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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泓森     遣返者的游戏txt下载     遣返者的游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二十三章.彼岸之花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够让我潸然泪下,那么我想,家族的使命,必将存在于序列之中。

    那绝不可能泯然的使命...

    那绝不可能动摇的决心...

    我,是吉尔·威勒,来自夏索尼娅的皇家贵族,来自秘眼学院的秘术巫师,来自十三使徒的族中门人。

    使命...

    绝不...

    消亡!!!

    (呵...)

    粗重的喘息声...

    (嗦...)

    沉重的脚步声...

    以及...

    “(夏索尼娅语):快跑,无论如何都要跑过桥!”

    老者也顾不上自己脑门儿上的豆儿汗珠,就这般地站在狭窄又潮湿的昏暗通道内,是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再不断张罗着后继之人,让其一个接着一个的快速通过他身后的那处破败石门。

    而就在老者这边不断呼喊着让同行之人快速通过石门的时候,于众人的身后,于老者的面前,是猛然刮过来了一阵罡风,其风势之强,是差一点儿就将最后的那几个人给吹倒在地上,若不是大伙相互搀扶,相信就单凭方才刮来的这股罡风,就足以让本就深陷混乱之局的人群变得更加鼓噪。

    “(夏索尼娅语):前面的再快一点,它就要冲过来了!”

    眼看着这股罡风愈刮愈烈,老者甚至都能从这一阵阵的罡风之中闻到丝丝的血腥气味,情急之下,他更是不断催促起大伙来,只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单说这几十人的队伍,就单说那处早已濒临崩塌的残缺石门,就单说那即将呼之欲出的黑暗,就能够提前预测这些人的可悲下场。

    果不其然...

    还不等女孩儿钻进石门中去,身后昏暗的色泽,便突然变得耀眼,而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那愈发感到炙热的灼烧感觉。

    此时的罡风,早已随着耀眼的光而变得即为燥热,这股热度,甚至是要比盛夏之中的炎炎烈日还要高温,只需几秒,包括老者在内的所有人便早已汗流浃背了。

    而这只是黑暗降临之前的余温,还未真正见到深渊的恐惧。

    “(夏索尼娅语):以吾之血,唤醒冰霜,以吾之心,渡来严寒,伟大的艾尔维娜啊,你的仆人在此请求,天降霜寒!”

    待这一连串儿极为绕口的咒语从老者的口中奋力喊出,女孩儿便能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方才所触摸的破败石门,竟然在其表面是浮现除了一丝冰晶般的默白,一丝丝,一层层,之后女孩儿便感觉到,原本令人感到燥热的空间,是顿时间变得凉爽下来。

    惊喜的回头望去,却好巧不巧地是撞到了妇人的怀中,可女孩儿才不管这些,此时的她早已听不进去妇人略显得有些啰嗦的话语,是让自己不断地来回摇晃着脑袋,这才好不容易看清了身后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条女孩儿才走过的黑暗通路,竟被一面不断散发着幽兰光芒的高墙所阻拦,那围绕在高墙一旁的寒气,就这样毫不掩饰的韵流于表面,是将墙后的黑暗给予隔离起来。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快带吉尔离开这里...”

    抽个空,老者是不免回头一望,却发现小女孩儿正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这边,是一个人将逃离这里的出口给彻底堵死了,这可当真是让老者为之心头一紧,他很清楚,在这座高墙的背

    后,究竟是蕴藏着什么样的黑暗,而他身为一家之长,身为彼时守护家族荣光的人,他绝不允许希望泯灭,也绝不允许自己失败,只因他明白,一旦自己失败了,那么换回来的,便是自己整个家族的消亡,便是被家族的先祖们默默守护了几个世纪的责任变得毫无意义。

    为了肩头所承担起来的义务,为了所铭记于心的责任,为了那份守护天下的决心,可以说整个威勒家族,都为此是付出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和生命,可是每一代族长心里都很清楚,随着时间的不断前行,随着科技的进步,封印在此地的力量正在逐年变得孱弱,如若再想不出个更好的办法出来,那么迟早有一天,这道封印便会如同碎裂的镜,是同消逝的时间一起死去,直至裂口张到最大,直至黑暗从裂口之中迸发。

    身为炽天使艾尔维娜的十三使徒之一,可以说整个威勒家族的命运都被早早地铭刻于英灵殿的英碑之上,先祖的名字,先祖的身份,先祖的丰功伟绩等等,皆是一字不落的铭刻在英碑之上。

    而在这伟大的英碑上,却也铭刻着威勒家族所需世世代代去侍奉的责任。

    守护封印,决不能将被黑暗所腐化的力量释放出来。

    为此,威勒家族每二十年遍会朝着神秘的东方大陆派去数千名家族弟子,而在这数千人的庞大队伍,会由威勒家族当任的老族长带队,所组成员皆是家族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少年少女,就这样是浩浩荡荡的朝着东方进发。

    当然了,对于像吉尔·威勒这般的女孩儿来讲,她的降生却只能算作一场意外,这场意外的诞生,这场意外的赐福,可以说像她这般的幸运儿,当真是给了这些家族子弟予以希望和坚持下去的决心。

    要知道,这些跟随老组长一同前来守护遗迹的家族子弟,这一待可都是几十年的光景,除非下一任接替者们前来将他们替换下来,否则以家族的祖训,这些人是决不能离开这里的,也就是说,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处自太古时期便遗留于世上的遗迹,无形之中也就变为了囚禁这些人的牢笼。

    威勒家族的子弟只能日夜生活于此,将守护遗迹变为自己余生的唯一信仰,可是有一点,人作为群居性群体,是不能这般枯燥乏味的生活下去的,若生活只剩下一种可能,那么作为生活在这般环境下的人,难免会出现一些精神上的病症,这也就是为何威勒家族基本上每二十年就会派来接替的子弟,因为历任的老族长都清楚,这一份差事,可当真不好干。

    要耐得住寂寞,要稳得住孤独,可是绝大多数的子弟,却不是因孤独而疯掉,就是因寂寞而沉沦,很少有能坚持到最后的人。

    而吉尔·威勒的降生,却是给了这群孤独的守护者们一种新的生活,因为她的降临,是让这个索然无味的守护变得有了意义。

    原来,守护这处遗迹的本源,竟是守护希望,守护生命。

    所以在这群威勒家族的子弟眼里,吉尔·威勒当真就是众人眼中的夜明珠,是替一并人照亮眼前黑暗的启明星,是给予大伙新希望的火种。

    可现在,还未等众人在这幸福的时光内等待接替者的到来,遗迹深处的封印,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异常松动,直至在一场大爆炸中,封印得以被彻底破坏掉了。

    没人清楚为何原本还算安稳的封印会在瞬息破碎,更没人清楚,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才会导致这处被埋藏于地底深处

    的遗迹得以如此动荡不安,可众人清楚的是,既然封印已然被打碎,那么众人接下来的使命,便是以身为引,以血为路,以骨为桥,去将这处破碎的封印重新修复。

    只不过若想将这处破碎的封印彻底修复,所需付出的代价,没人敢去衡量计算,哪怕是老族长,也不敢。

    现在,重新封印的计划已然失败了,在深渊的面前,这些来自威勒家族的子弟不堪一击,一个个皆在深渊的凝视之下沉沦,一个个皆在守护的道路上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亡在这个世界上。

    看了眼双眼之中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吉尔·威勒,老族长这才暗自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无论自己要为之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势必要确保吉尔·威勒活下去,哪怕是为此拼尽全力,哪怕是为此拼掉家族中的最后一人,他也在所不惜。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

    情急之余,老族长再次扯着嗓子地喊道。

    而这一次,那名被老族长唤为莉莉丝的美妇,双目顿时变得通红无比,只见她咬着下唇,是泪眼婆娑的与老族长对望了一眼,便即为野蛮地将自己身前的吉尔·威勒给抱在了怀中,随后俩人就开始穿过了那扇残垣石门。

    待家族中仅剩的子弟尽数的穿越过石门之后,在这座桥上,便只剩下老族长一个人了。

    嘭!!!

    就在老族长准备转身朝着石门穿过去的时候,一声巨响,是从他身后的方向顿时冲击过来,而身为整个家族的族长,他的眼底顿时变得无比坚决。

    只见老族长一边叹着气息,一边快速地转过身来,等他这边刚一转过来,他便发现,那头浑身皆在燃烧的深渊恶魔,此时早已突破了他的屏障,就这般与他相视。

    “(夏索尼娅语):我...绝不...让你...通过...休想...休想...”

    呐喊...

    激昂...

    待周遭的秘法能量变得狂躁不已,待无尽的星辰之光不断透过老族长的身躯,待无尽的星光开始瞬间坍缩...

    来自夏索尼娅皇家秘眼学院的最终奥义...

    来自十三使徒后人的绝不屈服...

    自爆!!!

    一时间,天摇地动,老族长的这一击,更是直接引发了一连串儿的山体动荡,无数落石是顷刻之间落下,是将老族长身后的那扇残缺石门给堵得死死的,哪怕是这头来自深渊的恶魔,也都不可能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就能通过哪里。

    至此,便已足够了。

    “(夏索尼娅语):爷爷...”

    在莉莉丝的怀中不断躲着从头顶落下的落石,吉尔·威勒顿时失声。

    身为威勒家族的孩子,身为十三使徒的后人,吉尔·威勒当然清楚,那一声爆炸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她很清楚,自此开始,她的余生,便再也见不着她的爷爷了。

    为了守护这处遗迹,为了镇压这里的恶魔,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我的族人...

    如今石门关闭,封印得以残存,所以我不管你是谁,我不管你来自何方,只要你胆敢闯入这处遗迹,格杀勿论!

    我,是吉尔·威勒,来自夏索尼娅的皇家贵族,来自秘眼学院的秘术巫师,来自十三使徒的族中门人。

    是,便是生长在玉林山底的彼岸之花!

第六百二十四章.来自深渊的腐化

    面前的黑暗,究竟是生的通路,还是迈向死的绝路?

    我不清楚...

    我唯一知晓的是,莉莉丝就那般坚强地选择了走在我的面前,只留给我她的背影,以及四周不断喘着粗气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么一条路究竟会通向何处,我只知道,既然爷爷选择将生的希望寄托于我的身上,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活下去,不为家族所信奉的责任,不为家族所痴迷的义务,只为了我的爷爷,只为了他。

    我不知道出去了之后,像我这样没有本事傍身的小孩儿还能做些什么,我只知道,无论如何先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可能说是继续秉信家族的使命,继续坚守家族的任务,可若是死了,那么一切都将变为空谈。

    我不知道莉莉丝究竟带着我走了多远,我甚至在这黑暗的环抱之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我只知道,无论我想去哪里,莉莉丝都会选择牵着我的手,因为这是爷爷交付于她最后的任务,我相信她一定会尽心尽职。

    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平日里并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女人,可是在我看来,莉莉丝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更有着与他人截然相反的气质,即便她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在我的眼里,她就如同我的母亲一般重要,我只知道,若让我在她与母亲之间去做出选择的话,我当真选不出来。

    莉莉丝就这样牢牢地牵着我的手,不断地拽着我朝前挤着,我不知道,这样的行进,究竟还要持续多久。

    因为眼前的黑暗,让我感到呼吸不畅,让我感到极为压抑,因为长时间的拥挤推搡,让我感到一阵刺痛是从我的膝盖处传来,想必我的膝盖早已因拥挤不堪的行程而磨破了皮。

    我累了,我真的不想再朝前走上一步了,我想让莉莉丝抱着,感受她温暖的怀抱,可是当我想要开口讲出我心中的诉求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这瞬息之间便隐没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就好似是在一池碧波荡漾的湖水中,轻轻地朝着湖面扔进去了一片枯败的树叶,然后这才发现,这样的一片树叶,竟不能让这池湖水为其泛起丝毫的涟漪。

    即便我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即便我已经开口讲了好几次了,即便我早已尝试着从莉莉丝的手里抽出我的手来,可是我眼前的这个固执女人,却连头都不回一下,她只是将牵着我的手的手是越握越紧,直至我都感觉到,自己的手是被她握得开始有些疼了,可即便如此,这个讨厌的女人依旧是我行我素,也不管我愿不愿意,也不管我还能不能继续朝前走,就这般强行地拖拽着我,一步,又一步。

    就这样,我在莉莉丝强横的牵引下,于眼前的黑暗通路之中漫步,于身边的狭小裂隙之间穿行,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至眼前的黑暗出现了一丝光点儿。

    “(夏索尼娅语):我看到出口了...”

    这是我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所听到的唯一的一句话,而当这句话是从前面不远处的方向传来的时候,我的四周是立马便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同时我也能一并地感觉到,我那只就被莉莉丝给握到就快要没有知觉的手,竟然是传来了一阵异样,我知道,紧张了一路的莉莉丝,终于是将她一直悬在嗓子眼儿上的心,得以暂时落回胸中位置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那句话导致,总之我是能感觉到,自打这句话响起之后,莉莉丝的步伐是明显快了许多,以至于我也得为此开始加快自己前行的步伐,这才可以跟上她的速度,如若不然的话,我肯定会因此而跌一个大跟头的。

    又埋着脑袋地朝前走了一阵,我也发现了那道所谓的光亮,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鼻头儿竟然酸酸的,而自己的眼角,也开始变得温润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下眼泪,我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自己一肚子的抱怨,以及委屈,可是那时的我并没有选择哭泣,而是选择了用袖子擦拭掉了滑落眼眶的泪花,选择了用手背抹掉了从鼻尖渗出的鼻涕。

    我不能哭泣,我不能软弱,因为在威勒家族的祖训里,没有懦夫二字。

    爷爷为了自己这一大群人的未来,是选择了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讲希望付诸于年轻一代人的身上,那么自己身为老族长的亲孙女,我就更不能就此软弱下去,我必须要坚强,我必须要勇敢。

    从此刻开始...

    从此时开始...

    因为我是吉尔·威勒,是诞生在遥远东方的彼岸之花,是替整个家族带来荣光的彼岸之志。

    既然我出身彼岸,那么于我来讲,这所谓的彼岸,便是家!

    “(夏索尼娅语):快看,我们就要...”

    还未等领头人话音刚落,还身处在队伍最末端的吉尔·威勒便能听到一阵极为刺耳的声音,那样的声音她并没有听到过,可以说这一次她也是头一回听到,可是从她此刻紧皱起来的眉头来看,她应该是对这样的声音极为排斥,先不说有多喜欢了,最起码很是排斥。

    “(夏索尼娅语):备战...即刻备战...快速散开...快...”

    吉尔·威勒并不清楚队伍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唯一能感触到的,便是原本已经将心放下的莉莉丝,其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是再度发力。

    眼前的光亮越来越盛,而莉莉丝的手也愈发的开始发力起来,其所发出的力道,更是将身后的吉尔·威勒给握得生疼,可是不管怎样,小小的吉尔·威勒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的身后,即便小脸儿煞白。

    “(夏索尼娅语):小心...”

    就在吉尔·威勒被莉莉丝所牵着的时候,小小的吉尔竟然会在一种她完全不可能猜到的情况下,就这样的被她心心念念已久的莉莉丝所抱在怀中了,只不过等到她彻底地回过心神,等到她从方才的短暂兴奋中清醒过来,她这才发现,原来这群从石门那端逃过来的家族子弟,竟遇到了一个新的威胁。

    这里的地势虽说要好过石门那里,这里虽说看上去就跟一个巨大的广场一般,可是在小小的吉尔·威勒的眼里,眼前的危机,可丝毫不亚于方才的石门,甚至要更为严重。

    因为在这其实并不算太宽阔的广场上,竟然就这般伫立着十几架造型极为夸张怪异的巨型木架器械,那近乎有几十米之高的身型,就已经足够唬人了,而这还远远不够,吉尔·威勒发现,在这些巨大的机关器械面前,无数的触须正在其表面不断游荡,而在那些触须上,竟生长着数不尽的尖牙裂口,那些黏糊糊的黏液,此时正顺着那些生长在触须上的裂口而不断淌下。

    如若蒋艮能看到这一幕的话,那么这位万机神宫的后人,就一定对吉尔·威勒眼前的这十几架巨型木架器械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的了解,因为此时将吉尔·威勒等人所逃离的路线给彻底封死的不是别物,此物正是当年万机神宫帮助人王统一东方大陆的第一神兵,由万机神宫所费尽心血方才研发出来的绝世之兵,万机卫。

    只是此时将吉尔·威勒等人逃离此地的路线所封死的万机卫,在其外观上却也与书中记载着的模样是有了很大的

    出入,最起码书中所记载的万机卫,在其身体上的连接处,可没有什么长着无数尖牙裂口的触须。

    莉莉丝就这样将小小的吉尔·威勒给一把抱在怀中,然后俩人就这般朝着左手边的方向不断翻滚。

    等待俩人停了下来,吉尔·威勒这才是透着莉莉丝所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之间的缝隙是看到,原本俩人所待着的地方,就这般的被一根无比粗壮的触须所穿透,甚至她还发现,有几名尚未反应过来的族人,更是被这根触须上所滋生出来的更多细小触须所缠住,而那些被细小触须所缠住的族人,就这样当着她的面,是被瞬间送进了那些长满了尖牙的裂口之中,不断咀嚼,不断啃噬。

    看到这里,小小的吉尔·威勒压根儿就忍不住了,哪怕再是跟着老族长见过所谓的市面的她,还是吐了莉莉丝一身。

    “万机神宫...天下秘境...任何生者...不得擅闯...安全协议...已被打破...擅闯者死...”

    这一次,这样的声音是从那些万机卫的身上所发出来的,当然了,这些万机卫所说出的话,乃是正儿八经的龙寰的通用语,对于连自己家乡的话都说不利索的吉尔·威勒来讲,她当真是没能听懂一句。

    不过吉尔·威勒没有听懂,不代表莉莉丝听不懂,要知道能被老族长选中,能陪着老族长一同走过茫茫的死山沙漠,能陪着大伙一同翻越白皑皑的伽蓝山天关,先不说别的,先说这两种文明制度下所衍生的语言,最起码地过关才行,不需要讲得有多好,最起码得听得懂这东方人在讲什么才行。

    要知道在这玉林山脉的深处,靠近万兽窟不足十里的地方,威勒家族在此是建有村庄的,村庄中所居住的,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威勒家族的子弟,当然了偶尔也会留宿一些选择从玉林山脉通商的龙寰和吐斯两国的商客,不过总的来讲,久居于此的,大部分是威勒家族的,而吉尔·威勒也是在这个村子里降生的,只不过她刚一出生,她的母亲便因大出血而不幸死去了。

    既然是村子,那么这个村子就势必要去当地的官府进行人口报备,所以掌握龙寰语,便成为了村里年轻人的必备本领,毕竟在这村子里生活,就难免要跟龙寰当地的官府去产生接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得先能流利地沟通才行。

    可以说为了能熟练地掌握龙寰当地的语言,这威勒家族当真是为此煞费苦心,是前前后后的为此搭上了好几十届老族长,这才得以让村子里的年轻人,是出上那么几个比较精通龙寰话的年轻人。

    而在吉尔·威勒的眼里,村子里会说龙寰话的人,就当属莉莉丝讲得最好。

    平日里吉尔·威勒都会跟着莉莉丝等人是待在村子里,因为以她的年纪,是完全不用下坑去看护封印的,甚至不止是她,但凡是被老族长带来的女性族人,也是尽可能地不被派往地底深处。

    以往被老族长给派往万兽窟深处的,皆是在村里孔武有力的小伙子,十人为一队,一次派出去三队,依次循环。

    只不过这一次,老族长是来来回回地朝着万兽窟的深处派出去了七八队的人,可这七八队的人竟没有一个人按时回到村子,也正因为如此,老族长这才知晓,那道隐藏于万兽窟地底的封印,定是出现了巨大的危机。

    为了能修复封印,老族长这才带领剩余的所以子弟,是朝着地底深处的封印走去,殊不知这一走,便没了结果。

    可现在,当莉莉丝听清楚了这些万机卫所讲的内容后,她的神情立马就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第六百二十六章.托比

    昏暗的环境,吵闹的大厅,相互弥漫的酒精,以及那位特别爱吹牛的男子...

    “(夏索尼娅语):快快快,我说托比,你这货是不是喝多了啊,怎么今天的表现就跟个软脚虾一样,赶紧的别让弟兄们瞧不起你,把你被子里的麦芽酒喝了呀...”

    尽管说得人话,可是这说话的人,那嘴巴里的舌头早就打成了结儿,硬生生是将那本应优雅的家乡话,是说出来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感觉就好似有人拿烙铁将嘴巴里的舌头给烫了一下,然后说出口的话都感觉烫口一般。

    反正这话听到别人的耳中,当真是听得不大清楚。

    “(夏索尼娅语):就是啊托比,你今天的表现,兄弟我拿屁股看你呢,你瞅瞅你,今天你还能干个啥,这才喝了几杯,你就成这副模样,莫不是你这小子在来之前,是背着兄弟们在莉莉丝家里偷喝了几杯不成?”

    借着手中的酒,另一名长相彪悍的粗犷汉子是一把将另一名面向英朗的男子给搂在怀里,然后高举手中的宽大酒杯,眯着个眼,满身酒气的是对着自己怀中的人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话。

    “(夏索尼娅语):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老光棍,摆明儿了就是在嫉妒我,你们嫉妒我跟莉莉丝谈对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心里的想法,不过我今儿个也把话撂到这儿了,莉莉丝你们几个就别想了,那可是本少爷我的人,少爷我盯得紧着呢,瞧你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模样,莉莉丝能看得上你们?来,继续喝!”

    只见那名被众人唤做是托比的大男孩儿,是急忙的抄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边眯着双眼,一边说着胡话,那番的模样,当真滑稽至极。

    “(夏索尼娅语):得了吧托比,我们哥儿几个还不了解个你了,就你那能耐,人家莉莉丝能看得上你?你可别骗自己了,叫我说啊,大家既然是兄弟,那就亲兄弟明算账,莉莉丝可算得上是咱们村最漂亮的姑娘了吧...”

    那位搂着托比的粗犷汉子说到这里,竟还向周围的伙计们使了使眼色,待周围的一遭人又开始起哄的时候,他这才继续扯着自己的嗓门喊道:

    “(夏索尼娅语):咱们各凭本事如何啊,托比?敢不敢给哥哥我比一比,看咱俩谁能先追上莉莉丝?”

    一边说着,粗犷大汉一边仰着脑袋,是将自己杯子中的麦芽酒给一口气儿喝了个底儿朝天。

    “(夏索尼娅语):怕你不成?我相信只要莉莉丝没瞎眼,她就绝不可能看上你,你瞧瞧你,那胡子拉碴的,你小心把莉莉丝的小脸蛋儿给刮伤了着...”

    反观托比,亦是在酒精的刺激下,是仰起头来,将自己杯中的麦芽酒给一饮而尽,完了之后竟还当着一众人的面,是将手中的巨大酒杯给倒扣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夏索尼娅语):兄弟们都瞧见了没,小托比在给咱们哥儿几个下战书呢,老板,再来两斤麦芽酒,今晚上我就不信了,我还喝不趴个他了...”

    就这样,嬉嬉闹闹之中,众人皆是沉醉在自我的幻想世界当中,你趴着我,我趴着你,任由那些洒出来的麦芽酒浸湿自己的胡须,浸湿自己的衣衫。

    至于空气中,则只余下弥漫已久的酒精气味,以及男子们所散发出来的汗臭味。

    啊,莉莉丝,我心中的女神,你的美貌就像初春时节的花苞,就像夏日盛开的油穗,就像深秋微红的枫叶,就像冬寒降下的白皑。

    啊,莉莉丝,我最为牵挂的爱人,我对你的爱,就如同天空中的繁星般永恒,就如同山涧中的流水般细腻。

    只要有你在,我每天都充满了阳光;只要有你在,我每天都洋溢着幸福;只要有你在,我的心中对未来就充满了希望;只要有你在,我就无时无刻的不在盼望着你我未来的生活。

    只要有你在莉莉丝,我方才能知晓,自己究竟为何而活。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只要有你在...

    我所爱的人啊...

    (一盆冷水,顺头浇下)

    好家伙,这一桶冰水,是直接将托比·威勒给从自己的美梦里浇回到现实中来,可以说这一桶冰水浇下去,咱们这位心怀梦想的少年当场差点儿灵魂出窍了。

    “(夏索尼娅语):谁...谁...谁敢袭击老子...”

    瞬间睁开双眼,也顾不得自己有多么的狼狈,便见托比·威勒就这般一个挺身,就从地上给跃了起来,顺手抄起地上的一个大大的木酒杯,然后就这般的警惕地环顾四周。

    “(夏索尼亚语):威勒少爷,老族长请您过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儿要与您商量...”

    只不过当托比·威勒是看清了眼前的几个人之后,又看清了那位此时还拎着水桶的男人,他原本因此而激出来的火气是立马就消失了一多半,至于那余下来的火气,也就只好是撒在了那几名依旧躺在地上,流着口水呼呼大睡地好兄弟的身上了。

    要知道,此时男人手中的这桶冰水只是针对托比·威勒,所以这一桶冰水浇下去,是直接将咱们的威勒少爷给从睡梦中浇醒了,但是对于其他那几名陪着托比·威勒醉酒的人,却是丝毫没能被这桶冰水所侵扰其美梦,是该抠肚皮的依旧在扣着自己的肚皮,该磨牙吧唧嘴的依旧在磨牙吧唧嘴,该左摇右晃的寻找更舒服睡姿的依旧在左摇右晃的寻找着更为舒服的睡姿,总体来讲,男人手中的这桶冰水,当真就只是针对托比·威勒一人。

    所以临走之时,咱们的托三岁更是忍不住地对着其中的一名醉汉(那名一直要扬言要与托比·威勒一较高下的人,同样也是自诩自己是莉莉丝的追求者的人)的肚皮,是狠狠地踹上了一脚,只不过他这一脚下去,貌似并没有给对方带来很重的打击,最起码醉汉的反应,竟没有丝毫的便会。

    “(夏索尼娅语):小托比,再喝一杯呀...”

    甚至当托比·威勒这一脚下去,醉汉竟然还呢喃起自己梦中的醉话,而他此时所展露出来的模样,此时这般的场景,当真是让托比·威勒哭笑不得。

    自己这都交的是什么狗屁朋友啊...

    就这样,托比·威勒是带着一肚子的抱怨,以及醉酒后的那阵虚浮感觉,是跟着男人朝着村子中心的那座简陋教堂走去。

    此时的天尚未放亮,可以说眼前的路当真昏暗无比,若不是男

    人手中举着火把,相信以托比·威勒现在的宿醉状态,定会在这村子里栽上好几个跟头。

    而借着火把的微亮,托比·威勒不免得是让自己的目光开始凝聚不远处的那座小小教堂,他的父亲,就在那里。

    黑暗?说实话我不喜欢黑暗...

    相较之黑暗,我更加喜欢光明,我喜欢带着吉尔晒太阳,我喜欢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蜷缩在大树桩下给莉莉丝吹牛,我还喜欢在盛夏的早晨,去跟老乔尔偶尔说上几句荤笑话,总得来讲,我还是很喜欢白天时候的模样,最起码我能借着阳光,看到我爱的人。

    什么?

    你说老威勒?

    得了吧,拜托,我真的跟那个老古董没啥好说的,那个老家伙一天到晚地就知道找我的事儿,反正就是他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

    行了吧你别给我说老威勒是我的父亲,嘿兄弟,我说你什么时候见到过自己的父亲把亲儿子往死里揍呢?

    什么?我的妈呀,我没听错吧,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我说兄弟,你不会是喝多了在这给我扯犊子呢吧,要想让我认可这个父亲,你得先把老家伙手里的拐杖给拿走再说。

    行了我知道,吉尔还小,我这做叔父的得给吉尔做好榜样,我也知道吉尔的父母走得早,吉尔这孩子打小就可怜,可是你总不能让我照顾吉尔一辈子吧,我也得有我自己个儿的生活才对啊。

    行了老乔儿,怎么你今儿个废话这么多,要么继续喝,要么咱今天就到这儿得了,我真是不想再谈起那一家子的破事,烦心啊。

    不过老乔尔,你一说到吉尔,我这心里啊,就难受的不成,我一想到大哥为了我而牺牲,我一想到大嫂临走时候的嘱托,我这心里就跟塞了块秤砣一样,当真压抑的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憋屈啊老乔尔。

    你也知道的,不是说我不愿意照顾吉尔,只是我也没当过父亲,我甚至连媳妇都没有,你让我一个老光棍如何去扮演好父亲的角色,这些年要不是有莉莉丝在帮我,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活,算了算了,不说了,一提起吉尔,我就忍不住地想哭,来,别说了,今晚儿你就陪我喝酒,我先干了。

    望着眼前那座立于昏暗之中的小小教堂,望着男人高举在半空之中的微弱火把,跟在男人身后的托比·威勒,是忍不住是回想起来方才自己再跟老乔尔喝酒的时候所说的话。

    其实那些话,并不是醉话,最少在托比·威勒自己看来,不是醉话。

    面对吉尔·威勒,面对自己的这位侄女,托比·威勒当真有着太多的困惑。

    终于,在托比·威勒满心忧愁的时候,那个男人,是在没有征得任何人的同意的前提下,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推开了教堂的木门。

    吱...吱...吱...

    老旧的木门传来了一阵阵的嘶响,就好似在向世人宣告,自己的使命依旧还在一般。

    “(夏索尼娅语):托比?”

    借着教堂内那些昏暗的烛光,老族长这才缓缓地合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本厚重的书,眯起自己的眼睛,好让自己可以看清这位逐步走向自己的年轻人。

    托比...

第六百二十五章.亡者之城

    万机神宫...

    莉莉丝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家族所守护的事物,竟然是这座早已于前年之前便沉入地底的万机神宫。

    这座源于东方历史之中的瑰丽之地...

    这座被教廷圣典所铭刻于册的亡者之城...

    当然了,在圣教廷的圣典之中,对于这座成名已久的万机神宫,却也是有着另一种叫法,帕尔修拉·亡者之城。

    不管是万机神宫,还是帕尔修拉·亡者之城,虽说是两种叫法,可是这两个名字底下所代表的,终究还是同一件事物。

    所以当那些被深渊所腐化的万机卫是用别扭的声音喊出这些话的时候,莉莉丝的瞳孔都免不了得瞬间张开。

    原来自己所一直守候的,竟是这亡者之城的封印,那么换句话来讲,整个威勒家族所信奉的,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是代表了正义与审判的炽天使艾尔维娜?

    亦或者是代表了诡诈与死亡的亡者之子潘?

    究竟谁在期满着谁?

    威勒家族究竟是在守护着封印,还是在侍奉着封印背后的秘密?

    可以说这一刻,莉莉丝的世界观算是彻底崩塌了。

    因为在莉莉丝的内心世界里,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所追随的是正义,自己所侍奉的是希望,可是当她听到了这群万机卫所说的话之后,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为之付出了好几十年的时间,竟然是在守护着这座臭名昭著的亡者之城,这样巨大的心里落差,当真是让莉莉丝得以怀疑人生。

    当然了,身为老族长来讲,他可不是什么话都会说给族人听的,平日里他所说出口的话,也大多是挑着一些好听的话来讲,至于这好听的话里,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假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就是,最起码在方才的那会儿,对于莉莉丝来讲,她还一度认为自己所信奉和守护的,乃是绝对的正义,却不曾想,自己所追随了一生的信条,竟然是被圣典都为之唾弃的亡者之城。

    帕尔修拉...

    这座用以埋葬不堪历史的废弃之都...

    这座用以掩盖血腥真相的遗忘之城...

    这座用以白骨铸造起来的苦楚之地...

    这座用以灵魂献祭出来的绝望之谷...

    帕尔修拉,亡者之城!

    在莉莉丝看来,圣典里所记载下来的事迹,没有谎言,没有修饰,就那般干净利落,就那般简简单单,圣典里怎么说,她就怎么信。

    而这本被老安东尼亲自看管的《赫法希斯圣典》,则是对这处远在东方大地上的古老城镇,有着极为详细的描述,从其建造的初始,直至陨落的结局。

    对于万机神宫,对于帕尔修拉,甚至对于黑暗世代下的古老传说,《赫法希斯圣典》是这么描述的。

    自太古初期,世间万物皆初分阴阳法理,在那个时候,世间的秩序尚处在一种懵懂初开的阶段,因为一切都是最初的模样,这也导致了在那个时代下,人类的很多奇思妙想都没有办法去实现,而对于那个浑浑噩噩的时代,《赫法希斯圣典》也是对其有了一个概念性的称呼,圣典称其为黑暗世代。

    在黑暗世代这个大环境中,人类不知时间的概念,也不知所谓的科学,那时的人们所崇拜的,乃是各式各样的神明,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但凡是那时的人类不能理解的事物,皆会将此归纳为神明的序列之中。

    这也就为之后的第四次人类大灭绝是提前的埋下了隐患。

    因为不同的部落中,所信奉的神明是不同的

    ,而信仰越是疯狂,这些神明就会越具象化,直至某天,这些所谓的神明当真觉醒,并自诩为,神选者。

    是的,这些由人类的信仰所具象出来的神明,自诩为神选者,意思便是,自己就是被神所选中的人,是替所谓的神向世间传递其思想的媒介。

    在无数神选者的带领下,黑暗世代下所生活的人类,其各自发展的速度的确是得到了质的飞跃,最起码在这群神选者的指引下,人类接触到了火,学会了掌握各式各样的工具,能够通过自己的双手去建造房屋等等。

    可是隐患在于,世间所存在的神选者并非是一个整体,就好比说,在一个部落里,这个部落的人类所信奉的火神是一位神选者,可是到了另一个部落,那个部落的人类所信奉的火神就会是其他的神选者了。

    而这样的矛盾,在黑暗世代的后期,尤为严重,直至最终,一场大战终究是无法避免地在这群神选者之间爆发。

    这便是太古之战,一场由神选者引起,由人类的尸骨残骸所构起的天下祸端。

    在太古之战中,弱小部落所信奉的神选者为之一一陨灭,而强大部落所信奉的神选者则彼此吞噬,直至在整个世界里,是逐渐地出现了较之以前更为强大的文明势力。

    就好比在东方,在黑暗世代的末期,就相继衍生出来了五个超级部族,而在这五个超级部族之中,更是以人王氏族为尊,而人王氏族所信奉代表智慧之神的羲,更是成为了整个太古时期东方大陆上最为强大的神选者。

    相对的在太古时期的西方,在这里也同样孕育出了一位超级强大的神选者,而这位神选者,便是日后带领十三使徒进攻地狱的炽天使,代表着正义和勇气的艾尔维娜。

    只不过对于东方大陆来讲,五位王挤在同一片土地上,显然是有些局促了,果不其然,自太古之战之后没过多久,人王氏族便率先发难,是相继进攻了其余的四位氏族之王,而那时的人王之所以会有如此夸张的战斗力,跟他手中的那一支秘密部队是有着很大的原因的。

    被后世称之为万机神宫的地方...

    被后世称之为王之壁垒的万机卫...

    被后世称之为王之獠牙的木甲机关兽...

    可以说万机神宫的突然崛起,当真是将其余四族全面压制,是丝毫没有给予其余四族一点翻身的可能。

    可就在当时的人类以为自己可以人定胜天的时候,在东方那片孕育了无数生命的沃土之上,有一位神选者疯了,那位发了疯的神选者,也不知出何原因,竟将那支撑天穹的承天柱给撞断了,而承天柱一断,整个天空瞬间破碎,时间的力量开始迅速腐蚀着这个世界,无数源于深渊之中的恶魔降临于世上,整个人间顿时陷入炼狱般的大环境之中。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天下的土地可细分为九州,天下的流水可细分为四海,哪怕就单单是这座太古大陆,便也能细分为四大板块,孕育西方文明的查波拉谷地,孕育中土文明的苏哈平原,孕育极北文明的永夜林地,以及孕育东方文明的两江流域。

    可这些并不能说明,在黑暗世代下所生活的人类,抬起头来所望向的天空不是一块。

    当东方的天穹刚一破碎,连通着其它几块内陆版块,是瞬间便有了反应,因为对于那些在其他版块上孕育而生的文明,亦是要在同一时间去面对同一个问题,那便是天空如镜子般的破裂了,整个云层就好似不断翻涌的鲜血,数不清的恶魔从那道裂隙之中降落人间,整个世界皆在瞬间陷入濒临崩灭的边缘。

    而这便是被《赫法希斯圣

    典》记载在典故之中的第四次万物大灭绝事件。

    在太古大陆的东方,羲连同其余四族的神选者组成统一战线,是集结其当时五位氏族之王的全部力量,予以正面抗击,在这其中出力最大的一支部队,便是由万机神宫所铸造出来的万机卫和木甲机关兽了。

    在太古大陆的西方,将七国组成联盟的人,便是炽天使艾尔维娜,与其同时,这位代表着勇气和正义的炽天使,更是从七国之中亲自挑选出十三位勇士,组建了最初代的赫法希斯教会,而这十三位勇士,亦是成为了赫法希斯教会的十三使徒,而赫法希斯教会的最终目的,便是封印天之裂痕,将遗留于人间的混沌恶魔赶尽杀绝。

    这也为何在锡安的大教堂门前,会设有一尊艾尔维娜的雕像,而在艾尔维娜的身边,则依次排列着其余十三使徒的雕像。

    因为对于整个西方文明来讲,艾尔维娜便是带来整个文明脱离苦难的唯一真神,而那十三位勇敢追随艾尔维娜的使徒,更是人们所需要去敬仰的存在。

    但是,也不知为何,在神选者们好不容易带领人类文明脱离苦难,却不曾料到,原本应隶属于同盟的万机神宫,竟然背叛了所有的人,包括万机神宫所信奉的神选者。

    没人清楚,万机神宫究竟为何会背叛人王氏族,甚至是背叛了神选者羲,甚至在《赫法希斯圣典》之中,对此也没有进行阐述和解释,而被圣典所记载下来的,除去最初的那些故事之外,这余下的便是万机神宫的陨灭了。

    神选者羲与神选者玄女合力将万机神宫封印与地底深处,不予毁灭,也不予重生,就只是降下诅咒,让其族人生生世世地待在地底深处,永世不得翻身。

    至此,这座见证了无数历史,见证了无数血与骨的古老城市,就这般的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而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数以万计的万机卫和数以百万计的木甲机关兽。

    万机神宫,不,不对,最少在莉莉丝的眼里,这座亡者之城,这座帕尔修拉,理应深埋于地底才对,而绝非要被自己所侍奉的家族所守护。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莉莉丝一时间竟有些懵了,她完全就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所信奉的知识,到头来却只是一句谎言,自己所信奉的信条,到头来却只是一种错误,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一直守护着这座被历史所背弃的亡者之城,她竟然会为了这处被《赫法希斯圣典》所唾弃的地方是为之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她不能理解,她不能面对。

    而就在莉莉丝为之苦恼不堪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屁股是被人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而这一脚更是将她给踹飞了出去。

    本就被理智所蚕食的莉莉丝哪受得了这般的气,只见她顿时间便怒气满盈,可是真当她回过头去望向那位踹自己一脚的人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彼时心中这团刚被燃起的怒,竟然这般的可悲。

    是吉尔·威勒的大哥...

    踹自己一脚的人,竟然是吉尔·威勒的亲大哥,同样也是自己的爱人,只不过当莉莉丝发现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时候,她的眼眶再也绷不住了,豆大的眼泪就这般夺眶而出,而她的瞳孔更是开始不断颤抖。

    因为吉尔的哥哥,就在莉莉丝方才站着的地方,被万机卫身上的一根触须是直接贯穿了身体。

    任鲜血如注,任身躯狂颤...

    “(夏索尼娅语):哥!!!”

    而就在莉莉丝此刻所站着的地方不远处,吉尔·威勒更是为之破了音。

第六百二十七章.赫法希斯

    这是十三使徒的命运...

    亦是我的命运...

    我决不允许灾祸再度降世...

    我决不允许封印再度破裂...

    被世人所遗忘又能怎样?

    被史书所歪解又有何妨?

    除了默默无闻的守护之外...

    赫法希斯...

    如今统治七城联盟的圣教廷的前身...

    “(七城联盟通用语):今天,我将在你们当中选出十三勇士,这些勇士将会代表我们心中的勇气、代表我们心中的无畏、代表我们心中的智慧、代表我们心中的坚韧、代表我们心中的希望、代表我们心中的信仰、代表我们心中的冷静、代表我们心中的奉献、代表我们心中的救赎、代表我们心中的审判、代表我们心中的愤怒、代表我们心中的反抗、代表我们心中的执着...”

    高举手中炽热的烈炎,背后是六翼更是铺展开来,艾尔维娜就停留于半空之中,让身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

    “(七城联盟通用语):今天,我将吹响反击的号角,我们的文明不可被磨灭,我们的尊严不可被践踏,我们的天性不可被屈服,我们势要与天地抗争,我们势要与命运相搏,我们永不为奴...”

    艾尔维娜此时这番激昂的话语,当真是刺激着她身下所有注视着此时神迹的人们,尤其是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在人群之中更是频频爆出无比亢奋的怒吼。

    “(七城联盟通用语):今天,我宣布,赫法希斯教会就此建立,只要在这人间尚存一丝深渊的气息,赫法希斯的教众都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只要在这人间尚存一只灭世的恶魔,赫法希斯的教众都不会收回宣判正义的利刃,赫法希斯终将会成为深渊眼中的恐惧,会成为恶魔眼中的绝望,我们必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一刻,在艾尔维娜的颈后,竟爆出了一阵比烈日还要耀眼万倍的光辉,而她身下的人们,更是沐浴在这一阵的光华当中,感受着来自神选者的赐福。

    “(七城联盟通用语):今天,赫法希斯在此宣誓,除魔卫道,不息不灭!”

    这一刻,雷霆都为之动摇,天地都为之震撼,可以说艾尔维娜仅凭借着她自己,就做到了其他神选者所没能做到的奇迹。

    将彼此敌视了数个世纪的世仇们组成联盟,将碎片化的西方文明进而统一,可以说自这一刻开始,艾尔维娜当真就成为了七城联盟之中的唯一真神。

    而在之后的数年间,在艾尔维娜的带领下,赫法希斯教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是从各地涌现,无数心怀救世之大志的年轻人,皆是自愿的加入到赫法希斯教会之中,从最低阶的僧侣,到最高阶的审判官,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在深渊地注视下茁壮成长。

    至于被艾尔维娜亲称为十三勇士的人,更是在赫法希斯教会之中成为了中流砥柱,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十三勇士都能够对得起自己所肩负的盛名和责任。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勇气的矮人狂战士,

    锐砾·红须。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无畏的血族仲裁官,伦纳德·帕克子爵。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智慧的人类大秘术师,夏索尼娅·瑞斯汀。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坚韧的矮人守御官,马萨·金盾。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希望的人类先知,霍普金斯·帕奎尔。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信仰的夜精灵祭祀,拉尔诺希·皎月。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冷静的夜精灵神射手,博尔拉·鹰眼。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奉献的人类药剂师,凯伦·威勒。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救赎的血族长者,特瑞·拉凯文斯伯爵。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审判的血族剑舞者,泰里安·玛莎。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愤怒的发明家,沃尔·铜栓大工匠。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反抗的人类指挥官,比利·瑞安。

    代表了我们内心之中执着的矮人火炮师,乔纳斯·漕鼻。

    可以说在常人的眼里,这十三个人,当真是名副其实,尤其是夏索尼娅·瑞斯汀和比利·瑞安俩人,更是一度的被人们所神话。

    一位是统领整个赫法希斯教会的指挥官,一位是赫法希斯教会里最具有天赋的秘术师,可以说夏索尼娅·瑞斯汀和比利·瑞安,当真是赫法希斯教会的脸面了。

    甚至有些好事之人都在传,只要战争过去,只要和平再度降临,那么夏索尼娅·瑞斯汀和比利·瑞安这俩人就一定会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毕竟这郎才女貌的爱情故事,谁不喜欢?

    只不过,没等众人将心中的美梦化为现实呢,现实便给了这些喜欢白日做梦的人狠狠地一巴掌。

    当艾尔维娜不顾先知霍普金斯·帕奎尔的预言和警示,执意要率领赫法希斯的教众进攻深渊,甚至为此还降罪于霍普金斯·帕奎尔,若不是比利·瑞安从中协调,相信在那时候,这位名誉天下的先知定会被艾尔维娜清理出十三使徒之列。

    无论霍普金斯·帕奎尔如何去劝说这位来自至高天的神选者,可艾尔维娜终究还是听不进去一位凡人的劝说,彼时在她的眼里,只有不断地征战,只有无尽的愤怒,只有将自己心中的火焰付诸于深渊之中,方才能抚平她心中的创伤和怒火。

    至此身为赫法希斯教会的先知,霍普金斯·帕奎尔便清楚了一点,那就是这位掌管整座教会的神选者,已经被深渊的力量所腐化了,艾尔维娜的心智已经开始出现了偏执和怨念,这位至高天的神选者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霍普金斯·帕奎尔对于艾尔维娜心智的变化很是熟悉,可是他人言甚微,甚至在十三使徒的序列之中,此时还能听信他所言的人是少之又少,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当他执意要阻止艾尔维娜进攻深渊位面的时候,他所接收到的回馈,只是一通的埋怨,以及不解。

    最终艾尔维娜还是带着比利·瑞恩等一众使徒进攻深渊位面,而只将霍普金斯·帕奎尔、夏索尼娅·瑞斯汀和马萨

    ·金盾留在了七国,以镇守自己的大本营。

    就这样,在艾尔维娜的带领下,赫法希斯教众是浩浩荡荡的朝着东方进发,欲要赶在东方人的前面杀进深渊之中,只不过这位至高天的天使没有想到,在深渊的位面之中,等待着她们的,乃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屠杀。

    当时间之力突破了宇宙的禁锢,当她们的身体不再被这个世界所守护,那么等待着她们的,便只有窒息,只要死亡。

    甚至绝大多数的赫法希斯教众都没能突破两界位面的限制,就以死在了路途之中了,而诸如像比利·瑞恩这般的强者,也在重进深渊位面的那一刹那,便察觉到了所谓的不同。

    首先带来的第一反应便是失重,在这个位面之中,任何的重量都没有了意义,不能跳,不能跑,甚至连动一下身体都会极为的费劲。

    而第二反应便是缺氧,比利·瑞恩发现,若不能很好地去控制自己摄入氧气的速率,那么很快自己就会因为缺氧而陷入昏迷。

    第三反应便是瞬间失压所带来的肿胀,因为瞬间的失压,让自身体内所存有的压力是要远高于深渊位面所存有的压力,而若不能瞬间将这股压力排出体外,那么等待着的下场,便是血管爆裂而死。

    总之就是当艾尔维娜率领赫法希斯教众重进深渊位面之中,她这才明白,自己所认为的正义,竟然在这宇宙万道之前没有丝毫的意义,而那股不断诱导她前来挑衅深渊的声音,竟只是一个圈套,等到她和她的使徒们在深渊的位面之中节节败退的时候,她们一行人这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为了能活着逃离深渊的束缚,可以说整个赫法希斯教会近乎被毁,甚至为了能让艾尔维娜顺利脱困,特瑞·拉凯文斯和沃尔·铜栓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替大部队垫后,这也导致了在最终诀别之时,这二人是联手将深渊的位面给直接炸毁。

    不能进,也不能出。

    等到艾尔维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现实,这才发现,整个七国除了夏索尼娅·瑞斯汀所驻守的天堂岛之外,已是尽数地被深渊所吞噬,而彼时的天堂岛,也危在旦夕。

    若不是夏索尼娅·瑞斯汀一个人在苦苦坚持的话...

    现在我们将时间线从太古时期拖回现实,将时间线重新落在玉林山脉,落在托比·威勒眼中的这座破旧不堪的教堂之内,落在挑灯夜读的老族长杰克·威勒的眼前...

    煤油灯的光线,正在不断地跳动,就好似夜里调皮的精灵,是发出微弱的声响。

    缓缓地将书页翻至后一页,杰克·威勒便再度细声细语地逐字逐句呢喃起来。

    而就在这时,那扇并不算完整的门,就这样的被人给从外推开了。

    “(夏索尼娅语):托比?”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又或者是因为夜里人的视野本就收到了约束,总之当那扇门被人推开之后,杰克·威勒是朝着门口的位置瞄了一眼,待借着昏暗的烛火看清了远处的两道人影之后,他不免轻声问道。

第六百二十八章.父亲与孩子

    如果说在这个世上,还能够找出这样一种情感,它可以影响到你的行为和习惯,可以影响到你的思维和判断,那么在我看来,这样的一种情感,便是亲情。

    而在亲情的范畴之中,又被细分了其余的几种,诸如母爱、父爱、对子女的爱,以及对爱人的爱。

    现在对于托比·威勒来讲,老杰克的这一句轻声的问候,就足以让他的眼眶湿润起来。

    昏暗的烛光,破旧的房屋,迎风一吹都会吱吱作响的老旧门窗,还有老杰克那副苍老的面庞...

    可以说托比·威勒平日里不愿意跟老杰克有过多的拉扯,归根结底的来讲,还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始终都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正在日益老去的现实。

    在托比·威勒的心里,他的父亲就应该一直活下去才对,他的父亲就不应该渐渐老去才对,老杰克在他的心里,就犹如一座高山,一座他毕生都在攀登的高山,可如今,随着时间无声略过,随着他的个头不断长高,随着他下巴上的胡须渐渐浓密,他这才发现,老杰克的腰背,也在这岁月的变迁之中,是变得越来越驼了。

    皱纹在不知不觉之中爬满了老杰克的脸庞,褶皱的皮肤就这样贴满了老杰克的手臂。

    前几年还好,那个时候老杰克还没有今时的这般苍老,可是现在呢,每当托比·威勒看到自己的父亲,他都忍不住地想要骂娘,因为他当真接受不了,万一到了那一天,到了老杰克和他说再见的那一天,他真不知到时候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虽然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托比·威勒都在给乔尔这帮人灌输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能行,是如何如何的不怕老杰克,是如何如何的在无视老杰克的指令和任务,可是深知他性格的乔尔,是对他这般的胡话不予为真的,只因乔尔明白,不管他如何的吹嘘自己,他始终都是老杰克的儿子,是将来要服侍老杰克人生末路的人。

    也正因为这样,乔尔才会对托比·威勒报以真心相待,因为相比较伪君子,乔尔还是更喜欢真小人,像他这般心性的真小人。

    只不过在老杰克的眼里,乔尔就是托比·威勒身边的损友,还是十分典型的那种。

    除了吃就是喝,除了喝就是玩,一天到晚除了四处惹祸之外,当真是没有一点用处,总之在老杰克的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被乔尔这帮人给带坏的。

    当然了,这一切也只是老杰克对于乔尔的偏见,如果说让他站在托比·威勒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相信他也一定会选择自己儿子所选择的那条路吧。

    “(夏索尼娅语):托比?”

    单此一句,便足以让这位满脸胡髯的汉子动容侧泪。

    “(夏索尼娅语):父亲...”

    这一声细微地回答,是一个孩子对于孝这个字最为贴切的解释,也是托比·威勒对于老杰克最为真实的感情回馈。

    稍微地扑打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就好似托比·威勒并不想让自己就这样风尘仆仆地去来到老杰克的面前,待三两下的拍打之后,他这才是缓缓地走到了老杰克的面前,是以一种半跪着的姿势,单膝跪倒在了老杰克的面前,伸出手去,将老杰克那双苍老的手是温暖地窝在自己的手心,然后是牵引着老杰克的双手,来到自己的心房。

    在这一刻,托比·威勒抛弃掉自己往日那副飞扬跋扈的伪装,换上身为人子的那副真挚

    ,一言不再发出,只是双眼直勾勾地仰视着自己的父亲,仰视着自己心中这块最后的软弱。

    杰克·威勒...

    “(夏索尼娅语):托比,我的孩子...”

    待四目相视,老杰克终究还是无法割舍他与自己的儿子之间的那股羁绊,自己先从椅子上率先站起,随后更是带动着半跪在地上的托比·威勒一同起身,待他眼瞅着自己儿子的眉宇是超过了自己的个头,待他眼看着自己的鼻翼只能顶在二儿子托比·威勒的胸口,他再也无法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这股亲情,一边轻声呢喃,一边将自己的双手是从托比·威勒的胸前抽了出来,不等托比·威勒反应过来呢,他便率先地将自己的儿子拥抱在怀内了。

    “(夏索尼娅语):父亲...”

    这一声之后,托比·威勒的拥抱的更为用力了。

    至于那名替老杰克传话的人,则早已顺势离开了这间老旧的教堂,只见现场留给了这对儿许久都未曾见过面的父子二人了。

    要知道对于老杰克和托比·威勒来讲,二人平日的工作差异,就造成了俩人若是想要单独见上一面,其实还是挺困难的。

    由此当托比·威勒是从自己的大哥手中接过了安保队长一职务后,他的日常安排就更为满了,白天的他几乎就没有闲暇时间,他除了要带队下到万兽窟底去执勤,他还要时不时地去确保那些被老杰克所布置在村子四周的结界防御,可以说单就这两项事物,就能够将他的生活给占去七七八八的时间。

    每当到了晚上,还不等托比·威勒自己张罗,他手下那些一天到晚都处在亢奋期的手下则会提前地给他将这夜里的事儿给一并安排了,要知道只要他夜里被拉出去喝酒,就一定会喝到让他怀疑人生,在这里尤其要点名老乔尔,那老酒鬼的实力和酒量,当真能让他做到百战百败的程度,每一次都是他先醉倒,从未有过先例说是老乔尔会赶在他前头醉倒。

    也正因为托比·威勒的生活都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给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这也就造成了如今三十多岁的他,还依旧跟老乔尔一样是打着光棍,虽然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有了自己所要去追求的目标,可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再加上他那一到人前就拿不出手的扭捏性格,当真是急坏了与他一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的兄弟。

    莉莉丝·奎因,这位让托比·威勒魂思梦绕的女人,这位能被老杰克都赞赏有加的天才少女,这位被村子里的大多数年轻人都视为梦中情人的女人...

    每当托比·威勒在面对莉莉丝·奎因的时候,他都会因为自身的紧张而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更有几次他因为工作的原因,进而是接触到了对方的身体(最多就是拉了拉手而已),单就这样的刺激,就足以让这位长得五大三粗的莽撞汉子,是出了撒腿儿就跑的事儿来,这可当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要知道在这村子里,满打满算也就那千八百号人,当真是属于那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情况,试问一下,托比·威勒,这位头顶偌大光环的家族二少爷,在其身上竟也会爆出这般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出来,这样的经历,无疑便成为了众人在茶余饭后所用来相互开涮的段子。

    当然了对于这类的段子,托比·威勒本人并没有太在意,而他之所以不在意别人对于自己的议论,是因为他生性就这般地洒脱,他不在乎别人是如何看他的

    ,也不在乎别人是如何议论他的,他唯一所在乎的,便只有老杰克是如何看待这个事情,便只有自己的妹妹吉尔·威勒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位二哥的,便只有自己心中所牵挂的人莉莉丝·奎因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除此之外,托比·威勒就完全不在乎别人所言,不在乎别人所视。

    对于老杰克来讲,他的日常工作,便更多了。

    每日,老杰克都要在自己醒来之后去独身前往万兽窟深处,吃过了早饭,他便会着手开始准备,准备要一个人深入帕尔修斯·亡者之城的内部去,待他亲眼确认了封印的结界尚存,他这才会重返地表。

    待老杰克穿过地底之中相互纵横的昏暗隧道,待他是重新地来到了地表之上,他才会进而选择重新进食休息,而往往在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一天之中的第二顿饭,都已经是到了下午的时候了。

    吃过了所谓的午饭,老杰克便会自己躺在他院子里的那副藤椅上打个盹儿,这个盹儿不长,有时半个小时,有时一个小时,而在这段时间内,他就会安静地享受午后的阳光所带给自己的那份滋养。

    等再度睁开眼睛,老杰克便会继续他的工作了。

    在那堆儿被无数任先祖和前行者们所带到此地的文卷之中不断查阅,以希望能从这些被历史所记载下来的文字中窥伺到任何的有关家族使命的信息,而老杰克之所以会如此执着于在先祖们的文字里寻找真相,其原因还是在于,早在几个月之前,他便已经发现,那道被封印与地底深处的封印,竟然是有了松动的迹象。

    为了探求真相,为了让出现松动的封印重新稳定,他必须要获取到任何对此有用的信息是为他所用,他不能就这般放任松动的迹象日益加重,他不能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所信奉的家族使命在眼前不断消亡,在无形之中,这样的压力是逐渐地在他的心里形成了一道坎儿,最少在老杰克的心里,以他现如今的知识,这道坎儿他迈不过去。

    所以对于托比·威勒来讲,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上一次见到老杰克的时候,是在哪天哪月了,而当此时的他又一次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当他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模样还要苍老上一些,他内心之中的这股伤感,他心中的这股无奈,是差一点儿就将他给彻底吞噬了。

    当父亲这俩字轻声地从托比·威勒的口中唤出,他的双手,却是将老杰克衰老的身躯是拥抱地更紧了。

    “(夏索尼娅语):我的孩子,我之所以深夜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说与你听...”

    既然自己心中的那副亲情得以满足,那么对于老杰克来讲,他就得跟自己的儿子说一说正事了,若不是为了这所谓的正事,本就感到时间不够用的他,是铁定不会专门托人去将醉酒熟睡的托比·威勒给叫到自己身边的。

    “(夏索尼娅语):父亲,您是想给我说有关地底封印松动了的事儿吗?”

    只不过令老杰克没有想到的是,托比·威勒竟然也知道了这件旁人所不可能知晓的秘密。

    “(夏索尼娅语):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凝重地仰头直视着自己的孩子,老杰克的语气顿时就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变得有些紧张...

    变得有些敏感...

    还变得...

    有些惊恐...

第六百二十九章.丁

    没有人知道,当年自创世纪之战后,身为赫法希斯教会的首席药剂师凯伦·威勒会替自己的家族接下这样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任务。

    没有人知道,凯伦·威勒为了完成艾尔维娜所交付给自己的任务,是为之付出了家族之中一代又一代的子嗣。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艾尔维娜会让一个西方人去驻守于东方的大地上,为什么东方的神选者竟对此不闻不问。

    更没有人知道,身为当时赫法希斯教会的炽天使艾尔维娜,是如何做通了那几位常驻于东方上空的神选者的思想工作的,代表了整个玄月宫势力的九重天·玄女,代表了炎庙势力的智上神·羲以及生命之母·媧。

    试想一下,一个外来的和尚,却要在本地人的眼里扎根钉子,这是要有多么大的魄力和能力啊。

    可偏偏这位来自至高天的炽天使艾尔维娜就做到了这般的神迹。

    让威勒家族镇守万兽窟,这一镇守便是几千余年的光景。

    世世代代,绝不停歇。

    而凯伦·威勒和其家族内的子嗣,更是怀揣着艾尔维娜的希望和勇气,朝着陌生又遥远的东方大地,派去了一代又一代的勇者。

    这一路,当真不近。

    从夏索尼娅帝国出发,中途要横穿拉凯文斯公国和莫亚群山,进而才能进入圣驹汗国的领地。

    待好不容易穿越了茫茫的大草原,等待着这些长途跋涉之人的,便是那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沙漠,被誉为阻断了东西方文明的死寂之地,伽蓝沙漠。

    其实对于这些前往东方的勇者来讲,自打这群人前脚离开夏索尼娅帝国,他们的冒险路程便已经开始了,可是等到他们亲眼见证了这片连烈日的余晖都能吞噬的伽蓝沙漠,这帮人才明白一点,原来真正的冒险,这才刚刚开始。

    即便是按照商旅们所行进的路线来行走,依旧还是有不少的人是葬身在了这片茫茫的沙海之中,等到威勒家族的族人们好不容易穿越了这片沙漠,这才发现,原本出发的人数,早已是锐减到令人生怕的地步。

    可以说一趟旅程下来,还未走到东方大地,就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折损了。

    而对于这些人来讲,冒险依旧存在,因为紧邻着这片沙海的,便是那座将整个太古大陆一分为二的世界禁忌之地,那座被东西方文明皆附上了神话色彩的第一高山,伽蓝群山。

    作为太古大陆上的制高点,至今都未能有人是活着攀登到伽蓝山的顶峰,至于威勒家族所选择的线路,更是尽可能地让大伙避开险要之地,是走伽蓝山的山根,进而达到穿越整座伽蓝山脉的目的。

    可是等这群勇敢的旅者好不容易从伽蓝山脉东进,进而抵达吐斯汗国的领地,蓦然回首这才发现,原本就折损过半的队伍,此时也留不下多少人了。

    至此以往那些带队的老族长们这才明白,原来被家族历代相传的典故中为何会安排数万人一同东进了,因为先祖们明白,这数万人的队伍想要活着抵达东方,最终能余下个千八百号的人,就已经算得上是老天开恩了。

    这也难怪夏索尼娅帝国会如此重视威勒家族的人丁产量,试问一下,就这一趟看似简单的旅途,便能吃进去威勒家族好几千号人的性命,而这些被历代族长所亲选的勇者,可都是家族中最骁勇善战的一波年轻人,可以说若是威勒家族没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帝国所庇佑,若没有一个极为强大的后盾在为其支撑,单就这人口上的损耗,就绝不是一个家族所能够应付得了的。

    艾尔维娜的任务依息尚存,即便千年之后的七国早已没了当初的辉煌,即便在现如今的七国之中,很多年轻人甚至一度认为,这位来自至高天的炽天使只是被人们所神话了的假象之人,认为艾尔维娜和她身后的十三使徒都是圣教廷杜撰出来的,可只有极

    少数的人知道,这些往事,都是历史,都是真相。

    所以对于这番看似极为不人道的任务,身为十三使徒之一的威勒家族,并没有摒弃自己家族所应肩负起来的责任和义务,这群勇敢的人依旧会每二十年就朝着东方的那座村庄派去数以万计的家族弟子,以确保那处被家族所镇守的封印得以完存。

    而对于夏索尼娅帝国的王室来讲,对于熟读《赫法希斯圣典》的夏索尼娅帝国的国王来讲,不断地给威勒家族输送新鲜的血液,不断地给威勒家族派去更多的新丁,便是其首当其冲的任务了。

    不姓威勒这个姓氏?

    简单,由国王亲自下令,由王室亲管的户籍处亲自督办,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一个人改姓威勒。

    不相信《赫法希斯圣典》中所记载的历史?

    简单,由圣教廷亲自出面,由异端审判教团亲自批捕,要不改信,要不受刑受罚,就这么直截了当。

    总之就是一句话,为了给威勒家族填补这几千年来的人口漏洞,可以说无论是圣教廷,还是夏索尼娅帝国,都是无所不用其计,而这两拨人的目的也十分的简单,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威勒家族每二十年就要去面临的东进任务,只要能每二十年替威勒家族凑出这万八千号的勇者,那便足以。

    所以试想一下,此时能活着相拥在一起的托比·威勒和老杰克,是多么的幸运。

    组起码这俩人当初可没死在这半道儿上。

    “(夏索尼娅语):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这边老杰克的话音刚一落地,屋外的大公鸡,却也伴着黎明前的黑暗,是打起了鸣儿。

    “(夏索尼娅语):上个礼拜我带人下去例行视察的时候,队伍遇到了袭击...”

    虽说托比·威勒讲的看似轻描淡写的,但是身为父亲的老杰克还是能够大致的猜出来,自己儿子口中的遇袭,怕是没有那么的简单。

    或许...

    “(夏索尼娅语):没受伤吧...”

    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老杰克更是不断地用自己那双早已褶皱的双手,是在托比·威勒的双臂上不断摸索着,就好似在检查着托比·威勒的身体,生怕留下来一丁点儿的伤痕。

    “(夏索尼娅语):我没事,不过凯勒家的那两个兄弟就没我这么的好运气了...”

    抚住自己父亲的关怀,托比·威勒继续轻声说道:

    “(夏索尼娅语):凯勒俩兄弟,都死了...”

    说到这里,托比·威勒不仅有些伤神。

    “(夏索尼娅语):我就说,怎么最近这些天没见这俩臭小子,原来是这样啊...”

    也不知是因为自身的情绪到位了,还是因为托比·威勒所阐述的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压抑,总之便能看到,老杰克的心情,是不免得有些低沉起来。

    “(夏索尼娅语):哦对了,那他们俩的后事,你这边都给操办了吗?”

    突然,老杰克就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是急忙拉着托比·威勒的胳膊就着急地问了起来。

    “(夏索尼娅语):这个我都已经安置好了,父亲,您就不想知道,我们当天遇到了什么吗?”

    安抚了一下老杰克的心绪,托比·威勒轻声问道。

    “(夏索尼娅语):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一些从封印的那头儿溜过来的玩意儿吗?”

    只不过对于老杰克来讲,他好似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儿子在当天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一般,那般笃定的表情,那般肯定的话语。

    “(夏索尼娅语):这次不一样的父亲...”

    可是托比·威勒好似并没有想要去刻意隐瞒这件事的意思,最起码在这会儿与老杰克的谈话中,他是想到了什么,就会去说什么的。

    “(夏索尼娅语):哦?有什么不同?”

    听着托比·威勒的话,倒还真是勾起了老杰克的一丝好奇。

    “(夏索尼娅语):以往我们巡逻队所遇到的,无外乎只是一些被封印的力量所腐化的野生动物,而那天我们所遇到的,乃是真正被具象化的深渊之物,也正因为如此,方才您问我,说有一件事要说给我听,我估摸着您所说的事,应该跟我前些天所遇到的事差不了太多,所以我才会回答您,说是不是关于封印松动一事的。”

    至此,托比·威勒这才算是彻彻底底地向老杰克给交了个底儿。

    “(夏索尼娅语):具象化?托比你先等等...”

    而当老杰克方一听到托比·威勒所说的话后,他先是为之一愣,紧接着他的神色就立马变得有些紧张,紧张之中还伴有一丝的焦躁,只见他急忙的将方才桌上的那副老花眼镜儿给重新地带到了自己的鼻梁之上,然后就这般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是蹲下身去,在身后那一堆儿被放置在角落里的书卷中不断摸索起来。

    就好似在寻找着什么一样...

    “(夏索尼娅语):父亲?”

    看着老杰克竟有着这般大的反应,身为儿子的托比·威勒不免得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夏索尼娅语):我分明记得就在这里放着呢啊...”

    可是老杰克却只是蹲在那堆书卷的面前,不断小声呢喃着...

    “(夏索尼娅语):我前几天还翻到过的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老杰克的呢喃,与托比·威勒的紧张,竟在这小小的老旧教堂内,是有着如此鲜活的对比。

    “(夏索尼娅语):奇怪了...到底在哪呢...我也没乱放啊...”

    就这样,老杰克就这般弯着腰在地上寻找着他所需要的那册书卷,而托比·威勒就只能干站在原地等着自己的父亲。

    “(夏索尼娅语):父亲,您要寻找什么,您告诉我,我来帮您找找看吧...”

    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心疼老杰克了,托比·威勒也不由得挨着老杰克的身边是蹲了下去,一边开始翻着自己眼前的那堆书卷,他一边扭着头,关切地询问着自己的父亲。

    “(夏索尼娅语):那卷书你没有见过的,我也不曾告诉过你它的村子,你是找不到的,奇了怪了,究竟会跑到那里去呢...”

    只不过老杰克地回答,当真是让托比·威勒心塞地不行,他没能想过,原来他父亲的心里竟然还存有秘密,还是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

    “(夏索尼娅语):啊,找到了,我就说么,一定会在这里的,我记得前些天是翻看过的...”

    而就在托比·威勒为之郁闷不已的时候,老杰克是怀抱着一本封皮沾满了浮灰的厚重书册。

    (呼...)

    借着晨曦之中的光芒,老杰克就这般将它给搬到了教堂中间的讲台上,待这卷书刚一被放好,他便是对着其封皮是狠狠地吹了一口气。

    (咳...咳...咳...)

    这一口下去,当场是呛得老杰克和托比·威勒不停地咳嗽。

    “(夏索尼娅语):父亲,这是?”

    不断挥舞着自己的手掌,好让扬在自己面前的浮灰是尽快地远离自己,拧巴着个眉头,托比·威勒是一脸嫌弃的问起了自己的父亲。

    “(夏索尼娅语):托比,你来看看,你们所遇到的,是不是它...”

    老杰克并没有正面地去回答托比·威勒的提问,只是当着他的面,不断地翻着页,直至当老杰克在书中的某一页停下之后,这才指着书中的那副插画,问起了他。

    而当托比·威勒看清了插画上锁画着的事物之后,他的瞳孔顿时开始出现微颤。

第六百三十章.涟漪之中的幽兰

    “(夏索尼娅语):兄弟们,待会儿上去了,咱们去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怎么样啊,我可是听说了,‘珍妮老爹’她们家,是又酿出来了几桶新酒呢...”

    昏暗之中,伴随着无尽孤独的,便只有男人们这粗犷的声线了。

    “(夏索尼娅语):得了吧,你上一次的亏还没吃够呢?还去他们家?叫我说呀,咱们待会儿上去了,就去‘胖子兄弟’他们家,先不说这酒的味道了,最起码我在‘珍妮老爹’她们家喝一杯的钱,够我在‘胖子兄弟’他们家喝上四杯的了...”

    水滴依旧顺着山岩不断滴落,潮湿的岩壁依旧默默地在替苔藓们孕育温床,而当一双双脚依次的踏过这一小片低洼的凹陷,是将凹陷内所积攒下来的山岩之水给溅得到处都是,男人们的声音是接二连三的嬉笑着。

    “(夏索尼娅语):‘珍妮老爹’?得了吧,要不是人家店里的老板是个水嫩嫩的小姑娘,你这老梆子会对她们家的酒感兴趣?叫我说啊,‘珍妮老爹’她们家的酒,味道淡的就跟马尿一样,难喝的要死,还真不如‘胖子兄弟’他们家的酒味道来得猛啊...”

    虽说在这地底的深处是充斥着孤独,充斥着冰冷,充斥着无尽的黑暗和未知,可是一旦让男人们相继地挨在一起,一旦让他们相互的打趣到对方,那么在孤独的深渊,在黑暗的世界,他们都不会再感觉到丝毫的畏惧。

    “(夏索尼娅语):哈哈哈,我说你们这帮货,也忒不地道了,给这臭小子好歹也留点面子啊,人家这才刚刚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对爱情的向往,那可是处在最为纯真的时候呢,老这么打击人家干嘛?你们这帮老帮菜,都没年轻过还是怎么得?啥人么,叫我说咱们待会儿上去了,就去‘珍妮老爹’,我倒是觉得,这酒的味道淡了,倒是更能品出酒里的那股麦芽香味了...”

    虽说四周的环境昏昏暗暗地,可是这话里的情,却是充满了光亮,充满了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欢声笑语...

    男人们继续着他们手头上的工作...

    继续在这深不见底地地下洞窟之中,一个个是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的村子,守护着自己所信奉的教条,守护着自己所坚持的家族使命。

    在这地底之下,这群男人早已没有了他们各自的名字,一旦他们进入洞窟之中,那么对于他们来讲,就只有一个代号了,而这个代号,将富有使命感,将富有责任感。

    只因这个代号,叫做‘威勒’!

    茫茫沙海都穿越过来了,高不见顶的屋脊都坚持过来了,可以说在这群男人的心中,早已没有什么事是要比自己心中所信奉的使命还要具有深意了,这样的使命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弥漫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间,越是时间长远,就越感到荣耀。

    再也没有什么事,是要比自己所坚守的使命要来得重要...

    以前不曾有...

    以后也不会有...

    因这样的使命而心生骄傲...

    因这样的坚持而感到自豪...

    因为自己所信仰的,乃是赫法希斯教会的遗志...

    因为自己所身处的,乃是十三使徒的延续...

    因为自己身负‘威勒’之名...

    为自己正是见证十三使徒荣光的追随者...

    执行者!

    “(夏索尼娅语):行了吧老乔尔,你就别拐着弯儿地打趣哈里斯了,我弟弟他今年才十七岁,见到自己喜欢的姑娘了,难免的会因此而产生一些想法,这太正常不过了,倒是你们,我也是服了,一提到珍妮,你们一个个的就跟喝了一大碗鸡血一样兴奋,到底是我弟弟爱慕珍妮,还是你们几个爱慕珍妮,真是把你们一个个的服地够够的了...”

    一把推开自己身后的那名壮汉,然后便看到托比·威勒是将一名脸庞还很是稚嫩的青年给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满目亲情地继续对着怀中的哈里斯·威勒轻声说道: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你别听这帮老家伙给你胡指路,哥给你说,既然你看上了那丫头,你就要大胆地去向人家姑娘表白,把你的自信拿出来,把你的魅力拿出来,让人家姑娘能从你的身上看到闪光点,别一天到晚地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的,你这样的一种状态,可追不上自己喜欢的人啊...”

    嚯...

    感情身为光棍一族的托比·威勒,此时正在给自己的亲弟弟传输如何追女孩的经验的,只不过这经验究竟好不好用就难说了,毕竟莉莉丝·奎因,这位感情自称极为丰富的哥哥,可是追了两年半了,这两年半来,别说是正儿八经地跟人家莉莉丝·奎因谈对象了,就连拉一下手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再别说更进一步的事儿了。

    只不过从哈里斯·威勒望向自己哥哥的那副满眼皆是无比崇拜的神色来看,小家伙铁定还是沉沦在了托比·威勒所替自己谋划好的虚假未来之中了。

    可怜的哈里斯·威勒...

    就这样,兄弟俩人就这么相互搂着,是跨过了一个个水洼,走过了一处处险要,这才抵达了这一队人的最终目的。

    万兽窟的最深处...

    封印万机神宫的那扇巨大石门...

    哦,不对,对于威勒家族来讲,这座被石门所封印起来的地方,乃是被《赫法希斯圣典》所指代的亡者之城,帕尔修拉!

    “(夏索尼娅语):伙计们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到地儿了...”

    仰着脑袋,托比·威勒就站在这扇阻隔了生死两界的巨大石门,低声呢喃。

    “(夏索尼娅语):行了托比,赶紧把今儿个的活儿干完,我晚上还答应要带我们家的那位小老虎去河边捞螃蟹呢...”

    不等托比·威勒开口呢,便看到老乔尔是两三步的就跨到了他的身旁,友好的瞥了一眼他身边的哈里斯·威勒,这才快速说了起来。

    “(夏索尼娅语):那行,咱们也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咱们这就进去,不过我可提前说好,进去之后,你们...”

    然而还没等托比·威勒将自己的这句话给说完呢,他面前的这扇石门,竟开始不断地泛起涟漪,而涟漪所向之处,竟同时地开始泛起微微地幽兰之光。

    待涟漪的中心变得无比激荡,不等诸人反应,一道黑影,便直接从面前的这阵涟漪之中刺出,而那位可怜的勇士,自己还没说一句话呢,就这样直接被这道黑影给刺穿,然后老老实实地被钉在了其身后的岩壁之上。

    “(夏索尼娅语):奇袭...”

    托比·威勒不愧是村子里的安保队长

    ,最起码这份临场镇定的心性,就远不是其他人能够与之比拟的,如果说在眼前的这堆儿人里非要挑出来个继任者的话,那么除了老乔尔之外,当真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慌忙之中,托比·威勒一把将自己的弟弟哈里斯·威勒给护在身后,然后立刻从自己的腰间扯下号角,是想也不想地就将号角放在嘴边,鼓起自己的腮帮子,悠扬的号角声便瞬间传出。

    至于老乔尔这帮人,则早已一个个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是朝着那道黑影挥剑下去。

    咆哮...

    激怒!!!

    不过众人还是太过于小瞧了这道黑影,因为...

    待这阵幽兰的光瞬间大盛,待石门外的涟漪变得沸腾,一个黑影瞬间便从石门外的结界中给窜了出来。

    至此众人这才看清了它的容貌。

    怪物长得十分有特点,其自身的个头要远超于一名正常的人类男性,最起码以眼前的这头怪物的高度,托比·威勒等人是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

    仔细一瞧,不多不少,八根粗壮的触须链接着怪物的身体,其中有四根触须是被怪物用以代替人类的双腿在支撑着自己,而余下的四根,有一根此时正插在那名可怜的勇者胸腔之中呢,至于剩下的三根,则早已跟老乔尔那帮人相互缠斗到了一起。

    整体上看,这头从封印之中窜出来的莫名怪物,就好似一头超大号的章鱼,而它不同于章鱼的地方便是,在章鱼的触须上,依附的乃是一个个吸盘,而在这头怪物的触须上所依附的,乃是一根根看得人头皮发麻的尖刺。

    怪物本身并没有所谓的躯干,就如同章鱼一般,在托比·威勒的眼里,这头怪物的躯干就只是一个大大的脑袋,软软地,不断地蠕动地,撒发着一股子腥臭气味的大脑袋。

    怪物是没有双眼的,更准确地讲,在托比·威勒的眼里,这头怪物除了其腹腔上所长着的那副犹如绞肉机一般的利口之外,当真就没有所谓的五官一说了。

    也就是说,这样的一头怪物,是没有视觉,没有嗅觉,没有听觉的。

    但是虽说这头怪物缺失了这些感官,可是它的灵敏程度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迟缓起来,相反地托比·威勒发现,以老乔尔这帮人的能力,其挥剑速度竟然还没有这头怪物的反应快,由此可见,对于危机的感应,这头怪物的反应是要远远超出众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即便全副武装,即便身着重甲,可是这头怪物的触须,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刺穿勇者们的甲胄,依旧可以在混乱之中给予托比·威勒极大的威胁,可以说稍有不慎,这帮人便会被这头怪物给团灭。

    这边,老乔尔刚一剑挥出,是将一根触须斩断,可是那一边,另一根触须却是直接将一名勇者给卷了起来,其触须上所附着的尖刺更是直接将那名被卷起来的勇者给刺穿,待下一秒过后,这名可怜的勇者便已经是被这头怪物给送到了自己下腹的位置,待口器瞬息张开,那长满了口器之中的尖牙,是瞬间就将那名勇者给吞了下去。

    “(夏索尼娅语):詹姆斯...”

    一看自己的伙计瞬间便被这头怪物给撕咬咀嚼,老乔尔的眼睛顿时红了,一声怒吼之后,他便借助着一处凸起的石块,是让自己高高跃起,而他手中的剑,则直勾勾地对准了那头怪物的巨大脑袋。

第六百三十一章.夏索尼娅

    老乔尔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

    最少老乔尔是不可能完成一个人的壮举的。

    “(夏索尼娅语):乔尔...”

    眼看着老乔尔就要被那根在其身体旁边舞来舞去的锋利触须给纠缠上的时候,托比·威勒急忙地给身边的哈里斯·威勒是递过去了一个眼神。

    而读懂了自己哥哥心中意思的哈里斯·威勒,则瞬间一个后撤步,是让自己暂时地撤出了交战区域,将交战区域交给了自己的哥哥托比·威勒。

    至于托比·威勒...

    (啊...啊...啊...)

    一声咆哮,将托比·威勒此刻内心之中的那股狂躁怒意给彻底宣泄出来,就在触须即将要把深陷危局之中的老乔尔给缠绕住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安保队长,其人,其剑,其意志,便早已杀了过来。

    不等老乔尔反应过来呢,那根一直在与他不断纠缠的触须,便被托比·威勒给一剑砍伤了。

    吃痛之下,怪物的身躯是扭曲地愈发厉害了,而它余下来的那些触须,更是扭动地愈加频繁了。

    横扫...

    拍击...

    碾压...

    可以说随着托比·威勒这一剑下去,是让整个现场的局势变得更加地混乱不堪了。

    而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很明显这头怪物已经被托比·威勒方才的举动给彻底激怒了,只见它浑身顿时散发出一阵阵刺眼的妖异红光,而它余下的触须上,那些附着在其表面的尖刺则变得更为锋利和尖锐。

    粗壮地触须开始无差别地进行攻击,这种进攻是全方位的,是无死角的,最起码在托比·威勒看来,一时半会儿之间他是没有办法找出这头怪物的破绽了。

    “(夏索尼娅语):没事儿吧...”

    趁着这头怪物攻击的间歇时间,托比·威勒是一把将老乔尔给拽了回来,待老乔尔是因为他手中的惯性而被动地撤离出了死亡的威胁之后,他这才是快速地瞄了对方一眼,便不再注视着老乔尔这个老战友了,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再度地放到了眼前的这头怪物身上。

    看似漫不经心地询问,实则已是将自己心中想要去表达的关心给讲了出来。

    这便是托比·威勒的性格,也是老乔尔最为之看好他的原因。

    “(夏索尼娅语):早着呢...”

    而老乔尔地回答,同样是这般令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当他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刚一说完,他身边的托比·威勒脸上的神情,便没有方才那般的严峻了。

    当然了,以当下众人所面临的局势来看,危险依旧存在,危机依旧傍身。

    “(夏索尼娅语):那就陪老子再打一轮...”

    话音刚落,托比·威勒便再度握紧手中的长剑,是借着怪物发狂的间隙给直直冲了过去。

    “(夏索尼娅语):来啊,谁怕谁啊...”

    那边托比·威勒刚刚潇洒狂奔,这边老乔尔同样紧随其后,是压根儿就从他的眉宇之间看不到任何的恐惧。

    “(夏索尼娅语):为了夏索尼娅...”

    待老乔尔和托比·威勒是双双地同时贴近了那头怪物之后,在远处躲着的哈里斯·威勒便听到了这声源于内心之中地呼唤。

    哈里斯·威勒知道,这样地呼唤,来自于谁,源自于何方

    ,源自于哪里...

    那是源自于夏索尼娅地呼唤...

    那是源自于威勒家族的荣耀...

    那是源自于自己内心之中的张狂...

    那是源自于自己内心之中的信仰...

    “(夏索尼娅语):为了夏索尼娅...”

    待一声高呼...

    一阵极为耀眼的强光便出现在哈里斯·威勒的指尖,而若仔细去看,这才发现,原来散发阵阵强光的源头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那根被他一直紧握着的权杖身上。

    权杖的光,顷刻间将这昏暗的地下洞窟给映射地如同白昼一般,而这样的光,更是将现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彰显了出来。

    不再隐藏于昏暗之中...

    不再沉沦于深渊之下...

    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此刻都写满了坚毅和勇气...

    在每一个人的眼中,此刻都充盈着无畏和不屈...

    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此刻都坚定着信仰和决心...

    此战,必胜!

    为了艾尔维娜...

    为了夏索尼娅...

    为了见证威勒家族的无上荣光...

    在这瞬间,时间就好似被定格了一般,是将这一幕给永远地暂停了下来,就好像时间要将眼前的这一幕铭记于历史的绘卷之中一样。

    无论是此时张着嘴巴一脸怒容的托比·威勒,还是双目怒瞪咬牙坚持老乔尔,亦或者是内心无比坚定地信仰的拥护者哈里斯·威勒...

    可以说在这些人的脸上,在这些人的眼中,皆已看不到所谓的恐惧了。

    因为在这些人的眼里,能看到的,只余下无上的荣光,已经那条能够让自己见证历史的大道。

    就如同哈里斯·威勒最后所发出的那声咆哮一般。

    为了夏索尼娅!

    在这个紧要关头,这句话已不仅仅只是一个口号了,在众人的心里,这句话早已成为了一种信仰,成为了一种信念,成为了一种希望,成为了一种活下去的渴求。

    夏索尼娅·瑞斯汀...

    这位在西方文明的历史之中最伟大的秘术师,这位独自一人在面对深渊联军的进攻时还选择在苦苦坚守的人类英雄,这位最为忠心的艾尔维娜的追随者,这位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一方水土的传奇...

    在这一刻,夏索尼娅这个名字,俨然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唯一希望,成为了众人心目中的唯一诉求。

    为了...

    夏索尼娅!!!

    ... ...

    低头望去,当托比威勒就这般安静地看着老杰克,看着自己父亲所亲手指着的那副古老插画,他的瞳孔顿时开始出现微颤。

    而心思如此细腻的老杰克当然能感受到自己儿子此时情绪上的转变,由此他更能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及能够确认自己接下来所需要去做的事情。

    “(夏索尼娅语):父亲...”

    满眼的疑惑,满心的不解,可是即便如此,托比·威勒并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去质问自己的父亲,反而是选择了让自己潜下心来,是以一种绝对谦卑地姿态去尝试索求。

    索求自己所渴望的知识...

    索求自己所迫切的真相!

    “(夏索尼娅语):这样的怪物在《赫法希

    斯圣典》里被教众们称之为,沉沦魔。”

    待老杰克从托比·威勒的眼神里确认了怪物的身份之后,他便再度地将这本古典给合了起来,待书册重新合上之后,他这才将自己方才弯着的腰给直起来,当然了这顺带着也就将托比·威勒的手给连同着一起牵住了。

    “(夏索尼娅语):托比,我的儿子,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你绝不能再告诉第三个人,因为接下来我所要讲的内容,是绝密,是连圣教廷都无法知晓的真相,同样这样的真相,也是我们威勒家族所世代用性命去守护的真相,是只要下一任族长才有资格去聆听的真相...”

    饱有深意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老杰克缓缓地说着。

    “(夏索尼娅语):族长?父亲,族长不都是在夏索尼娅才...”

    然而还不等托比·威勒讲完呢,他便被自己的父亲给打断了思路。

    “(夏索尼娅语):托比,你说得没错,对于以往来讲,下一任族长肯定是不会从咱们这里选出的,下一任的族长肯定会从夏索尼娅的老家哪里选出,会由家族内的长老会联名选择一位当下最具天赋的那一位,然而托比,现在的时局已无法让我们坚持到下一任族长的到来了...”

    一边说着,老杰克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担忧神色。

    “(夏索尼娅语):父亲,我不理解...”

    听着老杰克的话,托比·威勒不解地问道。

    “(夏索尼娅语):你迟早会理解的,托比,我想说的是,不管你是不是族长,我也不管你今后会不会继任下一届的族长之位,此时我都要将这个秘密说与你听,因为你也看到了,来自深渊之中的警示已经显现,这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是一头沉沦魔,就能让你和你的手下损失成那样,那若是从裂隙之中冲出来一整队的沉沦魔,亦或者冲出来一直深渊大军,别说是你们那帮人了,就算加上咱们全村人的性命,也没办法去阻止灾祸的降临...”

    说到这里,老杰克不由得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待这口气呼出之后,他这才继续说了起来:

    “(夏索尼娅语):托比,你知不知道,我们威勒家族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的前来东方,来选择驻扎在这里?”

    屋外已经彻底天亮了,没有了黎明前的那阵压抑,有的便只是清晨所带来的舒爽和迷醉,可是在这般凉爽的清晨,托比·威勒的心却始终不能平复下来,更准确地讲,他的心因为老杰克的这一番话,而变得无比地躁动和不安。

    “(夏索尼娅语):我不知道...”

    对于托比·威勒来讲,他知道的事,他一定会去争个正确,而对于他不知道的事,他也就如实地告诉别人,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这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缺陷。

    说好听点儿,叫做为人直率,说不好听点儿,叫一根筋儿。

    “(夏索尼娅语):这事关于我们威勒家族世代所守护着的秘密,也事关于圣教廷所一直不愿意去接受的真相...”

    说到这里,老杰克不由得一阵心悸。

    “(夏索尼娅语):圣教廷?真相?”

    而对于托比·威勒来讲,他更是被老杰克讲的一头雾水。

    “(夏索尼娅语):没错,真相,关乎于炽天使艾尔维娜堕落的真相...”

    ... ...

第六百三十二章.堕落者

    随着老杰克的回忆,这一段连历史都不愿意去提及到的过往,就这样被缓缓地浮现在了托比·威勒的脑海之中。

    太古之战的末期...

    深渊之征的失败,是给艾尔维娜带来了空前绝后的打击,原本信心满满的她,是因此而差点陨落,至于她手中的那支赫法希斯教会,更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而近乎被毁,若不是特瑞·拉凯文斯和沃尔·铜栓这俩人,相信连她自身都会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当然了,身为神选者的艾尔维娜,又怎么会轻易地去承认自己的失败?

    可以说深渊之征带给艾尔维娜的,早已不是战败这般的简单了,深渊之征的失败,是让这位高傲的炽天使开始产生了质疑,产生了对生者世界的质疑。

    一方面,艾尔维娜在面对东方神选者的立场问题上,她开始变得极为冲动,她开始不断地向东方文明施压,以各种的理由去公开质疑玄女和羲,这其中就包括为何在她出征深渊位面的时候,身为神选者的玄女和羲不来援助自己。

    在艾尔维娜的认知里,如果当初的深渊之征,玄女和羲哪怕二者有一人前来支援自己,那么自己也不会落得个惨败的下场,自己手中的那支赫法希斯也不会被击溃地那般迅速。

    而正因为在深渊的位面中,艾尔维娜和她身后的赫法希斯教众是一直都处在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才会让这位高傲的神选者认为,自己的失败全部源自于盟友的背叛。

    在艾尔维娜看来,第四次生物大灭绝已然开始,那么作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作为被初诞者所选定的神选者,她就有义务去守护这个世界,她就有责任去守护这个新生的家园,如若神选者不能很好地起到守护的作用,那么神选者的身份也就失去了本应被赋予的权利。

    很明显这不是艾尔维娜所希望看到的一幕,在她的眼中,即便世人皆有罪,即便文明因人类的过度索求而变得动荡,可是曾经的她始终都对人类心怀希望,她始终认为,终有一天人类会在希望之中感悟,会在感悟之中获得新生。

    所以正因为有这样的一股希望之力在支撑着艾尔维娜,这才得以让她对自己所作出的决策是毫不质疑,甚至已经让她觉得,自己所认可的道理,才是唯一的真理所在。

    在艾尔维娜的心里,她始终都认为,自己所做出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人类的明天会更加美好,自己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世界的将来会更加和平,所以自己才会不断地负重前行,才会不断地在坚定之中寻求真理所在的方向。

    但是艾尔维娜不知道,越是对希望这般的执着,她越是沦陷的迅速,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那悄无声息的转变,和愈发激进的行为。

    不知从何时开始,代表着爱与希望的这位至高天的天使,竟逐渐地变为了主张战争与狂热的炽天使。

    以至于最后,在艾尔维娜的眼里,已不再拥有爱,已不再拥有希望,有的只是对于深渊无尽的恨,以及对于人类文明无尽的失望。

    而这一切因果的爆发点,便是深渊之征。

    在出征之前,艾尔维娜是将三名对此事抱有怀疑态度的三名使徒给留在了七国境内,而自己则是带着

    其余的十人,带着数以千万计的狂热教众,是浩浩荡荡地朝着东方进发,朝着那处被神选者所撞断的承天柱位置进发。

    这一路上,艾尔维娜都是抱有绝对的信心,因为在她看来,世上所有的神选者都应是一家人才对,因为神选者的责任乃是守护这个世界,所有天下的神选者就不应该分出个你我来,而是应该同仇敌忾,在面对同一危难之时,是抱有绝对统一的立场才对,最起码在当时,她之所以会选择率领那么多的赫法希斯教众前来东方大陆,其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东方的神选者来快速抚平世界的伤口。

    只不过令艾尔维娜没有想到的事,整个东方文明不仅没有人前来援助自己,竟然还因此是陷入了两方不断内斗的局势之中。

    当玄月宫和炎庙因为承天柱一事而彻底撕破了脸面...

    当数以百计的神选者在东方大地的上空各显神通...

    却不曾有一位神选者站出来,是选择与艾尔维娜站在一条战线之上...

    至此艾尔维娜这才失望地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竟然是这般地幼稚,原来有心守护这个世界的,竟只有自己一个人,原来自己所希望的一切,皆是幻想。

    这一刻,艾尔维娜的世界观为之裂开了,但是真正让她的世界观为之崩塌的,还是在她从深渊的位面中逃出来之后的事的。

    深渊顷刻间吞噬掉数以千万计的赫法希斯教众,更是将十位使徒差点团灭,若不是特瑞·拉凯文斯和沃尔·铜栓这俩人最终的牺牲,艾尔维娜和其余的几人是铁定逃不出来的,毕竟她们当时所面对的,已不再是所谓的深渊军团了,她们所面对的,乃是无尽的深渊,乃是深渊的本身。

    孤寂...

    黑暗...

    死亡...

    除去了这些,艾尔维娜当真是再也没有其余的感受了。

    而当艾尔维娜好不容易逃离了深渊,等她再去重新质问玄女和羲,她得到的答案,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

    “我们东方文明的事儿,凭什么让你一个西方的神选者来掺一脚,你不觉得多余吗?”

    是啊,玄女的话,说得也极为在理。

    断裂的承天柱位于东方,天之裂隙的位置也位于东方,甚至大灭绝起始的地方也在于东方,试问一下,这东方的神选者都没有因此而着急呢,凭什么一位西方文明的神选者就要带着数以千万计的教众前来增援?

    在玄女看来,如若不是要进行文明入侵,当真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理由出来了。

    要知道在艾尔维娜履行深渊之征之前,她手中的赫法希斯教众的人数,可是号称数以千万计的。

    所以对于艾尔维娜的深渊之征,在玄女看来,当真是别有深意,只不过她的这句话,却是为日后动荡百年的局势是提前埋下了引线。

    是的,艾尔维娜也因为玄女的这句话而心生崩溃,她当真不能理解,为何自己的好心,最终竟会落得个这般的下场,为何自己的善意,最终竟会产生这般的结果?

    她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

    所以艾尔维娜才会认为,深渊之征的失败,其根本原因就是出自于这里,出自于盟友的

    背叛,出自于信念的丧失,出自于对自己权利的亵渎。

    当然了,自深渊之征之后,艾尔维娜手中的战力可以说是被腰斩了,彼时地她可当真没有那个实力去叫板玄女和羲,更别说去直接与其俩人产生冲突了,她只能说是先率领残存的人灰溜溜地逃回七国,待休养生息之后,再来与玄月宫和炎庙重新理一理双方的恩怨。

    只不过艾尔维娜没有料到的是,深渊的报复竟然来得这般迅速,七国之中,除了天堂岛之外,其余六国皆已沦陷,一路上,这位代表着爱与希望的炽天使所看到的,只有不断被焚毁的村庄,只有被烧成灰烬的躯干,只有被深渊所践踏过的家园。

    至此,艾尔维娜心中的怒火,终究被彻底点燃。

    她洁白的双翼顷刻间附满烈火,她原本深邃的双眼顿时间布满仇恨,她手中那柄代表着希望和爱的权杖,顷刻间便成为了审判诸罪的雷霆,而她目光所向之地,皆顿时天地变色。

    艾尔维娜的转变,更是让余下的赫法希斯教众感到惶恐不安,因为在这些教众的心里,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自己心中所信奉的这位神选者,已经变了。

    她变得不再温和...

    她变得不再善良...

    她的眼神告诉世人,罪终将会得到审判...

    她的怒火告诉诸世,恨终究会得到惩罚...

    而她已然与这股恨中变得堕落...

    终将堕落成那名审判世人灵魂的神明...

    而彼时还在天堂岛拼死抵抗深渊大军的夏索尼娅·瑞斯汀并不清楚,自己接下来所要去直面的,乃是来自艾尔维娜的审判。

    因深渊之征,是让艾尔维娜的心性大变,而另一方面,在她尚未对天堂岛展开全方位审判的时候,她已经是避开赫法希斯教众的眼线,于当今的圣驹汗国境内,秘密组建了一支新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则被她命名为,隐山会。

    “(夏索尼娅语):托比,咱们威勒家族,便是隐山会的成员之一...”

    看着自己的儿子,老杰克缓缓地说道。

    “(夏索尼娅语):那么父亲,我想问一下,隐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这个组织所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当然了,托比·威勒所抛出来的这个问题,是他再三思索过之后,这才向老杰克提出的,而他之所以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还是因为他始终感觉,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告诉自己实情,并没有把全部的真相告诉自己。

    “(夏索尼娅语):隐山会所存在的目的,便是制衡赫法希斯教会,也就是今日的圣教廷,而我们威勒家族所存在的意义,便是替隐山会来镇守这处封印。”

    当然了,老杰克地回答,也是为之斟酌过的。

    “(夏索尼娅语):父亲,这里到底封印了什么?封印着谁?”

    既然老杰克又提到了这里的封印,那么作为与沉沦魔直接战斗过的人,托比·威勒肯定是要问个清楚的。

    “(夏索尼娅语):艾尔维娜...”

    只不过当老杰克说出了那个神选者的名字,托比·威勒立马就不淡定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大活儿

    如果说当你有一天发现,你所一直信奉的希望皆为假象,你所一直追溯的本源皆为虚妄,你所一直知晓的知识皆为谎言,那么这般的打击,无疑是最为致命的。

    托比·威勒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家族所守护着的秘密,竟然是这样。

    艾尔维娜...

    这名带领着西方文明勇敢抵抗深渊恶魔的炽天使,这位亲手创立了统治七国数千年之久的超级势力赫法希斯教会,这位被圣教廷奉为圣母的救世者。

    “(夏索尼娅语):不...不...不...这一定是假的,父亲,这一定不是真的,艾尔维娜是带领我们走出阴影的圣母,是带领我们突破迷惘的真神,这里所封印的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双眼瞬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见托比·威勒就如同犯了失心疯一般,不断地摇着脑袋,不断地小声呢喃。

    “(夏索尼娅语):托比...托比...你要振作点托比...”

    一看到自己的儿子情况不对劲,老杰克立马停下了自己接下来所想讲的话,而是开始不断地呼唤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一遍...

    又一遍...

    “(夏索尼娅语):不会的...不会的...她不应该被封印起来...她是带领我们走向光明的神...是带领我们见证荣耀的神...这一定不是她...这一定不是她...一定不是...”

    只不过相较之老杰克的这般镇定,托比·威勒就显得慌张了很多,最起码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位年轻的安保队长,未来要去成长的路还很长很长。

    我曾经以为,我所信奉的教条才是真理,我所看到的现实才是真相,可是现在看来,我的生活,我的见证,皆为假象,皆为谎言。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什么才是真的,究竟什么才是假的?

    我已经分辨不出,因为连被自己所信奉了大半辈子的真神都是假的,那么对于我来讲,还能有什么事会是真的?

    在我的眼前,前途一片黑暗...

    在我的脚下,道路充满曲折...

    在我的身边,命运遍布荆棘...

    在我的心中,希望终究倒塌...

    这一刻我终究理解,为什么艾尔维娜会对背叛者如此痛恨,因为此时的我感同身受,可背叛我的不是人,而是神...

    至此我还能去信任什么?

    至此我还能去选择什么?

    至此,我就只是一个小丑,一个被谎言和虚假所捆住身躯的小丑...

    (迷迷糊糊之中,一个声音从眼前虚无的黑暗里飘了过来...)

    “(夏索尼娅语):托比...托比...你要振作点托比...”

    这是老杰克的声音...

    “(夏索尼娅语):托比...稳住你的心神...”

    老杰克...

    “(夏索尼娅语):我的儿子...坚持住...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坚持住啊托比...”

    父亲...

    父亲...

    我看不到你的身影...

    我看不到...

    “(夏索尼娅语):坚持住托比...信仰不能将你击溃...你也不能沦为疯狂的奴仆...坚持住我的儿子...坚持住...”

    暖暖地?

    很舒服?

    这是母亲身上的淡淡花香...

    母亲...

    我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

    “(夏索尼娅语):

    以吾之血...明澈天地...以吾之眼...窥破迷惘...降临吧...来自至高天的神光...降临吧...”

    降临吧...

    ... ...

    翌日...

    头痛欲裂。

    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给爬起身来,托比·威勒就一个人坐在床沿边上发起愣来。

    也不知是因为那些残存在血液内的酒精在作祟,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这会儿的托比·威勒,看什么东西都感觉是模模糊糊的,就好似有人在他所看到的世界上,是刻意地裹上了一层厚重的磨砂薄膜,不管他怎么去揉搓双眼,可这样的情况是丝毫没有任何的好转。

    “(夏索尼娅语):我去,下次可不敢跟老乔尔再这么拼酒了,再这么喝下去,老子迟早得喝挂掉...”

    双手不断地揉搓着自己的脸颊,以至于他的脸皮是被自己那一双布满了老茧子的手心给搓的来回变形,至于他那一头早已油乎乎的头发,更是被他游到额头的指尖给拨弄地肆意炸起。

    待一声久违的长呼之后,他这才独自嘀咕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是从托比·威勒的身前传来。

    “(夏索尼娅语):嗨,我说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你现在怎么会弱成这副样子?咱俩这才喝了多少,你就能给兄弟们喝得躺了四天,你可真是有够牛的了!”

    得...

    一听这损了吧唧的口气,托比·威勒就知道,这货铁定就是那位把自己给喝趴下的乔尔·布洛林了。

    “(夏索尼娅语):我去,我说是谁呢,这口臭的就跟吃了(不可描述之物)一样难闻...”

    当然了,像是这样亲切的问候,无论是托比·威勒,还是乔尔·布洛林,俩人都习以为常了,毕竟对于两位糙汉子来讲,这样的问候,听起来还是很亲切的。

    “(夏索尼娅语):呵...就你嘴巴干净...我去,我说托比,你这货是有多久没洗澡了,瞧你那油乎乎的头发,头油都能给你炒盘菜了,这味道真是,我就快要把早上吃的饭给吐出来了,赶紧地别赖床了,兄弟这就带你去洗一洗,咱们今天还有大活儿要干呢...”

    虽然嘴巴上说得极为的粗鄙,可是这行动上,却是格外的感人。

    只见乔尔·布洛林是丝毫不嫌弃一身味儿的托比·威勒,就这样地走到了他的挚友身边,缓缓地弯下腰身,是让自己的脑袋刚好能顺着托比·威勒的腋下钻过去,也不顾托比·威勒愿不愿意,就自顾自地将颓废的托比·威勒给从床上驾了起来。

    “(夏索尼娅语):谢了...乔尔...”

    瞥了一眼身边的老乔尔,托比·威勒也就不说什么了。

    “(夏索尼娅语):得了吧,这点事不算个啥...”

    至于乔尔·布洛林,则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村子里,威勒家族当真是有些本事,这不光建立有好几家酒吧,而且还建有专门为下坑作业的勇士们用来沐浴的洗澡堂子,虽说只是一座极为简陋的露天池子,而且池子里的水还是凉水,可是有总比没有的强。

    最少这些勇士能够在这里褪下自己一天的疲惫,光着身子的泡在池子里,让池子里的水漫过胸膛,将脖子上搭着的那块布子放在池水里浸湿,这才再度将其捞出,就这么放在脸上一抹,甭提有多爽快了。

    能活着...

    真好!

    “(夏索尼娅语):什么?你没带钱?”

    而就在众人享受着闲暇的宁静,托比·威勒的声音便径直地将这份宁静给

    打破了,甚至情绪激动之余,他是一个起身,就这般直晃晃地杵在了老乔尔的面前。

    那般的刺眼...

    那般的令人无语...

    “(夏索尼娅语):我靠,你赶紧地给老子坐下来,你那破玩意儿直晃得老子眼睛疼...”

    什么叫作刺瞎眼...

    或许这便是。

    “(夏索尼娅语):你懂个屁,老子这叫宏伟...”

    当然了,托比·威勒嘴巴上说得硬气的不行,可是这行为上,还是稍微地收敛了一些,毕竟这会儿的他也发现,此时在池子里泡澡的好几个人,是向他甩过来了一副瞬间厌恶的表情,一个个的模样,就好似吃了两口黄连一般的难受。

    “(夏索尼娅语):我快要吐了...”

    反观乔尔·布洛林的神情,更是如此。

    “(夏索尼娅语):少废话,乔尔,我可跟你兜个底儿,我今儿个是个啥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也没带钱,所以你自己就好好地琢磨一下,看着洗澡的钱咋办吧...”

    说完了这句后,托比·威勒就这般大摇大摆地让自己飘在了池子里,仰面对天,感受天地万物。

    至于那令人厌恶的小物件儿,则随波逐流,打着摆子...

    “(夏索尼娅语):老子今天血亏啊...”

    看着托比·威勒是这么一副死不要脸的模样,乔尔·布洛林的内心当真在滴血。

    “(夏索尼娅语):行了,这趟我请,这总成了吧...”

    无奈之余,老乔尔这才为之妥协。

    “(夏索尼娅语):这就对了嘛...”

    一听老乔尔妥协了,死皮赖脸的托比·威勒是一个翻身,整个人就朝着老乔尔所躺着的地方划了过去。

    “(夏索尼娅语):老乔尔,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世上,就属你对我最好,你这个兄弟我可没白交,够义气...”

    一边嬉皮笑脸地跟老乔尔打趣,托比·威勒一边开始给老乔尔捏肩捶背。

    “(夏索尼娅语):得了吧,你可别再恶心我了成不,赶紧麻溜地洗完,还有大活儿等着咱去干呢...”

    白了一眼托比·威勒,乔尔·布洛林无奈地叹着气。

    “(夏索尼娅语):大活?什么大活?你看你这大活大活的是在我的耳朵边儿上念叨了一路,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活?”

    说到这里,托比·威勒就好似被老乔尔给唤起了第二春一般,那一双眼珠子的蹭蹭的散发着光。

    “(夏索尼娅语):哎呀你别问了,你待会儿跟着我就行了,到了地方你自然就清楚了。”

    只不过面对托比·威勒的质问,老乔尔并没有直接回答。

    当然了,老辣的乔尔·布洛林是肯定不会通过自己的口去告诉托比·威勒,这个大活,是跟老杰克有关。

    因为此时的托比·威勒还不清楚,在自己昏迷的这几天里,村子里是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起大事儿,而在这些所谓的大事儿中,最为令村里人所关注的,便是杰克·威勒的失踪一事了。

    现在有情报显示,杰克·威勒很有可能独自一人前往万兽窟底了,为了搞明白这一系列事情的真相,村委会是让乔尔·布洛林牵头来调查此事,当然了,在村委会没有决定让老乔尔来督办这件事之前,他们这帮人的第一人选可是杰克·威勒的亲儿子,托比·威勒。

    只不过也不知道乔尔·布洛林是出自好心,还是出自私心,总之他并没有将自己此行的任务是告知于托比·威勒,而只是告知于对方,将有个大活儿要去干。

第六百三十四章.三秒钟

    托比·威勒就这么啥也没说,跟着老乔尔就去干所谓的大活儿去了,甚至在他离开村子的时候,他都没有刻意地去找哈里斯·威勒嘱咐几句,就这般地选择了离开。

    只不过托比·威勒不清楚的是,他这一去,就是足足将近二十多天。

    二十多天啊...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这可是足足二十多天的时间,要是哈里斯·威勒再不对这件事予以重视的话,那么天知道在这处小小的村子里还会爆发什么样的冲突出来。

    “(夏索尼娅语):别给老子再灌输你们那些老旧的思想了成吗?你们几个就给我来一句准话,看护队你们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依旧是老杰克那夜与托比·威勒谈心的老旧教堂,只不过这一次在这间老旧教堂里坐着的人,却不再是以往的人了。

    小哈里斯·威勒此时就站在人群的中间,怒瞪装双眼,双手环顾在自己的胸前,俨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而此时将他给围起来的,便是如今替老杰克掌管村子日常运维工作的村委会成员。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我们知道此时的你无比心切,也知道老族长和托比此时深陷险境,急需我们的救援,可是以我们对地下的了解,若没有一个完全的计划,你让我们怎么派人施救?”

    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率先说着。

    “(夏索尼娅语):是啊哈里斯,你在这里干着急,我们几个老家伙是比你还要着急,村里还有很多的事物急需你父亲来定夺,你父亲一天不回来,这些事儿就得急需停摆,再加上如今托比人也不在村里,没有托比的印章,是没人有这个权利去随意调动村里的看护队的,我想这些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所以你此时把我们几个老家伙给囚禁于此,是没有任何的意义的啊...”

    花白胡子的老者刚一说完,另一名满脸褶子的老妇便接着说道。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威勒,你别以为你是老族长的后人,就可以在此对我们几个长辈指手画脚,你还远远不够资格,想当初我们几个人跟着老族长一同从夏索尼娅的老家出发,这一路上经历了多少苦难和折磨,这才得以如愿地来到这里,之后又是为了整个家族的使命而将自己的余生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们?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禁锢我们?”

    老妇尚未说完呢,第三位老者便抢着说到,只不过从他所说的话里的意思来看,想必这位老者的脾气并不算太好。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我的孩子,奶奶知道你心里着急,可你在此光着急是没有用的,想要救回老杰克,想要救回托比,你就必须要动用你的智慧,动用你的人脉,动用你此时所能支配起来的一切力量才行,不过你放心,此事你大胆地去做,奶奶都会为你撑腰的,如果说你能拿出一份相对完善的营救计划,那么你且放心,村委会的人,奶奶会替你搞定的,所以哈里斯,想要救回你的福气,想要救回你的哥哥,就全靠你了...”

    当那位脾气不太好的老者说罢,这话引子便从他的嘴边是转移到了最后一位两鬓斑白的瘦小老妪身上了。

    是的没错,哈里斯·威勒眼前的这四人,便是替老杰克运维村子日常的村委会成员了。

    “(夏索尼娅语)

    :甭给我来这套,小爷我不吃这一套,我就只给你们几个老家伙五分钟,五分钟过后,若你们几个还是死鸭子嘴硬,还是选择不交出自己手中的看护队,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救人心切的哈里斯·威勒,这一次当真是被逼急了,以至于这会儿的他早已因内心之中的焦急而变得口无遮拦起来。

    “(夏索尼娅语):心狠手辣?哈里斯·威勒,莫不是你还敢朝我们动刀子不成?反了天了你,真是老杰克和托比不在村里,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娃就敢无法无天了...”

    哈里斯·威勒蛮横,而那位脾气暴躁的老者比他更是蛮横数倍有余,只见老者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其道德高度给瞬间拔高了很多,以至于这话品到最后,竟让他还感到些许的惭愧。

    只不过像是这般地精神攻击对于哈里斯·威勒来讲,其可造成的伤害还远远不足,最起码这会儿不够。

    “(夏索尼娅语):看来我对你们几个还是太仁慈了,五分钟实属多余,既然如此,那么也就多说无益了,我数十下,时间一到,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是什么高贵的身份,在我的眼里,就统统只是个屁,识相的就速度交出手中的看护队,好让我下去救人,对于你们消极对待我父亲和我哥哥的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可若你们几个老家伙还想负隅顽抗,那就别怪我将你们关一辈子了,好话赖话我都说了,你们自己选吧...”

    哈里斯·威勒脑袋一转,便开始继续数起数来,甚至在此期间,还若有所思的盯看着那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老妪一眼。

    “(夏索尼娅语):一...”

    当哈里斯·威勒口中这‘一’刚一落地,此时站在他身后的那五六名精壮汉子,便一个个的是瞬间就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就这般直晃晃地握于手心之中。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你疯了,我们是你的长辈...”

    一看哈里斯·威勒开始跟自己玩儿真的,那名脾气暴躁的老者顿时变得有些不淡定起来,情急之余他更是用手指着小哈里斯,手指更是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不断颤抖。

    “(夏索尼娅语):二...”

    只不过对于这般毫无意义的威胁,此时的哈里斯·威勒已经完全不惧了。

    “(夏索尼娅语):你知不知道你这会儿正在做些什么...”

    依旧是脾气暴躁的老者,依旧是不假思索的质疑。

    “(夏索尼娅语):三...”

    当哈里斯·威勒口中的‘三’落地,一直都站在他身后的那几名壮汉,便开始猛地朝前跨出一步,而就单单只是一步,便已让那四名村委会的长老们一个个脸色煞白了。

    沉默...

    除了沉默,村委会的四名长老当真无话可说。

    “(夏索尼娅语):不说话了?呵呵...那好啊,你们不说,我说,四...”

    这一刻,这四名村委会的长老们突然发现,不知从何开始,他们心中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哈里斯已经渐行渐远了,而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而去打破传统的思想禁锢之人,是一位可以为了自己的家族而去冲击传统的礼仪局限之人。

    这一刻,四位长老突然从小哈里斯

    ·威勒的身上,是看到了当年老杰克的身影,而这样的身影,他们四人可从未在托比·威勒的身上看到过。

    “(夏索尼娅语):五...”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多半,可是四位长老依旧没人选择退一步。

    “(夏索尼娅语):六...”

    这一刻,就连哈里斯·威勒的表情都变得极为难看,在他看来,自己若没有村里看护队的帮助,别说是救回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了,就是让他下到地底深处,他都不可能办得到。

    要知道,此时的封印已经出现了不规律的紊乱,上一次的记忆此刻还历历在目,甚至于都过去了这么些天了,可是哈里斯·威勒依旧可以很清楚的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回忆起那头从封印之中杀出来的恶魔。

    它的腥臭...

    它的恐怖!!!

    小哈里斯不同于托比,他没有托比那般健壮的体魄,也没有托比那般灵敏的步伐,更没有托比那般冷静的思维,若是真要在他的身上找到闪光点,找到比托比更为优异的地方,那么相信除了他的年龄,他当真是再也找不出一点能够比不上自己的这位亲哥哥的。

    而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就连这位被自己崇拜了好多年的偶像都拿眼下的困局没有一丝办法,就连托比这样伟大的人都因眼前的困局而消失二十多天,试问一下,若是真要让哈里斯·威勒前去救人,那么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当真可能吗?

    这不就是自欺欺人的行为吗?

    所以在这二十多天的等待中,小哈里斯明白,如果他真地想要下坑去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救回来,那么他就必须要找到帮手,最起码得找到能陪着他一同下坑去的队友才行。

    因为之前为了秘密营救老杰克,为了不让老杰克失踪的事在村子里传开,托比·威勒和老乔尔在离开之前,是早早地就将村子里那些最有战斗力的年轻人的召集到了一起,趁着天还没亮,就浩浩荡荡地下坑救人去了。

    只不过二十多天过去了,这随着托比·威勒下坑救人的这支队伍,竟没有一人回来,也正因为如此,正因为这些人的集体失踪,这才是让小哈里斯为之警觉起来。

    地下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否则不可能说是这么多天人还选择待在地下,而不是选择回到家中。

    二十多天的时间啊,这人在地下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为此小小的哈里斯·威勒当真不敢去想,他害怕自己越是朝深了想,自己的三观就约会被击溃成渣。

    所以对于小哈里斯来讲,眼下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救人,除了这件事儿以外,其他的什么都已不再重要。

    所谓的礼仪?

    所谓的地位?

    皆已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夏索尼娅语):七...”

    就只剩三个数了...

    就只剩下三秒钟了...

    对于哈里斯·威勒来讲,三秒之后,他该如何抉择此事?

    对于这四名村中长老来讲,三秒过后,他们四人又该如何处理这接下来所要爆发的冲突危机?

    三秒钟...

    不多...

    不少...

    足够一位成年人去思考的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我的意志,坚如钢铁

    就在哈里斯·威勒以自由为筹码的在要挟村中长老的同时,在一处村内小屋里,同样是爆发着一场异常激烈的争执。

    在这座简陋的小屋里,为了自己心中观念而不断产生摩擦的两个人,正是威勒家族在这个村落里年纪最小的成员吉尔·威勒。

    以及被杰克·威勒亲自点名让其负责吉尔·威勒日常生活起居的监护人,莉莉丝·奎因。

    作为本·威勒的亲闺女,杰克·威勒的亲孙女,托比·威勒和哈里斯·威勒的亲侄女,可以说小小的吉尔·威勒,当真是村子里一众人心中的明珠。

    可是现在,这颗明珠正躺在地上不断撒泼...

    谁让这颗明珠此时的年纪还不足十岁,谁让这颗明珠此时的心智还只是个孩子...

    (p.s.注意,在这个时间轴内,吉尔·威勒的年纪也就只有七八岁大小,而此时的大背景设定,还在灵剑宗爆发黑潮一事之前,也就是说,此时爆发于玉林山脉之底的事件,还要早于灵剑宗所爆发出来的那场黑潮事件。)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你个大坏蛋...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三叔下去...我就是要去救爷爷和二叔...我不管...我要去...”

    已经不能用嚎啕大哭来形容此时的吉尔·威勒了,尽管从面儿上来看,这位面容稚嫩娇俏的小可爱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小的眼珠子更是哭得通红,那泪花儿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是一颗接着一颗的顺着脸颊滑落,因为无处宣泄的悲愤和苦恼,更是折磨的这位小可爱,是躺在地上不断地摆动着自己的手脚,就好似不断地在抽搐一般。

    只不过吉尔·威勒这般的表演,貌似并不被身边站着的莉莉丝·奎因所看待,最起码从莉莉丝·奎因的眼神里,是看不到任何的感情波动的,至于她此时这番卖力地哭相,充其量只能被莉莉丝·奎因视为是一种毫无演技的拙劣表演罢了。

    毕竟莉莉丝·奎因的年纪可是与托比·威勒差不了多少的,一个年过三十,一个即将三十,也就是说,这位被老杰克厚以众望的女子,这位把托比·威勒迷得不知所以的女人,当真对吉尔·威勒此时的这般耍赖是见怪不怪了。

    因为明眼人都能知晓,吉尔·威勒此时这般无赖的样子,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种小孩子用来与大人们相互博弈的一种媒介和手段罢了,是做不得数的,更别说对带孩子这方面有着将近四五年经验的莉莉丝·奎因了。

    “(夏索尼娅语):吉尔,我数三下,你若是还不起来,那就别怪我了,一...”

    面对躺在地上不断耍赖的吉尔·威勒,莉莉丝·奎因只是双手相互交叉于胸前,是极为冷静地盯着地上的小可爱,一边淡定地向吉尔·威勒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一边欲要朝着屋内的某处缓缓挪步。

    至于此时还躺在地上的吉尔·威勒...

    趁着莉莉丝·奎因话音刚落的瞬息,咱们可爱的吉尔·威勒便借着自己抽泣的间歇,是偷偷地瞄了一眼这个女人,偷瞄了一眼这个在这些年里一直默默照顾她的女人。

    只不过当吉尔·威勒是发现,莉莉丝·奎因竟然没有武德,不讲套路,说好的数三下呢,可这才刚数了一下,那根平日里用来教育她的藤条便已经被莉莉丝·奎因给握在手中了。

    这还得了...

    还不等莉莉丝·奎因口中的‘二’讲出来呢,咱们的这位吉尔小可爱便一股脑儿地从地上给翻坐起来了,其速度之快,当真令人结舌。

    “(夏索尼娅语

    ):我还以为你今儿晚上准备睡在地上呢...”

    莉莉丝·奎因并没有直接看向吉尔·威勒,反而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这根藤条上,她并没有刻意地去向吉尔·威勒说着狠话,只不过从她那不断抚摸藤条的小动作来看,其威慑力在小小的吉尔·威勒的心里,当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强。

    最起码这片刻的工夫,莉莉丝·奎因就能让吉尔·威勒止住哭啼。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我告诉你,你别想着那根儿破藤条,本小姐就会怕了你,我告诉你,即便你今天把这根儿藤条给抽断了,也不能磨灭我心中的诉求,我一定要跟着三叔下坑去,我是不会因你手中的武力而屈服的,我的意志坚如钢铁!”

    说罢,小小的吉尔·威勒更是目光不惧,选择直视莉莉丝·奎因手中的那根藤条,而不敢去直视莉莉丝·奎因本人。

    “(夏索尼娅语):说得好,就凭你刚才的这句话,我都觉得自己手中的这根有点细了,早知道我就编一根儿更粗的了...”

    一听到吉尔·威勒用那无比稚嫩的口音在说着那般成熟的话语,这样的对比当真是给莉莉丝·奎因带来了很大的冲击和乐趣,以至于这会儿的她早已没了想要去教育熊孩子的想法,于心中只留有一丝想要去逗熊孩子的天性了。

    “(夏索尼娅语):别,我觉得莉莉丝你手中的这根儿已经够粗的了...”

    儿当吉尔·威勒一听莉莉丝·奎因的话,说是要去再换上一根儿更粗的藤条,小小的她当真是被对方的话给吓了一大跳,情急之余急忙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

    “(夏索尼娅语):不对吧吉尔,你刚才不是还当着咱俩的面说,你的意志坚如钢铁吗?怎么,怕了?”

    面对像吉尔·威勒这样的熊孩子,当真是越逗越想逗,越逗越可乐。

    “(夏索尼娅语):怕?笑话,本小姐身为堂堂的威勒家族大小姐,在人生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怕’字的,不就是一根儿藤条吗,我会害怕?”

    然而令吉尔·威勒没有想到的是,站在她对面的莉莉丝·奎因就跟个变戏法儿的一样,是借着自己说话的这一刹那的工夫,就不知道从哪里有掏出来了一根儿比之前那根儿还要粗上两三根儿指头的新藤条,可以说莉莉丝·奎因这番的操作,当真是看呆了稚嫩又可爱的她。

    一时间,目瞪口呆...

    “(夏索尼娅语):赶紧放下...你没有看到吗...我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除了歇斯底里,除了扯着嗓门儿的朝着面前的莉莉丝·奎因大声喊道,小可爱吉尔·威勒当真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让自己免于这顿打的奇思妙想之计了,甚至她的这番挣扎听到莉莉丝·奎因的耳朵里,竟然有些破音。

    “(夏索尼娅语):那你还声音这么大?”

    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吉尔·威勒,莉莉丝·奎因不仅快速质问。

    “(夏索尼娅语):我这不是怕你听不见吗...你赶紧把东西放下...我就快抖的站不住了...”

    不过从吉尔·威勒此时的条件反射来看,估摸着平日了这位在村子里一向无法无天的小魔女,当真是没少挨莉莉丝·奎因的打。

    只不过吉尔·威勒自己并不清楚,莉莉丝·奎因的这番教育,可是被老杰克授了权的,要知道自从本·威勒因为封印的事而牺牲之后,在这个村子里,就当真找不出第二个能去治吉尔·威勒毛病的人了。

    老杰克虽说对于吉尔·威勒是极为的宠爱,但是睿

    智的他心里还是明白,自己身边的这位孙女若是一直这般生活下去,那么直至吉尔·威勒成长为大人,吉尔都很难有所作为,甚至可以说除了一身的平庸之外,就只余下满腔的浮躁了,很明显这不是老杰克所愿意看到的未来。

    毕竟因为本·威勒的牺牲,是让全村的人都对吉尔·威勒是心生怜悯,尤其是她的两位亲叔叔,托比·威勒和哈里斯·威勒,更是把她给惯得不像样子,可以说只要是她开的口,无论有多为难,无论有多离谱,她的这两位亲叔叔都会想尽办法地去满足她的愿望。

    而托比·威勒和哈里斯·威勒之所以会如此,全是因为,吉尔·威勒就是他俩人心目中的明光,是指引他俩在黑暗之中孤独前行的灯塔。

    指引吉尔·威勒已经在无形之中成为了整个村子里的希望象征,成为了村子里所有人心中最为柔软的那处港湾。

    也正因为如此,这才有了全村人对吉尔·威勒的偏爱和放纵。

    当然了,对于老杰克来讲,失去了自己的大儿子本·威勒,他就已经伤心欲绝了,而为了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他当真是在吉尔·威勒的身上赋予了很大的期望,他不希望有朝一日,小吉尔是因为自己那一身孤僻又奇怪的性格而误入歧途,所以他就必须要提前为吉尔做好人生的规划。

    趁吉尔·威勒如今还小,替她在村子里寻觅到一个能够震慑住她的人来。

    不过好在命运还是很偏袒这个苦命的家族的,就在老杰克心生放弃念头的时候,莉莉丝·奎因的出现,当真是给了他一个超大的惊喜。

    其一,莉莉丝·奎因是年纪跟吉尔·威勒去世的母亲的年纪是相仿的,也就是说,莉莉丝的年纪,会让吉尔从内心之中去接受这个女人。

    其二,莉莉丝·奎因的性格跟吉尔·威勒的生母性格很是相近,俩人都是那种雷厉风行的人,只要是被这俩人所认可的事,无论结局怎样,这俩人都会全力以赴地去直面,而不会显得拖拖沓沓犹犹豫豫。

    其三,莉莉丝·奎因是托比·威勒的暗恋对象,这一点虽然托比本人不说,可是老杰克对此还是心知肚明的,而有了托比这一层的关系,他相信莉莉丝在照顾和指引吉尔的事情上,就会变的更加得心应手起来,要知道在平日了,莉莉丝对托比的态度,可是不怎么好的,而这也是他选择莉莉丝的原因之一,村里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迎接过新生命的到来了,而眼下最有可能孕育新生命的人,就是莉莉丝和托比俩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替自己的二儿子来牵这根红线。

    最后一点,也是老杰克最终决定要启用莉莉丝·奎因的一点,就是因为莉莉丝这个女人,她真的敢下手去揍吉尔,但是每一次当她揍完吉尔后,她都会苦口婆心的去告诉吉尔,自己为什么会出手,自己会因为什么样的缘由而出手,她都会从一点一滴的事情里去引导吉尔,去为吉尔铺展一个正确的三观出来,也正因如此,老杰克这才认为,让莉莉丝·奎因成为吉尔·威勒的监护人,是上天的恩赐,是最好的礼物。

    当然了,每一次莉莉丝·奎因因为吉尔·威勒的事而大发肝火之后,老杰克基本上第二天也就知晓此事了,包括自己的孙女为了什么事儿而挨的揍,有包括莉莉丝·奎因究竟是选择怎么揍,只不过对于这种教育孩子的事儿,睿智无比的他是不怎么想参与进去的。

    以前没人管...

    以后就全指望莉莉丝·奎因了。

    最少这一点,老杰克是心知肚明的,想指望托比和哈里斯去教育吉尔,别做梦了,带偏了还差不多...

第六百三十六章.十七岁的花季

    “(夏索尼娅语):七...”

    可以说当哈里斯·威勒数到这里的时候,他心中的那股底气正在随之消散,甚至从他的眼神里,都能察觉到那丝时刻都会与之动摇的慌张神色。

    也许他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坚强...

    也许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镇定...

    也许眼前的嚣张只是为了掩饰他无助的内心...

    也许当下的暴戾只是为了遮掩他痛苦的折磨...

    七...

    要知道,此时的哈里斯·威勒,也不过只是一位刚刚十七岁的大男孩,虽然在辈分上来讲,他的辈分足够让比他小了近乎十岁的吉尔·威勒喊自己一声三叔,可是若只是论年纪,他的年纪,依旧还只能算是一个孩子。

    十七岁的花季,应该是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天真,虽说偶尔会出现所谓的叛逆,但是纵观十七岁,这样的叛逆更是为整段人生增添了更多的遐想和精彩。

    可是对于哈里斯·威勒来讲,他的十七岁,竟会这般的开始。

    可以说在哈里斯·威勒的眼中,这个世界本就对他太过不公平了,无情的命运是一次接着一次地从他的身边掠夺,掠夺走那些本应该被他所牢牢拥抱住的幸福,掠夺走那些本应该被他所拥有的珍贵感情。

    越是活着,小哈里斯·威勒就越是觉得压抑,尤其是当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大哥就这么选择了牺牲的时候,年纪尚小的他就只能安静地站在托比·威勒的屁股后面,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本·威勒被身前的封印所撕碎成一片一片的时候,他的世界观为之彻底崩溃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伙不前去将自己的大哥救回来,反而就这般一个个都跟根儿木头一样立在那里,任由自己的大哥被身前的封印所撕碎。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哥愿意去挑这个头儿,愿意去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来替大伙去填补这个明知不可为却还要去为之的坑。

    他不明白,为什么众人对于本·威勒的牺牲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甚至是一向以感情深厚著称的托比·威勒,也都显现的那般冷漠。

    对于这一系列的变故,彼时年纪还尚小的哈里斯·威勒压根儿就看不明白,而那时的他唯一能够看懂的,便只有那份隐匿于家族使命之后的人情冷漠。

    是啊,在家族的使命面前,人的性命,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哪怕这位作出了选择的人,是自己的家人,是为了固守心中使命而自愿牺牲的亲人...

    本·威勒就这般的牺牲了,他的人生就如同昙花一般,只在其人生的最后一瞬间,是绽放出来了那瞬息之间的美,而待这阵美丽衰败之后,余这个世上,便不再会有人记住他的名字了。

    最少在哈里斯·威勒的眼里,当时的他的的确确是这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不过好在命运并没有将哈里斯·威勒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命运选择了此时,选择了在他人生的低谷之中,是赠予了他一份最为珍贵的礼物。

    吉尔·威勒...

    哈里斯·威勒没有料

    到的是,就在自己的大哥牺牲后不久,他的大嫂便为他们家族诞下了吉尔,要知道,在这远离了夏索尼娅的东方大地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诞生过新生命了,这里所居住的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跟着大部队从夏索尼娅一路走来的人,只有很少数很少数的人,是诞生于这里。

    而在这座小小的村落中,新生率之所以会如此的低,其根本所在还是因为地底下的那处封印,正是因为那处封印,是给予了这些默默守护封印的男女施以诅咒,诅咒这里的人们断子绝孙...

    试想一下,这是多么恶毒的一种诅咒啊,尤其是像本·威勒那样的看护队成员,更是深受诅咒的影响和危害,毕竟纵观整个村落,真正能做到每日每刻都在封印周遭溜达的人,也就只有村里的看护队了。

    可就是在这般的诅咒之下,本·威勒的爱人还能够在此诞下吉尔,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也正因为如此,正因为吉尔是诞生于这样一种极为特殊的背景下,至此那些村里的人,也就私下给小吉尔起了一个寓意很好的小名儿。

    希望...

    是的,没错,吉尔·威勒的小名就叫希望,因为她的诞生,是给守护在这里的威勒家族带来了希望,更是为哈里斯·威勒带来了新的曙光。

    只可惜的是,命运的希望虽说降临到了这个小小的村落,其光辉所覆盖的地方,却将吉尔·威勒的生母给偏偏遗漏掉了。

    就在吉尔·威勒尚未百天的时候,她的母亲便因产后的长期抑郁而选择了自杀,是将小小的吉尔给一个人留在了生者的世界。

    如果说本·威勒的牺牲是命运所向的话,那么吉尔母亲的事,就真的是因为意外和疏忽了。

    没人能够理解,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座小屋内所传来的痛苦哀嚎,也没人能够理解,当人们施以善意的时候,吉尔的母亲所流露出来的那股悲伤的笑意。

    以至于当哈里斯·威勒如今回想起来,他都能从记忆之中感受到自己大嫂眼中的那份对于生者的悲凉。

    本·威勒牺牲了,这无疑是对吉尔的母亲最大的打击,可以说在这个世上,当真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给她带来如此巨大冲击的事情了。

    哪怕是吉尔的降临,也不行...

    所以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傍晚,吉尔的生母以替厨房打水为由,是将还在襁褓之中的吉尔·威勒是交给了年幼的哈里斯·威勒,然后就这样背着全村的人,一个人下坑去了。

    然而等到村里的人发现了异样,都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

    在村里找不到人,那就去墓坑里找,这不找不知道,一找还真让看护队是从墓坑里找到了吉尔的母亲,只不过彼时的她,却早已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了,从脖子处的伤痕还要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柄沾满了鲜血的小匕首来看,一切都已无需解释了。

    现在,对于哈里斯·威勒来讲,已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自己心中的迫切,已没有任何人可以劝说自己心中的炽烈。

    因为失踪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杰克·威勒!

    因为失踪的人是自己的二哥,托比

    ·威勒!

    所以在哈里斯·威勒的心中,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率队下坑,去将自己的父亲和二哥救回来。

    只因在哈里斯·威勒的心里,他已经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如今除了吉尔·威勒之外,他最关心的人,就只剩下老杰克和托比· 威勒了。

    “(夏索尼娅语):八...”

    这一次,就连哈里斯·威勒都显得底气不够了,以至于当口中的‘八’尚未落地,他的声线都显得开始有些飘起来。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你不要白费劲了,看护队是村子里最后的一道防线,是确保村子不收外敌所侵扰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有老杰克的手谕,谁都无权去私调看护队...”

    要不怎么说相由心生,暴躁老大爷的面相就说明了他是一个性子偏急的人。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若是这看护队再丢了,咱们村子可就当真就没有任何的防备能力了,说句不好听的,届时只要龙寰国的人想要抹除咱们,他们就随时都有可能将一村人的性命都抹掉,所以哈里斯,给自己留一条活下去的后路啊...”

    暴躁老大爷刚一说完,那名胡子花白的老者便继续说道。

    “(夏索尼娅语):九...”

    只不过,如今的哈里斯·威勒已经听不进去这番长篇大论了。

    他没有这个耐心...

    也没有这个时间了!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威勒,你当真要这么做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距离下一次人员轮换还要过好几年的时间,你当真要将事情做得不可挽回吗?你当真就不怕被家族中的长老所宣判吗?”

    这一次开口的,乃是那名满脸褶子的老妇。

    “(夏索尼娅语):十...”

    快速转过身去,然后欲要离开,只不过在离开之余,那满腔的怒火,是顷刻间喷洒出来。

    “(夏索尼娅语):任何胆敢靠近这座教堂的,杀无赦!”

    一语说罢,哈里斯·威勒便独自离开,只将那几名拔剑的壮汉给留到了老旧的教堂内。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你xxx疯了!!!”

    只不过,暴躁老大爷的这句谩骂,哈里斯·威勒早已听不见了,因为此时他若想继续去实施营救计划,他就必须要得到一个人的帮助才行。

    莉莉丝·奎因,这位统领着村里农耕和纺织行业的大姐大。

    既然你们几个老家伙不愿意主动上交看护队,那么对于哈里斯·威勒来讲,他就得立刻寻找到一条新的出路,寻找到一条可以继续实施营救计划的新路子。

    毕竟有些时候,曲线也能救人。

    就比如莉莉丝·奎因这个人...

    就比如像是枕边风儿这样的行为...

    试问一下,看护队的人,谁还没有个媳妇儿了...

    所以在哈里斯·威勒这边刚一失败,他就立马想起来这位把自己的亲哥哥托比·威勒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

    莉莉丝·奎因...

第六百三十七章.有多爱,就有多恨

    “(夏索尼娅语):莉莉丝,你就是个大坏蛋,吉尔讨厌你...”

    看着眼前的莉莉丝·奎因是丝毫没有想要将自己手中的那根粗壮的藤条给丢掉的意思,这可把小可爱吉尔·威勒给气得不行,瞪红个双眼,崛起个小嘴巴,她就这般气呼呼地朝着莉莉丝大声喊道。

    “(夏索尼娅语):随你的便,只要你能不掺和这摊浑水,别说是抽你一顿了,就是把你腿给打折了,我相信老族长也会原谅我的。”

    然而莉莉丝·奎因压根儿就不怕被吉尔·威勒所威胁,毕竟在她的手里,可是紧紧握着一根尚方宝剑的。

    一根杰克·威勒亲自颁给她的一柄尚方宝剑。

    “(夏索尼娅语):以后对于吉尔·威勒的管教,我希望在座的各位皆不要去插手,既然咱们已经开会决定,让莉莉丝来看管吉尔,那么我们就应该选择相信莉莉丝,而且我坚信,只要有莉莉丝在,吉尔的未来就不会误入歧途的...”

    这可是杰克·威勒亲自当着村委会众人的面,当着托比·威勒和哈里斯威勒俩人的面,是说给莉莉丝·奎因的原话,也正因为有这样的一种承诺,这才是让她在这些年的管教生涯里,是当真做到了尽心尽责这四个大字。

    只不过貌似小可爱吉尔·威勒对于莉莉丝·奎因所信奉的这四个字,是产生了不小的曲解。

    “(夏索尼娅语):啊...吉尔最讨厌莉莉丝了...莉莉丝就是个超级大坏蛋...吉尔的屁股蛋儿今晚又要开花儿了...莉莉丝最讨厌了...”

    一看自己的威胁手段并不见效,聪明的小可爱吉尔·威勒立马调转自己的策略,是开始准备打柔情牌。

    “(夏索尼娅语):继续,我就看今天你还能给我作出什么妖来...”

    不过从莉莉丝·奎因的话里,她还当真是软硬不吃的主,难怪她会被老杰克所相中呢,相信只要有她在,小可爱吉尔·威勒想学坏都很难很难。

    而就在这时,就在俩人相持不下的时候,有人来了。

    是一脸郁闷的哈里斯·威勒。

    “(夏索尼娅语):二叔...救我...”

    眼尖的吉尔·威勒一看到哈里斯从屋外走了进来,她就跟撒欢儿了的兔子一样,是从莉莉丝·奎因的身边闪身越过,然后一边喊着,一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是给了尚未完全进屋的哈里斯一个大大的熊抱。

    至于哈里斯·威勒本人,则是完全没有理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呢,他便听到了一声无比稚嫩的童音,还未等他看清楚小可爱吉尔的面容呢,他就察觉到,一道黑影是迅速地越过了莉莉丝的身边,是朝着自己飞扑而来。

    或许是因为本能的反应,亦或者是因为血脉之中的牵连,总之方才还一脸郁闷的哈里斯·威勒,是瞬间变了脸色,其转变之快,当真令人称奇,而他接下来的动作,也是极为的宠溺,只见他快速的蹲下,然后双手这么简单一送,就将小可爱吉尔给拦腰抱在了怀中。

    “(夏索尼娅语):是谁又在欺负我们的小可爱吉尔了?”

    一看到自己怀中的吉尔·威勒此时那双还红彤彤的双眼,对此心知肚明的哈里斯·威勒还是装模作样的大声质问起来。

    “(夏索尼娅语):哈里斯?你怎么来了?”

    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哈里斯·威勒,心性本就敏锐的莉莉丝·奎因是立马就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只见她随手这么一抛,便将自己手中的那根藤条给抛到了屋脚处,之

    后就直勾勾地盯着怀抱吉尔的哈里斯,轻声地询问起来。

    “(夏索尼娅语):嫂子,我需要你帮我...”

    开门见山,并没有想着藏着掖着,这便是哈里斯·威勒的脾气,毕竟在他看来,眼前的莉莉丝·奎因迟早都会成为自己的二嫂子,迟早都会被自己的二哥托比·威勒所娶回家的,所以对于这样的一个女人,他并没有对其选择任何的隐瞒。

    “(夏索尼娅语):你知道的哈里斯,我不喜欢你这么称呼我...”

    一听到哈里斯·威勒的称呼,莉莉丝·奎因免不了得为此皱起了眉头,毕竟此时她跟托比·威勒只是朋友关系,即便她很清楚托比对自己的爱意,可是她知道,只要那根存在于俩人心中的刺无法消散,那么别说是恋人了,就单纯只是朋友,都已让她感到极为的不舒服,所以当她此时再一次的听到哈里斯的称呼,她不免得有些不开心。

    “(夏索尼娅语):好吧莉莉丝,我遇到大麻烦了...”

    当然了,身为弟弟的哈里斯·威勒,其实并不清楚这一切,最起码在莉莉丝和托比俩人的感情之中,他对此也是一知半解的,他并不清楚为何莉莉丝一直在拒绝着自己的二哥,为何莉莉丝对自己的二哥如此没有耐心,反观之自己的二哥,又为何对莉莉丝如此的偏袒和宠爱,可不管怎么说,身为局外人的他还是能够嗅得出来,藏匿于莉莉丝和托比俩人之间的那股甜腻的酸臭气味。

    可不管怎么就,哈里斯·威勒明白,眼前的这位犹如冰山一般的女子,在其心里,其实是深爱着自己的二哥托比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知道是哪一环出了故障,这才导致了如今的这个尴尬局面。

    既然莉莉丝·奎因不愿意听,那么聪明的哈里斯·威勒也就顺口改了称呼,是直呼其名,他知道,在这个时候,直呼其名是能化解方才尴尬的最为有效的一个小计俩。

    “(夏索尼娅语):这样啊...”

    听了哈里斯·威勒的话,又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些许的意思,莉莉丝·奎因这才低眉嘀咕了一句。

    “(夏索尼娅语):吉尔,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着吧,你自己个出去玩会儿,我跟你二叔有事要谈...”

    也不知莉莉丝·奎因是担心着什么,是在担心她和哈里斯接下来的对话会对幼小的吉尔产生心灵上的冲击,还是在担心吉尔会因为接下来二人的对话而产生心理的负担,总之在她看来,或许自己接下来和哈里斯所说的话,小可爱吉尔并不适合再去听了,所以她才会板着个脸地让吉尔·威勒先独自出去玩一会儿,等到自己跟哈里斯把事儿都说清楚了后,自己再出门去寻吉尔·威勒。

    “(夏索尼娅语):我不,凭什么你说啥我就得跟着做啥,我偏要搂着二叔,我偏要听听看,你到底能跟我二叔说啥秘密...”

    只不过,貌似有了哈里斯·威勒在身边,小可爱吉尔就好像是有了靠山一般,就连说话的口气,都变得充满底气,试想一下,方才在哈里斯还未进门的时候,她敢这么跟莉莉丝以这种嚣张的口气去对话吗?

    不能吧...

    别说是以这种嚣张至极的口气来对话了,就单单别让自己的双腿打摆子,就已经不错了。

    这足以见得,小可爱吉尔·威勒,竟然还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

    “(夏索尼娅语):看来晚上的这顿打是跑不掉了,吉尔·威勒,我数三下,你自己掂量掂量吧,一...”

    一看

    吉尔·威勒那般的模样,身为监护人的莉莉丝·奎因就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她就当着哈里斯和吉尔的面,欲要去将那根儿被她给扔掉的藤条给重新拾回手里。

    其实对于吉尔·威勒,莉莉丝·奎因当真是爱到骨子里去了,她当真是将吉尔视为了自己的亲生闺女,而她自己也希望能够有朝一日可以亲口听到吉尔所唤出的那声‘妈妈’。

    而莉莉丝·奎因之所以会对吉尔如此的严厉,也是因为她对于吉尔的爱,早已大大的超出了众人的理解,她对于吉尔的爱,早已在无形之中升华到了母爱的层面上。

    试问一下,当爱升华到了母爱,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能有一种力量可以将其摧毁。

    至于莉莉丝·奎因为何会如此珍重吉尔·威勒,全是因为托比·威勒这个男人,而对于这根刺,可能除了老杰克之外,全村人就在没人能知道这件事了。

    是的没错,莉莉丝·奎因曾经怀上过托比·威勒的孩子。

    只不过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莉莉丝肚子里的这个还能没能有吉尔这般的幸运,而身为始作俑者的托比·威勒,却对此事一无所知。

    在莉莉丝·奎因在刚刚显怀的时候,睿智的老杰克便已有察觉了,甚至他还私下对此调查过,毕竟莉莉丝是他之前内定好的儿媳妇,他可不能说是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娶回家一位身怀鬼胎的女人。

    不过好在老杰克在随后的调查中也相继的查明,莉莉丝·奎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托比·威勒的,那也就是说,除了吉尔·威勒之外,他们家的香火,就又要有新的继承了。

    然而心思大条的托比·威勒竟然对此毫不知情,他甚至都察觉不到莉莉丝所对自己的变化,依旧每日跟着老乔尔这帮老光棍是混迹在村里的酒吧中,除了醉生梦死,就是下坑执勤。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用来放在莉莉丝的身上是再好不过了。

    眼看着自己的肚皮是一天天的变大,可是托比·威勒就是对此视而不见,无论莉莉丝是如何的放低自己的姿态,可是这位大男孩就是认为莉莉丝是矫情导致。

    终于在一个傍晚,托比和莉莉丝是在‘珍妮老爹’的酒吧铺里大声地争执起来。

    俩人争执的源头,如今已经无从追溯了,可是这争执的结果,却成为了俩人之间一根永远都无法去弥补的伤痕。

    于争执之间,醉酒的托比·威勒失手推了莉莉丝·奎因一把,也正因为他这一推,是让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再也无法见到人世间的光明了。

    大出血...

    这么多年过去了,莉莉丝·奎因始终都无法让自己迈过去这道坎,而身为老族长的杰克·威勒,也因此感到愧对她,甚至老族长还曾当着她的面,去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抽着托比·威勒,可是这些事情,都无法去填补她失去孩子的创伤。

    即便之后托比·威勒是从自己父亲的口中得知,那一夜自己是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就如同现在的莉莉丝·奎因,如今的她有多么的爱吉尔,那么她就有多么的恨托比。

    相爱...

    相恨...

    当然了,这一切,身为弟弟的哈里斯·威勒并不知晓。

    “(夏索尼娅语):我的话听不进去吗?二...”

    看着无动于衷的吉尔·威勒,莉莉丝·奎因的脸色是立马垮了下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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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0238/ 第一时间欣赏遣返者的游戏最新章节! 作者:泓森所写的《遣返者的游戏》为转载作品,遣返者的游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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