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骷髅的来历
“我烧了它们!”张东伟一怒之下便要动手,却被我及时制止了。
“烧了它们并不能解决问题,也许会闹得更凶也说不定。”我说。
“那要怎么做?”
“人死以后魂魄便会离开躯体,前往阴间,而凡是停留在人世的鬼魂其中必定有着缘由......”我解释说。
“你是说要找出它们留在人世的原因?”
“嗯!”我点了点头,“只要找到原因,尽可能的满足它们,然后再找高人超度一下,也许就能平息下去。”
“可是怎么才能知道它们留在人世的缘由呢?”张东伟问,“我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或许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们的身后幽幽得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们顿时被吓了一跳。深更半夜,又是在这荒山野岭,忽然多出了一个人的声音,确实有些可怕。
我们急忙转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是我那个徐叔——徐国强。
“徐叔,您......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这儿了?”我好奇的问。
徐叔呵呵一笑:“刚才在村子里看到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出了村,心里也是有些好奇,所以就悄悄得跟了上来,没想到却看到了这些......”说着,他指了指堆在地上的那些骷髅。
“对了,徐总,您刚才说您知道缠着我家的那些鬼留在人世的原因,是真的假的?”张东伟最关心的还是自家的事情,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也不会松手。
“当然是真的了。”徐叔说。
“这么说,您是知道这些骷髅的来历的了?”我问徐叔。
徐叔点点头:“等我说出它们的来历之后,你们也就知道它们为何会徘徊在人间不肯离去了,那是因为死不瞑目啊......”
“死不瞑目?”我有些吃惊,“这些骨头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故事是我很小的时候听家里的长辈讲过,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认为那不过就是一个
故事。没想到今天看到这些骷髅,我才知道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故事......不,事情,是发生在民国时期......那个时候,由于**,再加上天灾十年九旱,咱们这里是出了名的穷,可是越穷还越匪患猖獗,每个山头都有一小撮土匪占山为王,但是那些土匪大多数都是走投无路的穷人,也都知道穷人的苦,所以很少有人来抢穷人,当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抢。但是凡事总是有个例外,在众多的土匪里,有一个叫马大胡子的匪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贫富不论,从来不挑对象,所过之处是水米不留,政府曾出兵剿过他几次,可都没找到人影,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有一年,从外省来了个唱京剧的草台班子,在这附近的十里八乡搭台唱戏,据说唱功还不错,所以一些有钱人家有个红事白事的都要请他们过去唱上一唱。”徐叔顿了顿后,接着说:“这个草台班子人不是特别多,算上吹拉弹敲的乐师一共才十四个人。管事的呢是对夫妇,他们两口子既是这个草台班子的班主也是台柱子,尤其是夫妻联袂登台,一出‘霸王别姬’唱得是催人泪下。”
“有一次,这个戏班在附近的村子里唱完戏,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忽然,有一个带着草帽的人来到班主前,说是他大哥后天要做寿,想请戏班过去唱一台戏,并拿出一摞银元交给了班主。那班主一看来人出手大方,想也没想也就答应了下来,并接下了来人手里的银元。可是待问到去哪里唱戏的时候,来人就说了一句:西山马家寨,说完来人转身就走了。这一下,班主立刻傻了眼,谁不知道西山马家寨是匪首马大胡子的老窝。来人既然是土匪,那土匪的大哥自然也就是马大胡子了。虽然班主他们来的日子还短,可是马大胡子的大名却是早就听过,谁不晓得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班主有心不去,可是人家的钱已经收了,再者说了也不敢不去啊......”
“那他们不会跑吗?”坛子在旁边问了一句。
“跑?
自打班主收了钱后,戏班附近便常有贼头贼脑的人出没,应该就是马大胡子的手下,他生怕戏班不来唱戏,所以老早就找人监视他们了。”徐叔说,“后来,班主和戏班里的人商量,大家都觉得事已至此,反正也跑不掉了,还是上去走一趟为好,省得惹怒了土匪。再说了,他们只是一群唱戏的,土匪也没必要和一群戏子过不去啊。于是,在约定的当天,这个戏班就都来到了西山马家寨......马大胡子做寿当天的寿宴是选在了晚上。山寨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大摆宴席,戏班也在山寨的院子里面搭台唱起戏来。起先,一切都还很平静。可是酒过三巡之后,马大胡子就有了些醉意,手下的土匪来敬酒,他也带搭不理的。这时的台上正唱着一出《玉堂春》,马大胡子的眼睛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台上正在扮演苏三的女班主。坐在他身旁的二当家的,自然明白大哥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便走到了台前......”
......
“停停停,都别唱了别唱了!”二当家来到台前叫停了台上的戏,并对女班主说:“今天是我大哥五十大寿,你们戏班怎么也得来给我大哥敬个酒吧?”
这时,男班主从台后赶了出来。他自然不敢得罪这些地头蛇,只能连声点头答应,想要过去敬酒,可是却被二当家的拦了下来。
“不是你,是她!”二当家的指着女班主说。这一下戏班上下所有人的脸都变了颜色。那个戏班走南闯北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遇见过,凡是单独点名让女班主出面的十有**都是不怀好意,肯定是奔着她的色相来的。
男班主连忙上前解释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礼数,别得罪了大当家的,还是我去吧。结果话没说完,二当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骂骂咧咧的:“我大哥让她去敬一杯酒,那是看得起她,用得着你他娘的在这儿叽叽歪歪的教我们怎么做?你们他娘的不要命了?”
“好,我去!”女班主知道这些土匪实在不好惹,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跟着二当家的去敬酒。
第二十三章 故事
到了桌上,女班主倒了一杯酒,双手奉给马大胡子,盈盈笑道:“祝大当家的,福泽满堂,万寿无疆!”
马大胡子的眼睛一直盯在女班主的脸上,在接过酒杯的时候,还特意摸了摸女班主的手,弄得女班主赶忙一缩。只是这一下,马大胡子的心便被女班主手背上肌肤的滑 嫩,给撩拨起来。他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尽:“福泽满堂!这福我马大胡子确实也享了不少了,但是满堂还说不上,因为艳福上还是缺了不少。”
二当家在旁边不失时宜的说:“大哥,今天这艳福就能补上不少。”说着眼光不断得瞟向女班主。
马大胡子哈哈笑着,一把把女班主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向着众土匪喊道:“你们大寨主我今天要好好享享这人间的艳福了。”他手下的土匪听到他这么说,齐声起哄。
女班主在马大胡子的怀里极力挣扎,可是在马大胡子的一股蛮力下,也无法挣脱。
那边男班主看到自己老婆冲了过来,一个劲儿求饶,却被底下的土匪踹翻了几个跟头。
“我们寨主看上你老婆是你福分,你他娘的啰嗦什么?”
“再这么不识相,就把你们都收拾了!”
眼见着自己的老婆就要被马大胡子带进房中,男班主血气上涌,不管不顾得朝着马大胡子冲了过去。旁边的二当家手疾,一下子便将男班主撂倒在地,并在他的手里抢过一把匕首。
“呦呵,这还是有备而来的?”二当家冷笑着说,“看来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图谋不轨了吧?大哥,你说这该怎么办?”
“那还客气个什么劲儿,把他给我砍了!”马大胡子一声大喝。
“可是今天是您的五十大寿,见红不太好吧......”二当家有些犹豫。
“什么好不好的?”马大胡子喝道,“红就是喜,见红就是见喜,砍了!”
旁边的土匪手里拿着鬼头刀,手起刀落,一下就将男班主的脑袋砍了下来,那喷出鲜血足有一尺多高。
女班主见丈夫惨死在自己的眼
前,心肝俱碎,发了疯似的想要冲到丈夫身边,可是马大胡子的手臂紧紧得箍着她,让她跟本挣不开。她张嘴在马大胡子的手上狠狠得咬了下去,马大胡子“哎呦”吃痛松开了手。
女班主奔到丈夫身边,抱起他的头颅,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个时候,马大胡子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背,脸上怒气渐增。他从手下人手里夺过了刀,大踏步得走到了女班主身后,一刀砍下,女班主的头颅也应声而落。
这个时候,马大胡子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一个身影朝着他猛扑了过来。马大胡子缩身一躲,避开了这一下,反手一拳,将来人打倒在地。这人被随后赶过来的土匪,摁在了地上,抓了起来。
这人是班主的小舅子,也就是那女班主的弟弟,也在这个戏班。他倒是不登台,但他体格健硕,有一膀子力气,所以无论到哪里搬运道具,搭台布置的活都是交给他的。刚刚他眼见姐姐、姐夫横死,怒从中来,于是便想与马大胡子来个同归于尽,谁知却是前功尽弃。
马大胡子走到他面前,用手指点着他的鼻子说:“小子,就凭你他娘的这两下,就想放倒我,再过一百年吧!”
这时,班主的小舅子忽然猛地向前探头,一口咬住了马大胡子的手指,然后狠狠一用力,便将马大胡子右手的食指给咬了下来,并吞到了肚子里。后面的土匪见班主的小舅子敢伤害大寨主,上前照着他的头顶就是一锤......
马大胡子怒痛交加,连声大喊:“把这戏班子的脑袋都给老子砍下来,把这小子留下来,老子要亲自活剐了他!”
就这样,戏班子里其余十一个人也被土匪纷纷砍了脑袋。
班主的小舅子虽然脑袋被铁锤打碎,可并没有一时就死,而是还留有气息。
包扎好了的马大胡子再次来到院中。这时,二当家的走上来说:“大哥,您的手指......”
马大胡子怒气冲冲的说:“马上把他肚子给老子剖开,无论如何也要把老子的手指头给老子找回来。”
两个小喽啰拿着
一把尖刀,先是划开了班主小舅子的衣服,然后活生生的破开了他胸膛,将他的内脏都扯了出来,而班主的小舅子也在这期间断了气......
......
徐叔叹了口气:“虽然手指头被找了回来,可是却接不上了,所以马大胡子一怒之下,于是便要人把班主小舅子一身的骨头都给剔了下来,同时还把他的头也砍了下来,与戏班里其他人的头颅堆放在了一起......他们的身子事后都被拖到后山焚烧掉了,而他们的脑袋则被土匪埋了起来,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地方......又过了几年,马大胡子一伙儿也因为剿匪被彻底歼灭了......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却没有想到竟真有其事,而且那个戏班的头颅竟会被埋在这里!”
“这......这下怎么办......”张东伟听了徐叔讲述的过往后,不知所措的问我。
我也叹气说:“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说替他们报仇吧,可是他们的仇人都死了快一百年了,上哪里找去?现在只能找人替他们做一副身子,然后找高人做法事替他们超度,再找一块何事的地方把他们葬了,希望借此可以平息他们的怨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张家人。张家急忙派人前去安排。村里人听说有人找到了当年戏班传说里人的尸骨,于是也都好奇的赶到了后山,想要一看究竟。毕竟张家闹鬼的事情,有不少人是亲眼所见,张东海一个人站在桌上唱《霸王别姬》可是事实。
张家买了十四口棺材,并找人用木头做了十四个真人大小的身子,其中一具木头身子还是空心的。这是我特意叮嘱的,在这具空心木头身子里放进了一副人体骨骼模型,也算是对班主小舅子的一个交代。
在经历了宫丰和张东海的事情后,张家不敢去碰那十四个骷髅头。于是,我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将十四个骷髅头一一摆放在棺材里。
可是就在我抱起班主小舅子的头骨,准备往棺材里放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第二十四章 祖母绿
我看到那头骨的后槽牙两牙的牙根之间在阳光下,竟闪出了一点绿色。我仔细看去,见其中竟夹着一块黄豆大小的绿石头。
“这是......”我轻轻用工具将那绿色的石头取了出来,让村里人辨认。
徐叔倒是识货的人,他一语道破:“这是块祖母绿!”
我和坛子一听是祖母绿立刻眼睛瞪得大了起来:“祖母绿......”
“可惜太小了些,而且......”徐叔将宝石接过看了看就还给了我,“你们看看,上面还有一些杂质,价值嘛......”他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值几个钱的。
徐叔这一摇头,令我和坛子心里又低落了下去。坛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抬起头问:“这里有祖母绿,那咱们要是接着挖下去,会不会还有更多的宝贝?”
“哪里有什么宝贝?这块宝石其实也是当年马大胡子的东西。”这时,村里一个老人走出来说。
“王二哥,这是怎么回事?你给讲讲呗!”张叔远向那个老人请教。
“戏班的传说其实是有很多个版本的,虽然说都是大同小异,可是这宝石的来历就出在这小异上。”老人站在徐叔的身边说,“当时马大胡子的手指被班主的小舅子给咬掉了。于是,马大胡子便让人把小舅子的肚子剖开了......”
“王二叔,这我们大家都知道啊!”张东伟说。
“可是我听到的版本却是马大胡子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手指头,而是手指头戴着的一枚戒指?你们想啊,当时的那种条件,手指头就是找回来了,也接不上的。”王二叔说。
“戒指?什么戒指?”张东伟问。
“据说那是一个骷髅形状的金戒指,骷髅的嘴里还叼着一块绿色的宝石。虽然后来戒指是找到了,可是上面的绿宝石却丢了。无论马大胡子他们怎么找,也没有找见。最后马大胡子恼恨成怒,才将小舅子全身的骨头都给剔除了的。”王二叔说,“
我想应该就是这块石头了吧?”
“原来是这样。”我抬起头看向王二叔的时候,正好看到边上站着的徐叔脸上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表情似乎有点复杂。
“既然这块宝石如今被找到了,你们大家谁要啊?”我把手摊开,掌心上放着那颗黄豆大小的祖母绿。
刚才大家也都听到徐叔说了,知道这颗宝石并不值钱,虽然也有人想站出来,可是一想到张东海中邪和宫大师惨死,立刻又缩了回去。
我特意看了一眼徐叔,见他又是神色一动,可是并没有说他想要。
这时,张东伟的大爷张伯亭说:“小裴啊,这东西既然是找到的,理应归你;再者说了,这东西是有点邪性,就是给我们,我们也不敢要啊。毕竟,命更重要啊!”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我笑呵呵的把祖母绿装了起来。
两天后,张家先是将戏班的十四口棺材下了葬,接着又把张英平张老爷子的棺材入了新坟。期间,张家人胆战心惊的,总害怕再出什么意外。还好,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很顺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和坛子打算离开村子回家的时候,张东伟把我们送到村口。他说他要在家住上一阵子,帮忙善后,就不跟我们一块回去了。至于那个青铜香炉,他一定会尽力为我们争取的,而且他绝不收取任何费用。
正当我和坛子与张东伟告别的时候,一辆雷克萨斯570停在了我们身边。
车窗摇了下来,里面露出了徐叔的脸:“走,上车,咱们正好一路,我捎着你们两个。”
我和坛子正不愿意走路呢,正好瞌睡赶上个枕头,当下便上了车。
“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车上,徐叔和我聊天。
“没什么打算。没什么事儿做,只能回家呆着呗!”我随口回答。
“噢?那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上海玩一圈儿?”徐叔问。
坛子和我
立刻高兴了起来,可是很快脸又耷拉了下去。我苦笑着说:“徐叔,我和坛子这一次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钱......”
“哈哈哈,你小子!”徐叔拍了我一巴掌,“你到叔叔那里去玩儿,叔叔还能让你花钱?放心,吃、住、玩,全都包在叔叔身上。”
听到徐叔大包大揽,我和坛子心花怒放,有人请客吃喝玩,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都有。当下我和坛子就答应了下来。至于,徐叔那天看到祖母绿时露出的表情,早就被我抛到了脑后去了......
到了上海,徐叔果然没有失言,不仅把我和坛子安排在五星级酒店住下,还派专人领着我俩在周边大玩特玩了好几天。至于吃,那就不用多说了,全都是一些以前在电视上看过,但在现实中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吃过的美食。
我和坛子在上海及周边疯玩了一个星期,十分嗨皮。这一天,我和坛子正盘算着去无锡玩玩儿,可是还没等我们吃早餐,徐叔就派了一个叫小高的年轻人来到酒店接我们,说是有事要和我说。
坛子对徐叔的印象是真的不错,这两天没事就对我说:“你这叔叔可真够意思,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叔叔,我怎么可能还呆在家里那个小县城里?我早就来上海这个国际大都市混了。”每次他说的时候,我都是一笑了之。这不,他今天坐在徐叔派来接我们的豪车上时,又对我说了一遍,然后他撇撇嘴接着说:“要不你怎么叫穷鬼呢?一辈子都是受穷的命,守着一个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我也是在眼镜去世的时候才认识他。”我苦笑着说。
坛子一愣问:“他跟你家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和我爸是朋友!”
我和坛子说着话,车子就已经到了地方。我们下了车才发现,好像这里是一个小区,并不像是徐叔的公司。后来一问,才知道今天虽然是周一,可是徐叔却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等着我们。
第二十五章 两家的渊源
徐叔所住的这个小区,毗邻黄浦江畔,这里的房价用寸土寸金这个词可以说已经是侮辱这里的房子了。这里没有别墅,只有一栋类似写字楼的建筑。据来人小高介绍,这栋住宅,每层的建筑面积大约有4000平方米,但是只有两户。
“一层只有两户?”坛子睁大了眼睛问,“一户有2000平米?那得是多大的房子啊?怎么住啊?”
小高笑着说:“那是因为每一户都有单独的室内游泳池。”
真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我和坛子听了后也是面面相觑,同时也很激动,这种传说中的户型,终于有机会在现实中一睹真容了。
一进入房中,我和坛子两个就被建筑的宽广和装修的豪华给吸引住了,只知道一个劲儿的东张西望、指指点点,都有些走不动道了。
徐叔穿着一身睡衣,从远处走了过来,笑着问我们这两天玩得怎么样?那当然是好了。接着他把我们让到了会客厅,问了我们喝些什么后,便让人去准备了。
“小乾,你们来我家一次不容易,来,徐叔带你们看看我的珍藏。”徐叔说着领着我们来到了一间屋子。这个屋子也是一间收藏室,只是更大、更豪华一些,而且里面的陈设和张东伟的那间一比,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上。虽然对于古玩字画来说,我是个外行,但是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这里的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多,可我敢肯定,件件都是珍品。
“这里的东西,可都是我多年来的心血,是我的命 根子啊!可不是轻易示人的哦!”徐叔拿起了一个瓷碗,对我和坛子说:“你们不要小看了这只碗,它可是明正德年间的青花瓷,我在佳士得花了八千七百万拍来的,就这还是捡了大便宜呢!”他笑呵呵的说着,就像是花的钱并不是八千七百万,而是八千七百块一样。
“这一件是宋代的紫金釉内印花杯,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啊......”听着徐叔向我和坛子介绍着他的“宝贝”,可是我的心里却升起了一种奇怪
的感觉。就算是徐叔知道我懂一些风水之术,也用不着一到他家就向我展示这些东西,毕竟风水和鉴宝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更何况,他也说了这些东西是他的命 根子,一般不轻易示人。可是我和坛子跟他并不十分熟悉,虽然叫他声叔叔,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接触,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两个陌生人进入他的藏宝室呢?
这时,我又想到了在张家坟地时,徐叔在听到了那颗祖母绿的来历后,神情的变化。会不会和那颗宝石有关?
“小乾、小乾......”徐叔看我愣神,连叫了我两声。
“穷鬼!”坛子也旁边捅了捅我,提醒我徐叔在和我说话。
“啊,哦,怎么了徐叔?”我也回过神来答话。
“没什么......”徐叔笑着说,“只是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我摇头说:“没什么,想到点别的事情。”
“对了,你们吃早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让人给你们准备点!”徐叔忽然问。
我刚想要拒绝,想说一句徐叔,您不用这么客气,可是坛子却已经抢在我前面如实的回答了。
徐叔呵呵一笑,便转头吩咐,让人去准备些早点。很快,早点就已经准备完毕。有佣人来请我们前去用餐。坛子自然笑呵呵的抢先冲了过去。我刚想跟着一起去尝尝富豪家早餐的味道时,却被徐叔叫住了:“小乾,你稍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交待了一下坛子让他先吃,然后便跟着徐叔来到了他的书房。
徐叔示意我坐下后,他也坐在了椅子上,看了我好一会儿。
“徐叔,您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先开口问道。
徐叔盯着我问:“你听说过‘云门’吗?”
“云门?那是什么?”我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徐叔舒展了一下身子,接着他避而不谈那个什么所谓的“云门”,而是谈起了我们徐裴两家
:“这个先不忙说......你一定很好奇我和你父亲是怎样的朋友吧?而且,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以前没有听你父亲提起过我?我想这两个问题,你这两天一定也不止一次的想过。”
我点了点头。
徐叔说:“其实,要说起咱们两家的渊源,还要从你爷爷和我父亲那一辈儿说起......”
我一听便心说,乖乖,我本以为徐叔就是我爸的一个普通朋友,没想到我们两家竟还是世交。但既然是世交可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来往呢?我嘴里没出声,只是静静的听徐叔说下去。
“你爷爷和我父亲打小就是同乡,一个村子里玩着长大的。后来你爷爷去学了道法,而我父亲则干起了古物的生意。”徐叔慢悠悠的说,“即便是在那个年代,倒腾古玩也是个挣钱的买卖。低价从农家或者盗墓贼手里买下古玩,再通过特殊的渠道,转手高价卖给有钱人。这一买一卖之间,可就是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利润......我能有现在这样的家业,也多亏了我家老爷子当初给我打下的家底......”
我忽然想起了经常看的电视剧里民国时期的事情:“不是说那时候的法币比纸还便宜吗?”
徐叔笑了起来:“我父亲他们用来结账都不是用的法币,而是小黄鱼。”
“小黄鱼?”
“就是金条!”徐叔解释说。
“哦。”我应了一声。
徐叔接着说:“虽然说小时候都是一个村子的,但是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情了,也不免有些疏远。而且我父亲有了钱,不免有些张狂,瞧不上村里的人。再后来我父亲就带着我爷爷一家子都搬到了城里。”
我心想,这算什么世交?只不过是我爷爷和他父亲从小一起玩过一段时间罢了。
徐叔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想的:“当然了,故事若是只到这里,那咱们两家不过是泛泛之交,怎么能算得上世交呢?真正的原因,还在后来发生的事情上。”
第二十六章 古镜
“一次我父亲从一个盗墓贼手里收到一面古铜镜。那铜镜上面是镶金嵌玉,华贵异常;镜子背面则是刻纹精美,图案是万仙来贺的场景;镜面历千百年而不损,夜晚还会借月反光,在暗室里如明月当空。我父亲也找人鉴定过,听说是唐朝的东西,十有**是皇族之物。当时我父亲想,这么神奇的东西既然是皇族之物,那更是价值连城了。”徐叔接着叹了口气说,“可就是这面镜子,却几乎让我家全家丧命......”
“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问他说。
“当时我爷爷家里有五口人,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和我父亲的妹妹我的小姑......”徐叔缓缓的说着,“当时我父亲在得到那古镜之后,便想找一个合适的买家,可是询问了几家,都没有给上理想的价位。其实,还是我父亲要价有些太高了,但是那镜子绝对值得那个价钱。而且我的小姑自打见到了那面镜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每次我父亲说要卖掉它,她总是一脸的不乐意。我父亲打小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妹妹了,由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又见她这么喜欢这镜子,所以也就由着她。我小姑根本不在乎那镜子是否是从墓里出来的,竟把它摆在了自己闺房的梳妆台上,每日看也看不够。”徐叔慢慢的说,“谁知时间不长,我小姑就变得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当时我父亲觉得一个姑娘家喜欢照镜子也没什么错,只不过度有点过了,因此他不顾小姑的强烈反对将古镜拿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摆放,其它的也没有多想。可是渐渐的,我的父母及小姑都开始沉迷于那面古镜。三人整天坐在一起,就对着镜子看,总也厌烦,而且还常常发出诡异的笑声......”
“那古镜果然有问题。”我对徐叔说。
徐叔点了点头:“他们三人不让任何人动那面镜子,谁动就要和谁拼命,连我爷爷奶奶都不例外......”
“爹妈都不认了?”我倒吸了口气,心想这镜子迷惑人心的能力可是够厉害的。
“是啊!没用了
多久,他们三人就都变得整日无精打采,眼眶深凹,骨瘦嶙峋。用我父亲后来的话说,那时候的他就是一阵小风都能把他刮倒。”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我问。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爷爷奶奶偷偷的将那古镜藏了起来......”
“把镜子藏起来了?那您父亲他们......有什么反应......”
徐叔说:“说来也怪。发现镜子不见的第二天,我父母和小姑竟和没事人一样,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好像恢复了正常。可是到了第二天半夜......”
“第二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急问。
“我爷爷奶奶本来已经睡下了,可是朦朦胧胧之间好像有人在屋里走动。他们二老睁开眼睛去看,却发现他们两个被五花大绑在了房中的椅子上,而我的父母和小姑就坐在他们身前。他们二老借着透进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我父亲他们三个的眼中一片漆黑,仿佛两个黑洞洞,而且直勾勾得盯着他们两个。”
“我爷爷大声质问他们要做什么。可是他们三个始终是无动于衷,就是那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爷爷忽然看到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桌子上,放着那面被他藏起来的古镜,此时正对着他们,泛着白光,镜子里他们五个的影子是那样的清晰。这个时候,家里的老钟响了起来,正是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我父亲他们三个听到了这钟声,都走向了桌子旁,向着那面古镜伸出了手,像是要接过什么东西一样。就在这时,一只青紫色的手竟从镜中伸了出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爷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只手像是一个女人的手,上面长着长而尖锐的指甲,隐隐透出了黑红色,手里还拿着三条白色的丝带。”
“我父亲他们三个人从那手里接过了丝带,那手便缩回了镜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女人的面孔,慢慢在镜中浮现。那个面孔虽然长相清秀,可是脸色青白,而且嘴角上带着的笑容让人感到了恐惧....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也是两个黑洞,和我父亲他们三人一模一样......”
这时,佣人端上了茶水,徐叔喝了一口后,略略的歇了歇,才继续说道:“我父亲他们三人接过了丝带,便挂在了房梁上。把他们刚刚坐在身下的圆凳搬了过去。这种圆凳我爷爷从来没在家里见到过,所以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家的东西。凳子搬过去后,我父亲他们三个便站在了圆凳上,将垂下的丝绸的两端系在了一起,打成了个死结......”
“这个时候,我爷爷奶奶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吗?于是,他俩大声的叫着我父亲他们三个人的名字,让他们醒一醒,不要做傻事,可是我父亲他们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充耳不闻了。我奶奶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和闺女就要吊死在自己眼前,不禁万念俱灰、老泪纵横。我爷爷虽然也焦急万分,可他毕竟比我奶奶要沉着一些。这时,他再次看向那古镜,发现刚刚的那张面孔已经消失不见。此刻镜中显示的是一个身着大红衣袍的女子,披头散发得站在一个圆凳上。那圆凳和我父亲他们脚下的凳子是一个样儿的。只见她双手握着从房梁上垂下的白绫,正准备把头伸进去......动作和我父亲他们同步的。她做什么,我父亲他们就跟着做什么。”
“这个时候,我爷爷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冲着那镜子大喊:‘妖物,有能耐你冲我来,别伤害我的儿子、女儿!’那女子在镜中似乎听到了爷爷的叫喊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一下便把我爷爷吓住了。他从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脸,虽然当时只看见了一半,但那一半的脸上长着上下两排三寸多长的牙齿,每一根都像锥子一样尖锐。虽然隔着些距离,那女子又是在镜中,可是我爷爷却能清清楚楚得看见她的脸颊上的烂肉如死灰般,且一块块向外翻着,一颗眼珠耷也拉在眼眶外,别提有多吓人了。”徐叔描述的十分清晰,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样,我想他爷爷和他父亲一定不止一次的向他讲过这件事情,所以他才能牢牢的记在心里。
第二十七章 云门
“那女子朝着我爷爷微微笑了一下,便把头伸进了绳索里。这个笑容在我爷爷看来,是再恐惧不过,这是催命的一笑。果然,我父亲他们也学着那女子的样子把头探了出去......”
“那后来呢?”
徐叔说:“就在这个时候,大门一下子被人破开,一个身影在门口声音喊道:‘妖孽,尔敢!’紧接着,门口的那个人向着桌上的镜子泼出了一股红色液体。随即,一个女子凄厉的声音从古镜中传来,然后便看到那镜子上冒出‘滋滋’的白烟。门口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将一张黄色符纸贴在了古镜上。这个时候,我父母和我的小姑,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从圆凳上瘫了下来。”
“那个人是我爷爷?”我问。
“是啊,就是裴叔!”徐叔说。
“那我爷爷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你家呢?”我有些好奇。
“其实那不是巧,而是裴叔他早有准备。在事发之前的当天傍晚,我爷爷在县里正好碰到了裴叔,裴叔一眼就看出了我爷爷气色不正。于是我爷爷就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他说他倒是能帮我家解决这件事,但是要先去准备些东西,然后再去我爷爷家。”
“那红色液体是鸡血?”
“是啊,黑狗血能破凶祟,公鸡血能破阴邪,那是个女鬼自然是用公鸡血更有效些。”
“那女鬼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你们事后有没有去查?”我问。
徐叔笑了一下:“都把我家闹成这样了,我父亲他们能不去查清楚吗?在裴叔的帮助下,我父亲他们几经走访,以那被盗的坟墓为线索,终于查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镜子确实是来自宫廷,但不知因为何故落到民间并被那镜子里女子的祖上得到,后传了下来。那女子将镜子视若珍宝。嫁人后,那镜子也作为了她的嫁妆一并带到了夫家。可是多年来并无所出。后来他的夫君喜新厌旧,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仗着男人的恩宠,在家中作威作福,根本不把正妻
放在眼里。一年后,那小妾生了个儿子,在家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升,呼风唤雨,对身为正妻的她更是百般折辱,更将热汤倒在了她的头上,使其容貌尽毁,而他的夫君也站在了小妾一边,完全不为她做主。女子生无可恋,便悬梁自尽,死的时候怀里只揣着这面祖上传下来的铜镜......”
“看来是那女子死后怨气不散,化为厉鬼寄身于铜镜之中了?”我说,“看来那镜子也是从那女子的坟里盗出了?”
徐叔摇摇头:“后来裴叔和我父亲他们查下去发现,那镜子并不是来自于那女子坟墓,而是他夫君的坟墓。那女子死后,他夫君便把她草草一葬了事,至于那镜子则自己留了下来。但是有传言说,自打那女子死后,他夫家便天天闹鬼,没有一天宁日。那女子死后不到半年,她夫君和他的那个小妾也相继身亡,而这镜子就是作为陪葬,放在了他夫君的墓中......”
“原来是这样......”
“就是因为裴叔对我家有救命之恩,所以咱们两家的交情非比寻常。从那以后,裴叔和我爹就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以说亲如兄弟。我爹还出钱把裴叔一家从乡下搬到县城,两家比邻而居。”徐叔说,“我小的时候和你父亲那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这就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男孩儿,要不然非定个娃娃亲不可......可是后来我爹想到上海去发展,可是裴叔舍不得故土,所以两家就此分离。起先还有些联系,可是后来发生了文 革,据说裴叔被抓了起来,而我爹也没能躲得过去。等文 革结束后,我家再与你们家联系的时候,你们家已经搬走了,也没留下个地址,就此音讯全无......”
我说:“是啊,我爷爷出来之后,我们家就搬到了辽宁,没过两年我爷爷就去世了。”
徐叔说:“我成年后,利用我爹当年偷偷藏下的那些家底,抓住改革开放这个契机,做起了生意。没想到这些年我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去寻找你们家
的下落。直到今年,我才有了线索......”
徐叔笑呵呵的对我说:“现在你知道我这个徐叔的来历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连连点头,但随即又转口问他:“可是徐叔,咱们两家的关系和你之前提到的‘云门’有什么关系?我也没听见这里有什么‘云门’‘的事情?这‘云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徐叔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窗外,慢慢的解释说:“云门不是东西,而是一个门派。”
“门......门派?”我有些惊讶的问道。
徐叔看着我颈间垂下来的玉石说:“你脖子上挂的那块玉是不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上面还刻着祥云的?”
“这个?”我摘下了玉递给了他说:“确实是我爷爷留下来的。”
徐叔接过玉看了看便还给了我,并对我说:“云门可以算是你爷爷的师门,而这块玉则是云门的标志。”
我立刻明白了过来:“徐叔,你的意思是我爷爷的那个道士师傅就是云门的?”
“没错!”徐叔说。
“可是这个云门到底是干什么的?”我问徐叔,“我听我爸说,我爷爷的师傅就是个道士,我爷爷也是个道士,难道这云门就是个道门?”
“云门并不是道门,与其说它是一个门派,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组织。”徐叔说,“你上学的时候一定学过历史,里面有个徐霞客,你还记得吗?”
“徐霞客?他不是写了《徐霞客游记》吗?”我脱口而出。我上学的时候,学习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历史我特别的感兴趣,所以直到现在还能够记得。不过,初中的历史书写的十分简单,只是介绍了他的生卒年月、名头以及著作——徐霞客(1586-1641),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和文学家,著有《徐霞客游记》。
“只是......这徐霞客和云门又有什么关系?”我问徐叔。
徐叔说:“徐霞客便是云门的祖师爷!”
第二十八章 云门四派
“啊?云门是徐霞客创建的?”我问。
徐叔摇头说:“徐霞客是云门的祖师爷,可是云门却并不是他创建的。”
“不是他?那是谁?”
“当年徐霞客靠着一双腿,遍游中华大地,这其间既有风景壮丽的名山大川,又有人迹罕至边疆异域,足迹遍布十六个省,最终历时三十年写下了《徐霞客游记》这一不朽之作,被人称为‘千古奇人’,有“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之名。就连今日的中国旅游日也被定在了《徐霞客游记》的开篇之日。”徐叔说,“不过,徐霞客虽然十分了不起,但却不是云门的创始之人。云门真正的创始之人名叫罗勉正,是徐霞客的乡里。他出生之时,徐霞客早已故去多年。但他一生中最崇拜的人就是徐霞客,那本《徐霞客游记》他也是反复通读,甚至烂记于胸。成年后,罗勉正便效仿徐霞客,立誓要走遍中国的每一个角落。与徐霞客不同,罗勉正不喜欢去那些人所共知的地方,而是屡屡踏足那些不为人知的地方,去探幽寻秘。越是神秘、越是危险,他越是兴致盎然,很多次都是死里逃生,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志向不改。他也像徐霞客一样,将自己一路上稀奇古怪的见闻,都记载在了书中,名为《勉正笔记》,以险奇诡秘为主。在晚年的时候,他常常感慨人生苦短,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神秘之地他还没有能够踏足,就已经老去。为了弥补他的遗憾,他便开宗立派,创立了云门,想要让后人去完成他的遗愿。罗勉正把徐霞客奉为了云门的祖师爷,并自认是徐霞客的弟子。而这‘云门’二字,便是取自‘云游四海’之意。”
“后来,云门发展日渐昌隆,最鼎盛之时门中竟有三百人之多,可是后来也渐渐凋零了。云门建立之初,原本是为了寻觅天下间不为人知的风景,将之公之于世。但后来有人发现越是隐秘之地越是藏着大量的财富,原本只是游历江河、山川的门派慢慢变成了探险、寻幽、觅宝的门派。为了在探险中得以生存,从
中衍生出了不同的防身技法,由此分为了四个流派,分别是祥云、流云、浮云以及层云。你那块玉上那个最显眼的、花团锦簇的云彩便是祥云,也就是你爷爷所在的流派。这一脉擅长阴阳风水之法,能够趋吉避凶,改命换运。剩下的三门,流云便是玉上那个零散样子的纹刻,以机关术法著称,听说这一门做出的机关堪比当年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而且还能凝水成冰、凭空召火,十分厉害。浮云,是那个只有薄薄一层云彩的刻纹;浮云一派的医术十分厉害,特别是解毒之法更是出神入化。至于层云一派,却是很神秘,这一派擅长的是请仙之法,能够将自己供奉的仙家请上身,借助仙家之力降妖伏魔......”
“徐叔,你知道挺清楚的嘛!”我说。
徐叔一笑:“这些都是当年你爷爷当年告诉我爹的,后来我爹又讲给了我。当然,也有一些,是我后来找人调查云门的结果......”
“你专门调查过?”我问。
“好奇嘛!从我听过云门的事情后,就一直对这个组织很感兴趣,想要多了解一些而已。”徐叔说,“后来我找到你们家,一问之下才发现你父亲根本什么都不懂,而裴叔也没有将自己的一身本事传给儿子,反倒是让你这个孙子继承了衣钵。”
我挠挠头说:“也算不上继承了,只是因为我打小身子弱,所以我爸就把我爷爷的这块玉给了我防身。至于我知道的这些风水相术,都是自己从书上看来的。”
“那玉可是实实在在的戴在了你的身上。”徐叔笑着说,“只要你戴着这块玉,你就是云门的传人。”
“对了,徐叔,我爷爷除了懂风水之外还会一些驱邪捉鬼的法术,这些东西也是祥云一派的技法吗?”我问。
“这驱邪捉鬼的技法在云门建派之初确实是祥云一脉所特有的,但是后来其余三派也都或多或少的学到一些,只是没有祥云那么精通而已。”徐叔解释说,“不过风水之术也是祥云门所特
有的。”
“这还特有?现在懂风水的人到处都是!”我不以为然的说。
“现代风水之术的根源是《易经》,这也是现代风水学的根本。”徐叔说,“可是你知道吗,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那怎么说才是准确的呢?”我问。
“其实,现代风水之术的根源并非易经,而是周易。因为易经有三部,分别是《连山》、《归藏》、《周易》。《连山》据传为盘古开天地后第一代君主天皇氏所创,而《归藏》则是商代的易经......”徐叔说。
“那为什么我们通常都只是听说《周易》,而很少听见《连山》、《归藏》的名字呢?”我问。
“因为《连山》、《归藏》在汉代以前就已经失传了......”徐叔说。
“那这跟祥云门的风水术又有什么关系啊?”
“祥云门的风水之术与其它风水术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此,别的风水之术都是源自《周易》,而祥云门的风水术则是源于《连山》!”徐叔说。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弄懂了祥云门风水术的来历后,我又接着问起了云门的事情。
徐叔接着为我解说:“由于云门分成了四派,彼此之间的意见与看法也日益加深,所以到了清朝初年,云门彻底分裂,四派各自发展,直到现在。不过,据说这四派分是分了,可却还都承认自己是云门子弟,而且都自认正统,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时有发生,所以彼此间并不友好......”
“那现在这四门的人如今都在哪里?”我问徐叔说。
“这个谁也不知道。因为云门的人平日里都伪装的很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暴露家门的。”徐叔说,“不过我想,云门的人既然是继承了徐霞客‘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的精神,自然也都喜欢探险了,我想在探险队里见到他们身影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当然也有一些云门人在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第二十九章 徐?许?
听了徐叔给我讲述的这些过往以及云门的历史,我低着头思考了半天后,才抬头问他:“徐叔,你为什么要把云门的事情告诉我?”
徐叔一愣,他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怎么?你不想知道吗?”
“对于云门我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云门的存在,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问他说。
“因为我看到了你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所以才说给你听。”徐叔看着我的双眼说,“作为长辈,我也是担心你。我怕你以后遇到同门中其它三派的人,由于不知道其中缘由而吃亏。”
“不仅仅如此吧。”我不避不躲,目光迎向了他,“在张东伟家的坟地时,我看得出,您好像对那颗宝石很感兴趣,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徐叔哈哈一笑:“那小小的一颗破石头能值几个钱,我会在乎它?”
“真的不在乎?”我拿出了那颗黄豆大小的祖母绿。
徐叔又看了我一眼,笑容一敛说:“你确实很心细,能够注意到我当时的神情......可是你猜错了,我自己本人对这石头还真没什么兴趣。”
“那是......”
“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听那个王二叔讲起这祖母绿的事情时,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很久以前正好收到了一枚古代的戒指。那戒指也是骷髅的样子,和咱们听到的传言里的戒指很像。所以我就在想,那戒指和这石头会不会就是一体的。”徐叔说。
“我当时也问过谁要这颗宝石,可您为什么不说话?”我问。
徐叔解释说:“我之前已经说过不要了,如果再出尔反尔,其他人一定会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便会争先恐后的抢着要。那个时候想要再拿到手可就要费一些事了。我把这件事情已经告诉给了我那个朋友,他非常感兴趣,说一定要亲自过来和你谈一谈。”
“原来如此......”
“其实,我邀请你来上海,并把云门的事情讲给你听,不是只有这一个理由的。”徐叔说。
“那还有什么?”我问。
“想让你帮一个忙。”徐叔神秘一笑。
“帮什么忙?”我赶忙问他。
“等一会儿我那个朋友到了你就知道了。”徐叔没有直说。
这时候,坛子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穷鬼,你和徐叔你们聊什么呢,这么起劲?我可告诉你,这早餐可是真丰盛,味道也特别的好,你要是不吃,真是可惜。”他吧唧吧唧嘴,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看样要不是肚子里容量有限,他肯定还不愿意离桌。
徐叔站起身来拍了拍我:“光顾着拉着你说话了,忘了你还没吃早饭,我让佣人再重新给你做一些。”
我连连摆手:“徐叔,不用不用。”
“用的用的!”坛子忙说,“其实......桌上已经不剩什么了,我都吃的差不多了......”
我瞪了坛子一眼,正想怪他怎么这么没出息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爸,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啊?”
“今天家里有两个客人,所以没去。”徐叔随口回答说。
这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睡衣,带着一头蓬松的乱发和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顺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
“是你们?”
“你怎么在这?”
那女孩子一见到我们一下子就彻底清醒了过来,而我们猛地见到她也是大吃一惊,张大的嘴里都能放得下一颗鸡蛋了。
这个女孩就是和我们在永仙山里一同出生入死的许云姝。
“这里是我家,我当然得在这儿了!”许云姝先回答说,“那你们呢?”
“这里是你家?那徐叔......”
“当然是我爸了!”许云姝理直气壮的说。
徐、许......原来是我当初把许叔的“许”听成了“徐”,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那你们呢?你们怎么会在我家?”许云姝问。
“原来你们认识啊!”许叔说。
“不认识......”这是我和许云姝的回答。
“认识......”而这是坛子的回答。
许叔一笑,指着我对许云姝说:“这就是我以前常给你
讲起的那个裴爷爷的孙子......”
“他是......裴爷爷的孙子?”看来许云姝虽然知道裴许两家的渊源,却不知道我就是裴家的后人。
“是啊,他叫......”
“我知道,他叫赔钱嘛!赔本的赔,钱财的钱!”许云姝打断他父亲的话说。
我苦笑着说:“我以为咱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后,早就成了患难与共的战友,没想到你的敌意还是这么深。”
“哦,你们一起经历了什么?我倒是想听听。”许叔好奇的问。看来许云姝并没有把我们在永仙山的事情说给他父亲。
“也没什么了,都是一些无聊的小事。”许云姝急忙遮掩说,接着她急急忙忙把我和坛子拉到一边嘱咐说:“千万不要把咱们的事情说给我爸听,否则他知道那么危险,以后就不会再放我出去了。”
“好!”坛子说。
我白了他一眼:“你答应的倒挺快!”接着我对许云姝说:“他答应了,我可没答应。”
许云姝有些着急:“那你想怎么样?”
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则露出一副不耐的神色问:“你看什么?”
我笑着说:“不看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你平常看起来挺有气质的一个美女,如今穿上卡通睡衣再配上毛绒绒的大拖鞋,年纪真的显小,不过......倒是挺......挺......”
“挺什么?”许云姝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大有深意的一笑说:“我说的‘挺’是形容词,不是动词!”说着目光特意从她的胸口处扫了一眼。
许云姝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有信心,但没有想到我竟会这么露骨的说,脸上顿时一红,恨恨的低声说了一句:“流氓!”
“不过你放心,我这个流氓还是很大度的,不会为了点私人恩怨就去破坏别人的梦想。”我知道许云姝很喜欢考古这个行当,既然事不关己,所以我也不愿去做这个坏人。
这时候,我走开去和许叔说话,许云姝则在我身后看着我的背影,她觉得这个人虽然嘴巴很讨厌,但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第三十章 又是一笔进项
过了一会儿,许叔口中的那个朋友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匆忙向人问:“哪儿呢?哪儿呢?”
许叔这个朋友名叫朴一凡,身形肥硕,圆圆的大脸上还留着两撇小胡子。朴一凡也是个生意人,据说不比许叔差多少。和许叔一样,平日里喜欢收藏些古玩字画,而且还很痴迷。
于是,许叔便把我和坛子介绍给了他。朴一凡一听说那颗祖母绿就在我的手中,立刻笑嘻嘻客客气气得问:“小兄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一看?”既然有许叔在场,我当然没有什么顾虑,于是就把石头递给了他。
朴一凡拿到石头是左看右看,瞧了仔仔细细。不一会儿,他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个戒指盒,打开后里面放的是一枚暗黄色的金戒指。和传闻里的一样,那戒指是被打造成一个骷髅头的形状。
朴一凡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将那祖母绿嵌入到了骷髅的嘴中,大小正合适。
“成了!就是它!”朴一凡一拍大腿,激动的站了起来。
听到朴一凡的喊声,正在吃早饭的许云姝也凑了过来。
“小兄弟,这祖母绿卖给我吧,二十万!怎么样?”朴一凡激动得问我。
二十万!我和坛子听到这个数呼吸顿时为之一滞。
许云姝看到我和坛子的表情,小声说了一句:“土包子!”
我根本没去理她,可是许叔说这石头不是不值钱吗?
许叔好像看出了我心中在想什么,于是告诉我说:“这块石头虽然在市面上卖不出个价,但是对于老朴来说,可是个宝贝。”接着他转头对朴一凡说:“二十万就二十万,可是要当场付清的啊,你可别想蒙我侄子!”
朴一凡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会不会,我怎么会蒙人呢!钱我都准备好了。”说着就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说:“这里面正好是二十万,你们数数。”
“不用数,你是许叔的朋友,肯定不会骗我们。”我大方得说。
许叔笑着说:“老朴,这可要恭喜你了,多年的心愿总算是要有眉目了。”
“哈哈,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过至少有线索了。”朴一凡哈哈一笑说。
“朴叔叔,你有什么心愿啊?”许云姝走上来问。
朴一凡还没开口,许叔倒先说了出来:“你没看到你朴叔叔手中的那枚戒指吗?”
许云姝要
过了骷髅戒指左右看了看,笑着说:“这戒指做的还挺逼真的。朴叔叔,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还挺前卫的嘛!”
许叔说:“这可是枚古董戒指,而且传说这枚戒指是打开一个宝藏的钥匙。”
“宝藏?钥匙?”
看到许云姝十分不解,朴一凡便将有关上巫教的传说讲了出来。
“那刘地龙、杨南天他们不是都已经找到藏有宝藏的地点了吗?怎么还需要用这个钥匙呢?”许云姝听了故事后问。
“据说,这枚骷髅戒指是当年上巫教教主所戴,是用来打开墓葬的钥匙,一直放在坟墓之外。也就是说刘地龙、杨南天他们连墓门都没有进去。”朴一凡说。
“他们不还是号称什么北窃南盗吗?连墓室的位置都找不准,我看也是徒有其名。”许云姝撇撇嘴有些不屑。
“你错了,丫头。”许叔开口说道,“他们在盗墓一行的确是高手。他们之所以不在墓室下手是因为在传说中,整座坟墓里都布满了机关,若是从墓顶或是其它非正门的地方强行进入,稍有不慎,恐怕整座墓都会被毁于一旦。到时候不但钱财难保,就连自己的命也很危险。”
“好了,既然东西也到手了,我就先走了。”朴一凡起身就要告辞。可是却被许叔叫住了。
“怎么?你也想跟着掺和一手?”朴一凡问许叔。
许叔摇摇头:“我可没兴趣。不过我知道你既然得了这颗祖母绿,用不了多久肯定要有所动作。所以我向你推荐两个帮手。”
“什么帮手?”朴一凡问。
“就是他俩了!”许叔指着我和坛子说。
朴一凡看了看我们,笑着说:“看这位周兄弟的体格,应该是会两下子,至于裴兄弟嘛......”
许叔说:“你可不要小瞧他,他可是云门祥云派的人。”
“云门的人?”朴一凡眼睛一瞪,显然也是听过云门的名字。
“怎么样?有兴趣吗?”许叔问。
“有有有!既然是云门的人,当然有兴趣!”朴一凡说,“至于费用......”
“我们两个打包带走,二十万!”坛子抢先站出来说,他生怕我把他拉下,所以特意强调打包的事。
“成交!”朴一凡连犹豫也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这让我和坛子觉得是不是我们的要价太便宜了。
“朴叔叔,你都带上他们了,你也带我一起去吧?”许云姝在一旁插了一嘴,“你放心,我不要报酬的。”
“我说大侄女,这又不是旅游,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而且说不定还有什么危险。再说了,你爸爸也不放心啊?”朴一凡说。
“我可是学的考古,一定能帮上忙的。再说了,我爸也不反对我进行考古工作。对吧,老爸?”许云姝说。许叔倒是真没有阻拦,只是说了一句:“随便你了,只是跟着你朴叔叔不要添乱啊!”
朴一凡见许叔都这样说了,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许叔又叮嘱说:“老朴,我这丫头可交给你了啊?”
朴一凡苦笑着说:“你可真会给我找活。”
随后,我们三个和朴一凡约定,明天上午十点,去他公司会议室集合。
第二天,许云姝、坛子和我三个人如约到达了朴一凡的公司会议室。许云姝走在前面,坛子在后面小声的跟我说:“你知道姓许的丫头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总不能是飞着来的吧?”我随口说道。
“那倒不至于......”坛子说,“她可是开着mm来的!”
“mm?”我眉头一皱,不明白坛子说的是什么,“她是开着巧克力来的?难道他是霍克沃兹毕业的?”
坛子碰了我一下:“什么巧克力?你就认吃!就是那个车,两个m的那个,拼音mm(摸摸),豪车......”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什么摸摸,还捏捏呢!那叫迈巴赫,好不?别不懂装懂,跟个山炮一样。”
“是是是......”坛子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说,接着他又啧啧有声的看着许云姝的背影说:“这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昨天我还看她开的是尥蹶子马的跑车,今天就换成这个什么麦霸了。”
“尥蹶子马?”我一脸的无语,我知道他看到的铁定是法拉利。我快走了几步,离坛子远了一些,省得他把我的智商也带跑偏了。
一进屋,就看到会议室里坐着三个陌生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一副厚厚的眼睛,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另外一个是十分壮硕的男子,虽然穿着西服,但却掩饰不住他凶悍的气息;还有一个则是一个文弱的男人,二十多岁,一副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听朴一凡的秘书介绍说,这些人都是朴一凡请来参加会议的客人。
第三十一章 投影
过了一会儿,朴一凡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手里推着一个活动架子,上面放着一块一米见方的黑色石板。
朴一凡一进来,就笑呵呵得对我们说:“来,我先给大家相互介绍一下。”他指着那老者说:“这位是我特意请来的马习文教授,他在国内外的考古界都享有盛誉。我请马教授来是帮助咱们尽快找到墓葬。我们这一次的考古可不是违法的啊,我提前跟各位说明,是由马教授带领的考古队进行堪考,我只是出资赞助而已。本次考古所得到的古物,我将全部上交国家。呵呵,我只求留个名而已。”
许云姝悄声在我耳边说:“什么马教授,其实就是一个打着考古旗号的盗墓贼而已。谁给钱,就给谁干活。虽然自己在考古研究所里任职,还经常参加一些考古交流活动,借此来提高名声。可是他在我们考古界早已经是臭名昭著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真凭实据而已。”许云姝今天自打和我见面之后,没有对我再显现出什么敌意,这倒是令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想也是。朴一凡说什么要上交国家,十成中能交上三成就不错了,其余的还不都落入了他个人的囊中。这次行动表面上打着考古的旗号,其实说白了还不就是一次盗墓?”我说,“对了,你不是正经八百的考古专业吗?为什么还跟着我们这些人一起胡混?”
“我也只是想跟着见识见识。”许云姝说,“再者说了,这个事情是朴叔叔组织的,他和我爸是很好的朋友,我又能怎么办?大义灭亲举报他?”
“那也不能看着文物就这样被盗走啊?”我说。
“呦,你的觉悟蛮高的嘛。”许云姝打趣说,“可是你一面拿着人家的钱一面又想着怎么对付金主,这有点不太厚道吧?”
“......”许云姝这一句话说的我有点无言以对。其实,我也确实没有立场说人家,毕竟我和坛子、眼镜也一起去盗过墓。
“放心,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呢
!”许云姝说。
“那万一找到了呢?”我问。
“......”许云姝一阵沉默。
“你说他们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去做这种事情?”刚刚的那种事情确实让许云姝左右为难,一边是父亲的至交好友也是自己的长辈,另一边则是职业道德所以我转开了话题。
许云姝说:“朴叔叔虽然手里有一些钱,可是你别忘了,那些宝藏足以令人富可敌国,而且还是古董,就更加值钱了。随随便便的一个明代青花瓷,一出手就是几千万、上亿的价格。朴叔叔的家底,最多也就值个几件那样的瓷器。你说要是有个几十件、几百件的,谁会不动心呢?”
“这一位叫朴一男,是我堂弟!”朴一凡指着西服男子说,“他是负责此次行动的保全队长。至于这位......”他又指着文弱男子说:“是我请来的探险专家司徒风,司徒先生。”
“既然有了考古教授了,为什么又找个探险专家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坛子小声的对我说。
“这你们还不懂?”许云姝接过话茬说,“马习文只不过是个幌子,借着他的名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考察’墓葬了,至于真正有实力的人估计就是这个所谓的探险专家司徒风了。”
“看他年纪不大,而且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竟能被称作探险专家,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说。
“至于这位......”朴一凡指着我说,“是我请来的风水学家裴乾......”没想到朴一凡竟也给我套上了个“风水学家”的头衔。“这位裴先生可是出自云门的高手啊!”
听到“云门”二字,低着头一直对别的事情漠不关心的司徒风竟抬起了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看来在他们探险的行业里也听过“云门”的大名。
“诸位,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让大家看一样东西。”朴一凡介绍完众人后,直接切入主题,“关灯!
屋子里的灯一下灭掉了,一片黑暗。可是在朴一凡的手里却发出了一道淡淡的荧光。那光正是他手中戴着的那枚骷髅戒指的嘴里发出的。
朴一凡将戒指的光对向投影荧幕,只看到一片绿莹莹的,上面到处布满了黑斑。
“这戒指上的投影信息,只能在墨玉上才能显示出来。大家来看!”朴一凡说着又把戒指对准了那块墨玉材质的黑色石板。
在墨玉石板上,那些黑斑果然都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图案的碎片,但也是稀稀拉拉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朴一凡说:“这个戒指上的宝石并不是镶嵌在上面后纹丝不动的,而是缓慢旋转的。我算过了,大约每十二分钟它会转动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这时,这个图案也会发生变化,而且每二十四个小时重复一次。”
“二十四个小时一次......每十二分钟一转......那就是每天会转动一百二十次......”我们每个人心里都默默计算着。
“二十四山分金法!”我轻声对坛子和许云姝说。
“什么?”
“在风水之中会将罗盘上三百六十度分为二十四个区域,被称为二十四山,每山又分成五份,共计一百二十份。所以我说这个石头的转动符合二十四山分金之法。只是不知道,这是制作的人刻意将戒指做成这样还是巧合。”我解释说。
我的声音仅限于我们三人听到,朴一凡则在前面继续说着:“我昨日已经将一百二十幅图全部合成在一起。”说着他的秘书打开了投影仪,在屏幕上显现出了一座建筑和一幅地图。
“这是哪里?”考古教授马习文问。
朴一凡说:“我让人查过资料,能够跟这座建筑对得上只有湖南省穹隆县的金銮殿了。”
“这应该就是留下的线索。”马习文说。
“可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在黔南,跟湘南有什么关系?”朴一凡问。
第三十二章 虎子
马习文有些犹豫:“这......也许是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既然这个戒指给咱们指向了穹隆,我想咱们还是去看一看为好。眼下既然有了线索,总比愣头愣脑的去要好。”
“可是......可是这座金銮殿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那里只剩下了金銮殿的遗址,供游人观赏。”朴一凡说。
“那这下完了,连房子都被人拆了,那还有个屁线索啊?”坛子嘟囔着说。
“你们看,根据这幅图上显示,这穹隆的金銮殿下好像是有地宫的......”马习文站了起来,走上前仔细看着投影说。
“既然有地宫,而且之前也没人发现,那说明还是有前去一探的价值的。”司徒风抬头说。
“你们看,按照这图上所示,地宫共有两个入口,一个是在正殿下方......可是如今正殿早已不在,那入口恐怕也已埋没,只能寄希望于另外那个入口了。”朴一凡又仔细看了看,“第二个入口距离正殿还是有些距离的,看来是条密道......”
“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去穹隆,再去荔波!”朴一凡定下了路线。
“既然定下来要出发了,得给我们些时间来备些东西吧。”司徒风说。
“是啊,总得准备准备。”朴一凡连连点头。
“那今天......咱们就到这吧!三天后咱们出发。至于中间有什么别的消息,我会及时联系诸位的。”朴一凡知道自己也得准备些前期工作,于是便解散了这天的碰头会。
我和坛子虽然是空手去的,可是却没有空手回来,手里还拿着朴一凡给的十万元劳务。至于剩下的则得等到回来之后一并结清。
坛子可是高兴够呛,这才短短两天,我们两个就有三十万进账,而且外面还有十万元的应收账款,自己想想都会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坛子都在等朴一凡的消息。反正在上海的食住行都由许叔包了,我们倒也不担心花费。
到了第四天上,我接到了朴一凡的电话,说地宫的位置已经确定,要我和坛子第二天早上到
机场集合出发。朴一凡安排的是包机,当我们赶到机场的时候,才发现早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除了坛子、许云姝我们三个人加上那天见到的马习文、朴一男和司徒风以外,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我暗暗的数了数,算上朴一凡共有十八个人。
听朴一男介绍说,剩下的十一个人里其中有六人是他的手下,负责这次“考察”的安全工作。四个人,是马习文带来的考古研究所实习生,在他们的眼里,朴一凡是一个考古爱好者,也是这次考古的赞助商;剩下的一个则是......
“我姓田,你们叫我虎子就行!我负责后勤。”这个叫虎子的小伙子身体健硕,很是阳光,听到朴一男介绍他时,直接把话接了过来,笑容满面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们此行是先去穹隆县的地宫查探一下,看看有什么关于墓葬的线索,然后再转去黔南荔波。
在飞机上,那个叫虎子的年轻人,总是笑呵呵的和我们说这说那。坛子也好搭个茬,再加上这时正感到无聊,就和虎子侃了起来。
闲聊了一会儿,坛子忽然问虎子:“你姓田,可是你全名叫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
虎子一脸的为难:“这个......这个......”
坛子有些不耐烦:“什么这那的,你不会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周哥,不是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只是我这名字......有些奇怪。”虎子说。
坛子一听来了兴致:“有什么奇怪的,说来听听!”
虎子说:“那我说了你们可别笑话我啊!”
“不笑不笑!”坛子连连保证。连在一旁昏昏欲睡的许云姝此时都来了精神。
虎子叹了口气说:“其实在我们家里,一向都是我妈说了算,平日里她说什么是什么,我爸根本不敢反驳。可就是在我出生、给我起名的时候,我爸硬生生的男人了一回,把起名权从我妈的手里要了过来。毕竟,我是姓田的,是老田家的人,所以我妈也就同意了,只是她有三个要求。”
“什么要求?”坛子问。
“一个就是名字必须响亮;第二就是必须在田姓后面加上我妈的姓氏......”虎子说。
“那还有一个呢?”坛子问。
“还有一个就是要让我爸立下保证,保证我的名字顺风顺水,日后能够响彻中华大地、家喻户晓......”
坛子说:“第一个名字响亮肯定不难,第二个在父姓后面加上母姓也很常见嘛,只是这最后一条......这怎么保证?谁能保证你长大后是出人头地还是平平凡凡一辈子。”
“是啊,所以我爸绞尽脑汁才给我想出了一个名字。”虎子说。
“是什么?”
结果,坛子这么一问,虎子又怯懦上了:“我爸姓田,我妈姓王......”
“田王虎?”“不是......”
“田王家虎?”“也不是......”
“田王二虎?”“田王马虎?”“田王熊虎?”“田王伯虎?”“田王壁虎?”
“都不是......”
“那是什么?你快说!”坛子问道。
“田......王......盖地虎......”
我们几个一愣,随即哄然大笑:“这个名字还真......真是完美!”“绝对符合你老妈的要求!”“不用说,你起了这个名字,既响亮又家喻户晓,没毛病!”“你爹真是个天才,提前二十年让你名满天下了,哈哈哈哈......”
“哎,虎子,以后你媳妇一定姓包或者是姓鲍!”坛子笑哈哈得说着。
“为什么?”虎子有些不解。
“因为她叫包(鲍)塔震河妖嘛!”
大家又是一阵轰笑。
“这以后要是有认识人叫你们两口子:‘田王盖地虎、包塔震河妖!’周围要是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定会忍不住接一句:‘莫哈莫哈,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我笑着说了坛子一句:“就你嘴贫!”不过,我想如果在公共场合大喊一声虎子的大名,还没准真会有一大群人接上一句“宝塔镇河妖”的。
第三十三章 井门村
在我们的说笑中,很快便来到了湘南的穹隆县。那个什么所谓的金銮殿并没有在穹隆县县城,而是在它下辖的一个小山村,名叫井门村。而这个村子就是当年张裕祥建立“洪光天元”政权的所在地。
井门村由于是明代时“洪光天元”政权的根据地,所以被当地发展成为了一个著名的景点,每天都是游客不断,人来人往。这样,我们要想大张旗鼓的行动,恐怕是难以实施了,而且这里又地处井门村内,有村人在此居住,所以我们要想进入地宫,就必须更得小心行事了。
我们到了井门村,便假装成来这里旅游的游客,还特意找了一个当地的导游为我们解说。什么金銮殿、天门牌楼、皇龙道等景点我们跟着导游一一游览,但是其中最能引起我们注意的则是一口井。这口井叫龙御井,是当年“洪光天元”政权存在时,留下来的唯一一口井。我们之所以特别关注这里,是因为这口井所处的位置与地图上地宫的入口处极为相近。马习文和司徒风也都认为,那入口八成就在这井下。古人常认为井能通江河,而江河又是龙脉之所在,因此龙脉中的贵气便能由井水传递,所以王公贵族在井下留有通道的事情在古时候也并不少见。
这口龙御井只有一个井口留在外面,但是井口上却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瞧那样子没有一吨也有个七八百公斤了。
“导游,这井上怎么压着块巨石啊?这是什么意思?”坛子最先问了出来。
“您不问我也正要讲呢!”导游笑着说,“这里面是有一个传说的。”
“哦,什么传说?”朴一凡也很感兴趣。
导游讲了起来:“相传这口龙御井是‘天元王’张裕祥亲手挖的,本来里面的水是清澈透底、甘甜可口,张裕祥每天的饮水据说都是从这口井里打出来的。可是在‘洪光天元’政权倒塌以后,这口井的井水不仅恶臭难当,令人无法入口外,还有看见每到天黑的时候,便会有鬼魂在此出没,甚至有人在半夜亲眼看见有鬼从
井口冒出。有人说这是张裕祥及手下的人阴魂不散,眷恋他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不肯离去。村里人害怕,想要填埋上这口井,却又怕将这些孤魂野鬼无处寄身,从而惹恼了它们。于是人们就请了高人将井口施法镇压,并用块巨石将井口封住......所以说,如果有客人想要今晚在这个村子里的民宿留住,千万要谨记,晚上不要随意出来溜达啊,否则真有可能碰上那些几百年前的幽魂的......”导游露出一脸的诡异。
跟着我们一起听导游讲解的还有一些散客,其中有几个女孩子,一听到这鬼啊怪的,就有些紧张,一个个紧紧抓住彼此的胳膊,很害怕的样子。
那导游忽然哈哈一笑:“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大家不要当真,这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啊神啊的,我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的导游了,也没有见过鬼神。而且就算是真有其事,这鬼也被牢牢的镇住了,而且这都过了几百年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事情......”
确实,这种事情除了吓吓胆小的人以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作用。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人会相信这世界有鬼呢?就是那几个女孩子,虽然现在感到有些害怕,但在她们心里也是不信这世上是有鬼的。可是在我们和坛子看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毕竟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每一件都是超出了平常人认知的范畴。就算是我们嘴上说着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恐怕连我们自己的都不会相信。
“没什么事情?哼......”这时,几个身穿当地服饰的年轻人,在经过我们身边听到了导游的话,不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彼此窃窃私语。
虽然那几个人的声音很低,可是站在人群最后的我和坛子以及许云姝听的却是清清楚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朴一凡让大家自行活动,他要做些准备。也是,我们来的时候也没有料到井口上会有一块那
么大的石头。要想将它在夜里悄无声息的搬下来,然后再原样放回去,还是需要借助一些工具的。而这些事情都是由虎子去忙,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可以。
这一天,虽然无所事事,可是我还是很在意昨天那个老人说的那些话,于是拉上了坛子到处找村里人打听。不过这一次倒是挺顺利的,我和坛子看到村子里的几个小哥,正在一起闲聊,也上前凑了一手。凭着坛子的口才,几根烟下来,就和那几个人熟络的不行。什么都打听出来了。
原来,那口龙御井虽然被高人施法镇压,又用巨石封口,可是依旧仍有村人不时见鬼。有人见到那些鬼身穿红衣,一个个排成了队,在村中穿行,后又回到了龙御井中;也有人在半夜里经常听到有小孩子在自家院子嬉笑,可起身去看时,只看到了红色的影子在紧闭着的大门处消失......虽然村人见鬼的事情偶有发生,可是这些鬼魅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村子里的人,所以村里的人也认为这是祖先的魂灵在护卫着他们,因此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恐惧。
当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正好看到司徒风也从外面走了回来。他看了我们一眼,便自行走进了旅店。
到了晚上,朴一凡把我们召集到一起,宣布半夜时分开始行动时,司徒风把他白天打探到的消息讲了出来。他所说的和我们白天探听到的事情相差无几,看来对闹鬼的事情上心的人不仅仅只有许云姝、坛子我们三个......
晚上十一点,整个井门村已经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热闹,彻彻底底的静了下来。来此的游客大部分都返回了穹隆县,还有一少部分留下来,住在当地的民宿旅社里。不过,凡是在这里住宿的旅客,都会被店主警告,在晚上尽量不要出门。至于原因并没有说明,但是听过了白天导游的讲解,了解了这里的历史的话,一般是不会有人随意走动的。因为旅店为了游客的人身安全,在晚上九点以后,就会锁上大门,不允许客人出去了,不过这正好便宜了我们行事。
第三十四章 开启地宫
我们几个说有要事需要返回县里一趟,明天早上再回来。旅馆的主人见我们一行人多,所以也没有过多劝阻,只是提醒我们注意安全。马习文带着的几个实习生也问过他,考古为什么要在晚上偷偷摸摸的进行。他对那四个刚刚走出校园的年轻人说,那是因为这里属于国家文化遗址保护项目,不可能大规模的开挖、堪考,所以只有在彻底确定了下面的东西后,再上报政府。
“那咱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没有政府批准的?”有个叫王跃生的人提出了疑问。
“这就是咱们的考古工作!有些时候就是需要咱们灵活掌握,注重变通。”马习文装作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说,“向上级报告,肯定是要做的,可是这一来一往再加上等待批复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而文物抢修、保护的工作却是迫在眉睫。你不先下手,那些盗墓者就会先下手,到时候这些文物、遗址会遭到多大的破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越早出手,就能将损失降得越低。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马习文故意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这一番话,确实将那几个实习生给说服了,也就没有人再质疑了。
当我们这些人赶到龙御井旁的时候,那块巨石已经被几个千斤顶完全的顶了起来,中间露出的空隙足够一个人的进出了。朴一男的手下一个叫二狗的人,凑上前用手电照了照井底:“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他捡起一块石头扔到了井里,几秒中后听到一声沉闷的回声。
“看样子这井挺深啊!”二狗感慨说,“而且还没水!不是说这井里的有水,而且是臭不可闻的吗?”
“没水不是更省事吗?二狗和石头,你们两个先下去探探道!”朴一男扔给二狗和那个叫石头的男子一人一个防毒面罩。
二狗和石头戴上防毒面罩,拿上镐头、铁锹等工具顺着绳索溜下了井。过了一会儿,他们在底下传过来话,说井下到处是青砖,根本没有什么地宫入口。
这个时候,司徒风拿起了一个防毒面罩说:“
我下去看看!”
结果,他下去不到二十分钟,就找到了打开地宫入口。
朴一凡得意洋洋的说:“司徒先生可是我高薪聘请来的!怎么样?是不是物有所值?”
接着,我们剩下的人都戴上了防毒面罩,顺着绳索一一下到了井底。上面只留下了虎子和一个叫程四源的保镖。
到了井底,我看到原本堵住洞口的青砖都掉了下来,露出了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洞口。看着这满地的青砖,朴一凡问司徒风:“你是怎么找到这机关的?”
司徒风微微一笑说:“没什么机关啊!只是用手敲敲,听到这里声音不一样后,让二狗他们把青砖起下来就行了。”
正说话间,朴一男带着二狗和石头已经打着手电先行进入洞里。随后是马习文和四个实习生,再后面是许云姝、坛子我们三个人,然后就是朴一凡、司徒风以及剩下三个叫张显贵、鹿鸣生和金大全的保镖。
那地洞起先是很小的,只允许人爬着进入,但随着逐渐深入,渐渐能够弯腰站立,但直立还是不够高。向前走了不多时,大约也就五六分钟,就走到了地洞的尽头。朴一男用镐把敲了敲堵在前面的墙,听见里面发出“空空”的响声后,他便让所有人后退,然后自己抡起镐头就刨了起来。
那堵墙其实也并没有多厚,朴一男几下子就将青砖墙刨开了一个洞,一阵风立刻刮了进来。
“有风?”马习文一愣,“看来里面不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
等着朴一男、二狗等人把道路完全打通后,所有的人都顺着洞爬了出来。
这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扇高近3米的石门。
看到这两扇石门,朴一凡的嘴角显露出了笑容。看样子,地图上所指的线索确实是真的,这里果然有一处地宫。朴一男则带着手下的几个人,又叫上了那几个实习生一起动手,想要将石门推开。可是任凭他们怎么用力,那石门就是纹丝不动。
司徒风上前,用手电照亮,透
过石门的门缝向里面看了几眼,回头对他们几个说:“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里面有自来石顶着,别说你们几个了,就是再来这么些人也推不开这两扇门。”
听到里面有自来石,马习文也上前看了看,回来点着头说:“里面确实是自来石。”
朴一凡一脸的担忧说:“这可怎么办?这门要是推不开,是不是就得用炸药炸?我这就让人去寻摸些炸药来!”
马习文摇头说:“炸药这东西决不能在这里使。一是动静太大,一旦用了恐怕整个村子就都知道咱们在这里忙活些什么了;二是太过危险,咱们现在是在地下,如果用炸药,说不准会造成塌方,这样的话,咱们这些人可就都交代在这儿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朴一凡有些着急,眼看着都到跟前了,可就是进不去门,他能不急吗?
“不用担心!”马习文笑着说,“咱们可是专业的考古人员,这些准备能没有吗?”他转头交代王跃生:“跃生,你把放洛阳铲那个工具袋里的拐钉拿出来。”
“拐钉?那是什么?”我和坛子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东西。
这时,只见王跃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一头是长柄,一头是半圈形的金属器具,给人感觉像是用来叉人脖颈、制服凶徒用的工具。
许云姝看到我和坛子满头雾水,于是小声的给我们两个解释了一遍。
“这个东西叫拐钉,是专门用来破解自来石的工具。”许云姝说,“自来石其实就是用来抵住墓门的一种门闩,其原理就是在门内两扇门中间对缝的地方各凿出一个凸起,再在不远处与门缝正对的地上凿出一个坑来,自来石呢在墓门关闭的时候,利用角度和自身重量倒下,一头顶在地上的坑里,另一头则顶在凸起处。这样,无论外面用多大的力,都很难打开墓门。”
“原来就是个顶门柱啊!”坛子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也可以这么说。”许云姝说,“有很多皇陵都是用的这种自来石来顶住墓门的。”
第三十五章 机关
这时,马习文拿着一块木板顺着门缝塞了进去。随后王跃生把那个拐钉也从门缝顺了进去。
“他这是干什么?”我和坛子又有些不解。
许云姝解释说:“他先用木板将自来石顶开一个缝隙,然后将拐钉套在自来石上,然后握住拐钉底部,将自来石缓缓提起,同时推动墓门。当自来石完全直立起来,墓门也就打开了......”
经过许云姝这么一说,我和坛子多少也了解了自来石与拐钉的工作原理。可是那边马习文和王跃生的工作却没有那么顺利。王跃生套了几次都没有套正,急的他是满头大汗。
“刘金龙,你来拿着木板!”马习文叫来了另一个实习生刘金龙替他握住木板,而他自己则一把拿过王跃生手里的拐钉,脸色极为不满的说:“真是手比脚还笨!”王跃生脸上一红,退到了一边。
“年轻人嘛,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以后跟着你多历练历练就好了。”朴一凡则在旁边劝说着他,马习文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
你还别说,那拐钉在马习文的手里,只一次就套到了正中,很快便将石门推开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朴一凡喜笑颜开的赞道。
“朴总过奖了!”马习文谦虚的说,可脸上的神情还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坛子看的认真,看样子是对着东西很感兴趣。他拍了拍我道:“穷鬼,好好学着点,学到手了都是本事。保不准哪天咱哥俩还用得上呢?”
我斜了他一眼说:“你是说开门还是关门?”
“当然是开门了!”坛子叫了起来,“关门那是死人才用得着的。”
看着被缓缓打开的沉重石门,我不禁夸赞:“这东西看着简单,但是还真挺实用的。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许云姝笑着说:“谁想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东西是盗墓贼的发明。”
坛子在一边插嘴道:“你看,最终还是得倚靠群众的智慧不是?这洛阳铲是盗墓贼发明的,这什么拐钉也是盗墓贼发明的。看来这盗墓贼也不是一无是处,其中也不乏有一些有脑子的人嘛。”
许云姝说:“是啊,只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
坛子忽然转头问了我一句:“她是不是在说我们?”
白了坛子一眼,真是见过捡钱的还没见过捡骂的,于是开口臭了他一句:“你多心了,以你的智商绝对是和有脑子靠不上边的。”
打开石门,后面是一条很宽的青石通道。
司徒风用手电朝里面一照,只见这条通道深入前方,而在远处的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堆放在那里。只是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光线不足,实在是看不清楚。紧接着,他当先一步迈进了通道之中,而其余的人都跟在他的后面。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铅球大小的铁球,放在了地上,让它在我们前面一路向前滚去,意在试探前方的机关。
“看这司徒风,还挺专业的嘛!”坛子小声对我说。
“那是当然,干他们这行,如果不小心谨慎一点,早就死了。”我说,“所以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一点没错。”
在我们快要临近那堆东西的时候,脚下忽然响起了叮铃咣啷的声音,我们好像踢到了什么铁制的东西。用手电低头照去,发现满地都是一尺多长的弩箭。正当我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前面的司徒风招呼我们上前去。当我们来到近前,透过防毒面罩,借助手电光,终于看清楚了那些横七竖八挡在地上的东西竟是几具人的骸骨。
“看来有人在咱们之前进来过了。”司徒风倒是显得十分镇定,对着那几具尸骸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说道。
那几具尸体穿着古代的服饰,全都是粗布衣裳,没有什么特色。他们的身体如今只剩下一把枯骨,连头发也没有剩下。我们想从发型上来分辨是明朝人还是清朝人的想法也就此落空。在他们的身上胡乱得插着一些弩箭,看样子他们都是死于乱箭之下的。
“这......这是......”看到这些弩箭朴一凡十分的惊讶。
“这是机关?”马习文直接说了出来。他这话一说出口,众人一阵慌乱。
“不要乱!”司徒风大喝一声,“这个机关已经失效了,要是还能用的话现在咱们已经和这几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了!”听了司徒风的话后,大家也渐渐镇定了下来。想想也是,几百年的东西了,怎么可能还有效呢?
司徒风摸着两侧墙壁那一排排不起眼的小孔说:“这种机关一旦触发会在墙的两侧同时射出百十来支弩箭,直到机括力尽。威力虽然很大,可惜却是一次
性的,所以这些人既然已经触动了这个机关,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担心遇到万箭齐发的事情了。”
听到司徒风这样说,我们才彻底放下心来。
马习文从尸骸旁站起身来,对王跃生四人说:“你们要仔细拍照、记录,这五具尸体一定是盗贼企图偷入地宫,接过不慎触发机关,所以死在这里的。只是不知道,前面是不是还有尸体......”
司徒风摇头说:“应该没有了,就算是有也和他们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你怎么知道?”马习文问。
司徒风回身走了几步,来到地面上开始出现弩箭的地方说:“这个机关的起始点在这里,可是他们却死在了机关的中间部位,也就是说这个机关的触发点有两种可能,一种触发点就在我站的这里,是一种延时触发,所以当他们走到中间的时候遭到了万箭穿心;另外一种是即时触发,触发点就在他们倒下的地方。不过,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我在现在这里并没有找到触发的机关所在。但无论是哪种设计都是为了防止此地被盗,也为了一网打尽,唯恐杀之不绝!”
我们听了司徒风的解释后,都觉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不由得暗暗点头。
我对坛子说:“看见了吗,这盗墓也是个技术活,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
坛子不服:“什么技术活?有多少墓葬不都是随随便便找上两个人,扛上把锄头、铁锹,一个晚上就给挖了的?”
“那不是一捧土下一口材嘛,当然好说了。但是能盗这种有墓室、带机关的才是高手!”我对坛子说,“这要是换成咱俩,没准就得搁在这儿了。”
“那倒也是。不过他这技术咱们也可以学啊!”坛子说,“怎么识别机关、破解机关咱们学不会,可是铁球探路这招还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以我这体格,把铁球往前一滚,肯定探得比那个司徒风远。”
“你可拉倒吧!”我说,“你要想让铁球滚得远,就得用力,铁球的速度就会变快。这样它在机关触发点停留的时间便会缩短。别忘了,机关的触发是需要时间的,有可能还没等铁球触发机关呢,它就滚过去了。所以,掌握这滚铁球的速度,也是个技术活!”
摆在通道中的尸骸,我们没有去动,只把它们原样留在那里。
第三十六章 弩箭
顺着通道前行,才走了两步,一直默不作声的许云姝忽然问道:“按司徒先生所说,这一伙盗贼在这里全军覆没,那又是谁关上石门、并把自来石放下的呢?”
许云姝这话一问出来,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寒,想到了最不愿意想到的事情......
是呀,按照司徒风的说法,这伙人应该是没有漏网之鱼的,那又是谁关上石门、放下自来石的呢?难不成是......一想到这里,我们只感到浑身上下的汗毛都一根根站立起来,不禁开始左顾右盼了起来,仿佛身边除了我们这些人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这里......
通道里静的怕人,没有人开口说话。原本密闭无风的通道中,不知打哪里刮来了一阵小风,吹得我们脊背一阵阵发凉。
“真的......真的有鬼?”终于,一个叫韩明明的实习生结结巴巴的问了出来。
“别瞎说!”刘金龙呵斥了他一声,“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啊怪的,都是人们自己心虚,才会疑神疑鬼的。”但是明显也是底气不足。
“那这该怎么解释?”韩明明问。
“我想,那石门和自来石应该是村子里的人放下的。”这个时候,马习文必须稳住军心,“‘洪光天元’政权虽然被消灭,可是这里住着的依旧是张裕祥统治下的民众,还有很多是忠于他的。所以在发现这里的地宫有外人闯入并殒命后,便将石门关闭、将自来石放下,封住金銮殿处的地宫入口,并在井口压上巨石,同时散播闹鬼的谣言,令人不敢靠近。”
马习文这么解释虽然也说得通,但却有些牵强。这个龙御井的入口,在我们来之前并没有人知晓,那么为什么还要放上巨石,这样做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和猜测。再有就是,既然说是村里忠于张裕祥的民众关上的石门,那为什么他们不清除通道中的尸体,任由其留在原地呢?
虽然经不起细细的推敲,但是所有人在这个时候都宁愿去相信马习文的说法。尽管每个人的
心中都还存有疑虑,却没有人愿意将它们说出来。
我们带着满腹的不解和猜测继续前行,不多时就抵达了地宫的正殿。要说这地宫还真是简陋,只有一个殿厅,除此之外连个偏殿、侧殿甚至耳房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洪光天元”政权存在的时间很短暂,而且势力范围就在附近,能动用的人力和资源十分的稀少,能够修建起一座金銮殿已经是不错了,而且还得加上这一座地宫。
这个地宫的正殿呈长方形布局,地方倒是很大,但是室内却没有什么东西,显得特别空旷。大殿的四周已经不再是青砖墙体——前后两面墙是用巨石块垒砌,而左右两面则用的是圆柱形的石柱,一根根并排而立,用于支撑和挡土,这也许是正殿之中为何看不见一根柱子的原因。
在大殿正中,有四座高约一米七八的石质灯台,彼此之间相隔十米左右。在大殿的最里面则是一座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尊两米多高的石像。这个石像是坐像,身下是一副莲花台,可是看石像的样子既不像是道教的,也不像是佛教的,倒是跟巫教有些相似。
一进到正殿,朴一男拿出了一只气体测试仪,测试了一下通道内的有毒有害气体和氧气的含量,确定没有什么事后,才让大家摘下了防毒面具。毕竟戴着这么个东西,做起事来还是有些不便的。
我们在门口处看清楚了整个殿堂的布局后,就要迈步进入。尤其是马习文和他带着的实习生,更是迫不及待。
“都不要动!”还没等大家挪步,司徒风就出声阻止了众人。
所有人疑惑得看着他,但却没有人出声询问,因为都知道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前面还有机关!大家往后退!”司徒风一脸严肃的说,“所有人退到通道内!”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赶忙退后到通道之中,并离开了很远的距离。司徒风站在门口处,将手里的铁球在地面上用力的推了出去,然后他便转身快步走回到了通道内。而那铁球则骨碌骨碌得滚出了很远,渐渐向殿堂的
正中滚去......
坛子小声问:“不是说不能速度太快吗?他这又是干什么?”
许云姝解释说:“这说明司徒风已经大致猜测出机关距离门口应该不近,所以必须得用大力。”
“真的......”
“嗖嗖嗖嗖~”还没等坛子说完,殿堂正中的四座石灯台分别向着四外射出了无数的弩箭,叮当声不绝于耳。我们此时距离那几个灯台至少也有五十多米,可是即便如此仍有几只弩箭落在了距离我们不足五米之处。在经过了这数百年的光阴后,仍有这种程度的威力,可见这弩箭机关力道之大。
弩箭不停的射出,足足持续了大约有十几秒,才停歇下来。这时候,我们再看向殿厅,到处散落着箭支,尤其是四个石灯台中间,箭支最多,而那个铁球也恰恰停在了那个位置。
马习文捡起了一只弩箭看了看。这时,王跃生出声提醒他说:“教授,小心箭支上有毒!”马习文摆摆手:“没关系,我带着手套呢,不怕!”他举起箭支对几个实习生说:“你们看,过了几百年了,这箭都锈蚀的不成样子了,可是这弩箭的威力却还是很大,近距离射死几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由此可见一斑,古人的智慧确实很伟大啊!”
马习文说着就要走进殿中,却又被司徒风拉住。
“怎么了?这弩箭不是已经停下来了吗?”可话音未落,殿内又是一阵“嗖嗖”的声响,弩箭再次从灯台的石座下射出。
马习文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要不是司徒风拉住他,这个时候他已经走了进去成了活靶子,肯定会被这一轮弩箭射成刺猬。
司徒风淡淡的说:“这种弩箭机关是分批射出,每一次与下一次都会有一定的时间间隔,目的就是想让漏网之鱼在躲过第一轮的暗算后,放松警惕,无法再逃过第二轮的攻势。”
这一次,弩箭射出持续的时间比较短,只有不到五秒,便再一次停了下来。这时,司徒风排开挡在前面二狗和金大全,径自走入了殿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