然而自古都存在着不同的循环,这般命运的游戏并未在蓉湘的身上出现变故,并未帮助她能够跳脱出命运的指引,眼下的她已经是极度的疲惫和虚弱了,她刚
才以一己之力是力克夏倾和安芃,甚至都让对方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是也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些过激反应,让她的内息开始出现混乱的现象,经脉之中的同感在无时无刻的不在制约着她,在刺激着她,所以随着夏倾的再次袭来,就这么一来一回之间,她终究还是不幸的被夏倾一剑给刺穿了左臂。
“啊!!!!”
在一阵你来我往之间,夏倾的剑无意之间是刚好刺穿了蓉湘的左臂,直接让蓉湘的左手当场废掉,这般的剑伤也让蓉湘感到一阵钻心的痛,只见她一边痛苦的喊着,一边咬着牙硬是朝着对方的腹部猛踹一脚,然后借着其出脚后的力道,让自己的左臂从夏倾的剑中抽了出来。
还未等夏倾反应过来,蓉湘双目怒瞪着对方,然后自己一步便跨到了对方的面前,夏倾也因为蓉湘这太过突然的变招而忘记出手,转眼间人便整个人中空大漏。
“白爪!!!”
怒瞪着就在自己面前还不知所措的夏倾,蓉湘快速的将右手握着的云泽轻轻往自己身后的方向微微上扬,然后借着其在空中短暂的滞空时间,右手快速的化拳为爪,然后将自己的右爪朝着夏倾的面门猛地袭去。
看着蓉湘的动作,夏倾被彻底的吓住了,她活了这快百年的时间,竟然在此刻被一个还不足二十有余的小姑娘个吓住了,此刻的蓉湘那狰狞的面容完全没了往日的那股子仙气,此时的她更像是那拼死挣扎的野兽,充满了原始的愤怒和为了求生而不顾一切的态势。
“安芃救我!!!”
无奈之下,夏倾快速的朝着一旁的安芃大声呼喊到。
听到了夏倾的呼救,这才刚喘了两口气的安芃只能再次咬牙举剑,朝着蓉湘猛地刺去。
听着自己面前的夏倾大声呼救,即便蓉湘早已反应过来,可是过度的透支导致了她的体力不支,在身体的协调性上逐渐开始变得十分迟钝,待一阵寒光快速闪过之后,便看到安芃的剑尖已经距离她自己十分的近了。
“够了!都闹够了没有,咱们几个老家伙的脸,都让你们几个给丢光了,都给我放手!小女娃,老夫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投不投降。”
看着眼前的一切,尉迟无情终究还是无奈的朝着他面前的一众人大声吼到。
罪红尘篇 第八十七章. 逍遥叹
尉迟无情终究还是无法坐视他眼前的这一切,而欲要出声阻止蓉湘的杀招,可是理想虽然美好,现实却异常残酷。
“呵呵呵,投降?在我的信条之中,宁可战死,也不可能投降,因为这就是我的道,我穷极一生所追求的信仰啊!”
眼看着自己眼前的夏倾就要趁此机会逃离自己,只见此时的蓉湘怒瞪着双眼,极为愤恨的朝着尉迟无情大吼着。
而当蓉湘的话音刚落,尉迟无情便猛地发现,蓉湘此时并没有及时的收回她原本的招式,反而是加快了其出手的速度,还未等夏倾从她的怒吼中反应过来之时,白爪却早已经从安芃的前胸瞬间捅穿至其后背。
“你...你...竟然...敢...”
夏倾的话还未说完,她便看到蓉湘的白爪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门之前。
“妖女你在挑战老夫的底限啊!!!”
看着蓉湘拼尽一切的将夏倾当着众人的面杀掉,尉迟无情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曾试图给过蓉湘机会,曾试图希望对方能够识时务,以希望透过最小的损失来拿回云泽,可是现在看来,云泽依旧还在蓉湘的身上,而自己这边呢,还未怎样就先折了夏倾这名大将,要是这话传到了江湖之中,那此时无疑便是灵剑宗近几十年来最大的羞耻之行,所以他更不能就这么放任蓉湘离开此地,要是她今天不死的话,那么这偌大的灵剑宗将会永远的活在这羞辱之中。
尉迟无情还是拔剑,闪电般的朝着蓉湘刺了过去,而他的身后,则紧跟着同样拔剑相向的左顾。
此时的蓉湘已经极度的虚弱了,为了杀掉夏倾,她以一种极为疯狂的方式去了结对方,而这疯狂的代价,便是让自己的左手几乎报废,甚至此刻的她连握着皮鞭的力气都没有,只要轻轻一尝试,都会疼的她难以忍受,再加上刚才安芃刺伤自己的臂膀,让她的那条手上的手臂至今都血流不止,看来自己终究是逃不出这一劫,她看了快二十年的红尘世界,她看透了也厌倦了,但是她的妹妹呢?等待着蓉月的还有那大好的年华与憧憬的爱情,她不能这么自私的让自己的妹妹也活的像她一样辛苦,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姐妹俩早已过够了,本以为一切都安排的妥当,本以为自己可以活的真正的自由,本以为这个世间还能够宽容的接纳自己,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是那不存在的假象,可是就是这股臆想,它真的太过真实,也太过残忍了。
努力的活下去吧,月儿!
愿你的未来,不似姐姐这般的悲惨!
愿你的心中,还能保留对人性的一丝挽留!
愿你的人生,不再沾惹世俗与权谋!
月儿,忘记姐姐,忘记仇恨,努力的活下去!
看着尉迟无情三人朝着自己纷纷举剑刺了过来,蓉湘惨然一笑,然后便看到她紧紧的咬着银牙,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瞬间来到了蓉月的身边,二话不说,一脸决绝的拽起蓉月的领子,便猛地将蓉月朝距离自己并不太远的鳞波洞下方的燕湖中丢了出去。
“姐姐!!!”
还未等蓉月反应过来,她便猛地感觉自己好似被一股强大的劲道给拖拽住了,而当她顺着这股力道去探寻一二之时,她才发现原来这股力道的主人,却是自己的姐姐蓉湘,可还未等她开口去询问的时候,她便发现自己竟然是离姐姐越来越远了,终于她知道,自己的姐姐为了救自己,让自己活下去,心甘置身化为那坚守生命的墙。
“姐姐!!!”
咚!!!
蓉月无力的痛苦,在伴随着自己跌入那冰冷的燕湖之中的那一刻,彻底的消失不见。
而此刻的蓉湘,在将蓉月抛向燕湖之后,便猛地转过身子,然后用那受伤的躯体,坚强的重新握紧云泽,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朝着尉迟无情几人的方向丝毫没有顾忌的杀了过去。
云泽,世间都说你乃当年太古时期所遗留下的天兵,那么你既然是天神所创,那就让此刻世间的人都好好的看一看你的能力吧,不要辜负了你的美名,也不要辜负了我的决心,更不要辜负了心中的信仰!
杀!!!
随着蓉湘的一声怒吼,她便将原本一直在压制云泽的那股内力彻底的释放,而随着这股内力的撤去,云泽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了。
只见瞬间云泽那自身独有的那股腐蚀劲道,几乎是瞬间便将蓉湘全身的经脉充斥占满,至于蓉湘本身,则因为这股腐蚀之力,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被侵蚀着,可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已经因为疯狂而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因为自己此刻为之战斗的信念只剩下一种,那便是为了蓉月而创造时间,为了蓉月而奋勇杀敌!
“神火不灭,正义永存!!!”
一声无力的怒吼,一句不甘的绝唱。
面对尉迟无情几人的合力之下,蓉湘终究还是没有跳脱出自己的命运。
就在双方即将要接触到彼此的时候,便看见蓉湘手中的云泽,突然间从它的剑尖处,猛地爆发出一朵巨大的黑莲花,而随着这朵黑莲花的出现,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其急速的腐蚀着,甚至连这四周的空气都因为这股腐蚀力道而噗噗作响,看着蓉湘面前的这朵黑莲花,尉迟无情明显的感受到了一股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这样的感觉百年来他
都不曾有过。
这是死亡的味道,尉迟无情内心十分清楚,恐怕自己若是冒失的去与之接触,搞不好就会让自己落到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为了夺下云泽,为了完成白先生所交付给他的任务,此刻他即便顾忌太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里尉迟无情便再不留情,既然对方不识抬举,那么自己也就应全力以赴,只见他将自己的内力聚集在剑尖,而原本碧蓝无云的天空,也因为他的变招而变得黑沉无比,一阵阵雷鸣电闪随之瞬间从天空之中轰下,然后将这股雷电之力聚焦在了他的剑尖,转眼之后这股夹杂着雷电之力的能量,与他的剑尖处快速的汇聚成了一条不停怒吼着的白龙。
终于这一黑一白之间的对决,接触到了彼此。
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两股内力的驱使下爆炸了,而这股爆炸的余威,竟然引得整座燕湖岛都随之震动,而万年形成的鳞波洞,更是因为这股能量的焦聚而当场被炸的四分五裂,原本自称一处的鳞波洞竟然就在这瞬间化为残垣废墟,相继的开始沉入燕湖之中,而随着这股巨大的余威的出现,整座燕湖岛的东南方竟然是相继的开始出现龟裂的现象,然后其脚下的土地在瞬息之间皆是土崩瓦解,被这股力道硬生生的将此数里的土地与燕湖岛主岛给分离开来,然后在惊叹之余,这边被分离开的诸多群礁,逐渐的被这偌大的燕湖逐一吞噬下沉。
“不...”
这边的异动将距离此处已经不远的胡天宝给彻底惊住了,而当他看清爆炸的来源之后,随即便仰头痛苦的吼到。
... ...
江湖事,亦是纷纷扰扰。
江湖人,醉卧红尘悲笑。
江湖中,无尽的恩仇妄醉难混淆。
江湖叹,一生追逐逍遥。
烟雨寒,谁家燕鸣低吵。
雾朦胧,书卷丹青蕴毫。
朱唇笑,却咏出一世孤单与寂寥。
思绪飘,一生太难逍遥。
残阳斜映执剑醉卧杨柳观破晓。
血与泪,鸣于红尘世霄。
世间难斩情丝万绕江湖醉缥缈。
只期盼,来生共挽逍遥。
江湖人,红尘恩怨难了。
江湖事,伴星晖映月霄。
江湖叹,黄沙飞舞过一片的残桓。
逍遥叹,煮酒下笔已淡。
“苏大哥,这首‘逍遥叹’,璇儿便送与你吧。”
赵璇唱完,慢慢的闭上眼睛,而苏庆广则是听的内心五味陈杂。
好一句逍遥叹,好一首江湖叹,好一生叹逍遥。
罪红尘篇 第八十八章. 伊始
这么多年来,是你一直都站在我的身前,为我遮风挡雨,这么多年来,是你一直都守护在我的身后,为我撑住青天,这么多年来,还是你一直都孜孜不倦的亲身为我讲述这江湖里的快意情仇,这么多年来,更是你不厌其烦的教导我,好让我真正的认知到这个红尘世间。
姐姐自打我认事开始,你便出现在了我的人生之中,我不知道别人口中的父母究竟应该有个什么模样,但叫我看来或许应该与你差不多吧。
你总是说我还小,这些事我看不明白,但是其实你并不知道,身为妹妹的我,那时是多么想同姐姐你一起肩负下所有的困难,是多么的想与姐姐你一起笑傲这万千红尘。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那最为真挚的血缘直属,是那一生都无法去割舍开来的羁绊,所以姐姐请你不要再故作坚强,请你不要再将我护与身后,我已经长大,已经可以与你并肩作战,已经可以为你做太多太多。
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的渴望,渴望和你一起成长,渴望和你一起幸福的活下去,难道你都忘了吗,你曾经许诺过给我的誓言,你曾经笑着与我签订下的承诺?
你欠了我那么多的如果,你欠了我那么多的以后,你欠了我那么多的未来,姐姐为什么你就不愿意与我一同分享,而将我残忍的抛弃!
姐姐啊姐姐,你我一直相依为命的努力活着,你为什么要率先离我而去,为什么啊!
姐姐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真的好怕,真的好怕!
姐姐啊,你不可以离开我啊,你离开了我,你叫我该如何才能勇敢的活下去,你叫我如何才能一个人勇敢的活下去,你叫我该怎么办啊!
姐姐!!!
终于当蓉月的后背彻底的与那燕湖的水完美接触之后,她才终于读懂了最后蓉湘望向自己的那份解脱和不舍。
咚!!!
冰冷的湖水肆意的涌在蓉月的身边,而随之所产生的的暗流,则加速着她下沉的速度。
妹妹,你要记住,男人是这个世间最为复杂的生物,有时他们会为了所谓的义气和荣誉而置身赴死,有时也会为了他们心爱的女人而背叛天下,这便是人间,人间便有**,轮回万次亦是如此。
轮回万次亦是如此,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只要是在这红尘之中,怕都是如此。
姐姐你的这句话,我此刻才真的听懂了。
神火不灭,正义永存。
姐姐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大志,终于读懂了你的信仰,我愿只身化成那照亮时间的火,将绝对的正义带来人间。
我即是正义!
随着周围湖水所释放开来的压力,蓉月很快的因为溺水而昏了过去,而就在蓉月昏后不久,一个人影猛地钻进湖内,朝着渐渐下沉的蓉月卖力的游划过去。
... ...
“问心,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了谁?说出来你可能都不相信呢,就连我都为此彻底的吓了一大跳。”
秦罡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笑呵呵的背对着慕容问心,温柔的说到。
“哦,莫不成你还能在这地方遇到老相好不成?”
听着秦罡的口气,慕容问心倒是破天荒的开了一句玩笑话。
“哎,我哪有什么老相好啊,你净瞎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啊,在我秦某人的心里,就只装得下你慕容问心一个女子。”
听着慕容问心的打趣,秦罡听后便环身一把将慕容问心搂在怀内,然后快速解释到。
“你解释着有什么用,就你那破为人,就你那点破事,我都懒得说罢了,还有就是你别老见人就说我是你的唯一,我要真是你的唯一的话,那么你和小翠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老秦啊这有些事,糊涂一点没啥。”
听着秦罡的无力解释,慕容问心宛然一笑,却也回呛两声。
“对了贫话就不说了,毕竟明日你还要有大事要做,我也不能为此让你太过分心,你刚才说你今天遇到谁了?竟然能让你这木头如此兴奋,话说我还真猜不到呢。”
慕容问心说完,便找了一个让自己十分舒服的姿势,然后就这么安静的靠在秦罡的怀内。
“哎说了你也别不信,我今天遇到蓉大哥的遗孤,看样子应该是蓉大哥的那两位当年被虎子带走的孩子,不过她们可能不认识我,毕竟那个时候她们都太小了。”
秦罡说着,便深重的叹了口气。
“不会吧,蓉大哥他们家不是那个...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可是没听说过有遗孤啊,老秦你会不会认错人了啊,你要知道要是被上面的那位得知蓉大哥还存有遗孤,那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了。”
听着秦罡的话,慕容问心顿时被吓了一跳,只见她快速的挣脱开秦罡的怀抱,然后面带不解的质问到。
“应该错不了,这俩丫头的样子简直就是蓉大哥跟嫂子的结合,尤其是那个大丫头的那双眼神和说话的方式,简直就是蓉大哥的翻版,再加上
她的年龄与当年虎子带走的俩孩子相差无几,再加上她那令人猜不透的身世,我绝对敢断定她们俩就是当年在那场惨剧中得幸存活下来的遗孤无疑。”
秦罡边说边拉着慕容问心的手,然后彼此缓缓的朝着床榻走去。
“按照你这么说,若此二女真的为蓉大哥的遗孤,那么这也算是件天大的好事,只不过你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如若不然你到可以跟她们说明白,然后将她俩一并接回咱们府内,毕竟蓉大哥当年那么照顾你我,我们也理应对其子女如此才行啊。”
慕容问心说罢,便一脸痛惜的哀叹连连。
“哎,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蓉大哥这大姑娘可能也跟灵剑宗的这件事有关联,你应该很清楚倚香楼的实力,而咱们这位蓉大小姐,却正是这燕湖岛倚香楼的头牌,同时我还发现,这位大小姐,恐怕其功力更在我之上啊,眼前这破事,是越来越复杂了,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咱们明天能顺顺利利,那么我一定要跟她们坦白,然后把她们给咱接回府内,毕竟她们是蓉大哥最后的希望,咱们不能装作看不见啊。”
秦罡说着,不免的一声叹息,可是还未等他从这失落的情感中走出来时,门外便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 ...
夜深了,鳞波洞依旧厮杀不断,燕湖岛依旧陷入纷争。
“你...你...你...是...是...是...谁?”
看着眼前的这位带着面具的青年男子,李荃闻不仅用着那极为颤抖的语气质问着对方。
“大家都叫我白先生。”
没想到此人竟然便是那位尉迟无情口中的天人白先生。
“我...我...乃...朝...廷...丞...丞...相...李...荃...闻...你...不...能...杀...我...”
看着白先生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再联想到刚才他在瞬息之间便极为残忍的杀掉了正艘官船上的所有人,李荃闻不仅恐惧的喊到。
“我知道但这又能怎样?既然身为棋子,那边要做好随时被舍弃的准备,你说呢李丞相?”
白先生说完,便看到他一步步的挪到了李荃闻的面前,然后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食指,轻轻的挨在了李荃闻的额头处。
下一秒后,李荃闻便在那双惊恐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烟花般的烂漫。
轰....
炸裂,然后倾撒一地。
第八十九章. 青州
时间就如同手指缝间所流逝的沙砾,眼看着要努力地去握紧它,却越努力越失去,最终我们也只能在那须臾过的青葱年华里,回忆彼此相交的过往。
一转眼的时间,燕湖岛的黑潮事件便已经过去了十年,在这十年的岁月里,整座江湖皆因为年灵剑宗的黑潮事件而或多或少的被牵连其中,但凡是当年参与了事件本身的各大势力皆被其牵连,灵剑宗自身也因那场浩劫而造成了锦州那维持了四年的动荡局势,它就如同那引燃了炮竹的引线,瞬间将世间的江湖局势给彻底的搅乱了,无数个原本一直被灵剑宗所压制住其发展的门派纷纷联合起来,趁着灵剑宗元气大伤之时,大肆的侵吞这灵剑宗所属的势力范围,就这样在这暗无天日的四年内,江湖的斗争也让这原本生活富庶的锦州黎民只能无奈离乡,孤苦飘零。
然而十年的时间,可以去成就一些人,更可以去遗忘一些人。
太多的英雄豪杰在当年的那场事故中遭了不幸,太多的圆满家庭也随着那场风波遭受牵连,没人知道当年的结果如何,也没人关心云泽的下落如何,百姓们只是想知道,这片他们祖祖辈辈为之生活过的土地,何时才能够真正太平,他们这些背井离乡的流民们,何时才能够真正回家,但是那些被人们拼尽全力甚至于付出性命而守护下来的希望火种,也在这无情的岁月之中,茁壮成长起来。
十年啊,人生究竟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肆意挥霍,又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一泯恩仇。
放眼望去,将目光眺望着大陆的北方,顺着云梦泽的边界一直往北,便能够找到一片地势广阔的冻土平原,因其特殊的地势环境所影响,早就了此处的土地因为常年冻土的原因而并不能够进行作物的开垦种植,但是此处的野味却十分丰富,因为其天寒的原因,更是让这些野味各个都体态膘圆,肉味十分鲜美。
久而久之,这里的百姓因为要代代的生存下去,狩猎便成了他们唯一能够让其生存下去的手段了。
带着自家的猎物和从野味身上剥下的毛坯,趁着那时不时镇子上所搞出的集会,也能将这些吃不完的野味跟别人
换成一些米面,以作日常用度。
相对匮乏的物资与其彪悍的民风,到也让此地的百姓各个尚武,因此拳脚文化便在此地特别兴盛。
但是真正让全天下都知晓这片土地文化的,并不是这彪悍的民风与其特殊的地势。因为不知何时起,此地便突然之间凭空的冒出了两大江湖势力,位于青州偏北的铸剑山庄和青州与仓州交界处的地炎宗。
从凭空出现到只身挤入江湖豪强之列,两派也仅仅是用了几十年的时间而已,一家善拳脚,一家善刀箭。
说来倒也奇怪,按常理来说,两派都挤在了这青州界内,理应是相互看不对眼,为证一二而大打出手才对,但是百年下来,两派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大的冲突,甚至与每逢佳节,铸剑山庄都会为地炎宗送去其门下弟子精心酿造的美酒以供食用,要知道铸剑山庄之所以在江湖上极为出名,不仅仅是因为它家拳脚功夫厉害,而真正让它家出了名的,便是其门下那惊呼于天人一般的酿酒技术,但凡是这些常年游历于江湖的英雄儿女,试问其谁不爱酒,又谁不贪杯?而坊间所流传出的那所谓的天下第一杯,据说便出自这远在青州的铸剑山庄。
此酒被江湖人称为:落仙吟,其起这个名的寓意,便是向百姓豪杰们解释,这杯酒的独到,只要此酒开坛入杯,纵使那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怕也要堕落于红尘街市之间,只为独饮一杯罢了。
传闻此酒即便是那当今在朝天子,也并未饮得半盏,为此竟也放出哀叹,此生不免落下遗憾,而在这纷纷乱乱的江湖之中,此酒更为黑市上有价无市的至宝,被无数武林豪杰富贾甲绅为之趋之若鹜,更有甚者不惜耗费万贯而求得一醉,以此便足以见得,这杯酒的厉害之处。
而昔日神火候蓉天宇曾有幸品得一醉,待一杯下肚,随即叹为惊人,便随性赋诗咏叹:
不曾想,
自古红尘多寂寥,
青纱帐枕怨难消。
不曾想,
刀剑江湖非白镜,
幼时儿郎变清魂。
人生在意无所几,
不若把酒
醉今夕。
恩恩怨怨皆如是,
一境一月切莫停。
美人伴相侧,
轻饶漫举映月樽。
琼酿闻芳至,
纵使蝴蝶不轻飞。
且听君一曲,
落子入玉盘,
仰天长叹好时月,
于我诉话与卿听。
且听且听,
听得红尘碎,
且听且听,
闻的醉红尘。
塞外将门骨,
金楼夜夜笙,
一杯入我肚,
笑望泪中魂。
挽大弓,
射苍狼,
一碗黄水从头至,
沙场万里不留魂,
十步杀一人!
由此可见,单就一杯黄水,便让蓉天宇能赋咏如此,足以见得此酒在江湖中的地位,是不亚于任何神器宝物的,乃是真正的天下之绝。
相传地炎宗,竟然每年都能从铸剑山庄领出数坛美酿,这着实的领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为之嫉妒呀,但是话说这地炎宗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虽说恐不及为武林第一,但也是这玄天谱上排名前十的豪门,再加上两家人那极为微妙的人际关系,宗门内那极为精妙的绝世箭法,更是让此宗在其战略政治地位上是远超于其他门派的。更有传言皇帝陆锋原本欲让此宗宗主统领整个大华六十万羽林卫,以希望将羽林卫的战力再次得到提升,以镇国门之用,但却被其婉言拒绝,由此可见,地炎宗的实力,那是相当的强悍的。
所以每当铸剑山庄向地炎宗送去美酒时,江湖上的那些人们也只能暗自兴叹而不能为之罢了。
在这里,在这青州,没有权利之争,有的只是那一腔的热血和激情,有的只是那无畏的精神和勇气。或许物资匮乏,或许人文野蛮,但是这里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安详之地,因为这里有肉,有酒,有女人,有欢笑,更有感动。
这里便是青州,位于极北之地的地方。
第九十章. 偷酒吃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跟着我啊,万一让那老头发现了怎么办?我说你赶紧的,哪凉快哪待着去,没看见我这正办正事呢嘛!哎我说你敢不敢再大点声,你干脆直接把老头子叫来得了,哎我说你能不能轻点走...”
昏昏暗暗的地窖里,只见一名头发高挽的青葱少年一边蹑手蹑脚的在这地窖里东翻翻是西翻翻,样子是鬼鬼祟祟的,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只见他一边不断抱怨的对着他身后的那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碎碎念,一边加快着自己手中的进度,但是任凭少年如何说道,这名少女都是一脸鄙夷的盯看着少年,然后满脸的不屑神色。
“切,你当真以为你是咱庄内的香饽饽啊,美死你着,你莫不是真以为本大小姐愿意这么鬼鬼祟祟的跟着你啊,我说你是不是早上起来没洗脸啊,还是你自己觉得你魅力无限大啊,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自己,就你这埋汰样,呵呵。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今儿就别想着捣乱,师傅他老人家可是专门叮咛过我的,叫我看紧点你,果不其然啊果不其然,你真是皮痒了没事自己找棍呢,哎我就纳了闷了,我说老秦你这前天才刚被师傅罚过,那棍子都打折好几根了,你还是不长记性,现在你还敢来偷师傅的酒,我说你找死可别连累我啊,赶紧的听我的,咱俩趁师傅还没回来赶紧溜,要不然咱俩再被师傅给逮到了,你可别说我不仗义啊,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一紧张可什么话都敢从嘴巴里乱蹦,那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我可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谁能想到此间的少年与少女,正是十年前有幸从燕湖岛活下来的秦煜与尉迟琉璃。
只见尉迟琉璃不屑的看了眼自己面前依旧鬼鬼祟祟的秦煜,无奈的连番白眼,然后就那么直愣愣的斜靠着一处昏暗的墙角,嘴巴里连连开炮。
“不是你要不要说话这么大声音,你真当我聋啊,这么大声音,把老头吵醒了该怎么办?我告诉你尉迟琉璃,万一老头被你给囔囔醒了,我就说是你指使我偷酒的,嘿嘿嘿这么多年了你也是十分了解我的对吧,我这个人嘛皮糙肉厚的是被打惯了,不要脸的事我干的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件。”
秦煜极度无耻的转过身子瞪了一眼
身后的尉迟琉璃,然后用那充满了下流意味的语气威胁了她。
“你...呵呵,秦煜啊秦煜,我说你可真行啊,我尉迟琉璃长这么大,见过这么多人,你却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一个人,行姑奶奶我也不拦你了,咱俩就骑驴看剧本,走着瞧吧!哼。”
看着眼前的秦煜,尉迟琉璃不免的一阵火大。
这都叫什么事啊,我好心劝你,却不料到你竟然如此白眼狼,如此的不识好歹,这也就罢了,谁能想到你竟然还如此的无耻,哎呀我的天啊,看到你我脑子都疼!
想到此处,尉迟琉璃竟然面露无奈之色,然后频频的叹气摇头。
“嘘你先别说话,我怎么听到有脚步声啊,哎你赶紧的出去给我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啊!”
突然秦煜将自己的右手食指落于自己的唇边,然后就这么半蹲着,扭过半个身子就这么面对着尉迟琉璃,示意她安静后,极为小声的嘀咕着。
说完之后,便能看到秦煜就这么蹲着,然后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那老家伙刚才大醉而归,此刻睡得正酣,理应不应该醒的如此之早才是,而这里又是那老家伙的私藏酒窖,按理说庄内别的人也进不来才是,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太紧张了,幻听了?嗯,有可能有可能,说不定是那阴风吹呢。嘿嘿嘿,毕竟能偷偷地尝上一口老家伙的私藏,那也不免为人生一大快事啊,肯定是我太紧张了,哎呀秦煜,你都多大了,怎么胆子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就这一点的风吹草动看把你吓得,丢人!
仔细的想了一会,秦煜才渐渐的舒展开自己的眉头。
“估摸着是我听错了,自己吓自己罢了。对了琉璃你可别说你哥我不关照你,只要你安静一点,等我偷出来那坛杏花酿咱俩平分,但是在此之前,你哥我呢希望你能安安静静不要说话,然后就在这里给我把好风便可。”
秦煜一边逐渐的舒展开自己的眉头,一边缓缓的将目光从地上挪至尉迟琉璃的脸庞,一边挪着自己的目光,一边小声的说到。但是当秦煜看清了此刻的尉迟琉璃后,她此时的面部表情顿时让自己感到十分的诧异和不安。
只见此刻的尉迟琉璃,双眼瞪
得极大,时不时的自己都能感受到她向自己使过来的眼色,只不过这一阵阵的眼色自己并读不出来它的含义罢了,而她那原本十分秀气可爱的小脸顿时也没了颜色,惨白的样子就好似她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而这东西则能让她恐惧到极点。
我靠这下扯犊子了!
突然秦煜好似猛地联想的了什么似的,随即便欲要急忙起身,而就在他刚准备动身的时候,他立马感觉到一股压力直接压在自己的右肩膀处。
“你们俩这小兔崽子,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竟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偷我的酒,你们还真当老夫已经年迈的开始昏花了不成?”
这凌空之中的话音刚落,便看到尉迟琉璃急忙的跪在秦煜的身边,然后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师...师...师...师傅,您今儿...起...的还...挺早...啊,嘿嘿...嘿。”
看着尉迟琉璃猛地跪在自己的身边,秦煜便急忙的学着尉迟琉璃的样子,快速的调转好自己的方向,然后跪在地上,急忙结结巴巴的开口解释到。
“没想到你这猴精,还能在此刻想起为师?那你说说为师此刻是不是还要夸赞夸赞你,说你有孝心知情理啊。”
只听到秦煜他们二人的师傅一声打趣,然后便静静的等着他们的回答。
“启禀师傅,这一切都是秦煜自己瞎搞出来的,徒儿再三劝说,都将他拉拽不回,为此徒儿也毫无办法,他明知师傅大醉休息,便要趁势来偷喝师傅您的杏花酿,为此他还开口训斥了徒儿,徒儿心里实在是难过的紧,琉璃还请师傅明察。”
可还未等秦煜开口解释,他便猛地听到了尉迟琉璃的辩解,甚至于说着说着,尉迟琉璃竟然开始有些哽咽。
好家伙我这还没开口解释,你这丫头倒是把自己撇得那么清楚,尉迟琉璃啊尉迟琉璃,你可真行啊,真是不妄我这做哥哥的替你背黑锅啊,你可真是影帝级的啊,这眼泪说来就来啊。
就这样,除了目瞪口呆的瞪看着自己身边一脸狡黠的尉迟琉璃,秦煜硬生生的是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