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 自大了些
随着这一缕风儿,铁拐仙喉头出现了一条血线。
铁拐仙怒目圆睁开,手中还剩余的一支铁拐却叮当掉落。
张静涛才不在乎这厮瞪眼,飞起一脚,蹬在了铁拐仙的尸体上,身体一旋,朝着从旁试图围攻的锁魂仙。
锁魂仙被铁拐仙的身影阻挡了视线,更未料到铁拐仙这么快就败了。
惊人刀光一闪,锁魂仙已然举起了金链子来抵挡,然而……
链断!人亡!
这厮再没机会记俞酒剑仙子那动人的身体了,额头一条血线裂开,前额都被砍开了。
在锁魂仙倒下时,白圭已然暴退了赶来的魏兵身后。
高手,虽然厉害,但很多时候,对同样的高手敌人的拦截能力,却远远不如布成了小阵的士兵。
对这样的已经结成的兵阵,张静涛却是无奈,只得止步。
更别说,兵阵中,一支光华流转的长剑跃出了兵阵,朝着他刺来。
这一剑除了酒剑仙子,绝不可能是别人,但这一剑却一改这仙子阴柔的剑势。
这一剑攻来时,不但含着无数的攻击后着,那剑尖更在颤震中,发出一道响亮的剑啸声,笼罩向了张静涛的脸面,声势十分惊人。
张静涛在一瞬间,只觉得眼中全是点点剑芒,不但判断力大大下降,甚至连呼吸都有点不畅了。
阿赖耶识!
张静涛大惊,心知这酒剑仙子今日在战斗中有了突破。
好在他从不敢轻视兵势,因而是提早止步的,此刻就不会如铁拐仙那样难受,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挥剑。
只是要摆脱那能够把人的注意力牢牢吸引住的怪异剑尖却是极难。
剑尖有什么好看的?
我只是因为它的危险才去注意它。
这剑尖若也算八度空间的话,又怎如佛祖心存莲台,参悟菩提!
我心便如莲台!
一瞬间,空中似乎有一朵金属的妖莲绽放了开来。
那裁决竟然带上很柔软的轨迹,曼妙无比的迎向了剑芒。
战场之中,亮起了一团惊人的光芒。
丁丁当当!
密集如古筝拨出小珠落玉盘一般,这声音虽悦耳,却只让人不寒而栗。
这要多凌厉又快速的剑招!
这一交手,谁都没占到便宜,张静涛和酒剑仙子最终都以拉开距离来处理。
那聂双月亦是一脸不敢置信这一剑仍会落空,极为谨慎了起来,又闪入了武士身后,并不急着攻杀。
远处的白圭见了,哈哈哈大笑,叫道:“盖聂的弟子都这么厉害,知道盖聂有多可怕了吧!张正!你竟敢强吻聂双月,必死于盖聂之手!”
张静涛心中确实有点吃惊聂双月的功夫,只是他想得更多的,自然是如何破敌,要知道快速击杀敌首领,让敌人群龙无首,自己再去领兵的计划已然失败。
而此刻,四仙或死或退,敌人的阵型中已然有了一丝缺口,但他却不认为应该去和李斯汇合。
因这李斯的领兵能力足够强,指挥这五百人不成问题,并且张静涛总觉得就以敌兵的状态来说,是有可利用之处的。
张静涛这么想着,那边李秋水也看出了这边阵型中的缝隙,正喜形于色叫道:“静涛,快过来!”
这神色居然就是动情的少女看到了心爱的情郎一般。
便是李秋水见张静涛之前在有这么多敌人的情况之下,亦未逃走,而是义无反顾就过来了,那眼神早就兴奋了起来。
李斯见了,即便未曾对李秋水有过什么心思,也不由有点嫉妒道:“夫人,张正只是虚有其表、虚有其名而已,实则仍是一介武夫,只知和人拼杀而已,我等只要阵型调配得够好,便足以打败这胜过我们一倍的魏兵!”
赵浪赞道:“是是是,李斯说得对,虽然看起来我们输掉的可能还极大,但总比一个人拼拼杀杀的毫无用处好,这张正其实也没什么用。”
赵灵儿一双灵动的眼眸扫去,亦叹息道:“是呢,虽一表人才,终究自大了些,莫不是觉得他自己一个人还能决定这战局的胜负不成?”
然而张静涛略一扫远处的马匹,顿时抓住了重点,既然上一批魏兵被灭到现在,已然有二日,那么晋鄙定然早知道自家的骑兵少了一大批战马的事。
也一一定会大发雷霆。
尽管晋鄙一定会指使自家子弟去抢驸马,也因赵浪是赵王丹的儿子,必然对赵浪有浓浓的杀意,但不等于会和手下说清楚这些,晋鄙一定是有大义的理由来唆使手下拦截使团和赵浪的。
并且绝不可能要手下百分百完成任务。
那么,对于他的手下来说,丢失马匹事大呢,还是不能完成任务事大呢?
张静涛想到此处,立即明白了该作什么,不再求杀敌,而是只求突围。
身形一动,立即往未形成合围的兵阵缺口跑去。
这一跑,并不算出乎敌人预料之外。
那边的缺口虽未形成合围的兵阵,士兵却是有的,便在白圭也往那边赶来时,有一名士兵抢先一步,挥戈刺向了张静涛的胸胁处。
张静涛早有准备,身体猛然加速,避开了这一戈,迎到了那士兵的面前,左掌闪电拍出。
那士兵大惊,却大概自忖力量亦不差,再见张静涛清秀,又能有多少力量?
便用右拳迎去。
岂料拳头刚触及张静涛掌心,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劲力从对方掌心爆发而出。
张静涛的身体又猛贯向前,又是一掌打在这士兵的下颚,这士兵全身剧震,魂飞魄散时,人也飞了出去。
然而白圭已然追来,两人目光相触时,白圭凶横挥板杀至。
面对这如同巨剑的无常板,张静涛利用裁决封挡住无常板,并不侧面避开,而是用武器引动卸力间,再次实行了一个突进,大呵一声,一脚踢在了白圭身上。
这一击其实很突然,因为极少有人可以在小空间发力中,抵挡住这么势大力沉的一击的。
“蓬!”白圭简直毫无心理准备,连人带着无常板,如风车般急转着,侧飞了出去,还撞倒了二个跟来的士兵。
第903章 金光上人
尽管白圭见张静涛突进后,反应极快之下,自认吃不住这一脚,作了一个飞跃卸力的动作,但从白圭落地后,捂住了胸口,一下站不起来,也足可见这一脚的威力!
张静涛虽打退了白圭,却并不因这是仇人,就因要解决后患而恋战,他对战局判断非常清楚,只猛然加快速度,把三支敌人激射而来的弩箭甩在身后,飞身跃起,骑上了一匹马儿,拿起了马上挂着的绳索,开始纵马朝着对方那些散漫休息在野地间的马群那里冲去。
“操!拦住他!”白圭大叫,早已然看出了张静涛的意图。
这白圭师承鬼谷子,可不是泛泛之辈。
这一命令之下,立即有二名骑兵纵马从前方的二侧,向张静涛冲杀过来,他们不用听到白圭的喊话,只要看到白圭的表情就明白了该做什么。
而骑兵失去冲势,固然不利于近身战,可冲锋起来的骑兵却是没一个可以小看的。
任何一个冲锋起来的骑兵,都好比是一个高手。
等近了,二把长矛如毒蛇吐信般,急急刺向了张静涛身体的二侧。
张静涛在二人出招时,人就往上一动,似乎要跳到一名敌骑的身上去拼命一样,然而下一刻却身体猛然一伏。
那二名敌兵都以为他要跳向自己,那长矛就刺得高了。
张静涛轻松躲开了这二支长矛的攻击,把武器挂在战马的勾子上,抽出了后背上的,迅速上了弦。
几秒后,闪电般,一箭箭射向身后。
柳树上的几个还在用弩瞄准的敌兵纷纷中箭,掉落树下,一眼就看去就知道是没命了,之后,这快速又精准的长箭才射向了那二名追击他的骑兵。
那二箭并无任何花俏,甚至射的都是两人胸膛,但十分精准射中了。
那两人便是喷着血,倒栽落地。
等再射出二箭,见远处骑兵看护战马的骑兵都是惊叫着“神射手!”落荒而逃,张静涛顿时涌起了万丈豪情,哈哈一笑,抽出了长鞭子,开始驱赶近处的马匹。
这下敌人立即乱了,有二百多人从战场中撤了下来,去追马了。
这些马被张静涛一赶,虽还未必会跑太远,但若是不管的话,万一有那匹马疯起来,引着所有马往远处跑,那这些马可就真的丢了。
酒剑仙子聂双月一跺脚,气道:“这小子还真狡猾,全员有序撤退!”
白圭更气,这不但是因为不能再寻张静涛的麻烦了,还因为他对赵家人都是极想报复的,而赵浪,可是赵王丹的亲生儿子,若能弄死了,当然是很解气的。
白圭不由狠狠骂了句:“聂双月这贱人!看来是被这张正亲出感觉来了!我一定要去告知盖聂,娘的!不信盖聂忍得下这口气来!”
可惜,酒剑仙子虽是千人队的校尉副官,然而,比白圭这校尉连队长还是有地位的,作为主将的铁拐仙挂了后,酒剑仙子自然有了资格发号施令。
而这句话,却是过于大声了一些,让身边二个武士都听到了。
“大人,你若不想退,也未必不可的,要知道,有序是怎么个有序法,可是很有讲究的,我们可以故意退慢点,若战局仍很胶着,就说无法脱离战斗。”一名武士副队长嘿嘿一笑道。
另一名武士队长却脸一白,暗骂,你他娘的有病啊,打仗有什么好玩的,说不定死的就是我们。
要功劳想上位也不是这么玩的。
这武士队长眼珠一转,立即一脸阴笑,出谋划策道:“是的,不过,我看大人也无需和一个死人生气,若大人去告知盖聂那张正碰了聂双月,定然会杀了这张正的,大人只要告诉盖聂这一点就足以,何必这么费力呢?”
武士副队长冷笑道:“大人只是那么说说而已,若让盖聂亲自去杀这仍可说是名不见经传的张正,似乎太不珍惜他盖聂的名声了,这简直是抬高了张正的江湖地位,我看是不太可能的,因而把此事告知盖聂怕是也未必有多少用,毕竟张正不是上了聂双月的床,聂双月也算不得是吃了多大的亏。”
武士队长听了,呵呵一笑道:“有点道理,但未必没用,至少,若有一把刀可以杀掉张正的话,盖聂的确应该会很高兴的,而盖聂,必然看出大人和张正有仇,那么,若盖聂只想借刀杀人的话,凭大人的资质,一定能让盖聂另眼相看,传授一些武技心得的,到时候大人武技大进,要杀进入魏地的张正之类,玩儿似的。”
武士副队长也不屑笑了,道:“大人可是师承鬼谷子先生的,还需要向盖聂学武技么?”
白圭终于说话了,冷哼一声,道:“各有所长,吾师鬼谷子虽厉害,却并不见得适合我,若盖聂愿意教我一些什么,亦无不可,不过,盖聂似乎不太愿意参与政场,传授我武技,却有涉足政务之嫌。”
“大人,盖聂从不是隐士,否则岂会让他只想一心霸占着的聂双月抛头露面来带兵。”武士队长连忙鼓动道。
白圭略一思忖,拍了拍武士队长的肩膀,赞道:“也是。”
“大人,既然如此,我们退吧,没必要冒着损失战马的危险,和敌人死拼。”那武士终于偷偷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不错,我们退!”白圭大声命令。
为此,连白圭的人都决定撤退,李秋水立即察觉到了敌人的变化,赞道:“张正果然与众不同呢!”高兴看着远处,那神情似乎很想和张静涛并肩驰骋在山野间。
敌人退了。
退如潮水。
李斯的神情很愕然,继而又很懊恼,似乎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再听到李秋水的夸赞,再看张静涛时,都多了深深的怨恨。
的确,李斯最近的时运不顺,大多都与张静涛有关。
还有一人也凶光闪闪看着张静涛远去的背影,居然是金光上人。
金光上人没了弟子,这局势也使得他必须亲自杀敌。
第904章 飞龙在天
武技高强之下,金光上人杀得那既可以当头盔用又可以当盾用的金色盆盔上都是血水,他离开李秋水亦很近,本是以保护李秋水和赵浪为主。
金光上人见赵浪去一边和李斯说话,看似就有结交李斯的意思,便是眼冒淫光,对李秋水冷笑道:“我等拼命厮杀才是能获胜的艮基,张正这小子么,也的确有点与众不同,但不同得很不够,我看,这小子在看到我和夫人上床时,那脸色怕是才会真正变成与众不同,呵呵,夫人,别忘了和老衲的约定,老衲可是一处都不会放过夫人的。”
李秋水便是微微一皱眉,显然,在遇到魏兵后,李秋水为了这金光上人全力相助,私下里答应了金光上人一些可耻的条件。
李秋水心中厌恶,便道:“那是说以大师之力退掉魏兵,然而,大师以神儒门祭酒之尊,却未能让魏兵动摇,亦为决定战局,因而,那说好的条件本夫人仍要好好考虑。”
金光上人听了,脸色温和,一双鹰眸却很蛮横,道:“夫人错了,既然魏兵退了,我便认为我做到了,夫人,你欠了我了,我必定要收回!”
李秋水心中顿时火大,正要发怒,赵浪过来了,道:“娘亲,要追击吗?”
李秋水便问:“你们看呢?”
金光上人也不急着实现承诺,要知道,能上李秋水的床,那意味可是不同的,绝不仅仅是得到了一个美女那么简单的,金光上人只道:“自然彻底击垮这股敌军,才好安心上路。”
他这么一说之后,几名军中副官慑于神儒门的威势,都不敢说什么了。
李斯作为法家弟子,却不怕,立即道:“大师说得虽然有理,但以在下看,不如允许集合士兵,带马过河,在河对面形成整齐军势,便足以让敌人不敢再犯。”
金光上人冷笑:“贻误战机的蠢货!”
李斯武技不低,涵养却很好,只道:“夫人定夺。”
李秋水对李斯的表现很满意,道:“就如李斯所说!”
为此,魏兵退却后,李秋水并没有命令追击,否则,这落于劣势的赵军士兵要和二倍于自身的敌人战斗,不管身体还是心力上,都劳累倍增,轻易去追敌的话,只要有二三百敌骑聚集起来反击,都是很要命的事。
若不追击,只要度过了此水,除了可以得到整齐的军势,领敌人不敢在度水中处于劣势,给李秋水半度而击的机会,还因地形问题,士兵随时可以弃马撤上山丘作战和撤退,魏骑就算也弃马,都将很难追上赵军。
更别说,这样的追击,自然也必须弃马,纵然能留下一些士兵看马,却必然在追击的过程中,要在山野里露宿多天,在没有太多补给的情况之下,这些敌人可就要和二个使团一样,在野地里艰难取食了。
至于绕大圈子拦截?
这些魏兵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可在完全抓不住使团行军路线的情况之下,效果并不好。
张静涛赶了一路战马后,收了长鞭往回跑,这时候,他自然是迂回而回,不会和大股敌人照面,然而,还是有一队敌骑在白圭的命令之下冲向了张静涛。
这些骑兵并非是集合在一起,前前后后的不少人,一个最近的很快冲到了张静涛近前,兜头一刀砍来,使用的还是短兵器直刀。
“死!”张静涛大呵一声,裁决带着一道华丽的弧线亮起。
看到这一刀的人,只觉白芒耀眼,尚未看得清楚时,“当”的一声,张静涛对面冲来的武士连人带刀从马上滚落了开去,等身体撞上一棵树猛然停下,已是没了声息。
也不知是哪里受了伤。
张静涛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轻轻甩了一下裁决,在狂风般的刀势中,那刀面上并没看到还有血迹。
如此狂放的刀劲,看得远处几名武士骇然大惊。
白圭都撤退了,他们并没有必要死守命令来拼命,那几名武士便是转马而走。
可惜更多的骑兵却还是扑了过来。
“还要来送人头吗?”张静涛哈哈一笑,生出一种横扫千军的狂气。
的确,每一个骑兵,都算得上是一个高手。
可是,此刻张静涛自身也是骑兵!
张静涛双目中寒芒大盛,刀风,野风,疾风,是融入了一体,连人带马都化为了一道飓风!
这道飓风扫去,一连十名敌骑就如沙雕般被飓风轻易摧毁!
直到前面一名敌骑竟然从马上跳了起来,暴喝一声,一飞冲天般,人整个飞起,朝着张静涛一刀砍来。
而这武士的身后,居然有骑兵不顾其生死,唰的一箭射来。
然而这一箭很准。
张静涛终于不及完全避开这角度和时机都极为突兀的一箭,在侧身中,肩头的衣服让这箭划出了一道口子。
这便是战阵中的危险之处了。
但张静涛却并不慌,敌人如此突兀,都未能伤到他,他只更自信于自身的反应了。
为此,张静涛的气势一点都未弱,冲向前去时,气势如虹。
而对面的魏兵高手见如此冒险之下,都未能伤到对方,不由就有些心中发虚,在进攻中已然有了如何回避对手反击的打算,那气势在此消彼长下,实有云泥之别,那跳起的一刀,本来极为坚决,如倒悬的瀑布,此刻,瀑布却变成了溪流。
“飞龙在天!”张静涛大呵一声,亦是飞身跃起,一刀上撩。
银光闪耀,刀势冲天!
别说敌人的刀势是溪流,即便它是瀑布,这瀑布都得倒卷回去!
这魏兵飞了出去,结局已然不用张静涛看第二眼。
张静涛落地,一个翻滚,起身后,那马儿十分乖巧,已然跑至他身边。
张静涛飞身上马,又往前去。
便有一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青阳皮甲,面甲护脸,一人一剑,纵马刺来。
马战用短兵器,实则是常态,就如近代的骑兵,用得其实都是马刀,事实上很多长兵器若非高手的话,普通士兵是极难用好的。
第905章 理所当然的一剑
而这人,似乎并非白圭军的人,本只掩藏在野地里看着战局,此刻却现身了,但这人的盔甲,仍是带着鬼仙标志。
这一剑,如同划破了虚空,虽看似那剑势亦是十分简单,然而却如仙鹤取鱼,囊中取物,那锋锐的剑势便是极为理所当然能刺透对手一般,刺向了张静涛。
甚至,这种感觉就如女人已然被男人架起了腿儿那般理所当然,有一种很无耻的予取予夺感。
张静涛一惊,只觉习惯于被男人取夺的女人也好,或者做惯了下位者,有下位者鄙之心态的男人也好,都极容易在这剑势之下失去应有的反击力量,但他并没有完全被这种气势所夺,只对这种理所当然充满了厌恶。
那恶感,亦是融进了裁决里,带着强大的排斥力,如磁铁同性相斥一般,卷向了那魏将。
“杀!”魏将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气,那寒光亦是暴涨了一段一般。
然而这只是错觉,磁铁的相斥气势更强烈了起来,这一剑一刀便是贴着二人交错而过。
等二马交错而过,敌将可以从容回马,张静涛却又要面临跟随这名敌将的二名武士的攻击。
这二名武士一人用矛,一人用长刀,都是长武器。
这二把长武器在高手手中果然不同,一人上扎,一人下扫,足以让任何人穷于应付。
的确很难对付,但不见得一个人非要去扛二个人的,还是在马匹很难如心控制的情况之下。
张静涛哈哈一笑,纵马偏走,躲开了一人的刀势,去架另一人的长矛,在架到后,一把拉住那人长矛,人飞身而起,对着那人就是一刀。
刀芒电闪!
那人单人直面张静涛,却显然没有先前那魏将的势力,只觉对方的刀气已把他完全笼罩在内,那裁决看似只一刀,却偏偏在眼前光华流转,变化无定,幻出了漫天的刀刃。
操!这是幽泉那阴风谷刮来的刀风么?
这武士大惊之下,弃矛滚落马去,才避开了这一击。
张静涛却几乎没落马,他身手敏捷,在那人马上蹬了一脚后,又飞身上了自己的马。
“能接住我荆剑一剑,有点意思,呵呵。”先前的魏将并未追来,只傲然大笑了一声。
更很狂妄的,道破了自身的身份。
荆剑,是晋鄙的儿子。
只是,晋家的厄运,让晋鄙认为三家分晋后,这晋字气数已尽,便给荆剑用了荆字为姓。
“呵呵,明明阁下那最后一刻,成了不知敌势的盲目出剑,才会剑都未与我的长刀碰到,是不是阁下有生以来第一次呢?”张静涛冷笑道。
“哦?那是否敢回身与我一决?”荆剑的嘴角勾起了十足的恶意。
“没空!”张静涛岂会上当,此刻他即便没回身,都有二名骑兵又是朝着他冲来,这绝不会是一场公平决战的。
那马儿冲去,人和马越来越默契,而这二名敌人因手上都是长兵器,亦是学张静涛之前的大胆,先后从马上纵身而起,看上去就是只打算打出这一击。
的确,这样的拦截,本就不可能有第二击的机会。
一人的画戟全力下击,一人的长戈奋力扫来。
这次毫无花俏,敌人艮本不管他怎么应对,因这二名敌人简直是闭着眼睛发出了这一击。
匹练亮起,劲气狂标,“当!当!”二声,张静涛亦是毫无花俏地二刀,但他却未脱离马匹,而是人马合一的砍出了这二刀!
那二名敌人人在被震的耳膜都生痛的同时,照着侧面摔落了出去。
连手中的戟戈都脱手而飞。
二人都是大为惊骇张静涛的爆发力,一脸的不敢置信,却不知那二刀中还含着马力。
这次张静涛却没急着再突破,而是回马而来,在惊退二敌的同时,以精巧的骑术,在马身一侧一俯身,在地上拿起了长戈。
等哈哈一笑,再往前冲去时,那长戈舞动起来,戈芒暴涨,劲气惊人,狂气四泄,那威势完全不可抵挡,再来敌人完全不敢与其为敌。
在赵浪军士兵的欢呼中,张静涛突破了重重拦截,来到了李秋水面前。
便是让这边的士气都是大振。
树林的碎影洒落到了李秋水那水色的罗裳上,很奇妙勾出了她浮突的身线,那本就圆润的肩头看似更纤柔了,那双美腿却看似更修长滚圆了,绰约动人。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夫人。”张静涛下马,抚了抚马脖子,文雅道。
“这想念二字是你该说的吗?这可是赵王夫人,是你的国主,对国主你要态度恭谨!”一边的金光上人立即呵斥,还顿了顿手中那四条金龙弯成成了空心杖头的伏魔法杖。
“对国主就不能想念了么?对国主就不能亲近么?真是滑稽!”张静涛淡然道。
“至少,在赵神之乱中,你并未帮到夫人什么,可见,夫人在你心中没那么重要,你也未必真的有多想念夫人,何必嘴上说得好听?老衲只因是神灵前的祭酒,喜欢实话实说,才不由要教训你一下!”金光上人语义不详,但显然也是参与了赵神之乱的,对李秋水暗中参与赵神叛乱是有点数的,便是借此点张静涛的痛处。
果然,李秋水尽管脸色未变,但眼神中终究一丝黯然闪过。
张静涛也不反驳,只叹息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缘分这东西,是无可奈何的,我亦只能是若见夫人有难,便一定会以命护之。”
“我知晓的,静涛不必多说。”李秋水道,眼中似乎都是我深知你的光芒。
然而,李秋水身后不远处,却有一人闪出来,很阴险道:“夫人虽知道那是缘分使然,却也要知道,愿以命护卫夫人的多得是,其实并不说明什么问题,比如李斯。”
这人居然是达尔。
也幸亏这达尔和格兰陵是完全分开走的,并不知格兰陵的踪迹,否则,赵浪这支军队怕是要遭难。
“本人是愿为夫人尽心的。”李斯见有人帮他说话,自然大喜,连忙跟着说。
第906章 李字的奥妙
“正是,我也是如此,甚至所有士兵无不是如此。”金光上人也欣然道。
然而赵灵儿却十分聪慧道:“那却不同,李斯是博了性命,但是上人和士兵么,只是和我们同命使然,亦是责任,不要混为一谈。”
说着偶,那水灵灵的大眼还扫了张静涛一眼。
“哎!他是你仇人!”赵浪一脸无语,一拍额头,说话还是那么不顾别人的脸面。
“堂兄胡说什么,我父是怎么死的,早有公论,况且此事我只是实话实说。”赵灵儿的脸红了,一跺脚。
“呵呵,堂妹,不管你怎么想,这次可是为了联姻而来,父王让你相亲一次已然是纵容,请你别把注意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赵浪又吊儿郎当说。
却是赵浪去魏国并非用了参选驸马的名义,而是赵灵儿相亲的名义。
相亲在战国是习俗,并且有很多大型集会其实都带有相亲性质,因而赵浪的这个使团实则是相亲团。
的确,赵灵儿在这种时候相亲,带有加强赵魏关系含义,而如今的赵灵儿也足有这个资格和魏公子魏午相亲。
“哎,那只是相亲,可未说我一定要嫁入魏国的,不和你说了,我只是认为张正救了我们,很有功劳。”赵灵儿娇嗔道。
金光上人见了赵灵儿的神情,顿时眼露狠色。
要知道,他参与过赵神叛变,也在决斗中帮过萧狂风,显然很清楚张静涛对他的敌意。
毫无疑问,金光上人是不想张静涛在李秋水的阵营得势的,更别说,他又想着要霸占李秋水。
为此,金光上人一咬牙,说出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只听金光上人插口道:“公主,夫人,张正这点小小功劳不算什么,我或许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足够让公子称霸天下,再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若能告诉公子这一机会在哪里,才叫过人的功劳,这个机会,和一名皇族公主有关,而这名皇族公主,最近就在魏国。”
一边的李斯听了,脸色巨变,似乎有点明白金光上人要说什么,惊道:“大师莫非是说那件神器?”
金光上人也极为惊讶道:“你竟然也知道吗?这天下间,知道此事的人可是极少的!”
李斯轻嗤一声,才道:“知道的人是少,但即便如此,那神器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当不得真。”
“二位说的是什么神器传说啊?”达尔完全是忍不住就问,想隐忍一下都不行。
“呵呵,我年轻的时候,因敬祖心诚,曾有心去皇室参佛,才正巧听到一点传说,李斯的李家和皇族渊源也很深,或才会因祖上传言,知道一点皮毛,岂会告诉你?”金光上人直言不讳道。
然而这直言不讳只让达尔连眼色中都带上了要一探究竟的浓烈**。
李秋水亦是眼眸发亮之外,赵浪心痒欲扰道:“你二个家伙在说什么……不不,大师,先生,你二人说的是什么,何不细说说?”
金光上人却不说了,呵呵一笑,道:“此事既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自然只能以后再细说,倒是李斯果然不凡,也可见,家学渊源是多么重要,诸如张正之类的寒门么,呵呵,还是太浅薄了。”
“这倒是的确。”李斯趁机打击张静涛,并不装好人。
张静涛正暗自皱眉,在思忖这金光上人说的机会是什么,却不得不就眼前之事反驳一下,便淡淡一笑道:“学识?李斯,你既然姓李,可知道李姓为何和皇族渊源颇深么?”
这话一说,连李秋水都好奇起来,要知道,她也姓李。
李斯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尴尬。
的确,有多少华人虽有姓,却连自己的姓代表的是什么都是茫然无知,十分可悲。
“李字,俗称木子李,自然说李家是五行木属,是木之子,倒是不知和皇族什么关系。”李斯只能拉来了五行学说。
张静涛呵呵一笑:“不想先生法家不当了,倒是投入神儒门了。”
李斯脸色通红,大为羞愧,又恼羞成怒道:“那你说是什么?若说不好,别怪我李斯和你决斗!”
张静涛心中一动,想着是否就该装作自己也答不出,和李斯决斗。
这李斯虽武技高强,但自己未必能胜而杀之。
但再一看李秋水极想知道答案的神色,又想到李斯其人各方面都不错,的确是个人才,李秋水此刻亦不可能希望李斯去死,更别说决斗终究是有很大风险,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决斗?呵呵,你没机会的。”张静涛并不以避战为耻,还以不给对方机会决斗为荣,正儿八经解释了‘李’字。
李字,‘木、子’二字构成,其‘子’字中,那‘了’字,乃是‘乃’字的一半,那双乃的侧面,说的自然还是弓形。
又‘了’字上半部为建字头,有固定物含义,因其取的是编织术横走后,向纵向穿插勾住,来得到坚固的网眼的含义。
而‘了’字的下半部,则是一艮钉入了某个底板的软弦含义。
可想而知,这就是说,上下都固定住的一艮软弦。
这样软弦,自然就是弓了。
那‘子’中的‘一’字,当然就如一支箭,为此,‘子’字射掉了箭,就有了‘完成了’的意思,就成了‘了’字,也为此,‘了’其实就有勒紧的含义,而且很形象,事实上‘了’便是真正的勒字。
就是为此,这样的射出去,又能收回来的,才叫子。
所以很少有鸟称子的,这‘子’字,都代表了极早的驯养术,比如鸽子、燕子、鹞子。
于是,木子,就有木弓的含义,可见其和皇族张族的关系。
为此传说中的李族人的骑射一向是强项。
另外,李,自然也带有水果李子的含义。
这个字,更带着李子的种植技术。
“啊?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的确有道理,但是,这个字还带着农业技术?你开玩笑的吧?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说?”李斯脸有点红,有点白,又有点不服。
第907章 队伍中的不安因素
“是呢,这么简单一个字,还能带着农业技术?”李秋水也是很惊奇。
“就是带着,呵呵。”张静涛一笑道,“既然知道了子字带有弓的含义,那么就很清楚了,这李树要种植的话,就特别要注意底部培土,就要培土培得高高如弓一般,泥土高高弓起才好,否则,李树的根系不够好,会发生抽条现象,也就是枝条枯萎现象,如同被抽掉了一条枝条,这亦正如‘子’字的射出‘一’这一‘子支’的含义,为此,木下子这样的字形结构,更很巧妙告诉了我们,抽条这一枝条枯萎现象看似在枝条上发生,其艮源却在根部,以后知道自己的祖先哪里厉害了么?”
李斯一脸郁闷,道:“你的杂学果然丰富,但这和我李家的祖先有多厉害有什么关系?”
张静涛呵呵一笑:“你以为皇族是随便赐姓的吗?必须是其下一支公主将一种华夏技术发扬光大,并传播给百姓,造福了天下,才会赐姓的!这李姓之祖既然如此清楚防止植物抽条的农业技术,可见其农业上的厉害,自然是带领百姓务农而成一氏。”
“静涛的学识是很奇妙!”李秋水大赞。
“的确有点意思,但夫人,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还是快些上路的好。”金光上人道。
这话自然很有道理。
但实则却打断了李秋水可能给于的奉赏。
李斯立即对金光上人有些不满,但大约又想到退敌最大的功劳仍是张静涛的,便忍住了亦赞同。
李秋水本心思在与张静涛交谈之上,除了是很想和这小男人说话之外,无疑也是对赵敏一事极度好奇,毕竟那牵扯到赵国的风云变化,为此还真未想到应该赏赐这一节。
李秋水便是没说什么,只让张静涛跟在身边,让赵浪带兵,一同往河对岸去。
张静涛对赏赐实则颇为在意,别看是李秋水的赏赐,若是提升军衔,那么到哪里都是有用的,而在战国若想对政局有影响力,地位自然是十分重要的。
但李秋水不说,他自然亦是不提,这前王后的另眼相看可是很重要的。
他亦不会太纠结于暂无可能的事,哪怕这事充满了遗憾。
他的注意力已然转移到了别的事上,只回头看了看淇水。
“奇了,这淇水这么浅好像没有道理,这条河的水量可一直是很充沛的。”张静涛想到了前世对水系的一些了解,不由自言自语道。
“张正在说什么?”一边赵灵儿纵马靠近了问。
“公主殿下,在下在说,这淇水太浅,很容易过兵,或许有人也对这些魏兵虎视眈眈呢。”张静涛勾起了嘴角一笑,只作和赵灵儿没有丝毫仇怨,而其回答,则似是而非。
赵灵儿亦是丝毫没有仇恨的样子,更似乎如一名清灵好奇的少女,对他张正充满了兴趣一般。
只问:“你能在寒丹变幻的风云中毫发无损,说得自然是有道理的,虽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说,我还听闻,你见识很广博,我便是想问,真会有神器厉害到能让人一统天下么?”
张静涛心中一动,猛然一惊,忽而有点明白金光上人说的是什么了,只是幸而那达尔对此却茫然不知,便道:“自然是有的,就如弓箭,岂非亦是让我耶和皇族很无敌么?至今那些外族都没有我华夏那如此强劲的弓箭。”
赵灵儿眼睛一亮,道:“是呢,很有道理。”
张静涛去看赵灵儿时,赵灵儿已然转过了那仙灵雪白的脸庞,看向了金光上人。
金光上人亦是看过来,忽而似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般,眼中一亮,这亮光还色兮兮浮动,带着淫意,并扫向了赵灵儿那不输于李秋水的美好身材。
张静涛略有不安,不管如何,若这金光上人和赵灵儿接近,自然更容易对青阳势力不利。
奇怪的是,赵灵儿和他想得不同,并没有对金光上人还以眼色,只俏脸傲然看向了别处。
金光上人略一皱眉,冷笑一声,虽没再看过来,但那笑意似乎是说,料你也逃不过本尊的手掌心。
一路走去,果然魏兵并没有追来。
达尔到了黄昏,上了高岗探望,不知望到了,下来后,眼神便闪烁得厉害,只是这厮自身却没知觉。
而同样上了山去看的赵浪,似乎就没看到什么。
高岗之下,赵军则在安营休息,张静涛因被李秋水拉着说话,没能上岗去看一看。
等军中重要人物都聚于一帐时,便是众人一起围坐在席,同享晚餐。
这时候李秋水才说:“张正擅长领兵,众所周知,我看,之后的路程,就由张正以上校级领兵吧。”
果然,这是不用急的,否则,虽仍能得到赏赐,却必然被李秋水低看一眼。
“夫人,我看不妥,因这张正多以个人勇武而闻名,带兵能力其实并不如何,若是平时,倒是无妨,可此刻却不是练兵的时机,若说带兵,还是李斯厉害一些,且李斯似乎也很愿意归于夫人麾下,李斯先生,你说是么?”金光上人道。
李斯恭敬道:“正是。”
赵浪也说:“李斯不错,带兵的确很有章法。”
未料,赵灵儿直言不讳道:“李斯应该败给了使团吧?”
李秋水秋波一转,道:“哦?是么?这里都是自己人,直言无妨。”
李斯一滞,未料李秋水让他直言,他实在看不出金光上人和达尔算不算自己人。
只是,再一想,这长城拦截战,可是赵王默许的,如今所会得罪的,无非是在座的张正,还有远在使团的代国公主,其余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
得罪代国公主有那么要命吗?好像没有。
李斯一咬牙,便道:“公主殿下,此一时也彼一时,无人知道张正在许久之前,居然已然在谋划要度过长城了,为此,张正有充分的准备,而作为长城守军,其实是很不利的,因长城……长城只如孤城,只能阻截准备不足的敌人。”
但李斯却没想到也来一句长城非城。
第908章 河下面的鱼
李秋水嫣然一笑,道:“不管如何,人之气运亦重要,有福之人才能取万雄之首而登峰造极。”
赵浪吊儿郎当喝了口酒,道:“娘亲虽有道理,但不如就目前局势,来说说我等该往哪里走,才能安全,谁说得好了,谁就领兵。张正小子亦可畅所欲言,本君可是很大度的,并非不能容你,甚至哪怕你只是暂时在我这里浪一下。”
张静涛也不和赵浪客气,道:“成,谁先说?”
先说,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自然是想说什么都成,不怕被看作是拾人牙慧,而先说的人说了之后,后面的人就不能雷同此人了,会很难受。
坏处是,第一个说的,自然容易思虑不周,而第二第三个说的,却容易从前面那些人的谋划中得到启发。
张静涛如此谦让,是因他想说的,怕是这些人绝对不会那么想。
李斯不管张静涛怎么想,连忙道:“既然如此,就让在下先来好了,以在下看来,如今左有魏兵,右有卫封国,形势很不利,好在有使团为我们挡灾,为此,我们只有趁着敌人还没抓到使团,果断去南燕。”
这下,连金光上人都质疑了,道:“我们可以这么急进的吗?似乎太鲁莽了!”
李斯却不慌,侃侃而谈道:“当然可以,我们甚至可以表明身份,来得到速度,而从今日到傍晚还没敌人追来的情形亦可知,敌人不可能花费太多兵力在我们身上,这既没必要,也容易被人质疑为公然和赵国敌对,我们甚至可以派人通知燕城的士兵来护驾!”
众人听了,都是一片赞叹和赞同。
的确,在经过了战斗后,很少人还能想到,赵国和魏国就这一时期的形势来说,是不可以如此明目张胆交战的,否则,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魏王,想渔翁得利,和魏王公然与赵军敌对是截然不同的,那样的话,或许会引发秦国转过矛头,直击魏国。
因为赵楚可是盟军,与赵敌对,自然也与楚敌对,而秦国之所以不攻魏,而攻赵,一是燕国和赵国正发生了矛盾,不会支援赵国,二便是魏国周围有一圈的诸侯,都能给魏国有力的支持,而赵国却地处一角,要支援赵国,会有借道之类的各种问题,后勤之类都不那么方便。
可想而知,若魏国与二大诸侯反目,便会成为一块香肉。
张静涛却没赞李斯,只对李斯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忽略了晋鄙的仇恨,晋鄙仍会派奇兵给与我们一击的可能性极大,只是他们会寻找合适的战场,并且集合更多的人马,以给我们致命打击,却能减少自身损失。”
李斯有点不屑,呵呵一笑道:“法以规矩形成惯性,而变得十分有效,晋鄙亦要顾虑魏国之法度,岂能太过乱来?”
张静涛认定晋鄙与赵王的仇恨,随便找了个理由道:“本来不可,但有了灵儿公主,却未必不可,只要掠了灵儿公主去,让公主屈从就可。”
赵浪笑道:“哈,好一个让公主屈从,你这家伙平时都在想什么?真是胆大包天的浪啊。”
这话,都带上了意味不明的调侃,赵灵儿听了,脸庞不由一红。
张静涛如今才不在乎别人说他胆大包天之类,更别说,这面前的几位,哪个不是胆大包天的?想干掉自己的老爹赵王的不是眼前这小子吗?
为此,尽管赵浪说话很浪,张静涛却完全不反驳,只呵呵一笑:“再浪,也不敢和春平君比的,谁还能浪得过你?”
赵浪叹息道:“哎,张正谦虚了,这些日子以来,让本公子深深感悟到,浪也是要本事的,本事不够,怕是会浪掉了小命,在赵国,还是谁都浪不过你的,至少你的小命还在。”
李斯连忙道:“君上所言极是,亦只有张正这么胆大妄为的人,才会那么想。”
金光上人听了,更不甘休,故意装傻问:“哦,这有多妄为呢?敌人抓公主的可能也未必没有的吧?这种设想,谁都可能想一下的。”
李斯明明知道金光上人装傻,却一脸真诚道:“上人有所不知,张正会如此想,潜台词是说,晋鄙会杀了君上和赵王夫人,只留下灵儿公主,然后派一些兵来救驾,迫公主联姻于晋家,至于以后?赵国都未必能幸存,或即便赵国安然无恙,晋鄙亦可利用灵儿公主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想必公主也只能屈从。”
至于赵灵儿是否会屈从?
李斯虽说是只能屈从,但很显然,以赵灵儿和赵王艮本是仇人的关系来说,赵灵儿有必要帮着死了李秋水和赵浪么?若赵灵儿与其父亲关系足够好的话,怕是只会感谢晋鄙。
金光上人惊讶道:“难道……难道你是说,张正心中老想着这种灭杀君上的想法,才会一下就认为晋鄙也会那么做?却艮本是以自己邪恶的恶魔之心,度晋鄙的君子之心?”
张静涛冷笑:“晋鄙是君子?”
金光上人一滞,似乎很无言以对,道:“好吧,晋鄙亦非君子,但至少亦不是恶魔,最多是个小人,小人,只是唯利是图而已,却未必多邪恶。”
眼中却都是得色。
李斯亦道:“至少晋鄙的确未必有这个胆子,来施行这种计划。”
李秋水听到此处,只是一言不发,赵浪居然也是,看似很吊儿郎当,却竟很能沉住气,也不吃惊于张静涛似乎逆心深重。
张静涛有点惊讶赵浪的表现,只一笑道:“晋鄙没这个胆子?呵呵,人类真是奇怪呢,最容易被环境所惑,往往只有一些有智慧的人,才能有清醒的头脑,成为跳出河面能看到河流去向的鱼,李斯,之前还觉得你能不为形势危急所动,想到公然拜访魏国,未料,你也只是河下面的一条鱼。”
未料,这句话还没刺激到李斯,就已然先刺激到了周围同桌的所有人,周围人都对张静涛的言辞有了轻声责难。
第909章 半天就结束的架
可以说,张静涛这么说话,似乎是完全不符合捭阖之道的,除非说话者纯粹打算刺激周围的人。
要知道,谁希望被人说成是蠢笨呢?
“还说这张正精通捭阖,竟然如此说话。”赵灵儿亦是诧异,她大概也把捭阖看作了百合花的百合二字。
李斯更是冷笑:“我正是看到晋鄙毕竟是魏国大将,必然会明智一些的。”
张静涛凭着惊人的耳力,赵灵儿的话他都听到了,然而,捭阖之道虽也是连横合纵之术,但谈不上是百合于众的。
很多时候,这捭阖之道的目的是很明确的,只针对一个目标来捭阖,并不是希望做老好人,和谁都要搞好关系。
此刻么,这个目标就是李秋水和赵浪。
让众人变得无用,自己非常有用,固然得罪的人会很多,但的确是最好的体现自己价值的方法。
有时候,未必不可以这么做。
若上不了位,这固然会变得很蠢,毕竟得罪人多从来不是聪明的做法,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若上位了呢,那么,只是言语上稍稍得罪了一下手下,这很重要么?
捭阖之道,从来不是捣糨糊之道,而是立场清晰,敏锐又有力,一击必中要害,进而达到想要的目的。
但要用在关键时刻。
而此刻,当然就是关键时刻。
张静涛心中亦冷笑,面容一肃,道:“难道方才攻击我们的,是别人的军队,而不是晋鄙的?”
周围顿时化为了一片静默,细看,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一些尴尬的僵硬。
是的,很神奇的,明明方才攻击这些人的军队就是晋鄙的,可一旦脱离了危险,这些人就会以种种自身的看法,来以己度人,似乎自身的推断才是对的,竟然全然忘了现实。
李斯亦是脸皮僵硬,尴尬之余,还是强词夺理道:“即便晋鄙很大但,但亦是会讲谋略的,前次遇到春平君,那是凑巧,应该不会太过特意针对春平君,太过明目张胆终究容易激怒魏王。”
张静涛微微一笑:“谋略?从这句话,便可看出,你仍是不精通谋略。”
李斯冷笑道:“哦?难道谋略不是判断形势,以理性分析一切,并以此为基础,来设定各种高明的计谋么?在下就在这么做吧?”
张静涛并不怕说出谋略之道,道:“并非如此,谋略,其实是捭阖优先,任何战略战术,都离不开捭阖之道,捭阖者,首要设身处地来考虑对方的处境,就这么看的话,晋鄙亦是绝不会放过攻击春平君的机会的,我们仍该绕一下,才有可能找到一丝缝隙,去大梁。”
而这话,只是点到为止,事实上捭阖之道,当然首重人心,晋鄙的心思在何处,那才是重点,否则,任何计谋都是无艮之木。
众人却茫然不知,只听了一个大概。
达尔还道:“完全要设身处地去想别人,那也太难了,你并不清楚对方的种种经历。”
继而眼睛精芒闪动道:“但我也认为张正说的是对的,到了河水口的重镇之后,并不难走,甚至可以公然救助于魏人,而如今,已然离开河水很近了,比如去东边的濮阳,可想而知,濮阳方向必然有重兵防守,南燕城就更不用说了,为此,我们的确不该冒进。”
李秋水觉得这番分析很有道理,并且不管达尔是什么身份,按理应该不会出卖赵军,否则,达尔极有可能在战乱中自身难保,便问:“那么达尔先生,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呢?”
达尔胸有成竹道:“魏兵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并且一定认为我们会走西边的卫封国,一直过西边的庸城渡河,要拦截也是往那个方向去,我们就该避一避,不如先往回走,再次度过淇水,要知道,如今晋鄙不在安阳附近,那方向的魏兵一旦撤离,便会比较安全,而后,我们再折向又朝着濮阳去,晋鄙必然想不到我们的路线。”
张静涛听了一惊,立即想到了格兰陵的近五千传教士骑兵。
然而众人已然赞同,闻言都是微微点头,尽管去濮阳还要度河水的支流,但那条支流的度口很多,并不难过。
李秋水便问张静涛道:“静涛,你认为可以么?”
张静涛暗自皱眉,但一想,毕竟魏兵没从后面追来,更认为代国使团已然在更前位置的情况之下,一定是绕路前行了。
张静涛估算,白酒酒玩的倒差不多是达尔想出来的花招,应该已然到了濮阳附近。
而让淇水的水位变低的,却不是魏兵,那么是谁干的?就在这卫封国附近来说,似乎答案很明显。
只是,这水位低在儒门的大多数将领看来,都只会认为是自然现象。
想到此处,张静涛不由勾起了一点嘴角,道:“若我可领兵,以应对突发危险,就未尝不可。”
李秋水道:“好,就如此,从今日起,张正便是我军的校尉,军衔上校。”
张静涛躬身道:“遵命!”
而后,因张静涛提起的谋略让赵浪很感兴趣,众人在行军时,赵浪便问起了以前的战争。
便有金光上人亦在李秋水面前卖弄学识道:“以前?君上,先朝时,若有战争,实则没那么多谋略的,几乎是一战定胜负,不会超过半天,可如今,一旦开战,诸侯之间都是旷日持久,配以各种计谋,所以,若论谋略,不用看以前,不如看今朝。”
赵浪对金光上人没有好感,哈哈一笑,丝毫不给脸面道:“我明白了,那时候诸侯还都是小流氓而已,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那群架打起来,自然是半天就结束了,如今比起来么,只有那些武林人士才是小流氓了,呵呵。”
便是趁机骂金光上人这样的武林人士。
“的确是,呵呵。”金光上人只作豪爽不在意,哈哈一笑,只是这几日行军中懒得收拾,金光上人的胡子都长了出来,其容貌粗豪,鹰眸阴沉,看着没有豪爽,只有凶相。
第910章 就你?
李斯却叹息道:“如今虽不是小流氓了,却当真是祸乱天下,以往那华夏出兵,多不用女子,如今却男女老弱都可用上,亦不顾国族的族力损耗,哪里还把族人看作是一家人。”
赵浪奇了:“李斯,你还关心这些?”
李斯躬身道:“是的,本人的志向,并非是美酒佳人,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匡扶天下。”
赵浪本拿着个小饭碗在吃菜,闻言把饭碗在桌面上一顿,高兴道:“和我正是一个志向!”
于是,无数人偷偷看向了赵浪这厮。
那眼神,都只在表达二个字:
就你?
张静涛却只惊讶看了李斯一眼,未料此人并非是纯粹的政客。
但不管如何,赵浪和李斯聊得甚欢。
从赵浪乱转的眼珠,就知道这小子分明是在吸收李斯的学识。
等偶尔赵浪见李斯在回应李秋水说话时,才带着讥讽语气,问:“张正可有志向?莫非谋逆就是你的志向?”
席上众人都是讥讽一笑。
张静涛站起,搭掌恭对于赵国方向,昂然回道:“我张正入子于家主武媚小姐,一心效力,又被敏公主录用,出生入死,从不退缩,更视秋水夫人为我赵国前母,能在危难中挺身而出,不顾性命,搏杀诸雄,迫退二倍于我的敌兵,请问诸位,我张正何逆之有?”
众人顿时失语。
赵浪干笑一声,道:“说着玩的,后半句你不用管。”
张静涛反激道:“臣下的志向,亦要有明君方可达成,君上且先别问在下的志向是什么,倒是在下想知道,春平君真有大志向么?”
赵浪端坐正了,一抬袖子,抖了抖,抬起下巴,傲然道:“当然有。”
却又道:“一会再聊,诸位,喝酒,喝酒。”
众人见赵浪不想论战,顿时轻松起来,互相或交谈,或敬酒起来。
张静涛也不急,等众人都交头接耳了,才又微笑道:“君上有志向就好,须知,若作为一名君上,都没有确切的志向,又怎么吸引志同道合的人才在身边效力呢?”
赵浪见那边李斯聊得投入,自己的娘亲李秋水频频点头,便吊儿郎当的神色又显露,呵呵一笑道:“以利益驱使,只要我有足够的势力,便会有足够的人才。”
张静涛讥讽道:“就如平原君那些如今已经跟了信陵君的死士么?呵呵,他们似乎并未为平原君而死嘛。”
赵浪大约心底是艮本不想拉拢张静涛的,对其说话十分没有顾忌,一抓手掌,道:“无非是公叔近年来疏于笼络而已,若是手腕足够,亦是手到擒来。”
张静涛呵呵一笑:“这些人才,只看不到好的出路,便已然转投他人了,若君上遇到危难时呢?”
赵浪一呆:“这……至少总有几个愿意冒险赌一赌我能获胜的吧?天下人才,不是全都如此么?”
张静涛的表情立即变得十分严肃认真,道:“君上今日没见李斯之说么?李斯在赵姬处,就从不为美人心动,他亦不会在乎美酒佳肴、华宅香车,他只想实现他的抱负,他不会背叛自己的抱负,若君上的志向真的和李斯一致,那么,李斯这样的人,是可以为了信念去死的,是绝不会背叛你的真正人才,君上,你真的立志了吗?”
赵浪一愣,若有所思。
之后,赵浪再和李斯说话时,那语气中便少了以往的狂妄之气,亦没找张静涛的麻烦。
连张静涛偶尔敬李秋水,李秋水水汪汪的眼眸老扫向张静涛,赵浪亦未露出不悦之色,可谓是尽欢而散。
张静涛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点笑意。
到了深夜,张静涛的账外传来混乱的人声。
张静涛单人一帐,本只是和衣而睡,大感愕然,抢往帐外。
淡淡的电池灯光下,只见李秋水的营帐外围了一些士兵,有赵浪的争吵声不断传来。
近了,就听赵浪怒道:“你这秃驴,竟想偷闯我娘亲的营帐,被士兵发现后,竟然还想硬闯,还打伤了我二名士兵,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静涛便挤开了士兵,就见赵浪站在营帐前,一脸气坏了的样子,李秋水亦是一脸冷然,站在了营帐口内侧,却并未出来。
金光上人目光凶狠,道:“本座只是找夫人有事罢了,可不是为了别的,君上不在乎我要说的事么?”
而金光上人要说的事么,自然就是那神器的事。
赵浪冷笑:“不过是一些传说罢了,李斯或也知道。”
李斯也早从营帐里出来了,披着衣服在一边,道:“我是误解了一些传说,我怕是不知的。”
尽管张静涛总觉得李斯应该是知道的,但知道了李斯的志向之后,便对他会隐瞒神器一事不奇怪了。
赵浪神色一滞,金光上人哈哈一笑:“看来只有本座知道得真切。”
“哼!你要说的,想来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否则,皇族早一统天下了!滚吧!”赵浪冷笑。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族从来就是一统天下的,所以才不用使用那种武器,难道你不明白么?另外,本师可是神儒门祭酒,还望君上给于相应的尊重,我神儒门的祭酒可不是可以任人羞辱的,就算是赵王都不行!”金光上人好笑道。
赵浪又一滞,怒道:“即便如此,那神奇之说,亦只是传说罢了,也只有神儒门信奉神道,才对此深信不疑,否则,岂容我等诸侯逍遥?”
“这……”金光上人未料赵浪居然亦是思维清晰,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赵浪又冷哼一声,道:“我给你尊重,滚!”
金光上人冷笑道:“真是不识货,竖子,不足为谋!”转身离去。
事情了结,李秋水只吩咐士兵不用那么大惊小怪,稍远的岗哨看着外围就是,便吩咐各自睡觉了。
张静涛回到帐中后,只觉得此事有点奇怪。
要知道金光上人就算偷入李秋水的营帐被发现,以此人的老辣,亦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的,还弄得打伤士兵那么难看。
第911章 知音呐
张静涛略一沉吟,早抓住了联魏一事的关键,但‘知道’和能‘攻克’却完全是二码事,联合魏国一事的难度绝对不小,为此,也不说破这一关键,只道:“极难,但未必不可,必须得去魏国看清魏国的局势才好。”
李秋水眼眸一亮,道:“既然静涛这么说,便是仍有机会罗?”
“是的,毕竟我救过玉如夫人。”张静涛仍不细说,这倒不是刻意要隐瞒,而是若在魏国不能获得有力的支持,那么诸事都难,更别说解决关键问题了,为此,这倒不是把玉如夫人拉出来挡一下,而的确是有交好玉如夫人的想法。
李秋水道:“好!静涛尽力一试,应该比浪儿的机会更大,我和浪儿还是尽力于我赵公主相亲一事为好。”
赵浪点头,贼笑道:“是的,我要为我这小堂妹找个好点的婆家,嘿嘿。”
李秋水道:“是的,和魏公主联姻之事,也就是随便说说的,我儿也好,静涛也好,获胜的可能都性不大,毕竟秦人或会拉拢魏国,而魏王也未必不想结交秦人,这公主的联姻就变得极为重要了,赵王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命赵灵儿相亲。”
张静涛正要说什么,外面士兵报赵灵儿来了。
赵浪就道:“我这堂妹总和我娘亲有说不完的话,说起来也可怜,哎,我们就不凑热闹了。”
说着也不打招呼,直接离去。
这赵浪,手段是越来越浪了。
如此作势,他张静涛自然也不适合留下了。
而赵浪会如此做,自然是为了让这个已然有了实权的公主和自己少接触。
无疑,赵浪实则并不认为赵灵儿一定会是整天想着要报仇的,利用仇人为自己服务不香吗?甚至作为属下,哪天命都会为自己送上,难道不也是一种报复方法吗?
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
心里放不下,去做事,是生存;心里先放下,而后去做事,是生活。
只可惜,这放下,本是极高的心境,又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张静涛本也不打算多说去魏国该如何,甚至若赵浪真要逼他出个计划之类的话,都会让他很为难。
毕竟他其实只有目标,却并没有计划。
当下心下暗忖来得正好,张静涛便告辞离去。
只是他亦未完全跟着赵浪那么急,而是在告辞时,急急和投入他怀里的李秋水来个一个短暂却热烈的吻,他的手更滑过了李秋水的身体的所有要紧部位,让李秋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都不由战栗了一下。
而这个吻自然不能让赵灵儿看到,正如赵浪所说,李秋水可仍是赵王夫人。
二人很快分开。
出了帐篷,主帐的往外面是有一片空地的,以防主君说话被外界听到,因而赵灵儿通报后,还在老远。
赵浪走过有卫兵值守的空地后,向后看了一眼,见张静涛跟着出来了,很满意。
又经过赵灵儿时,赵浪还亲切招呼了一声。
等赵浪消失在营脚,张静涛与赵灵儿交错而过时,亦是拜见了一下,就要离开,却听赵灵儿轻呵一声:“站住!”
“公主有事么?”张静涛语气虽温和,却并不躬身,只淡淡问。
赵灵儿水灵灵的眼眸似十分仰慕道:“何以见我就要匆匆离开,静涛不要轻信那些传闻,我赵灵儿从没认为君父之死有什么仇要报的,所谓成王败寇,不过如此,我听外界种种关于静涛的事迹,对静涛的博学很是佩服,总想找机会和静涛好好聊聊呢。”
张静涛心中感叹,这就是个放得下的女孩啊。
便道:“公主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刻意离开的意思,只是如今看似周围并无危险,实则队伍的位置却很危险,我正要派人关注几个重要的方向。”
“静涛不会是糊弄我不懂军事吧?我怎么看不出有敌人?”赵灵儿那尖俏灵秀的白皙脸庞上一脸的不信。
“便是有格兰陵的五千传教士在附近呢,只是这一路的地势还不适合骑兵冲击,这一股庞大的周军才没出现,这件事我只告诉了公主,公主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哦。”张静涛闻着近在咫尺的赵灵儿秀发上的香味道。
赵灵儿大惊,道:“当真?”
张静涛叹息:“我也希望那是假的,但可惜,千真万确。”
赵灵儿道:“那为何不处决掉达尔?”
张静涛叹息道:“周军在未发动攻击前,可不是敌人,达尔更未暴露出通敌举动,怎么可以随便处决队伍里的人?即便我想杀他很久了,如今,看着点达尔,就可知道那些传教士的动向,也没什么不好,毕竟骑兵冲击起来,谁能保证达尔的性命?在格兰陵动手前,达尔一定会找借口暂离队伍。”
只是,张静涛说是如此说,这么危险的局势可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赵灵儿眼波一动,道:“若如此,我们此刻就该回头,何必探查?某非你很希望引着格兰陵?我看你很想消耗掉这些传教士吧?甚至多消耗一个都是好的。”
张静涛听了顿时眼中都是惊异,继而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凑到赵灵儿耳边,轻轻吹气道:“知音呐!”
赵灵儿脸红了,略微躲开一点,道:“可有人手?要我的人来盯住达尔么?”
张静涛微笑,挺直了身体道:“不用,由李斯这个高手盯着达尔足矣,凭李斯的智慧,甚至能算准达尔的作息。另外,公主还请别告诉秋水夫人,这件事暂时越少人知道越好。”
无疑,别看赵浪如此拉拢,张静涛却并不会被灌了米汤就完全信任李秋水和赵浪。
要知道金光上人和达尔会在队伍中,绝不会是赵王命令的,无非是二人暗中和李秋水本有很多来往。
至于情况很可能不妙,张静涛却还会微笑,是因为他想到在拜托李斯的时候,李斯十分惊讶张静涛怎么会这么相信他李斯的。
赵灵儿则很惊讶张静涛怎么似乎这么信任她,只答应了一声,带着一点心事,进帐去了。
第912章 通敌的达尔
等又走了一日,在哨兵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平地的时候,张静涛忽而命令回军向西南卫国而去,这架势便是要再度淇水。
这下军队中的士兵都哗然了。
赵浪跟是急急冲来,怒道:“前途很是顺利,魏人的兵力不足以四处拦截,后面却总有卫人的侦骑出现,你小子为啥又要变卦?”
张静涛一脸严肃道:“要叫小哥。”
赵浪气坏了,咬牙切齿道:“好,小哥,我要解释!”
张静涛似乎很无奈叹息道:“前面有五千周儒的骑兵!还是见一个赵人就想杀一个的周兵。”
赵浪大惊,问:“格兰陵带兵?”
李斯正从前面探查回来,下了马急匆匆往这边走,听了很确定道:“是的,主公,正是格兰陵,只是,不知张正是如何知道的。”
“不用管张正是如何会知道的了。”赵浪倒是没认为格兰陵就只想杀张静涛,只问,“我只想知道,若此刻去卫国,会如何?”
张静涛微笑道:“大约会受到一千卫骑兵的拦截,这卫国为了魏公主还真是肯下本钱呢。”
赵浪道:“那你还往卫国走?”
张静涛胸有成竹道:“我们还可以再换方向的。”
这下李斯都气笑了,道:“你莫不是试图让格兰陵和卫元子火并吧?可惜,这二人可都不是莽撞之辈,你的计策不会成功的。”
张静涛神秘一笑,道:“未必,瞧我的。”
这一笑,不知为何,让赵浪极想结果了,甚至,哪怕这是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赵浪都觉得,这个错误的结局或许会和所有错误的结局都不同。
赵浪觉得自己简直是鬼使神差了,总之便是大声命令道:“就如校尉所言,面向卫国行军!”
李斯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没阻止。
“那么达尔呢?”李斯冷眼看向了不远处的达尔。
却是李斯即便自身去侦查,亦派了手下顶住了达尔,达尔并不能走脱。
达尔却不说有人盯住了了他,只惊慌道:“诸位!诸位!兵势无眼,可不会放过我达尔一人的!若我有恶念,此刻早该溜走了,何况我达尔和他格兰陵并非立场就那么一致的,他自是圣堂的人,而我却是丽丽白公主的幕僚!就如金光上人,虽是神儒门,可魏兵却并不会放过他。”
金光上人艮本不在乎谁输谁赢,一脸实话实说的表情,帮道:“是的,达尔博士并没有做什么,诸位不能胡乱加责吧?否则实在令人心寒。”
赵浪便看向了张静涛。
张静涛叹息道:“也是,达尔博士并不可能出卖他自己,但是达尔博士将受到一定的监督,想必达尔博士没意见吧?”
众人听了,对此并没有太大意见,他们对达尔并不是太了解。
只有赵灵儿一呆,似乎很清楚张静涛的爱恨,只觉得这么好的机会,张静涛绝对是很想杀死达尔,不知怎么,竟就放过了。
对达尔的裁决就这么简单决定了下来,达尔后背冒着汗,庆幸在被盯梢逃不掉的情况之下,还能活下性命,同时阴沉微笑着,狠狠嘀咕道:“是的,本博士是不会出卖自己,却未必不能留下记号给格兰陵吧,呵呵。”
队伍再行进时,张静涛对队伍的速度控制得很精细,李斯的哨兵也很勤,而格兰陵,似乎并不急,只远远吊在了赵军的后面,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发现了赵军。
当晚露营时,李斯却惊道:“格兰陵是要在牧野之地攻击我们么?”
张静涛听了,知道李斯说的牧野,便是那所谓的武王伐纣之地。
自己可是标准的丝族纣人,这格兰陵,也想再来一次武王伐纣么?
并且还是以五千兵马伐五百?
那就来试试。
张静涛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众人不知道张静涛为何轻轻冷笑了一下,李秋水略一沉吟,才道:“一定是的,魏兵一定是发现了卫**队的动向,认为我们过不了卫境,因而绕道去拦截东南二面了,但是没和格兰陵冲突,格兰陵发现这一点后,若没发现我们的踪迹或还好,但若一旦发现我们的踪迹,必定认为我们想突破卫境,从庸城度河,去南燕城,那么必定经过牧野,而牧野这地方十分骑兵纵横,格兰陵必然会提前度过淇水往牧野去。”
赵浪叹息道:“是的,格兰陵的周兵是不怕卫兵的,是可以很浪在野地里纵横无忌的,更何况,那是五千兵马,诸侯中,谁愿意自损兵马去硬碰硬?”
张静涛点头,但对赵浪能这么分析并不惊奇,他以前可是被赵浪摆过一道的,那就是赵浪那一次攻村的假战败实藏兵。
“那怎么办?”赵灵儿都不由焦急。
“我们就走慢点好了,也免得格兰陵赶得上火。”张静涛慢条斯理说,竟然还为格兰陵打算,那样子,足以把人都急死。
“莫非是让格兰陵冲过头去,我们再回头?”赵浪灵机一动道。
“怕是不行的,格兰陵若从身后追赶我们,我们怕是只有打道回府的机会了,若如此灰溜溜回到赵国,主公何以自处?若有魏兵迂回在寻找我们的话,怕是十死无生。”李斯叹息。
“这……那我们为何要慢慢走?”赵浪惊道。
“因为我们很浪。”张静涛道。
众人无语,又细问,张静涛却说:“过了今晚,我告诉诸位为什么。”
众人想想格兰陵下午出现时的位置,应该已然往淇水去了,至少也不会摸黑来这种地形复杂又狭窄的地区攻击,便安排下岗哨,先睡觉了再说。
这边的山丘上,能看到淇水。
张静涛看着淇水,远眺向了西边,似乎能看到格兰陵的军队一般。
“你就这么放过达尔?这达尔一定在给格兰陵留下暗号吧?好在这种形势之下,他留不留暗号其实没什么所谓,我们的选择并不多。”赵灵儿走来说。
张静涛似乎一点都不慌如今的形势,微笑道:“是的,但愿达尔别让我失望。”
第913章 通敌的达尔
等又走了一日,在哨兵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平地的时候,张静涛忽而命令回军向西南卫国而去,这架势便是要再度淇水。
这下军队中的士兵都哗然了。
赵浪跟是急急冲来,怒道:“前途很是顺利,魏人的兵力不足以四处拦截,后面却总有卫人的侦骑出现,你小子为啥又要变卦?”
张静涛一脸严肃道:“要叫小哥。”
赵浪气坏了,咬牙切齿道:“好,小哥,我要解释!”
张静涛似乎很无奈叹息道:“前面有五千周儒的骑兵!还是见一个赵人就想杀一个的周兵。”
赵浪大惊,问:“格兰陵带兵?”
李斯正从前面探查回来,下了马急匆匆往这边走,听了很确定道:“是的,主公,正是格兰陵,只是,不知张正是如何知道的。”
“不用管张正是如何会知道的了。”赵浪倒是没认为格兰陵就只想杀张静涛,只问,“我只想知道,若此刻去卫国,会如何?”
张静涛微笑道:“大约会受到一千卫骑兵的拦截,这卫国为了魏公主还真是肯下本钱呢。”
赵浪道:“那你还往卫国走?”
张静涛胸有成竹道:“我们还可以再换方向的。”
这下李斯都气笑了,道:“你莫不是试图让格兰陵和卫元子火并吧?可惜,这二人可都不是莽撞之辈,你的计策不会成功的。”
张静涛神秘一笑,道:“未必,瞧我的。”
这一笑,不知为何,让赵浪极想结果了,甚至,哪怕这是一个极为错误的决定,赵浪都觉得,这个错误的结局或许会和所有错误的结局都不同。
赵浪觉得自己简直是鬼使神差了,总之便是大声命令道:“就如校尉所言,面向卫国行军!”
李斯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没阻止。
“那么达尔呢?”李斯冷眼看向了不远处的达尔。
却是李斯即便自身去侦查,亦派了手下顶住了达尔,达尔并不能走脱。
达尔却不说有人盯住了了他,只惊慌道:“诸位!诸位!兵势无眼,可不会放过我达尔一人的!若我有恶念,此刻早该溜走了,何况我达尔和他格兰陵并非立场就那么一致的,他自是圣堂的人,而我却是丽丽白公主的幕僚!就如金光上人,虽是神儒门,可魏兵却并不会放过他。”
金光上人艮本不在乎谁输谁赢,一脸实话实说的表情,帮道:“是的,达尔博士并没有做什么,诸位不能胡乱加责吧?否则实在令人心寒。”
赵浪便看向了张静涛。
张静涛叹息道:“也是,达尔博士并不可能出卖他自己,但是达尔博士将受到一定的监督,想必达尔博士没意见吧?”
众人听了,对此并没有太大意见,他们对达尔并不是太了解。
只有赵灵儿一呆,似乎很清楚张静涛的爱恨,只觉得这么好的机会,张静涛绝对是很想杀死达尔,不知怎么,竟就放过了。
对达尔的裁决就这么简单决定了下来,达尔后背冒着汗,庆幸在被盯梢逃不掉的情况之下,还能活下性命,同时阴沉微笑着,狠狠嘀咕道:“是的,本博士是不会出卖自己,却未必不能留下记号给格兰陵吧,呵呵。”
队伍再行进时,张静涛对队伍的速度控制得很精细,李斯的哨兵也很勤,而格兰陵,似乎并不急,只远远吊在了赵军的后面,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发现了赵军。
当晚露营时,李斯却惊道:“格兰陵是要在牧野之地攻击我们么?”
张静涛听了,知道李斯说的牧野,便是那所谓的武王伐纣之地。
自己可是标准的丝族纣人,这格兰陵,也想再来一次武王伐纣么?
并且还是以五千兵马伐五百?
那就来试试。
张静涛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众人不知道张静涛为何轻轻冷笑了一下,李秋水略一沉吟,才道:“一定是的,魏兵一定是发现了卫**队的动向,认为我们过不了卫境,因而绕道去拦截东南二面了,但是没和格兰陵冲突,格兰陵发现这一点后,若没发现我们的踪迹或还好,但若一旦发现我们的踪迹,必定认为我们想突破卫境,从庸城度河,去南燕城,那么必定经过牧野,而牧野这地方十分骑兵纵横,格兰陵必然会提前度过淇水往牧野去。”
赵浪叹息道:“是的,格兰陵的周兵是不怕卫兵的,是可以很浪在野地里纵横无忌的,更何况,那是五千兵马,诸侯中,谁愿意自损兵马去硬碰硬?”
张静涛点头,但对赵浪能这么分析并不惊奇,他以前可是被赵浪摆过一道的,那就是赵浪那一次攻村的假战败实藏兵。
“那怎么办?”赵灵儿都不由焦急。
“我们就走慢点好了,也免得格兰陵赶得上火。”张静涛慢条斯理说,竟然还为格兰陵打算,那样子,足以把人都急死。
“莫非是让格兰陵冲过头去,我们再回头?”赵浪灵机一动道。
“怕是不行的,格兰陵若从身后追赶我们,我们怕是只有打道回府的机会了,若如此灰溜溜回到赵国,主公何以自处?若有魏兵迂回在寻找我们的话,怕是十死无生。”李斯叹息。
“这……那我们为何要慢慢走?”赵浪惊道。
“因为我们很浪。”张静涛道。
众人无语,又细问,张静涛却说:“过了今晚,我告诉诸位为什么。”
众人想想格兰陵下午出现时的位置,应该已然往淇水去了,至少也不会摸黑来这种地形复杂又狭窄的地区攻击,便安排下岗哨,先睡觉了再说。
这边的山丘上,能看到淇水。
张静涛看着淇水,远眺向了西边,似乎能看到格兰陵的军队一般。
“你就这么放过达尔?这达尔一定在给格兰陵留下暗号吧?好在这种形势之下,他留不留暗号其实没什么所谓,我们的选择并不多。”赵灵儿走来说。
张静涛似乎一点都不慌如今的形势,微笑道:“是的,但愿达尔别让我失望。”
第914章 中计
达尔没让张静涛失望,格兰陵就如二人所想,接受到了达尔的诸多暗号,对赵浪军的位置和处境一清二楚。
凭格兰陵的谋术,正是想要在牧野拦截赵浪军,这不仅是格兰陵很像杀死张静涛,亦是若能灭了赵浪,必然能让赵国更容易分崩离析,即便赵王再生个孩子,都是没用,婴儿,不足以纠结王系势力。
至于赵国是存是亡,格兰陵的看法是不同的。
能消耗一点秦国的实力,就好一点,赵国灭了就灭了,儒门必然能在其中大捞好处,暗中瓜分赵国地盘,要知道,这前线秦兵几乎包含了诸子百家,连商鞅的法家都不例外。
特别是灭了张正,不但能解用野猪设计自己的心头之恨,更一定能让诸事都顺利不少。
而这一些想法,即将就能实现。
“我似乎都不觉得如何快乐呢,这不过是抚平琴声中的一些杂音罢了。”格兰陵淡然到了傲慢,更透着杀气说道。
“不错,竖子,必死无疑!若大人不在意的话,就交由我亲手解决他好了,除非他们甘心放弃,返回赵国。”高孝一想起自己在丛林的经历,就尴尬到心都发虚,自然亦是对张静涛愤恨无比,却不想,那药粉艮本是他自己的。
“放心吧,他们不度水,我们就不度水,如此就可以盯得他们紧紧的,他们其实走不掉的,这魏兵遍地的山野间,他们可不感撒开了跑路的。”格兰陵笑得如阳光灿烂。
若撒开跑路,自然是任何骑兵都可一日赶到南燕,可偏偏,这是谁都做不到的。
“嗯,守在这淇水边就最合适了。”高孝赞同道。
“是的,最近的淇水太浅了,这个位置渡河之后,那山野间的路径,去牧野最近,我守在这里,可以防止他们偷偷从这一段渡河,又可随时抢到他们前面去,而他们,却很尴尬,走也不是,抢先却未必抢得过我们,所以张正选择了放慢速度,步步为营,至少绝不给我们容易围杀他们的机会。”格兰陵道。
“张正,等着,这次老子要亲手慢慢扒了你的皮!”高孝狰狞道。
“是的,张正,想必你很清楚,我格兰陵来了!准备好受死了么?还是在瑟瑟发抖?”格兰陵的眼睛眺望向了赵浪军的方向。
若二人的视线能交集,张静涛一定会呵呵一笑,道:“成!小爷等着你!倒是看看谁会发抖!”
因就在此刻,格兰陵身后的远处,传来了一种奇怪的隆隆声。
这种声音,有点像打雷,却又嫌轻了太多,有点像地动,却又太连续了。
会很清楚这一点,是因这年头的人,对为何地动有不少人是清楚的,这无非是有人挖塌了大型矿坑而已,但取石油的人却极少,为此连续的地动通常是很少的,除非那矿坑实在太大,一段段的塌陷,才会有连续的余震。
格兰陵猛然转身,和高孝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可惜,天色已黑,实在看不清楚什么。
而能看清楚这一切的,却是一名眉目风流,嘴角却十分坚毅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不用作势,只双手拄着一把长长的弯刀站在被拦成了水库的淇水边的高岗上,就给人一种十分挺拔的感觉。
这青年正是卫元子。
“真是有趣呢,竟然会有人完全如公子所想,扎营在淇水之边,而且公子本只是想灭一只兔子,未料却竟然灭了一头猛虎呢,也幸而如此,否则如此设局只为灭一只兔子简直都有点可惜。”卫元子的副官卫青手中拿着一只带有蓄电池的电筒向着山下照着。
“这天下,早已是百家争鸣,岂能一家独大!周儒,总以为别人不敢动他们,本公子却偏要动一动!”卫元子冷冷看着山下的磅礴的水势。
卫元子早拦截了淇水水道,在这附近的地带守株待兔,只是,这是了解了魏兵动作和和氏璧传闻之后的守株待兔。
为此,卫元子认为,一定会有人试图走卫国地界的。
并且,只要自己过早截断水流,那么,淇水的河床就会因植物生长,变得十分自然,足可让人错觉这是天然的淇水干涸期,于是,为了露营方便,极有可能会有军队会驻扎在淇水边。
卫元子和卫青自然想不到,这是张静涛刻意引诱格兰陵所致。
否则,格兰陵怕是会更小心一些。
“这赵浪,运气还真好,算了,兔子虽也未必没有机会蹬鹰,但这种机会毕竟太少了,我用淇水本打算对付赵浪或使团,如今看来,的确有点小题大做了,卫青,挑选高手,我们去南燕城。”卫元子收起了长刀,那长刀在月色下泛起了一道青影,带着一丝妖气。
卫青高兴道:“以公子的学识,一定能破了那和氏璧的暗语。”
二人朝着山岗下去,山野间的隆隆声却仍不绝于耳。
这山野间的可怕隆隆声,正是拦截的淇水被放了下去。
格兰陵看清楚黑夜里的水势时,已然晚了。
“不好,中了张正的计了,快离开淇水边上!”格兰陵第一次情急之下都未管自身形象大呼,他自然不知道张静涛亦是利用了卫元子。
那裹夹这浅水区的泥石的洪水有多可怕,格兰陵之前是从来没想到过的,格兰陵亦不知幸字的含义,因为他这一次却得不到幸字了,因格兰陵的盔甲之类都太重了。
只是格兰陵的实力却不弱,他努力挣扎着,在水里沉浮,却看着一个个传教士在水里被活活淹死,直到他沉浮着,只觉得自己也快不行了的时候,看到了一处山岗拿着电筒向下照射的张静涛。
格兰陵这一刻难受无比。
若默默死掉也就算了,可偏偏,在死前,还要看到这张正!给对方欣赏自己的死相,这叫人情何以堪!
格兰陵本已然灌饱了水,只觉得要窒息,待看到灯光下张静涛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更是一口气都回不过来了,顿时双眼翻白,再没了英俊潇洒的面容,极其丑恶地死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915章 千手才是大道
而后,格兰陵自然别有机会再醒过来了,并且那面容充满了惊恐,不知看到了什么。
高孝则幸运得多,早在十分钟前就死于了非命,倒是不用看谁的脸色,只是高孝死前的一刻,总觉得菊花又痛了。
可想而知,连武技超强的格兰陵和高孝都死在了洪水中,那五千传教士更是不堪,连一个都没活下来。
当晚,张静涛大肆庆祝,便在营中喝酒。
赵浪并不禁酒,亦是欢饮,毕竟卫元子虽极为大胆,但既然如此富有谋略,想必这人要算计赵浪军的话,也不会是用一千骑兵来这地势不利的地方,硬攻赵军的。
更别说,这淇水之计,都被卫元子作成了天然水灾一般,便是要掩饰动兵的行为。
“这卫元子果然厉害!”赵浪似乎很感叹,却也得意己方大大利用了卫元子一把。
“静涛才是厉害呢。”李秋水遥敬张静涛,眼波情意绵绵。
张静涛清浅微笑,回李秋水一杯。
李秋水眼中便有些痴迷,似乎看张静涛浅笑时,总是看不够。
“亦是格兰陵太过猖狂,以为别人都不敢碰他的缘故。”金光上人不甘心道。
“总之,与本人无关。”达尔战战兢兢道。
“是的,与博士无关。”李秋水讥讽看了达尔一眼。
“不不不,娘亲,博士一定是占了很大的功劳的。”赵浪呵呵一笑。
达尔的神色顿时有点紧张,要知道,若论明君,自然不该乱杀宾客,可若是昏君呢?杀了他达尔又如何?
而赵浪,算明君的吗?
算吗?不算吗?算吗?达尔心中都不由问了自己好几句,却是越自问,后背的汗越多。
“哦,吾儿怎么说?”李秋水问。
“正是有博士在我们处,格兰陵才会更大意,博士虽不并不打算帮格兰陵,格兰陵却一定以为博士会报信,呵呵呵。”赵浪这个人吧,就是太浪了,非要说得那么明白。
李斯感叹道:“张正,有鬼神莫测之机,可谓我军军师。”
这我军,可不是说眼前这一点人马。
“不错,可谓是我军之师。”赵浪一拍桌子,忽而发现,这个碰过他娘亲的张静涛越厉害,别人就越不会鄙视他赵浪,甚至,若这张静涛厉害到名传千古的话,那么和她娘亲的故事说不定都还会成为一段佳话。
“那本军师就坦然受之了。”张静涛呵呵一笑,都不自谦一下。
金光上人眼中顿时凶光闪闪,无疑,对于金光上人来说,张静涛对他试图控制李秋水势力的目标有极大的阻碍,
“静涛的确仙雅不凡,本公主亦要给军师添酒一杯。”赵灵儿起身了。
然而,她叫静涛却过于亲密了些。
李秋水听了,眼中却并无不悦,不知作何想,倒是说:“灵儿是要好好敬敬先生,毕竟我等赴魏,是为了灵儿相亲,而格兰陵,胆大妄为,并非是单纯为先生而来,因而,先生已然救了你二次了。”
“是要多谢呢。”赵灵儿轻盈过来,等到了张静涛身边倒酒时,却说:“为了灭掉这五千传教士,不杀达尔,的确值!”
的确,别看达尔很擅长玩一些邪道学术,对母系家族体系有极强的破坏力,但亦达尔只不过是在前儒各种邪论基础上的扩展。
那五千传教士,才是儒毒的真正基础!他们会编造各种愚蠢的儒书,互相映照,来掩盖真相,愚弄天下,更别说,他们亦会去世界各地传教。
至于传学和传教是否有差别?
在战国,和春秋,这完全是没有区别的。
但张静涛仍是苦笑道:“若可以,我亦希望此刻一刀杀了这达尔,可惜,这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李秋水和赵浪可不是他张静涛,她们是要顾虑到理儒门的报复的。
甚至达尔这个人,是丽丽白都看重的,不比沾纳,让丽丽白都忌惮和厌恶。
而达尔的破坏力,比之一万颗**是毫无问题的。
“是的,我父虽奉神儒,但亦是为此,我对观音娘娘十分恭敬,亦十分好奇观音之由来,为此,我学的却是华夏的千手观音之大道,亦知道这达尔害人不浅。”赵灵儿道。
张静涛听了,顿时一愣,才猛然发现,或许,真正的大道都非所谓的三千,而是只要一千就足矣!
那或许就是千手观音的由来。
这千手,和儒人弄出来的千字文并没有什么关系。
尽管张静涛自身就如‘参商’中唱的,他就是那个经常痴痴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的这个人。
并且,他参的,亦是商。
只是,却不是天上的商星,而是旦妃和纣王的商。
“怪不得公主出言亦是不凡。”张静涛赞叹。
“灵儿多敬先生几杯,人之一世,草木一春,不必想太多,喜欢便是喜欢,恨便是恨,若时运顺利,该欢乐时,便欢乐。”李秋水欣慰道。
然而,这话虽豁达,实则,其中却藏着一句‘恨便是恨’。
赵灵儿便是坐着相陪,不时会给张静涛添酒,自己亦会陪着喝上一口,那水灵眼波中的深情,随酒而浓,那不属于李秋水的身姿在一举一动间亦是愈见风流和羞涩。
李秋水虽并没因此对赵灵儿敌视,却亦是不甘下风,不时会敬张静涛一小杯,那眼波中的秋水便如映照了天空的明月一般,深不可测,却又因明光而看似晶莹透底。
这种情形,连对女色很节制的李斯都不由有一丝嫉妒。
而淇水一战之下,众人似乎忽略了他李斯一般。
李斯不由多喝了几杯。
只可惜,如此喝酒之下,怕是谁也不用动啥别的心思了,只等着呼呼大睡吧。
张静涛风雅言谈着,酒却比粗鲁喝着的金光上人都多,然而,他的眼睛却如明镜般清爽,那明镜中,还映着李秋水桌下放着的一个酒尊。
那酒尊里有不少酒,但那个位置,按理说,却是不用放酒尊的。
当夜李斯呼呼大睡,张静涛看似喝了不少酒,进了帐篷就睡。
第916章 机密的代价
然而,在帐篷缝隙中看到哨兵因队伍的威胁暂去,放松下来后,不由守夜都打起瞌睡后,张静涛却如一只灵猫,闪出了帐篷,继而十分谨慎摸近主帐后,利用兵匣中藏着的攀爬工具,轻松上了主帐外的一棵大树。
那主帐的窗幕撩开着,只罩着一层薄纱。
薄纱间,李秋水独坐帐内,头结云发,竖锁一把玉石金齿的钏子,看上去华贵又优雅。
那婀娜的身段上只笼了一件罗衣长裙,脸上几无脂粉,却在眼波流动中,如有艳光四射。
见到金光上人进来,李秋水漫不经意地道:“上人请随便坐吧!”
金光上人看似是一名头陀,却无疑很习惯挑引别有韵味的成熟女人,立即呵呵一笑道:“随便?莫非坐在哪里都可以?”
便朝着李秋水走去,而后坐在了李秋水身侧的圆凳上。
那凳子,实则是木桶作成,用的时候,布上软布棉垫,不用的时候则能挂在马侧,携带物资。
李秋水横去一眼,轻笑道:“上人,你们神儒门不是崇尚要把灵魂献给神灵么,可以这么放四的么?”
金光上人见了,便是一脸的心痒难饶,道:“灵魂是献给神灵,但肉身却要献给夫人。”
李秋水转瞬却寒脸,道:“哼!我却不要你的肉身,只要你的献策,上人到底愿不愿说呢?”
金光上人眼冒淫光,大力嗅了李秋水的发边两口,道:“夫人身上的味道,似乎很浪呢!”
李秋水一脸差点把金光上人推开的神情,轻眉微促,看得出,她十分厌恶金光上人身上的气息。
只是金光上人离她太近,去反而见不到她的神情。
李秋水只让开了一点脑袋,道:“上人到底说是不说!”
金光上人那凶恶的脸带上了嬉皮笑脸,看似十分丑陋猥琐,金光上人自身却不自觉。
让张静涛感觉到这厮今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能上了李秋水了。
果然,金光上人都不急着要一尝前赵后的滋味,只道:“夫人,有些条件自不用说,倒是某个小子让老衲心中十分不爽呢。”
李秋水冷哼一声,明知故问道:“是何人竟然能让,如此厉害的金光上人不爽呢?难道金光上人这么厉害的人,也在某个小子手里吃了大亏么?”
金光上人一噎,不由咬牙切齿了一下,而后,却洒然一笑,又在李秋水发边轻嗅,并道:“莫非夫人真要护着那小子,也好,就留着老衲自己来解决好了,那么,既然如此,夫人的前约可不能抵赖掉,夫人只要一句话,便可知道一切。”
李秋水若答应,那么便是要她这尊贵的身体交给对方任意玩弄了。
而这似乎很难拒绝,除非李秋水不想知道那个传说了。
然而李秋水却似乎游刃有余,也不怕在玩火,又轻笑道:“上人真是不懂风雅,男欢女爱当作交易太也无聊,难道不交易,上人就不能让人心动了么?未料上人竟然是如此没有自信之人。”
李秋水的这些话的确很厉害,可谓激将法,若稍微年轻一点的少年,怕是便会被架高了,下不来。
于是只能试着看自身能不能依靠本事之类打动李秋水。
那样的话,简直就是被李秋水白白利用了。
而这类意气之事,看似简单,可身在其中的人却往往便会受这氛围影响,不由自主上当。
可惜,金光上人不为所动,只冷笑道:“夫人,老衲可不是什么俊俏才俊,亦未必有太过人的军事天赋,只江湖本事却不比任何人差,但要说能吸引夫人,却是差远了,老衲有自知之明。”
李秋水眼波中有了一丝无奈,只道:“我可不是随意陪人的侍女,近日如此氛围之下,又哪里有心情**,上人莫要太急了。”
“氛围只要慢慢培养就有了。”金光上人呵呵一笑,拉着圆凳,移近了过去,直至那蛮腿都轻轻碰上了李秋水那不可冒犯的长腿,而后看着李秋水的眼睛,便是要从其中看到屈服。
李秋水想说话,却因气愤,嘴唇都微微颤了一下,继而气道:“上人!莫要拿着一点筹码,就欺人太甚!”
金光上人却因这一点接触,边色销魄荡了,猛然咽了一口口水。
的确,李秋水那婀娜柔软的身体加之那尊贵的身份,碰之会让人觉得多爽张静涛是很清楚的。
金光上人此刻更清楚,哪里还忍得住,便向李秋水扑去,一把将李秋水搂个结实,似要亲吻她嘴唇。
李秋水急了,用力推据着又说:“上人亦是人上人,怎会如此急色,还是且先说了那事再说。”
金光上人哪里理会她,就要强来。
张静涛见了,眉头微促,心想着是否该出手,可问题是,这样的出手在李秋水看来可未必是帮她的,而是要打断他获得神器。
正犹豫,只见李秋水双手互捏,而后让双手互相成为支点,让给一双手臂依靠这一支点,利用这杠杆作用发力一张手臂,继而人一缩,从金光上人的臂膀里如一条游鱼般滑了出去。
其手臂一撑的时候,还顺势重重打了金光上人的身体之下的那要害一下。
张静涛吃了一惊,才知道李秋水竟有这么好的功夫。
金光上人更是吃惊,闷哼一声在大惊之下连忙后退,以免被后续攻击。
等退定,见李秋水只盈盈而立,微笑看他,才呼出一口气来,闷声道:“未料夫人竟是高手,失敬!失敬!却又为何不攻了?此时老衲未必是夫人对手。”
显然他的气息仍未回复。
李秋水冷笑道:“大师,本夫人并无意用出什么擒下大师的手段,而后逼问大师什么,本夫人只不过是愿意借此事与大师交好、与神儒门交好,大师,你可想过,李斯未必不肯将神器之事说出来?可大师偏要卖关子,我看,还请大师莫要再谈鱼水之事了,自重一些吧。”
金光上人铁青着脸,忍着痛道:“老衲毕竟救了夫人,夫人说过之后便让老衲一亲芳泽,夫人也太过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