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石像
“司徒先生,小心啊!”朴一凡提醒他说。
“放心,不会再有第三轮了。”司徒风自信的走到殿中。其余的人则半信半疑、畏畏缩缩的等了半天,见真的是风平浪静了,才从通道中缓缓走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不会再有第三波弩箭了呢?”许云姝问司徒风。
司徒风看了她一眼说:“很简单,这第二轮的弩箭之所以要有间隔,就是想要来人松懈防备,然后一网打尽,所以在这第二轮弩箭之下,应该不会再有人活下来的。”
“那如果还真的有人活下来呢?”坛子紧接着追问。
“那也没有必要再有第三轮了!”司徒风说,“因为有了这第二轮的弩箭,谁也不会傻到再上一次当的,除非他脑子有病!”
“原来你也只是猜的。”许云姝说,“那如果你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猜错?”司徒风一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们所有人都走进了地宫的正殿。大家先是分散开来四处的看看,随后就都聚集在石像面前。那石像双目紧闭,身躯立直,双手掌心一上一下相对,其间中空放于腿上,表现出一副入定的样子。在石像面前的地面上,则摆放着三个阶梯形的矮石台,每个石台有两阶,下面宽而上面窄。马习文介绍说,这是用来给人磕头的,就像是庙里的蒲团。
马习文等人前前后后的对着石像又是照相又是研究,对此非常的感兴趣。他不停的对几个实习生说:“‘洪光天元’政权存在的时间很短,所以史料记载也并不是特别多,这一次的发现有助于咱们对‘洪光天元’政权历史文化的研究。”
看着他们查的热火朝天,其余的人倒是没有兴致。朴一凡最想得到的是关于荔波墓的线索,而司徒风看样子也是个盗墓的行家,要不然也不可能对机关这么熟悉。既然是盗墓的,关心的自然是金银财宝、文物古董,至于这石头做的神像,当然没有半点兴趣了。所以我们这些人对那石像并不上心。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学考古出身的许云姝。她和马习文等人凑到了一起,开始了对石像的研究。
忽然有人喊道:“你们看它上面那只手的手心里有个凹槽!”所有人
听到后,立刻聚拢在了石像身前,纷纷低下头向石像的右手掌心看去。
“还真是个凹槽!”马习文带着手套用手摸了摸凹槽里面,“这个凹槽的形状好像和朴总的那枚骷髅戒指有点像。难不成......这又是个机关,是需要戒指来打开的机关?”
“是还是不是,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司徒风说。
朴一凡将戒指递给了马习文。马习文低下头把戒指带有骷髅的那面抵在了石像的右手掌心上。
当戒指一触到石像掌心的凹槽时,马习文只感到手顺势就拧动了起来。
“咔咔咔~”就像是钥匙开动锁扣一样,只是马习文在开启这把“锁”的时候,感觉特别的轻松,根本不像是尘封了几百年前的东西。
听到机关开启的响声后,所有人都不禁后退了几步。大家紧张的环顾着四周,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想要看看这机关的开启到底会带来了怎样的变化。
“眼睛......石像的眼睛睁开了......”第一个发现不同的是韩明明,他立刻叫出声来。
所有人在听到韩明明的叫喊后,第一时间将手中手电照向了石像的头部。只见石像的双眼在十几道手电光束的照射下,发出了闪闪的绿芒。
“石像眼睛上有东西!”朴一凡喊道。
“我去把它取下来!”朴一男自告奋勇的冲上前,想要把那闪着绿光的东西摘下来看。
“不要轻举妄动!”马习文和司徒风同时出声喝道。他们的这一嗓子让朴一男立即停止了动作。他知道这次行动虽然他哥哥是老板,可是也得听这两个“专业”人士的指挥。
他们两个拿着手电走上前,对着那闪光的“眼睛”是看了又看。我也感到有些好奇,于是也上前凑起了热闹。我走到神像前,用手电照着那绿色的“眼睛”,发现石像的双眼确实由原来闭合的状态变为了睁开的样子,只是那闪着绿光的却是镶嵌在眼珠上的两个黄豆大小的绿色宝石。
一下子我就联想到了朴一凡那枚骷髅戒指嘴里的那枚祖母绿。于是,我转头对朴一凡说:“朴总,这石像眼睛里的宝石和我给你的那枚祖母绿很像啊!”
“是啊,是很像!”这时,朴一凡也上前仔细看了看说。
我接着说:“既然这么像,那会不会有异曲同工的作用呢?”
“你的意思是?”朴一凡问。听到我和朴一凡的对话,马习文和司徒风也看了过来。朴一凡的那枚骷髅戒指,他们两个也曾经看过,而且细致的研究过,只是他们两个不知道那骷髅嘴里的宝石原本是和戒指分开的,因而没有想到这一点。至于怎么得到那颗祖母绿的,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朴一凡也没有和二人细说。
“我觉得既然这三颗宝石这么相像,那会不会这两颗也是那戒指上的一部分呢?”我猜测说,“别忘了,那戒指上骷髅的眼睛和鼻子都还空着,有没有可能......”
“对对对......”朴一凡高兴的叫了起来,“你还别说,经你这一提醒,我越看越是这样。”
马习文和司徒风也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对我的猜测也是认可的。
司徒风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石像上的两颗宝石既然是在眼睛的位置上,应该放在戒指的哪个部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错不错,确实如此。”马习文也这样说道。
朴一男见马习文和司徒风也都同意了,就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要去扣那神像眼中的宝石。这时候,王跃生在马习文的耳边提醒说:“教授,这样好吗?”
马习文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果不拿下这对宝石,咱们就找不到荔波古墓的线索,所以咱们绝不能因小失大。”
“就是去拿,也应该由咱们这种专业人士去操作吧!让他们这些外行来做,我恐怕会对文物造成损害......”王跃生担心的说。
“你说的对!”马习文立刻应道,“那个朴一男先生,你先等一等!”其实,这也就是王跃生提醒,马习文才会理会,否则他根本想不到这茬,因此此刻他的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荔波古墓里的东西。
朴一男转头望向马习文。马习文笑着说:“这种工作还是由我们这些考古专业人士来做吧,以免对文物造成损伤。”
朴一凡在后面也附和着说:“对对对,有马教授他们在呢,这种事情咱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跃生,你去!”马习文将这工作交给了王跃生。
第三十八章 太岁
王跃生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工具,小心翼翼的走到神像前,没怎么费力就将那两颗宝石取了下来。王跃生将宝石交到朴一凡的手里。朴一凡迫不及待的取下了石像手掌上的戒指,并将两颗绿宝石镶进了骷髅的眼中。
“嘿,正合适!”朴一凡兴奋的说。只见在这光线昏暗的环境中,戒指上骷髅的眼睛忽然放出了一道光芒。朴一凡将光照向了地面。这一次没有用到墨玉,却也显示出了线索。地面上在绿光笼罩的范围内显现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图案。这个图案共分成七七四十九个方格,但是其中有十几个方格是晦暗不明的,并不像其它的格子那样闪亮。
“这是什么?”这个正方形看得朴一凡是一头雾水。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人看到这个图案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正当大家暗自思索的时候,机关“咔咔”转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个声音的响起,令人所有人如惊弓之鸟一样,紧张的环顾着四周,生怕再触发什么弩箭之类的机关。现在所有人都在正殿之中,若是从四面八方射来弩箭,恐怕没有人能逃得出去。
就在我们这些人胆战心惊的时候,大殿左右两侧墙壁上那些柱形支撑一个个开始缓缓旋转了起来。当这些柱子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后,将原本对着墙外的一面展现出来时,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墙的两侧共有七十二根石柱,每面墙上三十六根。这七十二根石柱并不是完全实心的,在它中间的一截已经被掏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七十二个身着古代红色衣饰的小孩儿,一面是三十六个男童,一面是三十六个女童,看样子都只有六七岁所有。虽然知道这些小孩儿全都不是活人,可是他们闭幕盘坐、面目如生,很容易让人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
在这些盘坐的小孩儿身前,放着一截燃烧着的、粗粗的白色蜡烛。虽然那蜡烛是白色的,可是在烛光的映照下,整个殿厅都透出阵阵的红色。
原本只是空旷无奇的地宫,如今无故多出了七十二具诡异的小孩儿的尸体,确实令人感到恐怖。站在石像前,我朝后看去,只见两排孩童的尸身,一路延绵,异
常显眼。在摇曳的烛火下,它们的身子仿佛在不断晃动,就像随时要活过来一样,使得正殿中又增加了几分恐怖的气氛。我只觉此刻脑后阴风阵阵,浑身鸡皮疙瘩立起无数,甚至觉得背上已经爬满了死去孩童的阴魂,它们正一个个正眼冒蓝光、张嘴呲牙,想要对着我的侧颈一口咬下,然后吸我的魂、喝我的血......
“太岁?”司徒风眉头一皱,脱口说了一句。
一听到这个词,我满脸惊讶得转头看向了他——他,司徒风,怎么会知道这个词的?
“这些是什么?”坛子忽然叫了起来,“怎么会多出了这么多小孩儿?”
许云姝一拉他的衣角,低声告诉他:“这是殉葬的人牲。”她看着那些小孩儿的尸体眼中满是不忍:“这么小的孩子,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要被人埋在坟墓里......真是残忍......”
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在古时候人是有贵贱之分的,若是出生于富贵之家自然是不愁衣食,可如果托生在了贫苦人家,别说吃穿了,就连生命也难以保证。还是现在的生活好,至少不用过着那种朝不保夕,甚至连命什么时候会丢掉都不知道的生活。
“不,这些小孩儿不是殉葬......”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这话是马习文说的。
“如果这里是座坟墓的话,那这些孩童的尸体出现在这里,应该可以认为是作为陪葬的。可是这里如今连副棺材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殉葬呢?如果说是建筑奠基用的人牲,一是人牲应该被埋在在建筑基础下面,二是也用不了这么多啊!”马习文说。
我没有去听马习文的解释,而是径直来到了司徒风的面前,紧盯着他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太岁’这个词的?”
司徒风见我问出了这个问题,并没有显得太吃惊,好像他早已预料似的。他掏出了一块挂在脖子上的玉石给我看,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云门的!”
“你......你也是......”我看到那块玉和我脖子上挂的那块十分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突出的祥云变成了流云。
“不错,我也是云门的人!”司徒风淡定的说,“流云·司徒风!”
这时候,坛子和许云姝也发现我和司徒风的异常,于是都走了过来。看到坛子他们两人过来,司徒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你们怎么了?”坛子问我。
“他也是云门的人!只不过是流云一脉的人。”我说。云门的事情我已经和坛子说过了,这种事情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至于许云姝嘛,许叔肯定也跟她讲过云门的故事,所以这事也没有必要再背着她。
坛子点头说:“怪不得他对机关这么熟悉,原来也是家学渊源啊。我还以为是他身经百战练出来的呢!”
许云姝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他说了‘太岁’这个词!”我说,“说出‘太岁’,所有人都知道要么说的是岁星,也就是木星,要么说的是肉灵芝......”我指着那些孩童的尸体说:“......但只有云门的人才会管这种不腐烂的湿尸叫做太岁!”
“太岁?”坛子和许云姝一起问道。
“没错!我在我爷爷留下的《清逸杂录》里曾经见到过这些字样。云门的人管‘湿尸’叫‘太岁’,管‘干尸’叫‘枯木’。而且我爷爷还在书里警告说:‘忌在太岁头上动土,莫在枯木身周寻物’。这里的‘太岁’指的就是‘湿尸’!而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要人远离湿尸和干尸。”我解释说,“只不过我当时在读到这段时,还以为云门是我爷爷修习道术的道门呢!”
“为什么要远离湿尸和干尸?”许云姝问,“有很多湿尸和干尸被考古挖掘出来后,也没什么事情啊?”
“可是挖掘背后的事情,你知道吗?那种事情是保密不会让外人知道的......这两种尸都是身具异象,其中形成必然有因,所以我爷爷告诫还是敬而远之,不要去蹚这趟浑水。”我说,“我爷爷还在书里告诫道:‘太岁临门,十里无人;枯木逢春,必添新坟。’......”
第三十九章 恶心的黑水
“这句话是说这两种尸一旦起身,就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决的。而咱们之前遇到的血尸,就是太岁的一种......”
“可是也没听你提起过什么太岁啊、枯木啊......”许云姝问。
“一直不太习惯这种叫法......不过以后还是说点专业术语吧......”
“这算什么专业术语啊......”许云姝白了我一眼。
“怪不得他对你一直是不理不睬,原来你们是世仇啊!”坛子坏笑着说。
“什么世仇?只不过是两派意见相左而已,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而且这都是前人们的事情。至于我跟他,从来也没有什么交往,更谈不上什么仇怨。”我不在乎的说,“如果他因为祖上积怨看不上我,那我大不了离他远一点好了。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这时,许云姝忽然喊了一声:“呀,你们不是说过白天里和村民聊天时谈起,村里偶尔能看到有穿红衣服的鬼魂出没,而且村民家的院子里半夜时常有小孩子的嬉戏声......你们看,这些尸体不都是小孩子,而且还穿着红衣服?”
“难道真是这些小孩子的鬼魂在村里作祟?”坛子也咽了口唾沫说,“这要是闹起来,可不是一只两只的鬼啊!”
“别乱说,估计是村民根据本地的一些传说传出来的一些谣言,都只是听说,谁也没有亲眼看见,不足为信!”我嘴上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抚许云姝和坛子,可是在我的心里想的却是和他们一样。无风不起浪,怎么说这种事情都不会是空穴来风,肯定是有一定根据的,只不过被夸大了而已。
我们几个在这边窃窃私语,而马习文和司徒风等人则在那边围着一个孩童的尸身研究了起来。
“你们看,这尸体保存的这么完整,就像是活人一样,真是不易。”马习文说。
“嗯嗯,你们快看它的皮肤,好像还很有光泽,这真是罕见!”韩明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你们说这尸体是怎么保存得这么完整的,不,都不应该说是完整了,应该说是完美!”王跃生
一边拍着照一边说着话。
“八成是水银!”刘金龙说,“除了水银,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尸体保存到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不会是水银!”司徒风十分肯定的说。
“怎么说?”刘金龙本想问“你怎么知道”,但是一想毕竟人家也是个专家,这么说好像带点瞧不起的意思,于是换了句话问。
“你们看这些尸体的肤色......”司徒风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了尸体旁,加以对照,“......几乎和活人的没什么两样......”
“没错!”刘金龙附和。
司徒风收回手臂说:“可是凡是用水银保存的死尸,都会在皮肤上显现出青紫色。你们再看这些童尸,有这种颜色吗?”
马习文也开口说:“司徒先生说的没错。凡是含有大量水银的尸体,皮肤确实都会呈现出青紫色。”
“那这么说,这些童尸就不是用水银保存的了?那还有什么方法能把尸体保存得这么好?”韩明明疑惑得问,“就是极速冷冻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啊?”
“咔咔咔咔”就在这时,在我们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开裂的声音。我们所有人急忙回头看去,只见那座石像竟然碎裂开,随后石像身上的碎石“哗啦啦啦”得都滚落下来。
“这......”
“怎么会这样......”
“真......真是诡异......”
在场的人看着石像的碎落都是一阵的目瞪口呆,因为在这座石像之中竟又出现了一具尸体——一具成年人的尸体!
这具尸体也是呈盘坐的姿势,虽然保存的也算不错,但与那些童尸比起来却是差的很远。这具尸体早已经是面目全非,皮肤、五官都已烂掉,只剩下了满身的血肉,看着湿漉漉、滑腻腻的感觉。
“这里怎么也有一具尸体?”朴一凡看到接二连三出现的诡尸,头都有些大了,但是看看周围的一个两个,对这些尸体还都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古尸多还不好吗?”马习文反问朴一凡。朴一凡立即领会,他的言下之意
是这古尸也是一个赚钱的门道。确实如此!当下买卖古尸的生意十分火爆,保存越是完整的古尸越是值钱。
“教授,这里有这么多的古尸,应该怎么处理?”韩明明问马习文。
马习文说:“都留在原地不要动,等着以后通知当地考古研究院统一进行处理......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可以先研究一下。”其实,马习文心里有他的盘算。把这些古尸留在原地,朴一凡一定会在出去后找人前来处理。到时,卖古尸所得的钱,自然也少不了他一份。
“明明、跃生,你们两个把那具成年湿尸搬下来!”马习文吩咐说。
韩明明和王跃生带上了手套,走上石台,从左右两侧将石像中的那具湿尸缓缓的搬下来。马习文刚刚凑上前去,想要看个究竟,忽然见那尸身的胸腹处微微裂开了一条缝。马习文心念一动,急忙侧身。就在同一时刻,一股黑色的液体从湿尸的胸腹处破膛而出。马习文虽然躲了过去,可是站在他身后的石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股黑水正好击中他,淋了他一头一身。
“这......这是什么东西?”石头猝不及防,吃了一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黑液浇了个落汤鸡。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一股恶臭直冲鼻脑,令他顿时呕吐了起来。
“石头,你没事吧?”二狗等人纷纷围了上来,关心的问,但是由于石头身上的气味,他们也都捂上口鼻,站得远远的。
马习文也上前问石头:“你感到哪里不太舒服?”
石头忍着恶臭,摸了摸那滑腻的黑色粘液,一副嫌弃的表情说:“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不过被这东西糊住的地方有点痒而已。”
马习文舒了口气说:“这些黑水应该就是内脏液化成的尸液,在腹腔积攒时间太长。原本在石像内的厌氧状态下,倒没有什么,这一遇到空气就发生了氧化反应,产生了大量的气体把尸体的胸腹鼓开。回去好好洗个澡就行了。只是这些天可能没有人愿意跟你靠近,因为这尸臭可是要持续好长时间的。”
一听马习文这样说,大家也都放下心来。
第四十章 童尸?
二狗他们还和石头开起了玩笑:“你小子还想趁着这次出来搞次艳遇,这回我看那个艳有这勇气遇见你!”
司徒风倒是没有和他们一起说笑,而是自己走到了童尸旁边仔细的研究了起来,忽然,他似乎看到他眼前那具男童尸体的眼皮闪动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靠近那男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起来。这一次,他盯着看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可那童尸再也没有了动静。他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便要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那童尸面前的蜡烛已燃烧到了尽头,忽的一下熄灭了,而与此同时那童尸却猛地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并且朝着司徒风咧嘴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可怕、阴森......
“这童尸有鬼!”司徒风叫了起来。
而在另外一边与司徒风同时叫出声来的还有许云姝和坛子:“穷鬼,你肩膀上的是什么!!”
“肩膀上?”听到了坛子他们的话,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向我的左肩看去......
一张圆圆的童面上挂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白里透红的脸蛋上还带着阴森可怖的笑容。
童尸!这是我心底第一个反应。
这时,那身穿红色衣服的童尸张开嘴露出了一口的尖牙,探长了脖子向我的脸咬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根本就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那童尸张大的嘴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只看到,那童尸的嘴巴张大的十分夸张,似乎要把我的半张脸一口吞掉......
随即我的眼前陷入了一片的黑暗,像是有什么东西罩在了我的头上一样。
我心里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想要极力摆脱。与此同时,我全身上下麻痒的不行,像是有无数的虫子爬过,但很快这种麻痒就变成针扎似的疼痛。我想出声喊坛子他们帮忙,可是一张嘴就有东西往嘴里拱。那东西似乎也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就连坛子和许云姝的声音都变得很小,就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呼喊着我。
我情急之下,抬起手在我的脸上用力的一抓,只觉得满手都是小小的、硬硬的东西,像是抓了一把硬币,
用力一捏,掌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是黏黏糊糊的。这些东西像是活物一样,不停得往我鼻子里、耳朵里钻,让我心中十分的恐惧,心胆俱裂。我虽然胆子不小,可是此时既看不见也听不清,我对世界的认知被隔断了,而在未知的世界里挣扎才是最可怕的。
“穷鬼,别着急,我来了!”我隐约听到坛子这么喊。紧接着我感到有好几只手在帮我不断得往下拍打着。这个时候,我终于一把扒拉下了遮在脸上的那些东西,总算是可以看清事物了,但是很快又有黑帘重新挡在了眼前。虽然只是一瞥,但我已经看得清楚,在我头上笼罩着的是成百上千只一元硬币大小的黑色甲虫。它们如同一只口袋一样罩在我的头上,并在我的上身不停的游走,无孔不入。
那些虫子数量虽然不少,可是在我、坛子、许云姝的连续拍打下,可算是将它们大部分拍落在了地上。那些虫子真可算得上是锲而不舍,即使落在了地上,也会马上向着原来的目的地再次爬了过来。
我们急忙往后退去。
“真他奶奶的顽强!你们就盯准我了是吗?旁边还有一个胖子呢!他肉香,咬一口滋滋冒油!”我对着甲虫骂道。
“哎呀~穷鬼,你小子还真是缺德啊,我这么帮你,你还叫它们来咬我?”坛子叫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当它们是我儿子啊?那么听话?我叫它们去咬你,它们就去吗?”我与他斗嘴说。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有闲心耍嘴皮子?”许云姝不满的说。
“用火烧!用烟熏!”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立刻从随身带着的袋子里寻摸起了引火的家伙。这时,司徒风站了出来,从裤兜里随手掏出了一个弹珠大小的小球,向着袭来的虫群扔了过去。
“呼”的一下子,小球砸在地面上,猛得炸开,并向四外爆出一大团火焰,立刻将冲在最前面的那些黑色甲虫吞噬。那些甲虫在火焰中不断的挣扎,噼啪作响,很快便彻底死去。跟在后面的甲虫,由于火焰的阻挡,暂时冲不过来,只能沿着火焰的边缘绕行过来。
朴一男、二狗、王跃生等人接连点燃了两个简易的燃 烧瓶,扔了过去,将司徒风所放火焰的缺口给堵住了。将剩余的黑甲虫挡在了外面。
“流云一脉的机关术法果然名不虚传!”我赞叹说。
司徒风看了我一眼,冷哼道:“这算什么?你也看到了,燃烧 弹同样能够做到!大惊小怪!”
“他虽然救了你,可是对你的态度还是很不友好啊!”许云姝一边帮我擦着脸上的伤口一边对我说。经过了刚刚的这一波浩劫,我的头颈已经被那黑色甲虫咬得伤痕累累。
坛子看着我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穷鬼,你说你要是就此毁了容,以后可怎么成家娶老婆?”
“你的好兄弟受了伤,你还能笑得出来?”许云姝摇着头说。
“那又怎么了?这点小伤又死不了人?”坛子说。
“一旦这虫子有毒呢?”
坛子看了看我和许云姝一脸的严肃,小心的问道:“不会真的有毒吧?”
我叹了口气说:“有没有毒不知道,但是你若能少说两句,我肯定能会活得更久一些。”
“大家快看外面!”刘金龙忽然喊了起来,好像事情很紧急,引得坛子我们三个都凑上前去看。
此刻,大部分石柱内的童尸,都从石柱中一歪一扭走了出来,只有少数童尸没有动弹,因为它们的面前还有残烛未熄。看来,这些童尸的复活是因为蜡烛火焰的熄灭,由此不难看出,它们是惧怕火焰的。
那些童尸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有的甚至趴在地上爬行,就像是蚯蚓一样。
我看着这些童尸慢慢的逼近火焰,转头向坛子问去:“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趴在我背后的明明是一具童尸,可怎么......”
坛子对我说:“你是没看见!当时,那小鬼冲着你张大了嘴,随后他的脑袋便从他嘴那里整个裂开了,‘嘭’的一下连同它的身子一起爆开,化成了无数的黑甲虫。就好像那小鬼的肚子里除了这种虫子以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连根骨头都没看见,更别说肉了。”
第四十一章 食尸蛊
听了坛子的话,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清逸杂录》里看到过,可是一时半会儿的,又想不起来了。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样子!”坛子嚷嚷着。
我抬起头,看着司徒风捡了一块石像上掉下来的石头,砸向了一具童尸。那童尸立刻“噗”的一声如同手捧礼花一样瞬间爆开喷出......原地只留下了数千只如小山一般堆积黑色甲虫和那件红色的童衣......
那个童尸的爆开,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样引发了连锁的反应。向着我们爬过来的那些童尸,一个接着一个的爆裂开来,瞬间便化成了成千上万只黑色甲虫,浩浩荡荡得向着我们这里杀了过来。
要不是有那圈火焰在外面围着,恐怕我们现在每个人的身上都已经爬满了这种恶心的虫子。此刻,火焰以外的地面,已经是那黑色甲虫的海洋。我相信,如果此时有人走了出去,一定会被那些黑色甲虫瞬间爬满全身的......
我低头时,看到脚下正有一只好像已经死去的黑甲虫,于是便把它捡了起来,仔细的看着。
许云姝厌恶的看了一眼,好心的提醒我说:“你小心点,也许这虫子是装死,你别再被它咬了!”
我说:“不用担心,反正也都咬这么多下了,也不在乎再多来这一下子。”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还是很小心,毕竟这虫子咬一口还是挺疼的。这种甲虫从上面看,分成一个头和一个身子,身子上披着黑色的甲壳。可是一翻过来,它腹部的颜色却是呈现淡黄色,十条步足弯曲在身下,折叠在一起。我有些奇怪,这黑甲虫看起来明明长得像昆虫,可是为什么会有节肢动物一样的腿。我朝着甲虫的头看去,只找到了它的眼睛,却没有看到它的嘴。没有醉,那它是如何进食的?
我正思索着,手里的甲虫忽然一动。许云姝说的果然没错,它真的是在装死。它一个“打挺”就从我的手掌中翻过身来,可就在它翻身的那一瞬,我看见了在它腹部的正中、左右两排腿的之间隐约张开了一个口子,里面长满了一排排几不可见的、尖锐的利齿......
难道这就是它的嘴?突然我手上一疼,它果然咬了我一口。气的我一把把它扔在了地上,一脚
踩了上去,变成了一小摊黄色的肉酱,粘在鞋底竟还有些黏脚。
“我知道这黑色甲虫到底是什么了?”我脑中灵光一闪说。
“是什么?”所有人都看向我,坛子更直接脱口问出。
我看着外面成片成片的黑色甲虫说:“这虫子叫做食尸蛊,是苗疆的一种蛊虫。”
“食尸蛊?”
“不错!”我说,“这种虫子一般只需要一枚虫卵就可以,将它放入刚刚咽气的死者体内,过不了多久它就会破壳而出,大肆得啃食尸体的血肉、内脏甚至连骨头都能吃的一干二净。这种蛊虫只要吃到东西就可以自我繁殖,所以这里的每一具童尸里都全部充满了这种蛊虫。”
“可是为什么这些童尸的外秒却是完好无损,而且一个个好像还跟活着似的?”马习文问。
我解答说:“这就是这蛊虫的第二种作用了。这种虫子虽然可以吃尸体甚至尸骨,可是它却不吃皮肤和毛发。而且一旦这种蛊虫在尸体中从卵中爬出,它就会分泌出一种液体,以保证食物的新鲜。当然这种液体也会浸透到皮肤和毛发上。所以我们看到的童尸一个个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尸体被啃食干净,这种虫子就会进入假死状态,可以几百年甚至一千年不吃不喝又不会死......因此,凡是放入了食尸蛊的尸体最后都只剩下了一层人皮而已。”
许云姝勉强咽了口唾沫,一脸恐惧的说:“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蛊啊......”她刚刚还没有这样呢,看来苗蛊可怕的观念已经家喻户晓、深入人心了。
“咱们还是很走运的,碰到了这种蛊虫。因为它虽然对尸体的破坏性很大,但是对活人,由于有这层皮肤保护,威胁倒是不大里......”
“威胁不大?那你身上的伤怎么解释?”石头问我。他刚刚经历了尸液的“洗礼”,如今又碰上了食尸蛊,已经变得和惊弓之鸟没什么两样了。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眼了还咬人呢!这还多亏了食尸蛊不喜欢皮肤和毛发,要不然我现在脸上的肉早就没有了,而不仅仅只是受了点轻伤!”我解释说,“但是大家要谨记,千万别让它们钻进你的身体,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其实,我在认出这
虫子就是食尸蛊的时候,身上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我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要是时间再长一些的话,一定会有蛊虫顺着伤口钻进我的身体。到那个时候,我是必死无疑了,据记载这食尸蛊的繁殖速度非常之快,只要有肉吃,几个时辰就能由一变百,而且它蚕食人体,那感觉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确定吗?”马习文有些怀疑我的说法,毕竟我看起来还很年轻,再加上这一路上也没什么让我显示本领的机会,自然难以服众。其他人也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司徒风却走了出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相信他......祥云的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你总算是为我说了句好话!”我对司徒风说。
“好话?我可没说。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司徒风看也没看我一眼。
“真臭屁!”“目中无人!”坛子气哼哼的说。虽然他对我没有什么好感,但现在我起码知道他并没有刻意与我为敌,这就已经够了。
“那......咱们怎么出去?”朴一凡向我询问道。
“他们怕火,咱们准备些火把!”我说,“然后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圈,由外面的人手持火把,然后一点一点往外挪!”
二狗等人急忙把一些铁锹、镐头的把柄卸下来,把燃 烧瓶中的汽油浇在衣服上,再把衣服缠在把柄上,做成了几只火把。大家依照我的方法,一点一点向外挪去。
火,虽然能够驱除食尸蛊,可是它们似乎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无论我们这个圈子走到哪里,它们都紧紧得围绕在外围,如影随形的,寻找着能够让它们可以进入的缺口。
我们保持着这个样子,一直穿过了整个正殿,来到了我们打开的洞口。留下几个人在后面殿后,其余的人纷纷钻进洞里。最后撤离的几个人在扔下个汽油瓶,将食尸蛊挡在外面后,也钻回了洞中。
“把墙垒上!别让这些虫子跑出来!”司徒风和马习文叮嘱二狗等人说。
“对对对,千万要垒严实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朴一凡也十分重视,生怕这些蛊虫逃出来后造成恶劣的影响,到那时一定会有人追查这件事的。所以为了以绝后患,必须要不留尾巴。
第四十二章 石头出事了
当我们从龙御井中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凌晨四点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我们一并出了村子先行前往县城,留下二狗等人把巨石再搬回到井口。
朴一凡在县城里为大家找了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酒店。忙了一夜,又接连遇险,所有都十分的疲惫。朴一凡给我们每个人都定了单间,所以一到宾馆就都睡下了。
当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傍晚时分了。我起床后第一件事是先冲个澡,可是在我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右大腿上出现了一块酒盅大小的绿色印记。我有些奇怪,难道是撞在什么东西上,撞青了?用手一摸,一点也不痛。
“什么时候多出了块胎记?”我嘟囔着走出了浴室,忽然我想了起来,这块“胎记”在昨天出发之前还没有,怎么今天......难不成我是中了食尸蛊?想到这里,我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于理不合,这都已经过去了快十二个小时了,如果我真的中了食尸蛊的话,现在就算不被蛊虫掏空身体,也应该痛不欲生有所反应,却绝不是大腿青上一块。难道这食尸蛊还有别的什么作用?又或者是我被蛊虫咬伤了,上面带着病毒?
我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很长时间,直到坛子来叫我吃饭,也没有想出个头绪,也许真的是我多心了。
朴一凡在县城找了一家最好的酒楼招待我们。看得出他的样子还是蛮开心的,到现在为止总的来说一切还算顺利,所以当天晚上大家都喝了一些酒。本来我们打算在第二天动身就出发前往荔波。可是一大早我却被坛子给吵醒了......
“不是说好了九点出发吗?这才七点啊!”我开了房门,打着呵欠对坛子说,“扰人清梦可是最不道德的事情啊!”
“穷鬼,你......你快来看看吧!那边......那边,石头出事了!”坛子一见我就大声嚷嚷着。
“石头?那个保镖?”我问他:“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他,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穿上外衣,和坛子冲到了石头所在的房间。一到门口,就看见朴一凡、许云姝等人都站在门外,用手捂着口鼻,一脸的惊恐。我迈步进屋,迎面扑来了一股腥臭的气味,令我几乎要吐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问众人。
二狗平常和石头走的比较近,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啊,昨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没什么事,石头就是说身上有点痒,我还笑他说要是找个娘们帮他抓抓肯定就不痒了,谁知......谁知今早上再来找他,竟变成这样了......”
我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进了房间。此刻,司徒风和马习文也都在这个房间里面,正围在床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我也慢慢得靠近了床,只见一个人只穿着一条内裤,正半裸着身体,仰面躺在床上。但他的全身上下都挂满了一种厚厚的、类似苔藓的绿色东西,就像是穿着一身鳞甲。我隔着床单轻轻的用手指敲了敲,竟发出两声酥脆的声音。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身子里渐渐渗透出来,不仅浸湿了床单,还流到了地上。散发出腥臭气味的正是这种黄水。
虽然,那苔藓已经遍布全身,但从面容上看,能够勉强辨认出这人正是石头。他此时双目紧闭,呼吸十分的微弱。
“他这种诡异变化的根源恐怕就是昨天的尸液了!”司徒风猜测说。
“应该是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解释了。”马习文也同意司徒风的看法。
“没想到那尸液竟然会引起这种变化,真是可怕。”司徒风说。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石头,见他身上的“苔藓”有薄有厚,尤其是胸口处更是厉害,不光有了一层厚厚的“苔藓”,而且苔藓上还长出了一撮撮短短的、绿绿的绿毛,给人感觉躺在那里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绿毛僵尸!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石头长出绿毛的部分,正是被尸液淋到的地方。看来,司徒风和马习文说的一点也没错。
朴一凡见我们三个在屋里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强忍着臭味走了进来:“三
位......先生,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先救人了!”司徒风看了他一眼说。
朴一凡有些迟疑:“救人......会不会影响咱们此次行动的进程啊?”
我也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说:“朴老板,他可是你的人啊!如果你对自己人都见死不救的话,我很难想象我们这些人里若是有人受了伤,你会不会为了甩下包袱或是眼前利益,将我们也弃之不顾啊?”
朴一凡脸色一变,连忙说:“那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想一边找人送石头去医院,一边进行着咱们的事情,这样两边都不影响,不是吗?”
司徒风说:“我倒是很感兴趣石头得的这种病症到底是个东西。”
“我也想看下去......”我说。
马习文倒是对石头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到我们两个都一致同意,便也朝着朴一凡点了点头说:“朴总,东西既然已经到手了,倒也不急在一时就去。正好咱们也趁着石头治病的这两天好好研究研究那戒指带来的线索。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对对对......”朴一凡连声说,紧接着他回过头对朴一男吩咐:“一男,快找人带石头去医院,别耽误了治疗......”
接下来的两天里,石头都是在县城医院渡过的,由于他这种情况谁也没有见过,所以第一天都是在做各种化验。第二天,化验的结果陆续的出来了。化验结果显示,石头身体的所有数值与常人相比都存在着异常,这让县医院的大夫们也感到束手无策。他们建议我们转院去省医院看看。可是还没等我们办理转院手续,石头就已经走完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两天......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死去的石头,与其说这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个人形的“苔藓”更为贴切。我们将石头的尸体从医院带了出来送到了殡仪馆。朴一男已经找好了人,可以在当地进行火化。据朴一男说,石头是个孤儿,平常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什么家人的,所以事情反而简单了。
第四十三章 石头的死因
我们在殡仪馆里为石头设立了一座灵堂,然后把石头的遗体停放在了那里,留下了司徒风一个人在那里守灵,就回到了酒店。守灵,是司徒风主动提出来的,他说总算是相识一场,想再送他一程。平日里看司徒风冷冷淡淡的,没想到竟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回到酒店后,躺在床上,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于是,我叫起了坛子,两个人又赶往了殡仪馆。当我们赶到石头灵堂的时候,看到司徒风正拿着一把手术刀对着棺材里的石头做着什么......
“你......你在干什么?”坛子惊叫了一声。
司徒风微微抬头看了我们两个一眼,眼神很是阴冷,然后他又低下了头,继续拿着刀“嗤嗤”得划着棺材中的尸体。
坛子大怒:“石头死都死了,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这样祸害他的遗体?”
司徒风再次抬起了头,却没有理会坛子,而是对我说:“你呢?你怎么说?”
“我在等!”我说。
“等什么?”司徒风说。
“等你的解释!”
“哦,为什么?”
“因为石头和你没有怨仇,你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哼,就是再无聊的人,也不会无聊到拿刀去割死人的尸体!”坛子插了一嘴说。
“当啷~”司徒风扔下了手术刀,摘下了手套,对我们说:“你们来自己看看吧!”
我和坛子走到了棺材前,向里面伸头一看,原以为会看到血肉外翻、内脏横流的场面,却不想入眼的满是一片绿色。棺材里那具人形“苔藓”如今已被司徒风在胸腹处剖开,可是里面却全是一层又一层的绿色“苔藓”,根本没有半点人的血肉......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坛子一脸的懵圈,这棺材里明明放的是石头的遗体,怎么会真的变成了一具人形苔藓?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解剖石头遗体的原因。”司徒风说。
听司徒风这么一说,坛子惊问道:“这......这真是石头?”
“如假包
换!”
“怎么会变成这样?”坛子问。
于是,司徒风说出了他的猜测。
原来,在这两天里,石头的状况日益恶化,不但全身“苔藓”越结越厚,而且连他的身体也开始迅速被“苔藓”一点一点“蚕食”......到了他死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类的血肉和皮骨,全部都化作了一层又一层的“苔藓”,就连内脏也不能幸免。
“我找人检测过,这苔藓上面分泌出的黄色黏液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神经毒素,它能够麻痹人的眼睛、舌头、耳朵和四肢,使人无法看见东西、既听不到也说不出,更无法动弹。可是却保留了人的痛觉,而这才是最残忍的......”司徒风说。
“为什么?”
我替司徒风回答说:“这就说明,石头在断气之前都是有感觉的,只不过既说不出来,又无法挣扎......也就是说,这两天里,石头表面上看是昏迷的,实际上他是意识清醒的,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肤、肌肉和骨头被‘苔藓’一点一点的腐蚀掉,那种疼痛,真的很难想像......普通人谁能扛得住?”
“你动手解剖,就不怕也沾染上那种尸液?”我问司徒风。他向我扬了扬手中的胶质手套说:“这点事情我还是想得到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太可怕了!”坛子则心有余悸的说,“当时我离石头可是不算太远......好在那尸水没有溅到我身上,要不然我也跟他一样了......”
“看来这也是地宫机关的一部分了......”我说。
“什么地宫?在我看来仍旧不过是个陵寝罢了,只不过里面摆放的不是棺椁,而是一尊石像。”司徒风说。
“你的意思是......”我的眉头一皱,“这个地宫根本就是石像中那个太岁的墓室?”
“多半是这样!”司徒风说。
坛子嘟囔着:“那看样子许云姝那小妞还真说对了,那些小孩儿还真是陪葬的......”
“这间墓室地处金銮殿的正下方,能在这里设置坟墓的人,身份也就
呼之欲出了......”我说。
司徒风却摇了摇头:“据历史记载,在起义失败后,张裕祥被明军俘获,带到了北京被斩首示众,那具太岁应该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而上巫教主又在荔波,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我明白司徒风的意思。
“谁啊?”坛子问。
“赵锋!”
“就是起义最初的那个领导人?”坛子问。
“不错!”司徒风也说道。
坛子说:“我说怎么这么穷呢!除了那些小孩做陪葬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陪葬品了。原来是过气老大的墓室啊!不过想想也是,能给他修建个这么大的墓室,那个张裕祥已经是很够意思了,怎么可能还指望他把金银珠宝再给他拿来陪葬呢?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啊!”
“你怎么看?”司徒风问我。
“这墓室可能是张裕祥修建的,可是那些太岁可都是出自上巫教主之手啊!”我说,“无论是食尸蛊还是那可怕的尸水,都不是寻常人能弄出来的。”
司徒风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看来上巫教主既把那里作为赵锋的墓室,又把它当做保存一部分钥匙的密地,一举两得。戒指放在墓中,可开启墓葬的关键又在这里,看来他也深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啊!而赵锋的墓葬,是由上巫教主亲自设计加持,再加上地处金銮殿的地下,我想在当时‘洪光天元’政权的范围下,一般人是不会打它的主意的。”
“那上巫教主怎么能肯定,日后来墓室中取宝石的不是自己人呢?”坛子问。
“很简单!如果是他们自己人,一定不会去随意碰触赵锋那具太岁!就算是不知道其中暗藏致命的尸水,他们也会十分尊重赵锋的尸身的。”我解释说。
“像你这么说,好,石像里的那个太岁解决了,可是还有那一群小鬼呢?它们你又打算怎么处理?”坛子问。
“这......”这一下,坛子算是把我问住了。
“恐怕这是我的失误了!”司徒风叹了口气说,“是我当时没有看出来这个机关的所在。”
第四十四章 密林
“难道那些蛊童的机关也能破解?”我问司徒风说。
“当然可以!”司徒风说。
“我问你,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进入到墓室里,都有什么东西?”司徒风问我和坛子。
“墓室当时是比较空旷的,除了那四个石灯以外就只有那座石像了......”我仔细回忆说。
“再想想,还有哪些奇怪的东西?”
“石像前面的矮石台!”坛子大叫了出来。
“不错!就是那个石台!”司徒风说,“我猜,它就是关闭蛊童机关的关键。”
司徒风接着说:“蛊童是用来防止外人取得了戒指,来此寻找宝石的,而尸水,则是被动防御,用来保护赵锋的尸体,不被人窃走、破坏的。”
“那在石像里不是更安全,为什么要故意露出来?”坛子问。
司徒风说:“赵锋的太岁从石像中露出来,我猜是为了测试持有戒指、来到这里的人是不是自己人。我从一些史料上曾经看到过,上巫教虽然是个邪教,但是教中的人非常注重辈分的高低、排位的先后、地位的尊卑。如果来的人是上巫教的传人,见到了赵锋这等跟上巫教有着莫大渊源的前人尸体,是不是应该叩头,以示尊敬啊?我想只要有人在那石台上叩头,那些蛊童可能就会转回去的......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回去验证了......”
“说的也是。”坛子附和说。
司徒风将手中的手套和手术刀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便走出了门,殡仪馆幽长的回廊里传来了他的声音:“既然你们两个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守灵的活还是你们来吧......”
坛子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靠,不是他自告奋勇的说要留下守灵堂的吗?怎么现在反而变成了咱们哥俩了?”
我蹲下去往火盆里添了几张纸钱,看着盆里又燃
起的通红的火焰说:“这就能让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代价有多大,就要看那事情的真相有多深了......”
石头从住院到火化的这几天,朴一凡、马习文一干人等在大多数的时间里都躲在酒店里研究那枚戒指。他们发现,这枚戒指骷髅眼睛放出的光,是有规律的,它只在晚上七点出现,在早上七点消失,持续十二个小时,而且每一次出现的图案都不一样。还是七七四十九个方格,但缺失的格子有时多、有时少,位置也总是变换。这让朴一凡、马习文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算是找不到其中的关窍,也到了我们该出发的日子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从穹隆赶到了荔波。
虎子在我们之前三天就已经赶了过来,提前做起了准备。他在当地采购帐篷和一些生活物资,在荔波密林深处搭建起了一座营地。为的就是不用每天来回奔波,同时避开游人的耳目。荔波森林这里也是一处旅游景区,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到此。所以,朴一凡特地选择了一处极为偏僻且人迹罕至的地方,而且据朴一凡说,他查找过大量的资料后确定这里就是上巫教主退入深林中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也是民国时期盗墓高手南盗杨南天的两个侄子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你们说,朴叔选什么地方不好,偏要选一处死过人的地方......而且晚上还要睡在那儿,是不是不太好啊?”走在荔波县的街道上,许云姝怯怯得对我和坛子说。我们这些人没有先行赶到营地,而是在县城闲逛了起来。
我说:“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怎么还相信这些啊?”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儿,害不害怕是另外一回事儿!”许云姝说。
“怎么会是两回事儿呢?只要你心中不相信有鬼,又何必害怕呢?难道说,你心中
有鬼?”我笑着说。
许云姝听出了我的话“呸”了我一下说:“你才心中有鬼呢!本来我是什么都不信的,可是之前和你们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有些东西确实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她向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我们后,压低了声音说:“就像那个山鬼、血尸,我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它们的出现......”
坛子跟着我也算见识了不少,根本不在乎这些:“大吉大利,百无禁忌!只要你跟住了我们,你坛哥我保你平安!”
“就你?”我斜了坛子一眼。
坛子一挺胸:“我怎么了?我不行吗?”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是先保住自己再说吧!”我鄙视他说。
“嘿呀,哥们我跟着你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哪一次拉过缩儿?哪一次认过熊?”坛子不服说,“我哪一次不是冲在了第一线而且是速度最快的,啊?”
“是,逃也逃得快嘛!”我损他说,“永仙山遇到血尸那一次,你小子确实是冲在了逃跑的第一线,是不是啊,啊?”
“这个......这个.....当时不是还没准备好嘛......”坛子有些尴尬,因为我说的确实是事实,他否认也没有用,毕竟许云姝也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咳咳......往事不堪回首,还提那些干什么?但是我这个同志,还是值得你们信任的,这你可以放心!”
“这我倒是相信!”我点头说。接着我转头安慰许云姝说:“死过人有什么可怕的?你要记住,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遇到鬼千万不要露怯,它和人一样的,欺软怕硬!”
我们几个一边说着一边走着,眼看就要到中午的饭点了,于是就找了一家饭馆坐了下来。
这家饭馆是很有特色的,它是仿古装修,有点类似古时候那种半开放式的酒馆,给人的感觉很舒心、很开阔。我们三个坐在一张临街的桌上,胳膊依着栏杆,很是惬意。
第四十五章 探墓
很快,服务员便给我们拿过来了菜单。这个服务员是男的,穿着一身古时候店小二的服装,倒很应景。我点完了菜,便顺道和服务员聊了起来。由于我们到的比较早,还没有几个客人,而那个服务员也看出我们是从外地的游客,于是就热情得给我们介绍起了本地的风土民情。
“听说你们这里有个什么上巫教的传说?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啊?”我顺势就问起了正题。
“你们知道的还挺多的嘛!嗯~确实有这么一个传说。”那服务员接着就给我们讲了一遍,内容嘛,倒是与我们所了解的大致相符,“至于这事情是不是真的,这个我也就不太清楚了。”服务员打了个哈哈说,“传说嘛......十有**都是假的......不过我可听说那上巫教主法力高深,所以在那座地堡里是处处危机。”
“那有没有人去挖过?”我问服务员说。
“怎么没有?不是说那里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贝吗?”一听到这儿,服务员又来了兴致,“老话都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多的财富,谁不眼红,虽然说那只是个传说,但一旦是真的呢?那不就发大财了吗?”
“这么说,来这里寻宝的人很多了?”我又问他。
那服务员说:“听这里老人说,解放前来这里的人特别多......就是前二三十年,也偶尔会有人来这里打探,不过这些年就少了。也没听说谁挖着东西了,两万多公顷的森林里找一个巴掌大小的地方,那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针,而且这地方还不在明面上。而且国家这些年抓的又这么严,都知道盗取国家文物是违法犯罪事,再加上是不是真有这么个地方还两说着呢......哎~你们怎么对这个事这么感兴趣?难道你们也是......”
“不不不,我们只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我连忙打岔说,之后又随便的和他聊了点别的,直到又有客人进店,他才从我们桌旁离开。
“差点让人拆穿身份吧?”许云姝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我有什么身份?我能有什么身份?就是一个前来这里旅游的待业青年而已!”我说。
“当然是盗墓贼的身份了!还能有什么身份?”许云姝反问。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和我一样的!”我承认道,接着我对坛子说:“还是问的有点多了,让他产生警觉了。”
“这叫言多必失!”许云姝说。
“我那么像个盗墓的吗?”我问坛子。
“长相里就带着个贼样!”坛子还没等回答,许云姝就接过话说。
午后,我们三个依照事前的约定来到了城南,和司徒风、马习文等人汇合后一起来到了森林里的营地。
看到营地旁边堆积成小山一样的仪器、工具,我小声的对坛子和许云姝说:“这要不是之前早就知道咱们是来这里盗墓的,乍一进来一定会认为咱们这里是个正规的考古队或是勘探队呢!”
许云姝说:“就是正规的考古队,恐怕都没有这么齐全的东西。”
坛子叹了口气说:“这真是有钱好办事啊!”
“要不然怎么每个人都想削尖了脑袋往钱眼里钻呢!”我耸耸肩走向了营帐处的朴一凡。
“呦,哪里来的鸽子?”朴一凡看到我手里的拎着一个鸟笼,里面装着两只鸽子,这是我在市场上买回来的。
我一笑没有回答,反是问他:“朴总,咱们接下来怎么个计划?”
朴一凡咧嘴一笑:“当然是先找墓穴了。”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遮天蔽日的树木:“这可是个大工程!有什么线索吗?”
朴一凡说:“没有,眼下只能一点一点的找了!”
“可以弄个那种探测地下空洞的仪器嘛!”我建议说,“这样不是可以快很多嘛!”
“你说的是探地成像仪!”马习文从旁边走上来说,“因为古墓与周围环境有明显的不同,确实可以用这种仪器对可疑地点进行探测,但是这儿实在是太大了,就是几十台探测仪同时
运作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
“那怎么办?”
司徒风走了上来淡淡的说了一句:“这还得看朴总的!”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朴一男等人整天出去寻找上巫教主的墓葬,就连马习文带着的那几个实习生也都留在了营地,允许他们自由活动。坛子我们三个都是挺想不通的,朴一男的人都只是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又没有什么专业技术,怎么可能能找得到墓葬呢?而且那天,司徒风只说了一句“这还得看朴总的”,之后就没了下音儿,我也就没有往深了追问。但是让一群外行人去干内行的事情,实在是不明智的选择。难道朴一凡脑子进水了,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到最后就是这边旅游一趟的?不太可能吧?
这两天许云姝我们三个倒是没什么事,每天都去到县城里,跟着来这里的旅行团屁股后面,到处游览着景点,顺便蹭一蹭导游的讲解。这几天我们一直没有看到朴一男等人回到过营地,以为我们经常出去,和他们错过了。可是听常在营地的王跃生、刘金龙他们说,这几天朴一男一直在外面寻找,中间只是打回了几个电话向朴一凡汇报进度,人是真的没有回来过。
在朴一男等人出去的第四天,他们终于传回来了好的消息——他们已经大致确定了上巫教主墓葬的所在地了。
朴一凡、马习文这几天等的十分心焦,眼下终于听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当然一个个心花怒放。于是,一刻也不愿意再在这里多等,催着虎子以及我们这些人收拾营帐,向着朴一男发回的卫星定位进发。
朴一男发回来的位置距离我们现在的营地大约有两天的路程,虽然不算近,但也架不住人去走。我们很快也都赶了过去,与朴一男等人汇合一处。
一到目的地,虎子、二狗等人先把帐篷支开,把宿营地建立起来。朴一男一见到我们则率先赶了过来,把那枚骷髅戒指交到了朴一凡的手上。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几天朴一凡竟把戒指交给了朴一男,只是不知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第四十六章 秘葬与地下挖掘
“大哥,你看,就是在这附近!”朴一男指着骷髅戒指对朴一凡说。
我探头一看,发现那骷髅戒指双眼上的两块绿色宝石,不知什么时候竟变得赤红,就像是染上了鲜血,而且整个骷髅的样子也显得越来越狰狞,好像要噬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坛子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凑上来问。
“那骷髅的眼睛怎么会变红了?”许云姝也感到有些好奇。
朴一凡呵呵一笑:“大侄女儿,你听说过灵宝吗?”
许云姝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
“灵宝,就是指有灵性的宝物!”我替朴一凡说给许云姝,“其实能够称得上宝物的东西,或多或少的都会具有些灵性,比如说咱们常带的玉了。有一些玉石,能够替主人挡灾、辟邪,这就是所谓的灵性。但并不是所有的宝物,都能被称作灵宝的......”
“啊!我想起来了......”许云姝说,“我记得我在一本野史上看到过,在唐代的时候,身为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曾经送给李林甫一颗东海明珠。夜晚来临后,只要打开珠盒,整个李府都会闪烁着耀眼的珠光,半个长安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错!”朴一凡说,“那颗东海明珠就是件灵宝。这宝物不同,它展现出来的灵性也各不相同。就拿这枚戒指来说吧!”朴一凡托起手中的骷髅戒指“它本身就是一个宝物,被上巫教主常年戴在手上,形影不离,以自身精气所养,已经是血脉相通。所以这戒指只要到了上巫教主所在的附近,就会发生变化......你看它的眼睛变红了吧,这就说明上巫教主就在这个区域......”
“这么厉害?”坛子有些惊讶。
“呃......当然也不排除这戒指上被施了法......”朴一凡说,“毕竟传说中,那上巫教主懂得很多邪术......”从始至终,朴一凡只是将戒指放在一个小小的储物袋里,只有用的时候才拿出来,没有戴到手指上一次,可能他也一直忌惮着这东西是上巫教主留下来,害怕上面有什么秘术,因而不敢随意碰触!
“朴叔叔,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么多东西!”许云姝
说。
朴一凡哈哈笑着说:“你叔叔我哪里懂这么多!这些都是司徒先生告诉我的,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这骷髅戒指竟还能当做指路明灯!”
司徒风听到朴一凡的话后,冷冷的插了一句说:“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没想到竟会是真事!”想想也是,司徒风也是云门的人,但他和我不一样,他是云门正儿八经的弟子,当然从小的时候就会接触很多探险方面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了许多的传闻。
“既然知道就在这个区域范围内,那就可以用探地成像仪去寻找墓葬的具体位置了吧?”我问道。
马习文举起一把洛阳铲说:“探地成像仪怎么比得上这东西?只要往地下一插,就能知道下面的情况,每隔一段距离就勘探一下,不比探地成像仪好用?”
“马教授,接下来能不能找到墓葬,可就看你们的了!”朴一凡对马习文说。
马习文自信的笑着说:“那你大可放心,只要它在这下面,就一定跑不了!”
由于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所以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开工探土了。
第二天的事情还是比较顺利的,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马习文那边就已经有了发现。
“找到了?”朴一凡一见到马习文就立刻上前问道。
“就在这下面!”马习文回答说。
“保准?”朴一凡又问。
“你们看,这铲子里的土!”马习文拿着刚刚提上来的洛阳铲,指着上面的土对我们说,“这最上面一层黑色的土是原土,很厚,大约有三米左右!再往下,这种青色的土,是墓葬中常用的青膏泥,是用来防水的。而最下面这一层,则是炭粉,也是用来吸收水汽的。凭着这两样,我断定这地下肯定是座墓葬!来来来,大家都看看!”
“马教授,为什么这上面没有发现五花土,而全部都是没有扰动过的原土呢?”许云姝抓了点洛阳铲上的土捻了捻问道,“不是说墓葬上一定会有五花土吗?”
“那可不一定!没有五花土,却有青膏泥。这就说明这个墓并不是采取顶部开挖的方式进行的。”马习文说。
“不是顶部开挖?”
马习文点头说:“这种情形要么是采用地下挖掘的方式,要么就是采用秘葬法!”
“秘葬法?什么是秘葬法?”我好奇的问马习文。
“所谓秘葬法,是需要坑挖的很深,但土不能挖碎,要成块,土块被挖上来后要小心按顺序放好,等到下葬后再按原位置将土块放回,这样即使是洛阳铲也无法发现土质的异常。不过这种秘葬法特别的费事,所以也比较少见,只有元朝那些蒙古族贵族喜欢用这种方法,这也是为什么元朝时期蒙古族贵族墓葬很少被盗的原因之一。”马习文倒不像司徒风那样对我比较冷淡,面对着我这外行小白也算客气,是有问必答,很有耐心,“如果是用了这两种方式的话,那墓葬的顶部当然也就没有五花土了!”
“那您看这里是采用的哪种方式呢?”许云姝问。
马习文说:“秘葬法一般都是出现在较为平坦的地方,而这里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要用秘葬法的话就太麻烦了,而且地下树根缠绕,根本没有办法连续将土成块挖出。所以我猜测,这里八成用的是地下挖掘的方式建造的。”
“这样做不怕土层塌陷吗?”许云姝问。
“只需要在建造的时候做好支撑就行了!况且这里的土质密实,再加上这原始森林高大树木的根系发达能够扒住土壤,就像是钢筋混凝土那样,很结实的,所以地下支撑也不用很多......”
“可是青膏泥一般不都是涂抹在棺椁的外面吗?怎么会在墓室的外面?”许云姝问。
“这还不简单吗?这座墓室根本就不是从外面开挖的,而是先掏开一个洞进入土的下面,然后从地下一点点掘进建造的。他们一边挖一边在土层顶上涂抹青膏泥,再加上炭粉,最后再用支撑将石板撑起,作为墓室的顶板。所以整个上面的土层都没有什么变化,青膏泥防水,炭粉吸潮,能最大限度的保护墓葬内不被水汽侵蚀。这里本就是多雨的地方,再加上原始森林中水汽很大,必须采用这种方式来大规模的防水防潮,虽然工程很大,但也没有办法。”马习文解释说,“而且就是因为它的墓顶是厚石板,所以咱们没办法从墓顶 进入,如果硬要破坏的话,可能整个墓室都会坍塌。”
第四十七章 墓门
“万恶的封建社会!”我咬牙切齿的说,“为了给自己修建这么个玩意儿,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咱不说那些王公贵族,就是个小小的邪教教主都能做到这个样子,由此可见权势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绝对权力只会使人绝对腐化!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说的倒挺义正言辞的,可是我看你的嘴角怎么还带着点点淫笑呢?”坛子瞅着我说。
“你才淫笑呢!”我一拳打在坛子身上。
“不不,不是淫笑,是意淫的笑!”坛子连忙解释。
“那还不是一样?”
“他嘴里骂着权势,好像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其实心底早在幻想如果是他得到那权势会如何如何了?”许云姝也是一脸的鄙视。
“那是肯定的了,我就不信你不想君临天下,不想三妻四妾。如果让你穿越到古时候做财主,没准早就乐得屁颠屁颠的了。”坛子也加入到了“怒怼”我的行列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办法跟你们沟通!”我说着话跟着马习文一起走向了另一边。
既然墓葬大致的位置已经确定,剩下的工作就是找到它的正门了。我也问过马习文,为什么不随便找个地方开挖进入。他告诉我说,这个上巫教主宰传说中一直是神通广大,而且还很神秘,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贸然出手可能会很危险。据说之前民国时期的北窃刘地龙、南盗杨南天也都是从入口处进入的。连他们这等盗墓高手都不敢从入口以外的地方进入,可见这里绝对不一般。更何况洛阳铲探到的底部是坚硬的石头,可见这墓室是用厚石板搭建的,要想在不动用炸药的前提下凭人力破开,恐怕有些困难,最主要的是......“我们要是从别的地方随意进入,那不是和那些无耻的盗墓贼一个样了?会破坏墓葬原有的结构的!”马习文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我心里暗暗的“呸”了一下,心说:“你以为你是谁
啊?不过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已。没准你偷偷带回家的古董,比盗墓贼还要多!什么怕破坏墓葬的原有结构,那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我看你多半还是怕了墓葬里的机关!”我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虚心受教的神情。
而在那边,凭借着探地成像仪的成像,王跃生等人也找到了墓葬的入口。只是......
“教授,从成像仪显示的结果,这里确实是入口,可是从地下空洞的图像上看,入口的东侧部分好像已经塌了......”王跃生指着成像仪中显示的图像对马习文说。
马习文看了看图像,点了点头:“年久日长,再加上这里常年这么潮湿,出现塌方也是正常的。既然东面塌了,那咱们就从西面入手开挖。”
至于挖掘的事情,自然是由朴一男手下的人进行了。他们这些人都是保镖出身,一个个身强体壮,自然也有两膀子力气,再加上王跃生等人在旁边帮忙轮换,这挖坑的力工倒也够用。
正如马习文所料,这里土质只有上面一米多是松软的,再往下确实较为密实,而且土里树的根须彼此盘缠,更是不好清理。纵使位置找的不错,可是开挖的进度却是不尽人意。只是几米深的坑,他们竟然用了近三天的时间才挖开。要不是朴一凡不想走漏风声,不肯找专业的土建人员来,以防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墓葬的事情,这个挖坑的活也绝用不了三天。当然,这个坑并不是像盗墓那种窄小的盗洞,而是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洞,方便人员和工具上下进出。从这点上来看,花了这三天的时间倒也值了。
我们先是用气体测试仪测试了下孔洞下方的空气后,才慢慢用绳索滑到了下面。
你还别说,这上巫教主的墓室(也许不是墓室)还真挺气派的,并不像是平常矮小的墓葬一样。一进到里面就感觉到很豁亮,里面顶子与地面的距离大约也有三米多高,和赵峰的墓室有
些像,因此并不会让人感到气闷。
我们一到底下便看到了两扇石制墓门。这两个墓门也很高大,虽然感觉赶不上赵峰墓室的门,但是却感觉精致很多。石门并不是普通的花岗岩石,而是用的是汉白玉石。这一下子就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而且两扇门上还分别刻着两个稀奇古怪的人形图案,看起来像是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可跟我们平常看到的又不太一样。一个赤膊裸身,高举斧头,青面獠牙,神情恐怖;另一个则是女子,身穿衫裙,样貌艳美,可是眼中却透出邪魅和诱惑。它们两个的眼睛都是看向门前的,只不过一个是狠狠的,一个是阴阴的。马习文告诉我们说,这是上巫教侍奉的神祗,那男性神祗名叫躯索,掌管疾病和死亡,那女性神祗名叫蕴奴,掌管着**和惩罚。根据上巫教的说法,在天地初开之时只有一个神祗,名叫诸天,是他创造了这个世间的万物,包括人类,当时的人类是不老不死的。后来他见人类繁衍过快,又无所约束,便想加以控制,可是又不忍心亲自动手,于是倾其神力创造了躯索与蕴奴二神掌管人世,诸天则因神力耗尽而永恒沉睡在了苗疆的大山之中。
“这跟汉族的神话故事也很像嘛!”许云姝说。
“确实有些相似。”我说。
“看看,这过了气的人就是不行!赵峰当初虽然没有建国,但怎么也算得上是无冕之王吧,可是你看看他的墓室也忒寒酸了点吧?你再看看这个什么上巫教主的墓室,不用说别的,光看大门就甩他好几条街!”坛子在下面东张西望的看了半天后,偷偷得跟我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小声的回应他,“你是想说人应该死在自己最风光的时候,还是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不用坛子回答,我也知道是后者。
“你要是当了官掌了权,人民生活的前景堪忧啊!”我怼了他一句。
坛子不以为耻的笑了笑:“也许吧!”
第四十八章 墓门前的柱子
我摆出一脸不屑得看向了墓门的左手处,那里是一处已经坍塌了的石室。应该也是墓室的一部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塌掉了。
“教授,这处坍塌的地方咱们还要挖开看吗?”王跃生问马习文。
马习文正在犹豫,朴一凡走了上来直接做了决定:“挖开看看,咱们既然来了,就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于是,朴一男等人又将那个坍塌的位置挖开了。原来这里是一座墓外石室,类似宅院的门房。但是里面的布设十分简陋,只有一个高约一米五、直径五十公分的石台,但是由于坍塌的缘故已经倒在了地上。除此之外,石室里还有几具尸骨,其中一具已经完全白骨化,剩下的两具则是干尸,面目狰狞、丑陋不堪。这三具尸骨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一个个都是支离破碎,没有一具完整的,尤其是那白骨,被炸得稀碎。
见这里再也没有可以值得再留意的东西了,我们就准备离开石室。可就在离开的时候,司徒风无意间看到一块石头下压着一块布。他走过去,用力得拽了出来,发现那是一个破旧的布兜。兜子上面绣着“南杨”两个字。
“这是杨南天的东西!”司徒风叫住我们,并把兜子递了过来。
“南盗杨南天?”众人惊问,“你怎么知道?”
“民国时期盗墓界的南杨北刘,名头可是不小。再加上传闻这里是杨南天的最后一单买卖,而在这之后他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所以当时很多人都猜测他是不是折在这里了......”司徒风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白骨说:“看来真的是这样!”
大家把兜子打开后,发现里面都是一些腐烂的工具,再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了。
“那他是怎么死的?”韩明明好奇的问司徒风,“是不是石室塌了砸死的?”
王跃生直接插言否定说:“不可能,被砸死的人怎么会浑身四分五裂,而且尸体东一块儿西一块儿的?”
司徒风也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地上另外两具干尸后,诡秘的笑了一下说:“这谁能知道?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都只是猜测,也许只有杨南天他自己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石室,我们也都跟着走了出去,而杨南天的尸骨则仍旧留在了那间石室里......
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这间石室里原本摆放着的就是朴一凡手中的那枚骷髅戒指。是杨南天将其盗出,而后拉响了手榴弹,致使石室崩塌。至于另外两具干尸的来历和杨南天当时究竟遭遇了什么,恐怕真的只有杨南天本人复活才能说得清了......
“你们看这根柱子是干什么的?”走到石室外面,许云姝便指着门口的柱子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在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根柱子。在墓门前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而那柱子正不偏不倚的立在中间,从正面挡住了墓门。
所有人都对那根柱子很好奇。
这柱子正对着墓门,按理说在墓门的正前方应该是没有遮挡才好。当然有些墓室的前方也会放置一些歌功颂德或是记录墓主生平的石碑,可放根柱子在这里却是怎么个意思?一柱擎天?中流砥柱?又或者这上巫教主是孙悟空,立根定海神针在这定住这墓?没看懂!
我们走近了去看,才明白了这根柱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原来,这并不是一根圆柱,而是一根八面柱。它直径约有三米,共有八个棱面,每一面上都有一个长方形的区域,区域内被分成了七七四十九个小格,每一个格子上都有一个活动的方形石块,或凸或凹,而且八个棱面上的形状都是完全相同的。
“这不是和戒指上骷髅眼睛射出的光一样嘛!石柱上凸出来的地方在戒指上是亮的,凹进去的是暗的,看来这石柱上的石格也是每天变化的。”朴一凡兴奋的说,“这戒指还真是开启这墓葬的钥匙啊!”说着他就想把戒指上的光对准石柱的一个面。
不想却被马习文和司
徒风同时拦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看到他们两个阻止自己开门,朴一凡有些不高兴。
“这戒指虽然是钥匙,可是锁孔在哪里,你找到了吗?”司徒风冷冷的问了一句。
“锁孔?什么锁孔?”朴一凡被问的一头雾水。
马习文解释说:“朴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这里为什么有八个面?如果单单只是想要人打开的话,准备一个棱面不就好了吗,何必大费周章的又弄一个八面柱出来呢?很明显,这里有七个是假的。”
“假的?那又怎么样?”朴一男倒是无所畏惧,“再换一个不就得了吗?”
“怎么样?哼......”司徒风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朴一男知道自己肯定是错了,于是只能去询问好相处的马习文。
“那七个面这不光是假的,而且还是个陷阱。谁也不知道,如果选错了会是个什么结果。”马习文对朴一男说,“要是单单像银行卡密码一样,输入错误后一定时间内无法打开还好说一些,要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咱们这些人就真有可能葬身在这里了,又或者整个墓葬毁于一旦......当然,这最后一种可能应该是最小的,毕竟只是错了一次,不至于自毁坟冢吧......”
“那怎么办?”朴一凡问。
“所以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是错了......”马习文一笑,“后面等着咱们的是什么,谁也不清楚......”他说完就走向了墓门,在那里研究了好半天,然后指挥众人去推墓门,没想到却是纹丝不动,于是,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座墓门里没有自来石那种顶门器,可是从外面却打不开,可见还是有一些秘密的机关在里面,能锁住这道墓门。”
朴一凡连忙走到司徒风身前说:“司徒先生,这机关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啊......”
司徒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走到了八棱柱前开始研究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风面色阴冷的走了回来。
“怎么样?”朴一凡急忙上前询问,脸上很是着急,生怕司徒风说他打不开。
结果还真是事与愿违,朴一凡怕什么,还偏偏就来什么。司徒风张口就是一句:“这个机关我也无能为力。”
“那......这......这连你都打不开,咱们这里还有谁能开?又不能贸然去尝试......这......这可怎么办啊!”朴一凡不敢贸然尝试的原因,害怕触发机关陷入危险只是一个方面,他更怕的是整个墓葬毁于一旦,虽然马习文说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不大,那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司徒风拍了怕朴一凡的肩膀,慢悠悠的说:“朴总,你别着急......”
朴一凡跺脚说:“咱们都到这里了,眼看着就要进去了,却被堵在门口,我能不急嘛!”
司徒风说:“虽然我打不开这个机关,可是咱们这里还是有人能破解的了的!”
“是谁?”朴一凡眼睛一亮。
“我流云一派虽说传承的技艺高超莫测,但也不是面面俱到,这个机关我无法破解,是因为其中涉及到风水相术,这个并不是我流云门所擅长的。”
“那......”
“云门子弟这里又不仅仅只有我一人......”司徒风向朴一凡指出条明路,“风水之术正是祥云门最擅长的方面。”
朴一凡立刻如获至宝,马上转头向我走来。
我当然也知道他的意思,既然一路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也总得出点力、做点事情不是?
“好吧,我试一试,尽力而为吧!”还没等朴一凡开口,我就已经自行走上前去,对着石柱瞧了起来。
只是转上了几圈,我就看出这八棱石柱用的是五行八卦法,上面再辅以奇门遁甲之术。虽然看起来很麻烦,但是好在我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对这几方面还是有所涉猎。我从包里直接翻出了罗盘,
在石柱附近来来回回的走,半天也不说上一句话,旁边其他人看的是十分焦急,特别是朴一凡,更是在那里连连搓手跺脚,却又不敢出声询问,生怕打乱了我的思路。
“怎么样啊,裴先生?”最终,还是朴一男耐不住性子,出声问了我一句。
虽然他问的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可是朴一凡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怪他打扰了我。
我摆了摆手说:“没关系的,我已经看出来了!”
听到我这一句,除了司徒风之外的所有人都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我结果如何。
“咱们进来的日子还真是赶巧了,要是早来几天即使到了这里也会因日子未到而进不去,只能白白的看着、等着;可要是再晚上一天的话,恐怕要再多等上个几天了。”我说。
“这是为什么?”许云姝问我。
“今天以天干地支推算的话,应该是丁亥日。按五行属性来看,丁亥是屋上土,因此五行之中今天这日子是属土的。”接着,我指着八棱柱说,“这柱子共分八个面,正对着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方向,其中暗合八卦之法,分别对应离位、乾位、坎位、坤位、震位、艮位、兑位、巽位八个方位。今天的日子属土,而八卦之中属土的方位有坤、艮两个方位......”
“那就是说必须站在这两个方位上才能打开墓门?”朴一凡问。
“哪有那么简单!”我瞟了他一眼说,“算出日子的属性是第一步,然后再确定同属性八卦的位置是第二步......”
“那第三步是什么?”许云姝问。
我回答说:“第三步是确定八门的位置!然后再看当日是否有满足入墓的方位,毕竟入墓一事在八卦八门之中是很重要的一项......如果有便可以打开墓门,如果没有只能择日再来了......”
“今天是丁亥日,生门是在震位上,入墓的位置有乾位、巽位以及艮位,再算上今日的五行
之属的话,可以选择的入墓位置就只有艮位了......”我笑了一下说,“所以说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能趁着当天就赶上了入墓的日子......”
看着所有人一脸的迷茫,我举例解释了一遍:“如果今天是丙子日,就无法入墓了。因为丙子日属水,八卦之中只有坎位属水,而丙子日当天坎位的八门是死门,所以不是入墓的日子。所以......”看着大家脸上仍旧不解,我只有暗暗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明的,所以不懂也就不懂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朴一凡不解的问。
“你只要拿着骷髅戒指站在西北角的位置上,让光线对准石板就可以了。”我对朴一凡说,“今天的艮位对应的是开门。开门在八门中属于三吉门,喻万物开始之意,为大吉大利之门。咱们今天入墓,也是刚刚开始的意思,真是个好兆头!”
朴一凡一听我这么说,立刻乐的嘴都合不拢了,连连点头说:“是是是,确实是个好兆头、好兆头!”说着他就奔着八棱柱的西北角走了过去。
朴一凡站在八棱柱的西北角,将骷髅眼中射出的光芒对准柱子西北方的棱面,光石相合,立刻就听到“喀拉拉”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机关被缓缓的打开了。
韩明明看到在两扇墓门的门缝处各凹陷下去了一块,上面都刻着文字,立刻手里拿着相机,上前“咔咔”的拍起照来。随后他将门上的字读了出来——非我教众,入者必死。韩明明呵呵一笑,一边推了一下石门一边回头说:“这种恐吓的文字在一些上了规模的墓葬中会经常看到,倒没什么害怕的!哎~1980年,在山东济宁的一块汉墓墓门上不就刻着‘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的诅咒吗?”
韩明明只是随手这么一推,却不想那重达千斤的石门竟这样被他推开了。在韩明明惊异的表情下,一股劲风从门内呼啸而出,吹了韩明明一个猝不及防,被灌了满嘴的沙子......
第五十章 尸油灯
我们其余的人站的都比较远,都能够及时侧头躲避。那风只是一股,很快便停了下来。这时,再看韩明明时,只见他头发散乱,满脸的沙土,样子特别的狼狈。
“明明,你没事吧?”王跃生、刘金龙急忙上前关心的问他。
韩明明咳了两下,脸色有些发白,然后尴尬的笑了笑:“虽然被风吹了一阵,但至少说明这墓并不是完全与外面隔绝的,透气性还是不错的。”
大家听了韩明明的自嘲后,也都呵呵一笑。
这时,坛子问起了刚刚韩明明说的话:“那个‘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是个什么意思啊?”
许云姝解释说:“就是‘谁敢盗我的墓,我就叫他断子绝孙’的意思,在古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是很恶毒的诅咒。”
坛子“哦”了一声说:“那不就是‘谁挖我墓坟,我绝他子孙’嘛!”
许云姝笑着说:“你这还蛮押韵的嘛!”
“那是自然,想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我可是出了名的诗歌小王子!”坛子自夸说。
“学前班的吧?”我插句嘴说。
这时的石门,已经被彻彻底底的打开了。在门后出现了一条高约两米、宽约三米的廊道,直通向墓的深处。
正当有人准备掏出更多的照明设备时,幽暗的长廊里,忽然出现了一颗颗豆大的火苗。
这些火苗是沿墙摆在长廊两侧的一盏盏油灯所发出的光亮,由近及远,一直伸向里面,足足有百十盏。这些火光,虽然不是特别明亮,但就像是黑暗夜空中的一颗颗灿星,也能映照天空。只可惜,它们却远不如夜星那么美好,令人充满遐想,反而带给人无限的恐怖和战栗。我看着这些火光,不,应该说是火光上面的东西,头皮不由得一阵阵的感到发凉,就连身上的汗毛都根根耸立了起来。
再看我身边,坛子睁大了两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种东西他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至于许云姝,则是手捂着张大了的小嘴,两道弯眉都快拧在了一起,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使外人都能感觉到了她的恐惧。
“这......这些是什么......”朴一凡看到眼前的这些,大声得叫了起来。
在那些油灯的上方,挂着,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倒掉着一个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那些东西被用麻布包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它们那人的外形来看,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而且每一盏油灯上都倒挂着这么一具。
周围一下子变得十分的安静,虽然朴一凡问了出来,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那麻布里面包裹的是什么东西——死尸!
“滴答~”“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断得从长廊里面传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突然静了下来,恐怕是听不到这些声音的。可能是因为远近的关系,这水滴的声音变得有强有弱。
“哪来的......水滴的声音?”许云姝问。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王跃生在前面试探的询问。一旁的韩明明虽然也是害怕的发抖,但是却还不忘自己的工作职责。他用颤抖的双手,端起了相机,对着廊道里的两排吊尸拍了起来。这时,洞里除了水滴声以外,终于又响起了别的声音,相机的“咔嚓”声和韩明明的咳嗽声。
“这......这怎么进去啊?”刘金龙磕磕巴巴的说。
“怎么不能进?”朴一凡壮起胆子说,“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几具死、死、死、死尸嘛?你~你们是干考古的,还~还怕这些个东西吗?”
马习文终于开口说话了:“朴总说的在理,这些不过就是些死尸,又不是妖怪,害什么怕呀?”他顿了顿接着说:“走!跃生,你跟我在前面开路!”
“等等!”司徒风阻拦说,“还是让我先探探路吧!”
司徒风将铁球滚到了第一盏油灯处,见周围没有什么反应,就起身让开了,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马习文他们可以进入了。
马习文和王跃生在前面开路,其余的人左右环顾得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了第一盏油灯旁。虽然距离并不算远,可是我们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小心翼翼。空气中弥漫着灯油燃烧后油焦的气味,略略有些呛人。
走到那具被倒吊在廊顶的尸体前,我们发现这些死尸不仅仅只包了一层裹尸布,在裹尸布的外面还有一层密实的蜡,将尸体整
个裹在了里面。
“滴答~”一个非常清晰的水滴声,在我们脚下响起。
我们附身低头看去,见一颗黄色的油滴正在那尸体的头部处渐渐凝结,慢慢的滴下去,落在了油灯里。
“这些油灯里的油......是尸油?”许云姝失声尖叫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连已经开始习惯了的油焦味也突然变得恶心起来,让人难以接受。
“这上巫教主真是变态,竟用人......人的尸油做灯油!”坛子脸色也有些难看的说。
“把这种尸油灯摆在墓道里,不是用来照明,而是用来引导的。”马习文清了清嗓子说。
“引导?引导什么?”
“传说,用尸油做成的灯能够指引死者的亡魂,令它们早日踏上仙神之地,极乐永生。”马习文说,“我想上巫教主也是这种用意吧。”
司徒风脸色虽然也有些微变,却不算是太难看,只听他说:“我曾经听到过这种封尸取油的方法。据说是在人死之后,将尸体泡在一种特殊的溶液里,能令其将一身的油脂逼出,虽然速度极为缓慢,却是很有效果,而且还能降低尸体腐烂的速度,外面那条裹尸布也是用那种溶液浸泡过的。至于外面浇铸的这层蜡,也是为了密封,防止尸体氧化腐烂的......”
坛子一脸厌恶的说道:“上巫教主就是这样对待跟随他的教众的?他们真是瞎了眼了,跟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这些油尸应该不是跟随上巫教主一同入墓的教众。”马习文说。
“你怎么知道?”坛子说。
“看看挂在这里的这些尸体,不是仓促之间就能准备好的。”马习文咳嗽了两声说,“更何况如果他真的把跟随他的教众做成了尸油灯,恐怕人人自危,在这墓室里就会大乱。就算是马上就要死了,上巫教主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吧?我想上巫教主摆下了这些尸油灯,不光是为了引渡自己,恐怕也有教众的亡魂吧?”
“可能就是因为有了这些尸油灯,那些被他蛊惑到这里的教众才会相信他们死后真的会去往仙宫净土,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陪葬吧?”司徒风说道。
第五十一章 吊尸
另外一边的那具吊尸,马习文的四个实习生正围在一起。
王跃生问韩明明:“你怎么还突然咳嗽上了?”
韩明明笑了一下:“刚刚刮了我一嘴沙子,嗓子有点干!”
王跃生递给了韩明明一瓶水说:“喝两口水,润润喉!”
韩明明接过水,喝了一口后问王跃生:“王哥,你说这上巫教主的坟冢里真像传说中的那样,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吗?”
还没等王跃生说话,另外一个叫张玖熙的实习生接过话说:“既然是传说,那肯定有很多杜撰的东西在里面,所以不可信。十个传说里,有九个半是假的,这个上巫教主的坟冢能够像传说里提到的一样,真的坐落在这个森林里已经是很难得了,咱们也就别在奢求其它的了。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刘金龙说:“那也没准!你也说了,那个关于上巫教主的传说已经有一部分是真的了,那就保不准其它的部分也是真实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就别争了。咱们来都来到这了,是真是假咱们接着前行验证就可以了,总能知道真相的。”王跃生说。
韩明明摸了摸吊尸外面裹着的那层蜡说:“你们看,这蜡层的表面有多平整!这不是随意浇铸上去的,而是有模具的!”
刘金龙嗤笑了一声:“这些吊着的尸体有大有小、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哪里来的模具将它们一起都能装下?这是浇铸后再平整的!”
张玖熙问韩明明:“明明,你这胆子变大了不少,竟敢用手去摸?你就不怕,蜡层脱落露出一具腐尸来扑在你的身上?又或者晚上这尸体的鬼魂找你来?”
韩明明一听张玖熙这么一说,立即吓得将手缩了回去......
沿着廊道往里走,那一具具倒挂在两侧的尸体,感觉就像是一个个的亡魂,飘荡在墙边盯着我们缓缓的向前。我也仿佛感受到了无
数双来自死亡国度的目光,落在我的背上,使人感到毛骨悚然。
廊道一直蜿蜒向里,其实并不算长,可是在我们一步一步走在其间的感觉却是十分漫长。我们在经过廊道的时候,谁也没有出声,而在通过了廊道之后,所有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时,我们已经顺着廊道进到里面。如果这里真的是一座坟墓的话,我们所站的位置应该就是前墓室。这是许云姝告诉我和坛子的。
这个墓室长约五六十米米,宽也有个二三十米,周围的墙壁都是用大的方石堆砌的。这里地方倒是不小,就是从外面第一眼看去觉得里面空荡荡的,不光没有了吊尸、油灯,就连陪葬品也没有看见一件。这不禁让朴一凡、马习文等人产生了怀疑。既然说上巫教主带出的宝贝富可敌国,不可能都到了这里却连个影都看不到啊。按照常理来说,前墓室里就算是不堆放重要的陪葬物,但也会放置一些平常的东西,比如说陶器、瓷器。而且上巫教主都已经把“洪光天元”大部分财富都带到了这里,不可能一股脑的都堆在主墓室吧,那把墓葬修的这么大,却又空着它,这是个什么道理?
很快,我们就发现这里其实并不和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空无一物。当我们把手电照向墓室最里面的时候,发现墓室的两侧开始逐渐收窄,而在墙的两侧似乎有几道人影矗立在那里。
最先看到这些的是韩明明,他咳嗽了两声,脸色发白,颤颤巍巍的说:“前面的那几个站着的好像......好像是人啊?”
王跃生举着手电也看了过去:“不会里面还有吊尸吧?”
“不太可能,把尸体吊起来做什么?空尸油?下面又没有油灯!”张玖熙不以为然的说。
“在这里说那么多干嘛?过去看看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吗?”司徒风在旁边淡淡的插了一句。
我们缓缓靠了过去,先是用手电一照,发现里面站着的真的是人,而且
是一个个穿着古代衣裙的柔弱女子。和之前地宫石像里的尸体不同,她们没有一丝的腐烂,就像是那些童尸。这些女子共有八人,左右各四人,身子微侧,分站在两侧的墙边一动不动。手电照在她们的脸上,只见头略略低着,双目紧闭,披头散发,活脱脱的像是恐怖电影《午夜凶铃》里的贞子,但是顺着发间隐约看去,却又是面目如生,与活人相比较的话,可能就是脸色略显得苍白了一些。
“她们......她们是人是尸?”韩明明有些害怕的问。
“你瞧瞧她们的脸色,跟白纸一样,能是活人吗?”刘金龙说。
“那也不一定......”张玖熙说,“你看明明的脸色比她们可还要白呢!所以啊,确定死活还是要探一探鼻息、摸一摸心跳的!”
“摸心跳?不是吧,死尸的便宜你也要占,你还有没有点底线了?”刘金龙臭了张玖熙一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张玖熙半开玩笑的说,“不过说实话,你们仔细看看这几具女尸,这身段,这腰肢,放在现在怎么也是魔鬼的身材。”
刘金龙点着头说:“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不是魔‘鬼’的身材呢?”他重重的咬了一下鬼字。
“明明,说真的,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不会是吓得吧?”听到张玖熙的话,王跃生也关心的问起了韩明明。
韩明明勉强的一笑:“是有点害怕......”说着他上前端起相机,对着几具女尸咔嚓咔嚓照个不停。
“你不是害怕吗?”张玖熙笑着问。
“害怕也得干好本职工作啊!要不然,怎么挣钱吃饭啊?”说话的并不是韩明明,而是刘金龙开口替韩明明解释了一句。
我趁着他们在开玩笑的时候,把手里拎着的鸽子笼放到了墓室的东北方,也就是今日的生门所在。看着两只鸽子安静的站在笼子里,我也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