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小丑
刘熠这一出手,着实的吓坏了身边坐着的汤小玉,毕她只是一名出身普通的女人,她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威名的宗族,她有的除了一幅较好的面容之外,就只余下那不算笨蠢的脑子了,想必她这辈子都料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坐在交易所内,然后看着自己的伙伴会为了一块石头而豪掷千金。
“你疯了吧!一千两呢?”
情急之下汤小玉急忙拽着刘熠的衣服袖子,然后小声的惊呼着。
“这东西对我有助,再说了才一千两而已,小钱!”
只见刘熠目光极为炙热的盯着眼前的那块千年石髓,头也不回的就这么看似敷衍的回应着汤小玉,而对方则是听到了自己的这番言论之后,直接是无语的连翻白眼。
“原来是小钱啊...”
刘熠的话顿时让汤小玉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原本她还以为刘熠只是些稍微有点家底的人,所以在她的心中,她还对刘熠抱有一丝的希望,因为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那么自己就会追上刘熠前行的步伐,即便自己出身不好,但是对于她的样貌和才智,她都是极为的自信的,她相信有朝一日她定会拿下刘熠,可是方才刘熠的那句无心的话,却一下子让她失去了信心,让她整个人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
原来自己与刘熠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大。
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梦里啊。
原来他真的只是可怜我。
呵呵...
这一声的轻笑,其中的苦涩和卑微,是尽数的让汤小玉品味其中。
看样子在场的这么多人里,除了刘熠之外,其余的人对于这块千年石髓并不看重,以至于在陈亮喊出刘熠的拍卖价格后,半天都不曾再有什么人对这块千年石髓举牌出过价,而在随后那短暂的尴尬之后,陈亮只好高声的宣布这块千年石髓被十号老板所得。
刘熠的身份木牌上,正巧写着十这个字样。
在之后的时间里,但看到令一名同样衣着暴露的女子走到了刘熠的面前,然后刘熠便极为尴尬的看了一眼双眼冒火的尉迟琉璃,这才哆哆嗦嗦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已经被叠的皱皱巴巴的银票,再三看了这张银票几眼后,最终极为不舍的将银票放到了这名暴露女子双手的托盘之中。
“你竟然跟老秦一样背着我藏钱?”
待那名暴露女子带着刘熠的银票离开之后,尉迟琉璃这才猛地回过头来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刘熠,随后才不满的嘟囔到。
“老妹儿啊,哥哥这回是真的没了。”
看着尉迟琉璃那怨愤的眼神,刘熠急忙的小声回应着。
“哎哎哎,你说他呢别老是带着我,我又没藏钱。”
一听刘熠的解释,秦煜竟然又恰到好处的又来了一句,而原本就颇为郁闷的尉迟琉璃待听完了秦煜的这番言论后,更是气的不行,索性的自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一个人自顾自的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这之前都说好的叫我这一路上替大伙管钱呢,却不曾想着一个个的都会背后藏钱,这做人一点信誉都没了...”
尉迟琉璃的这一番抱怨,却是连福伯都连带着给说进去了,而福伯也只能是面露一丝的无奈,然后再次的转过身来,轻轻的拍了拍刘熠的大腿,示意他之前的做法极为的正确。
“大好的千年石髓啊,你们没看上的当真是错过了这件稀世之物啊,不过没关系,接下来的这件拍品,其成色上还要优于刚才的那块千年石髓,下面就有请我们的小妹来替我们呈上来这件天下绝物,来自神秘的南疆深谷之中的万毒之物,让我们有请血蚕。”
陈亮说罢,秦煜几人便看到另一名女子双手托着一个纯琉璃打造而成的精美礼盒从左侧的通道走了出来,随后人便径直的站在了台子的中间,将手中的礼盒微微端了起来,好让二层的买家们能够看得清楚。
透过这本就透光的琉璃礼盒不难看出,在其内部则装着一只估摸着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虫子,而这个小虫子此刻正在盒中来回的蠕动着,从它那通红如鲜血一般的肤色来看,便是方才陈亮口中所谓的那南疆血蚕了吧。
“众所周知,是药三分毒,这天下所有的药,用好了可称为药,若是计量不对没用好,那便同食毒一般,而这血蚕亦是这般的道理,它虽为这天下至毒,可也是这天下最佳的药引,不夸张的说,只要将这血蚕带回家中,待它结成蚕蛹之后,再将此物暴晒至蛹干,彻底的将此物的毒性炼化之后服用,男可保你金枪不倒,让你在战场之上重振雄风,女可保你延年益寿,让你再次重唤十年光阴。可是你们也应该知道,这血蚕本就乃天下至毒,所以要想捕获它也是极为凶险的,先不说要让人前去那终日都沉浸在瘴气之中的南疆深谷里,还要在那深谷之中寻找那众多毒物,在毒物之中找到血蚕身影,所以相对比方才那千年石髓
的价钱来讲,这血蚕是要比千年石髓的价格高的,更何况我们手里的这只血蚕,从其表向上来看,我们的这只血蚕乃是血蚕之中的上品,乃是真正的天下滋补之物,起拍价一千三百两,每次举牌五十两,还请...”
还未等陈亮话音落下,一名大腹便便的男人便高举自己手里的木牌子,然后自顾自的高声喊出:
“一千三百两,我要了!”
只不过当这个男人话音刚落,之前收走刘熠银票的暴露女子便快步的来到了这个人的面前。
“先生还请您保持安静,切勿喧哗,若要出价只需您举牌即可。”
而还未等这名女子将游戏的规则再次的告知给这位男子的时候,另一名贵妇装扮的女人便高举自己手里的木牌了。
“一千三百五十两了,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的?血蚕啊,好东西啊!”
一看到有人再次出价,陈亮急忙的开启自己那极具煽动买主们情绪的口气再次喊道。
一听到自己出的价钱被别人给顶了,那名大腹便便的男子明显是极为的不悦,只见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位好心劝说的服务人员之后,便再次的高举自己手中的牌子,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再大声的喧哗了。
“一千四百两了,一千四百两了,还有没有更高价的?来自南疆的血蚕啊,延年益寿的大补之物啊,这才一千四百两,当真的是便宜啊,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了?”
就在陈亮那一次次的亢奋激昂之中,这交易所的第二件拍品血蚕,就这般的被二层这一众的乡绅富豪们将其从一千三百两的定价,直接顶到了四千七百两之多,最终还是由那名大腹便便的男人给买了回去,想必他是真的很需要这只血蚕吧。
交易所的气氛因为这只血蚕的出现,顿时间是变得极为狂热,就连早已看透了世间百态的秦煜和福伯,平淡的心也不仅被现场的气氛所激化着,让他俩的心此时也是极为的亢奋和激动。
而在这一群情绪激动的人群之中,有那么一个人,她的情绪是随着现场的躁动而愈发的变得消沉,而这个人正是汤小玉。
对于汤小玉来讲,眼前的这个世界令她感到是这般的陌生,是这般的虚无缥缈,是这般的虚假却又真实,而她自己则就如同一名被各式各样的水彩涂满了脸颊的小丑一般,一个人独孤的待着眼下的这个世界当真,让自己显得是那般的另类,让自己显得是这般的格格不入。
第二百一十一章.拍品
当秦煜一行人按照长孙莹莹之前所给大伙弄来的指定位置坐好之后,众人这才开始环顾四周,认认真真的开始大量起这座闻名天下的暗网交易中心。
给大伙的第一感受就是,这间屋子着实的是有些太过昏暗了,若不是屋内还点亮着一些油灯,怕是他们此刻连自己的座位都怕是还没找到呢,而除了这股昏暗感觉外,一股淡淡的霉味也飘在空中,闻得尉迟琉璃是不断的皱眉头。
很显然尉迟琉璃特别不喜欢这种霉味。
除了这一丝淡淡的霉味之外,一股灰尘的气味也同样飘浮在空中,随着一行人按照长孙莹莹的指引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后,一丝灰尘扬起,直刺激的刘熠不断地打着喷嚏,甚至一度的呛的他流出眼泪。
透过这些淡弱的油灯所提供的微弱光亮,秦煜一行人这才勉强的看清了他们此刻身处的地方究竟是何等模样。
这是一间挑高比一般的大堂还高出一些的大堂,内部为两侧设计,上层为买家们所坐着的地方,在那里所有的买家都被安排在了二层的区域,除去了应有的过道之外,其余的位置皆是被那一把把木椅所占据着,每把木椅之间还被放置着一台木制的茶几,在茶几的上面则均被交易所的服务人员摆放些许茶水吃食,有时令果子所酿的蜜饯和清茶,也有少许的花生和瓜子,而秦煜一行人此刻就身处这二层的看台区域,今日也不知何原因,门口的守卫则恰巧把一行人的给安排到了前排较为靠左边的一块区域内坐着,六个人就这般的每三人坐成一排,前后两排的安静坐于自己的座位上。
在秦煜的两侧,坐着尉迟琉璃和福伯,而在刘熠的身边,则是坐着汤小玉和长孙苏苏,对于这般的安排,秦煜并未说些什么,倒是刘熠的脸色直接垮了,此刻他的神情像足了那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秦煜一行人的身体下方是镂空的,甚至整个二层的看台也都是另外搭建出来的,除去了几根极为粗的柱子将他们所坐着的二层看台给支撑住之外,在一层其余的位置皆是空荡荡的。
在不考虑此刻正在朝着二层区域陆陆续续坐好的买家们所发出的噪音外,如若仔细的去聆听,便能偶尔的听到在一层的位置,时不时的便会传过来一阵阵搬挪东西的声音,只不过这股声音的来源正是来自二层区域的正下方,即便是想看怕也是看不着任何。
随着二层区域逐渐地坐满了各路买家之后,原本自己面前的那昏昏暗暗的地方,开始逐渐地亮起了丝丝烛火,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烛台被人点亮,一行人这才真正的看清了自己眼前的一切。在
众人的正前方,有一块面积不算很宽阔的半圆形台子,台子是木制的,人走在上面会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在台子的四周,稀稀拉拉的围着一些类似于扶手样式的木桩,每一根木桩上还装模作样的绑着一些大红大绿的纱幔,围绕着纱幔的尽头,则是被依次缝制上了一些铃铛,明眼一看便知道这个台子定是待会交易所用来展示货品的舞台了,只不过这般简陋的舞台放在秦煜的眼中,着实的是有些土气的。
在台子的两侧,则是修建了两处通道,通道的一头是无缝隙的接壤台子的左右,而另一头则是以椭圆形的朝着一行人的座椅下方是伸了进去,然后浸没在那昏暗的光线尽头,在联系到身体下方那时不时所传出的搬挪声响,不难猜测待会一旦拍卖开始,那么那些交易中心所准备拿出来拍卖的货物,也定会是从这两处通道给运到面前的舞台上的。
或许在他人的眼中,像交易所这般较为奇特的建筑足够令他们感到新奇了,其采用的独有的两层内包式架构而搭建成的建筑放眼在这个时代里那定是当属稀奇,可是这般的架构建筑若是让秦煜单方面的来评论,那就着实的会令他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了,而他之所以会对此感到并不稀罕,其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出于他那极为特殊的两世记忆。
当整间屋子彻底地被那一盏盏油灯烛台所点亮之后,秦煜这才发现,此时的二层已经是坐满了人,那黑压压一片微晃的脑袋,就好似一大堆正在黑暗中不断蠕动的虫蛹,直看的他心里一阵发憷。
“欢迎各位老板再次前来参加今日下午所举办的拍卖会,我是这场拍卖会的主持人陈亮,今天我们拍卖会共分上下两场,上场于巳时开始,于午时结束,下场于申时开始,于酉时结束,在座的各位买家们只需您将手里的木牌高举即可,我们便会安排服务人员对您的出价进行实时的记录,力保在拍品的交易过程中保持绝对的公正和公平,最后还请各位老板们能尽量的保证以下几点规则,一、在拍品的拍卖环节中,还望请各位买家保持安静,切勿大声的喧哗,也切勿来回的走动。二、在拍品的拍卖环节中,还望请给我买家保持理智,切勿因自己心仪的拍品被他人拍走而心生怨气,以免伤了大伙的和气,毕竟这和气才能生财么。三、在拍品的拍卖环节中,还望请给我买家切勿要恶意抬价,或是恶意将拍品抬至高价,从而导致拍品价格太高而流拍,对此我交易所于前些日子拟定出了新的规则,明文规定指出,最后出价者即为拍品的所有者,不可让拍品再次出现流拍的现象,而我则向各位买家们承诺,我交易中心下午所拿
出的所有拍卖品,我方都会以最大的能力来确保本次的拍卖的完整性,只要遵循价高者得这一守则,我方便可以确保各位买家们,相信各位定会在今日有所斩获,好了废话不多说,今日上午的这场拍卖,其拍品共计八件,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件拍品登场,来自仓州玉林山脉的千年石髓一块,起拍价一千两,每举一次牌皆视为加价一百两。”
只见陈亮一边激情亢奋的说完之后,他便微微的挪了挪自己的步子,然后将整座舞台的最中心处给腾了出来,而还不等片刻,便有一名衣着暴露的妙龄女子,就这般双手捧着一个玉碟子从左侧的通道走到了台子的中心处,然后就安静的站在那里,将自己怀中的那个装着千年石髓的玉碟子微微前递,好让二层的买家们一个个都能将这碟中之物看的清楚。
秦煜终究还是太小看这交易所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交易所第一个所展现出来的拍品便是如此厉害,当真是不辜负了它天下第一交易中心的美名。
看着眼前的那碟中之物,福伯顿时间猛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福伯?”
感受到福伯自身的变化,刘熠不仅关心地问到。
“少爷,此物果真是那千年石髓,从其品相上来看,怕是少说也有三千年之多了,而石髓当属土性,而这千年石髓更是其土性之物中的灵品,此物真乃是修为者梦寐以求之物啊,而对于那些自身功法是五行偏火的修士们来讲,此物对于他们的帮助那是不可想象的,而咱家的功法恰巧是五行属火的,少爷此物对于您来讲,当真是机缘所在,切莫错过!”
当福伯看清了不远处那位妙龄少女手中所捧着的碟中之物的时候,他双眼之中的炙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而通过他的一番皆是,刘熠顿时也是对此物极为的上心,所以还未等陈亮开始喊价的时候,刘熠率先的高举自己手中的木牌。
“看来今儿个有人识货啊,一千两了现在,还有没有更高的?”
一看刘熠举起手中的牌子,陈亮顿时一声惊呼,其激动的情绪顿时间感染了大堂之内的所有人,几乎随着陈亮的话音刚落,二层那些买家们皆是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到了刘熠的身上。
一千两啊,这可当真不是什么少数目,甚至可以说,有的门派势力一年也怕是没有一千两的预算的,更别说那些活动范围仅限岭川周遭的这些乡绅地主们了,试问这些并不修炼的人,要他们一次性拿出一千两出来去买一块石头回家,怕其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刘熠的这一举手,更是令秦煜大为吃惊。
第二百一十三章.天下第一剑
在之后陈亮所展示的那余下的六件拍品里,其中只有一件拍品引得了秦煜的兴趣,至于其它的拍品,在他的眼中皆是如同垃圾一般,任凭陈亮是如何的将这些拍品给吹嘘成天下至宝,可是在他的眼中,垃圾就是垃圾,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当第七件拍品被端上来的时候,秦煜那时还未对其产生些许的悸动,可是当陈亮说出了它的来历之后,他的思绪是瞬间便被这第七件拍品所牢牢揪住,而当陈亮终于说出了它的名字之后,一大波的回忆顿时便占据了他的大脑。
这是一篇已是残缺不全的剑法,整篇的剑法目前只余有四分之三的内容还尚且能看,剩下的四分之一则是被什么利物所斩断一般,从那整齐的切痕来看,却是让人看不出究竟是何利器会斩断这本残篇剑法,有可能是剑,亦有可能是刀之类。
可无论如何,它的名字却能令秦煜在瞬间便深陷回忆之中。
天下第一剑。
至于这套剑法是如何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对此在这江湖之中的众说纷纭,说到底其实却并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将这套剑法去说得清楚,而在这江湖之中,最后一位修炼此剑法的人,江湖中人对此的口径却是异常的统一。
慕容问心。
遥记当年风光,慕容问心凭着手中的那柄白雪,搭配着自己那霸道到凌绝天下的绝世剑法,一时间在江湖之中其个人风头大盛,甚至她的风头一度要超过了自己的哥哥慕容问天,毕竟在那个时代,她还没有嫁给秦罡,她还依旧与自己的哥哥快意江湖。
虽说慕容问心出身铸剑山庄,但是她在随后的那些年的江湖游历中,对于铸剑山庄本家的功夫,她竟然一次都没有使过,即便是自己已经到了绝境之中,她也没有用过铸剑山庄的一招一式,而她所用的便是这天下第一剑。
不同于自己的这位妹妹那般的古怪,慕容问天可以说是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努力,便让当时的天下是尽数的认清了铸剑山庄的厉害,玉魂掌和凌虚剑这般威猛霸道的功法,却在他的手里是被他使的如梦如幻,那画面当真是极为的唯美。
而青州双绝说的便是慕容兄妹。
也不知慕容问心当年怎么想的,就在她的风头如日中天的时候,她竟然选择了嫁人,而在她嫁给了秦罡之后,她更是彻彻底底的选择了远离江湖是非,选择了封剑这一条道路,然后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系在了她的家庭当中。
令秦煜没有想到
的是,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已经将往事就此放下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当真是傻的可怜,既然事情已是往事,那么那些往事便是回忆,既然事情已成回忆,那便说明这些回忆是对于他来讲是极为重要的,那么试问这么重要的记忆,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
当秦煜再次的听到了这本残篇的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那位已经离开他身边多年的娘。
可是当秦煜听到了陈亮口中对于这本残篇的报价之后,他也只能摸着自己干瘪的口袋一阵苦笑。
五千两。
谁敢去想就这一本残篇,陈亮开口就是五千两的起拍价格,而令大伙更为诧异的事,这本天价的残篇剑法,竟然最终以八千七百两的价格,被一名男性青年所拍走了。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这么的疯狂。
一早上的功夫,就这么在瞬息之间给渡过了,直至秦煜一行人一个个的都带着面具的从交易所内走出来的时候,那种阳光照耀着皮肤的温暖感觉,让他瞬间觉得自己恍如隔世。
“老刘你先别急着摘面罩,等咱们走远了你再摘,毕竟你刚才从陈亮那里买回了千年石髓,这会你在那些有心之人的眼中正是那待宰的肥羊呢,这段时间你可千万的要多留点心,切莫让自己真成了那肥羊了,所以这会你听我一句劝,面罩先不急着摘,这会咱先离开这里,然后就近的找个馆子先吃顿饭,吃饱喝足之后咱们再赶回来继续参加下午的拍卖会,看看陈亮下午都会拍些什么好东西。”
眼看着刘熠就要摘掉自己脸上的黑色面罩,秦煜急忙的阻止了对方,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刘熠的双眼,极为小心的说到。
“哦对,你不提我差点忘了,那就依你的意思,咱们先去找个差不多的馆子好好的搓一顿去,经你这么一说,我到还真的有些饿了。”
一提到吃饭,刘熠顿时双眼放光。
“叫我说你就饿着吧,毕竟咱的盘缠可着实的有些打紧了。”
然而一看到刘熠这般的模样,尉迟琉璃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虽说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为何要生气,但是当她一看到刘熠这会的嘴脸,一股莫名的郁气便嗖的一声能从她的丹田处直窜到她的百会穴,哪怕她压根就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生气,但是这会她就是气的不行,所以当刘熠嚷嚷着要去吃饭的时候,尉迟琉璃顿时便回呛了一句。
“你们吃吧,我有点不舒服就不
与你们同去了。”
就在三人打闹的时候,汤小玉情绪极为低落的用手拉拽了一下尉迟琉璃的衣摆,然后极为小声地在其耳边说罢,便一个人欲要转身离开此地。
“哎汤姐姐你咋了,莫不是早上吃坏了什么东西不成?早上还好好的呢,咋这会儿人就不舒服了?”
听着汤小玉那低落的话语,看着对方那没精打采的样子,尉迟琉璃急忙一把拉住了就要离去的汤小玉,然后面露关心之色的急忙问到。
随着尉迟琉璃的这一声咋呼,众人这才注意到汤小玉此时的状态。
汤小玉此刻所给人的那种感觉是一种自身的情绪已经低落到几近抑郁的程度,而秦煜更是一眼就看穿了汤小玉此刻的状态,再稍加分析之后,他便得诊出了汤小玉的病因所在。
只见秦煜急忙的将刘熠拉至一旁,然后又急忙的给尉迟琉璃示意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待对方接收到了自己所要传达的信息之后,他这才将刘熠的耳根搂在自己的嘴边。
“哥们儿现在有一法子,能让你下午不被长孙莹莹吃豆腐,想听不?”
秦煜张口便是王炸,直接炸的刘熠找不到地北天南。
“赶紧的废什么话啊,哥们儿我这会儿等着你这法子救命呢。”
一听秦煜的话,刘熠顿时来了精神。
“汤小玉和长孙莹莹,你来选一个。”
只见秦煜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三女之后,他这才压低了声线,在刘熠的耳边继续说到。
“废话,肯定选汤小玉啊,哎哎哎,你先等等...”
正当刘熠准备说的时候,他却猛地自我打断了自己的话语,然后双眼泛着精光的盯看着自己的这位好兄弟,脸色的笑容也是愈发的开始灿烂起来。
“你的意思是汤小玉她...”
刘熠说到此处,还刻意的瞥了一眼汤小玉。
“点破不说破,这才会尽显智慧,眼下她可是你能逃离长孙莹莹的唯一法子,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你之前买的千年石髓,你带回就让福伯替你取回,并将此物直接的带回岭川府内,以免节外生枝,至于你么,兄弟我个人建议,这么大的岭川城呢,你也好歹的带着人家姑娘在这儿转一转。”
秦煜说罢,便极具用意的轻拍了数下刘熠的肩头,自己这才朝着尉迟琉璃的方向小跑过去。
只留下刘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消化着秦煜方才所说的话。
第二百一十四章.美
刘熠当然是听取了秦煜的意见选择了汤小玉,话说他又不傻,相对于长孙莹莹所能给他带来的那一股压迫感,他打心眼儿里是更愿意让汤小玉陪在自己的左右,毕竟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虽说汤小玉本人也算漂亮,但是相对于尉迟琉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动的美,相对于蓉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绝世的美来做对比的话,她身上的美可能就真的还算是普通的了,但是在她的身上,也有着尉迟琉璃和蓉月俩人并不具备的美,那便是成熟的韵味,是属于另一种成熟的美感。
从刘熠第一次见到汤小玉之后,汤小玉所能带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成熟,或许汤小玉的成熟是因为自身的经历所至,可是无论怎么说,汤小玉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种成熟,当真是比较令他欣赏的,毕竟相对于兰汐所能带给他的那种足以令他心生恐惧的被支配感,他其实更喜欢汤小玉所给自己的这般温润感觉。
试问温柔的女人谁不爱呢?又有谁会去硬着头皮的选择一个对自己极端暴力的女人呢?毕竟两个人的事,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是马虎不得的。
就如同汤小玉这个女人,她所给众人带来的感觉,就如同那刚刚褪去青涩的表皮而变得红扑扑的苹果一般,虽然皮儿看着是成熟了,可是这芯儿却还是会略显的有些稚嫩,而就是这般看似有些矛盾的错觉,却也是最吸引他人的地方。她的成熟,让秦煜这一行人皆是感到无比的舒心,而也正因为她的成熟,造就了她的性格并不会像尉迟琉璃那般的咋呼,也造就了她遇事就会选择性的避让个性。
但是话又说回来,对于秦煜来讲,他所带的这支队伍目前最缺的恰巧就是汤小玉这般温软如玉的人,因为他能感觉得出,无论是自己也好,是刘熠也好,甚至说是尉迟琉璃也罢,三个人的性格皆是属于偏烈的,是那种动不动就会为了某些事情而大动肝火的性格,而汤小玉的出现,却会让三人之间关系变得更为的温婉起来。
汤小玉人如其名,她的出现真的就如同一支润滑剂一般,最起码让秦煜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在与一众人的相处之中是更加的轻松了,因为无论自己对着伙伴们说出了什么令他人不悦的话,他都相信汤小玉一定会替自己打好圆
场的,而这便是这个可怜女人之所以可以在自己的队伍里一直待到现在的唯一因素了。
虽说看着刘熠和汤小玉的独自离去让自己心生不悦,但是在考虑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长孙莹莹也只好任由他二人离开,而自己则在之后的一大段时间内都板着个脸,她的表现让秦煜不仅觉得有些好玩。
夹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那份拍黄瓜,然后大口的将那被油汁浸满了的黄瓜送到嘴里,待秦煜将口中被不断咀嚼后的黄瓜吞下肚子后,他这才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这拍黄瓜当真是做得好。”
不满足刚才的口欲,但见到秦煜再次的轮起自己手中的筷子,再一次的将它伸向了那份拍黄瓜。
“哎小丫头,你咋不吃呢?这么丰盛的饭食,赶紧的快动筷子呀。”
这边秦煜和尉迟琉璃吃的无比欢快,而另一边的长孙莹莹则是板着个脸,自打方才刘熠与汤小玉一同离去开始,不爽的表情便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被她表现在自己的脸上,那撅起的小嘴唇,真的是可以挂个酱油瓶了。
秦煜和尉迟琉璃这会正在大快朵颐,而长孙莹莹却连筷子动都没动一下,福伯一看这还得了,于是乎他老人家急忙的瞥了一眼秦煜之后,这才语气之中充满关爱的直问长孙莹莹。
“不想吃,没胃口。”
很明显福伯的关心略显的是有些多余,因为长孙莹莹依旧是那副别人欠了她钱一样臭的表情在回应着福伯。
“那行吧。”
一看长孙莹莹这般的脾气,福伯也就不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随之自己吃了起来。
就这样,一场较之尴尬的午饭就这么吃罢,随后秦煜看着郁闷的长孙莹莹也只好选择了沉默,并未上前去对这位府尹之女做更多的开导,毕竟在他看来,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但凡不是傻子的都能或多或少的看出一二来,刘熠是压根就不对长孙莹莹感兴趣,这件事明显就只是她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可这毕竟是这男女之事,也不好有太多的人去夹杂其中,再加上这有可能会牵扯上自己兄弟的终生幸福,那这就更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了。
所以在秦煜的眼中,一方是自己的兄
弟,一方是自己雇主的女儿,孰重孰轻他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对于长孙莹莹么,他也只能说是抱歉了。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回去吧,别太晚了进不去了。”
给了尉迟琉璃一个眼神,秦煜这才当着其余几人的面轻声说到。
“对对对,我有预感下午的拍卖肯定会比早上的精彩,赶紧走赶紧走!”
毕竟秦煜和尉迟琉璃一同生活了十年,对于秦煜心中的想法,她还是颇为的清楚的,所以当秦煜向自己传递过来了一个眼神,再带上对方那极具引导性的话语,她瞬间便猜出了秦煜的想法,于是乎她急忙的一把搂住秦煜的胳膊,然后表情略带精彩的快速说到。
什么叫做默契?
这便是!
秦煜一张罗,尉迟琉璃立马便与之相应,这便是二人十年来所产生的默契。
即便心中对秦煜颇为不满,可是长孙莹莹还是选择带着余下的人继续重返交易所。
要说长孙莹莹也不傻,刘熠在离开前曾被秦煜单独的拉至一旁,虽然她并不清楚那会这俩人在窃窃私语着什么,可是从随后刘熠的表现来开,用屁股想她都猜得出来,那会秦煜铁定是在给刘熠出主意,所以在此时,在她的心里面,她这会儿对秦煜额极为不满的,很明显的要不是刚才秦煜非得掺和一脚,指不定现在刘熠还在自己的身边呢。
即便长孙莹莹此时对于秦煜方才的行为是颇为反感的,可是一想到对方这才替自己的父亲刚立下功劳,眼下正是父亲眼中的红人,自己也不太好与他交恶,再加上徐小舞对此人那极为认可的态度,一时半会儿的她也并不好与秦煜起一些不必要的冲突,毕竟现在自己的父亲只是手握鹰犬的名单罢了,至于最终自己的父亲要去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去收拾这名单里的人,那就不是她所能关心得了的事了,可是即便她没权限过问这往后的事,她还是能看得出来,后面的事怕是也跟秦煜脱不了干系,秦煜定会与自己的父亲再次联手,将现如今的岭川城彻底的整顿一回。
这个秦煜,当真是厉害的紧!
看着眼前那笑嘻嘻模样的秦煜,长孙莹莹心中对于此人的看法却是极为的复杂。
第二百一十五章.催命符
这眼下还未到申时呢,这交易所的二层便已是坐满了人,当然了这其中并不包括相继离去的刘熠和汤小玉二人。
虽说眼下这二层的人已经坐满,可是交易所还是在秉承着自己的规矩,不到申时不开始,哪怕此时那些脾气稍微有些大的买主们皆对交易所的这死规矩有些微词,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任别人如何想去破坏这个规矩,可总会有人在默默守护这些规矩。
毕竟规矩就是规矩。
“大哥,为啥你要放弃下午的赏金赛,要带着我跟睿子来这交易所啊?”
看着眼前那昏暗的台子,一个带着面罩的魁梧汉子微微斜着身子,然后用着那蚊子般的细微声音,在另一名同样身材威武的汉子的耳边轻声言语。
却不曾会想到,这三个人正是那因狐女一事而被困在岭川的王虎三人。
“我听说下午交易所会再一次的将狐女当做拍品,我就想过来看看这狐女究竟能被交易所拍多少钱,也好算一算咱们手上的钱够不够买回狐女,若是两数之间差距不是太大那还好说,相信狐女也不是这么好卖的,毕竟狐女这也算是多次流拍的拍品,咱们还能再努力一下,或许能赶在别的人出手之前将狐女买回,可是若是两数之间相差的数目过大,或许咱们还要再回去想想别的法子才行,昨夜我已收到了影组辛大人的密令,除了让咱们带回狐女之外,掌门还给了咱们几人一项新的任务,所以眼下的我们必须要尽快的将狐女之事了结才行。”
王虎说到此处,双眼之中已是浮出杀机。
“有新任务了?那我和睿子之前所规划的计划不就要黄了?这门内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一听王虎说有了新的任务,张祥立马不爽了,虽说他此时用着那看似抱怨的口吻在与对方抱怨,可是王虎却能从这段话里听出一些的猫腻出来。
“这事我想过了,新的任务我不会带着你跟李睿,你俩就继续的留在岭川,而我则会一个人去完成卫掌门所下达的新命令,但是你俩也要明白一点,在这件事上,我想你俩是断然不可能抽出身的,毕竟卫掌门的手段,我相信你俩也是极为的清楚的,所以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也为了你俩那还被困在尤东的家人着想,我寻思着看能不能这样
,你俩替我赎回狐女,然后我给你俩一个假死的身份,之后我会将狐女交给辛大人,同时让你俩身死的消息通过辛大人的口传回尤东,待这一切顺利完成之后,我再独自去完成掌门所下达的新任务,在辛大人逗留岭川城的这段日子里,我个人建议你俩切勿在城里走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汇贤庄内哪都别去,等着一阵子的风声过了再想着去打拳赛赚钱,至于你俩的家人,待我完成了任务之后,我会想办法将他们从尤东接来岭川与你俩回合的,但是在此期间你俩必须要给我隐姓埋名活着,断不可再用以前的身份了,我这么说你俩可都听明白了?”
张祥和李睿毕竟还是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这一次他并未想着要让他俩也参与到卫东的新计划中,毕竟他心里很明白,卫东的这个新命令,说白了就是一道催命符,只不过这一道催命符,催的可不仅仅是刘熠的命,更是催着那些选择去执行该这道命令的人的性命。
只不过这些,王虎并不准备告知给他的两位兄弟。
“大哥我和祥子虽然对这江湖之事是产生了退意,但是你的事我们俩也断不会置之不理的,我和祥子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你对我俩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是一刻都不敢忘记,所以这狐女也好,这卫掌门所下达的新命令也罢,我和祥子都会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去替你办好,而我们也希望大哥你有朝一日能回来看看我们,这对于兄弟而讲,真的就足够了。所以大哥你这会也别瞎胡想,狐女的事还有我和祥子呢,要是那狐女的出价咱哥儿三能负担的起,那咱今儿个就把这狐女给赎回去,那银子是啥东西,在我看来那银子就是王八蛋,是身外之物,只有大哥你才是我和祥子最为看重的。”
一听王虎的感慨,李睿急忙的俯在王虎的左侧,然后抢着都要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讲出来。
“是啊大哥,你把兄弟们都当成啥了,蹴鞠球吗?说踢就踢的那种?大哥我告诉你,你可以视我张祥为贪生怕死之辈,可是我希望大哥你也能明白,只要大哥你开口,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怕的,我只会替大哥你斩出一条康庄大道出来,我是没啥文化,遇事也是颇为急躁,但是大哥你要相信我,你救我那么多回都不曾让我说一句谢字,你真当我
这兄弟是白给你当的吗?睿子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狐女的事有我和他一块帮你,大哥你断不必为此太过担心,而对于掌门下的那道新命令,我和睿子也会帮你完成,事成之后我便会和睿子继续生活在岭川,在这里等大哥你回来找我们。”
趁着李睿话中的空隙,张祥也急忙的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哎,有你俩这般的兄弟,我王虎是知足了,只不过有些事,着实的是让人一言难尽,只能说这一路走来,当真是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对此我真的是感到累了,所以这件事做完之后我便会向掌门请辞,到时候我定会回到这岭川找你们的,你俩到时候可要认我这大哥才行,可不敢我人来了,却被你俩赶出了门啊。”
只见王虎伸出双手,然后一边一个的轻拍这张祥和李睿的肩膀,眼神之中尽是向往的神色。
“欢迎各位老板再次前来参加今日下午所举办的拍卖会,我是这场拍卖会的主持人陈亮,同上午一般,在座的各位买家们只需您将手里的木牌高举即可,我们便会安排服务人员对您的出价进行实时的记录,力保在拍品的交易过程中保持绝对的公正和公平,最后还请各位老板们能尽量的保证以下几点规则,一、在拍品的拍卖环节中,还望请各位买家保持安静,切勿大声的喧哗,也切勿来回的走动。二、在拍品的拍卖环节中,还望请给我买家保持理智,切勿因自己心仪的拍品被他人拍走而心生怨气,以免伤了大伙的和气,毕竟这和气才能生财么。三、在拍品的拍卖环节中,还望请给我买家切勿要恶意抬价,或是恶意将拍品抬至高价,从而导致拍品价格太高而流拍,对此我交易所于前些日子拟定出了新的规则,明文规定指出,最后出价者即为拍品的所有者,不可让拍品再次出现流拍的现象,而我则向各位买家们承诺,我交易中心下午所拿出的所有拍卖品,我方都会以最大的能力来确保本次的拍卖的完整性,只要遵循价高者得这一守则,我方便可以确保各位买家们,相信各位定会在今日有所斩获,好了废话不多说,今日下午的这场拍卖,其拍品共计四件,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件拍品登场,那来自那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事物,木甲机关兽!”
而就在这个时候,陈亮再次闪亮登场!
第二百一十六章.频频被打脸
果不其然,虽说这下午的拍品只有四件,可是这第一件便足以令现场所有的人不仅一阵唏嘘。
令秦煜没有想到的是,陈亮竟然真的将一个由部分的青铜和大面积的木质所打造而成的野兽模样的物件给推到了那小小的平台之上。
只见这头野兽模样的物件其个头并不算很大,看上去也就跟田里的野狗差不多大小,只不过它的模样可不是什么野狗样子,要怎么去形容呢?
似鹿非鹿,似犬非犬,似羊非羊,似马非马,就这般古怪的造型,当真是看的秦煜阵阵疑惑。
这玩意真能动吗?
最起码在这木甲机关兽刚被推出的时候,秦煜对它是充满了疑惑的。
作为一名携带着两世记忆的人来讲,秦煜是不相信这个物件能动的。
自从秦煜来到了这个世界后,也在这里生活了这十七八年的光景了,在这十七八年的时间里,除了那飞天遁地的万千功法之外,这个世界所给他带来最多的感触就只有原始。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所谓的电,也没有所谓的蒸汽,甚至连火的运用也还是停留在极为原始的认知范畴,更别提什么电能、动能、光能这类更为高深的科技了,所以在秦煜看来,这个世界的科技当真是原始的可怜,毕竟在这个世界里,冷兵器还是目前最为主要的作战兵器,像什么枪支弹药呀,飞机大炮呀,坦克战舰这类的作战武器,以这个世界目前的科技来看,怕是想也别想了。
所以在秦煜的眼中,他是压根就不信自己眼前的这个木甲机关兽能自己动起来,因为这压根就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都没有相应的能量供给,又怎么可能会让这件死物产生动能呢?这不天方夜谭之论?
可是秦煜对于自己的看法也并未于别人说起,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这段记忆,是只属于自己才能去窥伺的秘密了。
虽然秦煜是不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木甲机关兽可以动起来,可是现实中的他,却是被这件让他嗤之以鼻的死物给狠狠打了一回脸。
没想到就是这件死物,还真的是在一阵摇晃之中给自己个站了起来,然后缓慢的在笼子内轮回的转悠。
在这一瞬间,秦煜感到自己的脸蛋是火辣辣
的疼。
这脸打的可真是疼呀。
随着这木甲机关兽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动了起来,现场的气氛被瞬间渲染到了顶峰。
“此物乃传说中才会有的物件,所以对于此物的定价也稍微会高一些,但是此物更多的价值在于收藏,所以那些平日里喜好收藏的买主们可以选择出价了,木甲机关兽起拍价为白银七千两,每次举牌加价一千两!”
好我勒个乖乖,令秦煜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头木甲机关兽,竟然让陈亮张口就开出七千两的价值出来,当真是让他惊了个呆。
而令秦煜更没有料到的是,现场竟然还真有人会为了这木甲机关兽而疯狂,随着一次次的举牌,它的价值也从最初的七千两一路高涨,最终定格到了两万三千两。
“两万多两啊,我的天啊,这得是多少钱啊。”
没想到秦煜还没疯,尉迟琉璃却率先的疯了,只见她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微张着嘴巴的一脸惊呼。
“琉璃妹妹切勿惊讶,对于那些常年混迹在岭川上层的达官富绅们来讲,虽说这两万两看起来确实是多了些,可是这些钱财对于他们那群人来讲,也还是能很轻松的给凑出来的,毕竟这可是在岭川啊,水深着呢。”
很满意尉迟琉璃此刻那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长孙莹莹这才面带傲气的在对方的耳边轻声说到。
“我的天啊,要是我能有这两万多两,我当真绝对是啥都不干了,就天天逛街买衣服去,妈蛋的有钱是真好啊。”
没想到尉迟琉璃竟然还破天荒是说了句脏话,可是在这句脏话之中,却透露出了她对于金钱的无限向往。
木甲机关兽就这样的被一位女子所拍到,而这位女子在将木甲机关兽拍到手后,她也并不准备在这交易所内再多停留,只见她将自己手中的木牌交给了上午那名暴露衣着的少女之后,这才随着另一名少女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想必是跟着这名少女去交钱了吧,想来这名女子已经拍到了自己想要的,再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了。
相对于第一件拍品来讲,第二件拍品就略显的有些不够资格了。
被陈亮所展示的第二件拍品,是一小瓶丹药,更为确切的讲,是一小
瓶由药谷所炼制出的丹药,据陈亮所对此物的介绍,这一瓶丹药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乃是真正可以用来续命用的。
当然了这类具备煽动情绪的话语,秦煜的大脑则是自动的选择了将其屏蔽。
活死人肉白骨,这不瞎吹牛呢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神奇的事物,不对,若是这个丹药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那么它的药效就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确切的讲,它若是真的可以达到陈亮所说的那种疗效,那么这一小瓶丹药,绝对会是成为这天下的至宝,而它的价值更会比之前所拍的那头木甲机关兽要高得多。
但是在秦煜看来,这份丹药八成是假的,活死人肉白骨,说实话他真心的一点都不相信。毕竟他虽说是在这个全新的世界里重生,可是他还是享受到了上一世那极为优质的教育资源的,作为自然科学的信奉者,他才不会相信陈亮方才所说的话呢。
要是这份丹药当真这么神奇,那么它的出现定会引发一系列的血雨腥风,可是现在呢,此逆天之物却被摆放到了盘中,供众人来竞拍,这是多么令人好笑的事呀,所以在秦煜看来,这药一定是假的。
活死人肉白骨,我呸!!!
能花钱买这假药的,怕脑子都不太好吧!
理想虽好,可现实却频频打脸。
这便是下午到目前为止对秦煜这个人来讲最好的阐释。
原本现场的那些买家们对于这瓶丹药也是同秦煜一般,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来观望的,可是当陈亮扯出了这瓶丹药背后的势力后,那群买主们一个个皆如同疯了一般,一个个的是挤破了脑袋的想要将这瓶小小的丹药给拿下。
就仅凭一个药谷的名称,便让这瓶原本只有一千两的丹药,最好硬生生的被抬价到了三万七千两,而随着那位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的大佬将此物拍得之后,那位大佬也就如同之前拍得木甲机关兽的女子一般,是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一次,不仅仅的尉迟琉璃蒙了。
这一次,连秦煜这般活了大半辈子的老江湖,也不仅对于自己眼前所发生的这一系列的疯狂行为而彻彻底底的蒙了。
岭川的水,是真的深啊!
第二百一十七章.琴
第三件被陈亮推送到众人面前的拍品,是一张极具古色的琴,琴本身的弦已经充满了锈迹,而琴台更是随着这无情的风月变得斑驳不已。
之所以陈亮会将这张古琴在此充当第三件拍品展示给大伙,并不是因为这张琴本身有多么的优质,相反的这张琴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琴而已,而之所以这张琴被交易所的人所看重,全是因为在这张琴的背后,藏着一段凄美的故事。
要说这段被后人一直都铭记于心的故事,那还要从传说中的太古神话世代讲起。
... ...
曾经我以为这天下苍生皆为草芥。
曾经我以为这天下万灵皆为粪土。
曾经我以为这偌大的天下,有的只是秩序和规则。
曾经你告诉我,说这天下是那般的美丽。
曾经你告诉我,说这天下是那般的绚烂。
曾经你告诉我,说这天下是那般的多情。
曾经你亦是告诉过我,说着天下是那般的令人陶醉。
怎奈何那时的我年少轻狂,却总是对你的这般见识嗤之以鼻。
我为了这天下所谓的正道斥责你,
我为了这天下所谓的正义挤对你。
却始终不曾认可过你的所有认知,说你根本就看不破这苍生大道。
现在看来,原来当年看不破这天下命数的人不是你。
原来看不破这红尘的人,是我!
... ...
相传在鸿蒙初开的那个世代,世间万物之间的生衍皆是由‘神选者’来安排的,直至整个世间充满秩序,‘神选者’们才将这整肃天下的权利交到了‘守御者’的手中。而在东方世界,这般能左右苍生万灵天机命数的权利,则被玄月宫和焱庙共同把持。
就是这般平稳的过了不知多少年,这天下间的命数皆是遵循这当初‘神选者’所拟定下来的因果在六道之间不断循环,让其整个世间万灵生生不息。
直至有一天,那原本早已定好的这天地之间的命数,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
个人,便是出身玄月宫的上神,鸿蓬。
鸿蓬本为玄月宫的一位上神,是掌管着东方世界里那万千星河的大将军,以他的神格来讲,在玄月宫众神之中当属是年轻一辈了,年纪轻轻的他便早已身高要职,在玄月宫中有着一份前途无量的重要司职。
在鸿蓬的带领下,万千星河皆是按照宇宙天机所记载的那般有条不紊的在运转着,不曾发生过一丝的纰漏,而整个世间也都因为他的守护而变得生机蓬勃,日月因那秩序而不断相互更迭,万灵因那秩序而不断的繁衍生息。
直到有天,有位与他司职相近的神王向他告知了一段秘密,一段改变了鸿蓬未来命数的秘密。
在遥远的永夜林内,藏着一个圣物,相传这个圣物乃是在鸿蒙之初的时候便由那无尽秩序所演化而生,而这个圣物则被那些‘神选者’们称之为,生命的钥石!
“钥石之事你以后切勿再提了,退下吧!”
只见一名少女模样的人,一个人就高高的坐在那无极天端,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跪着的男人,语气之中不带有任何的色彩!
这个少女模样的人,便是这掌管东方天下的无量尊玄女,而那名老远的跪在他面前的男人,便是鸿蓬!
“可是尊上...”
一听玄女对于钥石的态度是这般的冷淡,有些急功好利的鸿蓬不甘心的立马吼道!
“这里是无极天,怎能容你这般放肆,我说了给我退下!!!”
一看鸿蓬那般不识趣的姿态,纵使身为无量尊的玄女也不仅的有些气恼,只听到她大声的呵斥一句,便看到她扶手轻扬,随后跪在远处的鸿蓬便如同一颗炮弹一般,是极快速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深深牵制住,拖拽着他消失在了那弥漫的云端!
当鸿蓬退出了无极天后,玄女这才望向头顶的方向,她知道在自己的眼前,或许只有它才能替自己解除心中的疑惑吧。
而在玄女的视线的最远端,则是这无极天的边,而在这无极天的边缘处,则被那些‘神选者’们建造着一群极为恢弘大气的建筑,这些建筑群被它们成为,六道六重
天!
六道六重天,掌管着这天下的生死轮回,洞悉着这天下的诸事兴衰,即为六道,那便看破的是这天下万道,天人道、人道、畜牲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但凡是这六道之内的因果,便在这六道六重天内皆会洞悉。
但是鸿蒙开天,万物万灵皆有命数,而唯有一件因果,却是跳脱于六道之外的,而这件因果,便是鸿蓬口中的钥石。
钥石是用来开启九天星锁大阵的唯一秘密,而这个秘密自由神选者传给了守御者后,关于这个秘密,一直都是被守御者的掌管者亲身保密的,却不知此时为何一个小小的鸿蓬,便会知晓了关于钥石的事。
为了解除心中的惑,玄女还是准备前往六道六重天,去窥破鸿蓬的天机命数,去洞悉他的因果业障。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经由玄女在六道六重天里这么一看,还真让她看出了些端倪来,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极为本分的鸿蓬,却是那能够引发万灵灭世的混沌之子。
鸿蓬的因果,让玄女大吃一惊,甚至不惜耗费自身的神格,也要再三的对鸿蓬的天机命数进行确认,因为在玄女看来,鸿蓬即为混沌之子,那他断不会是这般唯诺的性格才对,但是这般的结果是由六道六重天所指引的,它的指引即为真相,又是预言。
可是无论玄女如何去确认,鸿蓬的命数皆是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的变化。
灭世之子,混沌之子,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久,这一巴掌,是扇的玄女的脸火辣辣的疼。
为了守护天下苍生,玄女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还是将鸿蓬的这件事告知给了焱庙的娲皇。
没有丝毫的解释和理由,玄女就当着玄月宫众位上神的面,强行的将鸿蓬的神格抽离于他的身体,让他从无极天宫坠入凡尘,让他的灵魂坠入六道轮回之内,让他的命数永世都要饱受轮回之苦的侵蚀,因为只有这样,只有让他不断的在轮回的道路上前行,让他的机缘永远的被封印在六道之路上,这才能将他的天机命数彻底遏制住。
为了天下苍生,原谅我!
第二百一十八章.饼
没有任何的原因,不得任何的解释,鸿蓬就这般的被玄女贬下凡间,甚至为了降罪自己,抽离了自己的神格,用九天离火毁掉了自己的金刚之身,让自己彻底的堕入血肉诅咒之中。
除了那无尽的恨之外,鸿蓬此刻的心中已无任何情感。他整日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游走在这星辰之间,而为了复仇,他势要踏破这天下万里,也要反了这看不清是非黑白的天!
然而理想虽好,可现实却残忍无比。
为了能填饱自己的肚子,为了能让自己再多坚持一些时日,鸿蓬在这人间是受尽了磨难和屈辱,也看尽凡尘之中的人间百态,亲身的体会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可是这又能怎样?只要人还活着,那么他就还有那么一丝的机会去完成心中的梦想,而他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受尽屈辱又如何,遭尽白眼又如何,九天离火他都不曾怕过,而这些无法伤人的流言蜚语,本就心高气傲的他会怕?
笑话!
肩抗这份屈辱,背起这份恨意,鸿蓬选择咬牙游离人间,选择继续负罪前行。
今日,鸿蒙又因为手慢的原因,让自己再一次的错失了那块掉落在地上被往来的行人踩得稀碎的干饼子。
“哎我说兄弟,这饼子是我先看到的。”
看着面前这位已经快速的将地上的饼子捡起来吃的乞丐,鸿蓬不仅有些郁闷的向对方诉苦。
“谁说你先看到的?我饼子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只见这位乞丐模样的男子一边用力的咬着手中的饼子,一边露出极为鄙视的神情,然后戏谑的打趣到鸿蓬。
“可是这饼子真的是我先看到的。”
遇到这种无赖,鸿蓬是有理说不清的。
然而任凭鸿蓬如何的去做着解释,可是他还是亲眼的看着那块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饼子是如何一步步的进了他人的口中。
除了失落之外,鸿蓬所感受到更多的便是冷漠,那人与天之间横跨着天地之距的冷漠。
“你饿了吧,哝这个你拿着吃吧。”
而就在鸿蓬极度的失落的时候,一只不算太干净的小手,就这么捏着一块已经因放置太久而变得有些干硬的饼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顺着这块饼子向其
人望去,鸿蓬这才发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位年岁并不大的女子,更确切的讲,应该只能算是一个小女孩。
这是一位稚气还未完全褪去的女孩,鸿蓬甚至能看到对方耳边的那些还未消退的茸毛,能看清对方那鼻尖上的微微汗珠。
“看我干吗,你不是饿了吗?那就快紧吃呀,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这饼子怕是会有些硬。”
一看鸿蓬那发懵的样子,小女孩不仅将自己手里捏着的干饼一把塞到了鸿蓬的手中,这才笑嘻嘻的说完之后,才慢慢的直起腰身,然后扶正了自己背后所背着的一个大竹箱,这才再次将自己的手从自己所背着的竹筐的一侧方向给伸了进去,然后当着他的面又一次的掏出了另一块饼子。
用力的咬下一小块干饼子,小女孩这才再次的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小女孩即将就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鸿蓬顿时有些急了,只见他也顾不上吃手中的这块饼子,反而是将它重新的给揣回自己的衣服内兜里,这才赶忙的朝着小女孩离去的方向跑去。
“哎等一下!”
眼看着自己就要追上小女孩了,鸿蓬急忙开口朝着对方喊到。
虽说内心疑惑,不过小女孩还是转过了身,直勾勾的盯看着自己身后的鸿蓬,半天都不曾说一句话,只是眉头微皱,只是脑袋微偏。
“哎等一下!”
追上了小女孩,鸿蒙却还是再一次的重复着自己刚才所说过的话。
“哎我说你咋跟过来了?是不是一块不够呀?”
看着鸿蓬这般狼狈的样子,小女孩不仅疑惑的问到对方。
在小女孩的认知里,定是这鸿蓬太饿了,甚至已经饥饿到自己这才刚把那块饼子递给他,他就能给吃的连渣都不剩,而且从此时他的神色来看,怕是刚才那一块饼子压根就不能让他果腹吧。
所以虽然自己的嘴上是询问着鸿蓬,可是小女孩还是再一次的伸手从框内再掏出了两块干饼,然后再一次的递到了鸿蓬的面前。
“我的饼子也不太多了,因为我还要赶路,所以我也只能再给你这么多了,不过我觉得你要是省着一点吃,估摸也能吃上一阵子,行了这饼子你拿好了,可别再让别人给你抢了去,我走
了再见!”
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小女孩还是在不舍与人性之间选择了后者,她还是将自己手里的这两块干饼给塞到了鸿蒙的手中。
而这一次,鸿蒙却泪湿了眼。
这一次,鸿蒙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才叫做关系。
而就在小姑娘准备再次转身离去的时候,鸿蓬急忙的一把拽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其中言辞之诚恳,怕是鸿蓬自己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会为了报恩而会让自己是如此的低声下气。
“额,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南边,你跟着我不合适吧,毕竟我也不认识你。”
一看鸿蓬抓住自己,小姑娘着实的是被他的举动而吓了一大跳,只见她急忙想要将自己的手从抽出鸿蓬的手里抽出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的去尝试,鸿蓬的手就好似那大钳子一般,是死死的扣在了她的手腕处,任凭自己如何的努力,却丝毫不能将其抽出。
一看到小姑娘此时的表情有一些焦急,更多的则是一丝的恼怒,鸿蓬这才急忙的松开自己的手,虽然他并不是太了解这人间百态,可是此刻的他还是能模糊的感觉到,自己方才的那般举动,貌似是惹得这个小姑娘不太高兴了。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的,我只想报恩,就让握跟着你一起走吧,恩情还了我便离开。”
眼看着小姑娘那微微开始有些泛红的眼眶,鸿蓬立马急了,只见他急忙解释,生怕小姑娘对自己再生出更多的误会来。
“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对于鸿蓬的话小姑娘其实并不是太过相信,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她还是忍不住的轻声反问着对方,因为她真的太需要有人陪着她一同前行了,因为她一个人真的太累了,这一路走得太辛苦了,甚至辛苦到她一度的想要去放弃,可是每当她想要为之放弃的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些此时还在苦难之中挣扎的同族们,然后只能独自咬牙,再次坚持。
“句句属实,断不敢欺瞒姑娘半句。”
鸿蓬说罢,竟然朝着小姑娘单膝跪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我命里的你
“好了我同意了,你就跟着我吧,对了我叫灵儿,你呢?”
看着眼前跪着的鸿蓬,灵儿急忙的想要将对方给拉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劲,鸿蓬还是跪在原地,无奈之下她只好答应了鸿蓬的请求。
一听到自己的请求被对方认可后,鸿蓬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丝毫不给灵儿反应的机会,便一把将对方此时背于身后的那个大竹箱给单手拎了起来,在对方吃惊的表情下,快速的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鸿蓬,我叫鸿蓬。”
待调整好自己所背着的竹箱之后,鸿蓬这才回答了灵儿之前的问题。
“鸿蓬,呵呵,你这名字当真难记,鸿蓬鸿蓬,也罢,这再拗口的字呀,念得多了也就顺了,走了鸿蓬!”
没了竹箱的束缚,灵儿顿时间轻松不少,不过她也丝毫不担心鸿蓬是否能一直背着这个竹箱,毕竟在她看来,就鸿蓬那个头和身子骨,就这么背一路怕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既然对方想表现自己,那么她也就做个顺水人情,让鸿蓬好好的表现表现。
二人就这般的朝着那遥远的南方一直走呀走呀,翻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趟过了一条又一条的河流,见到了一处又一处的村落,辨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心。
一同看过绝峰的日出,也一同见过湖边的日落,一起在流星下许了愿望,也一起在山谷中肆意呐喊,而与灵儿一路南下的那段平静惬意的美好时光,令鸿蓬一生都不会忘掉。
“对了,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的一定要往南去?”
一边为自己面前的篝火续着柴火,鸿蓬一边轻声的询问着灵儿。
“鸿大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灵儿并未直接回答鸿蓬的问题,反而是双臂环抱双膝,然后抬头望着那漫天的星辰,轻声的开口诉说:
“在很远很远的北方,居住这一群善良可爱的人们,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虽说生活并不富足,但是这般的日子却能让焦
躁的心得以平息。就这样,这群善良的人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接受着这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在多年以后,在这个部族中诞生下了一名孩童,部族中的老先知算出这名孩童是灾星转世,说是会因这名孩童的出现而让整个部族陷入无尽的火焰之中,所以在那个时候,那些说要淹死这名孩童的声音是无时无刻的不再叫嚣,若不是孩童的父亲以性命向与之抵抗的话,估计那名孩童早就不在人世了吧。而那一家子的人,也就在那般的流言蜚语之中艰难的活着,自老先知的那日的预言之后,部族中便断了给那家可怜人的食物和水源的供给,更是将那家人赶出了部族,让他们独自生活在那雪山之中。而这么一过,就是十二年的时间。”
灵儿说到此处,眼角已经尽是泪痕。
而此刻的鸿蓬,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去给灵儿宽心,因为他看得出来,这是灵儿的故事,也是灵儿的过往,更是灵儿的记忆。他所能做的,便是在此时安静的聆听,然后将这段故事记在自己的心中。
“当那名孩童长大,已经是十二年之后的事了,在这艰难的岁月里,孩童所能记起只有父亲那一遍又一遍的训导,可即便如此,在孩童的心中,她都愿意与父亲这般的生活下去,若不是那大雪掩盖了家门,怕那孩童还会于自己的父亲永远的生活在那里,然而那夜的雪下的要比往日更大,大到人待在屋内都能够听得到山林之间的呼啸,大到孩童的父亲为了让孩子活下去而被深埋雪底。”
夜里的微风吹过灵儿的脸颊,将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吹拂到这星空之中。
“为了活下去,孩童还是选择了独自一人回到部族,即便面对部族的冷嘲热讽,孩童也都不予回应,她只想活下去,也仅此而已。而为了让自己真正的能融入部族之中,孩童经历了诸多的磨难,这才让自己成为了部族中的一名祭祀。在平日里她的工作主要分为两种,一种就是替部族去向上苍祈雨,另一种则是替部族的人们看病守灵,虽然这些工作对于孩童来
讲确实是辛苦了一些,但是也算是能让她在这部族之中有个落脚的地方。而就是这般安稳的日子,却因为一场病情而发生了变故。”
说到此处,灵儿早已泪眼模糊。
“一场瘟疫突降在那小小的部族之中,整个部族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无论老人还是孩子,皆是在这场瘟疫当中倒下。看着自己平日里的相亲们一个个的倒在了孩童的面前,这对于她来讲是极其的残忍的,透过这场突发的瘟疫,着实的是在无时无刻的不再考验着她的人性。瘟疫的可怕就摆在她的面前,在这场在部族之中不断蔓延开的瘟疫里,无时无刻的不在死人,眼前除了那高摞起的尸首外,就只剩下那些手持火焚烧尸首的人了。既然自己身为部族的祭祀,那么她就有救活大家性命的责任,而这个责任也变为了她的使命,成为了她的任务。而为了能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孩童听取了老先知的预言,决定只身一人前去遥远的南方,去寻找那传说中才存在的救命之术,一本能够消灭瘟疫救部族于万难之中的经书《仙皇草本孤录》。”
说到此处,灵儿忽然将自己的泪眼朦胧的目光看在了鸿蓬的身上,然后目光之中透着无尽的哀伤和不甘。
“以后的路途,有我在!”
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姑娘,鸿蓬的心仿佛被一击重锤给锤过一般。
眼前的灵儿所给鸿蓬带来的那股震撼,远比他当年得道尊神的时候要强烈得多,令他远远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却有着这般不屈服与命运的决心和意志,有着这般不愿向命数低头的勇气和毅力,这般的她,当真比自己要强大的多。
所以趁着夜色,伴着微风,听着篝火在耳边轻声的跳动,鸿蓬便一把搂过灵儿,让其蜷缩在自己的怀中,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她的秀发,将这夜里的寂静赠与怀中这可怜的人儿。
灵儿,是你让我重新的认知了这个世界,也是你让我对这个绝望的人间得以重新的审视,谢谢你灵儿。
第二百二十章.灵
夜满天
九天之上夜衍边
当闭上双眼
却难忘流年
伴月不能眠
星蔓延
梵空之中星满眼
放任红尘间
却遗忘流连
心难掩
泪散在月夜
仅此一眼
滚烫的心
炽热的血
你所憧憬的明天
不再会变为
所谓的过眼云烟
风吹落的情
仅此一遍
翻腾的夜
倔强的眼
心底未完的心结
意难言
只愿此生余下路
陪你走一遍
霞满天
夜里微风夜漫天
依偎在身边
轻抚你的脸
是我憧憬的明天
愿化为一根弦
环绕在心间
浮走尘世怨
擦过人间念
只愿陪你系下那长长的红线
不想空留彼此的想念
永远会有多远
你不曾知
我不曾了
不愿恍惚中才发现
你已走远
灵儿睡了,就这样的安静的躺在鸿蓬的怀中,眼角还依稀的挂着一丝闪亮的泪痕,盖着无垠的星月,枕着辽阔的土地。
从这一刻开始,鸿蓬的心中便下了决定,他一定要帮助灵儿,去帮助灵儿解开她心中的结。
然而鸿蓬不知道的是,灵儿心中的结,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心中的结?
经此一夜之后,鸿蓬与灵儿之间的关系是更加的紧密起来,俩人之间的打闹也渐渐地多了起来,而这般的小打小闹,也能让这原本就枯燥无聊的路途变得更加的有趣起来。
人间的快乐,神仙不明白。
神仙的烦恼,人间亦不知晓。
六道六重天所给出的那一道道的命运指引,让玄女不仅一阵头疼。
“我的建议就是彻底泯灭其神格,不能留给此子一丝的机会,这天是万灵的天,我绝不允许这天下藏存这般的隐患,如果你还是这般的多虑,那么你就要休怪我先斩后奏了。”
只见一名面色俊俏的美少年安静的站在这六道六重天的脚下,是一脸怒容的瞪着玄女,所道之言其用词更是尽显霸气。
“虽说我将此子神格已经抽离,并将他打入凡尘遭受无尽轮混的苦难,但是你也看到了,此子的神格非但没有泯灭,反而是变得
更为活跃,若是六重天当真所给出的指引是预言,那么对于你的决断我保持沉默,但也不会出手阻拦你,可是若是这六重天所给出的指引误导了你我呢?你我虽身为守御者,是秉信守护这天下万灵,可是你我的命运当真就只能被这天道所指引吗?虽然鸿蓬乃是灭世之子,但是有一句话他却说得十分在理,命运不应该是由自己做主吗?为何要将自己的命运交于那虚无缥缈的上苍?是神还是魔,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连这六重天,它也说了不算,鸿蓬究竟是神是魔,是由他自己说了算的,白泽,再多给他一些时间吧,我觉得此事还远没有到娲皇所担心的那种地步。”
担忧地看着六道六重天,玄女倍感疲惫。
鸿蓬,我虽将你神格抽离,将你肉身贬入凡间,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的意义,你只有经历了这红尘之苦,方才能真正的体会到这世间万灵的不易,希望你能透过这次的磨练而彻底的醒悟,压制住你体内的魔,成为真正能守御这天下的神,至于钥石,待你真成了神,我便会告知你它的踪迹,亦会在那时告诉你它的秘密。
“待此子真成了这灭世的人,我看你该怎么给这苍生交代,鄙人言尽于此,至于你,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总之我焱庙对此子的态度是不会因你的个人看法而发生任何的改变,待我们拟定出一套方案之后,我们便会去红尘之道将此子的命格彻底清除于世上,既为守御者,那就得干那守御者该干的事,无论你玄月宫如何看待这份指引,有关六道六重天对于此子的预言,我焱庙信奉到底,告辞!”
白泽虽然离去了,但是玄女知道,这份上苍的指引,这才随着白泽的离去而刚刚拉开帷幕,因为关于鸿蓬的命数里,白泽占据了太重太重的位置。
“哎对了鸿蓬,你老说你是来自那雪山之巅的天神,那你给我多讲一些你们天神之间的故事吧,我真的特别好奇,我长这么大,当真就见过你一个天神呢,虽然你的确长得不怎么像天神,哎哎哎,说归说你别生气呀,我说你怎得这般的小气,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
“哎对了鸿蓬,你说你当天神那会是不会有什么七情六欲的,那我就特好奇一件事,你那会儿会不会饿啊,这食欲也算是这六欲内的吧,你就给我讲讲,你那会儿会不会偷偷的到凡间染这六欲之事啊...”
...
“哎对了鸿蓬,你说的那雪山之巅究竟在什么地方,像我这种凡人能不能去,要不等我找到了《仙皇草本孤录》后,然后你跟着我回到部族,咱俩将大家的病都治好后,
你就带我去一趟你说的那雪山之巅吧,我真的好想去啊...”
... ...
“哎对了鸿蓬,你说...”
... ...
“哎对了鸿蓬,你瞧...”
... ...
“哎对了鸿蓬,你听...”
... ...
“哎对了鸿蓬,你想...”
... ...
虽然这一路上灵儿就如同仙雀儿一般的在鸿蓬的耳边嗡嗡个不停,但是他却对灵儿的这般咋呼性格并不感心烦,甚至在他的心里,灵儿越是这般的性格,他就越是喜欢,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会用行动表现出自己对灵儿的这股爱意。
鸿蓬这一路当真变了很多,在这一路上,他学会了用心去欣赏这一路的风景,学会了用心去感受这一路的感触,学会了用心去发现这一路的美丽,学会了用心去接受这一路的真谛。
因为灵儿的出现,让原本暴躁的鸿蓬变得安静起来,现在在他的心中,他只想就这么陪在灵儿的身边,陪着对方一直就这么简单的走下去,直至天的尽头。
遇到了跨不过的河流,鸿蓬会先将灵儿背起,然后一步一脚印的让自己趟进这河流之中,哪怕河水浸过自己的胸膛,他还是会牢牢的抓住背后之人,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遇到了翻不过的山川,鸿蓬会徒手为灵儿开辟出一条道路,即便这会让他的浑身上下布满荆棘的刺,可是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为对方披荆斩棘,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在这一路上,鸿蓬最害怕的便是灵儿的眼泪,为了能让心爱之人每天保持着快乐的心情,他每天都会在对方睁开眼的那一刻,将当地最美丽的花朵替灵儿采摘回来,替对方将花朵编成花环,这才亲手的替对方戴于头顶。
为了能让心爱之人不再啃着那发硬的干饼,鸿蓬每天都会在灵儿熟睡之后才去采摘狩猎,去为对方找寻第二日的吃食,他总是能保证在灵儿每天醒来的时候,自己亲手将做好的饭食端在灵儿的面前,有时会是一些野果子,有时会是一些简单烤制的肉类。
因为灵儿的出现,让鸿蓬逐渐地褪去了自己的一身为神的傲气,逐渐地衍生出了那人间红尘才会有的烟火气息。
这般的日子,真的很让鸿蓬感到舒服,他真的想就这么一辈子这样的生活,就这般简简单单的与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
二百二十一章.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第
“哎我说鸿蓬,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呀!”
只见鸿蓬用双手蒙着灵儿的双眼,而灵儿因为自己的双眼被遮住了,也只能顺着鸿蓬的牵引,是慢吞吞的挪着步子,那样子生怕将自己给摔了,一边挪着步子,一边不断的询问着鸿蓬。
“马上你就能看到了,别急呀我说。”
可是每一次当灵儿开口询问鸿蓬的时候,对方总是只拿这一句话来搪塞自己。
“好了到了。”
突然灵儿感到自己身后的鸿蓬停住了脚步,连带着自己也一并的停了下来,就在她为之疑惑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鸿蓬那标志性的声音。
“你干嘛呀,搞得这么神秘,赶紧的给我松开!”
身后的鸿蓬这才刚一说完,灵儿便迫不及待地说到。
“灵儿,那你可要看仔细咯!”
鸿蓬说罢,便缓慢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让灵儿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映入眼帘的是那漫天的萤火虫,除了萤火虫外,眼前的瀑布下,早已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无数蝴蝶皆围绕在花丛之中来回的飞舞,伴着晚霞,伴着皎月,伴着眼前的清澈瀑布,伴着眼下漫天荧光,一丝泪痕,划过了灵儿的脸颊。
“嫁给我吧灵儿!”
而就在灵儿因眼前的这一幕而惊讶到捂住嘴巴的时候,令她没想到的是,鸿蓬竟然不知从哪变出来了一根由花茎所编织的项链,就这般被对方捧在手心,而鸿蓬则是当着自己的面缓缓的单膝跪下,并向她慢慢的低下头颅。
鸿蓬此刻的样子,像极了当初他与灵儿初遇时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同样是朝着灵儿单膝跪下,只不过那一次的他是为了报恩,而这一次,他是为了心中的爱。
这一路,让鸿蓬爱上了灵儿,爱上了对方的一切,甚至是那一直都在压迫着灵儿的责任和压力。
鸿蓬的这一个惊喜,当真令灵儿有些无处是从,是惊得她又欣喜,又兴奋,又娇羞,又恼怒,可无论怎么说,她还是在鸿蓬的这阵势中迷失了自己,眼泪更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便朝着脚下的花海滴落。
“嗯!”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见灵儿就这般快速的将鸿蒙拉起来,微咬下唇,红
着眼地看着眼前的人,便如清风一般是一把搂住鸿蓬的脖子,缓缓地闭上自己的双眼,朝着对方的嘴唇吻了过去。
二人的婚礼办的是这般的简单,没有长辈的祝福,也没有亲朋的关心,有的只是这漫天的星辰和月光,有的只是这烂漫的花海和飞舞的蝴蝶。
“我还有一件礼物送与你。”
看着眼前的爱人,鸿蓬轻轻的说着,说罢之后,这才拉着灵儿的手,绕到了瀑布的一侧,然后蹲下身子,从那花海之中捧起了一张琴。
“之前你老是说你一直都想要一张琴,说你唱歌就跟百灵鸟一般,我替你做了一张,试试?”
鸿蓬笑着说完,便当着灵儿的面缓缓坐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将这张琴放在自己的腿上,待他将整张琴稳定之后,这才仰头望着自己的爱人,目光之中充满了爱意。
“试试就试试,怕你呀!”
虽然眼泪止不住的往眼眶外流淌,可是心性倔强的灵儿还是极为要强的一屁股坐在鸿蓬的面前,将自己的双手轻轻地贴在了琴弦之上。
本应享太平
不应背承责任与压力
本应观乐事
不应肩负命运去前行
你即说这红尘无情
却为何比我更多情
你既说这凡间无道
却为何比我更有道
野花相环陪素妆
人生虽短情却长
若不能与你相伴走完这段旅途
那我的人间便再没有红颜笑语
只能留下相思种
独身将心种土中
怕什么天道与轮回
怕什么魄散又魂飞
若是这天地没了你那才叫可悲
怕什么红尘破碎
怕什么事与愿违
这一世换我守护你一辈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日月,也不知见证了多少段光阴,总之当鸿蓬和灵儿找到《仙皇草本孤录》的时候,灵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出落大方的女人了,原本的一身稚气已经在她的身上彻底消散不见,此时在她的身上有的只剩那成熟的韵味。
而鸿蓬却早已成了一位不折不扣的野人了,那已经快漫过胸口的胡子足以说明一点,他们俩这一路走来,当
真是过了太久太久。
看着手中这本早已布满斑驳印记的书,灵儿哭了,哭的是这般的撕心裂肺,哭的是这般寸断肝肠,这一路她所遭受的委屈,她所面对的痛楚,她所承受的压力,在这一刻是尽数的被其释放出来,没有丝毫的保留,没有丝毫的压抑,就这般无力的跪在鸿蓬的眼前,将《仙皇草本孤录》死死的抱在怀中,仰头嚎啕大哭。
看着那早已哭成泪人的爱人,鸿蓬明白,这一路上灵儿定是承载了那本不该由她这般年纪所需要承载的压力和责任,虽然她不说,但是自己却能在此刻感受出来,那种无形的责任和压力,已经成为能支持着灵儿坚持到如今的唯一动力。
如今的灵儿,真的太累太累了,累到让鸿蓬感到心痛,累到让他感到辛酸,灵儿的哭声听得他是那般的撕心,听得他的那般的痛心,既然自己已经决定陪着灵儿走完这属于她的大道,那么自己就一定要陪着爱人走完全程,怕什么天道轮回,怕什么魄散魂飞,他清楚的明白灵儿对于自己的重要性,更清楚的明白灵儿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究竟有多么的深,眼下已经找到了这本能够救灵儿部族的书,那么下一步便是护送灵儿和书返回北方的部族,彻底的完成灵儿的使命。
于是二人便带着这本传说中能够救人于水火的仙书,踏上了返回北方的旅程。
这一走,便走了足足十年。
当鸿蓬和灵儿返回北方的时候,这里却早已没了人烟的痕迹,看着那残破的旧迹,看着那被白雪遮掩的残垣,灵儿知道这一次她输了,输的是这么的彻底,输的是这么的没有转机。
“都说你是可以救人于劫难的书,可你却为何不救我啊!!!!”
情绪激动之下,令鸿蓬没有料到的是,灵儿竟然泪眼泊泊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本《仙皇草本孤录》,然后竟当着鸿蓬的面,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其撕得粉碎。
“啊!!!!!!!!!”
望着那漫天的痕迹,灵儿仰头哀嚎,无力跪在雪中,眼底留下血红色的泪痕。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丝危险的气息却在二人的身后忽然传来。
是白泽!
他终究拿到了焱庙的许可,从那烈焰之中步入凡尘,势要将鸿蓬这灭世之子斩尽杀绝!
第二百二十二章.来自死亡的烈火
自从部族从大林沟搬到了这里后,二狗子便从原本的看护变成了村里唯一的猎户了,而他所要做的工作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村子外面替村民打猎回一些猎物,以供村子每日的用度。
二十二年前的那场瘟疫,几乎是毁灭了整个部族,只余下那数十人有幸逃过此劫难,而这些活下来的人都相继的做出了一个决定,那便是带着这仅存的希望,离开世世代代生活着的大林沟,选择了如今的这个地方得以生息。
哪曾想这一晃,就已是二十二年之久。
在二狗子还很小的时候,他曾听村里的老先知说过灵儿这位村子里的祈雨祭祀,不过对于老先知的话,他还是半信半疑的,毕竟那个时候老先知已经是有些犯糊涂了,试问一个已经犯了糊涂的老者,其自身所说的话又能有多少的信服力呢?所以老先知对于灵儿这个人的评价,他一直都报以怀疑的态度的,甚至他有时都会怀疑老先知的话,怀疑这村子里究竟有没有灵儿这个人来。
毕竟老先知的话说的是那般的玄乎,说什么为了替族人彻底解决瘟疫而只身前往南方寻找那传说中的药典,又说什么灵儿是灭族之祸,一旦回来便是族内灭绝之时等等,这一切的一切让二狗子听起来更是觉得玄乎的厉害。
瘟疫的确是发生了,虽说原本这一大村子的人因为瘟疫的爆发而几近全毁,可是村子却还是在这二十二年里坚强的渡了过来,而村子的人也从起初的那十来个人,在经过这些年的繁衍下,也变成了拥有几十户人的大村子了。
所以趁着今日阳光明媚,二狗子便决定去沟里替村子里捕一些鱼回来,一来他想再去祭拜一下当年那些死于瘟疫的长辈们,二来也能顺道的在大林沟的河里替村子再打捞一些鱼回来吃。
收拾好自己的行装,带好自己的鱼叉,背上木弓,二狗子这便朝着北方阔步走去。
我记得那一天。
当烈火从天而降。
当炙热扫过脸庞。
让原本通亮的天空被火焰染红。
让原本寒冷的雪地被火焰消融。
眼下除了这漫天的绝望,
有的就剩下耳边那死亡之后的空响。
我记得那一天。
我记得那个人。
在仇恨的火焰中灰烬重生。
在天地之下得以完整。
我看得出他眼中对这天地的恨。
看得出他眼中对这轮回的恶。
看得出他眼中对这命数的痛。
从他的眼中我看得出。
命运就应该由自己去决定。
命不该由天。
没想到老先知所说的竟然是真的。
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
那个跪在雪中流下血泪的女人便是老先知口中所说之人。
灵儿回来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二狗子就撒腿朝着灵儿的方向奔跑过去,就这般当着鸿蓬和白泽的面,没有丝毫的顾忌。
“灵儿?”
战战兢兢地问着,然后战战兢兢的望着,二狗子竟会因为过度的兴奋而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你是?”
来不及擦掉眼角的血痕,灵儿迟疑的望着二狗子,幽幽的问着。
“真的是您,太好了太好了,我是大林沟的二狗子啊,我是咱大林沟的二狗子啊!”
一看眼前的人正是那传说中的人,二狗子更是兴奋了,只见他几乎是高兴到手舞足蹈的地步,言语之中尽显激动之情。
“大林沟?大林沟已经没了,你切莫再要戏弄于我了,你究竟是谁?”
一听到大林沟这三个字,灵儿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但是随着她再一次的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些破壁残垣后,那丝精光却又瞬息消散,只余下那无尽的死寂和绝望。
“大林沟还在,大林沟还在,当年村子闹了瘟疫,死了不少人,然后村子便从这里迁离走了,现在村子就在距这里不远的地方,就在河的另一边。”
二狗子说到此处,还刻意的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横穿大林沟的河流。
这边二狗子详细的将这些年大林沟的事是尽量详细的再告知给灵儿,而另一边,当鸿蓬看到白泽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怕是要出事了。
“白泽...”
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鸿蓬慢慢地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白泽与灵儿之间,这才透着一股寒意的轻声说到。
“鸿蓬,咱俩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啊!”
看着鸿蓬此番的行径,又透过对方看到其身后的人,白泽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只见他看了一眼鸿蓬之后,便将自己的目光重新锁定到自己的右手,一边看似优雅的当着鸿蓬的面转着手腕,一边缓慢的说着,只不过随着他的话刚一说完,在他的手掌之中,徒然的出现了一丝的火焰。
只见这丝火焰就好像有生命一般,肆意的游走在白泽的指尖,那般的模样竟会给人一种极为调皮的感觉,而他本人则是目光温柔地看着这异常欢乐的火焰,便保持着这般的姿态。
白泽此时的样子,让鸿蓬的心中不仅咯噔一下。
坏了!!!
看到白泽手中突然就出现的那丝火焰,深知白泽为人的鸿蓬便知道,这一下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灵儿快跑!”
只见鸿蓬急忙的转过身去,然后朝着灵儿的方向奋力的大吼一声,声音甚至因为他太过用力而出现了撕扯。
就在二狗子给灵儿讲述大林沟这些年的事迹的时候,灵儿便猛地听到了鸿蓬的这声怒吼,虽然她为此颇为疑惑,但还是将自己的心思从二狗子的身上快速的转换到了鸿蓬那边。
至于二狗子他也顺着灵儿的视线,将自己的目光也望向了鸿蓬的那边。
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灵儿和二狗子的认知,只见在鸿蓬的脚下,在那原本白皑的雪地上,竟然从地底猛地窜出数根不断蠕动的烈焰,而此时的这些烈焰,眼看着就要将鸿蓬整个人给彻底的吞噬。
“鸿蓬...”
一看自己夫君这边出了问题,灵儿想也不想的便要撒腿朝着鸿蓬的方向跑去,那样子着实的就跟疯了一般。
“快带灵儿跑啊!”
看到灵儿就像发了疯一般的朝着自己这边欲要冲过来,鸿蓬顿时间急了,只见他朝着二狗子的方向扯着嗓子喊到,情急之处更是一抹鲜血从他的口中猛地喷出。
瞬间,鸿蓬的双脚便被这地底滋生而出的烈焰贯穿,而他也因为那压根就无法去承受的痛楚而轰然倒地。
“跑啊!!!”
话音还未落,又是数道如同利剑一般的火焰,则瞬间穿过鸿蓬的双肩。
“跑啊!!!”
... ...
第二百二十三章.为爱入魔
“跑啊!!!”
... ...
“快跑啊!!!”
... ...
“不要回头,跑啊!!!”
... ...
一看到白泽,鸿蓬便想也不想的扯着嗓子朝着灵儿喊道。
虽然灵儿并不清楚为何自己的夫君会突然的朝着自己呼喊这一句,但是她在第一时间还是选择了自己的男人,没有选择当懦夫,没有选择独自逃跑。
要不是二狗子看懂了鸿蓬眼中的那丝恐惧和不甘,怕是灵儿早就会步了鸿蓬的后尘。
只见二狗子立马双手环抱住灵儿的腰,然后看了一眼已经被贯穿身躯的鸿蓬,是头也不回的便抱起灵儿,朝着自己的村庄方向跑去。
而望着眼前逐渐化为点点痕迹的爱人,鸿蓬这才逐渐的没了声音。
而白泽只是略有深意的望着灵儿与二狗子消失的方向,这才缓慢的走到了鸿蓬的面前。
“你还不能死,没我的允许,你还不能死,我想接下来的这一幕,你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白泽说罢,便看到他再一次的微微晃动手心,而此时正趴在地上被数道烈焰贯穿身子的鸿蓬,则是被这些道烈焰给将其撑了起来。
“啊....”
因为身躯被这数道的烈焰所贯穿,所以当他被这些烈焰所拖拽着悬于半空的时候,那身躯所传来的剧痛更是令他无法忍受,一声让人听起来极为痛苦的呐喊便在这空旷空间爆发出来。
此时的鸿蓬就如同一只能够直立行走的蜘蛛,以他的身躯为中心,四道燃烧的烈焰就这般的径直插进脚下的土地,然后拖拽着他早已无法坚持的身躯,快速的朝着灵儿逃亡的方向疾驰而去,而白泽则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旁,不带一丝的神情。
“白泽...她...们只...是一介...凡人...你...就放...过她们...吧...”
即便自己内心再是不愿,可是鸿蓬还是被白泽给带到了二狗子和灵儿二人所躲藏的村庄,看着眼前的些仅存的小茅屋,他还是极为虚弱的望着身边的这位神,以祈求的口吻向对方苦苦哀求。
“放过?鸿蓬你乃灭世之子,任何与你命数有过交织的生灵,皆是这灭世之因,我即为这天下的守御者,断不会放任这些隐患存留于这个世间,鸿蓬接下来你只需要好好的欣赏便可。”
瞥了一眼鸿蓬,白泽便独自一人的瞬间来到村落的头顶方向,于那半空之中,开始低声吟唱。
只见这原本还是青天白云,却在此时随着白泽的吟唱而变得昏暗无比,空气之中的寒冷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连那脚下的积雪也顿时消散干净,露出那片
片正在变得龟裂的土地。
烈焰。
满眼皆是那滔滔的烈焰。
漫天皆是那无穷的末世。
无数燃烧着的烈火,如同那利剑一般是一道道的从天而降,朝着白泽脚下的这小小村落,如雨水一般的倾刻挥洒。
一瞬间,整座小村庄皆陷入了无尽的火海当中,村里的人们也都在这场烈火之中痛苦哀嚎。
“住手啊!!!!”
... ...
“住手啊!!!!”
... ...
“白泽住手啊!!!!”
... ...
“我求求你快住手啊!!!!”
... ...
“我求求你...”
... ...
“我求求你...”
... ...
“住手啊...”
看着白泽,望着存在,寻着爱人,鸿蓬的心终于在此刻被彻底击溃,只见他面色极为的痛苦,如同方才的灵儿一般,鲜血就这般的顺着他的双眼滑落在胸前,即便他是如何的朝着白泽嘶吼,哪怕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他却始终不曾被眼前的这位神看过一眼。
随着这从天而降的烈焰,村子里被这无尽的烈火焚烬的人们是越来越多,甚至连灵儿,也都不幸的在这场烈焰之中化为尘埃。
连半息的时间都没有,整座村子便在白泽的这烈焰之中化为了尘埃,成为了历史,没有一个生灵得以残存。
“精彩吗?”
只见白泽轻飘飘的再次来到鸿蓬的眼前,望着眼前满眼血红的故人,这才用戏谑的口吻轻声问到。
“我...杀...了...你...”
一看白泽马上就靠近自己,鸿蓬是想也不想的便要张口朝着对方的脖子咬去,若不是对方闪躲的及时,怕他的这一击定能将自己脸颊的鲜血侵染到对方的衣襟处。
想要咬伤白泽,无疑痴人说梦。
“鸿蓬,灭世之子,也不过如此!”
极为嫌弃的望着鸿蓬一眼,白泽这才幽幽一说,说罢便看到一道烈焰再次从天而降,瞬间便将鸿蓬整个人给包裹住了。
望着六道六重天所给的指引,玄女知道这一次,白泽当真是亲手的推开了这通往地狱的大门。
日和月相颠倒
黑与白护换位
是谁号令上苍命数
是谁决断恩怨轮回
当爱恨相交成线
当错对汇聚成点
你说命数逃不出指间
也道指间天高距远
问一句生死因果
叹一声往
事如何
既带我来到这世界
却为何不替我解除心惑
你总说命数使然
你总是天机决断
你总道我应舍断六欲破立成道
是否成了天下之神这世间便不再有魔
谁来告诉我
谁能解我惑
看白皑飘雪入目化血
看世间红尘破碎成霜
原来这凡尘之间却与那九重天上没什么两样
哪怕是天高却只会换来天罗和地网
错过凡间之中因果
失之红尘之中天机
可等待的结局却与真相完全就是两样
我辈心中之惑只能依旧藏于心底
不再图这天地能替我解除彷徨
不再盼这命运去替我揭示未来
眼前的世界已被烈火焚尽
只能在梦里再重新回忆那微微花香
黑白真相已不再重要
天道轮回已不再令我迷茫
再无岁月可回头
只因这天地之间只剩我仇恨与疯狂
待我踏平擎苍天里
再去议论我是否轻狂
月与星相依偎
事与非相伴晖
是谁左右六道万事
是谁抒写天下恢弘
当时间破碎成河
当混乱铺满眼廓
你说天命我不可违背
也道虚妄拒绝真相
问一句天道轮回
吼一声我欲定天
既生我于这个尘世
却欲遮住我的眼帘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若成神天下无魔
我若成魔神奈我何
我胸中的信仰让我强大
我脑中的意志让我不屈
爱恨虽成了我眼中的迷雾
却也成为了我手中的神兵
天要欺我我便断天
地要压我我便裂地
我要这苍平天下因我而颠覆
我要这盛事万界因我而颤抖
什么是神
什么是魔
我是心存爱意的神
更是惩天罚神的魔
我哭过我笑过我爱过我恨过我痴过我更嗔过
人生路远
回首一探这才发现
原来我一无所有
什么是黑
什么是白
什么是神
什么是魔
... ...
就在白泽以为自己已经将鸿蓬彻底的给解决掉的时候,一声仿佛来自地狱里的嘶吼,却从他眼前的这烈焰之中丝丝传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齐天
眼前除了绝望,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当那漫天的烈火从天而降,当那无辜的人们深陷绝望,当那脚下的土地被火焰吞噬,当那不远的村庄在我眼中深受炎罚,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什么也做不了。
这样的我,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我曾视自己为天下之神,可如今看来,我狗屁都不是,我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可怜的棋子罢了,一枚可以随时被丢弃的棋子,一枚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去保护的棋子,一枚所说过的誓言就如同粪土一般轻重的棋子。
这样的我,还敢妄称自己为神?
当真讽刺之极。
我亲眼看着我爱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又亲眼看着我爱的人被那无尽的烈焰吞噬焚尽,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现实的恐惧,充满了对活着的渴望,充满了对眼前的绝望,充满了命运的不甘,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可悲,充满了对这个人间的留恋,她的眼中充满了对我的不舍,也充满了对我的失望。
我终究还是失了我俩之间的诺言,失了我俩之间的承诺。
枉我这一身睥睨天下的修为,枉我这尊贵的天神之命格,此刻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无力倒下,然后任凭慌乱的人们在她那被焚尽烧焦的躯壳上肆意踩踏。
这样的我,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我,还敢妄称自己称神?
我的眼中充满绝望。
我的心里充满痛楚。
我的脑中尽是悔恨。
我的胸膛布满愤怒。
可即便如此,我的躯壳却只配拥有懦弱和停留。
若当真是这天要亡我,那我便要将这高贵天拽至凡尘...
若当真是这地要亡我,拿我便要将这厚实地踩踏成渣...
当爱已变得虚无缥缈,当爱人已变成这脚下泥土,那我要这天下伴在左右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
心痛,痛到如刀劈砍,痛到如剑刺穿,痛到如鞭勒捆,痛到已不能呼吸,已不能残喘,已不能独活!
“啊...”
一声声嘶力竭的哀嚎,一声令人心碎的痛呼,一声足以穿透天地迷雾的绝唱,竟让那来自天界的火顿时烟消云散,不见得一丝一毫的痕迹,而在那烈焰之中,有的便只是这因伤心到极致而衍生出的死亡,有的便只是这因痛苦到极致而衍生出的愤怒。
此刻的鸿蓬早已没了人形,更确切的讲,此时的他早已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浑身上下早已没了一处完好的皮肤,那被烈火所灼伤的
烧焦伤痕就这般直晃晃的被他展露着,却不见一丝的血液从那些被烧的龟裂的皮肤上渗透出来。也不知为何,在他身后不远处,在那座被白泽焚尽的村庄的半空中,那些原本只是四下漂浮着的余烬尘埃,竟然开始快速的朝着他所身处的位置飘去,然后这些余烬是一层又一层的紧紧贴住他的肌肤,直到只余下他那充满了绝望与复仇之意的双眼。
“吼...”
此刻从鸿蓬的口中发出的声音来听,早已经是没了一丝的人性的味道,从他口中所发出的这时不时的嘶吼,更是令其充满了原始的暴怒和躁动,而这两股韵味正在他的喉间快速的汇聚,直到这股能量达到顶峰。
“啊!!!”
瞬间,一股猛烈的罡风从鸿蓬的脚下四散开来,随着他这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哀嚎之后,这股罡风顿时便将这四下漂浮的余烬给吹得干净,白泽更是被这股罡风给吹得接连后退好几步。
脱落。
一片一片,一块一块。
“死!”
看着眼前正在缓缓脱落余烬的鸿蓬,白泽便不再多想,只见他忽然伸出右手,化掌为爪,从那凌虚之中猛地抽出一柄通体鲜红的剑。
这是只属于云泽一个人的兵器。
自古水火不相容,水能湮灭,火能焚尽,水能覆火,火能干水,这便是命里轮回,这也是天道运数。
鸿蓬命为万千星河的大将军,白泽命为九幽烈焰的传火人,此刻的二人,却在这人间红尘之中,再一次的刀兵相见。
眼看鸿蓬身上所脱落的余烬越来越多,看着对方身上那斑驳的伤痕逐渐四裂,白泽当机立断,剑指鸿蓬的咽喉,整个人就如同一道火红的闪电,便朝着鸿蓬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要亡我,我便成魔!
心不死,魔不灭!
心若死,天下亦要一起死!
只为还心爱之人一个青天明月,只为还心爱之人一个朗朗乾坤。
既然这天浑噩难辨,那我便要化为那斩断天地诸事浑噩的刀剑,还世间一个清清白白!
我欲齐天!
... ...
至于之后的故事,便是鸿蓬因为灵儿之死,那份隐藏于他心底的魔是彻底的被白泽给激发出来,让其在当下化身成了这真正的魔。
成魔的鸿蓬很快的便将白泽重伤,濒死之际白泽不惜燃烧肉身,这才让元神逃回炎庙。可随后魔性大发的鸿蓬并不准备放过白泽,更是孤身一人的打上炎庙,力挫炎庙无数天神,以一己之力几乎是毁了炎庙的万年根基,甚至逼迫娲皇羲皇二人联手,也都无法将
发了狂的鸿蓬彻底镇压。
只因鸿蓬一人,便让炎庙一方节节败退,最终若不是在玄月宫的帮助下,炎庙也不可能将入了魔的鸿蓬给压制在九金承天柱之下,将其封印在这世界的最深处,让其在那里受尽责罚,让其在那里彻底悔悟。
之所以不杀了鸿蓬,一方面是因为玄月宫在这件事上的强势干预,让炎庙根本就无法下达杀了鸿蓬的命令,另一方面则是出自鸿蓬自身。
即为灭世之子,那鸿蓬便不会轻易的死去,即便坠入六道轮回,历经万般轮回之苦,他亦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被九金承天柱下所被镇压的鸿蓬,在这里他每日都要遭受无数次六道轮回之苦,不仅如此,在这里他还要面对那每瞬每息都会劈在他身上的九天离火,要面对那无时无刻不抽在他身上的无上雷霆,而就是如此,他还是不死,他的口中还是会传来那仇恨之声,他的眼中还是会流露那不甘之心,他被反锁在九金承天柱上的双臂,还会因为他满腔的怒而不断挣脱,他被反捆在九金承天柱上的身躯,还会因为他满腔的恨而不断挣扎。
可无论如何,无论炎庙对其用尽何种的手段,可鸿蓬就是不死,其人不死,其神格亦是不死,不死就是不死。
然而就在炎庙与玄月宫费劲手段的才将鸿蓬镇压在了九金承天柱之下的时候,当初那位告诉鸿蓬有关钥石一事的神,却是亲手的将这灭世之盒给打开了。
这位神竟然敢当着鸿蓬的面,直接左右六道轮回的命数,将已然身死的灵儿的魂魄,硬生生的给从九幽之界拖拽到了鸿蓬的眼前,就这样任凭灵儿的魂魄在凡尘之世里,被这天地之间的力量所逐渐蚕食。
当灵儿的魂魄逐渐消散,当最后一缕魂魄彻底的烟消云散,鸿蓬终于挣脱束缚,一怒之下,将这压制于他的九金承天柱,一拳轰裂。
这存在了数以亿年之久的九金承天柱,就在鸿蓬那极具疯狂的行为举止下断裂了,而这承载天下运势的封印,也随之被解开,在那断裂之处,原本平静的虚空顿时变得破碎, 那些依附在时间力量上的混沌之气,就这般如同柳絮一样,开始疯狂的从这裂隙之中涌入这个世界,不断的侵蚀着裂隙,不断的扩张着裂隙。
当玄月宫与炎庙知晓九金承天柱已经被鸿蓬破坏之后,已是晚了。看着那九金承天柱的上空,看着那偌大的天之裂隙,看着那不断涌入这个世界的混沌气息,双方是尽数的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恐惧和不安。
九金承天柱的坍塌,预示着大灭绝的开始,而鸿蓬当真变成了六道六重天所给出的预言那般的存在,成为了灭世之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闪亮的泪痕
虽说这只是一段陈亮口里的故事,甚至故事的本身早已失去了考究它的意义,可是这个故事却还是流传在这坊间之中,在人与人之间相互流传了下去,更是是一代传给了一代,让这凄美的故事伴随着这红尘轮回,一起经历着日月洗涤。
而当陈亮口中的这个故事讲完之后,方才那般狂热的现场也随着陈亮口中的最后一段故事而落下帷幕,换回的只是一片的沉默,换回的只余下些许的哽咽和抽泣。
若不是尉迟琉璃随后的提醒,怕秦煜至此时都不会发觉,不知从何开始,一丝清泪就这般安静的挂在他的脸颊,留在他的眼角,滴在他的衣襟,这些泪水从他的眼眶流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最后浸没在他的衣襟,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痕迹。
看着眼前的这张古琴,秦煜心中思绪万千,一股莫名的伤感顿时间铺满了他的内心,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因为眼前的这张琴而心情烦躁,可是他能明确的察觉出,自己此时胸口处正快速的淤积着一种情感,那股被压抑在他心中的情感直令此时的他有些难受,就好似有一颗大石头堵在了他的胸口处一样,让他迟迟的上不来气。
“老秦你咋了?”
发现秦煜此刻的反应有些反常,尉迟琉璃急忙用着关心的口吻问到对方。
“啊?你叫我?”
秦煜回馈给尉迟琉璃的反应,当真是吓了她一大跳,因为她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那份痛及心脾的悲伤,看着眼前的人,她原本还算开朗的心情也随之在快速的转变着,当她看清了秦煜此时眼中的那些迷茫,在这抹迷茫之后便只余下那一抹更加令人心碎的神韵,更是看的她内心一揪。
“你...没事吧。”
在犹犹豫豫了片刻之后,尉迟琉璃这才支支吾吾的轻声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欲要伸出手去,替秦煜擦拭掉其脸上的泪痕,她当真是受不了秦煜流泪,秦煜的眼泪就如同那一把把刀子,是狠狠的扎在了她的胸口。
“没事没事,我能有啥事,我好着呢。”
可还不等尉迟琉璃替秦煜擦拭泪痕,他自己便再次恢复到了往日那般痞痞的模样,一边用手背急忙的抹干净脸颊的泪痕,一边用着轻声的口吻向尉迟琉璃解释。
“哦,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望着秦煜此番的反应尉,迟
琉璃也只好尴尬的收回自己已经伸在半空中的手,然后将自己的目光重新注视在了不远处的那张古琴上,若有所思的盯看着古琴,嘴中不断的小声呢喃。
尉迟琉璃的反应虽然令人捉摸不透,但是秦煜还是敏感的察觉到,或许自己方才的情绪已然是已经开始影响对方的情绪了,可是即便他察觉的出来,可他却无法将这股苗头去遏制住,因为他知道,自己与尉迟琉璃之间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只会越来越重。
然而现场并不是只有秦煜一人察觉到这张古琴对于自己的影响,更确切的说,是古琴背后的故事所对自己的影响,而就在这小小的二层看台处,亦是有一个人,竟也有着同秦煜方才一般的反应,在她的眼角,一丝泪痕就这般不加遮掩的挂在那里,在这昏暗的屋内,是那般的闪亮。而当陈亮刚说完这张古琴的价值之后,更是在第一时间便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木牌。
一看有人对这张古琴出了价,有一些好事之人便纷纷的开始四处查探,看究竟是谁会傻了吧唧的花上三千两银子去买一张破琴,毕竟这琴本身并不是什么太过有价值之物,只是这坊间寻常的琴罢了,而若是说这张琴背后的故事,那还不说任由他人来杜撰呢?所以说此时能对这张琴去出价的,看来八成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脑子被门挤了,毕竟这琴可当真不算便宜,三千两啊,那可不是三两三十两三百里,那可足足三千两白银,试问长孙卓用来花在岭川城防布控一个月也不见得会用到三千两银子,这足以见得,能为了这张破琴而去出价的人,八成脑子绝对是出问题的,而秦煜便是拥有这类想法的这撮人中的一位。
是你?
只不过当秦煜顺着大众的视线而寻到了这位出价的人士后,待他看清了她眼角的那一丝闪亮的泪痕,一丝令他熟悉的感觉顿时浮现在他的脑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琴?
为何你会买这张古琴?
为何你会眼角流泪?
你究竟是谁?
看着不远处的她,秦煜不仅的暗自想到。
三千两去买一张破破烂烂的古琴,在现场大多数人的眼里,那都是属于有钱憋得慌的傻帽行为,所以在针对古琴的竞拍中,也没有什么人去恶意的抬高价格,最终以三千四百两的成交价而被人拍走了,而最终获得了这张古琴的人,正是最
初便抬手出价的那一位。
只不过令一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位拍得古琴之人,在自己将银票递至到那些个少女所托着的木盘中后,她本人并未选择离开,而是继续静坐在原地,俨然是希望继续参加接下来的竞拍。
只不过现场没人发觉,这位兄台那看向秦煜的一眼,那看似无意的一眼,那充斥无尽复杂情感的一眼。
这一眼,连秦煜本人都不曾有过丝毫的察觉。
“不知不觉,就只余下这最后的一件拍品了,那么我也不浪费各位老板的时间,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所以在这儿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想必这些时日大伙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这么一道消息,说我佣兵会捕获到一名狐人,我想对在座的说,这条消息确确实实是真的,如果你们当中有参与到前些日子我交易所举办过的拍卖会的话,那就应该很清楚这点,狐人我们是有,当然了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位狐人呢,我交易所之前也曾确实出现过流拍,虽然我并不清楚为何会如此,但是今日我还是打算将此狐人再次推出来,而这一轮的竞拍也是我交易所最后一轮针对此物进行公开拍卖,如果今日此狐人依旧流拍,那我也只好将此狐人就地处理了,毕竟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让我交易所陷入危机之中,所以我还望那些真心想拍得此物的老板们,你们在举牌之前再好好的仔细斟酌,若是真心想买,那你们再举牌。”
陈亮说罢,秦煜等人便看到对方朝着台子的左侧方向卖力的挥了挥手,不一会的功夫,便从那阴影之中缓缓的推出了一个大铁笼子,而笼子内所被关押的,正是前几日他在交易所内遇到过的狐女。
“我要它,帮我。”
一看狐女被缓缓的推到台上,秦煜立马扭过身子,然后附身趴在长孙莹莹的一侧,在对方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快速说到。
“啊?这狐女?我说你这未免也太重口了吧!”
惊愕之余,长孙莹莹的眼中更多的是鄙夷和不屑。
“先帮我拍下来,至于其它的我自会给岭川府一个交代。”
令长孙莹莹没有想到的是,秦煜对这狐女竟然有着这般的执意。
下流...
只不过这个时候,一旁的尉迟琉璃则是老早的撅起了嘴巴,然后恶狠狠的瞪着秦煜,极为不满的轻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