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贾师傅的操作
“陛下,此事臣查的一清二楚,那地就值那么多……”
“陛下,那是宅子,少说值三百万钱。”
“胡言乱语,那宅子破旧不堪,如何能住人?只是土地能值钱罢了。”
“那宅子不能住人,某去看过!”
“某也去看过!”
殿内,韦思谦被围攻。
大理寺少卿张睿册一脸自信的在驳斥着他。
褚遂良坐在长孙无忌的身边,看着这一幕,突然觉着……有权利真好。
长孙无忌看了他一眼,褚遂良低声道:“多谢。”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对于这个先锋大将他也有些无语,但作为自己最亲密的伙伴,他不能舍弃褚遂良。
别看他现在权倾朝野,可小圈子内部不服气他的大有人在。若是褚遂良滚蛋,小圈子就算是能用人来顶替,那人也不一定能对他事事顺从。
而褚遂良不同,只要是他的话,褚遂良就会照办,不打折扣。
所以就算是老褚的能力差了些,他依旧不会换人。
李治坐在那里,眼神有些飘忽。
李勣回家休养,相当于是小圈子咬了他一口,他必须要反击。
褚遂良就是他的目标。
但现在他的想法遭遇了阻截。
若是直接令自己人去查如何?
看看舅舅那菩萨模样,若是如此,他多半会出手。
那双羞赧的眼中多了阴霾。
……
“告诉校尉和邵中官,某有办法。”贾平安站在这一排豪宅边上,插着腰,竟然找到了些后世站在路边摊准备吃烤串的快意。
不,是买房如吃烤串的豪迈。
买一串……来一套海景大别墅!
这个单元我全买下了……
包东飞快回到百骑。
“啥?小贾说能解决?”唐旭一拍脑门,“娘的!他若是能解决,回头某请他去五香楼。”
“校尉,参军说有把握。”包东早就成了贾师傅的拥趸,一脸激愤的模样让邵鹏笑了起来,“罢了,咱去看看。”
唐旭点头,等他快出门时说道:“哎!老邵,记得让那小子别惹事啊!回头那些人又要寻耶耶的麻烦。”
贾平安几次动手,惹了不少麻烦,最后唐旭还得去为他扫尾,想起来就糟心。
邵鹏到了现场,见贾平安一脸唏嘘的模样,就想踹他一脚。
“如何处置?”
贾平安说道:“邵中官,某想抽褚遂良一巴掌。”
邵鹏随口道:“只管抽,不够高某给你扶梯子。”
晚些,一个消息散播了出去。
“啥?靠近皇城的上好宅子才两百万钱?”
一个商人把眼珠子都瞪圆了,拽住了报信人,“真假?”
“真假?”报信人口沫横飞的道:“贾平安都去了,他急匆匆的回家去弄钱,说是看中了其中的一个宅子。”
擦!
三百万的宅子两百万竟然能买?
娘的!
商人跺脚回身,喊道:“收拢钱,快!”
晚些,一辆辆马车驶入,那些想买房的人心急火燎的问:“在何处?在何处?”
“郎君。”杜贺也来了。
身后是一溜马车。
邵鹏过去看了一眼,竟然全是绢布。
在大唐,大规模用钱基本都是绢布,铜钱用于小额支付比较多。
“你不怕得罪了褚遂良?”邵鹏觉得这个少年果真胆大。
可老褚一被贬官就是好几年,接着回来没两年就被皇帝一锅端了。
我怕个毛线啊!
贾平安吸吸鼻子,一脸忠心耿耿的道:“陛下对某不错。”
他一直在百骑里,外面的明枪暗箭止于百骑之外,让他得了安宁。
可这是有代价的。
他必须要表现出值得皇帝庇护的价值,否则下一次他再被人围攻,皇帝会冷眼旁观。
他立功,皇帝出手,这便是等价交换,童叟无欺。
他知晓未来的情况,扫清了长孙无忌一伙之后,大唐就进入了一个相对快的发展时期,对外强硬而有手腕,对内仁政不断……
其实在贾平安的眼中,这几十年的大唐远远强过李隆基时期的大唐。
你在意什么,就去保护什么。
那个老卒的话他牢牢记着。
他不喜欢长孙无忌等人和以他们为代表的关陇小圈子,这些人的眼中只有自家的利益,为此不惜让山河倾覆,让百姓沦为饿殍。
“某想做笔买卖!”
邵鹏问道:“和谁?”
和皇帝。
我为他解决这个难题,这也是展示自己的价值。
李治会在将来的几年内一直面临对手,而一个出色的臣子是他所需要的,于是谁用扫把星这个由头来攻击贾平安,他都会出手拦截。
朕都不怕被扫把星克死,你急个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是他的一个筹码。
当然,他还得准备其它筹码。
而现在,他需要给小圈子一次打击,随后就看李治和小圈子周旋的本事了。
“打开箱子!”
贾平安站在中间,随行的徐小鱼和王老二一一把箱子打开。
路人惊呼道:“全是钱!”
贾平安吩咐道:“去问问,,两百万钱在此,若是愿意卖,一手交钱,一手去立劵。”
邵鹏的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念头。
他浑身颤栗。
“不卖!”
“傻子才卖。”
邵鹏站在那里,看着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在叫骂,堪称是义愤填膺的那种愤怒。
“想都别想。”
邵鹏看着站在那里的贾平安,骂道:“小贾,你真是个天才!”
贾平安回身微笑。
我当然是天才!
那些有钱人来了,马车挤得水泄不通,引来了许多人来看热闹。
人来的越多,这事儿就越成功。
“两百万钱的宅子在何处?”
“那不是贾参军吗?贾参军。”
贾平安苦笑着迎了过去。“先前某得了消息,说是褚相家在此花费百万钱就买了宅子,后来有人说两百万钱,某想也成,就来问,可……”
“高阳公主府上的也来了。”
钱二带着一溜马车来了,见到众人就拱手问道:“某可是来晚了?”
贾平安苦笑。
“娘的,被哄骗了。”
钱二不信去敲门。
“见过郎君。”主人出来后,他拱手笑道,“听闻这里的宅子两百万钱?某钱都带来了,只管立劵。”
房主骂道:“两百万……那是做梦?”
他本想说至少三百万,可想到了被那些神秘人威胁的事儿,这才憋住。
这些人四处问,晚些聚拢,都义愤填膺。
“三百万都不肯,这是谁传的消息?”
贾平安一脸愤慨,“某也是听闻了消息,这才搜刮了家中的钱财过来,想着便宜赶紧买下,也好留给子孙。这事儿不对。”
一个男子突然说道:“说是褚相家中在此买了宅子,一百万钱。”
一个商人骂道:“这定然是谎言。”
“某去问问。”有消息灵通者自告奋勇去打探消息。
晚些他回来了,一脸懵逼。
“此事确凿,褚相就花了一百万钱。”
“这是……这是什么……”
众人骂骂咧咧的,有人终于喊出了贾平安期待已久的话,“这是强买强卖,还是行贿受贿?”
贾平安叹息一声,“那是褚相,莫要这般说,定然是有些误会。”
有人过来拱手,“连贾参军都被哄骗了,哎!”
是啊!
我也被哄骗了。
……
朝中。
“陛下,韦思谦诬告褚相,该严惩。”
“陛下,韦思谦……”
宰相有座位,韦思谦却没有。
他站在那里,依旧昂首。
褚遂良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竟然有些慈祥之色。
某莫不是看错了?
李治垂眸,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架在了火堆上炙烤。
帝王出手,却被臣子一巴掌拍了回来,这对他的威信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他抬眸,眼中冷色一闪而逝,深切的怀念着心腹许敬宗。
老许若是为相,此刻就会跳出来狂喷。
看看褚遂良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他真想一刀斩了这个老东西。
看看国舅长孙无忌,一脸菩萨模样,身前再摆放三炷香就更像了。
其他人……他看都不想看。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忍下这份屈辱。
韦思谦微不可查的点头,眼中多了决绝之色。
从接到任务开始,他就知晓这事儿的风险很高。他这是在捅关陇小圈子刀子,一旦失败,他就是祭品。
他准备主动请罪。
但他真的不甘,眼中难免有痛苦之色。
“陛下。”
正在等结果的褚遂良被打断了兴致,颇为不满。
大理寺少卿张睿册皱眉看着进来的内侍,觉得有些不安。
但想到那个译语人全家都去了终南山,而他的邻居们都被王琦派人警告过了,但凡敢说出宅子真实价钱的,回头全家弄死。
小圈子行事,谁敢不尊?
这事儿他觉得妥当了。
事后说不得还能论功行赏,想想唐临占着大理寺卿的官位许久了,也该让某来坐几年了吧。
“何事?”
内侍说道:“有人来报,先前贾平安和许多人……”
他看了褚遂良一眼,“在褚相买的宅子附近买房。贾平安说自家听闻百万钱能买到那处的宅子,欢喜的不行,就赶紧弄了两百万钱,说但凡愿意两百万钱卖的,一手交钱,一手立劵。”
“噗!”
正在喝茶的于志宁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
被他喷了满脸茶水的长孙无忌没动,只是木然的看了褚遂良一眼。
褚遂良面色惨白,竟然在颤抖。
他机关算尽,以为压制下了此事,可贾平安却另辟蹊径,捅了他一刀。
后世的足球队买人,对方球队一般喜欢来一句:某某某是我队不可或缺的一员,是非卖品。
没钱的球队遇到这等事儿自然就偃旗息鼓了,可哥有钱啊!
那些出手阔绰的大老板开始砸钱。
一千万不卖,两千万,三千万,五千万……
什么非卖品,最后也得跪了。
而贾平安这么一砸钱,那些被威胁封口的邻居自然会做出最本能的反应。
关键是那个畜生还带来了许多人,这下褚遂良低价购买宅子的事儿压不住了。
韦思谦只觉得一股狂喜袭上心头,随即问道:“褚相百万钱就买了那个宅子,边上的邻居……为何两百万钱依旧不肯卖?”
你褚遂良说那宅子就值一百万,还信誓旦旦的说没威胁邻居,可现在贾师傅出到了两百万钱,那些邻居却嗤之以鼻……
那宅子值多少钱?
两百万钱以上。
那些邻居被封口?没关系,贾师傅有药。
贾平安绕了个圈子,顷刻就揭穿了褚遂良和张睿册编造的谎言。
李治突然微笑道:“那宅子……究竟值多少钱?”
他从未想过这等手段,堪称是不走寻常路,外加还有些熟悉的味道,一看就知晓是谁的手笔。
那个扫把星,果然是朕的福星!
此刻,李治的心中全是贾师傅。
褚遂良起身,免冠请罪。
李治看了大理寺少卿张睿册一眼,他更恨的是此人。
没有此人为褚遂良掩盖,此事早就水落石出了。
“舅舅……”
李治又露出了大家熟悉的羞赧微笑。
就像是一个刚任职的老师,面对班上某个捣蛋的学生不知道如何处罚。
长孙无忌木然,看着和菩萨一样。
丢人!
他现在能说什么?
为褚遂良说好话,那更丢人。
“全凭陛下做主。”
李治心情愉悦,“朕虽倚重褚卿,可律法不可轻忽,否则何以服众?”
这是开门见山,让你无法反抗。
他沉吟了片刻,“褚卿去同州吧。”
这是被贬了。
但同州就在后世陕西那地方,距离长安三百里不到,这是小圈子能够接受的距离。若是一家伙把老褚踢到西南那等地方去,马上小圈子就会沸腾,接着各种劝谏。
褚遂良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臣……领命。”
李治的眸子微微一冷,然后看了张睿册一眼。
韦思谦突然说道:“陛下,张睿册身为大理少卿,知法枉法,舞文弄墨,故意曲解律条,谄媚权臣,按律当诛!”
杀气腾腾啊!
张睿册面色惨白,跪下请罪。
李治冷冷的道:“去循州吧。”
张睿册面如死灰。
他同样看了长孙无忌一眼。
循州在岭南,此刻的岭南堪称是穷山恶水,官员过去和流放没啥区别。
但长孙无忌顾不上他了。
褚遂良滚蛋后,谁来接任?
长孙无忌欲言又止,他再跋扈,可此刻皇帝挟贬谪褚遂良之势,若是不肯同意他建言的中书令,顷刻间君臣就会形成僵持的局面。
他犹豫再三……
“高季辅可为中书令。”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陛下英明。”
李治还是太子时,高季辅曾经辅佐过他,而且高季辅还是韦思谦的恩主。
当年韦思谦在下面苦苦挣扎,每次考评都是中下,又没有后台,所以一直不能升官。高季辅主持铨试时,说韦思谦有才,正直能干,于是提拔为监察御史。
这样一位太子党上台来了,此消彼长,李治的小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放晴了!”
外面有人在喊,声音稚嫩,多半是刚进宫没多久的宫女。
李治眯眼看着外面。
阳光就这么倾撒在殿门内,煌煌然,让他心潮澎湃。
这个天下,终究是大唐的,是朕的!
这一刻他想到了贾平安。
那个扫把星进长安那么久了,没克过朕,反而办过不少对朕大有帮助的事儿。
比如说此次,贾平安一下就抓到了褚遂良的痛脚,顷刻间就逆转了朝堂局势。
这样能干的臣子,自然要护着。
他眯眼看着散去的臣子,问道:“贾平安的表兄在户部?”
王忠良想了想,“是,说是仓部主事。”
“朕记住了。”
出了皇宫,褚遂良面色惨白,拱手道:“是老夫的错,牵累了辅机的大局……”
“老夫有何大局?”长孙无忌压着火气,“你此次算是孟浪了,要宅子作甚?钱不够只管寻老夫就是了,非得要去买下属的房子,这是违律你不知道?”
上官购买下属的东西,这事儿构成违律。
褚遂良羞红了脸,“是家中人做的,回头老夫就严惩。”
那么多钱的支出,没有你的点头……褚家谁能买下那个宅子?
长孙无忌忍不住说道:“老夫说多少次了,莫要得意忘形,你等就是不听,此次那贾平安……”
一提到贾平安,褚遂良咬牙切齿的道:“那小贼……某一听此事就知晓是他做的,那股子味道,就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别想着弄死他!”长孙无忌认真的道:“他在百骑,谁弄死了百骑的人,那就是打皇帝的脸。其二,他若是死了,皇帝会认为背后那人想谋逆,不管你怎么想的,外面的人也会认为你谋逆,死无葬身之地。”
褚遂良骂道:“这是祸害遗千年!”
长孙无忌冷冷的道:“传闻他是高阳的智囊,今日老夫……信了。”
褚遂良呼吸急促,突然侧脸说道:“辅机,此事总不能这般忍了吧?”
长孙无忌淡淡的道:“你自己算计。”
褚遂良自家算计了一遍,“他用的是买宅子的名头,还裹挟了……”
“他买宅子,你能说什么?”长孙无忌面色古怪,觉得这事儿真的很膈应。
“明明被他坑了一把,却不见丝毫痕迹,这小贼……”
褚遂良气得够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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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章被屏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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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一章(226章)解禁,可以正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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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226章的,往回看,在前面。
在三章单章的前面,解禁后依旧在225章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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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第494章 我被明静的三观碾压了(感谢“揍迪巴拉爵士的雨姐”打赏盟主)
弄死他!
贾平安真的想这么喊一声,然后看着阿福一路追杀沈丘。
沈丘看似很平静,贾平安却发现他的身体紧绷,手臂僵硬,这是随时准备出手逃窜的意思。
“阿福!”
阿福过来,被爸爸揉揉脑袋,又滚滚而去。
沈丘进来,皱眉道:“你家怎地死气沉沉的?”
“等明年你再来。”
明年家中会多两个混世魔王,老贾家的日子会‘红火的’一塌糊涂。
想到那哭嚎声,贾平安就觉得头皮发麻。
但种子是自己的,什么罪都该自己受着。
“今日陛下提了一句废后,被褚遂良喷了回去。”
关我屁事?
这等事儿贾平安觉得自己没法掺和。
关键是他知晓阿姐定然会成功。既然如此,那我还努力做什么?
寻个富婆不香吗?
“咱在你的身上看不到半点上进心。”
沈丘冷冷的道:“你要知道,昭仪在外面的对头很多,没有上进心,昭仪就会……”
“有了上进心,陛下会给我升官吗?”
沈丘冷着脸,“不会。”
贾师傅坐镇百骑,给李治和武媚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助力,所以贾师傅哪怕是在辽东立功了,依旧看不到转岗的希望。
“我希望去教坊司。”
教坊司里全是美女,每日去洗洗眼睛多爽。
“少说闲话。”
“是我先说的吗?”
不是。
沈丘淡淡的道:“褚遂良太得意,要给他一下。”
“是啊!”
贾平安随口应和。
“要让他灰头土脸。”
“没错。”
沈丘一番话算是白说了。
就你也想让我主动跳坑?
贾平安只想笑。
“褚遂良说昭仪乃是先帝的女人……此等人怎配后位?”
“弄死他!”
话一出口贾平安就知道错了。
沈丘飘然而去,“咱回宫禀告去了。”
卧槽!
弄死褚遂良……回头长孙无忌得弄死老贾家全家老小。
我这张嘴!
……
“陛下,贾平安说弄死褚遂良。”
李治抬头,烛光中,那张脸看着分外的冷峻,“他不敢!”
沈丘灰溜溜的出去!
“大言不惭,去告诉武媚。”
那小子要倒霉!
王忠良屁颠屁颠的去了武媚那边。
武媚的肚子很大了,大的触目惊心。
王忠良见了头皮发麻,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些,“昭仪,先前武阳侯说要弄死褚遂良。”
武媚没好气的道:“他这就是废话,都是废话!”
弄死褚遂良,回过头老贾家全灭,这个结果现在就可以确定了。
“昭仪,武阳侯怕是喝多了。”邵鹏觉得但凡有一个菜,贾平安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啊!
“多半是。”
武媚拍拍案几,“明日你去告诫他,不许喝酒!”
喔嚯!
安逸了!
邵鹏心情大快。
第二天他出宫往百骑去。
走没多远,就见几个官吏聚在一起说话。
那小眼神怎么如此的警惕呢?
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邵鹏缓缓靠近,耳朵立着。
后面一个官员看着他的背影,“这人耳朵立着,怎么像狗一样?”
那几个官吏在嘀咕。
“说是皇后无子坐不稳。”
“那不是有假子吗?”
“你看看历朝历代,假子能作数?”
“也是哈!可那也是陛下的儿子啊!”
“陛下的儿子多了去,可太子只有一个。”
“别吵,听他说外面的事。”
那个官员低声道:“皇后无子不稳,再说也色衰爱弛了,你们想想,整日见着一个自己不喜的女人出现,会如何?”
一个小吏骂道:“那就让她自家别出来碍眼!”
“可那是皇后。”官员说道,“外间说陛下想废后,换个能生儿子的。”
“那就是萧淑妃和武昭仪。萧淑妃说是没了爱宠,多半是武昭仪。”
“可有人不同意。”
“为何?”
“说是……”
官员的声音越发的小了,正在偷听的邵鹏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些。
“……长孙相公家……孙女……鸡鸡……”
邵鹏把这些词句汇总,越发的觉得内容让人心惊。
他转身就回去。
“昭仪。”
“告诉他了?”
对于阿弟喝多了大放厥词的恶行,武媚觉得需要用禁酒来惩罚告诫。
“昭仪,奴婢刚在外面听到一番话。”
“说吧。”
武媚起身,周山象赶紧扶了一把。
邵鹏跟在侧面,微微弯腰,“外面有传言,说皇后无子,陛下就想废后,就是昭仪最有希望。可长孙无忌什么孙女,还什么鸡鸡……”
“不学无数!”武媚皱眉,“那是及笄!”
蠢人!
周山象横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的智商能碾压了邵鹏这个蠢货!
“是!”
邵鹏神色平静的看了周山象一眼。
“去陛下那边。”
一群内侍和宫女出动了,护着武媚出去。
周山象抽空和邵鹏碰头,得意洋洋的道:“你这个蠢货,连及笄都不知道,还鸡鸡,鸡鸡……”
边上一个内侍笑喷了。
“滚!”周山象横眉冷对。
邵鹏淡淡的道;“昭仪这几日心情不好,我说了那话之后,昭仪如何?”
周山象一怔,“好像很惬意。”
“咱们做奴婢的,要紧的是什么?要紧的就是让昭仪高兴。”邵鹏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个蠢货。
“你是故意说错的?”
邵鹏叹息一声,“你现在才明白。”
周山象脸红了。
到了李治那里,二人不知商议了一番什么,王忠良去了百骑。
“武阳侯。”
贾平安一脸兢兢业业的模样。
“陛下说,外面的谣言怎地起的这般恰到好处,谁做了好事不留名?”
“臣。”
贾平安没有隐瞒,“那些话是臣令人去传的。”
果然是他!
王忠良看着贾平安,良久说道:“好手段!”
回头他进宫禀告了此事。
“果然是他。”
李治笑道,“从辽东回来之后,贾平安就懒散了许多,一下衙就往家里跑,不时还去东西市买些孩子用的东西。朕昨夜令沈丘去了贾家,点醒了他。”
“于是他说要杀了褚遂良?”武媚觉得这事儿真的很无稽,回头就去收拾那个小子。
“是啊!”李治觉得这个臣子还是非常不错的,“他话是这般说,朕不以为然,谁知道回过头他就弄了这么一出。晚些看看热闹也好。”
“臣妾若是能去就好了。”
武媚想看看那些臣子会是什么反应,比如说长孙无忌。
……
“老臣绝无此心!”
晚些朝会上,长孙无忌免冠喊冤。
李治冷冷的道:“朕自然知晓此乃无稽之谈,谁传的?”
众人默然。
李勣看着长孙无忌,突然想起了皇室和长孙家族联姻颇多,要是再来个长孙家的皇后……
这个大唐是谁的?
他在观察着那些宰相,褚遂良等人的眼中闪烁着意动之色,恨不能长孙无忌干脆就提议,把自家女子弄进宫去,随后母仪天下。
“此事令人震怒,王忠良。”
“陛下!”
李治冷冷的道:“告诉百骑,查探此事。”
这不是贼喊抓贼吗?
……
百骑接到了差事,就大张旗鼓的去查。
“谁敢传谣,回头全家拿下!”
“东西市的都要告诫,谁敢传长孙相公的谣言,封店没商量!”
百骑进了东西市,一家家的警告。
明静觉得这样也不错,“此事应当就烟消云散了吧?”
妹纸,你的段位真低。
贾平安淡淡的道:“许多时候,谣言止于事实。人皆有好奇心,越禁止会越传的离谱。”
他抬头看着长安的天空。
“你在看什么?”明静跟着看了看,被刺激的泪流满面。
“你蠢的吗?”贾平安无语,“要眯着眼看,眯眯眼懂不懂?”
“懂。”
明静眯眼试试,发现贾平安的目光再度扫过自己的太平凶。
“贾平安!”
明静跳脚!
贱人,回头老娘弄死你!
贾平安叹息一声,“我看到了八卦之火……”
“什么火?”
“八卦之火!”
“什么意思?”明静忘记了想弄死他,一脸八卦的问道。
这妹纸很明显的有些轴。
贾平安说道:“谣言会传的更厉害!”
明静冷笑,“我信你个鬼!”
“打个赌?”
“什么赌?”明静眼睛一亮,“百骑贷吧。”
“百骑贷也行,可你输了能为我做什么?”
贾平安舔舔嘴唇。
明静挺胸,冷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别装色魔的模样来吓唬人!”
这个女人变聪明了。
“你在百骑也有脏衣服。”
“洗衣服啊!”
贾平安不禁想到了那个洗衣服最后自己洗的笑话。
“也行。”
明静的眼中多了得意,“若是你输了,回头借一贯钱给我!”
“好说。”
第二日,贾平安到了百骑,明静已经到了。
“今日就见分晓!”
明静拿出了自己的‘购物车’,没多久就在流口水。
“王家的鞋子样式最多,陈家的衣裳最绚丽……”
贾平安干咳一声,“你那个……你如今是男儿装扮,没机会穿这些吧,何必浪费钱呢?”
是啊!
我现在都是穿着内侍的衣裳,我的那些宝贝……
“要你管!”明静不甘的怒吼。
不识好人心!
晚些明静去茅厕。
百骑当然不分男女茅厕,所以明静只能在无人的时候快速进去解决。、
一进去她就吼,“我在里面,谁都不许进来!”
出来后,她皱眉,“好臭!”
她突然眼前一亮,“银子!”
一坨银子就在前方。
她看看左右,弯腰捡了起来。
“这莫非是老天知晓我差钱送来的?”
不远处,贾平安叹息一声,“你特娘的把钱都给了那些孩子,猴年马月才有钱买东西啊!”
明静拿着银子站在那里许久,突然喊道:“谁掉银子了?”
贾平安捂额。
他不是无奈,而是羞愧。
明静的三观碾压了他。
最后银子被贾平安认领了。
但明静依旧还是个穷鬼。
贾平安晚些进宫汇报工作。
“臣令百骑告诫了那些商户,谁敢传谣,一律封店。”
李治:“……”
他觉得这个手段不错。
“不错。”
贾平安昂首,“陛下,臣不敢贪功。”
“哦!谁的建言?”李治很是欣慰,觉得百骑大概又出了个人才。
“是明中官!”
“明静?”
那个女冠胆小,李治颇为放心,“来人。”
“陛下。”
“告诉明静,朕心甚慰。”
钱呢?
口头嘉奖有毛用!
明静只想要钱。
贾平安失败。
谣言铺天盖地而起。
“我输了。”
明静很光棍的过来,“脱衣服!”
贾平安问道:“外面还是里面?”
明静瞪眼,“老娘弄死你!”
贾平安摇头,“等明日再换。”
“臭人!也不知道你家中的娘子是如何能忍受你的臭!”
“你不知道这是男人的味道吗?”
贾平安淡淡的道:“我每日换里衣,外衣两日一换,谁臭?”
我好像经常里衣穿好几天……明静:“……”
“明静!”
“何事?”
外面来了个内侍,“陛下召见。”
“啥事?”
明静有些哆嗦。
好事!
李治不知道谣言越禁止越离谱的道理,今日传进宫中,他估摸要喜翻了。
……
“陛下,外间说长孙相公想用族中的女子进宫为后,还说他们准备先让那个女子在宫外怀孕……随后生下了孩子便是长孙家的,于是神不知鬼不觉,就把皇室的血脉给换了。”
这谣言还能这样?
李治都为之瞠目结舌。
但他却发现这个谣言很有可操作性。
谣言看似离谱,但会在后续慢慢的自洽。
“还有谣言说……”王忠良看了他一眼,“说生了孩子之后,就下毒让陛下再无生育之力,再弄死萧淑妃和武昭仪的孩子,如此陛下别无选择。”
李治觉得这真是人才。
“陛下,这些谣言大多都是从东西市传出来的。”
“百骑不是警告了他们,为何无用?”
李治不解。
王忠良笑道:“陛下却不知,宫中每每说禁止说某位贵人的谣言,可越这般,那谣言就传的越厉害,越离谱。”
“竟然如此?”
万里长城永不倒,八卦之火永不灭!
李治颔首,“明静立功了。”
明静进了大殿,忐忑的行礼。
陛下不会是发现我堆积了一屋子外面的东西吧?
随后严惩……严惩不要紧,但千万别没收了我的那些宝贝。
“你做的不错。”
皇帝的语气很轻柔。
什么?
明静失态抬头。
“赏明静十万钱。”
我……我……
我又有钱了!
想到这阵子自己穷的一笔,明静不禁潸然泪下。
李治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禁又给她加了几分。
明静领了赏赐,晚些回了百骑。
“我回来了!”
她昂首进了值房。
贾平安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事儿成了。
程达却不知死活的道:“明中官这是脖子拧着了?”
“我刚被陛下召见。”
明静看了他一眼。
程达起身拱手,“我喝多了。”
“那便出去醒酒!”
“是!”
程达灰溜溜的遁了。
明静走到了贾平安的身前,心中的得意压都压不住,“陛下夸我不错,还赏赐了我一万钱,不,是五万钱。”
我只能说一半,否则这个贱人弄不好就不借百骑贷了。
贾平安伸手,“还钱。”
“不到一千钱罢了,好说!”明静小手一挥,豪爽的答应了。
“武阳伯,外面有人找。”
皇城外,王老二看着那些军士在发呆。
曾经他也是其中的一员,而是还是佼佼者。
徐小鱼仰慕的道:“二哥,斥候是不是比他们厉害?”
“当然!”王老二傲然道:“斥候便是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二哥,你要是没断手就好了。”
“是啊!”王老二不禁唏嘘不已。
“二哥,你觉着少了一只手最麻烦的是什么?”徐小鱼没法想象少一只手的日子。
王老二低头看看裤裆,随即茫然。
贾平安出来了。
“郎君,那陈老宇出门了。”
“去了何处?”
贾平安看着神色平静。
“去了平康坊,应当是和人一起饮酒作乐。”
人是群居动物,除去程知节和尉迟恭之外,没人愿意蹲家里避祸。
陈老宇派人潜入贾家,结果一死一伤,随即被免职。免职后他深居简出,一直没怎么出门。直至现在。
“老夫手下的死士他们问不出口供。”
屋里十多个老鬼在喝酒。
陈老宇有一双浓浓的眉,斑白,而且杂乱,有些长的脱颖而出。
一双老眼中全是不屑,“有人说是老夫做的,于是陛下就免了老夫的职,可证据何在?”
众人不禁笑了起来。
“能占便宜就算是不错了。”
一个老人举杯邀饮,“那扫把星是百骑的统领,你最近要小心些。”
“就凭他?”
陈老宇傲然道:“老夫手中有两个好手,一个擅刀,一个擅长拳脚。那贾平安若是要动手也是私下,如此老夫怕什么?”
“也是!”
众人随即举杯。
晚些,喝的醺醺然的陈老宇出了酒楼。
“阿郎,这边!”
王良警惕的看着周围,右手按着刀柄,随时保持着可以出刀的姿态。
“玉成牵马车来!”
“是!”
个子矮小的李玉成步履轻盈,把马车牵来。
“阿郎,上车!”
陈老宇上了马车,随即出发。
他躺在车里,打个酒嗝,觉得先前吃下去的酒食在往上涌。
有些难受啊!
车轮滚滚而去。
出了平康坊,他们没走朱雀大街,而是走了另外的路口。
当能看到坊门时,前方来了三骑。
“玉成,盯着些!”
王良目光扫过这三人,旋即看向别处。
李玉成笑道:“我一拳一脚,剩下一人给你杀。”
王良微微一笑。
车里的陈老宇骂道:“杀了!都杀了!”
三骑靠近。
左边的男子突然拔刀。
王良毫不犹豫的拔刀,速度快若闪电!
……
感谢雨姐的盟主打赏,这个ID拉风的一塌糊涂。
关于心经的内容
心经的翻译版本不同,爵士在写到这里时也查过,最为流行的自然是玄奘法师翻译的版本。但玄奘法师翻译心经的时间线却查不到,而且这个版本的心经在这个时候是否传入了宫中也不好说,爵士不能贸然写入,所以就采用了更早时期的版本。
在玄奘法师之前,鸠摩罗什翻译了心经,时间线能契合,所以爵士就采用了鸠摩罗什版本的心经内容。
其实写历史小说最头痛的就是时间线,你接受的教育和你接受的历史知识灌输太多了,只会记得大致人物和大致内容,时间线却疏忽了。
但若是不谨慎,就会出现张冠李戴,张飞战岳飞的错谬。
爵士只能尽力让自己写的内容契合时间线,但人力有时而穷,若是犯错,还请书友们指正。
感谢书友‘雪中孤饮’的盟主打赏
这里开单章感谢‘小杰’。
……
这一步步的,时至今日竟然有了五十五个盟主。
没啥说的,感谢,继续努力。
关于过年期间更新的安排
过年了,先遥祝大伙儿春节快乐。
每日一万五,爵士更新了五个多月,说实话,真心累,心力憔悴。
过年期间,大伙儿容我放松放松。
——从三十到初六吧,每天两更。取消中午那一更。更新时间:早上九点、晚上19点。
还请兄弟们谅解。
新年快乐
牛年到,祝大家牛年牛气冲天,万事如意。
第771章 你就是贾缺德
贾平安寻了一块空地作为宿营地,随后点燃篝火。
周围的草不错,阿宝吃的很高兴,但喝水是个问题。贾平安不敢在水边宿营,便带着阿宝先去喝水。
“你在这等着。”
贾平安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走了。
李姣双手抱臂,起身喊道:“去了就别回来了。”
“好。”
贾平安应了。
李姣坐下来,傍晚的山中渐渐冷了下来,周围山风吹拂,发出了阵阵恍如鬼叫的声音。她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有些后悔自己的话。
但他是个男人,难道为了女人的一句气话就抛弃了她?
你是个男人啊!
李姣觉得脊背发寒,回头一看却没有兽类。
她浑身颤栗,低声道:“贾平安……贾平安!”
松涛阵阵,贾平安没有来。
“武阳公!”
李姣颤声喊道。
没回应。
呜……
远处不知是什么兽类在叫唤,声音慑人。
李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站起来就跑。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在月亮并未高挂的时候,天地昏暗。
她跌跌撞撞的跑着,觉得四周都是居心叵测的兽类和鬼魅。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留神却撞到了一个东西。她尖叫了起来,拼命地捶打着这个东西。
砰砰砰砰砰砰!
咴儿咴儿!
阿宝叫唤了几声。
李姣抬头,发现自己撞到了贾平安的怀里,正在拼命的捶打他的胸膛。
“啊!”
她惊呼一声,双手撑着贾平安的胸想离开,却脚下一软,整个人往下滑。她赶紧勾住了贾平安的脖颈这才站稳。
这个娘们不听话,要吓唬吓唬她!
“让你不要乱跑你偏不听,山中这里一个坑,那里一条蛇……”
贾平安这么一说,李姣顿时低头看去,觉得处处都是危机。
贾平安突然问道:“前面那个像是绳子般的东西是什么?怎么扭来扭去的在爬……”
“啊!”
李姣尖叫着跑到了贾平安的身后瑟瑟发抖。
嗬嗬嗬……
安逸不?
回到篝火旁,贾平安拿出灌满的水囊递给她,“喝吧。”
包袱打开,里面有十余张饼,还有些咸菜和肉干。因为这趟沿途都有城池,所以贾平安没带炒面。
把饼放在边上烤,烤的热乎乎的颇为好吃。
一人一张饼,接着便是烤狼腿。
狼腿的肉颇为粗糙,而且腥味也重。后世这一代压根就没听说过狼的消息,据闻是灭绝了。可此刻却在山沟沟里遭遇,可见后世这一带的环境恶化到了什么程度。
贾平安用刀削了几片狼肉给李姣,李姣娇生惯养,只是闻到味道就想吐,摆手不吃。
“明日不知会遭遇什么,那些饼必须要留着,不吃明日就等着饿死!”
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娇小姐的架子这样不吃,那样不喝。等要饿死了看你吃不吃,没水的时候连尿都得喝!
“吃!”
贾平安瞪眼。
“我吃不下去!”
李姣冷冷的道。
“断水的时候连尿都得喝,你特娘的以为这是在长安呢?”
贾平安冷冷的道:“不吃半夜我便走了。”
李姣此刻浑身酸痛,堪称是惊弓之鸟,闻言接过狼肉,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落泪。
好腥臭难吃的狼肉,这个贱人竟然逼着自己吃,呜呜呜!
吃完狼肉后,贾平安整理了一下篝火,就在火边打盹。
夜风凌冽,吹的人脊背发冷,李姣只是迷迷糊糊的打盹,不时要看贾平安一眼,担心他把自己抛下。
黎明时她才睡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醒来。
天色大亮,但贾平安却不见了,阿宝也不见了。
“贾平安!”
李姣咬牙切齿的道:“你死在外面别回来了!永远都别回来了!”
她本就长得绝色,生气的模样也能打动人。此刻叫骂,竟然颇为娇俏。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半高了,贾平安这才回来。
他和阿宝浑身都是露水,但看着心情还好。
“你还知道回来呀!”
李姣怒了。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呀!
贾平安自动把话转换成了这个,吩咐道:“收拾东西,马上走。”
他刚才出去转了一圈,试探了一下,并未遇到贼人。
二人一骑,缓缓踏上了归程。
呱呱!
一只老鸹在空中飞过,林子里有东西在奔跑,动静不小。前方……一条蛇正缓缓爬过山道。
“这不是好兆头!”
贾平安嘟囔着。
李姣坐在贾平安的身后,紧紧地抱着他,像筛糠般的抖动着。
贾平安等那条蛇过了之后,这才驱马前行。
有只大鸟在空中飞过,爪子上竟然有个东西。
风声鹤唳!
马蹄哒哒,贾平安拔出横刀,一边前行一边观察着左右。
“贾平安!”
李姣缩在他的身后颤声问道:“他们会不会在前面截杀咱们?”
“会。”
那些人一旦去打听了这里的山道情况,铁定会来蹲守他和李姣。
“那……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姣觉得贾平安一人带着自己前行就是送死。
回到昨夜的宿营地,反正贾平安能打猎,每日狩猎为生,直至皇帝派人来寻她。
到时候就勉强说贾平安有功……但这人脾气太臭,说有功还得暗示他对我心怀不轨……罢了,这般说他名声会臭。
贾平安勒马,缓缓到了边上的凹陷隐秘处,反手揽住李姣的腰,低声道:“莫要出声,不要动!”
两骑正在疾驰而来。
他们穿着昨日那伙贼人相同的衣裳,手中有横刀。
贾平安不怯他们二人,但担心他们会逃。
马蹄声渐渐近了,贾平安缓缓吸气,举起横刀……
人影闪过,横刀闪过……
战马疾驰时被这么一刀,马背上的贼人人头轻松被削落。
骤然生变,后面的贼人刚想喊叫,就被贾平安一刀背拍下马来。
这一系列动作快准狠,李姣没反应过来两个贼人就被贾平安干掉了。
不,一死一伤。
她站在阿宝的身侧,不敢看贾平安对那个贼人动刑,但哪怕是堵着嘴,那痛苦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她伸手捂住了耳朵,绝美的脸上多了无奈。
“我说!”
问完话后,贾平安一刀了结了贼人,回来说道:“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那些人不敢大批集结于此地,所以外面留了百余人来截杀咱们。”
李姣心中一喜,可转念一想不对,“可我们只有两个人,不是对手。”
“不,只有一人。”贾平安看了她一眼,“你只是个累赘!”
这人果然嘴臭,也不知和谁学的!
李姣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我们马上走!”
“什么?”
李姣不敢相信的道:“他们在外面堵着咱们,为何还要硬闯?”
贾平安牵着阿宝,淡淡的道:“因为包东和周欧他们定然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折冲府。最近的折冲府距离此处三十余里,包东他们快马而去,连夜赶路的话,应当要到了。若是我不出击,没有动静他们如何寻觅?”
李姣要抓狂了,“这只是你的揣测,若是不准呢?”
贾平安沉默,良久说道:“不准就把你交给他们,换取我的命。”
李姣咬牙切齿的在他的身后握拳,又担心捶痛了他会引来报复。女子的本能复苏,伸手一拧。
嘶!
贾平安骂道:“松手!”
李姣松开手,不解恨的道:“怎么就有你这等狠心的人。”
“你不肯说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我为何要拼命保护你?”
这次轮到李姣沉默了。
当前方出现了几个贼人时,贾平安驱马冲了过去。
没有任何悬念,这些贼人被贾平安斩杀两个,其他人开始逃命。
“他们在此!”
“来人呐!贾平安和那个女人在此!”
李姣的面色变了。
前方出现了数十贼人,贾平安竟然在加速冲……
“你疯了!”
“停住!停住!”
这人竟然疯了……李姣炸裂了,“我说,我说……我是长孙无忌的私生女……”
轰!
贾平安的脑海里嗡的一声。
李姣竟然是长孙无忌的私生女,为何姓李?
“我阿娘姓李。”
“我此行洛阳……啊!”
贾平安猛地勒马,阿宝人立而起。
李姣觉得自己一直在往下滑,双腿甚至都挂在了马屁股后面,全凭着抱住贾平安的腰这才没摔下来。
你欺负我!
“你一直在欺负我!”
李姣咒骂着。
“在我的身后站好!”
贾平安下马,这里狭窄,他一人站在前方,竟然颇有些一夫当关的意思。
贼人冲了过来,双方开始厮杀。
贾平安一刀砍死一个贼人,后续的又涌了上来……
他一刀接着一刀,渐渐的喘息了起来。
李姣越退越远。
那么多人,贾平安哪里是对手?
我要不要逃跑?
她回身看看。
“杀了他!”
贼人的头目在喊,“冲上去,谁若是退却,耶耶亲手活剥了他!”
贼人呼啸着,前赴后继的在冲杀。
地面全是血水,行动不便。贾平安的腿被长刀掠过,他单膝跪在地上。贼人狂喜过望,挥动长刀,竟然是想一刀枭首。
“贾平安!”
李姣不知怎地,竟然跌跌撞撞的跑回来了,她喊道:“别杀他!别杀他!我跟你们走!”
贾平安低头弯腰,长刀从头顶掠过。贼人正在懊恼,却觉得双腿剧痛,整个人矮了一截……
“啊!”
惨叫声分贝之高,贾平安只觉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他喘息着,眼中全是平静。
他以刀杵地,缓缓站了起来。
“他受伤了,快!快些上去斩杀了他!斩杀了贾平安,赏十万钱!”
贼人们轰动了。
十万钱啊!
十万钱能让一户人从贫家变成富豪。
贼人上来了。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加上重赏的加持,贼人疯狂了。
娘的!
我托大了啊!
可此刻却再无遁逃的机会。
包东,雷洪……还有周欧!
贾平安不断砍杀,渐渐的喘息声就像是拉风箱般的。
啪!
他再度单膝跪下,大腿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
他猛地发力,可竟然没站起来。
“杀!”
贼人上来了。
身前已经堆积了二十余具尸骸,贾平安低头避开这一刀。他用力的喘息着,就像是个哮喘病人,汗水从头上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挥刀斩杀了当前的贼人,再度发力……
“站起来啊!”
李姣喊道。
可贾平安已经脱力了。
贼人不间断的冲杀,不给他喘息之机,让他耗尽了力气。
一个贼人冲上来,贾平安避开一刀,就这么跪着扑倒了他,喘息着一刀杀了此人。
贾平安此刻浑身浴血,连脸上都是如此。
李姣见他起不来了,含泪道:“别杀他,我跟你们走!”
既然无法逃脱厄运,那么就接受它,这是母亲的教导。她本是长孙无忌在外面一夜风流的产物,母亲是个舞姬,生下她后,长孙家派来个管事,给她们母子安排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又有几个婢女和男仆。
母亲对她极好,因为不差钱,有长孙家的仆役在,所以她从小堪称是娇生惯养。可在她十三岁时,母亲去了长孙家,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她问了那些人,都含糊以对。
这么一个大活人啊!
李姣痛哭失声,为自己的命运,也是为了今日的惨烈。
对面的头领冷笑道:“早知如此,何必遭罪!所谓的名将,也经不起连续冲杀,砍了他的头颅回去庆功!”
李姣跑着过来,贼人也在跑过来……走到了贾平安的身后时,李姣微微福身,“多谢你了。”
她此刻把所有的埋怨都抛开了。
怎么……
她听到了声音。
呼哧!呼哧!
一只手动了一下,接着撑住了尸骸。
贾平安撑着尸骸,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回头看了李姣一眼。
这一眼平静。
“回去!”
贾平安举起了横刀。
贼人首领恼羞成怒,“双拳难敌四手,我今日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贾平安抹了一把脸,微笑道:“你觉着自己人多……”
对面还剩下四十余人,围杀他绰绰有余!
“让你看看我的人!”
贾平安举起左手,鲜血从手上不断的往下滑。
“我的人何在?”
左侧的山坡上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众人不禁看去。
山坡上的枝叶在剧烈摇晃,好似有无数兽类在狂奔。
贼人首领张开嘴……
这是什么?
眼看着就能杀了贾平安,随后拿住李姣,可这是什么?
一把横刀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接着便是一个军士。
他往下看了一眼,止步回身,狂喜喊道:“武阳公在此!”
无数将士从山坡上冲了出来。
贾平安平静的问道:“谁的人多?”
“是……是府兵!”
贼人首领面色大变,“撤!跑啊!”
数百府兵冲了下来,随即展开追杀。
贾平安以刀杵地,看着包东和雷洪走过来,颔首道:“干的不错!”
他们从贼人的手中杀出重围,随即去寻找折冲府,看看通红的眼睛,这分明就是一夜未睡。
“武阳公!”
雷洪见他浑身浴血,身上多处口子,急忙叫人来给贾平安处置伤口。
还好,腿上的那道伤口不深,贾平安觉得一瘸一拐的几日也还行。但小腹那一刀却令人触目心惊。
看似浅,可若是再进一些,小腹就会被剖开。
李姣在边上看着这一切,突然转过头去,呸了一声。
贾平安脱去裤子,只着亵裤,大腿上有一道口子,难怪当时他站不住。
处置了伤口,贾平安随即问了情况。
一个矮墩健壮的校尉上前,目光狐疑的拱手,“折冲都尉马进见过武阳公。敢问武阳公此行去何处?可有朝中的敕令?”
贾平安从包袱里拿出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以及此行的通关文书。
马进仔细查验后,看了李姣一眼,“昨日包东二人去寻了下官,说是武阳公被截杀,下官此次出击并无军令,回头还请武阳公为下官证明。”
大唐府兵不能随便出击,没有令,出击就是谋反。
贾平安应了,随即就征用了这支军队。
“怕是不好办。”
马进苦笑道:“此次出击就是违命,若是跟着武阳公去东都,下官怕是要被弄到西南去。”
“安心。”
贾平安此刻正在腹诽李治,既然让我护送长孙无忌的私生女去洛阳,那么路上被截杀就该能预见到。竟然只给了数十军士,是想让我去送死?
一行人出了山道,就见一队骑兵正从洛阳方向而来。见到贾平安后,为首的将领勒马,战马轻松原地转了一个圈,把力量卸去。
“武阳公!”
将领下马,见贾平安身上有包扎,就单膝跪下,“下官陈英,奉命从长安而来,一路护送武阳公。可在路上却遇到了麻烦。今日刚到此处,就听闻了武阳公被截杀的消息,我等分开去寻……来人,去寻他们回来。”
陈英低头,“下官罪不可赦!”
出来就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
贾平安冷着脸。
陈英羞愧难当,说道:“在渭南时,道路突然崩塌,咱们是骑兵,没法通过,只能等了几日,否则……”
有这般巧?
贾平安冷笑,“这是故意的!”
但他能说什么?
李治前脚安排他来洛阳,后脚派了骑兵保护。
老子差点归位了啊!
贾平安指着马进说道:“多亏了马进,回头我写了奏疏,你令人送到长安去。”
这是要禀告此事,外加为马进表功。
马进咧嘴笑了:“多谢武阳公!”
贾平安走到了李姣的身前,低声道:“长孙无忌的私生女,为何去洛阳?别告诉我你去扫墓!”
长孙无忌是洛阳人,但扫墓也轮不到一个私生女。
李姣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还冷哼一声,“我不知晓。”
娘的!
贾平安低声骂道:“早知道当时就把你丢在哪里,耶耶去哪不快活?”
李姣别过脸去,“你只管丢!”
呵!女人!
贾平安回身吩咐道:“给她弄一匹马。”
他回身恶意一笑,“好好学,这一路到洛阳,够你成为一个优秀的骑士。”
李姣炸了,“贾平安!”
你特娘的就是贾缺德!
第859章 为了天下(感谢“汉唐遗风b?h?c"的盟主打赏)
“我断定宫中会做出应对。”
贾平安和狄仁杰坐在树下,案几上摆放着一壶菊花酒,两样冷盘。秋风轻抚,惬意之极。
狄仁杰笑道:“陛下能如何?我很是期待。”
“新学从出现开始就是在打压和蔑视中度过,随后崭露头角,引来了那些人的厌憎。”
贾平安的眉间全是轻蔑,“真理在手,我何惧那些诽谤和打压?”
平安果然是豪迈!
“这便是锥在囊中。”狄仁杰想到他这一路的艰难,不禁唏嘘不已。
“是啊!锥在囊中。”贾平安举杯喝了一口,“可我知晓新学还弱小,于是便低头,便蛰伏着,不露声色……我只想多培养些新学的学生出来,如此才有进一步扩大的基础。如今新学在算学中发展多年,已经有了足够的人才,机会……来了。”
“你是故意的?”狄仁杰猛地想到了一些事,“记得去岁你就念叨着什么新船,可你一直等到了现在才发动……”
他捂额,“我想想。去岁长孙无忌一伙才将倒台不久,余党义愤填膺,你那个时候冒头……那些人不敢冲着皇帝出手,可冲着新学出手却毫无顾忌,到时候……你啊你!”
狄仁杰指指他,“你竟然谋划如此。”
旁人若是有贾平安这等学识早就炸了,恨不能让世间每个人都知晓。可这人竟然不吭不哈的,直至今日才爆出了一个大杀器。
“新学里定然还有许多了不得的学识,可对?”
狄仁杰摇头问道。
贾平安轻轻点头,平静的道:“关陇的那些人被陛下持续打压,而我如今也有一群人……他们不会冒险为了一门学问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这是他瞄好的良机。
“山东士族刚进来,陛下警惕,关陇残余恼怒,在给他们下绊子,如此他们也无法拦截新学……”
贾平安举杯,“喝酒!”
他仰头干了。
嘭嘭嘭!
大门那里有人……竟然是捶门。
杜贺气势汹汹的开门,喝道:“这是寻死呢!”
“贾郡公可在?老夫黄晚。”
“黄晚……黄侍郎?”
有一个前贪腐官员做管家就是好,至少应对不会出错,而且大佬们基本上都认识。
“贾郡公可在?”黄晚急不可耐了。
“在。”
杜贺令人去通禀。
“黄晚来了。”
狄仁杰笑道:“此人倒是有趣,平安你可是想用他来破局?”
贾平安点头,“新学的学生凭什么都给户部?新学的学生应当天下都去得!”
黄晚来了,见贾平安和狄仁杰惬意的在享受秋日的清爽,不禁苦笑。
“老夫每日忙碌不停,贾郡公据闻每日能跑就跑,工部的任相对此也无可奈何。可你做的事却比老夫更为出色,奈何!”
“喝一杯。”
有人弄了案几和席子来,黄晚坐下,随即酒菜送上。
两杯酒下肚,黄晚就耐不住了,“贾郡公,老夫就直言了,新学的学生老夫……不,是工部想要一些,可行?”
他盯着贾平安,咬牙切齿的道:“但凡说个不字,从明日起老夫便来贾家吃住,每日定然要山珍海味,绝世美酒,如若不然老夫便喝骂不休……”
这是黄晚?
这个技术官僚竟然也有这无赖的一面!
狄仁杰都为之愕然,然后劝道:“平安莫要迟疑,赶紧答应了。”
贾平安苦笑道:“黄侍郎这是要用强啊!”
黄晚朗声道:“老夫还看重一个学生,极为出色的一个,老夫想请贾郡公帮忙……劝他跟着老夫做事。”
狄仁杰笑了笑,“黄侍郎这是见猎心喜了?”
黄晚点头,“见到良才老夫便忍不住想拉过来。”
贾平安微微点头,黄晚心情激荡,拿起酒壶仰头就是一顿猛喝,随后抓起一把肉干就走。
“明日,明日老夫去寻贾郡公。”
贾平安微笑,“大事定矣!”
才将喝了两杯酒,王老二兴奋的来了。
“郎君,皇后和太子殿下来了。”
贾平安捂额,“完蛋!”
狄仁杰笑道:“你想借此和陛下为算学多要些好处,争取些条件,可陛下却看透了你,皇后来了,你若是敢拒绝……我先回去了。”
狄仁杰打个哆嗦,把杯中酒干了,直接开溜。
“这般惬意?”
皇后谁都不敢拦,杜贺在侧面,只能笑脸相陪。
贾平安起身行礼,“阿姐和太子怎地来了?杜贺,叫曹二弄些好菜。”
武媚看着他,“我来不是寻吃的,有事问你。”
我就知道……
贾平安干笑道:“太子要吃吧。”
他冲着李弘使个眼色,“太子年轻,还在长身体呢!多吃些才好。”
武媚冷笑道,“说完事再吃。”
刚想配合舅舅的李弘噤声。
阿姐果然看透了我……
贾平安苦笑。
武媚负手站在那里,微微仰头就看到了树上的阿福。她招招手,可阿福却不动。
嘤嘤嘤!
这个女人好凶,阿福不想下来。
武媚回身,“新学如此了得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黄晚在新学里随意问了一个学生,那学生的回答让他震撼之极,他随后进宫,陛下和我看着那两艘船也颇为震惊。平安,新学还有多少益国益民的学识?”
“很多。”
贾平安知晓现在需要和帝后摊牌,但底牌不能出。
“新学中更多的是打造、营造、创造的学识,和当今的主流学问大相径庭。”
后世的实用主义堪称是登峰造极,一门学科管不管用,能不能创造价值成为了第一考量。
所以新学里也全是这等实用主义的学识。
“什么主流学问?”武媚冷笑,“陛下看不上儒学,其它学问……哪还有什么学问?”
李治和先帝不同,这位旗帜鲜明的不喜欢儒学,轻蔑的称之为儒术。若非科举需要儒学作为标准,说不得李治就敢把别的学问弄出来发扬光大。
“新学中涉及的学识多不胜数,许多看似枯燥的学识其实蕴涵着无数道理,能建造高楼大厦,能建造跨越大江大河的桥梁,能弄出更为坚韧的钢铁,能让百姓的身体越发的强健,还能增收……阿姐,新学在大唐便是无所不能!”
他必须要吹个牛逼,给帝后的心中留下一个巨大的印象:新学就是好!
“我从未把新学当做是自己的禁脔,可朝中不重视啊!”
贾平安一口锅先飞到了宰相们的头上。
“朝中不重视那是因为你在藏拙。”武媚看了他一眼,“你的性子我知晓,别人不看重,你不是说主动去分说,而是……你们不看重也好,如此我自得其乐,迟早有一日你等会来求我……”
阿姐……
贾平安满头包。
武媚冷笑道:“别的事也就罢了,可这是国事。”
这是要我表态?
贾平安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阿姐,国事我绝无二话。”
但……
“只是……”贾平安看了她一眼,太子在边上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这怎么像是我和阿娘斗智斗勇的那一幕呢?
“没有什么只是。”武媚斩钉截铁的道:“朝中会拨钱粮,随后增建校舍,招募先生,招募学生……”
果然,皇帝知晓了新学的底细后就忍不住了。
“阿姐!”
但好处你得给吧?
武媚冷冷的道:“要什么只管说。”
我能要什么?
钱财官位不要,那我要啥?
武媚拂袖道:“你不差钱,不差爵位,如此,要么给你女人,要么给你……平安。”
武媚突然有些头痛,“你不差钱,年纪轻轻的……你怎地就无欲无求了?”
“谁说的?”
贾平安觉得这话大错特错了,“阿姐,我追求的事儿还多着呢!譬如说我想着把新学发扬光大,把水军弄的无比强大,把倭国灭了,吐蕃灭了,把突厥灭了,还有大食,那是个野心勃勃的国家……最后出海,去寻些好地方加入大唐的版图……”
他想了想,“还有……大唐的钢铁不够好,大唐有许多值得去琢磨的地方……我很忙。”
“这些都是帝王和重臣们的职责。”武媚的眸色温柔,“你好好的,以后定然能站在朝堂上侃侃而谈。”
回去的路上,太子看着没精打采的。
“阿娘。”
“何事?”
武媚跪坐在车厢里,想的是贾平安先前的那番话。
李弘小心翼翼的道:“阿娘,你……会不会不管舅舅了?”
武媚猛地抬头,眸中有冷色,“谁说的?”
李弘说道:“我听别人说的,说阿娘不管姨母了,还呵斥她,恨不能弄死她。”
“说我无情吗?”武媚笑了笑,摸摸他的头顶,淡淡的道:“你舅舅帮了我许多,当年阿娘在感业寺万般绝时望,你舅舅就出现了。
那时候他就比你大几岁,一个少年突然出手帮助阿娘……那时候的阿娘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女尼,他图什么呢?你舅舅从不计较什么回报,反而帮了阿娘不少。”
到了宫中下马车,武媚再揉揉李弘的头顶,笑道:“阿娘是心狠,可每个心狠的人都有心软的时候,阿娘知晓该对谁心软……”
“哦!”
李弘告退。
看好他远去,武媚淡淡的道:“去查那番话是谁说的,清理太子身边的人,杀一儆百!”
身后的邵鹏凛然,“是。”
武媚随即去寻到了皇帝。
一番话后,李治突然笑了,“一个年轻人……说什么很忙,大唐水军,还得要打吐蕃,打突厥,打大食,还得琢磨大唐的钢铁,还得……这是朕和宰相们的职责,他这是想说……以后朕得让他为相?”
武媚说道:“平安之才难道不能为相?”
“能。”李治淡淡的道:“除去懒散些,朕只担心他肆无忌惮……你想想,如今的李义府权势滔天,除去许敬宗那个直人敢和他叫板之外,还有谁?就只有贾平安。”
武媚笑了笑,眼神轻蔑,“李义府权势滔天……却不知这只是个考验,若是他知晓分寸,以后还能善终。可看看他飞扬跋扈,嚣张之极……”
帝后的眼神平静,仿佛在讨论一个死人。
“先用用吧。”李治很是平静。
“山东士族会慢慢占据朝堂不少地方,贾平安和他们矛盾重重,一旦在朝堂上相遇,朕只需想想,就能想到那热闹的场景,热闹无比啊!”
……
算学。
黄晚的到来并未给大伙儿带来什么,学习依旧按照节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下课后,一群人冲着张蒙起哄。
“张蒙,黄侍郎当时看你的眼神和狼似的,你要小心了!”
“张蒙,你说黄侍郎是不是想让你去造船?”
“我造什么船?”张蒙长得颇为白净,笑的很是阳光。
“我最后定然会去户部,或是留在算学教书。”张蒙觉得算学才是自己的出路。
背着书包,他急匆匆的出了算学。
隔壁的国子监诸学也放学了,一群不住宿的学生冲了出来。
两边相遇,看似要融合在一起,可随即就泾渭分明,各走一边。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走在左边的国子监学生们齐齐念诵道,目光中带着挑衅。
——用道德去治理国家,你就像是北辰星般的,被众星环绕着。
右边的算学学生们都笑,张蒙带头念诵道:“一切物体在没有受到外力作用或受到的合外力为零时,它们的运动保持不变,包括加速度始终等于零的匀速直线运动状态和静止状态,直到有外力迫使它改变这种状态为止。”
边上的国子监学生们满头雾水。
“这是什么?”
“什么物体运动,加速度……”
“这便是些邪门歪道。”一个学生激昂的喊道:“这些都是野狐禅,儒学才是正道。”
“哈哈哈哈!”算学的学生们哄堂大笑,那眼神轻蔑不屑。
张蒙和同伴说道:“这些人整日琢磨这些作甚?蝇营狗苟!学了这些,他们以后只有一条路……做官。
读书一心就为做官,先生说过,抱着这个念头你就错了。咱们读书首先是要知晓这个世间的本来面目,随后把这些学识散播给更多的人,为天下而读书!”
他的眉间全是憧憬,“我就想去做个先生,若是能留在算学就好了,一边教书一边还能听先生的教诲。”
他脚下加快,一路小跑着进了升平坊。
进了坊门后熟人就多了。
坊正板着脸,见到他时也露出了微笑,“张蒙这是放学了?今日可学到了贾郡公的什么学问?”
张蒙拱手,“今日学了许多,有格物,有算学,还有其它……”
坊正突然招手,“算学可还招学生?”
“招,到时候我告诉你?”
“聪明的小子!”坊正拍了他一巴掌,“先前看到你阿耶回来了,赶紧回家。”
张蒙一路狂奔,到家后喘息几下,装作是惬意的模样进去。
“阿耶!”
“在这呢!”
厨房里,一个男子站在灶台前做饭,边上放着一根拐杖。
“阿耶你今日可忙吗?”
张蒙放下书包就来帮忙。
张好看看儿子,笑道:“就是洗刷些碗筷,轻省的很。”
做好饭菜,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阿娘。”
马氏的面相有些凶,见到儿子从厨房出来就不满的道:“好生读书才是正经,进厨房作甚?”
张蒙笑嘻嘻的道:“先生说读书不可读傻了,只知晓书本。更不能觉着读书就高人一等,在家里该干活就得干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氏冷着脸,“是哪个先生说的?这读书不高人一等还读什么书?”
“学里大家只称呼贾郡公为先生,是贾郡公说的。”
马氏一怔,一边往厨房去,一边嘟囔道:“这贾郡公也是这般……罢了,不说他。”
进了厨房,她皱眉道:“你且闪开,我来。”
张好笑道:“无碍,我能做。”
马氏过去,没好气的道:“叫你闪开!”
张好笑了笑,拿起边上的拐杖杵着,缓缓让开了灶台。
他的腿是在四年前瘸的,当时他上屋顶整理茅草,脚一滑就摔了下来,当即摔断了腿……他只是看了一次郎中,弄了些药,上了夹板,随即就在家自己养伤。两月后他就下地干活,导致左脚瘸了。
瘸了后他绝望了一阵子,在家中沉默着,一家子都担心他出事儿。马氏随即就去寻了个为富贵人家看孩子的活,整日在外忙碌,填补了家中顶梁柱倒下的漏洞。
张好颓废了一阵子,直至马氏从外面买来了一根拐杖,二人还说了一番话,随即张好就转变了态度,去寻了个为酒楼洗刷碗筷的活,也能挣些钱……
夫妻二人就这么供养着儿子张蒙读书,可今日马氏却有些话要说。
吃完晚饭后,一家三口在唯一的一盏油灯下坐着。张好看看在做作业的儿子,就小心翼翼的把灯芯挑高了些,顿时就亮了不少。他把油灯放在课本的前方,惬意的看着儿子专心做作业。
等张蒙做完作业后,张好把灯芯调了一下,室内缓缓黯淡了下来。马氏说道:“大郎也大了,别人家这般年岁都要琢磨婚事了。”
“阿娘,我不着急。”
张蒙一心就想钻研学问,对男女之事没什么渴望。
“你不急,你阿耶和我急。”
马氏看了丈夫那粗糙的不像话的双手一眼,此刻秋季,那双手上到处都是皴裂的口子。
“我打听过,算学好些学生都进了户部。上次你就没被选上,大郎,要不……我知晓那些大户人家都要账房,好些都想要算学的学生……”
马氏两眼放光,“你们不是有几个同窗都去了大户人家里做事?每月发的钱粮比户部那些同窗的还多,而且时不时的就有些赏赐……大郎,你若是去了,阿娘就给你寻个娘子,钱粮足够,你就安心多生孩子……”
张蒙愣住了,良久说道:“阿娘,我不会去那等地方。”
马氏虎着脸,“那你去何处?那你学了新学作甚?”
张蒙脱口而出,“为了天下!”
……
感谢新盟主“汉唐遗风b?h?c”,老书友了,谢谢。
第914章 把我们都除名了吧(感谢老书友“Ave ra"成为新盟主)
案子很快就水落石出了,有兵部的文书对照,一个个钻营之辈都被揪了出来。
皇帝震怒!
军方灰头土脸……
“关我屁事!”
贾平安很无语的道:“我是兵部侍郎,是文官!”
李勣觉得这娃就是个皮厚的,“老夫都被人戳脊梁骨,说老夫老而不死是为贼。”
“一群狗在狂吠罢了。”贾平安不觉得那些人是正面人物,“他们若是忠心耿耿,此刻最该做的就是举一反三……”
“什么意思?”李勣一怔,“老夫怎地嗅到了一肚子坏水的味道。”
“军队中有的事……文官中有没有?”
李勣真的愣住了。
良久他清醒过来,贾师傅早就走了。
“这是围魏救赵之计,小贾如今越发有带头人的风范了。”
进入官场必然是要结党的,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单枪匹马的注定没有好下场。但结党必然就要有带头人……
贾平安从一个百骑渐渐爬升到了如今的地位,不少人就围着他,跟着他……这位带头大哥的风范连李勣都赞不绝口。
随即一份奏疏击破了文官们幸灾乐祸的心态。
“陛下,有人说……军队中有这等事,那文官中有没有?为何不查?”
太坏了!
李治觉得这个建言坏的让他欢喜不已。
军队只是形成了自己的潜规则,而文官中的烂账多不胜数……滥竽充数者多如牛毛。
但他不能查,一旦查了……
他看看宰相们,这些看似忠心耿耿的臣子,一旦得知他要清查文官队伍时,瞬间就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但朕恶心他们一把行不行?
说做就做。
皇帝捂额道:“文官中难道滥竽充数者很多吗?”
咚咚咚!
瞬间宰相们的心中警钟长鸣。
“陛下。”许敬宗必须要忠心耿耿的告诉皇帝,这事儿干不得,“很多。”
一群宰相想宰了奸臣许。
朕只想敲打一番罢了,你这个一开口就是很多,这是想让朕找不到台阶下吗?
李治后悔了。
许敬宗说道:“首要是萌官,那些萌官若只是挂名还好,可不少都混了进来……”
这话……朝中多少人是荫官出身?
多不胜数。
李治眼皮子跳了一下,觉得心腹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快。
所谓荫官,就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是高官,儿子出道就得是巅峰。
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例子比比皆是,但老子英雄儿混蛋的例子更多。
许敬宗说的口沫横飞,“臣以为当清理朝中的荫官……”
“咳咳!”
李治干咳着,示意臣子们赶紧制止许敬宗。
“许相!”
许圉师低声呼唤。
李勣叹息一声,喝道:“住口!”
许敬宗楞了一下,李治赶紧换个话题,“太子昨日给朕禀告了诸卫清查的结果,朕愤怒之余,也倍感欣慰。太子如此能干,可见这便是祖宗庇佑……”
皇帝一番自吹自擂,实际上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朕的种好!
一群臣子被皇帝凡尔赛了半晌,这才悻悻告退。
“小贾呢?”
许敬宗觉得自己今日嗨过头了,可见身边还是需要一个经常敲打自己的人。
“小贾告假,说是病了。”
众人突然就笑了起来。
许圉师一本正经的道:“据闻贾郡公被宫人擒住,随后被押解进宫,皇后不知为何震怒,令人把他吊在了寝宫大门之上,随即鞭挞……”
“纵横沙场的无敌名将啊!”任雅相笑的幸灾乐祸。
“这一顿吊打让老夫很是欣慰。”李勣也觉得这不是坏事。
贾平安在家也没挺尸,趁着这个机会他带着几个孩子在坊中疯玩。
开春了,去年种下的麦子渐渐郁郁葱葱。
贾家的两个孩子背着小包,跟在贾平安的身后缓缓而行,再后面些就是阿福……
姜融路过看了一眼,捂嘴差点笑喷了出来。
“阿福也背着包……”
阿福很纠结的磨蹭着,可背上的那个包却解不开……兜兜捆的时候很用心。
三个娃一起背着包,跟着贾平安来了一次徒步行。
“咱们今日要走一万步。”
两个孩子还小,否则贾平安就能来个二十公里徒步行。
“好!”
一万步绕着道德坊的那些田地也得不少圈。
一圈又一圈,孩子们精神抖擞,甚至有些兴奋。
贾平安估摸着到了五公里,就说道:“歇息五十息。”
两个孩子想坐下,贾平安带着他们拉伸了一番。
“咱们行走了许久,肌肉紧张,此刻拉伸一番,后续走的更轻松些。”
随后坐下。
贾昱和兜兜打开小包袱,里面有吃食,把腰间挂着的小水囊解开,一口水来一口吃食。
“阿福的呢?”
贾昱发现阿福在边上懒洋洋的躺着,就去把它的包袱解开,打开后,里面有切好的竹子。
阿福躺在田坎边上,懒洋洋的吃着竹子。
五公里对于它来说只是热身而已,不理解粑粑他们为何要拉腿下腰的……
兜兜靠着阿福,突然就没了精神,“阿耶……”
“干啥?”
兜兜趴在阿福的背上,懒洋洋的道:“我走不动了。”
女娃娃就是麻烦啊!
贾昱摇摇头,“才走了一半。”
兜兜没精打采的道:“我要回家……阿娘昨日私藏了好些食物,此刻定然在修炼。阿耶,我要回家……”
贾平安问道:“再坚持坚持,本来你只能吃一碗,走完了能吃两碗……”
“真的?”兜兜暗自盘算了一下,走完翻倍,美食翻倍,享受也翻倍……
“当然。”
贾平安一阵忽悠把闺女忽悠的精神抖擞,随即继续前行。
一骑远来,近前看到贾平安等人的装扮后纳闷的道:“这是要远行?”
“小贾!”
贾平安招招手,“李大爷。”
李淳风策马过来,可他的马死活不肯,却是惧怕阿福。
李淳风没辙,下马过来。
“今日道门有聚会,高人云集,可愿跟着老夫去看看?”
李大爷一直想蛊惑贾平安加入道门……
贾平安笑道:“上次之事后,道门也殃及池鱼,被清理出了不少田地,他们岂不是恨我入骨?我一旦去了,什么掌心雷……就能把我劈成焦炭。”
李淳风摇头,“此言差矣!上次之事佛门死伤惨重,丢失了大量田地人口。道门……道门能损失多少?道门大多是闲云野鹤,就算是损失了些……”
他突然笑的很是无奈,“看到佛门死伤惨重,诸位道友很是欣慰,就算是自己损失些田地人口,也觉得值了。”
看到老对手吃瘪,道门的诸位高人乐不可支,自己的损失算个啥。
“咱们都是闲云野鹤,师徒加起来也就那么些人,随便有些香火就能养活了。佛门可不同……”
李大爷难得有这等幸灾乐祸的时候。
“我就不去了。”
晚些回家,兜兜精神抖擞的去寻阿娘修炼,贾昱还得去读书……
“那些都是高人呢!”
卫无双很是遗憾,“夫君为何不去?妾身觉着夫君该去,若是……”
“若是不小心得了真传,咱们一家子都能白日飞天……可对?”
卫无双下意识的点头。
这个婆娘!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贾平安觉得若是没有自己掌舵,这两个婆娘迟早会被人给骗了。
卫无双默然坐在那里,显然是恼了。
贾平安恼火,大步出了房间。
卫无双咬牙切齿的道:“夫君越发的嫌弃我了。”
苏荷带着兜兜过来,见她这般模样就问了。
得知贾平安对卫无双的看法嗤之以鼻时,苏荷不禁乐了,“我整日修炼也没见修炼出什么东西来,无双你怎么能想着飞升呢?再说你飞升了……我们怎么办?”
卫无双没好气的道:“飞升什么,只是个念头。”
晚上贾平安被苏荷赶了出来,他站在两个卧室的中间,恼火的道:“女人啊!就是麻烦。”
他进了卫无双的房间。
卫无双背身对着他,看似熟睡了。
贾平安解衣上床,冷的直哆嗦。
“哎!暖被子的!”
贾平安用手指头捅了她一下。
卫无双的腰一扭,“妾身在夫君的眼中就是个暖被子的侍女……何日正头娘子进家,妾身就让贤……”
这个婆娘真的气性大!
贾平安伸手搂住,可卫无双身体僵硬,显然还在怄气。
这是更年期到了?
年龄对不上啊!
“所谓飞升……谁见到过?”
从古至今飞升的故事让多少帝王将相为之沉迷?可谁飞升了?
“飞升做什么?兴许飞升能长生久视,可我更想和你一起做凡人……”
卫无双的身体缓缓软了下去。
呵呵!
女人啊!
贾平安随即上了手段。
晚些,卫无双一边喘息一边说道:“夫君觉着妾身可是老了吗?”
“女人是娇花,一直能开到六十岁。”
贾平安再上手段。
还能说话,可见是我太客气了。
早上起床,卫无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不禁伸手轻抚。
“无双果然是天生丽质。”
贾师傅不要钱的情话源源不断,“加上一双大长腿,啧啧!”
等出去时,洪雅赞道:“夫人看着容光焕发呢!”
卫无双神色平静。
果然端庄啊!
这个娘们心中正在得意……会装!
晚些大夫人传令,今日采买几头肥羊,家中人人羊肉管饱。
顿时前院后院都在欢呼,高呼夫人英明。
吃完早饭,贾平安思忖道:“都叫夫人英明了,无双可是要篡位吗?”
云章面色微变,觉着这个调笑有些危险。
卫无双轻啐道:“难道夫君管家事吗?”
贾平安打个哈哈,“罢了,篡位就篡位吧。”
他看了云章一眼,“这里不是宫中,家中的玩笑若是也能作为定罪的证据,那不是盛唐,而是前秦。”
皇帝没那么无聊。
贾平安乐滋滋的准备出门溜达。
到了前院杜贺问道:“郎君今日依旧不上衙?”
“不去。”
请假的感觉真好。
关键是现在请假还是带薪的,压根没有扣工资奖金的说法。
还是封建社会好啊!
阿福一溜烟跑了出来,在贾平安的身侧人立而起,似乎在埋怨他出门都不打声招呼。
“走,咱爷俩出去溜达。”
还没出门,韩玮就来了。
“算学今日招生……”
韩玮一脸期盼之色,大抵是想把贾师傅当做是一块金字招牌请去坐镇。
贾平安一脸无奈……
……
程家。
程知节站在堂前,身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见过阿翁。”
程政乃是程处亮和清河公主的儿子,从小堪称是娇生惯养。
侧面就站着程处亮和清河公主,程知节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总是说孩子不成器不成器,可孩子是你们生的,也是你们教养的。这十余年你们教了什么?”
程处亮在外人的眼中就是禽兽,当年尚公主时,清河公主才十岁。
二人低头。
程知节淡淡的道:“政儿这些年被你们耽误了……学了一身迂腐的本事,更是学了一身纨绔的本事。你们在孩子尚能逍遥,你们不在了,政儿可能有出息?”
“是。”
程处亮低头。
公主儿媳并未表态。
程知节干咳一声,在晨风中提高了嗓门,“老夫厚颜请了小贾出手相助……小贾这些年从未给谁徇私进算学,老夫开了头,他不忍拒绝,后续就跟着进了不少高官子弟……”
清河公主抬头,“阿耶,那毕竟是新学……”
程知节叹道:“新学旧学不打紧,你看看先帝可是儒学教出来的?你看看当今陛下对儒学如何?斥之曰儒术。做人要紧的是学本事,而不是学了那些之乎者也。何为本事?”
他觉得儿子和儿媳的眼光有问题,“陛下能让太子跟着小贾学新学,你们觉着自己比陛下还厉害?”
愚蠢!
他不再和两个蠢货说话,对程政说道:“老夫知晓你一心就想逍遥,实则就是个纨绔子弟。此次老夫把老脸都丢了,为你寻了个好去处,但凡不好生学……老夫已经放话了,小贾代老夫出手教训你,打死勿论!”
程政哆嗦了一下,看了爹娘一眼。
救我!
可程处亮却不敢开口,他若是敢出言拒绝,老父就会把他捶个半死。
清河公主欲言又止,若是别人家还好说,可这位公爹的脾气却不好,若是激怒了他,自己难免要被痛斥。
如今先帝去了,继位的皇帝看重这些老帅,真要痛斥她一番,她难道还能进宫去哭诉?
再说了,公婆斥责儿媳,在这个时候很正常。
清河公主名曰李敬,她给了程政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程知节随即出门上衙。
“阿耶阿娘救我!”
程政等他一出门就开始哀求。
程处亮为难的道:“你阿翁的性子你也知晓,若是你敢不去……回头小心被毒打。”
程政苦着脸,“阿娘……”
你是公主啊!
李敬愁肠百结,良久说道:“你且去,那贾郡公和皇室交往密切,想来会善待你……”
老仆在边上干咳,“该出门了。”
程政一步三回头,把李敬弄的眼眶都红了。
“驸马,要不……你去求求阿耶。”李敬终究不忍爱子受罪,“政儿还小,且再等几年吧。”
程处亮蹲下来,双手抱头,“公主,阿耶的性子你知晓的,若是我刚开口,你就在家中准备些伤药,若是运气好兴许能逃得一命。”
李敬跺脚,“无用之极!”
女人说就说吧,无论她怎么说,也好过被阿耶毒打一顿。
想到被遗忘被毒打的经历,程处亮不禁打个寒颤,觉得公主是在坑自己。
……
而在另一边。
“阿翁,我都二十出头了,怎地还去读书?”
许彦伯背着布袋欲哭无泪。
许敬宗一边整理服饰一边说道:“如今新学越发的被陛下看重了,你原先学的乃是儒学,以后如何出人头地?”
他昂首让侍女整理衣领,“你可知晓程知节等人都想着把自家儿孙送进算学去?老夫与小贾多年的交情,他们哪里比得了。你只管去,好生学了,等以后……”
许敬宗低头笑道:“你以后出仕无需科举,看看小贾,他也未曾科举,可做官出色,做武将大杀四方,这便是新学的本事。你学了新学,以后定然能光耀许家门楣,去吧去吧。”
许彦伯哀求许久,可许敬宗却只是摇头。
他恹恹的上马去了算学。
半路他看到了几个垂头丧气的少年。
大伙儿互相见礼。
“是你?”
“是啊!你是也去新学?”
大伙儿一见面,发现都是纨绔界的好汉,吃喝嫖赌的达人,不禁倍感亲切。
“是算学。”程政一脸纠结,“你……许相学问精深,你竟然也要来?”
老许可是当年秦王府中的十八学士之一,文学造诣毋庸置疑。
许彦伯痛苦的道:“阿翁说儒学……怕是靠不住了。”
程政心有戚戚焉的道:“阿翁也是这般说的,还说若非和贾郡公有交情在,怕是想进都进不去。”
“要考试。”
许彦伯不担心交情,“阿翁和贾郡公的交情……阿翁有一次喝多了说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
“穿一条裤子……”程政不禁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几个权贵子弟在后面愁眉苦脸的,见状不禁骂道:“这程政往日也和咱们一般的喜欢玩耍,如今要进算学了……听闻算学规矩森严,他还能笑得出来?”
“要不……听闻要考试,咱们故意考不中如何?”一个纨绔得意洋洋的道。
“是个好主意,不过出门前阿翁说过,但凡不能过关,家中就有十八道难关在等着我。”
众人一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一群纨绔苦着脸到了算学。
大门外站着几个学生。
“都先来报名,把自己的名字籍贯年纪……都一一填好,谁敢乱填……”
“把我们都除名了吧!”
一群纨绔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一个男子从算学里走了出来。
“打折腿!”
“贾……贾郡公!”
……
感谢“Avera”。
求个月票,晚安!
第1025章 意外的收获(感谢“aka77"成为本书新盟主)
新城一路到了长安食堂,此刻离午时还早,黄淑在马车边说道:“公主,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旋即有人拿了下马墩来。
黄淑和另一个侍女来扶着新城下马车。
二楼有人在笑。
新城抬头,看到了贾平安。
小贾说别装什么小白花……
新城挣开两边的手,轻松下了马车。
楼上,贾平安回身坐下。
魏青衣坐在侧面,长发直直的披洒在肩后。
“竟然还是黑长直?”
贾平安觉得颇为难得。
“什么黑长直?”
一双秀眉,加上一双乌溜溜的深邃双眸……
“就是又黑又长。”
“直呢?”
“直……”
贾平安刚想忽悠,有人敲门。
“进来。”
门开,新城冲着里面颔首。
“咳咳!”
贾平安给魏青衣使眼色。
说好的!
赶紧!
魏青衣木然。
嗨!
这妹纸又轴了?
新城坐下,白的发光的脸上多了讶然,“这位是……”
“魏青衣。”
魏青衣颔首,神色从容。
黄淑微微皱眉,觉得魏青衣没起身福身,有些托大了。
新城却没在意这个。
魏青衣突然问道:“百骑如何?”
这妹纸竟然学会了要挟!
贾平安笑了,“我便是前任统领。”
有我在,你安心……范颖会过的很安逸。
魏青衣这才释然。
她抬眸看着新城。
那双黝黑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新城。
“无礼!”
黄淑炸了。
不论是谁都不能这般盯着公主看,这是礼仪。当然,贾师傅应该可以。
她抬头看着贾平安。
贾平安摆摆手。
就像是驱赶苍蝇般的随意。
黄淑看了新城一眼。
新城摆摆手。
黄淑心态炸裂了。
她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徐小鱼随即关门,对她说道:“许多事,不该你管的就别管。特别是男女在一起之时。”
黄淑反唇相讥,“上次就听闻了,你偌大年纪依旧寻不到娘子,整日饥渴难耐……”
徐小鱼的脸红了,冷笑,“你看看你,不比我小吧?看着脸颊竟然有腮红,一看就是处子。多大年纪了?大姐,你竟然还是处子。”
大姐?黄淑一蹦三尺高,“谁是你大姐!?”
女人最忌讳别人谈论她的年龄,不,是忌讳谈论年龄。
可单身狗徐小鱼不知道啊!
“难道你不是比我还大几岁?大姐!”
黄淑看看左右,竟然没人,就伸手去掐。
徐小鱼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动手,就被拧住了腰侧,黄淑得意发力。
“哦……”
徐小鱼痛苦的低嚎着,随即握住了黄淑的手腕。
“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
徐小鱼加力了。
玩这个往往是女人吃亏,吃力气太小的亏。
黄淑眼中含泪,手上加力拧,“不放!”
“你特娘的!”徐小鱼再加力,他觉得这个女人的手腕要断了。
黄淑用力一拧!
“哦……”
徐小鱼率先松手。
黄淑再用力,这才放松。
“哦!”
徐小鱼怒道:“我都放手了,你特娘的还拧!”
呃!
两行泪从黄淑的脸上滑落……
徐小鱼板着脸,“是你先动的手!”
“是你先!”黄淑抹了一把泪。
徐小鱼突然呆了一下。
……
里面,魏青衣已经收回了目光。
她对贾平安摇摇头。
“上菜!”
贾师傅心情大好。
新城也不管,晚些酒菜来了,她干咳一声。
魏青衣看了她一眼,低头吃菜。
这妹纸吃的相当不客气。
不见粗俗或是贪吃的模样,但那种恍如天地间仅存自己一人的自在让小白花也颇为惊讶。
小贾,你从哪认识的这种女人?
贾平安举杯,“昨日多亏了你。”
新城羞涩一笑。
这兄弟演技又上线了。
“只是些布匹罢了。”
新城吃的很是秀气,而此刻不到午时,不上不下的……
吃完饭,魏青衣起身,“如此我便回去了。”
贾平安起身,“公主且等等,我去去就来。”
新城颔首,心想小贾这是要去干啥?
这个女人……
她的目光扫过了正在出去的魏青衣。
腰很纤细啊!
好像比我的还细。
但往下却突然就扩张了。
走动间怎地让人觉着生机勃勃。
魏青衣回首,眯眼看着她,旋即消失在门外。
二人一路下楼。
“如何?”
“不错。”
魏青衣到了楼下,“我这便回去了。”
贾平安问道:“啥时候再回终南山?”
魏青衣摇头,“不知。”
她秀眸微眯,“你想去终南山作甚?”
“想去寻几头母食铁兽。”
阿福该幸福一回了吧,虽然公熊猫都是无情的代名词,但繁衍后代是镌刻在基因里的任务。
魏青衣上马而去。
“哎!青衣!”
魏青衣没搭理。
身后,传来了纪成南的声音,很男低音。
“国公,莫提母字。”
难道我就说食铁兽?
低音炮纪成南叹道:“国公家中有一只公食铁兽尽人皆知。”
你当着一个妹纸的面问终南山可有配种的母食铁兽,合适吗?
贾平安再度上去。
“今日你有古怪。”
新城很敏锐。
“那个女子有些手段,我想着请她来看看。”
“哦!”
二人随即出去。
黄淑和徐小鱼在外面等候。
新城皱眉,“为何哭了?”
黄淑摸摸眼下,“公主,被水溅到了。”
贾平安在另一边皱眉,“为何龇牙咧嘴的?”
徐小鱼摸摸腰侧,“郎君,我被撞到了。”
到了楼下,徐小鱼盯着黄淑冷笑。
二人并肩站着,黄淑嗤笑道:“无能!”
徐小鱼冷笑,“你看到了我无能?”
黄淑红脸,“不要脸!”
说着她飞快出手。
徐小鱼觉着自己的身手真心不错,可此刻却眼睁睁的看着黄淑身伸手过来,竟然没有反应。
“嗷!”
惨叫声中,黄淑跟上了马车。
“慢走啊!”
贾师傅含笑挥手。
新城点头,“有空去喝酒。”
车帘放下。
贾平安回身就是一脚。
“丢人!”
被踹了一脚的徐小鱼满心懵逼。
我为何没能避开那一手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回到家中,一直没吭声的王老二把他拽进了自己屋里,低声问道:“你和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贾平安的身边当然不可能只有徐小鱼一人,哪怕是在吃饭。
徐小鱼在明路,王老二在暗处盯着,所以看到了一出大戏。
徐小鱼把衣裳解开,嘶嘶呼疼。
一块淤青啊!
王老二脸颊微颤,下意识的摸摸腰侧。
“二哥你摸腰作甚?”
徐小鱼揉揉痛处,越发的痛了。
王老二说道:“只是摸摸。那女人为何掐你?”
徐小鱼怒道:“她出言不逊,出口伤人,还动手掐人。”
想到黄淑当时咬牙切齿下狠手掐自己的模样,徐小鱼就恨不能一拳捶死她。
王老二诧异,“她说你什么?”
徐小鱼默然开始穿衣。
王老二越发的不理解了,“男儿大丈夫,有何不能说的?你说说,我为你筹谋。不行还能寻郎君为你做主。”
徐小鱼依旧不说话。
他穿好衣裳,默默往外去。
王老二怒了,“说!”
他是师父,这一声说就带着吩咐之意。
徐小鱼止步,低着头。
“她说我寻不到娘子,饥渴难耐。”
王老二默然。
徐小鱼吸吸鼻子,“二哥,你别为我生气。”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一个人真的苦。”
……
“不能再吃了!”
苏荷正在发怒。
她发怒的对象插着腰,“阿娘你吃的比我还多。”
苏荷一拍案几,“我是你娘!”
兜兜不拍案几,“我是你女儿!”
贾平安进来就看到了两个复读机。
他伸手把案几上的肉干拿走,两个女人还在吵。
肉干味道不错,好像是牦牛肉的肉干。
“哪来的?”
云章跟在侧面,“那些吐蕃商人先前来求见郎君,见郎君不在就送了礼物,不过夫人未曾要,可那些人坚持,说若是不收下心中不安,夫人就收了肉干,其它的全数退还。”
王圆圆他们此次算是能挣一大笔钱。
“少给兜兜吃,另外……苏荷那边也少吃这些。”
肉干是高能量食物,兜兜吃了还行,苏荷吃了不运动就等着堆积肥肉。
云章应了,“对了,郎君,先前沈丘来寻你。”
贾平安进了书房。
沈丘就这么飘了进来。
“吐蕃商人中有奸细,不过不知是谁。”
他伸手压压鬓发,瞬间看清了室内的情况。
没有圆滚滚的东西。
“谁?”
“东市那家店铺百骑盯了许久,就在先前,数十吐蕃商人路过,有人进去,随即出来……”
“兴许是买东西?”
沈丘冷笑,“那家店铺卖的乃是马子。”
贾平安:“……”
……
王圆圆此刻正在和几个走私商人饮酒。
“大相厉兵秣马,和大唐之间必然会有一战,我等当如何?”
一个商人有些纠结的问道。
王圆圆冷静的道:“是谁让你等发的财?”
商人低头,“可我毕竟是吐蕃人?”
王圆圆冷笑道:“那此次布匹你少拿五成。”
商人抬头,“我觉着大唐也不错。”
王圆圆淡淡的道:“数年之内两边必然有大战,谁胜谁负和咱们没关系。都老实些,别想着有的没的。”
叩叩叩!
“进来。”
门外是王圆圆的人,他身体前倾进来,“有人寻你。”
王圆圆本想问问是谁,可见随从随即出去,就知晓此事不对。
他急匆匆跟着到了酒肆外面,见到了徐小鱼。
“郎君令我来传话。”
王圆圆束手而立。
徐小鱼说道:“西市今日你等可曾路过?”
“路过。”
“那家马子店铺谁进去了?”
王圆圆一怔,“没看清。”
徐小鱼的眸色微冷。
王圆圆赶紧解释,“当时我满心欢喜,就没在意。”
“如此,郎君吩咐,晚些你寻了那些商人来,就说西市那家马子店铺被百骑的查抄了,记住,只是随口一说。”
王圆圆懂了。
“请国公放心,做不好此事我回头就吊死在道德坊的坊门上。”
他急匆匆的回去,随即吩咐人去传信。
“就说我请客。”
晚些数十商人汇聚酒肆。
“怎地那么客气?”
“叨扰了。”
一群商人美滋滋的坐下喝酒。
伙计和掌柜来回忙碌,不断送上酒菜。
酒过三巡,王圆圆捋捋胡须,“此次咱们算是赚了一大笔,不但挣钱,还能让大相欢喜。”
“是啊!”
一群有钱就是爹的商人‘忠心耿耿’的表态。
“可有人却倒霉了。”
王圆圆叹息,“先前西市那家马子店被百骑端了,也不知是为何。说是掌柜被打的鼻青脸肿,被拖了回去。”
一个吐蕃商人起身接着又坐下。
他突然觉得背后有些热。
“你想去哪?”
身后的人问道。
商人面色惨白看着王圆圆,摇头,“没去哪。”
呯!
话音未落,他抓住案几猛地掀翻。
酒菜都飞了出去,周围商人愕然……
吐蕃商人猛地蹦起来,旋即冲向了大门。
一个男子出现在大门外,宽厚的身板把光线阻拦大半。
酒肆内骤然黯淡。
吐蕃商人嚎叫一声,飞起一拳。
男子伸手,轻松的挡住了这一拳。
啪!
他只是反手一巴掌就把吐蕃商人抽翻在地上。
就像是打苍蝇般的轻松。
随后他把吐蕃商人提起来,转身离去。
伙计把围腰解开,“你等继续喝。”
喝毛线!
到了现在谁还有心思喝酒?
众人看向了王圆圆。
王圆圆摇头,“我也不知。”
他却在幸运。
晚些他独自回去。
“要站稳!”
有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圆圆没回头,“是,回头那边要消息,我便说些大家都知晓的事。”
身后的声音说道:“百骑会提供你需要的消息。”
“是。”
身后良久没声音,王圆圆这才敢回头。
贾平安就在身后。
王圆圆见鬼般的……
你许久不吭声,是想作甚?
包东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马子店被拿下了,里面竟然有个伙计是契丹人。”
“掌柜是何人?”
“突厥人。”
长安城中的突厥人不少,当年先帝反击成功,俘获了不少突厥人。当时长安人口不足,就放了不少突厥俘虏在长安定居,算是充实人口。
贾平安随即去了百骑。
“啊!”
惨叫声很渗人。
“谁在里面?”
贾平安问道。
沈丘说道:“彭威威。”
贾平安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嗷!”
“我说!”
“且等等。”
“我马上说!”
“等等再说。”
贾平安木然。
晚些彭威威出来了。
“这是个契丹人,奉命在长安收集消息。”
“我要问话。”
贾平安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值房。
沈丘和明静在两侧,他坐在中间。
契丹伙计被带来了。
“为何与吐蕃人勾结?”
“是……是掌柜。”
“那你为谁做事?”
“契丹。”
也就是说,这个马子店的突厥掌柜和吐蕃人有勾结,而这个契丹伙计一边看着掌柜做二五仔,一边暗搓搓的为契丹效力。
“契丹如何?”
这个问题很笼统。
身边记录的百骑抬头。
“契丹如今依旧。”
伙计虚弱的道:“契丹上下一心就等着长安的召唤,好出兵。”
许多异族目前都靠着为大唐做仆从军挣外快。
贾平安再问,“阿卜固在想什么?”
在长安放眼线很正常,别说是契丹,就算是对大唐温顺的部族也会放眼线,所以沈丘不解贾平安这般珍而重之的用意。
伙计说道:“都督整日忙碌族里的事……”
你问这些作甚?
明静百思不得其解,伸手在袖口里摸到了购物车,准备欣赏一番。
贾平安突然说道:“可我怎地听闻阿卜固一心想反唐?”
沈丘目光瞬间一变。
伙计猛地抬头,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之意,随即湮灭。
但已经足够了。
明静的手一滑,购物车落地,她顾不上去捡购物车,“赵国公你竟然知晓此事?”
“诈的!”
贾平安淡淡的道。
伙计面色惨白,“并无此事。”
“这是何苦来哉!”贾平安悲天悯人的叹道:“彭威威。”
伙计随即低头,“我说……”
晚些口供再度被整理一遍。
明静一直很惊讶。
“赵国公你竟然能诈……可你如何知晓阿卜固有问题?”
为何不见你去诈别的部族?
“只是随口一说。”
贾平安当然不会告诉她:契丹从大唐立国开始就压根没想过服从,他们的骨子里依旧在做着大契丹的美梦,而后竟然实现了。
而阿卜固堪称是首位出手想实现大契丹美梦的头领。
“随口一说?”
明静觉着自己被忽悠了。
“赵国公,这等手段教授与我不成吗?”
贾平安摇头,“不成。”
“为何?”明静觉得贾师傅不是那等藏私的人。
贾平安认真的道:“师父不能做。”
“为何?”明静一听就喜欢,“要不我也能拜师……”
“拜师你学不会。”
贾平安起身。
明静觉得他在忽悠自己,“为何学不会?”
“因为……”
贾平安摇摇头,“要想学得会……”
哎!
冤孽啊!
贾平安随即和沈丘进宫。
“契丹?”
李治接过口供。
武媚在边上逗弄着太平,案几上并无奏疏,看来是休闲时间。
“太平。”
“哎哎哎!”
太平叫嚷。
武媚的眉间多了温柔。
“哇!”
孩子的脾气就像是三月的天气,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瞬就是电闪雷鸣,大雨瓢泼。
武媚赶紧哄着。
“哇!”
可太平今日却不给自家老娘面子,依旧嚎哭不休。
边上的乳娘想伸手却又不敢。
“这孩子是闹什么?”
武媚有些头痛。
边上伸出一双手。
“阿姐我试试。”
贾平安接过孩子,轻轻的晃动,嘴里哼唱着。
“风儿轻,月儿明……”
太平抽噎着,仰头看着舅舅。
突然,她就咧嘴笑了。
“咯咯咯!”
那边,皇帝把口供往案几上一丢。
呯!
他拍了一下案几。
“狼子野心!”
“咯咯咯!”
太平依旧在笑着。
……
感谢“aka77”,大佬帅气。
晚安!
更新公告,兼完本计划
大唐差不多560万字了,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候。
按照计划,这本书也到了尾声,将会在本月月底完本。
累惨了,每日一万五更新保持到了现在,爵士真的累的见到键盘就木然。
颈椎难受的厉害,坐下就下意识的弯曲下去,直起来却觉得不自在,这难道是要进化成思考者?
腰也不大舒坦,但还能坚持。
最头痛的是视力一步步下降,为此爵士想过许多法子,什么护眼模式被证明对我没用;什么防蓝光眼镜带几天眼睛不舒服;什么减少看手机的时间……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但依旧作用不大。
我这么帅的一个大叔,你说要是带上眼镜会多难受?
码字带来的毛病很多,怎么坚持到现在的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恳请书友们见谅,你们的爵士想放松一下。
所以从八月一号开始,每日更新两章,每章五千,依旧日更一万。
感谢大伙儿的支持,拱手!
最后,求一波月票啊!
让大唐的完本月好歹也好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