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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就成了王座全文阅读

作者:萌新小丑     一不小心就成了王座txt下载     一不小心就成了王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四)

    其实对人类来说,最恐怖的向来不是可以预见的灾难。

    当某个问题,无法真正地解决,那么剩下的幸存者就人人自危,恐惧就会因为同理心而日益加深。就像这个怪病,总是在正常与瘟患之间反复跳跃,落在其中的人就好像是身不由己的棋子一样,只能承受着执棋者随性而发的恶趣味。

    校园安静而祥和,没有人发出过多的声音。

    食堂里没人补作业;公园里没人谈情说爱;球场上没人打球;图书馆里没人看书。

    但这些地方都有人。

    他们在行走,在端坐,在望天,那忧郁的背影与不太协调的身躯就像是一个个正在绞尽脑汁却创作不出来的诗人。

    东西怪物看到熟人,也没有打个招呼,而那人的的眼睛里仿佛也看不到东西怪物,他的焦点始终在远方,落在了星空更上。

    “其他同学呢?为什么校园里是这样的人?”黑子看了一会,压低声音发出了疑问,仿佛是害怕惊动了这些病人。他的心里出现了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因为整个校园只有走路的声音,但却丝毫没有……属于人的生气。

    “其他人哪敢待在这里,他们漫无目的的乱走。正常人都集中在在寝室里,或者教室里。”东西怪物同样不敢大声说话。

    黑子又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些人似乎没有什么攻击倾向,稍稍放心了些,“你胆子挺大,这种情况还敢横穿校园。”

    “没有办法,想来想去你家算是最安的了,我担心事情恶化,所以想……想让颠三倒四在你那借宿些日子,我留在这里看看事情的变化。”东西怪物的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但他说的话还是能充分表现出担忧。

    黑子摇头道:“这里简直就跟丧失片的现场一样,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胡德呢?”

    “我不能走,你的家里住不下那么多人,我是剑道部的部长,我得对他们的安负责。胡德的话,好像回家照顾爷爷了。”

    “那还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突然一根筋,要真变丧尸了你一个人砍六百个?拿你的练习用木刀?”

    “这……”

    “别这哪的了,除开我们两个,你的车能做几个人?”

    “三个。”

    “这情况我不太放心,把咱们几个都送去我家吧。把女眷都先接上,不对,座位不够。”

    “挤一挤,四个人也可以。”

    “那就行,咱们几个,还有谁有车?”

    “只有胡德了,咱们还是分批运吧,你不会开车等会回去之后就直接下来,这样车上能装四五个了。”

    “行。”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女生宿舍的楼下,四个女生看起来有些紧张,但也没人表现的特别害怕,六个人往校门口快速行走,东西怪物在聊天工具里给剩下的几个朋友发了消息。

    在离开的过程中,黑子的眼角好像瞟到一个不太正常的同学被绊倒了,但是他没有在意。

    车上,勉勉强强塞下的六个人表情都不太放松,爱尔柏塔想要回家,但是她的家在市中心,人口密度极大,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黑子还是劝她这再观察两天,爱尔柏塔思考了一会后还是同意了。

    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几个人还是先给家里报了平安。

    黑子的家不在市区,而是在靠海边的一座山上,是个别墅群,虽说是别墅“群”,但实际上一座山也只有六幢房子,环境雅致地广人稀,唯一的缺点就是到哪都比较远。

    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房子越来越稀疏,树木越来越葱茏,听着车上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

    “停车!停车!”在黑子刚觉得心情开始舒缓的时候颠三倒四突然喊了出来,吓得他一哆嗦,东西怪物也赶紧急刹。一时间车厢内多出了几个碰撞的声音。

    黑子捂着脑袋在副驾驶上回过头问:“怎么了?”

    颠三倒四的眼角淌下了泪水,眼睛睁的很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有什么东西……碎了……”她撑着额头喃喃道。

    黑子微微皱眉,悄咪咪的附在东西怪物耳边问:“她经常这样吗?”

    东西怪物瞪了他一眼,回头安抚自己的女友,过了一会,颠三倒四恢复了正常,给大家道了个歉,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很难受。

    待到她心情稳定下来,一行人就接着往黑子家走。

    到家的时候已近四点半,家里还有点菜,颠三倒四是学校烹饪兴趣班的,午饭的工作就交给她了,本来东西怪物还担心她的身体,但在颠三倒四的坚持下也就随她了。他们打算把其他人接上然后一起吃晚饭,所以东西怪物并没有下车,而是打算直接离开。

    这个时候,黑子的电话突然响了,是fdf打来的。

    “怎么了?出事了吗?”

    “大事!你们再不过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fdf的声音焦急但又不敢大声。

    “什么情况?”黑子也紧张起来。

    “丧尸片主角啊,我现在被堵在寝室里了。”黑子在电话里,可以听见异常杂乱的脚步声与尖叫声。

    “我现在就过去,你坚持住,其他人也在你那吗?”

    砰,突然出现了一个撞门声,似乎有人在外面求救。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寝室里就我一个,我要不要开门?”fdf已经因为紧张声音出现了些颤抖。

    “别开门,别开门!等我过去。”

    “带枪!我知道你有!”fdf那边的撞门声正在愈演愈烈的时候戛然而止。

    黑子转过头叫东西怪物先不要走,转头冲进了自己的家里。

    十分钟后,黑子背着三把枪和二十余个弹夹下来了,往后坐一丢,自己手上拿一把,打开保险坐到了副驾驶上。

    东西怪物看了两眼那把枪开始发动。

    “这枪是87?”他问。

    黑子正在快速检查所有枪支,点头回应道:“没错,nh87-3特别战术型步枪,40发备弹,标准配置是4.63口径弹药,也可更换枪管兼容其他口径的子弹。”

    东西怪物笑了一下,说:“本来以为是末世求生,没想到是天堂开局。”

    黑子却没什么心情开玩笑,摇头道:“我家里没那多武器的,步枪最多也只有四十个弹夹的量,这次就带出来一半多了,咱们救完人赶紧跑。”

    这时黑子电话又响了,却是个陌生号码,黑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黑子吗?我是伊万,胡德说让我有什么事就联系你,市里出事了!好多人都疯了,应该是得过病的那些。”

    “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救你。”

    “不用,我在市区三环附近,车上有人,斯考特和欧米茄都在我这,贝利被张敬贤咬了,我们正在往你家走,行不行?”

    “贝利被咬了?出没出现异常?”

    “目前没有,但是在流血止不太住……他突然晕过去了!”

    “放弃他!至少跟他保持距离!我现在去学校接其他人,到时在我家碰头。”

    “好。”

    东西怪物听着黑子打完电话,大致也知道了情况,如刀削般英气的脸更显冷峻,眉间被挤出了一个深邃的川字,脚狠狠地踩住油门不断加速,没有说话。

    黑子叹了口气,对他说:“贝利被咬了,现在也神志不清,估计是有感染性的,看来真的要打丧尸了……”

    言罢他靠在椅背上,抱着枪,脑子里过着待救人员的清单,突然,呵了一声,变得很沉默。

    过了很久,他闭着眼睛,呢喃着。

    “阿郁……”

    等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眶变得有点湿润,目光来回的胡乱滑动,呼吸的声音也在逐渐放大,好像想籍此将胸中的燥气排出去。

    但是没有用,没有发泄的途径。因为天灾,是人类无法报复的对像。

    东西怪物拿余光看了看他,腾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别太难过了,说不定郁君……还在睡呢。”这话出口,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只恨看过了太多的文艺作品,读过太多的历史,没办法信马由缰的说出乐观的话语。

    黑子切声,没有回应,只是接着打起了电话。

    速度玩协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在宿舍的厕所里蹲坑,虽然听见了校园里的喧嚷声心里有点紧张,但也没太当回事。刚打算出去就接到了黑子的电话,思索了一下决定就地等待救援。

    发将诶独自在一个阶梯教室里背诵文献,接到电话便打开门看了看外面,似乎没有什么人来到这个偏僻的角落,他试着多走了几步,来到拐角的窗户处看到操场上已是尸横遍野。

    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一旦开始偶然抽动,过了一会就会爬起,成为怪物的一员。而走过拐角,下几层的楼道里,可以听见零星挪动脚步的声音。

    他反身回到教室,拿起电话:“黑子,我在三号教学楼五楼的阶梯教室,操场上的人太多了,楼道里也有那东西。你们不用管我,去救其他人吧。”

    电话的那头黑子骂了他一句傻逼,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笑笑,放下手机,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开始尝试把桌子拆下来堵门。

    三号教学楼可是在学校的最中间,你们……可怎么过得来啊……

    车上,已经快到古兰德的黑子将枪的保险打开,将子弹上了膛,注视着窗外对东西怪物说:“等会直接撞开拦车杆进学校,咱们先去三号楼救发将诶,再去宿舍楼救fdf和速度玩协助。”

    路上,有好几辆载满了人的车与黑子背道而驰,拦车杆早已被撞开,但是很奇怪,这些得了怪病的人并不会去攻击车辆。

    东西怪物开进校园,但是并没有向三号楼开去,而是先向剑道部的场馆行驶,东西怪物解释道:“我没有用过枪,但是我有两把刀放在道馆里,我们先去取刀。”

    黑子把消音装置拧上,点了点头。

    场馆里没有什么人,本来今天下午是有社团活动的,但是剑道部的很多同学都生了病,所以东西怪物干脆就停摆了,而是借着这个名义去找了黑子。

    一个不太漂亮的甩尾漂移撞到了台阶,车门开了,两个人捂着脑袋下了车。

    “手生了……手生了。”东西怪物讪笑道。

    “手生了你还秀。”黑子摸着头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还不错。他抬手示意东西怪物原地待命,自己先进去看看,结果发现门是锁的。

    东西怪物掏出钥匙上前来对他说:“场馆不用的时候都是锁的,因为怕丢东西。”言罢他打开了门,一股清凉的风吹了出来,驱散了六月湿热的空气。

    黑子看看天色言道要抓紧时间了,入夜恐有异变。

    东西怪物匆匆跑进道馆,黑子端着枪没有放松警惕,害怕会转角突然冲出来个什么东西。

    五分钟后,东西怪物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把近四尺的太刀,抽刀出鞘寒芒如霜,他又另丢给黑子一把三尺横刀,奇怪的是这刀没有刀镡,与那把修饰精美的太刀不可同日而语。

    黑子接过唐刀,抽出半鞘,刀体如重墨漆黑神华内敛,应是玄铁材质。

    东西怪物在握住腰间兵刃时,气势陡然一变,想来这便是平日里沉稳威严的剑道部长的样子了。两人没有过多停留,黑子将刀背后,依然是端枪而行。

    两人向外疾走,东西怪物同时解释了一下两把刀的来历。

    那太刀是东西怪物家的传家宝,但也不是什么特别有年头的物件,是为了他曾祖父的父亲年轻时突然想学习东英的传统刀法、弘扬武士道精神而做的刀,苦了后人也被老爷子强行要求学习了。在当时东英国内的主流媒体还有不少赞誉的声音,被誉为“武道の生まれ変わり”也就是“武道的重生”。这刀的传承方式是需要击败上一任拥有者的,东西怪物在两年前他16岁的时候击败了自己的父亲拿到了这把刀。

    而那柄仿唐制的横刀是家族送给他8岁的生日礼物,他解释说小的时候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刀,总觉得刀镡破坏了刀的整体美感显得很浮夸,也对太刀不感兴趣,家里人拗不过所以最终遂了他的心意送了他一把横刀,不过这东西也是太刀的前身,使用方法也差异不大。

    后来再大了些才明白刀镡的重要性,也明白了万事万物,还是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就建起了自己的家传。不过这把横刀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虽然不常用了但还是一直带在身边。

    黑子揶揄道小小年纪就关注美感,当刀客吃亏了,应该去做艺术家。

    东西怪物笑着应承一句,还说他感觉每八年都会发生他人生中的大事。

    两人跑出场馆,上了车,准备去救似乎打算放弃自己的发将诶。

    学校外汽车疯狂鸣笛与呼啸的声音绷紧着每个正常人的心弦。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五)

    身着都市作战服的精英战士已倾巢而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对表现出攻击意向的病患进行清除。虽然有一些战友也得了那种怪病突然袭击了他们,但是人类的牙齿咬不破这些特制且厚重的布料,部分战士虽然肉被咬伤,但是那些病毒应该还是无法进入到体内。

    世界上这方面的专业学者一下子几乎部阵亡,人口密度极大的研究所里没有人能挡得住这样的突然异变。

    传到当局者手中的最后研究成果,是这个无法被归类的病原体出现了变化,它们中大部分失去了超流能力,转而进入膨胀、破裂的状态,释放出的物质足以改变人类和一部分哺乳类动物,并且,它们仍在不断的变化。

    或者说——进化。

    亚特兰蒂斯议会高层人员中不乏生病的,现在已经完乱了套,但是精英政客们还是在半个月的时间内稳定了局势,决定将有生力量部聚合,这时站出了一个人。

    他的背后站着一位将领,是黑洞,只不过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迪迦将已经打空了子弹的手枪丢在地上,整了整西装,向门外走去。若在高处看,军队已经开着坦克在大都内四处扫荡,基本上只有政治中心的这片区域是完好无损的。

    一时间,烽火连城。

    将时间拉回到半个月前,两名高中生来到三号楼之前,黑子没有用过刀,便将其放在车内,只拿上了三个弹匣。

    “你……杀过人吗?”黑子看着从窗户中透过身影游荡着的病患,握枪的手有些犹豫。

    “我要是杀过人还能在这念书?”黑色一号觉得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过于脑残。

    “那你能下的去手吗?拿刀杀人可比我这个残暴多了,而且……还是同学。”

    黑色一号阖上眼,轻叹一口气,尽量的排除杂念,手中打出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的手印,睁开眼已是坚毅而清明。

    “我没问题。”

    黑子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叹了一下东英人强大的心理素质,嘱咐道:“以切断中枢神经为要,出发吧。”

    黑色一号下车挽了一个剑花,碎步上前。

    进到门内,本来只是在游荡的患者被声音惊动,当他们的瞳孔中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时,便开始朝着两人发疯似的奔跑。

    好在数量不多,只有三个。

    黑色一号箭步上前横斩枭首而余力未竭又变直刺连斩两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气象非凡,不愧是16岁就能打过自己剑道七段老爹的男人。

    待到黑色一号牀杀二人后,黑子才来得及举枪爆掉最后一个人的头,可惜没有观众,毕竟能让干什么都名列前茅的黑子看起来逊爆了的机会可不多。

    看着地上的人,有一个已经身首分离,黑子眼皮跳了一下,弯下腰干呕了起来。

    黑色一号赶紧过来扶住,黑子摆手道没事,说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并夸赞黑色一号真是强的一批。心里对东英人心理素质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

    黑色一号没说什么,用日语发出了一个名词,翻译过来是神道无念流。

    随后两人直上五楼,看起来只要不让这些病患看见他们,它们就不会展露出特别强的攻击性。

    路上有零星的障碍都被黑色一号一剑解决,黑子没有出手的机会,不过他也乐得如此,毕竟弹药珍贵,用完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搞。

    在四楼的时候,一路勇往直前的黑色一号突然停下来脚步,示意黑子不要说话,他侧耳倾听,微微蹙眉。

    “怎么了?”黑子等了一会后问道。

    “有活人……救不救。”

    黑子沉默了,他有些纠结。过了一会,他还是选择了那个听起来很残忍的选项。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我想……还是先救自己的朋友吧。”因为他忽然想到了黑色二号,也想到了黑色五号。一个是上了高中之后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从小长到大的发小,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再失去第二个了。

    黑色一号用他坚毅的眸子看着黑子……片刻后点点头道:“如你所愿。”

    朋友还是比陌生人更重要些,车就这么多位置,家也就那么大,的确没有办法。

    五楼,黑色一号来到了阶梯教室的门前,敲了敲门,黑子在两三步外的地方做着战术动作,因为父亲的关系,精英战士的训练他接受过不少。

    黑色三号在里面确认了一下,旋即打开门,似乎有些惊讶,但也不太惊讶。惊讶于他们这么容易就来到了艾尔奇迹的腹地,但是并不惊讶于自己的朋友会来救自己。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操场上少说得有三百个丧……病变了的同学。”词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想起里面可能也有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人,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我们直接开车进来的,他们不攻击车里的人。”黑色一号平淡的回答。

    “那还好……楼里的人多吗?”黑色三号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

    “不多,而且不让他们看见就没事。等会下楼,你走在中间,玊君殿后,我在前面开路。”

    黑色三号点点头,话不多说,跟着二人一起下楼了。不过一路下楼,看着黑色一号神乎其技的操作,他已经快惊掉了下巴。

    “这肌肉控制力也太强了……咱们应该没过节吧?”黑色三号惊魂未定的说。

    说出来你都不信,黑色三号居然是被自己人吓到的。

    看到一楼的惨状,他的身体也明显僵硬了一下,但是下一秒赶紧撇过头去,所以生理反应不算太大。

    坐到车上,饶是黑色一号也已经大汗淋漓,他双手合什,不知道念了哪尊菩萨。其余两人面部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过了一会,受过一定训练的黑子调整好了情绪,回身教黑色三号如何使用枪械。

    车子发动,开始向宿舍区驶去,黑色三号说出了众人现在面临的困难。

    “他们在三楼,宿舍的人口密度太大,怎么救?”

    黑色一号道:“不用那么悲观,有些人会逃出去,人应该不会那么多。”

    “……楼下有绿化带,让他们从三楼直接跳下来,然后咱们开车走人。”黑子沉吟一下,提议道。

    “能行吗?”

    ………………

    “看来不行,他们宿舍的位置底下都是水泥地,跳下来至少也是个骨折。”黑色三号原本和黑色四号一个寝室,在底下一眼就找到了两人宿舍的位置。

    如今的宿舍区已经不复祥和安宁,路上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有过许多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公用阳台下有,”黑色一号看起来已经进入了一个极度认真的状态,眉星目剑,严肃冷静,“让他们用被单之类的东西做一个绳子丢下来,我爬上去帮他们清空那一层的丧尸。”

    “别叫丧尸,这么难听,说不定还有治愈的希望……”黑色三号打算在绝境中催眠一下自己。

    “这样吧,三号你给黑色四号打电话叫他编床单,我来清空这一片游荡的丧尸给黑色一号打掩护,然后黑色一号,你先休息一下回复体力,也好让你看看我的枪法。”

    黑色一号点头,没有异议。

    黑色三号给黑色四号打电话,却发现黑色四号已经被变异的室友堵在了厕所根本出不去。

    “西八,xx那个王八蛋,我一直就看他不顺眼,真是只要能让我难受,啥事都有它,死了还要堵门。”

    “没事,不是还有黑色五号吗?”黑色一号提醒道。

    黑色三号摇摇头:“黑色五号他们寝室只有三个人,我估计长度不够。”

    黑色一号闭上眼睛开始心算,学校的床是1.8米规格,用对角线大概可以接近两米,去掉连接损耗大概1.5米左右,枕套在60厘米左右,加起来估计也可以延长一米多,层高三米,需要连接寝室内中午延长一米。

    “大致够了,让他准备吧。”黑色一号睁开眼睛吩咐道。黑色三号点点头没再多说,直接开始呼叫黑色五号。轻微的枪声在不断响起,每发子弹都会让一具行尸走肉倒下,黑子的头上微微见汗。

    二十分钟后,天色黄昏,残阳如血,三楼终于丢下了一条拿被单编织成的绳子,但是距离地面还有两米的距离。

    “障碍已肃清。”黑子似乎这一刻精英战士附体,声音低沉而磁性。

    黑色一号开门下车,直奔而去,禁欲系的白衫黑裤早已染上了污浊的血迹,他一手执刀,在墙上连跑三步几乎直接窜到了二楼方才抓住绳索,紧接着又是一个荡身引体稳稳地踩住了二楼的窗台。

    黑色三号被叮嘱不要浪费子弹,所以只是拿枪比比样子,看到了黑色一号的操作他又一次被震撼到了。

    “他真的是学刀的?这感觉怎么看怎么像忍者。”黑色三号目瞪口呆的说。

    黑子也能做到倒是没觉得有多大冲击力,不过自认没办法像他一样蹬墙的姿态如此英姿飒爽。他对黑色三号说:“其实这个还好了,多练一练就能做到,像那种跑酷厉害的可以在墙上跑五六步呢。”

    黑色三号拿手比划了几下道:“关键是他不仅能上,他、他姿势还……骚啊。”

    黑子笑了,表示赞同。

    二楼的窗台的寝室已经被攻陷了,里面变异的人看见了窗台上的白衬衫,便跑过来开始挠玻璃,声音令人牙酸。

    黑色一号没有理他们,将刀咬在口中,双手拉绳牵引着自己往上。

    短短的三米,体力消耗却极大。

    爬到了三楼,黑色一号坐在地上深呼吸,看来花式动作确实很消耗体力。

    黑色五号过来看着他问道:“不至于这么累吧?”

    黑色一号摇摇头:“我们先去救了黑色三号,我一路砍到五楼又砍下来,已经很可以了。”

    “牛批。”黑色五号说了一个不了解点夏国文化根本无法理解的赞美词。

    “先让我休息一下。”黑色一号靠在窗台上,汗水又染湿了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红的娇艳欲滴。

    过了大概十分钟,窗外又黯淡了一些,黑色一号睁开眼睛,神色一如无波的潭水。

    他拿起刀,是那把三尺长的横刀,毕竟家传太刀过长,在楼道里害怕施展不开。

    理了理思绪,转身对着黑色五号说:“你待在这里,在我出去后立马锁门,我会先去肃清楼道里的病人,然后我们从公用阳台上跳到底下的绿化带内。如果我半小时内还没有敲门,那就代表……我死了,等待下一波的救援吧,之后如果你得救了,记得帮我对安娜说——我爱她。”说完,黑色一号提刀欲行。

    “诶……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黑色五号忽然喊住了黑色一号。

    “怎么?”

    “为什么咱们……不直接从这趴下去呢?这么高用跳的多疼啊。”黑色五号指了指那根他编了二十分钟的绳子。

    黑色一号愣了愣,严肃的脸上突然有了情绪,他笑了,摇头自嘲道:“这就有点弱智了,真是灯下黑。”

    说完他整理整理情绪,对着黑色五号说:“那改变疾患,我直接去隔壁救四号,你在这看着不要让别的什么东西进来,等我们到了以后咱们再下去。”

    “好的。”黑色五号点头答应。

    黑色一号开门,拔刀出鞘,那点黑芒在黄昏下竟如此璀璨。

    只见他一个漂亮的回身,直接转进了隔壁的寝室,走廊里游荡的病患们只看见了一团红白黑参差的魅影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开始发力,就已经消失了。因为目标瞬间消失,所以他们也没能进入发狂的状态。

    转身进入寝室的时候,黑色一号将身体伏低,将离他最近的一个变异的同班同学斩杀,剩下两个这才反应过来,但是它们不管从力量还是速度都远不如黑色一号。

    又是故技重施的一记横斩将第二个击杀后,第三个病患已经冲到了黑色一号的面前,黑色一号侧身撤步,伸手将门关上,那被感染了的同学因为惯性冲到了门上,黑色一号起身脚踩桌凳,高高跃起一记跳斩将寝室内整理干净。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六)

    “诶?黑色三号和他不是一个寝室的吗,为什么会有三具尸体啊?”黑色一号看着一地狼藉,挠挠头,“而且黑色五号不是三楼的班级吗,为什么寝室挨得这么近。”

    他想了一会发现在这学校住了两年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不知道的,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自闭。撇撇头决定还是不去想,对着厕所那边喊道:“四号,出来吧,收工了。”

    四号这才走出来,看着在地上难有尸的同学,嘴唇微微蠕动,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怎么有三具尸体啊……”

    好奇怪的关注点。

    黑色一号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猜测可能是来串门的就正好被咬了。

    “幸好我拉肚子,咱们现在怎么出去?”

    “这些东西好像看到人型的东西就会发狂,要不然我盖着被套蹲着出去试一下?”

    “这也太……要是不行呢?”

    “那就只好把它们都杀光了。”黑色一号活动活动手腕,很平静的说。

    “……正,你真猛。”今天似乎每个人都会被黑色一号正震撼到。

    一番尝试,发现是行得通的,然后三个人就抓着被单依次而下,看起来并不算瘦的印度裔力气原来并不算小,只有黑色五号看起来摇摇欲坠抓不住的样子,不过最后也还算是有惊无险。

    等到所有人都坐到了车上,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六月的天虽然黑的不算太早,现在也已经是十分昏沉的了,没人想在黑灯瞎火的时候面对有可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的病人,所以并未久留,等最后一个人上车就立马开拔返程了。

    在艾尔奇迹实验楼的顶楼上,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审度着自下午开始的异变,目送着人来人去。

    “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还是要容易不少,不过各位还是辛苦了。”黑色三号进行着客观的评价和由衷的感谢。

    “确实容易,让我感觉都不太真实,如果只是这个水平的情况,估计最多一个月后部队就能把这些东西肃清干净了吧。”黑色一号虽然是一众人最辛苦的哪一个,但看以来还是赞成黑色三号的说法。

    “不止,人口太多了,密集度又比较大,在尽量减少经济损失的情况下光靠小米加步枪解决问题还是要些日子的,毕竟能保住的大厦谁乐意拿导弹轰呢。”如此专业的意见一听就是来自于黑子的。

    “也对,不过问题不太大,只不过阿玊你的会考可能就没戏了。”黑色三号一直很期待黑子的会考成绩。

    等回到了家,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就非常硬汉的卡车,上面涂上了反对民主党的喷漆。

    一进门就听见了嘶吼的声音。

    是已经被感染了的zz,他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拿绳子结结实实的捆了十圈。

    黑子停下,虽然在知道他名字之后只见过寥寥数面,感情也不算很深,看是看着他现在蓬头垢面、口涎横流的样子,还是难免有些感伤。

    阳台上的蓝色一号依然是一副享受生活的模样,穿着修身的t恤和热裤,喝着黑洞珍藏的威士忌。

    她转过头对着房间里脆声道:“亚洲人们回来咯。”

    楼下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还真是,不由得都笑了。

    一米九的黑色六号大跨步的从别墅内跑出,用眼神询问黑子。

    黑子反问道:“把他……带进家里来干嘛?要是万一挣脱了,咱们不就完了。”

    黑色六号听到这显得很绝情的话语,情绪显得有点低落。只说zz是他的朋友,他下不去手。

    黑色一号看着黑子,意思是需不需要代劳。

    黑子又转头看了看已经失去神志的zz,发现他肩膀上有一处极大的伤口,血痂也盖不住,依然有些地方在丝丝的渗血,眼睛下移,已经连他的裤子都浸湿了。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可以把他带到外面去。”黑色一号以为黑子是担心会弄脏自己家的院子,便提议道。

    黑色六号盯着黑色一号,眼睛里的神色并不明朗。

    黑子没有回答黑色一号,而是抬头问道在阳台端坐像一个来度假千金一样的蓝色一号。

    “黑色七号还活着吗?他现在在哪?”

    蓝色一号眨眨眼,看起来的确很迷人。

    “你可以自己问他,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到了。”

    黑子点点头,轻声对砍了一天人的黑色一号轻声说:“还是等黑色七号回来再说吧。”

    一行人就进到了黑子家休息,客厅很深,若是坐在沙发上就没有办法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了,所以大部分时候,zz还是很安静。

    “啊!没想到一瞬间生活就完改变了!”黑色四号跳到沙发上,发出劫后余生的感叹。

    “我家里有两个卧室和两个客房,大概能住八个人,四个女生就住在主卧和副卧吧,怎么住你们自己分,然后男生正好四人睡觉四人守夜。”

    “等会黑色七号会回来哦。”蓝色一号身姿款款的走下楼梯,笑着提醒道。

    “以前没发现她这么骚啊。”黑色三号挠挠头,小声的逼逼着。

    “没事,今晚我守夜。”黑子环着胳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还是我来守吧,你们今天来回跑应该很累。”黑色六号其实知道,谁是这里最“外围”的一个。

    “不用,我也要想些事情,就让我来吧。对了,今天下午你们怎么去市区了?”黑子突然想到此事,便问了起来。

    “这……”

    “我来说吧。”黑人斯考特端着几杯水过来分发给众人。“我们今天下午市区看望张vv的,本来想拉上黑色五号一起,但是他没去。”

    黑子看向黑色五号,黑色五号点点头表示知道此事。

    “然后我们就去了,但是在四点左右的时候,那些人突然就发疯了,这些出现反复症状的病人并没有被再度隔离,而且其实各个医院的床位也早就不够了,他就躺在一楼走廊的一个床位上,当时他突然就睁开眼睛,见人就咬,zz离他最近……混乱中我扛着zz往外跑,多亏了黑色六号殿后,要不然估计很难有人活下来。”斯考特神情很低落,还自嘲的笑了一下,“本来还打算等他病好了带我打游戏,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过脸对黑色六号说:“你很勇敢……zz和vv……可惜了。”

    黑色六号勉强的笑笑,没有说话。

    “阿d,你如今也变成那个样子了吗……”黑子脑海里反复的出现的疑问让他心绪不宁。

    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色一号已经不见了,但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太好,出现一定的孤僻倾向实属正常,总归基本都是没有成年的年轻人,发生这样的事当然需要缓一缓。

    半小时之后,一辆粉红色的跑车停在了黑子家的门口,高挑的黑色七号身着黑色小礼服,淡粉色的里衬,三七分的金色头发与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相得益彰,他的嘴角带着王子般高贵而恰到好处的微笑,信步进门……然后被门口绑的结结实实的zz吓了一跳。

    黑子出门迎接,黑色七号用“你们是脑子出现了疾病吗”的眼神看着黑子。

    黑子叹了口气,说道:“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们想等你回来以后再行决定。”

    黑色七号点点头,掏出手枪,一颗子弹贯穿了zz的头颅。

    众人听到枪声纷纷跑出来,黑色六号不敢置信的看着黑色七号。

    黑色七号拿出手帕,擦了擦枪,用标准的俄罗斯语对他说:“没有能力救助的人就应该果断的放弃,把剩下的精力用在帮助那些可以拯救的人,其他人都还想活下去,我也是。”

    高大威猛的黑色六号眼睛好像有点湿润,但还是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走了。

    黑子跟黑色七号简短截说的阐述了一下今晚的安排,黑色七号表示赞同。

    等到事情都大致交代完了,黑子问他家里的情况怎么样,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黑色七号笑了,笑的很开朗阳光,他理了理自己高定礼服,俯下身对黑子柔声说。

    “我杀了……我家。”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房子,标志性的坏笑一如往日。

    黑子转过头,觉得这样的黑色七号,有些陌生。

    时间到了九点左右,黑色七号在看着新闻,似乎首都斯戴玛的情况不算太糟,但是电视里的报道员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电视节目了,这让黑色七号有点小难过,他把遥控器一丢,走到了二楼的阳台,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也不知道跟谁说话的问:“‘艺术家’呢?‘艺术家’有没有救出来?”

    黑子洗完漱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听见他的发问,便摇头道:“我不知道绿色二号在哪,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黑色七号眉梢一抖,似是非常失望。

    “他这几天想不都用想,肯定天天待在实验室,你只要去找他,一定找得到。”

    “明天去吧,也不急这一时。”

    “丧尸堆里的艺术家听到这话都感动的哭鼻子了。”

    然后迎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黑子打算开口却被黑色七号抬手制止了,黑色七号露出了撩妹时才会用的温暖微笑,对着黑子说。

    “阿玊啊,你不用担心我,其实……咱们完不一样。诶,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不单单是说我们两个,是说我们这些人,可能谁也不曾真的了解过谁。可能有一天……我们都会发现自己身上有某个特性居然是这样的,完无法跟平常看到的那个自己相匹配。”黑色七号调整了下姿势,面对着黑子,从黑子的角度看上去,他就像是倚着一整个夜空。

    “阿玊啊,当失去约束时,人们才能发现真正的自己……”

    黑子不愿苟同,但黑色七号已经离开了。

    他走到阳台钱,zz的尸体仍然被绑在那,仿佛还活着一样,只是连一丝声响都不会发出了。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也不管是谁的,只是兀自将陈年的威士忌填满杯子。

    苏胧走了过来,看着双目无神的黑子,有些心疼。

    “少喝点,喝多了会难过。”她走到男友的身边,轻拍他的背,低声安抚,带着一种东方女子特有的、静美的温柔。

    “不喝更难过啊……”黑子抬起头,看着苏胧精致清雅的脸,泪水毫无防备的开始从眼眶中倾泻,一颗颗一滴滴,十分的鲜明。

    苏胧有些慌张,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黑子,在她的印象里,黑子总是优秀而充满朝气的。她有些无措,只好伸手抱住了他。

    “你今天怎么了?别担心,还有我呢。”

    黑子感受着苏胧温暖的怀抱,凄楚的笑了,他抬起头看着苏泷的脸,问她,若是以后见到变成了那样的阿郁,他要怎么下得去手,而更有万一有一天是……

    那一天晚上,黑子哭的就像孩子一样。

    十点的时候,主卧的门被敲响了,蓝色一号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口醉醺醺的黑子。

    蓝色一号看了看黑子,对他说:“你手上的杯子是我的。”

    “哇——哦——”这个声音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维纳斯发出的。

    黑子没有置声,只是对着蓝色一号认真的说:“爱尔,我需要你的帮助。”

    “说。”

    “我希望你……能成为这个团体的领导者。”

    “为什么是我?”

    “只能是你了。”

    “我一个女人,怕是管不住你们这些糙汉,况且,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才是最合适的?”

    “我做不到,如果有一天要对自己熟悉的面孔兵戈相向,我……我根本不敢下手,哪怕是就像这样,想一想,对于我都难以承受。”

    “那你怎么认为我就会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

    “我不认为……我只是……请求你的帮助。”

    蓝色一号笑了,好像有点轻蔑。

    黑子叹了口气,对她说:“我真的很佩服黑色一号,但我真的做不到那么认真和冷酷。我考虑过让他来做指挥官,但……他可能是我们中最厉害的人了,很多危险的工作都……都需要他来完成,这代表着他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团队需要一个稳定的核心,我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希望你能统筹局。”

    听完她笑得更厉害了,“黑色一号?冷酷?他都快醉死了,躲在健身房的厕所一边喝还一边哭呢。”

    “啊?”黑子有点不敢置信。

    “他又不是什么情感道德感缺失的变态,遇到这种事,肯定会造成心理创伤。你也是,只不过需要点时间缓缓而已。”

    黑子突然笑了出来,得知黑色一号还是个正常人,感觉真好。

    “不过我还是需要一个人来负责统筹工作,这件事非你莫属。”

    “还是那句话,为什么?”

    “因为你是高岭之花,雅利安庭院最英秀的蔷薇。”

    “啧啧啧,你这恶心的腔调宛如黑色七号。”

    “阿嚏!”楼下的黑色七号突然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黑子讪讪一笑:“那你的决定?”

    “……你欠我一个人情。”

    “好的。”

    “这次你就别去了、别去了,你昨晚喝多了,容易出危险!。”黑色一号抱着头拎着刀想往外走,黑子在旁边拉住他使劲的劝。

    “没事,不太要紧的。”黑色一号的语气听着很正常,如果他不是一只手抱着脑袋的话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最终一群人好说歹说,总算是把让他留下来了。

    然后年轻力壮的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开始探讨行动计划,黑色七号一拍脑门说这个行动的代号就叫“画布”,分成两组行动,黑色六号和他自己,黑子跟黑色三号。

    黑色三号拒绝了这个脑残的计划,并说明变异了的同学有很多,但他们人就四个,所以应该始终保持紧凑队形不能分头行动,黑色七号想开自己骚粉色跑车的提案也被一并拒绝,理由是,救援应该开容量大的车,因为可能到时候救出来的不止绿色二号一个,还可能有其他的同学,并且黑子家已经没什么食物了,到时候有空的地方应该第一时间搬上食物,这样一来开跑车实在太不划算。

    黑子做出疑问的表情说自己家的仓库应该还是满的啊?

    “你家除了酒啥都缺。”黑色七号丝毫没有被四面楚歌的环境影响心情,捧腹大笑道。

    十分钟后大致确定了最终救援计划,黑色七号开黑色一号的桥车,黑色六号开自己的那台劲霸卡车,在救出绿色二号之后搬空沿路的商店。

    黑子本想给黑色七号递一把nh87,但是黑色七号拒绝了,走到自己的车里掏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两把长筒猎枪和四十发十二号通用霰弹枪弹药,还有几盒小口径子弹,应该是他昨天那把装饰的绚丽非凡的手枪用子弹。

    “你家的文化传承……这么暴躁?”黑子看着那黑黝黝的枪管,感觉肯定很带劲。

    “其实是我比较暴躁啦~可惜没什么弹药了,因为禁枪这玩意也比较难搞。”黑色七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猎枪,看起来像个牛仔。

    “地下黑市搞到的?”黑色三号看了看自己手里口径不到五毫米的步枪,越看越觉得这玩意是真的娘炮。

    “我爷爷有持枪许可证,因为住乡下,有狩猎资格,本来是不让带出来的,不过现在这情况……是吧,也无所谓了。”

    “给我一把。”黑色三号感觉自己应该玩点男人的玩具。

    “后坐力很大的,还是给黑色六号吧。”黑色七号拒绝了他,只剩黑色三号拿着me87在风中独自伤心。

    几人出发上车,一路上还算通畅,偶有车辆撞在路边,其余的也并不是什么狼烟残照的末世景象,但他们看不到在城市的中心部分,拥有武装力量的警察与特警反而用枪将墙壁扫的千疮百孔,被引爆的车辆和电器熊熊燃烧,沥青得路面上裂纹密布。但是被变异感染的患者实在太多了,他们终究难以抵抗,在上层的授意下,据守要冲,等待支援。

    “其实我本来打算这两天不来学校了,结果这倒好,都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了。”黑子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心情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这不就是令人感动的同学情谊吗?不抛弃不放弃,拥有一个小说男主角的气质啊。”黑色七号似乎永远没个正形,但是很奇怪,每次看到他确实会让人感觉放松一些。

    可能是他也有过认真的时刻吧,所以在他说一件事不认真的时候,别人还是会觉得问题终究不太大。

    黑子从后视镜中看到那辆卡车,黑色三号在跟黑色六号聊着天。他自嘲的笑笑,说:“不抛弃不放弃吗?可惜并不是这样,我昨天去救黑色三号的时候,黑色一号听到了活人的声音,可是我没选择救他们。”

    “先去救朋友没有错啊,这叫情谊为先、义薄云天,堪比关羽啊。不是我说,你呀,不要什么事都太往心里去,特别是这种时候,得没心没肺一点,要不然会把自己逼疯的。”黑色七号开始卖弄起了自己的夏国知识。

    “麻木不仁不是件可以被拿出来称赞的事。”黑子还是在钻牛角尖。

    “你这就显得很矫情了哈,做了就做了,有啥可后悔的,大不了咱们今天再去救,而且——你也救不了所有人,你还不清楚人力有穷时的道理?没必要愧疚,你们夏国有句老话说得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是这个理了,命不好怨不得别人的。”黑色七号夏国通的劝导可以说是非常的厉害了,可能大部分国人也就不过如此。

    黑子看着他绞尽脑汁想词的样子,心情突然好了一些,便不再说话了。

    实验楼平时去的人就并不多,所以并没有什么感染者。空旷的长廊很幽静,长廊尽头的光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并不鲜明。黑子四人将子弹上膛,逐渐的往上走去。

    太过安静,让人感觉十分压抑,有时不知从何处发出的细碎声响都会绷紧他们的神经,一直走到了实验楼的最顶楼(虽然也不过是第四层)的时候,看到了一排用柜子所做的路障,有两个病患被堵在外面。

    两声轻微的枪响,它们倒地了,黑子想到自己已经用光了一个弹夹,有些心疼。

    黑色七号见危机解除,便走到路障前喊绿色二号的名字。

    来移动路障的是一个老师,黑色七号也认识,是个亚特兰蒂斯高校联盟下属学院毕业的一个年轻的博士,还不到三十岁头发已经掉了一半了,姓绿色一号。

    绿色一号撇撇头示意他们进来,四人便鱼贯而入。

    “你们果然还是会来的。”一走进房间,绿色二号便发话了。

    黑色七号先对着后面说了一句:“我就说他会在这里吧。”然后扬起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问道:“同学情,感动不感动?”

    然而绿色二号没有理他,看着他身后的黑子,微笑道:“你这次的测试为何只考到了第六,陨石让你心烦意乱了吗?”

    黑子点点头,并未避讳。

    “那你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吗?”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穿着白色的大褂,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他不算高,也不算英俊,但只是这样的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有很强大的气场——自信的气场。

    黑子摇头道:“连顶级科学家都不明白,我要怎么去了解?”

    绿色二号缓缓踱步,抬起一根,对黑子说:“在大概一周前,我用学校内的光学显微镜勉强观测到了存在于水中的样本信息,那时我发现他们的活动力已经渐弱了很多,并且体积在不断的膨胀,而它们的dna性状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这代表了什么?”黑子已然对微观生物学十窍通了九窍,便详细询问道。

    绿色二号摊手,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顾自说道:“但是它们已不具备传染力、超流力,和那种类似于——辐射的能力,就像是一个孩子长成了一个胖子,很多的孔它钻不过去了。”

    营救小组的四个人对微观方面都不大了解,只能求知若渴的等着绿色二号接着往下说。

    “但是它还在不断的变化,而且是在分化,就像干细胞一样。”

    “如果它不具有感染姓,那它的分化就没有意义,这不科学。”黑色三号提出了疑问。

    绿色二号点头表示赞同,他说:“没错,的确不科学,但是这个陨石的出现,这种不知道该被怎么划分的物质,它从头开始就不科学”

    “你怎么证明他没有传染性?”黑子对此表示疑虑。

    “这样各位绅士,咱们先上车,回去慢慢说?”黑色七号油腔滑调的提议道。

    但绿色二号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枪支。

    “因为我把它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淦,猛男。”黑色七号虽然看起来很紧张,但还是不忘揶揄一番。

    绿色二号双手虚按了一下,表示不用紧张。

    “我之前已经用过血液来进行实验,但是它们跟我的血液不起反应,反而还被白细胞消灭了,所以我把它注射到自己的体内进行二次实验,依然并没有什么问题。”

    “没事就最好了,咱们赶紧走吧。”黑色七号长吁口气,接着招呼道。

    绿色二号摇摇头道:“你们听我把话说完,我觉得这对你们会是很重要的消息。”

    黑色七号还想插嘴但是被黑子抬手制止了。

    “我通过提纯单位体积内的水,然后进行计算,得出的结论是在单位体积内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的奇异物质进行了膨胀和分化,其余的百分之二十我观测不到,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流感症状在几星期前就已经停止感染新患者了,所以我估计,它们也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变异,但是具体是怎样的,我无法猜测。”

    “说说重点吧,他们的变异是什么样子的。”黑子认为绿色二号一定有了一些发现,否则不会在这里絮絮叨叨,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具体如何,我不知道,它们的变化规则我无法理解。但是昨天我在窗台这边看了一下午……你不觉得这些患病了的人十分低能吗?”绿色二号依然没有直说,而是抛出了疑问。

    “没错,的确如此,他们只会对人形的物体发动攻击。”黑子昨天在艾尔奇迹七进七出,自然也发现了一些规律。

    “没错,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变了……其实不是,在下午你们走后的那段时间就已经有所改变。之前这些东西只会见人就咬,咬的位置也相当的随机,而到了七点钟左右,它们就知道如何攻击薄弱部位了,在晚上,一些人打算趁夜色逃出去,但那时候这东西已经开始对声音很敏感了,并且应该一定程度上被增强了嗅觉。”

    “它们在进化?”

    “目前来看其实更像是返祖。不过按照他们一开始的表现来说还是没错的,算是在进化,不过不是所有,或者说它们的进化速度有快有慢。”

    黑子表情严峻了起来,“这下有麻烦了”。

    “它们现在已经可以被叫做丧尸了,我看到很多人的血已经基本凝固,依然在行动。而且,按照这个变异的速度,可能再过两个月你们就能看到在天上飞的鲸鱼了。”

    “它还能感染其他生物?”

    “不知道,只是不想让你们太难过所以开了一个玩笑。”

    ……

    “在实验室隔壁的房间里,有一个女孩,还活着,很正常,你们把她和老师带走吧。”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绿色二号将其打破。

    “你不和我们走?”黑子眉头一皱,不明所以。

    “不了,按照我的推算,这种情况是没有机会活下来的,我知道你们来救我的原因……我会很多东西,可以帮你们的忙。”

    “为了活下去,没有谁帮谁的忙一说,单独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幸存的。”

    “呵……所以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绿色二号微笑,显示出一种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暮气。

    “你就这么软弱?”黑子开始激将。

    绿色二号不为所动,但是他来到黑子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们打破了限制器。又有一天,诞生了智慧呢?”然后他退后两步,点点头说:“这都是有可能的,而我并不想面对这样的敌人……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在学术上,你从未赢过我,这次,也是一样。”

    黑子犹不甘心道:“奇迹都是由人创造的,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不行?”

    “哈哈,就算可以,已死之人也已经看不到了,你无法真正的战胜我;而如果不行的话……依然希望你能创造奇迹,我的朋友,祝福你不会被逐渐累积出来的绝望压垮。”绿色二号恢复到一开始见到他时,双手叠放在小腹前的样子,穿着白色的大褂,戴着眼镜。

    其他人离开了这个房间,只剩下他和黑子两个人,这时候,他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说起来与这场天灾无关的事。

    “黑子,难道你不会觉得,学会了越多的知识,就会越失落吗?我们为了解决问题而学习,却发现知识本身产生了更多的问题,然后我们重复着这样的工作却永无止境……资源是有尽头的,当科技的发展需要消耗巨量的资源却无法生产达成循环时,这个问题是无解的。”说完,他右手拿手指了指心。

    “绝望,是重重叠叠的沙粒叠加出的荒漠。”

    ……

    四个人带着那幸存的姑娘和绿色一号老师离开了学校,绿色二号还在实验室里鼓捣着瓶瓶罐罐。

    在他们驶出学校后,实验楼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吹飞了路上散落的纸张与落叶。

    没有救出绿色二号,黑子的心情有些压抑,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救出他,还是因为他的遗言。

    黑色七号轻叹口气,赞叹绿色二号是真正的艺术家。

    他们并没有立刻返程,而是打算来到街区之上,毕竟如果只是这样空着手回去,十几个人的午饭就都没有着落了。

    两辆车停在了一家商店的门前,商店不大但也有一百平方米左右,店内有些凌乱看得出是被人“采购”过了。

    黑色七号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条围巾蒙上了脸,又取出他那副骚的不行的金丝眼镜“呀呼”了一声。

    宛如精神病。

    他踹开车门,拿起黑色三号心中代表着男人浪漫的长筒双管猎枪,只恨嘴里没有一根雪茄。

    街区上有几具游荡的丧尸,被黑子起枪点掉,他招呼黑色七号和黑色六号进去搬物资,他们两个在外面守着,老师和那个幸存下来的女同学也不能偷闲,毕竟末日求生匹夫有责。黑色七号和黑色六号先进去一探究竟,发现里面的店员和顾客零零散散有近二十人都成了丧尸,赶紧嗷嗷叫的往回跑,街区上的丧尸不多,所以黑子就让手无寸铁的两人待在车内,自己和黑色三号赶紧冲进便利店替他们解决问题,猎枪的声音宛如惊雷,黑子让他们尽量减少开枪,他则用消音步枪疯狂扫射,这一来一去等到肃清商店内部的时候已经用光了三个弹匣和13发12号弹药。

    “外面的丧尸好像被惊动了。”绿色一号老师的声音十分焦急。

    “把车堵在便利店门口,你们赶紧搬,我和老崔守在门口。”黑子回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有丧尸开始围了过来,但速度并不算太快。他跳上卡车的货箱,用右手手肘搭在货箱护栏身体侧躺的方式架枪,只露出了半个脑袋。黑色三号没有受过训练,但好歹长这么大玩游戏也玩过不少,影视剧也看过不少,有样学样以轿车为掩体半蹲在那里打起了掩护。

    黑色七号与黑色六号二人之前已背下了需要拿的东西,便将清单纸条交给新加入的两人,分为两组取物。

    也幸好亚德兰蒂斯基本属于国宜居且人口密集度较低的国家,近一千两百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不到8亿人,分布比较广泛,所以看门的两个人压力不算太大。但是过了一会,黑子发现丧尸还是渐渐地多了起来,看来绿色二号说的没错,它们现在确实开始拥有一些动物的基本特征了,但是好像是反着来的,不知道点堆火它们会不会冲进来感受那份**的风情。

    足足搬了有二十分钟,门外的丧尸已经由原来的零星几个变成了近三十个,只不过没有做进一步的动向,所以在黑色七号它们搬完所需物后,他们就悄悄上车打算离开。

    这个时候有一辆车与他们擦肩而过,车上坐着几个四五个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咱们要不要再去枪支店看看?”黑色三号关上车门对着轿车喊道。

    “哪有枪支店?这里又不是美利坚。”黑子问道。

    “城北有一家,那个老板是个将近两米的黑人,比黑色六号还高,一身腱子肉,给人一种他随时能生撕你但感觉。”黑色七号看着窗外面色青灰的丧尸,感觉好像也不算是特别恐怖,没有电视里天天暴走的样子,还挺温柔。

    “城北太远了,咱们先得回去送物资,去枪支店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

    “你想清楚了,枪支石油可都是战略物资,会有人去疯抢的,晚了可能就没了。”黑色七号取下他骚气的眼镜,提醒道。

    “如果有人会抢,那就有可能会发生火并,咱们现在还是以保证有生力量为主,尽量不要与其他的幸存者发生冲突吧,更何况……车上还坐着两个……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人。”看起来黑子还没有完适应无规则的世界的行为守则。

    “那就……回去再议吧。”黑色七号答应了,黑子以往的人缘很好,所以大家也愿意尊重他的意见。

    ……

    回到了别墅,众人已经把zz的遗体处理掉了,蓝色一号走出来,说了几个坏消息。

    “天然气电力供给都中断了,不过自来水还有,但是是没有经过处理的,而且可能会有……尸体曾泡在里面。”

    “理由?”黑子听到这话,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连话都言简意赅。

    “水有一丝丝的异味。对了,还有,现在很多人没有换洗的衣物了。”

    “没有衣服……唉。召开集体会议吧,让安娜来记录会议内容。对了,黑色一号酒醒了没有?”

    “都没问题。”

    因为都在一幢房子里,所以集合的很快,五分钟后就所有人都来到了客厅里坐下。

    黑子站在众人中间,想了想措辞,待到人部聚齐后就直接开始说了。

    “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朋友,这位是绿色一号老师,在我们学校主要是负责指导老师们的学术研讨。”

    众人都对他致意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人出声,绿色一号也是站起来向各位打了个招呼便坐下了。

    “另一位是……”黑子不知道她的名字,便看着她,示意她自己起来介绍自己。

    “我是艾米丽,高二13班的。”

    众人点点头,心道怪不得不认识,比这些人里排名最低的黑色五号还低了五个班,不过艾尔奇迹一个年级近五十个班,好像也不算太差?但是这关他们这些大佬什么事

    “你是怎么出现在哪里的?”黑色三号很喜欢提出疑问,他是一个对什么都略有点阴谋论倾向的人。

    “我们本来在观摩绿色二号的实验,我的一个朋友喜欢他……结果出去之后她们就被丧尸给咬了,我们就拽着她们往回跑,好不容易才甩掉那个丧尸。”她说这话的时候泪花闪闪,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绿色一号却不易察觉的凝了一下眉,他记得那个时候其实是艾米丽丢下了自己的两个朋友独自逃生,那两个刚刚被咬尚未被感染的年轻人追着她求她不要放弃他们,但最后还是在四楼昏迷了,之后便在那里游荡。

    但是他没有作声,落井下石,并不是他的作风。

    黑子听完觉得没什么漏洞,便接着往下说道:“这次行动很遗憾没能救出绿色二号,他……萌生死志,劝不回来了,在我们走后就引爆了实验室**而死。”

    众人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除了蓝色一号露出略显遗憾的表情,似乎在惋惜失去了一个好的对手。其实大家的想法也可以理解,没了个绿色二号,多了个博士,这生意稳赚不赔,毕竟绿色二号本来就是个怪人,没多少人能跟他相处的来。

    “不过大家不要伤心,”黑子看着众人面无表情的表情有点心累,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逝者已矣,生者仍需努力求活,我们为我们的好同学、好朋友——绿色二号而哀悼,但我们更应该继承他给我们的情报,更好地活下去。”

    听到情报,本来仿佛丧失情感的众人眼前一亮,抬起头来。

    黑子:“……”

    他人缘……真的这么差吗?

    腹诽归腹诽,嘴上不能停,黑子整理了下语言道:“其实算不得什么好消息,但是对我们来说,有消息胜过没有消息,根据绿色二号的情报,这些丧尸将逐渐的进化,从一开始那种低能的行尸走肉慢慢恢复到类似于生物的状态,它们将会变得会跑会跳,甚至可以根据猎物搜索幸存者,我们的生存难度将会逐步加大,希望各位能做好心理准备。”

    “他还说有可能会看到会飞的鲸鱼——如果鲸鱼会被感染的话。”黑色七号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少说两句不会死。咳咳,虽然是这样,的确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可预知的变异,但他们终归是死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可以用智慧和勇气战胜他们活下去。”

    “好励志的宣言,我都要按捺不住了。”黑色七号又开始碎嘴了起来。

    黑子觉得很头疼,便给了欧米茄一个眼神,欧米茄起身欲打,黑色七号见状直接摆手说不用,我不说话了。

    这时绿色一号插了一句嘴道:“这些丧尸也有可能会保存着生前的某种习惯或者执念。”

    黑色三号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等到绿色一号说完话,黑子接着说:“然后我回来的时候收到消息说电力供应断了,不过我家里的地下室有一套紧急供电设备,对了,健身房里还有一个动感单车,四号你能不能把那个连接到供电系统里?”

    “……我是学电脑的,不是电工。”

    黑子不带感情的看着他,两秒后又问了一遍:“能不能?”

    “这……我试试吧。”四号感觉很憋屈。

    黑色六号开口道:“我来帮他,我会一些工程学。”

    “那就拜托了。”

    “饮水问题呢?”蓝色一号问。

    “绿色二号说,病毒已经失去了传染性,除了被丧尸咬到之外。那么水既然还有供应那就煮沸吧,能省则省,这方面的问题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

    “那天然气呢,难不成我们天天围在院子里开篝火晚会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黑色七号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好像还挺快乐的。

    “这件事放在等会再说吧,我先问一下都有那些人没有换洗的衣物?”

    经统计,除了第一波接的女生、回过家的黑色七号就只有家就在这里的黑子有衣服换。

    “黑色五号,你跟我的体型相仿,你就先用我的吧。其余人的话,老崔也可以用我的,然后我们吃过午饭下午去一趟合众城市广场吧,黑色一号你的状态能开车吗?”

    “可以。”

    “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黑色三号提出了反对意见,“城市广场的丧尸数量一定很多,地处繁华地带,我们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去那里就是找死,我认为应该先去抢枪。咱们的武器储备应该不太够了吧?”

    “这……”黑子犹豫了起来,毕竟生活不是电影,能单枪匹马连砍成百上千人还不累不受伤的猛男应该还在氪星。

    蓝色一号这时拍了拍手提议道:“我建议呢,咱们大家先选出一个领头者,然后细划每个人的工作范围,由领头者对接和调停,大家看怎么样。”

    黑色七号灿烂一笑:“没问题我的女王大人。”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七)

    黑子微微点头,附和道:“我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办法。大家有什么意见吗?”众人皆是摇头,黑子便接着说:“那么就用推举、然后匿名投票的方式确定领导者吧,每个预选人发表一段宣言给自己拉票,采取不记名的投票方式。那么现在我们需要一个中立的唱票人。”

    “哇,好像选班长哦。”黑色七号嗲里嗲气的说,但是大家都习惯了他的“间接性弱智”,都没理他。

    “下面先开始推举吧,每人……两票,预选人一样可以进行参投。谁想当唱票人吗?”

    这时候蓝色二号怯生生的举手道:“那个……我刚来,对大家也都不熟悉,就让我来唱票……可以吗?”那羞涩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黑子想了想点头道:“这可能是最公平的了。那么现在有了唱票人,咱们开始推举吧。”

    说完,他不易察觉的看了xx柏塔一眼,发现xx柏塔也在看他,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xx柏塔平时为人虽然比较高调,但极有分寸,所以一点也不招人讨厌,一举一动也可以看得出优良的家教。

    这番主动说出选领头羊的提案,为了避嫌她便是肯定不会再自我推举了,这就需要他人来举荐,而二人之前“密谋”在先,这个举荐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到了黑子头上。

    而黑子自然心领神会,转头对蓝色三号飞了个眼神,蓝色三号看见了,却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妖姬说:“妖姬,你男朋友跟我抛媚眼,你管不管啊?”

    黑子:“……”

    妖姬知道是开玩笑的,但面子工程还是得做,便嗔了黑子一眼以示警告。

    黑色三号走出人群站到前面来,对着大家说:“关于这个领导者,我有一些想法。因为大家都是朋友嘛,平时对我也是知根知底。我认为这个位置他——其实不能算是领导者,他存在的意义其实是为了求同存异的,用来整合大家的意见、保证大家的利益的一个职务,不存在什么高下之分。但是另一方面来说,担任此位的人依然是肩负着重大的责任,因为要替大家做决定,顾大局,选择方向。在下虽不才,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来做这个倾听各位意见的人。我的口才、逻辑能力大家也是知道的,总归还算不错,所以如果团队里出现什么小的摩擦,什么重要事项的决定,我认为我是可以很好的调停的。嗯……大致就是这样了,请各位投我一票,谢谢大家。”说罢,很有礼貌的给众人举了个躬,走回原坐,众人都给他鼓了张,坐在他旁边的黑色六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紧接着,黑色久号走了出来,说:“我想向大家推荐一个人——就是黑子。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性格很好人缘也很不错的人,相信大家也都能感觉的到,并且他的父亲——黑洞叔叔,是西海陆战队的指挥官,他也是从小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我认为经过常年的耳濡目染,黑子的指挥能力和生存能力都是很强的,综上所以,我推举他。”说完他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便走了回去。

    黑子没有想到自己的发小这么看好自己,无奈的笑了一下,用手虚按组织大家的故障,走出来对着众人说:“首先呢,还是感谢阿楚这么信任我,但是他刚刚也说了,我老爹呢,是个高级指挥,我呢,就是平时他指挥最多的哪一个,被指挥还可以,但是要做什么决定,我是真的不行,更何况大家都是朋友,在做一些可能有危险的决定的时候,我一定会十分优柔寡断的,这个问题我自己很了解。综上所述,我认为自己无法很好的担任这个职务。不过我也想向大家推举一个人,xx柏塔,众所周知,她的各项发展呢,都特别的均衡,在这个基础上还能做到优秀,非常的强大。还是我认为在我们这群人中为数不多的,跟谁都能说得上话,不管在哪个领域都能侃侃而谈的一个人,真的很厉害。而且大家也知道,她的外号是‘女王’嘛,很有气场,很有自信,我认为这是特别重要的一个特质,因为一件事做完决定后,能不能成功仍然有很多的不可控因素,对吧。但是!有些决定敢不敢抉择出来,这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非常考验决策者的魄力。这需要什么?这需要决策者拥有绝对的自信,对自己有信心,也对我们有信心。这是我觉得我与她很大的一个差距。而且,我的确是接受过一定程度的特种训练,大家也都知道,不过跟真正的特种兵其实还差的挺远的。虽然如此,但是我认为我应该还算是在座的各位里综合求生能力比较强的一个,那么很多比较危险的任务可能就需要我出面来解决,那这就肯定代表着更多的危险嘛,也是正常的。可是领导者的话,我还说是希望可以更固定,而不是我这样朝不保夕的人来做。如果真的我来做了,我可能就得留在后方,那么这就是白白的浪费了人力资源,这我认为是求生的大忌。xx呢,大家也都知道她的,平时就是一贯的一个领导者的形象,做什么事情都很有魄力,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永远对生活充满热情,我觉得这是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非常重要的特质,这可以带给我们希望,让我们更有动力。我说完了。”

    “讲的挺好,不过你不觉得按照热情如火这个标准,我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吗?”黑色七号又开始骚了起来,瞬间跳起把身体疯狂挺直,双手放在身前手心朝上慢慢下移,做出一个展示的姿势。

    众人:“……”

    “说这黑色七号有三好啊,乐观正直没烦恼啊,一手双筒猎枪使的那叫一个出神入化,实在是不论素日度假还是末世求生都不可多得的良伴。”然后他就展开双臂在一众人的眼前来回窜动,“长得又帅,心态又好,难道你……”

    “可惜是个变态。”黑色九号出声打断道。

    黑色七号白眼一翻道:“切,你懂个屁,这都是我的表象,你根本不懂我。反正不管是谁,不管我们之前的关系怎样,只要投我一票,你就是我黑色七号最好的朋友!”

    “可这是不记名投票啊。”绿色二号提醒道。

    “……那就都投我,不就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吗?”黑色七号睿智的反问道。

    “硬核,硬核……”绿色二号双手抱拳表示甘拜下风。

    黑子也没理他的胡闹,不过还是让蓝色二号把他的名字记在了备选名单上,转头问:“还有人打算报名吗?”

    没有人做声,他便转头问了问新救出来的老师,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他一定会拒绝,所以这种行为被称之为“假客气”。

    毫不意外的老师摆手拒绝,托言道自己只是一个学者,不会管理。

    他又问了问黑色一号,黑色一号也拒绝了,但他推荐了自己的女友蓝色三号,理由是蓝色三号精于计算和统筹,他觉得这是领导人应该拥有的,但是蓝色三号赶紧拒绝了,她本就是个安静的、不喜欢出风头的姑娘。不过黑色一号不知道是没彻底酒醒还是怎的,坚持要求黑子把蓝色三号加上,黑子也就答应了。

    “你怎么这样啊……”蓝色三号依偎在黑色一号的怀里,悄悄地说。

    黑色一号低头看着女友的脸,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也是轻声道:“备选人数太少,票据拉不开,我还不了解玊君吗?他选了xx,那之前一定找她商量过了。”

    “哇,你怎么知道的?”

    “我刀法这么厉害,以后肯定是出外勤砍人没跑了,他刚才自己也说厉害的人得出外勤。那他问我的意思其实就可以预见了。上学的时候他一直跟xx在前三龙争虎斗,俗话说得好,敌人会比朋友更了解你,而他们俩既是敌人也是朋友,他们对彼此了解和信任的程度,其实可能我们无法想象的。在郁君……病变之后,玊君的心态一直都不算太好,在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更愿意信任与他水平相近的xx,而xx的心气和学习能力咱们也都是见识过的,这位置我认为非他莫属了。”

    “我就想不到这一层,你还推我,真烦人。”

    “哈哈哈,委屈你了。”

    ……

    “看来xx是志在必得了。”黑色三号看着他们眉来眼去之后,似乎有点小失落。

    “为啥?”黑色六号并不工于心计。

    “……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不过也没啥,她来坐这个位置其实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我就是怕她会掉链子,毕竟这情况谁也没见过,但是掉链子这种事吧,我估计谁来谁都跑不了。”

    “他们之前串通好了?”黑色六号看着黑色三号眼神的方向看去,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一点。

    “也不算是串通吧……都是朋友你咋说的跟搞地下党一样,其实我觉得更多的是默契,何况xx平时的人脉资源确实经营的很不错,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那你觉得投票你有机会吗?”

    “你会投谁?”

    “肯定你啊。”

    “只有我吗?”

    “如果是只有你呢?”

    “大概会低一两票吧。”

    “怎么说?”

    “绿色二号甭想了,他肯定支持自己的女王,第二个位置应该是黑色七号,毕竟他追xx的那些馊主意不少是黑色七号出的,两个人关系很不错;黑子甭想了,xx就是他推荐的,肯定没跑,他应该知道我算是很有利的竞争者,之前他问了黑色一号,那第二个应该蓝色三号了;阿楚也肯定是xx,他会跟着黑子走,第二个人的话……有可能是黑色七号,也可能没有,毕竟黑色七号也是跟谁关系都很不错的,说起来好亏啊,我平时应该多跟他们交流交流……xx她会投自己和我,她喜欢挑战;妖姬应该是蓝色三号和xx吧,他们四个女生的关系都特别好;蓝色三号不会投自己,应该是会和xx一样,虽然她应该会听黑色一号的分析,但那样她更会心怀愧疚。毕竟她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两两都投约等于无;黑色一号是会投自己女友和xx的,我知道他知道了黑子的意思;蓝色三号大概率会和妖姬一样;黑色七号这么自恋你想也知道应该票上只有他自己;黑色五号绝对不会投黑色七号和xx,应该连蓝色三号都不会投,因为xx是黑子推出来的人,黑色一号曾经说过要砍了贝利,而黑色七号是直接把贝利给崩了,他恨不恨他们不知道,但肯定是喜欢不起来的;黑色九号会投我和蓝色三号,他是个技术宅,更喜欢低调一点的,老师的票我不知道会给谁,但应该是我和xx吧,但无论如何都是左右不了结果的。所以应该是xx第一,我第二,蓝色三号第三黑色七号最后。”黑色三号一顿分析,把黑色六号听的一愣一愣,直夸他牛批。

    这时候公投开始了。

    经过唱票,最终xx九票高居榜首,第二就是黑色三号的八票,跟他自己预测的一样,第三名是蓝色三号五票,黑色七号最后只有可怜的三票,总体来说跟黑色三号的预测出入不大,也可以被称之为是神算了。

    黑色七号失去梦想的听着唱票的数据,瘫了一沙发,这时候各路人马纷纷跑过来祝贺他,表示自己可是投了他的,理应成为他黑色七号最好的朋友。

    “你们都给我滚蛋!否则我就脱裤子了。”黑色七号胡乱甩手想赶走这帮子损友。

    “我可是投了你的。”绿色二号走到黑色三号面前笑着对他说。

    “你居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可喜可贺。”黑色三号调侃。

    “那肯定,理智而客观的肌肉男你怕不怕。”

    “可怕可怕。诶?那看来老师投了xx和黑色七号,意料之外。”

    “你还能算到谁会给谁投票?”

    “怕不怕?”

    “可怕可怕。”

    简单的跟“王”交谈了几句,黑色三号走去给“女王”道喜。

    “恭喜了,现在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女王了,我都好嫉妒的。”黑色三号走到xx的面前。

    “险胜而已。”xx对他微微一笑端庄大气。

    黑色三号转头对着黑子和黑色一号笑着说:“黑子,黑色一号,拉帮结派是不好的,我可都已经把票算的明明白白的了,结果也没给我啥惊喜。”

    “没办法,男子汉大丈夫的,待在后方搞些叽叽歪歪的东西有啥用。跟我们出外勤不好吗?”黑色一号大方的承认,顺便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黑子听完笑着应承了一句没毛病。

    黑色三号笑着的摇摇头,只能感慨这帮人是真的不要脸。然后转过头笑着又对着xx说:“权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要加油啊,要是出了纰漏,我可是会弹劾你的。”

    xx点点头,表示答应,然后伸手拍拍黑色三号的肩膀说:“你很厉害的,以后肯定有你发挥的地方。”

    “别以后了,让我做参谋长吧,并且再负责一个外交。”黑色三号再次毛遂自荐道。

    “哈哈哈,事没干几个呢,名头倒是已经想了不少,”xx笑靥如花,“不过现在都这样了还需要外交吗?虽然我没出去过。”

    黑色三号耸耸肩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其他的幸存者,以后应该是必不可免要打交道的。”

    “其他幸存者?数量多么?有没有敌意?”

    “目前见到的不多,只是在车上打了个照面,但是我估计敢出来乱跑数量也不会太少。对了,如果下午有行动的话,现在就开始进行任务企划吧,可能会是大行动。”黑色三号进入状态很快。

    “嗯,不过我得先细化一下每个人的工作范围,然后就立刻开始。”

    “好。”

    在确定xx柏塔担任总指挥后,她宣布暂时休会,因为也到饭点了,所以让大家先去吃饭。自己则坐进书房草拟各方面的负责人。

    小商店里是没有蔬菜的,所以一众人只好就着速食凑活了一顿。

    黑色三号问蓝色三号他们这一次带回来的食物可以撑多久,蓝色三号的回答是按照当量大致可以吃两天左右。

    “我们搬了半个钟头结果只能吃两天?”黑色七号恰好在旁,听到这话十分愤慨,然后拿起面包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们现在有15个人了,还有不少是彪形大汉。”黑色三号分析道。

    “也就三个。”

    “但是你要知道在外面来回跑的人能量消耗大吃的也多,而且你看看他们三个,一个都能顶三个我,能吃两天很不错了。”

    黑子正在解决一块巧克力,看到他们在讨论着什么便走过去想凑个热闹。

    “还是人多有活力一些,要是一个人在这时环境生活,可能会疯的。”他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便随意挑了一个话头。

    “淦,我宁愿一个人。”黑色七号听了这话想骂娘。

    “怎么了,突然这么说。”黑子很奇怪。

    黑色三号抿抿嘴:“咱们今天上午吃的东西只能吃两天,可能还不到,老这么往外跑太危险了。”

    “那咱们自己种一点?”黑子想到自己家周围很大,完可以把自己老爹规划的那些景观植被给砍掉。

    “中国人的务农情结?听说你们能把任何生存游戏完成种田游戏。”黑色七号翻着白眼揶揄道。

    “是个办法,但植物的能量太低了,而且要成熟还是季节性的,最最重要的是咱们没人会,没有工具也没有种子。”黑色三号分析了一下还是否定了提案。

    黑子犹不死心道:“我记得黑色七号家的庄园在乡下,地广人稀,装备还都是现成的,甚至还有猪。”他想起了黑色七号的爷爷老黑色七号那堪称一绝的烤乳猪。

    黑色七号想到了自己家里的一地尸体:“……不行!”

    “为什么?你家比我家大上不少而且还有完备的补给。”黑子好像忘记了黑色七号那天晚上对他说的话。黑色三号也看了过来。

    黑色七号的眼神晦暗不明,幸好这时候xx走了出来对着大家道:“都吃完了吧?现在接着开会了。”

    黑色七号瞥了黑子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怎么这么奇怪?”黑色三号疑惑道。

    “可能是……他家里人都死在那里了吧,要不然他也未必会过来,你说对吧。”

    “天气不算太热,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暴露在空气下也不会发臭,我们还是可以过去的。”黑色三号仿佛突然丧失了感性思考能力。

    “不是这个问题……回廊一寸相思地啊,明白不?”

    “我是觉得他不像是那种多情长恨类型的人。”

    “……有些东西,可能失去了才知道重要吧。”

    “就像卫生纸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但是一旦要是没有了现在人可能会发疯。”蓝色三号走到两人身边,对着他们说,“家里的卫生纸也没有了,玊君。”

    “你不要学黑色一号说话好不好,那是日本人的习惯用法。”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下午我会尽量多带一些回来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既然都知道他们家的人可能死在了黑色七号庄园里,还这样反复的说,不太好。”

    黑子沉默了一下,点头道:“我失言了,之后回去跟他道歉的。”

    蓝色三号点点头,离开了。

    “没想到蓝色三号平时看起来挺腼腆的却意外的坚持底线呢。”黑色三号感叹道。

    “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方式也开始日系了,不过外柔内刚确实符合儒家思想,怪不得黑色一号喜欢她。”黑子说着,向开会的地方走去。

    人都到齐了,xx便直接开始说了起来。

    “下面开始分配工作。圣智,你负责对外行动的策划,还有各项突发情况的分析工作,如果以后需要与其他幸存者集体打交道的话,再兼任外交。”

    “哈哈,听起来很忙呢。”黑色三号点点头,笑着回答道。

    “妖姬,你负责医护处理。”

    “好。”

    “蓝色三号,你负责后勤统筹与管理。”

    “嗯。”

    “黑色五号,你负责防御工事的设计与施工这一块,要应对可能会出现的丧尸进化的情况。”

    “明白。”

    “绿色二号你负责汽车修理改装,添加防御工事,具体如何听黑色五号的。”

    “啊?我不会汽修。”

    “学!”xx好像对这个平日里喜欢跟她死缠烂打的肌肉猛男没什么好感。

    “……我努力。”

    “必须可以,载具安关系到我们的性命。黑色九号,你负责电路方面的维护与改造。”

    “我真不是电工……不过也勉强可以……”后面那句话是被xx瞪了一眼之后加上的。

    “蓝色三号,蓝色二号。你们两个负责住宅周围的警戒。”

    蓝色二号小心翼翼的答应了,蓝色三号却对着xx说:“我想出外勤。”

    场侧目,大家都没想到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琴房里柔柔弱弱的蓝色三号居然想要出外勤。

    黑色七号偷偷竖了个大拇指道:“猛男。”

    蓝色三号白了他一眼叫他滚蛋,接着说:“这里又没什么人,周围又都是树木,外面还有围墙,这样的工作太无聊了。”

    “出外勤可是很危险的。”xx提醒道。

    “没关系,我学过女子防狼术。”

    “那玩意对僵尸一点都不好使。”黑色七号嬉皮笑脸。

    “但是可以踢爆你的蛋。”蓝色三号挑衅道。

    “切,好男不跟女斗,这可是中国的老话。”黑色七号中国通再次上线了。

    xx示意他们不要再闹了,看了看手上的名单,对着黑子道:“那么就黑子、黑色一号、黑色七号、黑色久号、黑色六号再加一个蓝色三号,你们为常务外勤人员。”

    黑色七号做了个唐朝的抱手礼,说了声:“诺!”

    黑子感觉自己简直没眼看,但还是提醒道:“手反了。”

    黑色七号充耳不闻。

    “虽然分配完了,但大家也能听的出来,其实很多工作是一个人难以完成的,所以以上的职务其实是每个人的‘第一优先级’,也就是说,在有需要负责的重要任务时,那个方面的负责人需要站出来承担该方面的衣物,并提供专业意见和指导。因为人手不够,当自己手里没有特别重要的工作时,便要去其他人那里帮忙,有什么意见吗?”

    “请问我做什么?”安德路老师站起来问道。

    “会做子弹吗?”黑色七号抬起头满脸天真地问。

    “……那个应该需要专业设备的,理论倒是不难。”安德鲁思考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道。

    “老师,你算是长辈,平时就给我们提供一些前进上的意见吧。”xx很客气。

    “这不行,现在这个环境有人吃闲饭的话一定会被唾弃的,我可不想被人嫌弃啊。”安德鲁微笑道,他年纪也不算大,虽然头发稀疏但还是挺秀气的。

    “那您就搞点炸药吧。”爱儿见如此,便不再客气了。

    安德鲁:“……”

    黑色七号在安德鲁的边上,差点笑出了声。

    安德鲁摸了摸自己所剩不多的棕色头发,说:“如果是简单的用化学药品反应爆炸,这个我可以做得到,但是那种军工级别的炸药,这个跟我的专业不对口,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黑子看了看安德鲁鼻子上的眼睛,微微摇头,只道出不了外勤。

    xx这下有点犯难,想了一会说:“那就当专职机动人员吧,哪有问题往哪赶。”

    安德鲁觉得也只能如此,就点了点头。

    人员分配完后,xx说每个人的任务会稍后布置下去,示意外勤人员和黑色三号跟着她来到饭厅开作战会议。

    黑色七号双手插兜,喃喃道天天开会之类的词。

    一席人围着黑子家的桌子坐下,要不是桌子是长条状的还真有那么点圆桌骑士的味道。

    “黑子,你来担任现场指挥可以吗?”xx问到。

    “打丧尸不用指挥官吧……”黑子挠挠头。

    “今天下午你们的任务是找衣服,找枪,找石油。食物的话至少这两天不着急。”

    “石油必须要,两辆车马上就没油了。”黑色三号说道。

    “这个简单,在路上找两个没爆的车偷一点就行。”黑子道。

    “从车里偷油要工具的,而且现在的车油箱都有隔离网,管子伸不进去了。”黑色七号说。

    “你怎么会懂这个啊……”黑色久号感觉莫名其妙。

    “呃……这个……小时候,曾偶然了解过一下。”

    “老干些恶心人的事,真是浪费了这幅好皮囊。”蓝色三号很喜欢挖苦黑色七号。

    xx拍拍手道:“能不能别一凑起来就开始家长里短,早点讲完早点散会,黑色七号你少说点话。”

    “我淦!这次的话题跑偏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黑色七号感觉很难受。

    “就我们需要的物资来看,都是比较重要的战略资源,所以说你们有可能会对上其他的幸存者。而这样的情况下,我需要一个外勤小队长。”xx对黑子说道。

    “让黑色一号来吧,他很厉害,还是部长有管理经验。”黑子推辞。

    “你不能总想着逃避责任啊,战场是你家的好不好,我这拿刀冲上去不就是送吗。”黑色一号觉得很头疼,黑子怎么变得这么畏畏缩缩的了。

    “要不然我来。”黑色七号故作深沉用双手撑住下巴低头沉默了五秒后抬起头目光如电的说。

    不得不感叹,他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还有那锋锐的嘴唇,正经起来还真是很好看的。

    可惜是个变态。

    蓝色三号呵了一下,对他说:“你来当队长外勤小队一天就报销了。”

    “那大家都不愿当,只好让……”xx看向黑色久号。

    “哈?我不可能的好吧。”黑色久号感觉到极大威胁,他觉得这个小队除了他自己他谁也管不动。

    “我淦!本猛男毛遂自荐——这也是中国的成语,你们怎么视而不见?”

    “啧,一句话三个变调还真是辛苦你了。”蓝色三号又抓住机会嘲讽了他一波。

    “甚至还单压了。”黑色三号揶揄道。

    “很有rap天赋。”黑人黑色六号似乎蠢蠢欲动想要与之一较高下。

    “……又跑偏了!正经点。”xx好像有点生气了。“这次的任务就是去拿到这三种东西,由黑子指挥,不可以拒绝,剩下的具体安排你们听他指挥就好,散会!”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为什么要说十分钟?”黑色七号平时就是这样一副万物皆可吐槽的样子,总也没个正形。

    “这个……咱们来讨论一下细节吧。”黑色三号似乎有点尴尬。

    “参谋长也要一起去吗?”蓝色三号问他道。

    “理论上应该是都可以吧,但这次可能有需要接触其他幸存者,我想着还是一起去吧,毕竟我主要就是负责外部事项的。”

    “没什么细节可谈,咱们过去拿东西,拿完走人。很简单。”黑色六号简单粗暴。

    “可能会被人崩死啊老哥,咱们可是去抢枪的。”黑色久号觉得黑色六号属实优秀。

    “其实问题没想象中的那么大,咱们国家境内卖的枪应该是‘威慑弹’,杀伤力不是特别大。”黑子从记忆里翻了一下亚特兰蒂斯的枪支条款,宽慰道。

    “霰弹的威慑弹五米之内打中了也有可能造成死亡的,警用步枪则是二十米之内都有案例,也没那么安。”黑色三号翻了翻脑子里的社会实例,泼了一盆冷水。

    “而且十二号的猎鹿弹和铁砂弹还有9手枪子弹也是有卖的,只不过出售条件比较严格罢了。”家里住在乡下喜欢打猎的黑色七号补充道。

    “这样,咱们先去看看我们的武器储备吧。”黑子示意众人跟他去武器隔间。

    自从爆发了灾变之后,武器隔间的暗门就没有关上了,浅蓝色的灯板前摆着七把大小各异的枪。

    “这里有nh87的四种改装型号,口径都是4.63x50,一把‘耶稣级’高精度步枪,口径是11.6x90,两把‘mvp-3’型9北约标准口径手枪。备弹分别是1360发,60发和200发。另有两把陆战队专供的‘剃刀’战术匕首。”黑子介绍道。

    “这么多4.63的弹药?很快乐啊。”黑色七号赞叹了一下,说道:“我那边还有34发十二号铁砂弹,两把猎枪一把定制的‘黑色七号’九毫米手枪。”

    “用自己的姓命名型号,你可真自恋。”蓝色三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嘲讽。

    “霰弹是大威慑力武器,都带上吧,留基本型和两栖型的nh87给他们守家用。”

    “这四款不同的型号都有什么区别?”黑色久号问。

    “这四款型号分别就是一到四,一是基本款,也是我们国家现在的标准配置,但是特种部队嫌这个枪总长有点长了,杀伤性还不够,他们就在原基础上缩短了近四厘米的长度并改良了材质,使得威力有所上升,但是成本比较高,所以他们没生产多少,这就是二型。三型是专门为复杂战场环境设计的强兼容性和抗干扰能力强的野战型。四型则是可以发射蛙人弹药,射程比较远,但威力较小。”

    “来分配一下武器吧,莫队长。”黑色三号看着一墙的武器,心情大好。

    “黑色七号你就用你的猎枪吧?”黑子先问了一下黑色七号,得到他的肯定答复之后他接着往下说道:“那么阿楚你用二型,蓝色三号三型,黑色六号拿另一把猎枪,圣智用手枪,另一把手枪给黑色一号,我用这把大的。”说着,他把墙体正中间那把近一米四的耶稣级的狙击枪,通体青黑的枪身配合那大到夸张的子弹显得极为狰狞,但不考虑到他凶残的威力,其实可以是很漂亮的,甚至有些奇异的符合一种硬朗的后现代美学。这把枪刚研制出来的时候国际赞誉极高,被戏称是“每枪都是来自上帝的呼唤”,威力极大,甚至可以当做反器材武器来使用。

    “我不需要枪的。”黑色一号对着黑子说。

    “只拿个刀也不是什么办法,给你把枪应急的时候防身。”

    “怎么就给我一把手枪啊,蓝色三号都有步枪拿。”黑色三号发现自己的武器越来越娘炮后非常的难过。

    “这手枪是特种部队的大威力手枪,后坐力很大的,女生肯定是控制不住,我估计你都悬。这可是马格南公司出品的。”

    “步枪她就能控制住吗……”

    蓝色三号听到这话一下就不乐意了指着黑色三号的鼻子说:“你不要小看人好不好?”

    “有枪托,问题不大,等会我教她使用姿势,她平时常练习乐器,腕劲还是挺足的,控制枪应该不是问题。”

    “就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天天就物化女性。”这女权主义色彩极重话是捏着嗓子的黑色七号说的。

    众人听到这嗓音纷纷做出呕吐的姿势。

    随后就是规划路线。

    “我们干脆再回去学校把衣服拿了吧?”黑色久号看着地图,提议道。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姑娘的寝室在哪,蓝色三号你认识吗?”黑子终于逐渐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上哪认识啊……她可是13班的,13啊,我都不知道他们教室在哪,寝室什么的也太难为我了。”蓝色三号翻了个白眼。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黑色三号插嘴道,“床铺也不够了。”

    “这我上哪找,商场你们不让去,床这个事你联系内务,咱们这边的树不少。”黑子蹙了下眉。

    “钉子之类的工具……”黑色三号犹豫道。

    “事情得一件一件来,今天下午的三个事情难度已经比较大了,这事等明天再说。”黑子沉思了一下,拿手指点点桌子道。

    “万一去了学校又遇上求救的呢?救是不救?”黑色久号没参与过之前的活动,便疑问道。

    “……不救。”黑子的声音显得格外深沉。

    “还是先去拿枪吧,有了枪支弹药就可以去物资更丰富的地方,也就能救更多人了。”黑色七号怕黑色久号也陷入黑子的那种迷之自责中,赶紧宽慰道。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八)

    “可以,咱们先去拿枪再去拿石油,衣服不是第一优先级的,一号,到时候如果尤其与幸存者,由你来跟他们交涉。如果谈崩了,黑色一号君,到时候由你负责一线指挥,我会带着黑色久号在后面架枪,给你们远程支援。”

    “狙击手应该要在屋顶或者房间内吧,你怎么去?”黑色三号想着外面见人就嗷嗷叫的丧尸,担心道。

    “这就是狙击手为什么要配备一个观察员的原因,阿楚会负责我的安,你不用担心。”

    “那把刀借给你,一路小心。”黑色一号一向话少沉稳。

    “那么现在出发。”

    ……

    黑色一号、黑色三号、黑色久号、黑子一辆车,黑色六号、蓝色三号、黑色七号在另一辆车,黑色一号这辆车因为到时候要放人下车,所以其实是火力很贫乏的一组。

    这次的目标都在克斯多三环附近,但方位各不一致,学校在南边,枪支店在北边,加油站倒是比较多,黑子的家在西方临海。

    “我想起有家加油站就在我家那座山下不远处。”黑子道。

    “车要没油了,先去加一点。”黑色一号看了看油表,决定先去加油。

    “手机没电了要怎么通讯啊?”黑色三号突然想到了人类好像已经被打回了第一次工业革命。

    “各操各的心,别在我面前说这个。”黑子在后座抱着刀,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便打断了他。

    他的枪因为太长了所以只能放在后备箱。

    后面的卡车看到他们转向了也就跟着转向。

    到了加油站,小时候没少偷鸡摸狗的黑色七号轻车熟路的给两辆车上油。

    黑子把黑色一号叫到一遍,跟他对了几个手势,到时候他在楼上看到信号就根据信号来行动。

    黑色七号每辆车就加了不多的油,说是油太多枪战的时候容易被打爆。

    上车之前黑子又跟大家重申了此行的要点:“主要是弹药,能拿的都拿上。”随后一行人上车再次出发。

    来到城北已经快下午两点了。三环开始就有很多的商业设施,开始比较的繁华,相应的人也不少,虽然亚特兰蒂斯算是一个人口分布均衡且幅员辽阔的国家,但是一个海滨的重镇十几万人还是有的,硬拼尸潮,死路一条。

    呦?又单压了。

    “三环的楼层还不算太高,大致都在十层以下,主要是商业街,你们说的那家枪支店在哪?”黑子研究着地图,他平时的生活圈比较小,出入也一般都是些中高端场,所以对城市的布局其实不太了解。

    “突破这里,往前两个路口左转就到了,我会绕一下,绕到右边去方便你寻找未知。我靠这里的丧尸怎么这么多?他们生病游荡家里人不管吗?”黑色一号并不想闯到那些至少外形上和自己很相似的东西,所以一直在小心驾驶。

    而后面的黑色七号嚎叫着开足马力超过了他们,黑色三号开窗对他们喊道右拐找战术位置。

    谁能想到都2991年了人类的交通方式还是靠吼。

    “好了,这个位置再左拐一次往前两百多米就是那家店了。”黑色一号把车停了下来,对着黑子说。

    天色灰暗了一点,可能是有积雨云在酝酿着不怀好意,黑子看了看窗外,有点暗淡的色调配合青灰色的行尸让他感觉有点害怕。

    “外面三百平米内的丧尸保守估计有二十多个,密度太高了,他们真的能守住?”黑色一号锁着眉头,疑问道。

    “就算是没有,战术布置也是给咱们留后路的,轻易还是不要变动,这个情况,不赌万一。”黑色三号知道黑色一号的意思,他想直接开过去。

    “手枪没有消音,你就留在车上,黑色一号下车帮我俩开路。”黑子指了指旁边的一栋楼,示意黑色一号我要去的地方。

    “只能送你到门口。等你到了顶上怎么示意?”黑色一号回头很认真的与黑子进行着对话。

    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血液直接在已死者的身体内凝固,它们的脸色逐渐染上些许紫色,血管像是黑色的蚯蚓弥漫在每寸皮肤之下。

    每个人都很紧张,命只有一条。

    “咔——啪!”三个车门同时打开又同时关上,黑色一号抽刀出鞘在车前的人影间反复腾挪,而黑色久号的步枪有消音装置,不断的发出轻微的脆响,他负责另车位掩护黑子拿枪。

    黑子抽出刀砍翻了一个丧尸冲到后备箱拿出枪匣背在身后,黑色一号在前开路黑色久号殿后将背着器材行动不太灵敏的黑子护在中间,到了门口,黑色一号停下,黑色久号冲了进去。

    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大厅里有不下二十具丧尸,看到黑色久号开门进来,便纷纷觉醒成了那种疯狂的状态。门外黑色一号又一路杀了回去,窜进车里已是满头大汗,但坐了没有两分钟,又出门接着清理门口的丧尸。

    “黑色一号原来这么猛?”卡车上的三个人都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短短的一来一回五分钟就已经砍杀了近十个丧尸,满地的头颅与些许尚未凝结的血。

    感叹之后蓝色三号拿着一个塑料袋吐了起来,黑色六号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也忍得很辛苦。

    黑色七号面色如常。

    “我来拖住他们,你去开电梯!”黑色久号一面扫射一面对着黑子喊道。

    黑子却把包丢给他,抢过他的枪准备开始展示起了自己的枪法,打了三发却没有子弹了,不禁骂了一句脏话,他把空弹匣随手丢在地上,又接过另一个弹匣,扑过来的丧尸纷纷倒地。

    黑子在扫射他们的腿部,虽然丧失看起来感觉不到疼痛但只要骨头断了亦或者是肌肉发生损伤,行动力势必大打折扣,几秒钟的时间,弹匣又打空了,但丧尸大部分已经都匍匐在地了。

    黑子把枪还给黑色久号,告诉他一定要冷静,照脑瓜子点,随后自己就提刀冲向那些爬也不慢的丧尸。

    黑色久号又切换了一个弹匣,且战且退,尽量保证每一发子弹都不落在空处,因为每把枪都只有三个弹匣,所以这个弹匣一旦打孔,他就要重新压弹了,如果那个时候场地内除了他和黑子还有能动的,那就很危险了。

    黑子拿着刀,每一次挥砍都很用力的,完没有黑色一号那样的潇洒写意,但好在他还接受过训练,又是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身法不算是差了。

    他左右辗转,就算砍不下头也会飞起一根残肢,虽然更消耗体力,但可以逐渐减轻对自己的威胁。

    十分钟后,大厅内只剩下两个站着的身影,有些残躯还在蠕动,喘气声很大,窗外的天色更暗了一些。

    “上电梯吧。”黑色久号看了看遍地的狼藉,他倒是不怎么累,只是有些紧张,拿枪的手有些颤抖,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和肌肉用力过度的症状。

    黑子拿着刀坐在地下,大喘气着,对着他摆头道:“先吧弹仓压满,我休息一会。”

    黑色久号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应该让黑色一号进来跟他们一起清空第一层的,便一边压单一遍跟黑子说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要节省弹药和体力,等一会他们可能会正面跟人对拼,要消耗大量体力。”

    “我刚刚看到他在杀门口的丧尸,我觉得其实回来杀也是一样的。”

    “……这不还是节省弹药嘛,等下打完回来哪还有力气砍丧尸。”

    “不会没力气砍人吗?”

    “人家有枪,他的作用就会比较小——而且人比丧尸好杀,你也不要小看了一个16岁就能锤爆自己剑道七段老爹的男人。”

    “行吧。”

    十分钟后,黑色久号把三个弹仓压满了,将其按上,调试了一下枪支,随后示意黑子可以出发了。

    “去哪个房间?”黑色久号问。

    “不知道哪个房间的视野好,咱们直接上天台。”

    两人来到电梯前,黑子叫黑色久号来开电梯,自己抽出刀横在电梯前。

    打开门果然有两个丧尸被锁在电梯里,黑子急忙一刀横斩结果被另一具行尸扑倒在地,黑色久号急忙跑过来一脚把他蹬开,抬枪将其杀死。

    被砍断颈椎但还没完尸首分离的那具行尸嘴在不断的开合,没有神采的眼睛一直看着两人,她的脸已经被血污染了,但仔细看一下,能发现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可惜了。”黑子看了他两眼,他刚刚在开门的时候被他的脸吸引了注意,手里慢了半拍。

    她是直接倒在电梯里的,黑子只能拽着她的腿将她拖了出来,刀从眼睛插下,送她去了极乐世界。

    大厅里仍有残躯在蠕动的声音,静谧的大堂里微微的声响让人感觉十分的不适。

    那个年轻女子的咬痕是在后腰处,电梯里已满是她洒落的,已变得青黑的血迹。

    两人微微皱眉,这样血腥的场景从电视中感受的与现实中感受到的完不同。

    升到了十楼,黑色久号端起枪,准备应对开门后的“新生欢迎派对”。没想到的是打开门后什么都没有。

    “这家店生意这么差?”黑色久号有些意外。

    “未必,这里不是走廊,可能丧尸没有游荡到这里,安通道可以上天台,它在出电梯井左拐六十米处。”黑子示意黑色久号不要轻举妄动弄。

    两人走出电梯,踩着地毯悄悄的走到走廊边,探出两个脑袋一左一右。

    还是没人。

    “没人,行动吗?”黑色久号小声的问道。

    “会不会有埋伏?”黑子有点怀疑。

    “丧尸都会埋伏咱应该活不到现在吧?”黑色久号反问道。

    “说的也是,出发。”

    两人脚踩着特种部队的无声步法慢慢前进,但因为黑子没有拿枪看起来就像一个忍者。

    走了一会两人放松了下来,第十层是套房,现在也不是旅游旺季,所以没有人住进来。

    “你阿楚,的战术动作没落下啊。”黑子夸奖道。

    “哈哈,还好,一些简单的还没忘。”黑色久号很谦虚。

    两人来到天台上,伏低了身体。发现天台上被种上了一些植被和简单的装修了一下。

    “两百米的距离还是有点近了,可能会被发现,如果把那盆植物搬过来他们会不会察觉有异样?”黑子看着环境,询问道。

    “对面应该也就是普通人吧,这种情况也没人会没事往天上看。”

    “算了,像圣智说的,这种情况不赌万一。”

    “你是队长听你的。”

    黑子慢慢的移动到天台的边缘,探出头寻找目标建筑物,在找到那个枪店后抬头看了看他们从上到下的窗户还有天台,都没有发现警戒人员,稍稍安心。他打开背包开始组装枪支,填充弹药并安装上消音设备,大概找好了角度后告诉黑色久号可以去给黑色一号他们打信号了。

    黑色久号俯身小跑到停车那一侧的天台边缘,朝下看去,黑色一号将小轿车的天窗打开,黑色三号正抬头往这上面。

    黑色久号做出两个手势,分别代表了狙击手和抵达战术位置。

    黑色三号在底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然后握拳来回的扭曲。

    黑色久号一脸茫然,只见黑色三号低下头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重新靠在了椅背上。黑色久号感觉很无语,还以为那是个新指令。

    “妈的,我脖子都要断了他们才上去。”黑色三号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拉下车窗对着卡车说:“等一会我先过去跟他们交涉一下,你们先不要露枪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谈崩了,就干。”

    黑色七号又戴上了他骚气的金丝眼镜,回应说:“咱们什么物资都没带,怎么看怎么像抢劫,我估计你百分之九十九会谈崩,不如咱们直接干。”

    “……这个,先礼后兵嘛,谈还是要谈一下的。”黑色三号一时语塞,有些讪讪。

    黑色一号看着窗外的天越来越黯淡,对着他们说:“随机应变吧,咱们该开拔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转过了弯朝枪支店而去。卡车开到了枪支店的左边,轿车停在了枪支店的右边,把整个门面让了出来,方便黑子的偷袭。

    “我们管这叫战术,也叫正义的偷袭。”黑色七号取下眼镜,找了找黑子架枪的位置,是一个很小的点,并不明显。

    店前很干净,没有或者的丧尸,在人口密集的地方这显得很突兀。

    黑色三号理了理自己的韩式发型,把枪藏在他的西服之下,黑色一号则是很大方的别在腰间,手持兵刃。

    他们两个都不到一米八的个头,但是这样看过去,仍是颇具气势。

    黑色三号走到店前,防弹玻璃的后面贴上了不透明的砂纸,看来这里的主人也意识到了丧尸会在看到人后发狂的特点,黑色七号让黑色六号和蓝色三号爬到卡车货箱内蹲伏,他留在车内警戒。

    一切布置妥当,黑色三号开始敲门,他脑子里想的却是黑色七号说的话,思衬着确实没带任何交换物品不如直接明抢。

    黑色一号左手拿刀,右手负后,看起来自信风流,但那只手其实是给黑子打信号的,这会影响他的拔刀速度,心里着实也有点惴惴不安。

    在敲了不少时间后,终于有人来敲门了,黑色七号再他开门的同时下车,拿着他的猎枪,走到了黑色一号的身边,黑色三号的身后半步,平日的轻浮荡然无存,看起来变得深沉而危险。

    那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黑人壮汉,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枪的跟班,虽说是跟班,但那体型看起来估计也快有两百斤了。

    黑人名叫鲁路修,听起来挺文气的,但是他的断眉和膨胀手臂上的伤疤昭示这这不是个善类。

    “我是安迪·鲁路修,你们是谁?”鲁路修出来之后才用英文问道。

    不怕是抢劫,不怕是丧尸,就这么直接的开了门,这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自信。

    黑色三号刚打算开口,鲁路修的眼神瞟到了黑色七号,他冷酷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我认得你,你是黑色七号家的小少爷,克莱尔·黑色七号,怎么危险的‘天气’你还出来?你的家人呢?”

    黑色七号哈了一下,无所谓道:“看样子我已经成为一个孤儿了。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鲁路修点点头会试回应。“你的父亲跟我有很好的交情,虽然我们这里人已经不少了,但我仍愿意收留你和你的两位朋友,不过这个世道,每个人都得干活,希望你不要埋怨。”

    黑色三号找到机会插嘴,开头说:“是这样,我们并不是来寻求庇护的,我是想跟您交换一些枪支弹药。”

    “枪支弹药?呵,这可是‘坏天气’里生存的必备,很昂贵的,你们几个孩子,要拿什么换?食物,汽油,生活用品,一切的一切,有这根大铁棒子在手,就可以轻松搞定。”他指了指自己手下手里的猎枪。

    黑色一号看向黑色三号,意思是要不要让他打信号崩死这个黑鬼。

    黑色三号沉思了一下,道:“我们用情报跟你换。”

    “哦?”

    “这些丧尸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很容易杀似,但是他们是会逐渐进化的,甚至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异,你们固守在城市的中心部分,非常的危险。”黑色三号认真的说。

    “吓唬我是没有用的,证据呢?”鲁路修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是我们拿人命换出来的,若你不信,你可以看看它们咬你是否是会冲着你的薄弱部位攻击的,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咬的地方是随机的,根据我们的推测,他们会逐渐变得更聪明,那个时候生存的难度就会成倍提升。”

    “这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可信度不高,而且你好像不懂得谈判技巧。”鲁路修看向黑色三号,笑得有些讽刺。

    黑色一号眉头深锁,他那招牌式的“川”字又逐渐的浮现了出来,他很像直接握实拳头让黑子送他见上帝。

    黑色三号感觉自己有点脑残,没想到是自己最先掉了链子,吃了太年轻的亏。

    黑色七号看看旁边的两人,在心里感叹还是要自己出马,他上前一步,直视着鲁路修说道:“我建议你相信他,这是我们学校的博士和一个天才共同研究出的成果。你们必须快一点离开这,拉上你们的人和物资,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把我家的庄园送给你,那里有几亩森立,有一片农场还有牧场,足够你们一直在那里生活下去。”

    鲁路修看着黑色七号家的小少爷,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会许诺把自己家的庄园送出来,但很好奇这伙人住在哪里,但这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他点头道:“这才是合适的筹码,那么说说你们要的吧。”

    “你店里二分之一的库存,明天取货,外赠一辆货车。”黑色七号开口毫不客气。

    “一辆货车装不了二分之一的货物,而且你的要价太高了,到了庄园,我们依然要拿枪支弹药防身,或者来城市里找物资。”

    “庄园是可以自给自足的,你们只需要把里面清理一下。”

    “恕我冒昧,黑色七号公子,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把庄园让出来呢?这难道不够你和你的朋友们愉悦的生活吗?”鲁路修目光锐利,像是在审问一般。

    “我的家人死在了那里,我可不想回去,而且我们也有一个不错的住处。”黑色七号毫不退让。

    鲁路修神色慢慢回复,深吸了一口气道:“三分之一,外加一辆车,黑色七号庄园树大招风,我们需要防御可能来的其他幸存者,而且庄园的食物要成熟最早也要等到秋天了,这都是潜在的弊端,你是否答应?”

    “可以。”黑色七号本就没想过要二分之一那么多,但是它又提出了一个条件,“但是你要附赠一条信息。”

    “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供货商。”

    “马利德军火代工厂,市中心以东两百公里,地图上可以找到。”

    “没有其他零售点了吗?”

    “亚特兰蒂斯的军火是严格管控的,更没人敢在这座城市闹幺蛾子。”

    “好的。”

    两人这算是达成了协议,约好明天取货,黑色七号对这家店也算是知根知底,自然晓得三分之一的量到底有多少。正在一行人打算各自离去的时候鲁路修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庄园的钥匙你带在身上吗?”

    转身的黑色三号瞬间把手搭在了枪上,黑色一号也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刀柄,楼上的黑子有些奇怪,离得太远他并不知道他们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本来打算走人又忽然剑拔弩张了起来。

    黑色七号回头爽朗的笑道:“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想他那么笨的人,筹码可不会放在身上,底牌也不会一次性亮。”、

    皮卡货箱内的两个人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鲁路修见状,呵呵一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不必紧张,那把nh87很不错。”

    说完他走回了店内,锁上了门,在场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你们刚刚是在干嘛,我看着好像都打算走了黑色一号还把手搭在刀柄上,我差一点就开枪了。”一众人集合后,黑子问道。

    “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明天来取货,可能你还得在这个位置,让黑色久号跟我们一起过去。”黑色三号还在反思自己的表现,有些心不在焉。

    黑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道:“怎么?他们有可能变卦?”

    “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吧,这个世道谁不愿意更混账一点呢。”黑色一号开着车,心里对那个黑人有些反感。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实在不行咱们直接黑吃黑。对了,你们付出了什么代价换到的物资?”

    “黑色七号庄园。”

    ……

    一行人来到了学校前,黑色七号拉下车窗道:“感觉行尸又多了,你们说如果幸存者在这里饿死,会不会也变成行尸?”他的语调很平实,丝毫听不出来他刚刚才把自己家价值几千万的豪宅给卖掉。

    无人答应,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看着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心里十分沉重。实验楼上,爆炸形成的焦黑疮疤仿佛在无声的尖啸。

    众人驱车进门,径直的开往宿舍区,黑子说就按照上次的办法,他和黑色一号两个人上去搬东西然后丢下来。

    要要的可以看到宿舍区的时候,黑子突然把住了黑色一号道:“停车!”

    黑色一号急刹,不明所以。

    黑色七号见状,停在了轿车的旁边问怎么了。

    黑子抬起手,指着他们的寝室楼说:“上次黑色久号编的绳索,被烧掉了。”众人朝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那绳索只在墙上留下了燃烧之后的印记。

    “我们走,回去。”黑子直接下达了返程的指令。

    宿舍楼距离实验楼的爆炸太远,几乎没有可能被波及到,所以这件事一定是人为,或者是……

    “他们进化的速度可能有这么快吗?”黑色久号不敢置信道。

    “我好像有点理解梅尔文的选择了。”黑色三号看着寝楼,脸色凝重。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说不定是其他幸存者烧的?”黑色七号给出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可能性。

    “他们有病啊?”蓝色三号似乎是有听到黑色七号说话就翻白眼的体制。

    黑子不愿去赌,依然坚持返程。

    一行人遵守了指令,没办法,谁叫他是队长呢。

    依然是轿车先行,黑色七号的声音从后面悠悠的传来。

    “你赶紧想想回去怎么应付xx吧。”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具行尸猛冲而知,黑色一号霎时一惊,赶紧偏转车头,但那行尸依然冲到了后座撞在了黑色久号的窗前。

    满窗血迹,黑色久号几乎是往后跳了一下,大声喘气嘴里不由自主的骂了几句脏话,看样子他被突然袭击吓得不轻,黑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了他一下。

    黑色七号在后看到这一幕,一脚油门踩死,直接撞了上去,在巨大的重力下碾碎了那行尸的头颅,白色的脑浆夹杂了污浊的血迹,像是墨晕。

    雨落了下来,这是这个夏天第一场雨,在许多人肌肤失去知觉之后。

    在距离很近的一栋教学楼内,一个不算特别高大的男人将梅尔文钉在墙上,梅尔文浑身是血,衣衫褴褛有很多焦糊的血肉下长出了一丝丝粉红的肉芽。

    “就算要死了也要提醒他们离开?你现在又不算人了,这么深明大义可真是有趣。”

    梅尔文艰难的抬起眼皮:“你们进化的,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

    “你和我是一样的。”

    “不……你只是野兽而已,暂得清明就以为能一直保持下去吗?可笑,你的变化只会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滩烂肉。”

    那个男人笑笑,捏断了梅尔文的脖子。

    “这下如你所愿,终于死了。”说完,他掏出了梅尔文的心脏、胰脏、大脑,将他们吃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更疼了,似乎马上就要压住不住那种嗜血的冲动。

    他缓缓离开,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下一个——牧尸人。

    随后他听到了又一次的爆炸,这一次是从体内喷涌而出的。

    ……

    在车上的黑子皱着眉转身向渐行渐远的校园看去。

    “怎么了?”黑色久号问。

    “我好像听见了爆炸声……”

    “我也是,”黑色三号说,“但是很小。”

    “会不会是梅尔文还没死?”黑子猜测。

    “上次那么大的爆炸,估计不可能,应该是听错了吧。”

    “或许吧……”黑子感觉自己有点惴惴不安。

    回到了黑子家的别墅区域,众人先去装了石油,几个男孩搬着大号的石油桶,累个半死。

    “不花钱拿东西就是爽。”黑色六号笑得很爽朗,三桶油他出力最多,所以身上也微微见汗。

    黑色七号看到累的不行的黑色三号道:“你今天的表现可有点太……哈哈,那什么了。”

    “是我掉价了,我回去会检讨自己的。”黑色三号苦笑,他今天的水平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吃了太年轻的亏。”黑色一号笑着搂住他肩膀,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到底咋回事啊?”黑子和黑色久号一脸茫然。

    “回去向xx汇报工作的时候在跟你们讲吧,快六点了。”黑色三号讪讪一笑,让自己丢脸的事肯定要能往后拖就往后拖。

    ……

    市中心医院,所有的病床都空空荡荡,只有漆黑的魅影在各处摇晃,有人站在床边眺望。

    “你为何不来找我。”

    ……

    回到房子,招呼着里面的人将东西搬到黑子家的地下室,黑子打开自己啊地下室,发现里面真的是是酒,有点无语。

    “把酒拿出来喝掉。”黑子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打算把那些昂贵的酒水当饮料。

    “啧啧啧,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战略性物资。”肌肉男绿色二号两眼放光。

    “没错。”俄国人黑色五号表示赞同。

    “挑挑拣拣把便宜的给喝了吧,贵的留下,以后应该会有用。”xx决策道。

    见多识广的黑色七号走进去翻看,过了十几分钟后惨兮兮的冒出一颗脑袋说:“你老爹可真有钱,最便宜的都要二百多。”

    要知道,亚特兰蒂斯的货币是世界购买力最强的货币之一,一个市面上最新款的手机也就几百亚元而已,顶了天的一千多点。

    xx沉思了一下,叫他们把油直接放在院子后面就行了,然后吩咐黑色五号明天开始着重加固后院的防守措施。

    “……”黑子看着满屋子的酒,寻思着自己老爹之前该不会在疯狂受贿吧。

    黑色七号从屋子里出来,自言自语道原来之前两天喝掉了上千块,太刺激了。

    ……

    “你为什么要关闭大部分城市的供给并要求他们开始逐渐撤退?甚至连沿边城市都关掉了。”死神的面前站着一个人,质问着他。

    “重要城市重点保护,要将兵力回拢然后逐渐往外收复失地。”死神平静而威严道。

    “那那里的幸存者怎么办?”

    “看命吧……而且沿边城市是守不住的,外国人有发现这种病毒也是可以感染海洋生物的,而且病毒喜欢呆在水里。”

    “它只能感染大型的哺乳类!”

    “那你想不想感受一下虎鲸上岸?我可以特派你带一只小队去观察沿海情况。”

    那人忽然噎住了,但是过了一会又反驳道:“我一个人一个队怎么守得住呢?”

    “呵,你也知道啊,那是不是得先把首都给保护好再跟我说什么其他的?”

    “……”

    “没话了?那就滚蛋。”

    那人出去了,死神想了想,叫秘书通知黑洞来他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黑洞走了进来。

    “这帮科学家可真够废的,发生灾情的时候我差点死在外面。”黑洞一走进门就抱怨道。

    “人间天堂这个时候人总是很多。”死神换上一副笑脸,站起来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有什么事吗?”黑洞喝了口水,坐在沙发上,看着死神。

    “杀人。”死神的声音显得很冷酷。

    “谁?”

    “反对我的国会议员。”

    “你这是武装政变。”

    “他们脑子里是狗屎我也没办法,只好让他们见上帝了。对了,根据最新的卫星照片,病人们会往某个地方汇聚或是集体远离某个地方。”

    “什么原因?”

    “这就是我想委派给你的任务,你是我父亲最好的学生,我相信你。”

    “哈哈,还不是混到现在也只是个团长。”

    “淦,和平年代你升迁速度够快的了,而且我们的海军陆战队直接听命于国防长,还是三栖作战兵种,你还想怎么样?”

    “不扯这个了,这件事什么时候办?”

    “清理国会之后。”

    “我儿子还在克斯多。”

    “这样,你就带着你之前指挥的那个团,去排查这八个大城市况,他们走的时候顺便接走你儿子。”

    “……你觉得他能活下来吗。”

    “那可是你儿子。”

    吃过晚饭,黑色二号再向黑色五号汇报工作,黑子听了一会,了解了一个大概,便拿着一瓶酒,来到了自家三楼之上的大露台,坐在躺椅上,望着海平面。

    忙了一天,所以这个时光显得尤其舒适,国家曾专门从人间天堂引进了那种会发光的微生物,所以常常能看到海岸线有着淡蓝色的荧光。

    整个城市基本上都陷入了黑暗,往日不夜城的景象已经看不见了,只有根据规定需要有紧急能源供给的建筑还在散射着光芒。

    微不足道。

    他想起来黑色一号说过克斯多的患病率相对低很多,但情况恐怕并不只是数据阐述的那么乐观,一想到这个,黑子又有点心烦意乱,他认清了自己救不了所有人的事实。实际上,今天下午在酒店里的情况他就已经一个人无法应付。

    妖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黑子回过头,看到她的脸,微微一笑,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妖姬有点羞涩,梨涡浅笑的样子很美。

    “我是不是该晚点来?”黑色五号上来后,调侃了一下。

    “无妨,有什么事就说吧。”妖姬想要起身,但被黑子牢牢的抱在臂弯内。

    “我们需要药品,特别是跌打创伤还有精神类药物。”

    “精神类?镇定剂?”

    “氟西汀和兴奋剂。”

    “医院不敢去的,人太多了,兴奋剂药店里可没有。”

    “看情况吧。然后还有衣服的事要快一点解决。”

    “学校回不去了,得等明天去枪店拿货后组织一次大规模行动去市中心抢,等一会你把需要衣服的人的尺码给我。”

    “只是绳子被烧了应该问题不太大吧。”

    “在我离开之后学校内可能又发生了一次爆炸,很可能有人在捣鬼。”

    “行吧,你出前线任务的你来指挥就好,但是明天一定要解决衣服的问题,天已经逐渐热起来了,连衣服都没有的穿很影响团队情绪。”

    “你还考虑到了团队情绪的问题,不错啊。我觉得你可以没事搞一些娱乐活动来调节气氛。”

    “好的,我会考虑,最后一个事情,今天下雨了。”

    “所以?”

    “蓝色三号说这雨……有点不太好。然后我们就没有接雨水。”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九)

    “她怎么成了一个神婆一样的人……她有吉普赛血统吗?要不然让yss给她看看是不是有心理问题。”

    “我给她看过了,她的表现挺正常的。”妖姬说,“我今天给除了出外勤的人每一个都做了心理评估,然后刚刚也给你的队员做了诊断,除了黑色六号和你我觉得都还好,其他人有一些变化是正常的,具体情况还要观察,所以我会定期给大家做心理评估。”

    “你什么时候给我做的评估?”黑子哑然失笑。

    “你的身体太紧张了,面部表情也比较沉重。”妖姬解释道。

    “黑色六号……他不像会心理出现问题的人啊。”

    “他本来就有点,怎么说呢,变态吧,让妖姬感觉奇怪挺正常的。”黑色五号调侃道。

    “我淦!我一上来就听见你在污蔑我,我可是死了家好不好,当然有些变化啊。”黑色六号仿佛突然蹿出,大声嚷嚷道。

    “看吧,这就是你奇怪的地方,别人家人去世之后会有你这么欢快到处找人说话?”黑色五号不屑道。

    “每个人的应急反应有不同嘛,这很正常。”黑色六号还在辩解。

    “你可拉到吧。”

    “黑色六号……今天下午的事,我不该逼问你的,抱歉。”黑子放开怀抱,站了起来,对着黑色六号说。

    黑色六号的脸一下子正经了很多,他认真的看着黑子,片刻后说:“你应该感谢我的。”随后他离开了露台,只留下了一句这样不明所以的话。

    黑色五号对着黑子做了一个疑问的表情,黑子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随后黑色五号也离开了露台。

    妖姬环住黑子的腰,附在黑子的耳边轻声说:“他对情绪的掌控能力太强了,在刚经历社会家庭的巨变,神情一点都看不出异常,这太奇怪了。我觉得他不正常的地方就是因为他现在太正常了。”说这话时,妖姬的脸上有着一些担忧。

    “那我的呢?”黑子侧过脸吻了她一下,问道。

    “你……变得好优柔寡断,而且十分紧张。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发生这样的事,紧张也是很正常的吧,至于优柔寡断的话……以前不优柔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成功与失败不跟性命挂钩,人命在手,由不得我热血上头。”

    “你变成熟了。”妖姬微笑道。

    黑子无奈的笑笑,轻叹口气道:“如果可以,谁不想一直幼稚呢。喝一杯吗?”

    “不啦,举杯消愁愁更愁,你少喝点。我还要去背书好防止突发情况。”

    “你还有医学类的书?”

    “你家的还有网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我就下了一些需要的各类书籍。”

    “辛苦了。”黑子看着自己的女友,突然感觉有点自豪。

    妖姬笑声清脆,嘱咐道要注意安,便离开了露台。

    “有丧尸!”ssss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你慌什么,它还能跳过墙来咬你不成。”黑色六号慵懒的声音在旁响起,过了一会他可能也是发现了那个丧尸,又说了一句,“我靠这么大。”

    黑子来到边缘,看到了那个可能快有三百斤的丧尸,仿佛是被灯光吸引,颤颤巍巍的朝这边走来。

    “关灯。”黑子对着下面说。

    灯光逐一熄灭了,没有人出声。宁静中听见了黑色一号抽刀出鞘的声音,黑子叫他不要冲动,徐楚冲上来,把枪递给他。

    他拿起枪崩死了那个肥硕的丧尸。

    灯光重新亮起,黑子走到了楼下,黑色六号说这玩意可有够恶心的,明天谁清理谁倒霉。

    主持防御工事的黑八号色脸有点绿,下午黑色五号跟他说周围的清洁和安都算是他的负责范围。

    “以这具行尸的体重和移动速度来看,他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啊,要不然我们回来的时候应该能看得到。”黑色二号开始了分析。

    “这是隔壁家的一个富豪——的儿子,好像是有肥胖症。”黑子解释道。

    “丧尸化让他重获长途跋涉的能力,真是感天动地的天外良方。”黑色六号又开始发骚了。

    可惜……那个会无情嘲讽他“你好骚啊”的人已经不在了。

    “咱们能不能把这些别墅都给连起来成为一个大的营地。”徐楚问道。

    “然后开始屯田据守?”黑色六号反问道。

    “这……不好吗?”徐楚被他问的有点心虚。

    黑色六号对着大家做出一个夏国人果然都一个样的表情。

    “工程浩大,可以先连最近的两栋。”黑色五号想了一下说。

    “what?你还真答应了?”黑色六号不敢相信。

    “地方不够床铺不够,只能这样了,而且有了大的据点我们就可以救更多人了。”黑子赞同道。

    “感人的文明火种计划。”黑色六号不正经的给他们的提案起了个名字。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先把这里给弄好再说。”黑八号色有点尴尬的说。

    “嗯,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未来规划,你设计的时候要注意一下。”黑色五号点点头,示意不用操之过急。

    “现在守夜的工作由谁来做?”ggg问道。

    “是要是可能舞刀弄枪的,都归你们外勤管。”黑色五号现在有个小本本,所有的事情都记录在上面,她看了一下那个本子,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便伸了个懒腰,准备去休息一下了。

    玲珑曼妙的曲线看的sff直咽口水。

    “不把外勤当人啊。”黑色六号哀嚎一嗓子,然后他坏笑着看着维纳斯问道,“后悔不?”

    维纳斯对他比了一个中指,然后说自己先去睡觉了。

    “这才七点钟?”黑色六号奇怪道。

    “第一批次守到凌晨两点,第二批次八点。如果你相守第二批次现在去睡还能多睡会。”黑子对他说。

    “那肯定还是跟妹子一起守夜舒坦啊,我去睡觉了。”

    “你要是守第二批我就守第一批。”维纳斯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切,你以为我稀罕你啊?”黑色六号气的开始飙夏国方言了。

    “我要跟你们一起守夜吗?”黑色二号问道。

    “不用,六个人正好一批三个,你去睡觉吧。黑色一号、ggg,你们也先去休息。”黑子拍拍他的肩膀。黑色二号点点头,便离开去找夜间消遣了,黑色一号和ggg则只能老老实实的去睡觉。

    “咱们这电力现在是谁在发啊?”无聊也是无聊,不如说话,徐楚便挑了一个话头。

    “不知道,你得问黑色五号。”他真是问错人了。

    “闲的人都在发电。”sff正巧路过,笑道。

    “那你今天可定很辛苦。”黑子回应。

    “的确。”

    ……

    一夜无事,就是外勤队员们感觉这样下去是要出事的,一天六个小时睡眠外加高强度劳动这谁受得了。所以ggg还有黑色六号就怂恿着黑子去交涉一下,他们甚至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维纳斯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你们要反对关我屁事。”

    “女孩子熬夜老的快。”

    “……我加入。”

    后来没有办法,因为被烦的实在没办法,黑子去找黑色五号商议一番后决定了sff和黑色二号还有egg也加入了守夜行列,维纳斯享受着女士特权不再需要守夜了,这下把怂恿他的黑色六号恨得牙痒痒。

    之后决定每批次两个人,一晚上两组,另两组好好睡觉。

    意外收获是因为sff实在太闲了,他也被编入了外勤队伍,理由是,万一车在外面坏了可不行,所以就把他带上了,虽然egg也很闲,但是他戴着眼镜,不好出外勤,就在家里当苦力了。

    第二天,也是丧尸危机爆发后的第四天,黑八号色在他们临出发前找到黑子,叫他们带一些斧子锯子之类的工具回来,要不然光用锤子扳手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没法伐木加固。

    “那岂不是还要一个加工的工具台?”黑子疑惑道,他心想这样的话难度也太大了。

    “不用,勉强能做成板子就行了,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黑八号色宽慰道。

    “是有点多啊,我看情况吧,等会我们还要是拿货,那里面应该会有战术用斧。”

    “还有物理学圣剑呢。”黑色六号调侃道。

    “拜托了。”黑八号色说话也突然日系了起来。

    ……

    恢复了力气,今天在酒店的大厅里黑子拿刀把那些口气还在开合的头颅挨个贯穿大脑。

    来到前台,找到了一个房卡,那是他昨天记下的一个位置很不错的门牌号。然后他看着另一张其貌不扬的房卡沉思了一下。

    “为什么我昨天要拒绝让徐楚拿房卡?这有通用啊……”

    黑子轻轻的扇了自己一耳光。上了电梯。

    酒店的应急电源按照亚特兰蒂斯的法律,四星级酒店的应急电源至少可以紧急供给酒店满额运作状态的七天以上,五星级则是半个月。

    五星级以上要有自己可以自行运作的发电装置。

    所以目前黑子还不用爬楼梯。

    来到房顶,黑子来到边缘打了个手势,然后回到十楼找到那个套房,先确定了房间内没有丧失,便来到窗帘出,借着窗帘的掩护把枪架好,这一次非常隐蔽,以至于这次黑色六号下车观察位置的时候差点没找到他,还以为他消极怠工了。

    拿货比较顺利,黑色六号轻点了一下,总共有20把斧头20根撬棍,一千发十二号橡皮弹,一千发的正常猎鹿弹,一千发的十二号蛋壳,两千发的手枪子弹。十条五猎枪单筒五发备弹的,二十把手枪,但是威力比较小,属于民用的减威力版本,最意外的是给了三把弩,并有一千二百发箭。

    亚特兰蒂斯的枪支店都不能开的太大,种类也被严格管控,能有这么多物资已是实属意外。

    黑色六号按照约定交出了黑色六号庄园的钥匙,马丁并没有发难,让他们开着车走了。

    “真的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在他们走后,马丁的一名小弟疑问道。

    “要不然呢?你看看那里。”马丁抬抬下巴,示意黑子藏身的地方。黑子在他们上车之后就起身展露了身形,但他手上的“上帝呼唤”仍然对着这边。

    “那是?狙击手!”那小弟一阵冷汗。

    “不止,他手上那把枪可是特种部队才会用的,‘耶稣级’狙击枪,外号叫做‘上帝的呼唤’,可以当做反器材武器用,让这东西来上一枪别说天灵盖,这个头都不一定能保住。再说了,我和那黑色六号算是故交,他老爹于我有恩,现在他家都死完了,我也算换他个人情。”

    “那您昨天?”

    “真的只是吓他们一下而已,世道艰辛,人心险恶,有些防范是好事。”说罢,他抬手朝着黑子挥了挥。

    黑子收枪,对着他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而去。

    有一辆军车缓缓驶入别墅区,停在了黑子家的前面,是海军陆战队的队员。负责警戒的ssss发现了他们,便赶紧跑过去报告黑色五号柏塔。

    黑色五号柏塔并不奇怪黑洞会派人来找自己的儿子,反而奇怪隔了四天才来找这个心可是够大的,黑子黑色六号这些本地人和黑色五号这些需要住校来求学的学生不一样,家离得近,所以说找到一个相对安的地方也比较容易,虽然如此,黑色五号还是觉得黑洞这个父亲当的极为硬核。

    从车上下来的士兵都武装到了牙齿,看着一个姑娘从他们指挥官的房子里走出来稍稍有些意外。

    “请问黑子在吗。”虽然不清楚状况,但那名看起来不是特别年轻的特种兵还是很礼貌的问道。

    黑色五号向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这个团体的基本情况,那名特种兵的眼睛藏在战术目镜之后,并不能看出什么情绪,只是说这样很危险啊。

    黑色五号点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并邀请他进来坐一坐。

    但是那士兵不肯,若是黑色五号骗了他,而屋子里面有埋伏这个情况就会很严重了,他坚持要上报一下再做决定。

    然后黑洞让他叫黑色五号接电话。

    “喂,是黑洞叔叔吗?”

    “是,黑子跟你们不在一起?”

    “黑子是我们里最厉害的嘛,所以就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去外面搜集资源了。”

    “你们那有多少人?”

    “十五个。”

    “……黑子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十一二点吧,他现在带着外勤队员去抢枪了。”

    黑洞在电话那头听到这话,感觉这届的学生极为硬核。

    ……

    三分之一的货物并不能装满一辆货车,黑子一行人便在回去的路上清空了几家药店,一路到家发现了停在路边的两辆装甲车。

    车上下来了刚刚的士兵,在寻找黑子的脸,黑子从轿车后座下来,调侃道:“呦,这不是‘短剑’吗?fgeer哥哥。”

    “团长让我来接你,我们马上要去执行一项比较危险的任务了,怕你在这边没人管,先把你送到首都。”

    “能带上我的朋友们一起吗?”

    “这个……人太多了,恐怕不行,而且我们接到的命令,只带你一个走。”

    黑子沉默了一会,问道:“我能给我爸通个电话吗?”

    “没问题。”那个名叫fgeer的士兵点头答应。

    电话接通,传来了黑洞稳重的声音。

    “情况怎么样?”

    “不咋样,我们这十五个人你只让他们带走我一个不是让我抛弃战友吗。”

    “我们连武装力量都基本没有可以调配的了,运输装备就更没有了,能把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救出来我已经花了大代价了。”

    “啥代价,我记得你不是上头有人吗,来架直升机啥都解决了。”

    “直升机?梦呢?现在的民用直升机都基本部被征调了,军用直升机更是都有作战任务,你还想给你派架直升机,你扇扇胳膊看看自己能不能上天,能上天就自己飞回来。”

    “都这么危机的情况了您能不开玩笑了吗,十五条人命啊。”

    “你到底来不来,来就关上车门发车,不来你就下去。”

    “那我下去了啊?”

    “你就这么不要命?”

    “要啊,但是我也不可能把我朋友给丢下来吧,你们政府直接关掉了供给设备,那我们这些平头老板姓就只能自救了。”

    “儿子……你救不了所有人的。”黑洞的声音有些深沉。

    “那得试过再说。”

    黑子挂断了电话,对fgeer抱歉的笑笑道:“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在我们的信条里,每个人都是可以牺牲的,只要保证价值的最大化。”fgeer看着黑子,很认真的说。

    “可我毕竟不是士兵,我也做不到这么冷酷。”

    “祝你好运,阿玊。”

    “你也是。”

    “诶对了,能不能给我们点物资啥的?”黑子突然想到可以打劫一番。

    fgeer摇头道:“不行,我们没有多余的装备了,此行任务凶险,我们要深入尸潮之内。”

    “为什么要这样,这不是送死吗。”

    “上面说,卫星图表示有些丧失会往一个地方聚集,而有些则会避开某个地方,形成灾变的真空地区,我要都要去看看,或许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这样吗……是个很有用的信息,谢谢你。”

    “嗯,保重。”

    装甲车开走了,黑子走进别墅,突然感觉自己很伟大,便对自己的伙伴张开双臂,夸张道。

    “我可是为了你们放弃了自己必定能生存的机会啊,你们感不感动?”

    “你那是傻。”黑色六号翻了个白眼,并不领情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女朋友还在这呢。”大汗淋漓的egg也加入了调侃黑子的队伍。

    “我淦,十五个人带不走,两个人还是能带走的好吧,你这话也太过分了。”黑子故作不忿状。

    “咦,你怎么大汗淋漓的?”徐楚看着他觉得很奇怪。

    “刚刚为爱发电去了。”egg惨兮兮的说。

    黑色二号去向黑色五号汇报工作了,剩下的人也百无聊赖,就开始各做各的速食。

    黑子偶然瞥见了蓝色三号好像很忧郁,就跟黑色一号说了一下,黑色一号表示会去看一下。

    时值六月,昨天刚刚下完一场雨,本应该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但不知道为什么,黑子觉得世界的色彩好像都暗淡了一些,变得不再那么鲜活了。

    ……

    实验室内已经不再有活着的人了,科学家们的发病似乎都极为突然,那个日子就像是炸弹倒计时的最后一刻,在几天内毁灭了这个世界的大脑。

    人类的文明现在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巨人一样,只剩下神经苟延残喘的抽搐。无数倒下又爬起来的鬼影横纵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它们笑着、跳着迎接末日的狂欢。

    原本封住在容器内的黑沙仍在不断的减少,似乎是它们为这个世界染上了灰色,没有智慧的行尸们敲打着容器的门,它们渴望那个东西,就像发癫的瘾君子一样。

    ……

    世界的变化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好像是把那些隐隐的担忧压在心底就不会给周围的人带来恐慌一样。

    但事实,每个人都感查到了,就像是八面透风的茅屋内的每一个物件,都会均匀的盖上一层深厚的灰尘。

    但你们却都不可以离开这里。

    ……

    黑子决定搞一个大行动,深入城市中心的步行街,直面尸潮,所以在吃完饭后,就召开了外勤小队的会议,特别邀请了黑色五号和黑八号色还有安德鲁老师来旁听。

    “首先我希望黑八号色可以和sff一起改装一下我们的车,让它足以撞开并杀伤尸潮,还不会被卡主轮子,并对车的周围做一圈加固。”黑子请求道。

    黑色六号听到这个话赶紧说道:“我的跑车就算了,改其他三辆就行。”

    “重点是那辆大货车,改装之后我们就可以把它作为一个运输车进行武装投放和物资运送了,它的安系数一定要高。”

    “没问题,只要你们配合我,今天下午我就设计图纸,然后你们来配合我安装部件,明天咱们就把它改装出来。”黑八号色表示没问题。

    “新增硬件的话,需要egg的协助,让他在货车驾驶台弄一个可以控制前面杀伤部件的升降装置。”黑八号色这么短时间也学不太会汽修,更别说还要在里面加设备了,所以他很头疼。

    “没问题,我等会去联系他。”黑色五号点点头表示这件事包在自己身上。

    “不用,这么简单的装置我来就可以了。”黑八号色示意不用麻烦egg,让他接着发电就行。

    黑色五号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sff,似乎带着无尽的失望。

    sff瞬间感觉收到了一记暴击。

    “材质如何?”黑八号色接着询问“甲方”要求。

    “前面的一定要铁的,周围用硬木板就可以了吧。”黑子深知他们现在啥设备都没有。

    “带刺的挡板上哪找?”黑色二号提出疑问。

    “自己做,咱们有这么多身材高大的壮丁还会搞不定几块铁?”维纳斯无所谓道。

    “你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ggg吐槽道。

    “我还要在车厢内有枪架子,然后至少是每个外勤队员都需要一个战术背包,和至少不会被咬破的面料作为队服。”黑子接着说。

    “枪架子可以,给你们装十个木质的,剩下两个就不归我管了,你们可能得自己出去找。”

    “登山装备店里可以找得到,咱们倒是去市中心一起拿了。”黑色一号从小练剑,自然户外有氧活动也是少不了的,便提出了一个建议。

    “登山包吗……也可以,正好再拿一些绳索一类的东西回来。”

    “咱们要不要去游戏店里买两板《生化危机2900》来玩一下?”ggg突然很正儿八经的提出了一个意见。

    “得了吧,现在生化危机里的东西都上天入地的,咱们要真遇到啦那种打野打不死还会各种变形态的东西,相信我,咱们直接自杀更好一些。”黑色六号嗤笑道。

    “别打岔,让我想想还要什么。”黑子低头沉思。

    “食物要没了。”黑色五号提醒道。

    “山下的加油站有小商店,下午我们先去吧那地方搬空然后来改装车辆。目前就想到这些,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黑子说完,看向众人。

    “没了,啧,这种黑子才有点熟悉的感觉,之前几天都娘炮的跟个什么一样。”黑色六号摸摸下巴,感叹道。

    “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的。”sff玩味道。

    “哦?那你是哪两天?”黑色五号瞥了他一眼道。

    “……这。”

    整个会议室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大多数人的死,就像是飘叶委地般的轻柔,没有电影小说中的大义凛然、舍己为人;亦没有哭天喊地、涕泗横流——就是那样的死了,躺在地上,仿佛一个醉酒的人倒在了路边。

    可每个人都曾是少年啊,雄心壮志、热血激昂的话都不曾少说,结果在灾难的面前的惊慌失措是多么讽刺,然后被像对待牲畜一样一声不吭的死去是多么的悲凉。

    满是光污染的钢铁森林中沉上了一层古旧,白炽的太阳也不再那么的刺眼。但没人说出来,仿佛他们都看不见这些诡异的变化。黑子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沉闷的就像个迟暮的老爷爷一样。

    看着海平面,他想起了郁兰德。这个小圈子里唯一已经不在了的,最初的成员。他想到,原来亲眼目睹生离与死别都是看着一个人慢慢的消失,只不过一个是**,一个是灵魂罢了。

    虽然他不曾亲眼目睹,但那些被他斩下头颅的行尸,仿佛每个都有郁兰德的影子,仿佛每个都昭示着郁兰德的结局,仿佛——每个都是梅尔文说的,一粒粒的绝望。

    黑子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便离开了露台,跑去发电机那里,希望能用身体的疲劳麻痹自己的情感。

    那一天,蓄电池的电冲得格外满。

    那一天,海湾里的战舰驶离军港。

    那一天,世界上的丧尸宛如羊群。

    ……

    翌日清晨,算起来已经是第五天了。黑子带着外勤队伍去加油站的便利店内搬运食物,按照种类分好,放在大货车内。

    “是些垃圾食品,这样下去不行的,要弄一些蔬菜水果回来,要不然就得吃药了,时间长了会出问题。”黑色二号看着满满的薯片方便面还有面包这些东西,眉头紧皱。

    “果然还是要屯田咯?”徐楚带着胜利的目光看向黑色六号。

    “你看我干嘛?我又没反对过。”黑色六号理直气壮的跟他大眼瞪小眼。

    黑子看着装不满的车厢和2.4米的箱高,有了些新的想法,搬运食物并不要多长时间,他说要不然让黑色六号先开车回去,剩下的人把山上的六栋别墅给清空一下。

    众人觉得可以,毕竟大晚上的看到一个三百多斤的行尸还是挺让人烦躁的,而且今天早上黑八号色在清理的时候十分的费劲。

    山上有七栋别墅,最接近山顶的是那个胖小子的父亲,第二栋就是黑子家,接近山下的两栋一年到头基本是空的,别人买下来度假用的,但为了防止意外,他们还是决定挨家挨户搜一遍。

    4.63口径弹药比较精贵,所以这一次所有人都拿上喷子来进行快乐扫荡,黑色二号如愿以偿的握住那男人的浪漫的时候,感慨良多。黑子嘱咐道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被突然袭击了。

    然后所有人都换上了猎鹿弹,子弹里面就是一个大铁块,一枪下去就是一个窟窿。

    “我感觉这事黑色一号一个人就够了。”ggg摆弄着手上的枪,突然想到那天看到黑色一号激情一砍九的情况,笑道。

    “确实,我觉得这些别墅里的人加起来还不够黑色一号一个人砍。”

    “保险起见,咱们还是一起去。”黑子虽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总不好把人家黑色一号当成工具人。

    “咱们翻墙进?”徐楚问。

    “要不然嘞?万一以后连成堡垒这打坏了咋修啊。”

    “没电也没法用。”黑色二号说。

    “面包会有的,钱也是会有的,做人不能没有梦想。”黑子突然觉得自己说着话的语气很想黑色六号。

    来到第一栋别墅前,徐楚在墙根蹲下伸手搭台,黑子一个助跑直接上墙然后反手就把徐楚拉了上来。

    “这姿势有点帅啊?”sff看着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有点心动。

    “这就是特种兵啊,所以才说他当队长。”黑色一号抬抬眉毛,把嘴往上一嘟,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然后他们渐次而上,拉sff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徐楚估计错了sff的体重被他给拽了下去,两个人就遗弃在地上躺了两分钟,姿势还相当的暧昧。几个在墙头上的人笑得相当没心没肺。

    好像回到了正常的日子,同学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那时笑得就是这么爽朗。

    空的别墅里没有食物也没有什么可用的物资,他们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围墙,终于在第三个房子内发现了丧尸,一对年轻的情侣,两个人都是原始丧尸,也不知道对于他们彼此来说,算是不幸还是幸运。他们的房子里有一些蔬菜水果,幸好天气还不算热,蔬菜水果只是有点蔫了,但还可以吃。他们在搜集完东西后,把两个人葬在了他们家的后院内,立了一块小小的墓碑。

    在第四栋别墅内出现了一点异样,在杀死两名成年丧尸后,有一个**岁大的小孩子变成的丧尸冲向黑色一号,但黑色一号突然愣神了,差一点被咬到,还是sff冲上来一脚蹬在那小行尸的门面上,直接踹出去两米远,重重的撞在了墙角,随后又补了一枪。

    大家都很奇怪,黑子拍了一下黑色一号问道怎么了。

    “孩子……我有点下不去手。”黑色一号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看向墙角那个脑袋没了一半多的尸体,叹了口气。

    黑子也叹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说:“它们现在已经不能算人了,没事的。”

    “我以后会注意的,给各位添麻烦了。”黑色一号点点头,带着歉意的看向sff。

    “嗨,这叫什么话,都是朋友,小事情。”sff给了他一个熊抱。

    “要不然你先回车上休息一下。”黑子提议道。

    黑色一号沉思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转身而去。

    一行人继续往下探索,在婴儿房里,徐楚发现了一个婴儿丧尸,准确的说不能算发现,而是他被自行爬出婴儿摇篮的小丧尸给偷袭了,因为看了昨天那个胖子,大家也大致知道丧尸的力量会变大,所以对它能自己爬出摇篮也不算太奇怪,所幸毕竟还是个婴儿,没有咬穿徐楚裤子的布料,也没有留伤,但依然把外勤队员们吓得不轻,再将其击毙后,黑子对徐楚被咬的位置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这才放心。

    “我tm被你吓的一身冷汗,不是说了小心点吗。”都开始说脏话说明黑子是真的被吓的不轻了。

    “我自己都是一身冷汗啊,我还以为自己要凉了。”徐楚苦笑道。

    “以后大家都要更小心一些。”黑子对着自己的队员们说。

    黑色二号擦了擦自己的汗道:“我刚刚听到他喊‘我被咬了!’的时候差点走火。”

    站在他前面的sff和ggg看看自己的站位,寻思着姓崔的刚刚差点双杀。

    “这次我也有错,我应该做更多战术安排的,这样吧,以后我会抽时间教各位一些特种部队的战术动作,以求自保和战术配合,希望大家好好学。”黑子将这件提上了日程。

    之后的几栋别墅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回到自家别墅也才不到十点。黑八号色走出来对他们说图纸已经大致设计完了,只要他们决定帮忙就可以立刻着手改造。

    “不急,我突然又有一个新的想法,我想在车厢内加一个可升降的隔板,并且开几个射击孔,可以吗?”

    “射击孔好说,直接拿那个斧子后面的尖部凿就行。你要升降台干嘛?”黑八号色疑惑道。

    “这个车厢很大,足够下面装东西上面坐人,这样的话就可以更好的利用空间,小轿车和那种露天车厢的微型卡车总归不算特别安,所以做一个可升降的平台,下面东西多的话上面人就坐着甚至趴着,然后就可以既保证能拉运货物,又有一个可以用来反击的屏障依托,如果停在了丧尸堆里开了后门也不用担心会被尸潮直接吞没。”黑子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黑八号色点头道:“你的想法可以,理论上也能实现。但是我们没有条件,如果给我所有的零件,我说不定能给你鼓捣出来,现在就只能这样了。”

    “那这样,你这几天先把方案给搞出来,在升降台的中间要有一个可以开的门,升降台的手动控制器直接设置在车厢里面考上部分就可以了。我还需要在里面加上一层至少一厘米厚的钢板用来放弹。”

    “怎么突然想到防弹?你们遇上其他幸存者了?”黑八号色很奇怪。

    其他人都是摇头示意没有,黑子摊开手说:“梅尔文说过丧尸是会进化的,所以如果他们学会使用枪支也是有可能的,再者其他的幸存者也未必就都是善良的,有备无患总没有错。”

    “行,我尽量快一点。要什么材质的升降板?”黑八号色开始确认细节。

    “不锈钢。”

    “这样的话你们要带回来不少的钢材和电子元件,而且这样改造后,车的载重能力会有一个较大的削弱。”

    “我知道了。”黑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那第一批次的改装现在开始吗?”

    “算了,现在没条件,我想都换成铁的,我们现在来开出一片可以种菜的田。然后把地围起来。”

    然后黑子让sff和ggg、徐楚把东西搬进去,黑色一号去在后勤官蓝色三号的陪同下规整一下武器,黑色二号去汇报工作,黑色六号还有自己先开始帮助黑八号色开地,其他人做完自己手头的事再来帮忙,维纳斯则在开田的周围放风,防止有什么东西被声音吸引过来。

    转来转去结果还是要放风,哈哈哈。

    ……

    在中午十二点多时候,八人砍出了将近六十平米的地。

    “这树根挖不出来没用啊。”徐楚和黑色二号累的好像快要虚脱了。

    “咱们先开出来一百平米左右,然后把里面的树根挖出来,再把土填回去就行了。”黑子把湿透的上衣脱下,露出精壮的肌肉,指挥道。

    “天知道那根有多深,这得挖到什么时候。”sff都累得够呛,,毕竟就拿着几把斧子砍在新大陆浮起之初就被严密保护长了几百年的大树不是啥容易的事。

    “复议,我觉得咱们起码的搞两把铁锹和链锯来才是正常人干的事,最好就是开辆挖掘机。”黑色六号已经累得跪在地上了,漂亮的金色秀发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脸上,显得异常狼狈。

    “我砍僵尸都没这么累。”黑色一号靠在一颗没有砍的树上,摆摆手。

    看着队员一个个都怨声载道,黑子感觉好像这次的事有点欠考虑,就试着问:“那咱们先收工?在研究一下?”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十)

    “欧耶!”然后外勤队员外加一个可怜的黑八号色赶紧抱着工具跑掉了。

    黑子:“……”

    唯一一个没有跑的维纳斯笑得肚子痛,对他说真是看你们干都觉得累,一人没法合抱的硬木就拿着小斧头砍,一上午能砍倒四颗你们已经非常厉害了。

    黑子闹闹头看着地上堆着的四根巨木,笑得有点尴尬。

    中午,外勤队员们摊在椅子上,几乎连吃饭都没有力气抬手,一个个眼神空洞,衣发凌乱。

    只有sff和黑色一号可以比较自如的运用餐具。

    今天的中午有炒菜,虽然素,但配上一些肉食罐头,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黑子回来了,坐在餐桌前,头上的汗还是再往下淌,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开始吃饭。感觉自己已经失去自己的黑色六号嘴却还不闲着,有气无力的嚷嚷道:“为什么能自己吃饭的基本都有女朋友啊,谁来安慰一下我这个单身狗啊!苍天啊!”

    sff听到这话,偷偷看了一眼黑色五号,但黑色五号却并没有看过来。

    依然很受伤。

    之前让黑色一号去和蓝色三号清点武器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今天中午蓝色三号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妖姬坐在黑子的旁边柔声问他需不需要喂,黑子笑着摇摇头。

    看到这秀恩爱的场景,以黑色六号为首的外勤单身狗们纷纷开骂,添油加醋的说上午如何如何的被黑子压榨。

    其实他们也不是真的自己吃不了,但也确实很艰难,顺便找个接口调侃一下黑子,大家听了都笑的合不拢嘴,黑子因为觉得这件事办的确实有点蠢,所以赔笑的有点尴尬。

    这个时候ssss从阳台上下来,正好听见黑色六号再嚷嚷,便很关切的问他需要帮忙吗,黑色六号是个脸皮厚的自然不会拒绝,一众人又把嫌弃的眼神甩给了他。

    “吃饱了,午休去,下午干不了活了啊,太辛苦了。”黑色六号美滋滋的被人喂完中午饭后立马又开始装起了惨。

    黑色二号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感叹有的人真是毫无底线。

    黑子环视了一圈问道:“下午还有几个能动的?”

    “砍树不去。”所有人异口同声的说。

    黑子摸着头笑得好无奈,说道:“不砍树,出勤。”

    “那我可以。”黑色一号举起手说。

    “我也还行。”ggg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感觉好像也没有特别地累。

    sff也点点头。

    “那咱们下午两点出发,维纳斯你没有干活,所以下午也一起去吧。”

    “其实我觉得我去也没什么用,到现在我都没有开过一枪。”维纳斯用手轻抚着自己柔顺的棕色长发。

    “那还不好?连你都要开枪说明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啊。”黑子调侃道。“你可是我们压箱底的最终兵器。”

    维纳斯爽朗一笑,大力的拍了一下黑子的肩膀道:“这话姐喜欢。”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一下吧。”黑子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感觉确实挺累。

    “你们下午要去干嘛?”黑色二号还在艰难地解决盘子里的食物,抬头问道。

    “你不一直觉得的猎枪才是男人的浪漫吗。”黑子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口径才是。”黑色二号觉得他的说法不够严谨。

    “口径不能决定一切,我们今天下午去搞点真正男人的玩具给你看看。”

    “真男人玩啥啊?”

    “真男人玩链锯。”

    ……

    五人坐上了黑色一号的小轿车,这辆车之前被那丧尸猛的撞击过,左侧车身凹下去了一块,沾满了血迹。

    “你们的状态没问题吧?要是有情况一定要尽早说,我可不想你们死在外面。”黑子似有所指。

    “没问题,放心吧。”黑色一号笑着回应道。

    “我有事!还不是得来。”维纳斯闷闷不乐的说。

    “起床气不要这么严重嘛,都答应好的事,你说是吧。”对于队里唯一的女同志加上是自己女友的闺蜜,黑子认为还是有必要哄一下的。

    维纳斯还是气呼呼的不太开心。黑色一号想要开车却不知道往哪里走,回头问道:“你们谁知道哪有卖链锯的吗?”

    “伐木林地肯定是有的啊。”sff扣着手指心不在焉的说。

    “废话,问题是这边哪有伐木林。”

    “乡下,往乡下开,那边会有卖的。”ggg坐在副驾驶上说。

    “黑色六号庄园那边?”

    “不去那边,往南走。”

    “南边太远了,去那边就要两个小时,来回就六点了。”黑色一号有点担心。

    “不要慌,开快点就是了,反正现在没有交警了。”ggg还是那样欠考虑的样子。

    “……你怎么说,玊君。”

    “快去快回吧,反正咱们也有枪,实在不行就在那边过一夜。”

    “这边的人会担心的,现在又联系不上,咱们可没有军用卫星。”

    “也是没办法的事,做人也不能只想着吃肉不想着挨揍啊。”黑子感觉自己已经被黑色六号同化了,越是紧张的事情越诙谐。

    ……

    三点半左右,一路紧赶慢赶的一行人来到了靠近乡下的小镇,发现街上人来人往,小店还开着门,有人在里面营业。

    “……我靠,这地方怎么一点事没有。”sff惊呆了。

    “不知道,会不会是这些丧尸已经进化出伪装性了?”维纳斯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却还是发现不了什么破绽。

    “反正注意安全吧,如果是正常人,咱们带枪带刀下去是犯法的,我先下去看看。”黑子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走到街上,不敢和人靠的太近。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穿着警服的白人男子突然在背后喊住了黑子。

    “没错,我们是来自东方购物高中的学生。”黑子回过头,发现那警察已经握住了枪,枪口半抬,他便举起了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你们的车上有感染者吗?”警察看着血迹斑斑的车,目光不善。

    “没有,我们都是正常人,是想过来换一些物资的,你们这个小镇没有被疫情感染吗?”

    “让他们下车,双手放在我可以看到的地方。”说话的功夫,又有警员赶到了这里,形成包围之势。

    黑子让其他队员下车,双手都举过头顶。两个警员上前检查他们的身体是否有伤口。遇到维纳斯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被她骂了回去,警员看到她这么有活力应该也不像是被感染的样子。

    等检查结束后那名为首的警察把枪收了起来,上去跟黑子握了个手,道了个歉。

    “我为刚刚拿枪指着你们道歉,现在你们自由了。不过希望你们能理解,毕竟现在整个世界都疯了,我的小镇算很幸运的,因为人数不太多,对外来的人我们是需要必要的防范的。”

    “您是这里的警长?”黑子问这个明显是带头的警员道。

    “嗯,我现在是警长和代理行政长官,原来的行政长官发疯——已被击毙。”警员的神色很坚毅,看得出他一定是很负责的那类人。

    黑子再次伸手自我介绍到:“我是黑子,这个镇子很幸运能有您这样的人守护。”

    “方二文。能否问一下你们来这里是想要什么物资?”

    “链锯,我们需要构建防御工事。”

    “不如留下来,大家伙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方二文建议道。

    黑子沉吟了一下到:“我们还有十多个伙伴。”

    “可以一起带过来,我们这里多出了不少的空房子。”

    “等我们回去之后会商量一下的,谢谢您的好意。”

    “客气了,这种情况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得互相帮助。对了,我们这里现在是采取以物易物的方法,原本的货币已经不流通了,希望你们可以在这里找到想要的东西,我还要去巡逻,失陪了。”

    “请便。”黑子很有礼貌的跟叫方二文的警长交谈着。

    等到警员都撤走之后,黑子又钻进了车里,问道:“咱们这次带了几条枪几多弹药?”

    “你想干嘛?肯定是不够把这里的人杀光的。”ggg惊了,没想到黑子比自己还猛。

    “你在想什么啊?我刚刚跟那个警察说话,他说这里以物易物了,咱们拿枪换几个链锯,幸好不用钱,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去哪搞钱。”

    “五条枪,两百发弹药。”黑色一号道,“你是队长,这种事不能临了才关注啊。”

    “我虚心接受批评,咱们等会拿两把枪和四十发弹药跟他换两个链锯你们看怎么样?”

    “价格低了。”sff揉了揉鼻子,仍然看上去心不在焉的说。

    “那怎么办?”

    “咱们明天再来呗,多带点东西。”

    “诶对了,我忘了说,那个警长有意招揽我们加入他们的小镇,你们怎么说?”

    “我觉得挺好,不过具体还是要听他们的意思吧。我们的家底也不是那么好全搬过来的。”维纳斯说。

    “正好一并回去问问,如果打算搬过来,也不用买链锯了。”

    众人决定之后,边开车往回走。

    ……

    晚饭之前,五人赶回了别墅,吃过了晚饭,黑子召开了会议。

    他先对其余的人讲了一下今天的事情,众人啧啧称奇。

    “桃花源啊。”黑色六号想了半天,想到了一个夏国的词汇。

    “阿瓦隆。”徐楚则用希望的传说调侃道。

    “大家举手表决吧,这件事关乎团队的去留,我不好独自决断。”黑色五号柏塔站起来说,“不过优与劣都是很明显的,在那里我们可能相对的安稳,但万一有一天小镇从内部瓦解的话,我们可能就需要面对更多的丧尸。”

    “而且,”黑子插话道,“根据那天来找我的士兵所说,他们的卫星图像表示丧尸会往某个地方聚集或者以某个地方为圆心的远离。”

    “这意味着什么?”黑色一号问道。

    “这意味着可能有两种不知名的力量可以吸引或驱散他们,简单来说就是控制他们,这样的情况下,最坏的情况就是形成庞大的尸潮朝着某个地方定向移动。”黑色二号分析道。

    “没错,但是这件事并没有被证实,只是一个理论,它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我只是把一些潜在的可能性告诉大家,而且我们如果要搬家就必然会舍弃一些资源。现在可以开始表决了。”

    最后的结果是六个人没有举手,而剩下吧人同意迁移阵地,安德路老师弃权了。

    没有举手的人士黑子、徐楚、黑色一号、黑色六号、黑色二号与ggg。

    “看来你们对这件事很担心?”黑色五号看到往日比较有话语权的四个男生都没有举手,感觉好像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黑子点点头道:“我对这件事本身并不反对但是……那天我在学校看到的见闻让人不那么安心,而且我觉得我最后一次见到梅尔文的时候,他的……话,变多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他太紧张了。”黑色五号平时对梅尔文了解不多,她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像石头一样的人。

    “少数服从多数,既然已经决定就服从安排,没有关系。”黑色二号一直都很能明白别人在想什么。

    “嗯,我们没有异议。”黑色一号也如此回答。

    “那么下面宣布会议结果,搬迁避难所的投票情况,六票反对,八票赞成,一票弃权,那么下一步的方案已经确定,从明天开始收拾东西,咱们尽早动身去往乡下。”

    一向话多的黑色六号这次罕见的一个字都没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黑色六号来到天台,却爬到了屋檐上,双手交叉在脑后躺在那里,看着星空。

    黑子也来天台上坐着,发现了略显深沉的黑色六号,便对他笑道:“今日好安静,都不像你了。”

    “没有人的时候,我一直是这样的。”黑色六号保持着那个姿势。

    “难道不是去找人说话吗?骗鬼呢?”黑子太了解他了。

    “……人生都这么艰难了,配合我深沉一下不行吗?”黑色六号头拱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看向黑子并白了他一眼。

    “不过这样的你还确实挺少见的,到底怎么了?”

    “惴惴不安。”

    “你还会有这种时候,确实是少见。没关系的,蓝色三号现在不会获得那种近似于预知的力量了吗。她既然都没有反对说明这件事说明没太大危险的。”

    “她……越来越不正常了。”

    “哈哈,感觉有点神棍,但我觉得这是种天赋,只要他能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好,我觉得是没问题的。”

    “我讨厌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哈利路亚。”黑子微笑的调侃。

    黑色六号望着天,沉默了许久,忽而轻声的说:“若你们真的这么决定了,我就得离开了。”

    黑子听到这话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皱起眉头道:“你就这么信任自己的第六感?那天在黑色六号庄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这样。

    “没有啊。”黑色六号淡然。

    “你骗我。”黑子凝眉。

    “信不信由你。”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可能就是黑色六号的本性吧。

    “那你能说一下这么做的原因吗?还是说你有自信可以一个人活下去。”

    “你救不了所有人,黑子。只有一个人才最有可能活下去,你以为现在这十五个人,有几个能活到最后?”

    “那你干嘛要过来?”

    “……我,还有相见的人。”

    “那干嘛走?”

    “我不想见她死。”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黑子感觉黑色六号一定在隐瞒着什么,他愤怒了。

    “是你不想知道的东西。何必这么纠结呢?”黑色六号的声音还是没有出现变化。

    “现在这个世道,任何不知道的信息都可能决定我们的生死。”黑子的手狠狠往下一指,表达着他的愤怒。

    他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惊动楼下的人。妖姬和黑色五号跑上来查看情况。

    “怎么吵起来了?”妖姬关切道。

    “你男朋友‘那两天’来了。”黑色六号揶揄道。

    黑子脸色并不太好看,转过身来看着两个姑娘,走过去抱了抱妖姬,就离开了。

    “发生什么了?”黑色五号问道。

    “你不想在世界毁灭之前赶紧谈个恋爱吗?要是我的话我会这么做哦。”黑色六号坏笑道。

    “正经点,到底说了什么?”

    黑色六号叹气一声道:“每个人都这么问,有意思没意思?”然后人黑色五号再怎么问,他也不肯说话了。

    晚上,蓝色三号突然找到黑色五号说她觉得搬迁过去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黑色五号问她是否又得到了感知,蓝色三号点头。

    “你怎么不早一点说。在公投的时候。”爱而有些头疼,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好更改了。

    “它是突然出现的……我在清点物品的时候。”蓝色三号歉然道。

    “事到如今民意已经产生,也不能再更改了。”黑色五号忧心忡忡道。

    ……

    “黑色六号换到的物资里还有磨刀石,很不错,我本来还怕会把刀给砍钝了。”黑色一号在守夜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在给刀保养。

    “那磨刀石是用来磨斧头的吧?你这么磨不会出问题吗?”黑色二号问。

    “问题总会出一点的,但是有就不错了,哪能那么挑。”黑色一号小心的磨着刀。磨刀石的目数不同则适配性便大不相同,所以力度和磨的次数变都需要探究,黑色一号这个玩刀专家也需要小心尝试。

    “你觉得我们这次搬家会不会出问题?”黑色二号问。

    “我觉得——会。”

    “是不是蓝色三号跟你说的?”

    “不是,她要是说了她自己为什么赞成,只是我的直觉。”

    “听说你们日本武士在练习的时候会专门培养直觉,就像蒙着眼睛有个人拿着竹刀来后面砍你。是不是真的?”黑色二号来了兴趣。

    “大概……类似吧,其实我觉得那是用来锻炼身体的感知力的,让人不局限于眼睛来观察敌人。”

    “你等做到吗?”

    “可以啊……”

    ……

    两天之后,大箱小箱的都装上了货车,十五个人都上了车,不过因为座位不够,黑子很委屈的蹲在了卡车车厢里很行李在一起。

    浩浩汤汤四辆车同时开拔,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时候算是少见的了。

    方二文警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给他们分配了三栋房子,都是紧挨着的。

    打开门,房间都还算整洁,只是没有打扫,一股淡淡的灰尘味。

    地方变得宽敞起来,每个人的幸福指数也就提升了不少。

    方二文并没有难为情的告诉大家,这里提供水食物和住所并提供保护,但是每个人都需要干活,从事生产或其他的什么,所以他希望听听新来的年轻人们都有哪些能力,他好分配工作。

    大家都是东方购物的高材生,大部分人都已经被名校特招了,放在乡下小镇自然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每个人的简历都看得方二文眼睛发光。

    “你是莫团长的儿子?”方二文问黑子,“我服役的时候曾经差一点就进入了特战队。”

    “那您很厉害啊。”黑子笑道。

    方二文有些赧颜道:“还不是没进去吗,那年要是多招一个,我就进去了。不过后来进入了地龙特种部队服役。”然后他愣了愣,想到黑子并不在黑洞身边,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他还是试着问道:“莫团长,现在怎么样了?”

    黑子神态自若道:“不知道,他带兵打仗去了,现在铜须也连接不上,不过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

    方二文心中稍定,又问道:“他怎么不来救你?”

    “来过,但是带不了那么多人走,我不想独活,便留下来了。”

    方二文伸出大拇指称赞黑子不亏是莫团长的儿子。

    后来选定的,黑子、黑色一号、sff、黑八号色、黑色六号、ggg、徐楚加入到警备队,黑色二号、蓝色三号、黑色五号柏塔、ssss、安德鲁去政务厅处理事务,维纳斯作为妖姬的副手去医院,egg负责小镇内的监控。

    众人没有异议,夜晚,等到东西都搬进去,基本整理好之后。黑色六号驾驶着自己的跑车离开了。

    他还一并带走了一把弩两百发弩箭,一把斧子和一个撬棍,还有几百发的手枪和霰弹枪子弹,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随后在大家都发现这件事之后黑子向大家公开了两天前他和黑色六号的谈话内容,众人都很沉默。

    但是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日子都很平稳,黑子没必要再带着队员们离开安区去外面搜集食物,乡下有农田有牲畜,甚至还有面包,虽然种类不像正常时候那么的多样,但的的确确比在黑子家的时候要好上了不少,余下了不少的罐头和速食,黑色五号说将它们放在车里,并且放一些弹药和枪支,以备不时之需。

    在黑子的建议下,小镇构建出了防御工事,在通往小镇的路口出建起了一座大门,在周围还摆放了沙袋几乎围着小镇一圈,警署里扩编之后二十多个人,也足足干了将近两个月,现在已经是快九月的入秋时节了。

    “看着这连绵的沙袋,我感觉我们都要挖空一座山了。”sff说,经过两个月,他感觉自己强壮了不少。

    “说实话,我感觉警长是真的信任黑子,之前那么热的天,妈的从早干到晚,一般人是真的受不了。”ggg虽然觉得自己不会更黑一些了,但被晒的还是好热。

    总算做完可以闲下来了,今天网上有篝火晚会,作为防御工事初步完成的庆功宴。

    据方二文说,其实他早就想办一个活动,来帮助大家稳定情绪,但那个时候大家都刚刚失去亲人经历动乱,怕过犹不及,如今两三个月了,终于可以扫一扫大家心里的阴霾了。

    那一天,几百个人上街,点燃炭火唱歌跳舞,吃着烧烤和面包,甚至还有啤酒!黑子拿出一瓶从家里带出来父亲珍藏的白兰地,与一起逃出来的朋友们聚餐,特别邀请了方二文警长,警长说不能多喝,就算有防御工事也不能掉以轻心,只是喝了两杯,但在交谈的过程中大家发现方二文并不想平时工作中那么严肃认真,反而十分开朗健谈,所以一来一去,就跟大家都成了朋友。

    ……

    一场夏天下了很多场雨,世界的神采越来越黯淡了,可是好像大家依然毫无察觉,虽然那色调失去的不算太多,刚刚入秋的幸存者营地下午的阳光依旧很温暖,就像是老照片的颜色。

    黑子站在小镇最高的地方,负面情绪常常忽然间就窜上心头让他极不安生。

    黑色六号在黑子家别墅群的山顶,坐在那个富豪的家里,海天一色的场景夹杂着如同流金的残阳,美得让人心弦欲动。他喝着黑子没能带过去的好酒,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条长出巨翼的鲸鱼自深渊飞上了天空。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十一)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今天打了我一巴掌,我真的差点死在外面了。”黑色七号一回来就冲进了黑子的卧室,大声诉苦。

    本来快要睡觉已经迷迷糊糊的黑子就这样被摇了起来,十分无奈的看着黑色七号,然后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黑子说。

    “黑子啊,怎么了?”黑色七号有点奇怪。

    “那就不要说话,让我睡一会,病人需要休息。”黑子转过头去,捂住眼睛。

    黑色七号楞了一下,在脑子里想了很久黑子是啥意思,这让黑子消停了三分钟。

    三分钟后……

    “靠!谐音梗也太低端了吧!”黑色七号又开始大吼大叫。

    “你脑子转的可真慢……”黑子感觉自己很绝望。

    “我又不是夏国人!”

    “求求你出去让我睡会吧!”黑子开始哀求道。

    “可是神秘人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吧电机和电台弄好了。”黑色七号突然转移了话题。

    他刚刚跟神秘人打了个小赌,神秘人说只要黑色七号跟黑子说他把电台弄好了黑子会立马起床,而且精神百倍。黑色七号不信,所以就赌了一梭子的手枪子弹。

    “你早说啊,下次能不能直奔主题?”随后黑色七号目瞪口呆的看到黑子嗖的一下站起来,将衣服披到了肩上。

    “你不是要睡觉吗?”但黑色七号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迅速调整状态,开始阴阳怪气。

    “还睡个锤子,他们还不知下落呢。”黑子径直走出了卧室。

    黑色七号看着黑子的背影不断地啧啧啧。

    “可能这就是男人吧。”

    ……

    回到尸潮发生的第二天。

    “这是哪啊?”蓝色三号随着大多数人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在路上的时候他清点过自己的装备,特战匕首在自己身上,此外还有三个的满仓的弹匣,但是这并不能令他安心,因为他发现自己周围现在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当车子都停下来后,他发现应该是在一座小山里,看位置还不到自然保护区,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搭帐篷,蓝色三号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其实所谓的大部分,也不过三十余人。

    这时候有个人走过来,那人身高一米九五,看体重应该快两百斤,他带着几乎算是命令的口吻道:“小伙子,把你的枪给我。”

    蓝色三号后退半步,皱眉问为什么,从身高来说蓝色三号与那大汉有不小的差距,蓝色三号身高只有一米七八,那壮汉高了他近乎一个头,更不用说那满身横肉带来的震慑力了。

    壮汉伸出大拇指向身后一指道:“我现在是幸存者里最强壮的,所以由我负责领头,枪这个东西,当然应该放在我这。”

    蓝色三号嗤笑一声,将之前的问题用一个更为挑衅的方式问出:“凭什么?”

    那壮汉皱着眉头,有些怒火,但蓝色三号的手里毕竟还拿着枪,所以强压着脾气,但他刚刚说出因为就被蓝色三号打断了。

    “保卫战的时候见不到你这个孬种的人影,现在想着当大王了?您,配吗?”蓝色三号将手中的枪上膛,端了起来。

    那大汉气笑,但又忌惮这蓝色三号手中的枪,便又上前了半步,激道:“给脸不要脸是吧?有本事开枪啊,你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这个营地?这种枪也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虫能用的?”

    蓝色三号算是个很少发脾气的,但也不代表他就会被人骑到脸上欺负。

    “走不出营地?就凭你?还是说凭这三十来个老弱病残?”蓝色三号将枪又抬高了一些,当着那人的面将点射模式切换成了自动模式。

    那大汉凶相毕露,咬呀切齿的笑道:“小子,那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蓝色三号向后慢慢退了两步,扬了扬手中的枪:“我再说一次,你没这本事。”说完,转身离开。

    那大汉正在思考如何在之后的日子折磨蓝色三号,却发现蓝色三号将战书刀和一瓶酒给了某个人后,骑上那人的摩托车离开了。

    壮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招呼自己的狗腿子将他拦下来,但是为时已晚,有人甚至开了几枪,可惜霰弹枪的有效射程太近,只能让蓝色三号感觉后背有些疼痛,毕竟这短短时间里,他已经开出去了近百米。

    在消失于那些人的视野后,蓝色三号逐渐慢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与大部队脱节让他根本不知道改何去何从。

    ……

    “你是谁?”主教问道。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他反问道。

    “当然,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吸引力,我想你也是主的眷顾者。”

    他笑了。

    “你的圣人不是我的圣人。”

    “但他可以使,我的圣人敞开怀抱接纳每个迷路的孩子。”

    他转过头打量着主教,缓缓的说道:“你很特别。”

    主教温柔的笑了,回答:“你也是的。”

    他转过身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圣人能满足我的愿望吗。”

    “当然,主会实现每一个真心追随他的人的愿望。”

    “你叫……”

    “我没有名字,我只是天启之下的第一位布道者。”

    “听起来像基督耶稣,叫你教皇吧。”

    “随你所愿——你结束了受难,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两人的交谈结束了,身后的街道却已经满目疮痍,似乎有看不见的权能在彼此角力。

    只是那力量都丝毫没能接近教皇身边一米处。

    而对面的那个叫郁兰德的人,已身浴血。

    似乎他们的谈话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轻松写意。

    ……

    小镇的广场上人群涣散,发出令人不适的不协调感,但是令人感觉有些欣慰的是数量已没有那么多。

    一只巨大的鲸鱼尸体横在前往浣珠公园的路上,另一只则横在了前往寒林带的路上。

    不知道那庞然大物是否还活着,蓝色三号也不敢大意,他将消音器拧上,徐徐前进。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有不少行尸在地下室的门口啊,估计里面有幸存者,我过去看看。”蓝色三号也不知道自己回来干嘛,但是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无处可去,就回来看看他们有没有留下来什么线索。

    “如果不行就去黑子家看看吧,说不定他们回去了。”蓝色三号心想,“不对,那时候大门被堵根本回不去,这只有三条路,那他们应该去了浣珠湖?”

    “不管他,先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再说。”

    细微的枪声,广场上的行尸一个个的倒下,蓝色三号十分紧张,不时望向背后,他害怕被偷袭。

    不一会他清掉了半个小镇的行尸。

    “看来尸潮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留下很少部分的改造者嘛,为什么呢?”蓝色三号挨家挨户的搜索是否还有幸存者。

    一无所获,蓝色三号就悄悄的摸回到原先住的房子,不出所料的话里面应该还有许多的物资。

    “一把弩,二十发弩箭,收获不错。”原本摆在客厅了的酒水几乎都被打破了,凌乱的环境、加上几个因为没有眼力见打翻了酒水所以被蓝色三号杀掉的行尸宣示着这里曾经被袭击过。

    蓝色三号感觉现在自己对杀人、或者说杀掉这种和自己很像的东西的刺激已经麻木了,虽然偶尔还会梦到第一个倒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

    每个人都得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否则迟早会把自己逼疯的。

    天色已晚,蓝色三号将两具尸体拖到外面埋掉,决定今晚在这里睡,顺便好好搜一下剩余的物资。

    翌日。

    “如果今天发现不了幸存者,我就把这个包背着去找黑子吧。”蓝色三号插着腰,看着他昨晚收拾起来的一点东西,不算多,除了那把弩,也就是两杆霰弹枪和不到一百发弹药而已,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些压缩饼干之类的了。他再次环顾一下,挠了挠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带上那把链锯。

    “如果有幸存者,就带上你。”他对着那把链锯说。

    随后他就拿着弩开始清扫另外一部分。

    地下室三人组这两天来都在尽力忍者不吃东西不排泄,然后用一些东西将那坨散发着异味的东西盖住,虽然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味道,但至少不会熏的黑色三号睡不着觉了,黑色九号觉得自己的地位在这段时间直线下降,当然作为异物制造者黑色六号也理所应当的被黑色三号嫌弃了,所以绝望三人组里黑色三号成为了食物链的顶层。

    “咱们真的跟他们拼了吧,我这不想在这里死掉。”黑色六号第三十七次这样说道。

    “在这里都分不清白天黑夜了,唉……”黑色三号不想搭理他,一副十分幽怨的样子。

    黑色九号不敢说话。

    蓝色三号又清扫玩了一个房子,打开地下室的门却发现里面是三只行尸,看模样应该是一家人,虽然措手不及,但蓝色三号还算是有惊无险的用自动步枪将他们杀掉了,蓝色三号摇着头离开,不想去想象发生在这里的情形。

    “你们快过来,好像有枪声。”黑色三号很幸运的没有被毒气弹熏坏脑子,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蓝色三号匆忙开枪的声音,便开始大声的呼救。

    “这里有活人!救命啊!听见没有!”伴随着捶门声,三个人一起在地下室快乐的呼救着。

    外面的改造者听见了响声,又开始挠门,但是地下室的门十分坚固,而且通道狭窄,应该外面只有一两只才对。

    “嗯?那边好像有响声?”蓝色三号刚从这边的地下室走出来,就看到了剩下的行尸在向黑色三号所在的地下室方向靠拢。

    “省事了。”蓝色三号将弩箭上线,躲在墙后面优哉游哉的一箭射死一个,中途有个行尸发现了他,嘶吼着向他冲了过来,他吓了一跳,赶忙又开了三四枪,将那个改造者给杀死。

    蓝色三号叹口气,觉得突然看着一个满身烂肉的人突然向自己冲过来还是挺让人慌张的。

    不一会工夫,蓝色三号就将其余的改造者都给解决掉了。

    “还真有幸存者。”蓝色三号站在一楼的地下室通道口对这底下喊道:“出来吧,外面安了。”因为前车之鉴,他是不想下去了。

    “蓝色三号?!”里面传出来惊喜的声音。

    “黑色三号?你脑子坏掉了躲这鬼地方?”蓝色三号非常惊讶,令他更惊讶的是居然从地下室走出来了三个人,还都是他认识的。

    “你们三个……很会玩。”蓝色三号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他原本都不觉得这里真的会有脑子缺弦的幸存者,但是没想到真的有,还都是古兰德的精英。

    “事情是这样,是黑色九号脑子坏掉了,我和黑色六号是为了救他所以才……”

    “救人把自己搭进去,手里还啥都没有……”蓝色三号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黑色三号走出来,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跟它们走散了,我混乱之中跟着大部队走到,但是那里有个快两米的傻狗想当皇帝。”

    “所以你把他崩了?然后夺路而逃?”黑色六号问。

    “我珍贵的子弹怎么用在他那种人渣身上,我弄了个摩托车跑路了。”

    “能不能有点血性。”黑色六号非常失望。

    “咱们现在怎么办。”解除危险,黑色九号终于好意思说话了。

    “我猜他们应该是去浣珠湖了,因为这里只有四条路,考虑到尸潮的时候有一条路被客观堵上了,所以除去我走的那条,就是二选一。”蓝色三号回答。

    “你想问题太简单了,路上还有分叉,他们也有可能在路上的某一条路变道而行,所以实际上的选择远远大于这个数字。”黑色三号边走边吃东西,他饿了很久,走到路上,他指着浣珠湖方向的路道:“那两边都有鲸鱼尸体挡着路,怎么可能从那走呢?”

    “我觉得可能使他们跑路比较快。”黑色六号调侃道。

    “不管怎么样先找个人少的地方苟起来吧。”黑色九号提议道。

    黑色三号对着蓝色三号摊出手,意思是“你知道到底是谁脑子坏了吧。”

    蓝色三号扶额,拍了拍黑色九号的肩膀道:“做人不能太自私,我冒着生命危险来就你们,咱们也不能放弃他们啊。”

    “可是天下这么大,想找到难度太高了。”黑色九号争辩道。

    黑色三号组织两人继续说下去,问蓝色三号道:“你这还有家伙吗?”

    “有,正好够每人一个家伙。”说罢他把弩和箭都交给黑色三号,让他们去之前住的地方,黑色三号看到链锯之后执意要把弩给黑色九号,不顾黑色六号的反对意见硬抗起链锯就跑。

    链锯男黑色三号在太阳的光辉下举起链锯吼道:“这才是男人的浪漫。”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蓝色三号撩起头发看着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黑色三号,“对了,绿色二号还有你们住的地方还有物资吗?”他突然想到,又转过头问。

    “你问我我咋知道,你没去搜吗?”黑色六号来到蓝色三号身边与他并排而站。

    “那应该就没有了吧,估计他们吧东西都带上了。”

    “咱们现在到底去哪?”黑色九号问道,他觉得这个地方令他心神不宁。

    “那边那个玩链锯的!玩够没?走啦!”黑色六号对着黑色三号喊道。

    黑色三号放下链锯应了一声:“咱们去浣珠湖。”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去那边吗?”蓝色三号问道。

    “但是那边有吃的还有淡水,我觉得他们只要不是脑子坏掉最后都会去那边的。”

    “这年头还敢喝水?”黑色六号挠头道。

    “之前梅尔文说了,现在的水没问题了。”

    蓝色三号点点头道:“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辆摩托车载不动四个人啊!”

    众人:“……”

    “那怎么办?”黑色三号不是个爱问问题的人,他四处看了看,却只看到了被压扁的车辆和其中连变异都做不到的尸体。

    毫无疑问所有的车都被幸存者开走了,理论上是不可能有遗漏的。

    “骑单车吧。”黑色六号看到了一家人院子里放着的碳素纤维单车。

    黑色九号听到这话眼镜都差点掉下来,他作为在黑子家时期的人力发电机,深刻的了解了骑单车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从这里开车到浣珠湖都要六个小时左右,粗略估计一下是将近将近四百公里。”黑色三号不置可否,只是说出了一个数字。

    “听起来很刺激。”黑色六号抬了一下眉毛,他似乎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黑色九号十分震惊,想了一下自己一公里的成绩,将近三分半,在体力不消耗的情况下都得跑一天一夜。他可怜巴巴的抬头,指望着黑色三号和蓝色三号可以否决这个仿佛神经病裸奔般的提议。

    “我觉得可行。”蓝色三号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觉得差不多可以在今晚之前骑到那里。

    黑色九号和黑色三号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黑色九号觉得有必要委婉地劝谏一下便说道:“即使在神经病里,裸奔也算是一个少数现象。”

    黑色三号抬起左手,思考了一下,点头道:“我同意黑色九号的意见。”

    蓝色三号把车钥匙丢给黑色三号,对他说道:“你们开车,然后把东西都背上,我和黑色六号骑车过去。”

    “其实那辆车三个人也不是不能坐下。”黑色六号突然道。

    蓝色三号偏过头看向他,思索了一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回答:“还是算了,两个人一起,可以让旅途不那么寂寞。”

    黑色六号无所谓道:“没关系,随你。”

    随后四人准备了个帐篷和一些食物和水,防止在今天晚上之前到不了。

    “要跟上啊。”黑色六号背着那把霰弹,对着蓝色三号笑了笑。

    “放心。”两人碰了下拳,一行人便出发了。

    第三个千禧年左右的人类身体素质已经非常的优秀,即使是没有经历过专门自行车训练的两名高中生,也轻轻松松的将时速稳定在了三十五公里左右。

    “这个摩托车居然有定速巡航……”黑色三号双手离开握把,撑着自己的头,有点不敢相信。

    然后他回过头问正在挥汗如雨的两个人道:“这年头骑摩托车的人难道还有只是为了代步的吗?”

    “你要知道,优秀的东西,百分之七十的功能是以备你不时之需的,老崔。”正好是一个常人难以感受到的下坡路,黑色六号就由车滑行,顺便回答了黑色三号的疑问。

    “你说的没错……”然后黑色三号把头转回来看了一下这辆霸气的没有边际的摩托车,接着怀疑人生。

    一个多小时后,黑色三号看着后面两个越来越慢的同伴,觉得今天肯定是到不了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喝口水?”黑色九号在后座问道。

    “这才一个小时,你在小看我俄罗斯人的血统吗?”黑色六号闻言,加快了脚蹬的速度。

    蓝色三号有点后悔,觉得当初应该赞成黑色六号的提议,跟他们一起坐摩托车。

    ……

    “您好,这里是黑子,如果有幸存者,听到请回答,我们在浣珠湖国家公园。您好,这里是黑子……”

    黑色七号抱着胳膊,看着黑子在一遍遍的进行传呼,觉得十分无聊。他就一边喝着神秘人给黑子做的鹿肉汤,一边招呼着阿萨法书和神秘人来喝点,还让他们不要客气。这让旁边的神秘人觉得人不要脸可能真的是无敌的。

    丛林中风吹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高大的红雪松隐天蔽日,可能在这林子里,哪怕只相隔数十米,便发现不了他人的踪迹吧。

    ……

    “有变异病毒突然在城市肃清区域爆发,你怎么看。”曹桎拿着报告,似乎沧桑了不少。

    莫均手中也同样拿到了一份,情况不容乐观。

    “进化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的多。而且我猜测,食人越多,进化越快。”

    “依据如何?”几个月下来,曹桎的头发白了一半。

    莫均放下报告,摇摇头道:“没有依据,只是我的直觉。”

    曹桎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让莫均离开了。

    ……

    “咱们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寒林带?”绿色二号坐在副驾驶上,忧心忡忡。

    黑色一号眼睛里有一些血丝,可以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的睡眠质量很差,他不时观察着另一辆车的动向一边回答道:“如果油量足够、日月兼程,大概可以在七到十天内到达。”

    “为什么这么慢?”绿色二号皱起眉头,在地图上的距离似乎不需要这么远。

    “已经是最快了,因为要绕远路,又不是飞过去。”因为绿色二号一直在副驾驶上指挥,搞得黑色一号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神经衰弱的迹象了。

    “前面那边好像是人?”忽然绿色二号指着远方的小山丘上,说着她拿起了望远镜。

    黑色一号也往那边瞥了一眼,但是看不太清楚,便问道:“什么情况?”

    “两个人在打架?”绿色二号有点不敢相信。

    爱而又仔细看了看,惊呼道:“有个人把另一个人吃了,而且他们的战斗……很……惊悚。”

    “是改造者,他们也会互相吞食吗?”

    “应该是改造者,不过他们的行为模式好像人类啊,刚刚好像还看到他们在交谈一样……而且它们的恢复速度好快啊,赢的那一只……好像还有点帅。”

    “……别犯花痴了,如果咱们要去寒林带,那边可是必经之路!你说他们行为像人类?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通知他们准备战斗!”

    绿色二号这才惊觉两拨人马上就要撞上了,赶忙对着后车厢的人发布命令。

    黑色一号烦心而无奈的摇着头,腹诽道这么差的方向感为什么要来前座指挥驾驶。

    那名在山丘上的牧尸人身边没有一只普通的改造者,他就那样遗世而独立的站在山坡望着远方开来的汽车,脚边是刚刚被他挖肺掏心而食的尸体,在牧尸人体内不会凝结的鲜血染红了尚且鲜嫩的草坪。

    “准备射击!”黑色一号将自己的刀放到手边,对货箱里的人喊道。

    那名相貌虽然和黑色七号仍有着些许差距但依旧可称英俊的改造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开始向车辆奔跑过来,在奔跑的过程中,他的眼睛逐渐充血,变成了猩红的颜色。

    绿色二号看着那名牧尸人惊人的奔跑速度,有些害怕,她之前已经跟私家车打了招呼,私家车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

    货车与疾行的牧尸人还有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就是现在!”黑色一号脚踩离合刹车,打死方向盘,小货车来了一个完美的一百八十度转弯。

    “黑子,我这次成功了!”黑色一号忽然想到了之前漂移撞台阶的事情,在心里默默的吼了一句。

    小货车因为惯性左边的车轮离地足足三十度,尔后重重落地。

    “开门射击!”绿色二号指挥道,货车的车厢门被一脚踹开,撒奥飞洒和冻死故事端起枪开始进行连续的射击。

    黑色一号则拿起刀直接跳下了车。

    而当他看向那只牧尸人的时候,发现那牧尸人里车已经不足六十米了。

    “五秒四十米?”黑色一号强压心中的惊讶将手搭到刀柄上,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跟得上对方的动作。

    那个牧尸人对着车张大了自己的嘴,是那种全力的张开力量大到甚至于撕裂了的自己的嘴角,就这样曼延开来,他将嘴一直撕裂到了自己的颧骨!

    “真tm恶心!”冻死故事一边骂一边将猎鹿弹塞进枪膛,打算一发送这个喜欢搞行为艺术的改造者上西天。

    一声巨响,沥青路上出现了许多的裂痕。

    “好敏捷!”撒奥飞洒皱起眉头,接着用霰弹范围性的压制,这样起到了成效,那牧尸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脑干不被击中,前进速度被放缓了许多。

    这时黑色一号才见识到了绿色二号口中“好快的恢复速度”是什么概念。

    铁珠刚刚打烂了他身上的皮肉,下一秒就怪诞的重生了出来,连骨折的外露都被肌肉拽回重新修复如初。

    也不能说修复如初,他的身上出现了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要冲过来了!黑色一号!”冻死故事又填入了三发猎鹿弹,咬牙准备迎接牧尸人的扑杀。

    黑色一号冲到货箱门后,抓住把手以最快速度爬上了车顶。这是牧尸人已经扑了过来,黑色一号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臂抡圆了,像打高尔夫球一样一剑鞘打在了牧尸人的脸上。

    “看你往哪躲!”冻死故事接连三枪,将那样貌英俊的牧尸人打了个稀烂。

    牧尸人躺在地上,身体还在做着无意识的抽动,小轿车自后驶来反复碾了几遍,这才放心。

    冻死故事和撒奥飞洒击了个掌,也松了口气。

    “他速度太快了,如果是一对一,我跟不上他的动作,可能一个照面就会被杀。”黑色一号在车厢顶部坐下,正在调整呼吸。

    “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个别现象呢?”他心里默默地焦虑着。

    过了一会他跳下车顶来到车厢。

    “蓝色四号,没事吧?”他轻轻握住蓝色四号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们平时出勤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吗?”蓝色四号被那行尸的速度吓到了,关切的问道。

    “这是第一次,想来应该是极个别情况。”黑色一号让女友放宽心,随后对冻死故事说。“king,你去前面开一会吧,一直开车我有点累了。”

    “行。”冻死故事答应的爽快,就跳下车厢去到前面开车。

    黑色一号躺在自己女友的膝盖上闭目养神,想着终于不用被绿色二号絮叨,感觉整个世界清静了不少。

    黑色三号抬头看着日薄西山的晚天,这是最后一抹火红色,等到这片红晕褪去,夜幕很快降临。

    “今天的确是到不了了。”他拍了拍车头,“油也已经不够了。”

    “还有几百公里?”黑色九号从后座下来,打算开始铺设帐篷。

    “远方的林子已经可以看见了,中部大门大概就在五十公里左右。不过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到。”黑色三号把车停在路边,帮着黑色九号辛格一起搭帐篷,“今天定速巡航状态足足开了八个小时,二百八十公里左右,他们说不用等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哪了。”

    过了十分钟,帐篷已经搭好,黑色九号在外面挂了一盏小夜灯防止骑单车的二人错过,两人取了些路边的树枝生起篝火,然后把旅行用的小锅拿出来煮了些压缩饼干和两袋速食,夜幕里看不清楚,但也可以清楚的分辨出煮成了糊糊。

    “来,家乡的感觉。”黑色三号给黑色九号盛了一碗,顺便揶揄了一嘴。

    黑色九号就着小夜灯微弱的光看了一下,皱皱眉头,小心的尝了一口。

    “哪有咖喱好吃。”甜不甜咸不咸还带着脱水肉菜的味道在嘴里迸发开来,吃的黑色九号眉毛都在颤抖。

    “知足吧,至少比干吃压缩饼干好多了。”

    “我觉得……如果你不把压缩饼干放进去煮成糊,会好吃很多,毕竟这款泡面味道不错的。”

    黑色三号把手一摊:“这不是想让你重温一下家的味道吗。”

    “谁家的东西这么难吃啊!”

    “婆罗门的恩赐啊!”

    “鬼扯!”

    在他们搭好帐篷将近半小时后,单车二人组才姗姗来迟。

    “比我想象的快一点。”黑色三号看了他们一眼,招呼他们过来吃“婆罗门的恩赐”。

    蓝色三号连车都不停,任由它直接摔在地上,跳下车子连滚带爬来到锅前,一脸已经生无可恋的表情。“我明天要坐摩托……我腿要断了……”

    黑色三号递给他一碗糊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巧,车没油了。”接着他又盛了一碗给一碗。

    “你这煮的是什么东西,也太难吃了。”黑色六号端起碗两口吃完,评价了一句。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快速补充体力,等会你们还得守夜。”

    单车二人组看向黑色三号,头上仿佛浮出了问号。

    “摩托没油了,你们守前半夜,然后明天我和黑色九号骑车载你们两个。”

    “这荒山野岭的……别说人了,狗都没有。”蓝色三号望着无边夜色,觉得守夜实在是一种——神经病裸奔的行为。

    黑色三号表示这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政策,没有就都没事,可一旦有,怕不是各位就得一块去见上帝。

    “就算有,我哪还有力气举枪啊……”蓝色三号靠着路边的护栏在心里嘟囔,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

    黑色六号又刷刷的吃了两碗,喝了一瓶能量饮料,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守夜。

    蓝色三号伸出大拇指,感叹战斗民族就是不一样。

    “没想到你是牺牲了酒量换取了真正力量啊。”黑色三号调侃道。

    ……

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十二)

    “你说汽车卡在根系上了?里面还有汽油?那咱们就把他搞回来啊,警察的车没有防偷油的网。”黑色七号和黑子坐在壁炉旁烤着火,就像是个满足的富家老爷。

    “就算没有网,咱们也没有偷油的管子啊。”黑子喝了一口姜片茶,回答道。

    “把车翻过来用桶接啊。”黑色七号理所当然道。

    黑子头上浮现出问号:“嗯?”

    “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我,咱们有三个大汉,搬不动一辆车?”黑色七号展示出自己的肱二头肌,仿佛那块白皙的肌肉就是这次行动的最高保证。

    “现在的车,大部分都是很轻的,特别是警车,为了提升动能,都用的是轻量材料,三个人把车翻起来,我觉得戳戳有余。”

    “我手还没好呢。”黑子否定道。

    “没关系你到时候在下面接着油。咱们到时候就把油壶放在树根中间,然后咱们把它翻起来。”

    “你去问问神秘人警长吧,如果他愿意帮你,我也无所谓。”

    黑色七号站起身,前往神秘人的卧室。他们谈论了什么具体也听不清楚,只听见了模模糊糊的什么“不行!”、“你听我跟你讲道理。”,还有“这是我经过力学计算”之类的。

    三个小时后。

    “明天就这么定了。”黑色七号脸上笑容十分快活。

    黑子无语的摇头道:“你也是真够烦人的。”

    “谢谢夸奖。”

    翌日清晨,黑色七号一早就起来了,在外面架起篝火烤起了鹿腿。

    “呦,起来了?来,吃鹿腿三明治。”黑色七号看到黑子拖着条胳膊拉开了窗帘,就招呼他过来。

    黑子走出房门,看到黑色七号烤的一整条鹿前腿,十分无语。

    “这只鹿是阿萨法书先生给他的孙子准备的风味鹿肉干。”

    “你怕什么,送物资的警察都不来了,不吃这个吃什么。之后也只能打猎,我烤他一条前腿,明儿个再给他整一头回来……再说了,他孙子……咳咳,是吧。”

    黑子叹了口气道:“你要是当他面说这么晦气的话小心我揍你,还有,鹿的量词是‘只’。”

    “当然不会!啊?是‘只’吗……中文真麻烦,量词还有这么多幺蛾子。”黑色七号挠了挠他的金发,继续片鹿肉。

    “你经过人家的同意了吗?”黑子不知道该拿这个二皮脸怎么办,十分担心阿萨法书老爷子会一枪崩了他。

    “放心,我是那种没礼数的人吗?求了他很久呢。”黑色七号满不在乎。

    黑子坐下来撑着额头绝望道:“我说我怎么凌晨四点听见有人说话……这是人干的事吗?”

    黑色七号把手一摊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也不知道是我以前了解你不够多,还是你越来越放飞自我了。”黑子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接过三明治开始吃早餐。

    早饭吃不了多少,黑色七号把大部分鹿肉片了下来说中午他来做点别的。

    “不管怎么做我觉得一定很柴。”神秘人看着两盘子的烤鹿腿,盖棺定论。

    “少废话,有的吃不错了。”黑色七号和神秘人背上枪,带着伤员黑子前往警车的位置。

    “你为什么要拿着小腿边走边吃啊,没吃饱吗?”神秘人看着简直无比像是来旅游的黑色七号,实在是忍不住了。

    “黑子嫌我烦,我就只好让自己安静一点咯。”黑色七号耸耸肩。

    神秘人不想理他,转头问黑子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黑子下意识的摸了摸,摇摇头道:“没感染,不过想好明海估计没有个把月是不太可能的。”

    “马上入秋了,我们只有夏装,这该怎么办?”前面带头的黑色七号突然问道。

    “不知道,到时候回去拿吧。”

    “或者多杀几头鹿做衣服?”黑色七号提议道。

    “能不能少说点这种不靠谱的话,吃肉都堵不住嘴。”黑子觉得这个黑色七号实在是太贫了。

    走了三个多小时,黑色七号觉得自己有点迷路。

    “你是不是找不着地方了?”黑色七号问神秘人。

    “林子这么大,这不是很正常吗。”黑子回答道。

    神秘人摆摆手让两人稍安勿躁:“已经快了,我记得路线。”

    “厉害啊,这就是特种兵吗?爱了爱了。”黑色七号又开始说骚话。

    “我怎么感觉你对末日废土这个情况一点畏惧都没有,反而还如鱼得水的?”黑子十分好奇,照理说黑色七号亲手宰了自己全家怎么地也应该难过并且颓废消极吧,现在这个样子好像只恨自己家人不够杀的良好心态到底是哪里来的。

    黑色七号摊摊手道:“我可是射手座的。”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吧?”黑子忽然感觉一直和黑色七号拌嘴确实会被吸引很多的注意力,的确有助于改善心态。

    不烦生活,只烦黑色七号。

    又走了十几分钟,在丛林见隐约的看到了那辆被神秘人和黑子拆过的警车。

    “你们还把它给拆了?那正好,咱们把外面的铁皮下一下,整体质量就更轻了。”黑色七号戴上墨镜,准备开工。

    ……

    “那边有声音。”蓝色三号一觉醒来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但步入丛林后的不明声音还是让他变得高度警惕。

    四人一齐停下,侧耳倾听。

    黑色六号皱着眉,表情有点疑惑:“好像是打铁声?”

    黑色九号还是发挥自己非战斗人员的一贯作风提议道:“要不要绕开?”

    黑色三号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森林里有铁器的声音,那不是有人在车里被围攻就是有人在修车,咱们要过去看看。”

    “听声音距离不远了,应该马上能看到,咱们悄悄的过去。”蓝色三号示意大家分散,以免目标太大被发现了。

    四人绕过了三十余米,已经能看到警车的样子。

    “三个人,有点像……黑子?还有黑色七号,他居然在啃鹿腿!剩下那个应该是神秘人,都是自己人。”蓝色三号难掩心中的兴奋,跳起来大喊黑子的名字。

    黑子乍一下听见自己的名字还吓了一跳,神秘人和黑色七号都赶忙把枪举了起来。

    “阿楚?”黑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然后很欣慰的笑了。

    四人都显出身形,黑子环顾一眼问道:“就你们四个吗?其他人呢?”

    黑色三号愣了一下,反问道:“他们和你们没在一起吗?”

    黑子摇摇头,跟四人简单阐述了一下这几天的经过,包括自己手受伤的经历。黑色三号和蓝色三号也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黑子听完看着黑色九号,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了一句高手。

    之后黑色九号、黑色三号和蓝色三号轮流跟黑色七号拥抱了一下,黑色六号却只是撇了黑色七号一眼。

    “看来我们被切分成了四块,那绿色二号他们应该是往寒林带走了,为什么那些鲸鱼不偏不倚的正好堵在这两条路上呢?”黑色三号百思不得其解。

    “这可是兵法,叫‘围城必阙’,你看看,这家伙变异体都会玩战术,咱们投降吧。”黑色七号啧道。

    “那条路逃不出本市,要绕的很远才行,它们着是想慢慢玩死我们啊。幸好咱们动作够快。”黑色三号摸着下巴,觉得改造者懂兵法这件事真的很惊悚。

    黑色七号大手一挥:“别整这些有的没的的了,赶紧的,把车拆了倒油出来,等会还要回去吃饭呢。”

    “等回去咱们再商量一下后续的计划吧。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黑子对黑色三号说。

    “嗯,希望绿色二号他们那边一切顺利。”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七人竟然是将车给拆碎了,因为黑色六号对车的构造了十分了解,他的那辆皮卡就是自己修的一部二手车。

    黑色七号将邮箱整个抱起将石油倒入桶中,然后告诉黑子,他认为这些铁皮可以全部搬回去。

    最后五个人将大部分的铁皮搬走,没有劳动的二人一个是伤员黑子,一个是对自己身体素质出现误判导致十分疲劳的蓝色三号。

    “竟然有肉有菜,实在是太幸福了。”黑色九号和黑色三号把自己的嘴塞的满满当当,就像仓鼠一样。

    阿萨法书看着黑色七号每出去一趟就能带回来几个人,看这样子还是呈倍数增长的。黑色三号看到了阿萨法书的微妙表情,吃过午饭便招呼黑子到门外一叙。

    “来的时候你说你有些新的想法?说来听听。”黑色三号坐在树根上,几缕阳光静静落在他的面庞,如丝如纱。

    “黑色七号告诉我,我家在我们被袭击前已经被摧毁了,他还曾设立假的营地,也被尸潮摧毁了。虽然还不清楚原理,但它们绝对是有目的性的在摧毁聚居地,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我们得保持移动。”黑子说道。

    黑色三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有几个不同意见,我觉得要先达成共识。”

    “你说。”

    黑色三号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第一个,这里是丛林,改造者的数量极少,我认为很难构成威胁,而且地形复杂,咱们在这里设置陷阱,防御的难度会比在城市里低上许多。第二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带着所有人一起转换阵地,这有两个弊端,一个是我们很难形成有效的阵地防守力量,只能说尸潮来了我们就得跑,资源无法生产那么迟早有一天是要消耗完的;另一个就是你不能保证咱们不是向尸潮的方向移动,我们没有侦查的条件和技术支持。大概就是这几点。”

    “丛林并不安全,老崔,我这只胳膊就是被一只会开枪的改造者打伤的,如果位置再正一点,你现在应该就只能在我坟头给我倒酒了,当然我知道这种个别的情况并不足以说明危险性。但是我要说的是,昨天,黑色七号去我受伤的那个房子查看物资的时候,他被一只改造者麻雀袭击了。”

    “麻雀?!”黑色三号眉毛一挑,“不是说这种病毒只感染哺乳类吗?”

    “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被麻雀袭击了,要不是神秘人警长跟着他一起,可能黑色七号已经死了。”

    黑色三号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没有被鸟类袭击过,所以我仍认为这是一个个别现象。”

    “它们是不会疲惫的,你从小镇来到这里可能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但是可能它们不断地奔跑半天就够了。”黑子俯下身子,看着黑色三号的眼睛。

    “这样吧,咱们先等你伤养好,然后出发去寒林带,先找到绿色二号他们,然后让女王做决定。”黑色三号觉得黑子无法说服自己,但也不愿意和他争论,所以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黑子听完,抬起眉毛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对了,黑子,还有一件事,我们恐怕不能住在这。”

    “嗯?为什么?”

    “我在吃饭的时候,觉得那位值林人有些不满,而且他的房子也不够大。”

    神秘人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两人的身侧,他问道:“你们就这么确定能找到其他人?不是我想打击你们的信心,但我们的国家,的确很大。”

    黑色三号听到这话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十分有底气的对神秘人说道:“警长大人,不要小看绿色二号的能力啊。”

    黑子也笑着补充道:“更不要小看我们的。”

    之后黑色三号又找黑子窃窃私语了一下,随后黑子便去找阿萨法书老人,不知道交谈些什么。

    临近晚饭的时候,黑子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包括值林人阿萨法书都参与了。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了。”黑色三号站起来主持,“首先很遗憾我们跟其他人走散了,但是就像阿楚找到了我们一样,我们也要去找到他们,所以我们私下商议了一下,鉴于黑子的伤还没有好,我们在一个星期后出发,这段时间我们要借住在这位阿萨法书先生的家里,为了报答他,我希望大家可以参与进来帮助阿萨法书先生多储备一些物资,并且加固他的房子。请问各位是否有意见?”

    没有人反对,黑色三号便接着说:“然后对于规划事项呢,由黑色六号来来给他家简单的说一下。”

    黑色六号站起来,跟大家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之后行程的规划则有黑子起身说明,在简短回忆的最后,黑子最后询问了一次值林人的意见。

    “阿萨法书先生,您真的不跟我们走吗?我们得亲身经历证明了但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不是一件安全的事。”黑子说得很诚恳。

    阿萨法书笑了笑,花白的虬髯微微颤曳:“不了,年轻人,我还要在这里等我孙子,如果他们来了我却不在,他们一定会很担心。”

    黑子咬了下嘴唇,再次问道:“您确定?”

    阿萨法书点点头,黑子也跟着微微颔首,叹了口气,祝福到:“祝您太平长安,阿萨法书先生。”

    “你们也是。”

    七天之后,后院里三头鹿并排躺在那里,外面的栅栏也坚实了许多,黑子因为手伤还未恢复战斗力,所以要在这里再休息两三天,其他人先行出发,留下蓝色三号照顾他。

    “我们就沿着河边走,速度不会太快,到时候我们临时搭的住处不会拆毁,给你节省时间。”黑色三号说。

    神秘人也将手电筒和移动电源留给二人:“我们晚上不会赶路,你们如果在入夜前没有赶到下一个宿营地,就接着往前走一走,浅水滩用石头围起两圈的篝火处就是我们留有帐篷和肉的地方,若是单圈的篝火,你在碳灰里应该能找到我们放在那的速食,你们要快点,速食只够留给你们两天的量。”

    黑子疑问道:“肉放三天不都臭了?”

    “我们会留活的。”

    阿萨法书走出来送即将启程的五人,听到这话问道:“要不你们带一条鹿腿走吧,至少能顶一天。”

    “却之不恭!”黑色七号闻言当即拎刀而行,“前腿后腿啊大爷?”

    众人无奈的笑了。

    十几分钟后,黑色七号扛着一条鹿后腿走了出来:“还挺沉。谢谢您啊大爷,好人一生平安。”然后他转头看向黑子灿烂一笑,“记得赶紧跟上啊。”

    “你们一天要忙那么多事,我想追上你们不会要很久。”黑子站在门口,对他们挥了挥手。

    ……

    一行人开始向河岸前进,神秘人问了一下大家手上都有什么。

    “一把链锯,二十升汽油。”身强力壮黑色六号回答道。

    “黑色七号级定制手枪,四十二发备弹,“幸存者黑色七号”弩,二十根箭矢。一条鹿腿,over~”黑色七号懒洋洋的回答。

    “你怎么这么自恋……我这边双管猎枪二十发备弹——其实我想要链锯的……”说到链锯,黑色三号觉得自己很难过,但没办法,谁叫自己背不动那么重的汽油呢。

    “电台,和十升汽油……一把手枪,但是我遇到敌人的话根本就第一时间拿不到。”黑色九号双手抱着电台,武器还是仅有一个弹匣的手枪,着让他觉得比黑色三号更难过。

    “我身上有一把猎枪三十发备弹,一个战术匕首,和其他一些小东西。”神秘人摸了一下。

    “黑色九号你也别太难过,谁不知道那枪给你就是当个摆设的,你要是真把枪掏出来我会害怕你走火的,到时候一枪一个把我们都干掉。”黑色七号笑嘻嘻的在那里补刀。

    三天之后。

    “这次是真的要告辞了,先生,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款待。”黑子对着阿萨法书鞠了一躬,与他辞行。

    “希望还能再见。”蓝色三号也微微鞠躬道。

    “我就不送了,再见。”阿萨法书将弩和箭递给黑子,又坐在了壁炉旁。

    ……

    二人沿着河边行走,都很放松。

    “你说他们为啥往那么冷的地方跑?”蓝色三号问到。

    “那边有御寒的衣服啊,只要是商店里都会有,还靠近森林,这样就可以躲避尸潮还不用怕冻死了,他们可以从那里拿完衣服再溯游而下来找我们。”

    “他们怎么就知道咱们会在这边呢?”

    “赌呗,不知道不就只能赌彼此的想法是一样的嘛。”

    “说得有理。”

    ……

    “改造者的行动力会不会受到温度的影响?”黑色一号站在南方边陲的小山上,这里的温度比中部低上不少。

    “影响是一定会的,但是我觉得他们并不害怕机体变化的影响。”绿色二号站在他身旁,还是单薄的夏衫。

    “为什么伐木场也会有这么多行尸,我们该怎么办?”黑色一号看着远处躁动的黑影,鲜血溅染了许多地面。

    “咱们抢完衣服就跑?”撒奥飞洒来到二人身边,看了一眼行尸的数量,感觉有点恶寒。

    “国家公园里没有可以开车的地方,咱们冲进去就没了,一定得绕过尸潮才行。”黑色一号否定道。

    “那咱们三个去拿衣服,目标小应该不会引起太大注意。”撒奥飞洒指的三人是他、黑色一号和冻死故事。

    “只能这么办了,绿色二号你把需要的衣服尺码和数量告诉撒奥飞洒,我去通知冻死故事。”

    “好的。”

    冻死故事正坐在那里检查枪械,听到黑色一号的方案摇了摇头道:“我们这现在有十二个人,三个人拿不了那么多的衣服。”

    “不止十二个,咱们还要帮黑子他们拿。不过可以分批次。”

    “那就用更难办了,让安德鲁教授和维纳斯跟咱们一起去,反正她本来也是外勤队员。”

    “那营地里就没有人会开枪了,万一有行尸偶遇怎么办。”

    冻死故事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样的话咱们要搬好几趟,非常危险。”

    黑色一号皱起眉头,语气变得强硬了些:“你到底来不来?”

    冻死故事抬起眼睛看着黑色一号,虽然他块头很大,但是黑色一号并没有被吓倒,寸步不让的盯着他。冻死故事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用枪动静太大,所以万不得已不能用枪。”车停在小镇的外面,黑色一号拿着刀,后面两人则拿着沿途搜刮而来的“物理学圣剑”,副驾驶上则放着两把猎枪。

    看着那么多数量的行尸,说丝毫不慌那是不可能的,黑色一号握着方向盘,深呼吸了几下。

    将武器分发给撒奥飞洒和冻死故事,黑色一号的心里依然有些忐忑,若是再遇到几个上一次碰到过的那种行尸,只怕会是凶多吉少。

    万幸的是这个早先因为伐木而建,后来转而变成旅游周转处的小镇规模不大,所以人口也不算太多。

    当然,淹没他们三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难度不对等啊……”撒奥飞洒掂了掂撬棍,感叹了一句。

    “出发。”黑色一号没心情思考这么多,直接下达了指令。

    在过来之前三个在山丘上用望远镜检查过一遍,登山用品店靠近小镇中部的步行街的部位,黑色一号决定外围建筑稀疏的地方,从民居的后院往里绕,将这条路上的行尸尽量清一清,到了步行街则快速突破,然后上到楼顶,从楼顶回去,这样就算引起许多行尸注意,也可以靠翻墙来摆脱他们。

    虽然听完计划之后冻死故事认为只是理论上可行,但是现在已经被逼上梁山,不行也得行了。

    “我感觉这个镇子已经小的待个五年可以做到谁都认识。”冻死故事走在最后,警戒着尾行的危险。

    还没遇到行尸,所以撒奥飞洒也借这个机会搭茬缓解心中的压抑。

    黑色一号回过头,拿着他那双颇具威严的眸子看着二人,缓缓伸出一只手指搭在嘴边。

    他压低声音道:“不要说话,这里安静的太异常了。”

    身后的两人闻言都警惕起来,将手中的撬棍紧紧握住。

    过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动静,三人尝试前进一段距离,没不见什么异状,撒奥飞洒便说:“可能没声音是因为这里的本来就没有东西吧,你多虑了黑色一号。”

    黑色一号四顾几遍,点点头回应道:“但愿是我多虑了。”

    冻死故事上前来拍了拍黑色一号的肩膀,笑道:“你别太紧张了。”

    黑色一号收刀入鞘,接着往前走,在即将走过三人经过的第五幢房子时,拐角处的阴影中一只行尸猛然扑出!黑色一号本就是贴墙行走,这一下几乎措手不及,被扑倒在地,因为力量太大以至于在草坪上滑行了一米。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三人都大吃一惊,慌乱中黑色一号只能将刀横在身前,并想办法钳制住改造者的双手。那改造者是个成年的白人男性,大半个脸颊都已不翼而飞,那裸露的肌肉和牙齿看起来让人天然的恐惧,它死死地咬住了黑色一号的刀鞘,脸上缀悬着几缕烂肉发出了恶臭。

    “我快——坚持不住了!”黑色一号咬着牙低吼道,行尸的力量都大的出奇。他想办法用脚来攻击这头改造者,想把它从自己的身上给踹下去,但改造者的肌肉僵硬,都是紧绷着的,让本就体型上与它有一定差距的黑色一号毫无办法,黑色一号竭尽全力的阻挡着改造者双手的下压,但是也毫无办法,他只能将肱骨平放在地上,与小臂形成一个直角,但行尸与他已经是脸对脸互抛媚眼了。

    “救——我!你们在干什么啊!”黑色一号再次吼道,他微微偏头看向二人的方向。

    “坚持住!”撒奥飞洒和冻死故事正在应付另一只行尸,出现在同一个房子里初步推断应该是那具行尸生前的妻子,那具雌性行尸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是嘴边上有着青乌的血迹,想必压在黑色一号身上的那只行尸的脸就是来自它“爱的印记”。

    冻死故事握住撬棍,就像准备击打一样一棍撞击在了雌性行尸的头上,但是在继续挥动的过程中,撬棍那头的钩子嵌进了行尸的头骨中,便随着冻死故事挥舞的方向飞了起来。冻死故事赶忙停下,那行尸就重重的落在了雄性行尸的身上。

    “ばか!(就是“八嘎”,混蛋、愚蠢的意思。)”黑色一号感觉眼前人影一闪,手上又是一股大力传来,气得他飚出了家乡话。

    原本站在冻死故事旁边的撒奥飞洒已经看傻了眼,听到那句东英国骂之后,赶紧助跑两步一脚蹬在了雄性行尸身上,他是常年练跑步的人,大小腿肌肉都极为发达,这一脚终于有了成效,两只改造者都一起滚了出去。

    但是改造者依然没有松嘴,它叼着黑色一号的刀鞘一起朝黑色一号的右手边飞了出去,黑色一号感觉手上劲道一泻,立刻向行尸飞出的方向就地翻滚一圈站起,用左臂和左肩顶着刀背往前一送,朝着雄性改造者的脖子重重一砍,刀尖都没入土地两寸有余,然后他怒吼一声,脚踏雄性改造者的胸膛跃起双手握刀将刀尖直直送入了还没能起身的雌性改造者的头骨内,手腕微动,搅碎了它的大脑。冻死故事这才姗姗来迟吧雄性改造者的脑干也给破坏掉,将刀柄还给做完之前一连串动作然后坐道地上的黑色一号手里。

    “你可真是个好队友。”黑色一号的眉间已经出现了他标志性的川字纹,他抬起大拇指,讽刺道。

    冻死故事十分抱歉,只能接连说道对不起,仔细他是用中文、日文、英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挨个重复。

    黑色一号不想搭理他,他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家传宝刀的刀鞘,上面已经留下了一个非常显眼而难以修复的牙印。他出离的愤怒,以至于手都在颤抖。

    过了半晌,他似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怒下短促的咆哮了一声,在地上留下了个近两厘米深的拳印。他将精美的刀鞘在两人面前昭示着那道伤痕,似乎想要责骂他们以此泄愤,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也不能算是他们的过错,咬了咬牙,还是作罢。

    撒奥飞洒有点焦急,不知道该如何安抚黑色一号的情绪,还是硬着头皮说:“这件事我们确实很抱歉,但你先冷静一下,刚刚的动静好像把它们引过来了,咱们得准备迎战了。”

    黑色一号听完,强压情绪分辨周围的声音,然后他起身,一刀砍死了那个躲在墙后面的行尸,看模样,应该是它们儿子。

    “这一家人怎么都这么阴啊……”冻死故事有点无语。

    “民风淳朴。”斯凯特揶揄道。

    “继续前进。”黑色一号用手揉揉脸缓解一下脸部肌肉的失调,继续发出命令。

    冻死故事和撒奥飞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来些许无奈以及……对黑色一号隐隐的畏惧。

    通过了住宅区,已经来到步行街的中段,他们在解决几只行尸后摸到了一条巷弄里,街上游荡的行尸绝不在少数,哪怕有之前疫情时期的出门禁令,又哪怕这是个非常小的镇子。

    “你觉得在我们到达登山店之前要干掉多少行尸?”三个人从墙角探出头,望着那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步行街。

    黑色一号缓缓深处两根手指。

    “二十只?少了吧?”撒奥飞洒看了一眼黑色一号的手指,疑问道。

    “一人,二十只。”黑色一号缓缓道。

    “妈的,真是黑色幽默。”撒奥飞洒骂道。

    然后黑色一号走了出去,对着步行街伫刀而立,不大不小的“喝”了一声。冻死故事和撒奥飞洒在后面看着他,感觉自己——人都傻了。

    只见黑色一号喝完,淡定的拎刀往回走,行尸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死前有一个问题,咱们为什么一开始不开车进来。”撒奥飞洒感觉自己冷汗都下来了,碎嘴道。

    “会引起注意被堵着出不去的。”黑色一号好像没什么勾引了痴汉的觉悟,口气仍然非常淡定。

    “你现在也把他们引过来了。”冻死故事不明白黑色一号在干什么,心思想着东英人不会就因为一个刀鞘就会想不开吧。

    黑色一号抬起头有点鄙视的看了两个人一眼道:“那个大小的声音,远了听不见,再说我现身也就五秒钟,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分辨出同类和活人的区别,只听声音引起注意他们不会发疯的,我们这是下风处,他们鼻子就算很灵也闻不到我们的味道。”

    “万一他们能分辨呢……”

    “好说,刚刚看到和听到我声音的,最多引来不到三十只。”

    冻死故事喉结动了动,或许是咽了口口水,他有些紧张的跟黑色一号说到:“现在也没办法我只能相信你,但是万一等会我要死了,我肯定一枪崩死你丫的。”

    “无所谓。声音近了,咱们后退。”说罢,黑色一号慢慢倒退到巷尾。

    一只,两只,行尸陆续进入三人的视野。行尸们似乎嗅到了之前三人留下的气息,然后四处搜索,发现了三人,他们开始嘶吼着冲了过来。

    黑色一号将刀弹出一寸,手搭在刀柄上,微微俯身。

    “上!”黑色一号沉声道。

    “一克萨!(要上了的中文空耳,实际为“行くぞ”)”撒奥飞洒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筚路蓝缕的尸体,心里的确十分恐慌,只能这样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巷弄中并不足够太多人并肩而行,至多四人再多些许的富余。黑色一号告诉二人他们两个只需要负责击杀被他破坏行动力的行尸即可。随后,他一夫当关。

    抽刀出鞘,一记优美的弧线在楼房的阴影中都闪出了银白的光,随之斩落的是一个血液早已凝固干涸的头颅。撒奥飞洒用撬棍插进了那改造者的眼窝中。

    冻死故事是不甘人后的,他与黑色一号并肩而立,每次出手都能听见沉闷的响声。

    但黑色一号并不介意这种行为,他斩杀第一人后在空中挽了一个刀花,在他挽完刀花将手收回时,第二只行尸就像是送到他的刀刃前一般,又被斩落了头颅。身后的撒奥飞洒就像是掷标枪一样,把手探出,就刺中了那个仍飞在空中的头颅,收回撬棍时,那行尸几乎与黑色一号擦面而过。黑色一号剑心不动,撤步直刺,在第三只的眼窝中旋转半圈将刀一横,顺便挡住了第四只行尸的进攻,冻死故事一棍当那第四只打倒在地,经过之前的失误后他不再用撬棍弯的那头,所以用另一头结果了这只行尸,陆陆续续的,巷子里挤满了前赴后继的行尸。

    “撒奥飞洒上前来!”黑色一号原本已经前进了十步有余,因为敌手的数量,慢慢被压了回来,“人数太多,且战且退,都向他们的眼睛里刺,如果刺不中就往嘴里刺!”说话的工夫,黑色一号就用刀尖自一只行尸的下巴刺入然后抽出,又砍翻了另一个。

    十几分钟后,巷子中安静了下来,地上铺陈着一道用骨肉所做的地毯。

    “小心点,再给他们每个来一下。”黑色一号出力最多,但一会工夫她好像已经逐渐平复了呼吸,这么紧张刺激的巷战,饶是两个壮汉也有点喘。

    黑色一号深吸了一口气,揉揉手腕,觉得之前被偷袭时候所用到肌肉有点发酸。

    “这躺着的得有多少个?”冻死故事揉着肩膀,他有点后悔,之前每一下用的力道都太大了,搞得他体能消耗比预想中要高很多,他看了看黑色一号,觉得黑色一号一定是非常精细的在控制自己的体能。

    “估摸着不到三十个,咱们等会直接冲过去,要是有来咬我们的就给他一脚,冲进店里关上门咱们就算胜利。”撒奥飞洒蹲下来估算了一下。

    “店门是锁着的,光冲到那可不够。”黑色一号道。

    “我靠?锁着的?你怎么才说,我不会开锁啊。”撒奥飞洒瞬间炸毛。

    “我也不会。”冻死故事复议道。

    “没关系,那边是玻璃橱窗,咱们直接撞碎就行。”黑色一号丝毫不慌。

    “橱窗碎了拿啥挡行尸?”撒奥飞洒仍然不太理解黑色一号泰然自若的心态。

    “简单,咱们只需要在重复我刚刚的步骤,最多三次,路上就没有行尸了。”

    “这是肉,大哥,站不稳的。”冻死故事扶额道。

    “而且体能也不允许。”撒奥飞洒的上肢力量的强度没有那么高,只是和黑色一号差不多的水平(当然黑色一号常年习武身体素质较于常人还是十分优越的),但他也做不到像黑色一号那样冷静的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还能在砍人的时候挽刀花。

    黑色一号看着两人的体格,觉得怎么也不是没法熬过三波尸潮的体型,但还是顺从他的意思往下说:“如果这样不可以的,那就是一个死结,街上除了杂货店,和药店。其他的地方不可能在之前的禁令的时候开门。但是杂货店里也不可能卖开锁工具。”

    “有开门的就行,咱们道开门的地方,直接上楼。从楼顶上翻下去。”撒奥飞洒提议道。

    “我先说好,我不能保证他们一定开门,因为之前的视野里是看不到这两家店的,而且我也不清楚他们的位置。”黑色一号摊手道。

    一时间好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而就在这时,一扇血雾中升起的大门出现在世界的某一处。

第三个世界的故事(1)

    不可名状之国国都

    开春的风还是很冷,都城中所谓的山几乎没什么人,与夏秋之际不同。刚入春,树上枝条还未来的及抽出新芽。连踏春的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有些萧瑟。

    山上的观景亭此时站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见着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衣着华丽,男的着一件锦貂灰毛披风,手中抱着一个鎏金锦雕云龙八宝手炉,双肩还不时收缩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像是体弱多病的少年公子。但却又生的一副好皮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虽精神有些不好,但双眼却充满智慧。单是相貌来,若是女子见到,多有自感不如的。

    而他对面的少女也同样美貌,如同九天的仙子,一眸一动之间可引人心怀,却又让人生出不可亵渎的自卑感。气质有些冰冷,双唇紧紧闭着,像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呆呆地在亭子里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终于那少女打破沉默,转身就看向了那少年说“苏杭……”

    那叫苏杭的少年笑了一下,就看向了少女。心里却突然好像有了些什么。眼前这女孩,从小与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是世交之家,打小就已经订下婚约。从小她都是叫唤自己做杭哥哥的,却不想突然叫了全名。心中似乎有些不好的感觉。

    “苏杭,我过几日便要离开国都去冬临桂门修练了。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少女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把话说了出来。

    苏杭也知道,自己面前这人儿,已经通过了冬临桂门上仙的考核,已经被其门中高级存在收为入室弟子。从此踏入修炼之道。而自己却连初选都过不了,在初选之时,一点气感都没能感觉到。可以说修炼诡秘踏仙之路已经无门。

    “我等你!”苏杭知道对方离去已成定局,这不单单只为了她自己修仙之路,更多的是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新生的家国。若是国中在修炼门派中没有后台,国家将很难长治久安下去。世界上每个国家背后都有各自的修炼之道人物照应。而五大修炼门派与三宗黑暗之处却是这个世界背后的主人,每个国家都每十年向这些修炼门派黑暗之处进贡。而修炼门派黑暗之处也每十年,下山寻求合适修诡秘的弟子,吸纳新血。

    而这少女就是这次他们国家唯一选中的人。而且成为冬临桂门中高级存在的入室弟子,其他国度,那怕是天资卓越之人,进去之后最多也就是个内门弟子,像这种直接破例让高级存在收为入室弟子的,从未发生过。故这少女入选之事,早已经传遍了全国。

    “苏杭……”那少女欲言还止,不知该怎么说出口,面前这少年是自己最好的玩伴,还是自己未婚夫,今日让她如何能将心里的话说出?伤的不只是面前这少年,更有可能是两家情谊。

    “苏杭,别等我了。”少女终于鼓起勇气,将心中所想说出。

    “你与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了。忘了我吧。明日我一离去,便是诡秘凡之隔。忘了我。重新过你自己的生活。好吗?”

    心很静,苏杭根本想不到自己听到这句话后,自己的心可以静到如此地步。完全没有一点点表情,脸上还带着那习惯性的笑容。

    “也许这一天始终都会到来的。多多拉,希望你能登上九宵。望你能护佑我不可名状之国万世不灭。我苏杭在此谢过!”苏杭表情安静,安静的可怕。眼里突然少了许多往日里的情感,虽然还依旧明亮但却冰冷惊人。

    “若只是因为这事,现在便告辞了,明日我便让我父帅,去贵府解除你我之间的婚约。从此你寻诡秘登极,我独行人间。”

    “苏杭……”

    苏杭下所谓的山,一个走的很慢,似每行一步,都用尽全身的力气。但背影却又那么挺直。

    那少女一个人站在山上,看着远离的背影。心里百味陈杂,不知是何滋味。风还是那么冷,冷的苏杭坐在车厢中,还不停地抚着手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脑海中在想什么。

    他靠在车里,整个人懒懒地倒在车厢中。一脸笑容,一点也不像刚才从山上下来的时候那样。似乎有什么好玩的好笑的,让他特别开心一样。

    “大萨达所,去一下芭蕉湖。我想去那里坐坐。”他在车厢里,轻轻地传出一句话,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

    驾车的老人叫阿福,本来是他父亲的亲兵,只是因为有一次在战场上受了大伤,虽然后来医好了,却再也没办法拿刀杀人了。只能平日里帮苏杭驾驾车什么的。但是在gre府邸,却没有一个人敢对这个老人不敬,包括了苏杭。因为这个老人是为救他父亲而受伤的。不然堂堂江湖中排名第三的三条杠,怎么会轻易受伤?

    “少爷,那里冷,你身子骨受不了的。“老人驾着车,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且我也怕你想不开自杀。我无法向主人交待。”

    “您老看我像要自杀的人吗?”苏杭听了,觉得有点好笑。他知道老人其实是关心他,但是自己真的像要自杀吗?

    “像!”老人一样没有回头,只是极简单的说着他心里想说的话。“特别是让女人抛弃的人,很多会想不开。”

    “您听到了?”

    “是,我没聋。”能从山下听到山上人的说话,这个曾经叱咤天下的老人的确没老到只能赶车。

    “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你要相信她。”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寻死。”

    “老奴不信,现在你就很反常。”大萨达所继续驾着车

    “虽然你打小便稳重有成,但是这是你第一次失恋,还是大小姐亲口说出来的。你想不开也是应该的,别硬撑着。回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但我还是认为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苏杭真的有点无奈,为什么老人就是不相信他说的话呢。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他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往坏处去想呢?但是碰到像大萨达所这样直性子的人,他也没办法。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来,往厢外丢了出去。

    老人听到有东西从厢里丢出,习惯地挥了一下右手的马鞭,把那丢出来的东西卷住,收了回来。

    “军令?”

    “嗯,今早从父帅书房偷偷摸出来的。”

    “盗军令是死罪。”

    ”儿子偷爹不算贼。”

    “这是军令。是国器。不是府里的东西。“

    “就算我直接要三叔的尊主位置,三叔也会给我。这不过只是小玩意。”

    大萨达所无语言,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尊主陛下,一直想把位置传给苏杭。只是苏杭不肯要。苏杭志不在此。

    不可名状之国开国三杰大帅夜冥,司相逢恶导非,尊主法师符文。三人自小结义成兄弟,起身于草莽,后当事国国乱,帝家被灭,天下乱世,民不聊生,逐鼎天下。经大小百余战,破四荒王,灭十三路诸候,终得天下。

    一老一少一路就这样对话,不咸不淡也没有什么内容。但就这样一路聊到芭蕉湖。

    芭蕉湖,湖面很大,占地比整个京城都要大些。风景也是极美,但是却与别的湖不一样,这里极为冷清,平日里见不到一个人影。连湖中也见不到多少鱼儿,所以连渔家都没有。也因为这里一样的可怖的传说,就是连游人也没有。而国都中,似乎也忘记了这个湖的存在,一直没有开发,任由其自生自灭。

    早春的湖边还有些碎冰,湖水显的有点深沉。岸边的野草也刚抽芽,没有多少生机。

    车子停在湖边,老人回头问了一句“少爷,到了。你确定要一个人在这里?”

    “嗯,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放心大萨达所,没事的。”

    “那个传说是真的。我和主人见过。”老人看了一眼湖面,那里水面平静如镜,蓝的有点发暗,暗的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洞口,能把人吸进去。然后一脸认真地说了一句话,虽然语气很平常,但是能听的出话里的恐惧。

    苏杭拨开帘子,慢慢跳下车。走了几步,回头说“我知道,小时候父亲就与我说过。湖里有大妖,不要去湖边玩。对吗?”

    老人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这个少爷打小便极为独立,若是认定的事,便是主人也说不服他。便也没有再多说其他。

    苏杭抱着手炉,从车里跳下来。踩着地上的嫩草,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边的空气比京城好多了,诺大的湖便这样荒废了,倒是可惜。”

    大萨达所从驾位进了车厢,从厢里拿出拿出锦貂灰毛披披在苏杭肩上。说:“少爷,郊外湖边风凉,你身体弱,披着这个好些。”

    苏杭拢了拢披风,应了一声。

    “大萨达所,你先回府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呆会。晚些时候我自己驾车回去便行了。不用陪我。”

    大萨达所听了,愣了一下。这荒郊野岭的,这少爷又想做什么。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主人交待?刚想拒绝之际。苏杭却又说:“大萨达所,你放心,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便是怡儿说了这些话,也不可能让我自寻短见。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独处一会。可行?”

    老人知道自家少爷话以至此,已是心意已决,也知道他的性子。便也没再说其他,便叮嘱了一下,便拖着步子往道上远去,虽然看着老了走的不快,一步一步像极慢地向前跨,但没几步却已经不见人影。若是有有心人在,仔细点观察,便能发现大萨达所每一步迈出,竟有几丈之远。

    苏杭见老人离去,便一个人抱着手炉往湖边走去。走的极慢,本来他身子便弱,又在郊外天寒,每一步都像是极累一般。幸好手中抱着手炉,不然说不定体温早已下降。

    不多时,已走到湖边。一个人看着这深蓝到有点发暗的湖面。四周静的只能听到风声,一点鸟兽的声音都没有。早春万物复苏,但好像与这湖无缘,一片寂静,静地让人有点心慌,站在湖面总能让人压抑到想逃离。

    “出来吧,陪我说说话。”

    苏杭看着寂静的湖面,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没人知道他在与谁说话。但是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站在他身侧后一点位置。

    “你说,多多拉儿刚刚说这些话,可是真心的。”苏杭没看身边出现的黑影,似已经习惯了突然出来的人。

    那黑影微微抬起头,从后侧看着苏杭。这时才让人看那黑影的脸,一个无法用笔墨形容的少女,年纪不大,看着像二八年华,却一脸冷漠让人打心里有冷意,但这无瑕的脸上无论是最挑剔的人也无法找出任何一点不足,就算是再好的丹青妙手,也无法画出这少女的万一。再配上一身飘散若诡秘的黑衣在风中比丝带升起,真如九天下凡的玄女。

    “不是,你走后,我见她落下一滴泪,而她身后有人隐诺。”这少女冷冷地回应苏杭。”隐诺那人应该是她所说的冬临桂门的修士,不过是叩宫境的废物,但是在城里有两个第五境界的老头。“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性格。若是不有所求没人能威胁的了她。她宁死也不会屈从。“苏杭没看那少女,只望着那无际的湖面说”你可知她为何要选择进冬临桂门?“

    少女没回应,苏杭笑了一下继续说”为了我,因为我天生经脉堵塞,有医者断我寿命不过二十,今年我已经十六。所以她想入诡秘华为我寻续命之法。“

    那少女见苏杭说完,冷冷地看着他。

    ”那你为何不告诉她,你不需这些药物。“

    ”这是她的历练,我也知道冬临桂门为何要收她。这么好的鼎炉,谁不想要?若是让她一生在我的羽翼下,那她将来如何为我总管后宫。“苏杭微微笑了一下,双手抱紧手炉,肩膀上的披风有点滑落。”来,帮我把披风系好,有点冷。“

    ”你……“这少女听苏杭这样吩咐,心中不喜。”你当我是你家里的奴仆么!“

    苏杭没有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湖面。”你家中先祖送你到我这里,便是要你当我的奴仆,我愿意收留你,便是你的福分,若是不想,便归去罢了,我不强求。“

    少女心中知道,他所说是真的。只是没想过自己本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何故要让家中长辈安排到这小小下界服侍一个病殃殃的男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而且眼前这男子,竟然真的把她当奴仆一般使唤,若非是惧家中家法,说不定早就一走了之了。但现在也别无他计,只能按他所说。慢步走到他身前,帮他把滑落的披风轻轻束上。

    这时苏杭低下头。鼻子在少女耳后发边轻轻嗅了一下。

    ”诡秘女的香味果然与凡人不同,真是醉人的体香。“

    这时少女一惊,忙是向后滑开几丈,站在湖间水面上。一脸怒极,看着苏杭,欲生剐了他。却又不敢出手,因为她心知,家里先祖既然命她下界服侍这男子,便有深意。也不敢逆家中之命。

    苏杭看着飘远的少女,又笑了一下说”你怕什么,闻一下又不会失贞。慢说我现在是你主人,就算我要把你办了,你家里人也只会开心,不会敢说半句。“

    少女听苏杭说完,更是生气,却也无计。只能忍了下来。

    ”别站在湖面了,我要把里面的东西叫出来,你再站在上面,小心搞的一身湿了,那样更是春光乍泻。“

    少女听到苏杭要叫出湖里的东西,心中不免暗暗生惊,她虽然不知道湖里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她却知道,湖里这东西,比她更加强大,也许举手之间,便能灭了她。从湖底一丝丝气息散出,已经让人有种压迫感,若是面对又将如何?少女想罢,想丢下苏杭。自己离去,刚走几步心中又不忍。虽说这凡人自己作死,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与他相处数月,也算是熟悉。而且家中老祖指派自己下界就是为了服侍他,若是这样丢下他不管,那怕事情并非由自己而起,但始终自己未能保护他。回到族中怕也是禁闭起来。最要紧的是,虽然这凡人小子这次虽然可恶,但平日里对自己倒是不错,没做什么过火的事。若真是不救,只怕自己道心有愧,以后晋升怕是难上加难。

    “前辈,还望您看在小女祖上份上,放过这位公子,可好?”少女终是下了决心,转过身向蛟龙行了一礼。低下头说道“这位公子是小女家中现在老祖吩咐小女下界保护的。可能与家中有所渊源,还望前辈饶过他性命,可行?”

    蛟龙巨眼一瞪,鼻中又喷出两道龙息,似是恼怒万分,一支龙爪伸过,抓住少女,捏在爪中。再收回眼前,鼻边两根长长的龙须无风自动,高高扬起。

    “本座看在你祖上份上,放你离去,你自己不知好歹,那便一起葬命好了。”

    少女见蛟龙发怒,心中已经绝望。眼神中有些后悔,却也有些解脱。这下便好,自己也枉送了性命。非但保不下他,自己也将葬生龙口。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虽死,但也不算辱没了家中的声誉。

    这时一直站在蛟龙身边的苏杭又是一巴掌拍到龙身上。少女见了更是无语,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性命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吗?若是这蛟龙想要杀完他,不过是一口气,一个眼神的事。他竟然还敢动手?凡人就是凡人,真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你够了,还闹。还不放下她。”苏杭拍了一掌后,笑骂着这蛟龙。“再逗她,她说不定就要自绝了。到时我看你怎么向扇风过度交代。”

    蛟龙听了苏杭说话,巨大的龙嘴竟然人性化的笑了一下。然后轻轻放下少女。身体急速地变小,盘旋在苏杭身边。上下翻腾着,眼中竟然有点讨好献媚的神情。

    而苏杭也伸过手,摸着那已经变小的龙头,像是在摸着一个三岁孩童一般。嘴角带着丝笑容。

    “乖,听话别闹了。”

    少女彻底崩溃了。这个世界倒底是怎么了?一条堪比上界绝顶存在的妖神兽,现在竟然像一条宠物狗一般在一个凡人少年面有献媚?这怎么可能?但是事实却是如此,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但又想自己本就是上界的诡秘子,都让家中先祖指派下来服侍他,那一条蛟神兽对他献媚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到底是谁?

    这时变小的蛟神兽,盘在苏杭手上,不停地用小神兽头磨着苏杭的手掌。开口说“公子爷,您终于来找老乐了。老乐都在这湖里呆了十几万年,快闷死了。就只能睡觉。您要是再不来,老乐我就是挂了。”

    “贫嘴,你是睡了十几万年,怎么会无聊?”苏杭边说边把小神兽从手上提了起来,一甩把小神兽甩到一边。“行了,化成人形与我说话。别撒娇了。”

    小神兽让苏杭甩出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带起一阵风芒,化成一个高大的汉子,一脸拉碴的胡子,嘴里还不知道何时从那里搞来的一根小竹枝叼着,巴拉着嘴,眼神一撇,身上随意穿着一无袖短打露着一身扎实的肌肉,下身也是一条扎脚裤,还卷起一些裤角,一条腿支着地,另一条半搭着不着还用脚指在支地的腿上抓痒,一幅痞子的样子。

    少女见到蛟神兽化成人形,这幅模样心中那神秘高人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这就是方才那气势迫人的蛟神兽?这分明只是一个街头巷边的小混混,完全没有高人的形象。但虽然蛟神兽形象如此,她也不敢有分毫不敬,她亦知天地间有不少隐士喜欢特立独行,或者这蛟神兽便是其一。

    “上界原家后辈原疏影见过前辈。”少女徐徐向化为人形的蛟神兽行了个万福。那化成人形的蛟神兽汉子,看了原疏影一眼淡淡地问道:“你是原家后人,可是家中安排下来服侍公子爷的侍女?”

    疏影听了虽说直接让人说是侍女心中有所不喜,但也不表现出来。便点点头,说“是的前辈,家中先祖几年前吩咐晚辈下界服侍苏杭。”

    “大胆!竟敢直呼公子爷其名!”那汉子突然大声喝道:“你不知你家中要你下来是当侍女的吗?还敢直呼主上名字。这是要造反不成!”说着身中不知不觉散出道道灵压,压着疏影几乎要跪倒在地。

    疏影心中暗自道苦,这蛟神兽是发了什么神精,只为了个称呼就要惩罚自己。但人在屋檐下,却也不能不低头。只能认错“前辈,晚辈无意冒犯公子,还请前辈莫要见怪。”

    “好了,老驴,不要欺负个小丫头。小心以后扇风过度找你算帐。”苏杭见那蛟神兽汉子以灵压惩罚疏影,只是觉得好笑。便说:“放她起来吧,这几年也是辛苦了她,来保护我一个弱质男流。莫要再欺负了。”

    那汉子听了苏杭所言,便收回灵压。冷冷地对疏影说:“这次公子爷开口,再说你是扇风过度那小子的后代,我就不欺你,下次若是我再见到你敢对公子爷无礼。定不轻饶。”

    疏影身体一轻,整个人差点跌落。但也知道自己因为苏杭一句话得救,便对苏杭行了礼说:“多少公子大量。”

    那汉子冷冷看着水清浅说:“还算你原家有心,派个人下来,不然你原家也离灭族不远了。”

    苏杭知道这汉子的习性,把一些东西看的比命还要重要。便从旁边一脚踢了过去,踢在那汉子小腿上,虽然不痛但那汉子竟然抱着小腿跳了起来。大喊着说:“公子爷,你干嘛要踢我老乐啊,要是对老乐不满就告诉我,我替你揍我自己,不要伤着你的身体了。”

    “一边去,别胡闹,再胡闹我真抽你大嘴巴。”苏杭眼神一撇,那汉子突然就的正经,像个让先生教训的学生一样,乖乖地站到一边。

    “水清浅过来,别怕。”苏杭回过头看着水清浅,向她说:“这骗脸叫吕乐,以后你就叫他乐叔就行了,别老是前辈前辈地叫。”

    水清浅听了苏杭叫唤不敢大意,快步到了苏杭身边。听着他介绍那汉子。“这蛟神兽一族不应该是姓集隔热的么?”

    大石窝听了,突然暴发起来,大声说:“你才姓集隔热,你全家都姓集隔热。”

    苏杭又只得苦笑,这驴脾气,一点都没变。一言不合就开骂,嘴上功夫倒是比手上还有高明。“他不是全是蛟神兽,他是一妖驴与神兽族小公主结合的的后裔,所以取了父姓驴音改姓叫吕。以后少在他面前提蛟神兽一族,不然若是他发飚,我也帮不得你。”

    水清浅听了苏杭说后,心中有所明白。难怪这蛟神兽长着一双驴耳与驴鼻,原来就是一头犟驴。

    “公子爷,您回来了,可还要骑我?”大石窝一脸贱笑,搓着手轻轻走到苏杭身边。

    骑?骑我?水清浅突然发现自己脑袋不够用?一个一脸贱笑,满脸胡渣的男人,问另一个男人要不要骑他……她想不出这个美好的画面。一个满脸胡渣的汉子跪在床上,一个白白净净的风姿少年却在那汉子身上驰驱。那画面太美,她都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突然觉得诡秘心有些不稳,竟然几乎要吐出来。难怪苏杭几年里,连自己正眼也没看多几眼。原来如此,他们竟然有这个爱好。太可怕了。

    苏杭看着水清浅脸色的变化,嘴角抽了几下。又是一脚,往大石窝肚子上踢。大石窝学乖,见苏杭踢来,急是闪开。苏杭见他闪开,双眉一皱“你敢躲开?”

    大石窝一听忙是跑回来,抱着拳低着头嘴里说着“不敢”乖乖站在苏杭面前,一幅任他打骂的样子。这时水清浅脸色更是难看,这两人不但有苟且之事,还有施虐的爱好。天啊……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苏杭知道水清浅误会,也知道解释起来麻烦,便也没有解释,只是对着大石窝吩咐了一句”去把车驾前的马放了,让它自由去。“大石窝闻言也敢多加耽误,便去解了车驾前的骏马,一拍马屁股喝了一声”畜生,去罢。“便放了马绳,由这骏马跑开。马一松了绳子,又让大石窝一拍,四蹄一扬买飞怵地撒腿跑个无踪。

    ”天色也不早了,若不早些回去,我那父帅又要来找人了。老驴,去驾起车。“苏杭看了一下天色,吩咐大石窝。大石窝得令在车前一滚,化做一头黑驴,驾起车拉到苏杭跟前。

    苏杭登上车厢,对着还在原地发呆的水清浅喊了一句:”想够了没,若是想够了,来驾车送我回去。“这时水清浅才回过神,看着化做拉车的黑驴的大石窝,才明白方才大石窝说骑是这个意思,还真是骑了。一头蛟神兽成了一个凡人少年的坐驾,任谁也想不到。也知道自己方才想的有些过了。小脸突然一红,忙是跃上车去,拉好裙子,屈坐在车辕上,拉起缰绳。

    “老驴,你方才吞了这丫头的剑,还不吐出来,让她好驾车。”苏杭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这时黑驴转过驴头,张大嘴咳了几下,从嘴里吐出一道长影,直奔水清浅而来。水清浅只能伸手接住,但到手中一看,这哪是自己的诡秘剑,分明是一条赶车的鞭子,但是握在手中,却又感觉到就是自己性命双修的诡秘剑。只是不知何时,让这蛟神兽化成了马鞭。但事以至此,只能听天由命,手中握住长鞭,喊了一声“驾”,鞭子却不敢抽下去,这驴可是一条蛟神兽,更是认识她祖先的存在。就算是给她一百个胆子,这一鞭也不敢抽下去。黑驴拉着车子,往前走。水清浅挥着鞭子在半空,没有落下。她从来没驾过车,更别说为一个凡人驾车。但是她见到一条蛟神兽都心甘情愿化做脚力,为这凡人驾车,心里不由舒趟了点,至少这条蛟神兽是可比肩她家祖先的存在。连这样恐怖的存在都只能做脚力,那这个凡人少年真的只是个凡人吗?也许家中安排她下界,真的是为她自己好。难怪当时家中让她下界服侍一个凡人时,族中一些老辈竟然露出羡慕的眼神,似是让她一个小女孩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车子动的飞快,但车厢却没有一丝摇动,苏杭半躺在车厢中,闭着眼嘴角还带着些笑意,右手搭在右膝上,食指不时在点几下,似是在盘算什么事情。若是有心人仔细看这车驾,会发现,整个车驾竟然是浮在地面,离地几分,也难怪车子能如此平稳。

    不多会功夫,车子进了都车。守门的城防军,都知道这车驾上的标志,没人敢拦下来盘查。只是好奇这gre府邸中,几时出了个驾车的女子,而这女子又生的如此般美丽。同时也惊叹gre府邸不愧是gre府邸,这美如天诡秘的女子,只是用来驾车的。若是在别人家,早已经让了宠姬。

    车子在gre府邸前停了下来,家仆们见是少爷的车驾,忙是从门内跑出来,大萨达所也一直站在府口等着,见车子回来,便也渡出来。

    但见驾车的是个少女,双眉一皱,这少女美是美极,似是比相府中的大小姐还要美上几分,特别是那气质不似是个下人,反而像是上位者,但却突然出现为自家少爷赶车。心中着实奇怪,也难怪让相府的大小姐辞了婚事后,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要去个人迹少见的地方,原来是早有别人。只是今日有这一事才接回府中。而家仆们见这少女平日没见过,难不成是今日少爷在外面抢来的?但自家少爷没这么纨绔,但见苏杭已经从厢里出来,也不敢多问,忙是递过下马椅让苏杭踩着下来。

    苏杭下了车。水清浅也从车辕上跃了下来。站在苏杭身后,神情冷漠,眼睛不见任何人。苏杭也知水清浅身份,知她天生性子就清冷,也不怪她。直接领着水清浅跨过府门。回头对大萨达所说:“大萨达所,那大马让我放了,以后我这车加加驾就用这驴子就行了,我看着挺喜欢的。你吩咐一下下人,这驴子只吃上等的好肉与酒水,不要给它喂草料,不然让它踢伤了,可不怪我。”

    大萨达所一愣,这才发现之前驾车的大马不见了,换成的是一匹黑驴。那驴在他转头去看时,竟然还裂了一下嘴,像是对他笑一样。自家少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放走了马倒也好说,把马换成驴来驾车,也不怕都城中人笑话。堂堂大帅之子,竟用一头驴来当脚力。还带回来一个少女,对了那少女长什么样子?似是忘记了,只记的好像很美丽的样子。这倒是奇怪,难不成自己民真的老了?老到刚刚才见过的东西,就忘记了?但也知道,他这少主人,自小便极有主见,也不是纨绔的二代,带了人来,自有他的想法。更也没多想。

    进了府门,苏杭回到自己的小院的花园小湖亭中。水清浅一直跟随着,没有像以往一样隐在虚空之间。苏杭坐住,推过一个铁质小茶壶,对着水清浅说:“来,坐下来,生火煮茶。”

    水清浅似是没有像以往那般自傲,心想连那么强大的有蛟神兽都只能成为这个凡人的脚力,那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呢?也许这个凡人真的有过人之处。不然族中也不可能安排自己下来。便依言坐下,点起炭火,把铁壶加上半壶水,挂在炭火上煮起。然后又从茶罐里取出几克茶叶,排在罐子里,用石碾把茶叶碾碎,再倒入瓷壶中,玉手拿起瓷壶耳炳,在炭火上慢慢烤了几下,散出淡淡的茶香。再在壶中转了几圈,倒入桌上的小磨盘中,轻轻推动磨盘磨碎用筛子收起细粉,倒入盏中,待铁壶中水沸鱼眼,提将下来用水勺滔出些水,缓缓沿盏边注入。再用茶刷点之。一套功夫下来,再加点茶之人相貌,自成一幅画景。

    苏杭在水清浅点茶时,一直看着待水清浅点完茶,递了过来。苏杭接过盏,饮了一口,放下来问“你以往常做此事?”

    “在上界时,若是不修练,有空闲时,便为父亲与族老们点些,倒也不常。”水清浅如实复,在上界时多的时间都用于修练。家中有仆人做事,这些小事倒也是不经常。只是不时为家中长辈点一些。但也是轻车熟路。

    “你是否觉得下界服侍我一个凡人,有些委屈?”苏杭看着湖面,手里转着茶盏。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水清浅低下头,没有马上接话,场面冷了一会。“不敢,家中安排,我自当听从便是。

    苏杭笑了一下,转过头盯着她的脸,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姿势很是轻挑。水清浅脸一下子僵了起来,轻咬着牙,身体微微拦着。能看出她在极力忍耐。

    ”是不是觉得不甘心?不服气?还有委屈?你一个天之娇女。“苏杭托着她的下巴眼睛眯了起来,嘴角扬了扬带着点笑意。”别觉得不甘心与委屈。你族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能呆在我身边。若不是见你还有些资质,我早就打发你滚了。“

    听了苏杭说完,水清浅心中一懔,也知道自己刚接到这个安排时,心中极度不愿,但又是族中安排,反抗不得。但也很清楚见到很多族老们眼神中露出的羡慕,似来下界当个奴仆是个极好的差事。若是能让给他们,说不定还真没自己的份。但是为何如此?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在上界,原家虽说不是最顶尖的势力,但也存在一百多万年,在上界就算最顶尖的那几个势力也不敢轻易得罪原家。只不过原家一直闭门封山,不与外界有太多关系。但是她自己知道,自己族中一些常见的族老们,是什么境界。那个个都是跺跺脚都能震动上界的人物。却想下界做一个奴仆。

第三个世界的故事(2)

    苏杭松开水清浅下巴,手指顺势在她脸上摸了一下。肌肤柔若凝脂,指尖轻轻滑过,带起一阵香风。苏杭收回手,放在鼻尖闻了一下:“上界的诡秘子就是好闻。”

    这时水清浅才反映过来,方才让苏杭的话引导到沉思。却没反应过来。现在见苏杭轻薄于她,双眼怒睁,盯着苏杭,话语有些冷:“还请公子尊重一下水清浅,莫做些过份之事。”

    “你族中让你下界,应该交待过,一切听从我的吩咐吧?那就算我就地把你给办了,你族中也不敢出声。你信么?”苏杭完全不当一回事,用眼角看了一下,顺势躺下来,把头枕在水清浅大腿上,闭上眼睛说:“今日在拥碧湖吹了些风,头有些痛。帮我按一下。若是我睡着不要打扰我。你继续按便是。”说完便再也不出声,似是要睡过去。

    水清浅听了,也知道自己下界时族中长辈的确吩咐过,一切听从他的吩咐,就算要了她的性命,也不能拒绝。不然便以家法处之。她完全不明白这个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她调查过他,他祖上都是凡人,身后更无其他势力。在凡人的小国度中的大主人,对于她们来说,与平民没有任何区别。那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一个少年?她不敢多问族中,更不会问苏杭。只能听从他的吩咐,随他枕在自己腿上,伸出双手,中指轻搭在苏杭太阳穴上,慢慢揉了起来。

    光阴易过,不时天色已黑。水清浅手还是没停下来,一直在帮他揉着头。不多时苏杭闭着的双眼动了几下。朦胧地挣开睡眼,脖子在水清浅大腿上扭动了几下,发出咔咔的骨响,然后又伸出双手伸了个懒腰。突然问道:“丫头,你认识去教院的路吗?”

    “什么地方?”苏杭这一说话,打乱了她的思维。“教院?哪个教院?你这里只有国子监。哪来的教院?”

    “我说的不是这里的。”苏杭翻身坐了起,从铁壶中倒出一杯水在盏中,喝了下去,润润刚睡醒的喉咙。然后接着说:“这世上只有一个教院吧?除了那里,还有哪个地方敢称自己是教院的?”

    这回到水清浅震惊了,他一个十来岁的凡间少年竟然知道教院?那里可是三十六天界中的书界的中心,里面出过无数圣人大帝。虽说三十六天界对人人对教院都闻其名,但凡间却是从来没人知道的。他竟然知道?但也不敢多问。只答道:“我只知书界在哪,教院却不曾去过,本来族中要送我进教院修习,但却因为要下界的事,没有去成。”话虽不多,但却能听出话中里面的抱怨。

    “别抱怨了,过些日子送你去教院,再帮你找个好老师,总比你家中送你进去要强。”苏杭说完,从怀中取出一物丢给水清浅。

    水清浅伸手接过松手一看,只是一张小纸张,里面着写一个“吾”字,再无其他。水清浅拿着苏杭给的纸张,一阵无语。这少年为何如此之自信,就一张小纸张就让自己去教院,要知道教院可是书界最高的学府。三十六天界中,有多少豪门想把自家的子弟送进教院都不容易。

    “我想去书界容易,但从书界回来可以麻烦。当年我族中送我下界都花费族中无数资源,我与教院毫无瓜葛。我如何能回来?”水清浅捏着纸张,说出自己的担忧。“若只是送去教院,我便下不来。只能回族中了。”

    苏杭挥挥手,还是一脸自信说道:“放心,你送去教院那些老头会安排你回来的。若是不安排,你便回上界便是。你族人不会怪你。”

    ”那你要我去教院,就送这张纸条?“水清浅不信让她去教院只为了送一张纸。

    ”当然不是,你到了教院,不用从正门进。教院山下有一座无名小庙,庙里神像旁边有一小铃,你敲响小铃自有人来接你。“苏杭拿起桌子上的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茶虽然凉了,但是也别有一丝风味。然后继续说道:”见了接你的人,便与他说,你要带走几个石墩就行。他们自会给你安排一切。”

    “确定?”

    “嗯。”

    “何时动身?”水清浅把纸张折好,放入怀中,向苏杭问道。

    苏杭看了一下天色,“就现在吧,反正你也不用吃饭,早去早回。“

    水清浅没再问,只看了一眼苏杭,身形慢慢淡化,直至不见。

    苏杭继续坐在亭中,自己烧着水,点茶。天色越晚。大萨达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旁边,对他行了一礼说:“大帅叫小爷回去吃饭了,时辰已经不早,莫要让大帅与夫人久等。”

    苏杭应了一声,站起来随大萨达所离开。

    大帅府有个规矩,若是一家人都在。便要每天一起用膳。十几年来从未间断。而这十几年,国无战事,大主人夜冥几乎都在国都,每日一起用膳便成了习惯。苏杭不紧不慢地随着大萨达所,到了膳堂,里面已经早已张罗好一切。不可名状之国开国大主人夜冥与一品诰命夫人青素素已经坐在案前,旁边站立着几个丫鬟,就等苏杭过来。

    苏杭进了膳堂,先向坐上两人行了一礼说:“给父亲母亲请安,让您久候了。”

    大娃娃哇见苏杭进来,忙是站起来,拉起苏杭的手说:“你这孩子,今日又去哪里玩耍去了,这么晚都不知饿。现在才过来,怕是饿坏了,快坐下吃饭。”说着就拉着苏杭入了坐。

    主人苏打水对自己儿子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一家人就这样无言吃了一餐。

    餐罢,苏打水看着自己儿子,似是心事重重。只听他说了一句:“杭儿,一会到为父书阁来一下,为父与你聊会。”说完便渡出膳堂。

    大娃娃哇见自己丈夫叫儿子去书阁,也不没什么,就拉着苏杭的手,伸手摸着他的脸,一脸慈爱。

    ”你这孩子,这两天又瘦了,不就是进不了修炼门派嘛,何必让自己不开心,你看都瘦了。为娘心里都难过了。“

第三个世界的故事(3)

    苏杭抬手搭在母亲抚摸自己脸颊的手上,轻轻抚着。”娘,我没瘦,您放心啦,孩儿没有因为修炼门派的事难过,孩儿本就不想去参加什么诡秘考的,是父亲要孩儿去的。进与不进对孩儿来说都一样。“

    ”你能这般想的开就好,娘只是怕你难过。“大娃娃哇知道自家孩子自小便伶俐,从不让自己担心。便也没多问就说:”你父亲让你去书阁,你快去找他就是。这几日,你父亲似是心事重重,有些什么事,你便依着他,莫要使他生气了。“

    苏杭应了个诺,向母亲辞别,便向府中书房去。

    书阁起在府中东角花园中,阁楼不大,就一般的两层三间,平日里幽静平凡,与前府的热闹比起来,更像是世外一般。阁中不知何时早已点起灯火,一个人影映在阁窗上。

    苏杭走近,敲了敲木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来吧。”

    苏杭顺势推开木门,跨了进去,然后回身带好房门。向里面轻轻叫了一声:”父亲。“

    ”来,过来坐。我们父子两也好久没好好聊过了。“苏打水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来到房中一侧有围炕上,让苏杭过来一起坐下。顺手拿起火镰,把炕中间的木炭打燃。

    苏杭伸出手,在木炭上烤了一下,暖暖双手。然后拿起围炕上挂着的铁壶加水挂煮。

    ”让我来吧,你这孩子,身子弱,你坐着就行。“苏打水见儿子烤火后又开始煮水,就开口对儿子说。

    苏杭没停下手上的事,继续取茶的事。”不碍事父亲。哪有父亲点茶给孩儿喝的道理。这些事便让孩儿来做就行。“

    听了儿子所说,苏打水没有坚持。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儿子,自小就乖巧懂事。为何上天这么不公平,要如此对他。若是能交换,他愿意这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听说你今日带了个女子回来。“苏打水突然问。早些时候,大萨达所向他说过此事。他也没当一事。只是想找个话题开头。

    苏杭应了一声。继续手上的活。

    ”明天怡儿就要去冬临桂门了。你可要送她?“苏打水看着一心煮茶的儿子,心中不由一阵心痛。这孩子从小便极为主见,从不让他与素素担心。但这次风怡选入冬临桂门,而他却止步凡间。怕是对他是个极大的打击,只是表面见不得一点心事。

    苏杭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异常专注地看着碾子里的茶叶,慢慢地推着扶手。“不用了,今日爽歪歪与我提出解了婚约。我也答应了。”

    苏打水坐着没动,但内心却如惊海般不平。婚约,这两孩子打小便两小无猜。自三岁订下婚约之后,一直到现在,感情是极好的。这多多拉儿怎么做出这般的事来。但又细细想想,风怡已经入了修炼门派,以后便再也不是凡人,而自己儿子却是可能连二十岁都过不了,这如何匹配?也许多多拉儿做的是对的。

    苏杭碾好茶叶,帮父亲点了杯,双手递到父亲面前。苏打水接过盏,一口饮尽。

    “听说你今日带了个女子回来府中?”

    “嗯。”苏杭应了一声,继续为父亲续上一盏。“我用的下人,不劳父亲挂记。”

    苏打水听了没再说话,又接过一盏,却没喝,只端在手中看着苏杭说道:“你三叔欲把皇位传于你。你意下如何?”

    这时壶中水突然咚一声,冒出一个泡。苏杭也放下勺。伸了个懒腰,一脸倦意。“父亲,你知我志不在此,让三叔何必呢?况且三叔不是还有两个王子吗?随便让他们来做就行了,何必要逼我?”

    “唉,你这孩子。我知你心在修诡秘,但你的身体……”苏打水欲言又止,怕触痛儿子的伤心事。前几日修炼门派来国都选徒之时,已经验不但天生气脉堵塞,更是一点灵感也没有。诡秘家已经断言天生气脉堵塞之人,从未有能过二十的。自己这孩子怕也快步入后尘。

    苏杭笑了一下,说:“气脉堵塞吗?父亲大可把下脉,可觉得是堵塞?”说着他伸过手,递到苏打水向前。

    苏打水愣了一下,他从这孩子出生就知道,这孩子天生血脉不通。后又有诡秘家说气脉堵塞,怕是错不了。可今日自家孩子如此反常。莫不是因为让爽歪歪退婚,脑子出了问题?但却见手已经递过来,便把右手搭过去,食中指扣在苏杭脉门上。突然大喊一声:“来人,马上去宫里,把御医院的人全给我找来,快!马上!”

    屋外候着的家仆一听,心中大惊,这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要去御医院的御医们全都能找来。这是出了多大的事?但却不敢怠慢马上传递出去。

    过不多时,宫中御医除了当值的,很多连朝服都没穿,骑着马个个背着小药箱跑来帅府。进了府中,家仆引进书阁。可进了书阁却见大帅与帅府的少爷正坐在围炕上喝着茶,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能先问了礼。静候大帅的吩咐。

    苏打水见御医们都到了,便拱手一礼开口说:“各位大人,你们打小便为我这孩子医治血脉,应该对他身体十分了解。今夜请各位过来,只是想确诊一件事。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众御医拱礼,忙是还了礼。一个个排着队,上前为苏杭号脉。第一个号完,双眉紧锁。不知是何故,一直摇头。等众位御医都号完,聚在一起细声论了一会,推出一位御医向苏打水抱掌行了礼说道:“夜帅,我等为公子号完,却未发现公子旧时血脉堵塞之症,不知是何故。容我等回院内查阅经书,明日再给夜帅回复。可好?”

    苏打水听众御医说完,看了一眼苏杭。苏杭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挥了挥手说:“那行,辛苦诸位大人了。”

    说完众御医退出书阁。苏打水看着自己儿子,没有问话。静静等着。

    “父亲,今日那女子便是我师安排来服侍我的人。”苏杭知终要解释,早让他们知道,也算是可以放心。便开口说:“那女子,别见年纪小,却是冬临桂门中长老们合力,在她手下一招也走不完。”

    苏打水闻言,心中大惊。自己儿子何时认了个如此强大的师傅?自己竟然不知。但他知道冬临桂门的诡秘师们,举手投足之间,便可灭一国。若是冬临桂门中长老合力也打不过一个少女。那这少女背后的人是有多强,不言而知。“你师是?”

第三个世界的故事(4)

    苏杭没答话,只用手指了指天上。苏打水更是心中大惊。他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什么。冬临桂门的诡秘师再强,也不过是凡间的修诡秘者,若是自己儿子老师是天上的人,那完全不同。就像是一个人与一只蚂蚁一般。苏打水还在惊讶中,自己儿子竟然与上面的诡秘人有关系,还是上面诡秘人的弟子。那还要冬临桂门做何?他冬临桂门看不起我儿子,断言我子过不了二十,现在自己儿子不但旧疾已去,还让上面的诡秘人收为弟子。这比他当个大主人还让他高兴。他拉过苏杭的手,拍着他的肩膀,大笑起来。十几年来压在他心头的大事终于落地,哪能让他不开心?

    “爹,你轻点。我身体受不了。”苏杭避了一下肩,苏打水几十年武夫,掌上的力气极大,又过于高兴上手没了个轻重。让苏杭肩膀有些火辣。只好裂着嘴叫着。

    这时苏打水才发觉得自己情不自禁地拍打着自己儿子,只好老脸一红,收回手摸着头一脸傻笑地地对苏杭说:“爹太高兴了,莫在意。反正拍几下也死不得。”这是十几年来,他第一次真正地开怀大笑,在笑声中能听的到,他对儿子的关心与爱护。也只有他儿子能让他如此失态,就算是在战场上,面对百万敌军,他也不曾失态过。

    “何时治好的?”他又拿起盏,小泯了一口。盯着苏杭,生怕这个消息只是在做梦,转眼便会失去。

    “今日。”

    “好,好,好……”苏打水一边说了几个好字。

    这一夜两父子谈了很久,苏杭为了让家里安心,也编了很多故事,因为真相无法让别人知道。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话说水清浅带着苏杭给的小纸张,跨过界面,通过无限时空。来到书界。

    书界,在无数年前并不叫书界,而叫山界。此界全山,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全无平地。一条条河流从山与山之间流过,雾气腾腾如梦如幻。界中本无什么人烟,虽是三十六天界之一,但诡秘气比起其他三十五界,却显的少了些,故自古便少有诡秘人问津。但不知何时起,一座不起眼的小小书院落脚在这里之后,从这小小的书院中走出无妄诡秘帝,月影诡秘女,忘忧天尊等无数各震三十六天的人物后,这座书院才名鹊起。这时才让人知道这座小小书院叫教院。也从这个时候起,无数的书院,学院等教育一系的组织先后迁移到此。又经许多年后,此界才更名为书界,书界育人教材也。而一开始的那座小小的书院却成了书界乃至三十六天都公认的书界第一,三十六天第一的教育人材的地方。三十六天各家各派都以能有弟子考入教院为荣。

    而从教院出来的学生,个个也不坠其名声。几乎人人才最是一门一派中的中流抵柱。可以说无数年来教院桃李满三十六界,所以无数家族教派势力都想把最出色的天才送入教院。

    水清浅进了书界,举目望去,只有片片山峰,云雾环绕。一路飞来,可见无数学院林立,有些书院运用**力断山覆支,把一片山峰连起来,形成极大的平原,在上面建院育人。水清浅初来,不知教院何处,幸好书界人不少,不少学院时有学员外出历练,以教院在书界之名,随便一问便知教院方向。

    认定方向,水清浅一路疾驰,也花了几日时间。终是入了教院地界。也幸她破界之时所落之地离教院不远,不然便是让她疾驰几年,也不一定能到教院地界。

    教院并不大,相比其他院府反而是很小。只削了一个山峰做主教区,另一两座山峰为练场与洞府。相比其他院府这三座山峰自是极小。也只因教院学生不多,每一个才最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也就几千学生,再加上老师,三座山峰已足够。

    水清浅降下云头,站在教院山下。没人敢驾云从教院上空路过,这不单是因为教有无数大能借代代的阵法,还有出于三十六界对教院的尊敬。有路过的都绕行而过,想拜山的才最需从山下步行上山门。水清浅自是不敢驾云直落。

    在山下,找了许久才发现山下有一座极不起眼和小庙,里面早已经断了香火。门口破破烂烂,门上的牌匾已经斜着摇摇欲坠,匾上的浮雕字也已经让岁月磨灭的看不清雕的是什么字。只有首个字还依稀可见是个“帝”字,后面两字却无从分晓。庙门的木门也早已破落不堪,但却紧闭着。门口再从边再一幅对联字迹也早已模糊,但却能依稀可见写着“五界未生先有帝,从神出处尽其门”。

    水清浅见此联心想,这小庙是何人的庙宇,口气却倒是挺大的。但天界却是三十六重,而非五重。这联中五界是是何五界也不得而知,但下联的一句从神尽是出自这庙里人,却怕是夸大了。也不知是何人口气这般大,但到现在时光也磨灭了这样的人。再强大的人在时光之中,也会灰飞烟灰尘,到头来别说是人名,就是庙宇也断墙残壁,迹无可寻。

    她伸手想推开小庙破门,却发现这门虽然破旧,却极为之重。本想轻手推开,那破门却纹丝不动,一点响声才最没有,只带起一少尘土。水清浅只好加劲,却不曾想加劲几次也不见破门动静。最后无法,只能运气以极大神力才勉强推动破门。

    破门吱吱地响着,木轴发出咔咔的声响,年久失修的木轴转动起不缓缓移动。等木门开到一人可入时,水清浅早已汗流夹背。再细细看这木门,用手指要门上敲了几下,竟发出哐哐的金属敲击声。水清浅仔细辩认却不知这木门是用什么树木做成的,就算她自小浏览群书,从三十六天界的记事物中却找不出有相近的木材。

    穿门进了庙,庙是极小。刚进门没才两三步,就是一个草编的蒲团,蒲团前面只有一张香案,香案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锈迹铜炉,炉里早已经积满烟灰。香案后面有一尊神像,神像因为久无人打理早已经破旧,见不出神像人样,但可见应该是个年轻人,不像是天界各界中常供的天地老祖一类的老神诡秘。

    神像旁边木橼上吊下一个小小的铜铃,铜铃很旧,旧的上面布满铜锈,怕这便是苏杭交待的小铃,见这铜锈也不知道是否能摇响。但他却是如何得知教院下有这么一座小庙,庙里有这小铃的?难不成这世上真的转世重修之人?虽然三十六天界一直流转有转世重修,但整个三十六天却没见过一个真实的转世的存在,就算是神诡秘殒了,元神与要入冥界,冥界也是一个与三十六天同样存在的地方,而且那里神秘非常,就连三十六天各天的天帝也不曾得知冥界是怎么样的。也从来没有人带有记忆出生的。那他到底是如何得知?

    但无论如何想也想不出,便也没做多想。就当是他的秘密。现时只能照他的吩咐摇动小铃,看是否有人出来接自己。想罢便抬手轻轻摇动铜铃,铜铃轻轻震动,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一点也不像让铜锈锈食的铃子。铃声才一响起,水清浅差点道心动摇,几声小响竟然在她心里震动起来,直接震击道心。

    水清浅一惊,忙是抱元守神稳住道心。体内真气转了几个周天,道心才平复下来。她看着这不起眼的小铜铃,心中暗想,这铜铃难不成是个件异宝?天界法器诡秘器众多,但是能直接作用在道心中的却是极少,每件才最可称为异宝。这一个小小的铜铃却也有同样的作用。那为何只挂在一个破庙之中?

    还当她在沉想着时,庙里神像突然转动起来,从神像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一道暗门,暗门打开后,里面走出一人。把水清浅吓了一跳,忙是飘身退了几步。掌中化出诡秘剑握在手中,直直盯着从暗门中出来的人。

    只见暗门中人一步跨出,左右看了一眼,随手一拂。庙中突然像让阳光点亮清淅可见。此时水清浅才看清从暗门出来的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没什么出色。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几根花白的胡子垂下,头顶极少的白发盘起来,用一根细木棍别好,虽年纪老迈,但却精神奕奕气度不凡。一身白青的道袍一尘不染。就站在那里不动,却如一座巨山让人望而却步。

    这老人出现,见庙里站着水清浅。便开口问:“小丫头,可是你摇动这铜铃?”

    水清浅见这老者,心知是前辈高人,也不敢失礼,忙是见礼答道:“是晚辈奉命前来小庙摇动铜铃,拢到前辈清修,望前辈见谅。”

    “奉命?可带来信物?”老者一听疏是奉命,脸色突然一变,急忙闪了过来,立在水清浅身前。左右端看着。

    水清浅一听信物,就想着苏杭给的小纸张,忙是从怀中拿出,双手奉上。老者一把拿过纸张,轻轻打开,像是打开着绝世之宝,小心翼翼,脸上的神情竟带着一丝丝朝圣。

    纸张打开后,老者突然跪了下来,双手把纸张举的高高的,老脸上流出双行老泪,脑袋响响地嗑到地上三下,也不管额头上粘满的灰烟。口里念着“等到了,等到了,这一世终于等到了……”那老人跪在地上,双手发抖地捧着那张小纸。脸上神情似是捧着圣物,又像是见到年少时初恋般深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眼泪顺着脸上的横皱左右滚动。就这样跪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双手托着小纸举过头顶,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仔细地折了起来,再用手压了压,想把四边压的平整一些。再从怀中取出一个八宝锦丝绣云神兽锦囊,把折好的纸张装了进去。又放回怀中。

    水清浅见老人如此庄重,心中也暗暗不解。不过是一个凡人少年写的一张小纸张,却要如此对待。却是因何事如此?

    这时老人已经擦了脸上泪水,向水清浅招了招手,一脸温和地问道:“小姑娘,你是那家的人?这小纸是谁人托你带来的?可有什么话要交待的?”

    老人对水清浅称呼已是不同,从丫头到小姑娘,在老人心中的地位完全不一样,若是叫丫头,那便只是当做是小辈,可见不见。现在叫成小姑娘,却带着一丝看重。

    水清浅不敢无礼,忙是走过去,向老人一礼说道:“上界原家原水清浅见过前辈。”

    “原来是原家的后人,难怪了。”老人端详着水清浅,点了点头说:”这信物?“

    水清浅不敢隐瞒急是回道:”是凡间一少年托晚辈带来教院的,打扰前辈清修,还望见谅。“

    ”凡间少年?也对,也是时候了。“老人听了自言自语了一句,突然问道:”这少年公子可好?“

    ”嗯。“水清浅心中暗道,这高高在上的老者,竟然关心一个心人少年,还称为公子。极是不可思义,这两者本应无交集之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诡秘人,还是应该是诡秘人中的极高人物;一个却只是在凡人界小小的少年。就像是再从条平行线一般,似是永远没有相交的时候,但现在就因为一张小纸张,却让一个诡秘人称呼一个凡人少年为公子。

    老人听水清浅说好,老脸上竟现出笑容,一张老脸笑的像一朵老菊一样。”好就行,好就行。真羡慕你,可以服侍在他身边。随我来,这里不谈话的地方。“说完转身又进了神像背后的暗门中。

    水清浅再次惊住,这已经是除了她家中老祖外,又一大人物说出羡慕两字,似是能在那凡人少年身边做个奴仆是极为光荣之事。但又听老人邀她,她不敢不从。便急是随上老人,进了暗门。

    暗门里并不暗,四周石壁上头像每隔几步便镶着一粒极光珠,这极光珠倒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对修诡秘之人并无什么大用。但却极为稀少,只在三十六天的海界出产,就算是海界,每年也只出十粒。这极光珠天生带有光芒,能经无数年不弱。因其稀少,在三十六天只有一方豪门大能方能使用极光珠来做照明,以显身份。但此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道,却镶有如此之多的极光珠,一眼看去不少于几百粒。

    这通道一走不过才几百丈,便不见石壁。通道尽头却是一片光陆离奇的彩光之境。彩光之中,浮现着一个个如泡沫般的光球,在彩光之中四处浮动。此时老人回过头对着水清浅说道:”小姑娘,跟紧我的步子,却莫随意触着这些世界,这一个光球便是一个幻界,若是不小心碰到,便要沉沦进去,便是我出手也极为麻烦。“

    幻界?竟然有如此多的幻界!要知道就算是三十六天中各大家族门阀宗派中能有一个幻界就已经不错了。而幻界故名就是幻化之界,要是圣境之中达圣人王之境以上的人方才能凝出幻界,幻界中的一切如幻如真。乃是各派各家中子弟们历练修行的好去处。而在教院中,竟然有如此之多的幻界,一眼看去不下于上千。这么多幻界,要多少圣人王以上的大能花费多少时代才能凝出?

    震惊归震惊,她也知道若是入了幻界,除非是本人明悟幻界主人设下的历练之心以外不可脱出。若是要外力捞出,那便是要神境的人出手,也需花费极大的力量,还会对历练者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故她加快几步,紧随老者,一步一随,生怕自己误入幻界。

    过了幻界从,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道流光旋彩的石坊,坊上书写四个大字”净明天土“。老人站到坊前,随手向水清浅一招,一道光芒自老人手中一现,裹住水清浅便往坊内跨去。这一步只是轻轻的一步。但在水清浅看来,却是跨过无数时光,跃过无尽的空间。短短一步之间,如星河变幻不可言之。在这一步之间,她竟然看到自己的过去,也模糊地看见自己的未来。这一步之间,可见到道心的变化,可见三千大道的轨迹。

    才一步,让水清浅见到以往不可见的东西。她心中的震憾如蝼蚁见天地一般。整个人呆呆随这一步愣在那里。这一步跨跃了千古,像是在不同的空间,眼前的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这里诡秘灵之气充裕的让人觉得可怕,似乎伸手一抓,流动在空中的空气都能抓成一把固化的灵气。远外一座座浮空的山岛,藏在云间,若隐若现,山岛间流下的瀑布散开的水花映着空中的光芒发出道道虹桥。平果少见的诡秘草灵药,如同野草般长在地上,一脚踩下,都能踩死一片。

    ”呵呵。“老人见水清浅愣住,回不过神。便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叫道:”醒来。“这时疏回过神。

    老人接着道:”莫沉沦于这一步之间。莫说是你,就是当年我初次进入之时,也是如此。“

    ”前辈,这……这是……“水清浅觉得这一步,及眼前这一切完全不似真实。这真实中哪有这样的世界,就算是三十六天中最高的两界神界与主界才最没有这样的环境。老人见水清浅说这话,老脸一笑。一脸自豪地回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天地。三十六天唯一一个小天地。“

    小天地?这是小天地?不可能!小天地不是只在传说中记录的传说吗?不是这个传说不是已经证实只是传说的吗?竟然真的小天地的存在?小天地虽说与幻界原理相同,但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存在。幻界只是开创者用自身法力创造出来的一个虚假的空间,依凭开创者的存在而存在,里面的规则也是由开创者而定,里面没有生老病死,里面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所以才叫幻界。而小天地则不同,小天地完全就是开天劈地创造出来的一个新的天地,一个完整的世界,一个有着生老病死,一个能自动生产灵气与天宝的世界,一个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一个独立的天地,一个有自己世界意志的世界。就像是三十六天加人间界与冥界加起来一样的世界的存在。这样的小天地,怎么可能是真实的?难道三十六天各门各派都想把自己门派中最出色的子弟送入教院,也难怪教院能辈有人才出世,每个都是闻名三十六天的存在。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异?这样小天地,只有我们教院有。里面只有我们教院最核心的人物才知道才能进来的最终秘境。”老人看着惊讶的水清浅无比自豪地说:“在这里修练,就算是神界与主界都比不上,更别说你上界。“

    ”前辈,这……您为何带我入这方秘境。晚辈怕是不够资格进来吧。“卫生影回过神,这教院给她太多震撼了,从一开始的极光珠到幻界再到这一方小天地,她已经觉得如果现在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她是神主,她都不觉得惊讶。连传说中不存在的小天地,都能立足在此,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小姑娘,别叫我前辈了,叫我老师吧。“老人慈爱的摸了一下她的头。

    ”老师?“水清浅忙是一拜称:”不敢,晚辈未拜入教院,不敢妄称前辈。“

    一声老师是叫的简单,却不是人人能叫的,就算有些考入教院的天骄,未拜院内大能为师,出不敢自叫老师。现在让她如何连教院才最未进时,叫老人老师。

    老人乐呵地说:”无事,只是时间问题,不久便要过来了。现在早些叫叫也无妨。“

    水清浅没听明白老人所说是何意,什么时间问题?早些叫叫?但见老人说无事,便缓缓一拜叫了一声“老师”。

    这时有道剑光从空中划过,落在老人身后。剑光敛后,一个俊朗青年走出,对老人拱手曲身一拜说:“大长老,院长及诸老让弟子来寻,问小庙事却没有?请速回归墟一聚。”

    那青年拜完起身,老人只应了一声,没有接话。那青年起来,抬脸,一脸正气,剑眉星目,一头长发随意地绑在脑后。身上别着一把长剑,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衫,立在地上长衫无风而动。

    水清浅见青年站起,定睛一看不由叫出一声:“空界三公子天心公子宁天心!”

    那青年见水清浅叫出他名字,眼光才穿过老人,看见了一眼水清浅,温和地对她说:“这位姑娘认识在下?敢问姑娘芳名。“

    水清浅见宁天心问自己,便徐徐一礼答道:”上界原水清浅。“

    ”上界原姓,也是世家。不知姑娘可是原家的人?“宁天心听到疏出原家便发问。这上界原家也是一大世家,里面底蕴深厚,极是不非。传闻百万年前原家始祖可是名传三十六天的大能,也不敢小看。便也向水清浅回了一礼。

    这时老人打断他们对话说:”天小子,不要废话了。以后她便是我弟子,你可称她为师妹就行。“

    宁天心一听老人随意一说,心中暗道这原家的少女,是有何本事,能让大长老收为弟子,大长老可是十几万年没收过弟子,上一个弟子现在可是灵界的大圣。但听大长老这样说完,也不敢自大,能让大长老收不弟子的,日后必是大圣一步的人。便唤了一声师妹,不再说话。

    大长老见院内诸老派人来问自己,也知他们心中有急。便也不在原地多做停留,带上水清浅与宁天心化做一道清光向小世界内最高的山脉驰去。

    不一会功夫,已经掠到山峰。峰上就一座不大的圆顶三层小楼。外面也没什么装饰,青白色的外墙上一尘不染,除了一道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大门外,别无他物。

    大长老领着两人入了大门,里面也极为简约,一点也看不出是教院最核心的地方。三层小楼,中间为天井,直通三层。第一层空空无物;第二层在楼层四周做了四面围栏,除了镶着极光珠外,一点装饰也没有,围栏后站着些人约有三十来个,因与极光珠相背,倒也见不到这些人的样貌,但其个个身上发现在威严却让人生畏,一呼一吸间无意中散发出来的灵压把水清浅镇的几乎动了不身子。第三层与第二层同,却只是在围栏后多了十来个蒲团。蒲团上各自坐一个人,有道人装扮的,有富家翁样的,还有一个穿着破烂。个个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一样,一点威严灵夺才最没有,不像二层站立的那些人。

    但见大门推开,大长老领着两人进来,三层的人都睁开眼,齐齐看向水清浅。水清浅虽从这些人身上感觉不到压力,但就在睁眼那一刹那,心中却感觉,这一眼如同星河幻灭,时光过隙,一道道眼光就像是一把把道剑,能把人瞬间灭杀,但又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危险,仿佛就在自然之间便是生死两向。

    水清浅呆呆站住,不敢动弹。一是因为楼中人给她的压力,二是因为这里无论如何才最是教院,是三十六天最强最高的学府。而她也不知道为何一个凡人写的小小的纸张能能惊动教院如此之多的人。这第三层不用想就知道是教院中最高层的存在。

    大长老见水清浅愣在当地,便推了她一下,让她轻轻飘到一层天井的中间。才一站住,小楼圆顶上突然亮起几道光芒,直直射在天井中间的水清浅身上。突然而来的光芒,让她眼睛一暗,下意识的闭了下眼。

    此时大长老与宁天心两人也转了个身,一个出现在三层慢慢坐在蒲团上,一个却到了二层也隐入其中。只剩水清浅一个在光下天井中。

    才适应光亮,心中却又生起惧意,这是什么阵容。自己一个小小的灵台境需要摆这么大的阵势么。心中忐忑不安地等着上方人的问话,心里还盘算着,一会自己该如何回答才得体。

    大长老归位后,三层十几个人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也不知道传音了多少。大长老便用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八宝云神兽锦囊,递给身边的一人。那人也同样慢慢地从锦囊中拿出小纸张,像对待天宝一样缓缓打开,看了一眼,老眼突然放出两道光芒,忙是又递给下一位。不时便传完十几人。

    这十几人个个看完,或是激动,或是开心,更有的老泪横流。最终纸张传在正中的一个人手中。他拿着手中的纸张,开口问道:“各位,可曾确认了?”

    其余三层人皆回声:“确实是那人手笔,虽然字迹不同,但其中道韵却是真的。天下无人能假。”

    那人听闻后,点点头,低声说:“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说完眼光射向一层中间站着的水清浅开口说:“小姑娘,除了这张纸张,可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么。”这时三层的人同时看下,但眼光却不似方才,个个眼中带着一丝羡慕与温柔。不再是高高在上,反而像是对待极为亲密的后辈一样,有一丝溺爱。

    水清浅在这些存在面前不敢托大,虽然方才大长老已经口头收自己为弟子,但却不敢忘礼。听到问话,忙是向四周道了一个万福,回答:“晚辈上界原家弟子原水清浅见过诸位前辈。”

    坐在正中那一人听水清浅回话,点了点头说:“原家的后人,倒也是正常。起来吧。把那人交待的事与我们说说。”说完手掌轻轻一动,在一层中的水清浅本来就保持着的半膝姿势,像是让人托起一般,缓缓站直。

    “让晚辈送这纸张的是凡人界一少年,他说……”水清浅站起身,只能如实回答,在这些大能面前,就算她有心说谎,也说不出来,这种境界上的差异,是对她无形的压制。

    “他说了什么?快快道来。”在三层中有几个性子急的身影已经忍不住,开口问。

    “他说…说…要教院外的四个石墩子去给他。”水清浅鼓起能力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心中石头也落地,但心中想,这要求还真是无理。三十六天还从来没有人敢问教院要东西的,这苏杭问教院要东西就算在自己家里拿一般,完全不客气,怎么可能会给?不过自己任务也算完成了,便是不成,他也不好怪自己。只能怪他太不自量力。

    “只是这点事?”坐中正中那个听后,很随意地问:“没别的交待了?若只是这事,便好办。一会让人带来给你便行。”

    水清浅听了点点头,但又细想,不太可能。哪有人问教院要东西,教院会如此爽快的。曾记的家中有过记载曾经三十六天中长生界界主与教院借一法诀想印证一下自己的道法,教院都完全不卖其面子,直接拒绝了。现在对这少年的要求却问都不问就答应了。

    还在水清浅沉思之时,二层中突然一道身影上前了一步,向上拱手见礼说道:“院长,这样轻率答应是否有些儿戏了?我们院中这三十六个石墩可是经无数大能加持过的护院法阵。那有那么容易与人的。再说就凭一张小纸便确认是那个存在。有些不妥吧。”

    这时正中的院长还未发话,三层中突然有人发出一道冷哼,就一个哼声直直冲击发话的二层人身上,发出一道闷响,那人叫都没来的及叫,卟的一声吐出一道精血,整个人因这一口精血突然虚脱,脆倒在地。这时他身壁上的极光珠因无物遮挡,光线映在他脸上。一个及为年轻的男子,与宁天心差不多,身材却比宁天心壮实一些,一头赤色短发,眉毛极浓,两道浓眉紧锁在一起,像是连成一条线般。嘴色还流着一丝鲜血。

    水清浅听到那声闷响,打断她的沉思。抬头望去,心中不由一惊。海界神兽族一代天娇集隔热显,那可是三十六天有名的人物,比宁天心更加出色的存在。可为海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有人曾断言,若集隔热显不死,必登神境。见到此人,那能叫她不惊。

    “显儿,你过了。这事不是你该质疑的,若是不知好歹,不用他人出手,我便灭了你。”发出冷哼的那个击伤集隔热显后说了一句集隔热显。

    “祖父,显儿就是不服。凭什么一张纸张便要拿走我教院有护教之宝。”集隔热显站了起来,向那说话的老人躬身说道。

    听集隔热显话间,那击途集隔热显之人竟然是海界神兽族的老祖。那神兽族老祖听了集隔热显回话,更是怒气冲天,就非是当事人连站在一层的水清浅也感觉到,就像是末日一般,眼前一切似乎都消灭不见,剩下的只有死亡,那种感觉让人生出无穷的无力感。

    就一阵阵怒气,就把躬身的集隔热显直接压倒在地,四肢紧紧地趴在地上,一个指头也不能动一下。

    “集隔热老,行了。孩子们也是不懂,你何必与自家孩子计较呢。”正中的院长挥了挥衣袖,把集隔热老的怒气压力化于无形,集隔热显才得以动弹。

    此时集隔热显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先向院长道了谢,又向集隔热老跪下认了错。便不再说话。

    集隔热显站了起来。没有再说话,退回二层列中,隐入阴影中。

    这时正中的院长又发话:“若是那位公子想要石礅,集隔热显你便辛劳些,去把石礅取来四个,带到此地,交与这姑娘。”

    集隔热显领了命,应了个诺,转身消失在二层,却是奔着教院外围而去。

    再说水清浅见神兽族老祖为了一个凡人如此惩罚自己后代,心中也知这凡人少年怕是一个不简单的存在。回想起自己之前对这少年如此无礼,倒有些后怕。若是以后他与自己计较,怕是族中的老祖们也会惩治自己。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若是回去,一定要好好对待那少年,莫要再与他斗气与小瞧。

    这时三层中突然有一人开口问道:“原家的小姑娘,你可曾有师门?若未有师门,可愿拜在我门下修行?”

    水清浅一愣,这是什么问话?一直以来只有人求教院要拜入的,哪有教院问人可愿拜入。哪怕是你举世无双的天娇,想进教院也需通过考核方可,哪有教院的大能亲自询问的道理。

    “叶老头,你就别想了,这小丫头我刚刚拜入我门下了。哈哈哈……”水清浅尚未反应过来,在三层中的大长老就大笑回了那人。

    “你…大长老,你太不厚道了。下手如此之快。有些儿下作了。”那人见大长老说完,气的话也有些不顺。

    大长老嘿嘿一笑,一张老脸像一朵老花般,一幅小人得志表情:“谁让你们刚刚都端着架子,听到铃儿响了,还要稳坐如山。若非我性子急,不等你们聊完先去一步,怎么能先一步看到公子的手迹,也收不到原家这丫头。让你们装,现在倒好,怪起我来了。”

    那人听了大长老说完,气的胡子都要冲起来,但又接不了话,谁让大长老说的是事实。只能干生气。但三层中其他人却不同意大长老所说,便又有人接上说:“大长老,虽说你先去接人,但也不能如此无耻,未经人家小姑娘见到我们,便事先收下了,说不定人家小姑娘有自己的打算呢。”说完又看着水清浅说:“是吧小姑娘,你莫要受他骗了,他就是老混蛋,来来来,拜我为师,我送你一把圣器可好。”

    额,水清浅整个人都已经觉得不好了。虽然她在上界原家中算是最出类拔萃的子弟,但她深知若是与二层那些人物比起来,她无论是资质还是门第,都差不止一筹。如何当的起这些教院大能的另眼。、

    还没等水清浅想明白,大长老又一句怼了回去:“老夫就是无耻了怎么样?能收到公子身边的人,就是再无耻,老夫也要收。你能把老夫怎么样?”

    “行了,别再争了。莫让这些小辈们看了笑话,这次大长老收了便收了,公子既然出世,你们还怕以后少人送入教院么。要拍马屁以后拍便是。”院长见诸老为了水清浅争论不休,便打断了他们之间。

    诸老心想也对,公子既然已经出世,以后怕是教院会多不少新血,那这一个便让于大长老便是了。罢后不再说话。

第三个世界的故事(5)

    院长见诸老静下,便与水清浅问苏杭些事,水清浅便把这几年在下界跟随在苏杭身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通。三层诸老边听边不时点头,当听到冬临桂门入门测试之时苏杭受辱时,三层中诸老集体暴发出惊天的怒气,几已实质化,更有人发声说要灭了冬临桂门上下,最后还是院长说公子的事便让公子来做,诸老才静下来。

    水清浅说完不久,集隔热显便回来复命。只见他身边飘浮着四个拳头大小的石块,在身边浮动着。集隔热显归来后,在一层水清浅身边站下来,向三层诸老行礼说道:“禀院长,石礅已经取回,还请院长测查。”

    院长只看了一眼,伸手一抓四个石块便向他飞去,浮在手掌之间。另一只手虚空一凝,炼就出一个袋子。把四个石块装了进去,丢到下面水清浅手中。

    水清浅接过袋子,心中也想不愧是教院院长大人,一个旁人要花费时日的乾坤袋竟然虚空炼就,而且还是一刹那之间。这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地,不可丈量。

    这时三层中集隔热神兽突然开口:“显儿,你方才语言不敬公子,我也不多做罚你,你便一会与这位姑娘一起下界服侍公子就行。可愿意。”

    虽是问话,却带着不可置否的语气,下面集隔热显也知自家老祖的威严,不敢拒绝,只能拱手应下。

    三层中又有人不服,笑骂道:“你个老神兽,怕方才是爷孙两人在演双簧吧,这样便能送自己子孙到公子身边,我家也有后辈,不若我也送到公子身边。”

    集隔热老睥了那人一眼说:“有本事,你也让你后辈吐这一口血。”

    院长这时又打断他们的说话“行了。集隔热显,你便与原家这小姑娘一起下界,记的莫要对公子无礼,不然我亲手毙你。可知?”

    集隔热显听院长说,心中也知些辛秘,知道那位存在在教院中的地位,也知那位存在在三十六天的地位,也不再敢托大,便跪下领了命。

    院长接着吩咐大长老与集隔热老两人去布置下界的传送阵,一切物资皆从院库中取。务必让这两个小辈早日到达下界,怕公子身边无人服侍。再从老也同时领了命,带着两人飘然离开。

    再说苏杭,那一夜父子两人一夜谈话,苏打水主人心中大喜,也没有睡意,便与儿子聊了一晚。问道儿子未来去向,苏杭只能如实回答,告诉他将近便要随其师云游而去,归来无期。

    话末苏打水似随意一问:“后日多多拉儿便要离去,你可要去送行?”虽然他知道辞婚之事,但也知道这两孩子自小无猜,也便询了一下苏杭。

    苏杭伸了个懒腰,说:“父亲,我们聊了夜,我有些乏了。后天的事便不去参合了。明日我与你一同上朝与二叔三叔他们说说辞婚之事,今日你应该也不上朝吧.“

    苏打水看了天色,已经日起。又过了上朝时间,便也没打算再上朝。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人在都城却没上朝的。见自己儿子困乏,便唤来府中奴仆陪苏杭回了他的小院。自己就在书房的榻上睡去。

    再说皇宫,早朝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朝会后,司相逢恶导非留了下来。与尊主法师符文私下说了些事。法师符文也把昨晚gre府邸中召集御医过府的事与逢恶导非说了。但早上法师符文召御医问话时,御医却支支吾吾不肯说所为何事。只说是主人交待过,就算是皇上问起,也不可告之。法师符文也无法,知应是有什么事,自己的大哥才不让说的。便也不强迫御医。

    逢恶导非听后,心中暗苦。自骂自己女儿,为何如此不懂事。明知小杭身子不顺,还提了辞婚,兴许是因为如此,心伤神损,怕小杭又病了。便法师符文下了朝一起赶赴gre府邸。

    但在帅府前,却让大萨达所拦了下来,说少爷与主人刚刚才睡下,不便打扰还望见谅。两人也无法,只能各自归去,但个个心中我的忧心仲仲,生怕苏杭有事。不然如何一夜无眠。

    逢恶导非回到府中唤来女儿风怡,教训了一番,还放下狠话若是小杭有什么三长两短,便要以未亡人的身份披麻带孝。别以为修了修炼之道,便忘了人伦。若是如此便当无此女儿。

    听闻苏杭可能病倒,风怡始终没说话,只是咬咬贝牙,身子不不停拦着。强忍着心中悲痛,心中暗暗发誓,杭哥哥,你却要等我,三年最多三年,我便要寻来诡秘药为你医治血脉之症。这三年就算是天下人都恨我,怨我,恶我,骂我。我都无悔。就算前面是地狱,是深渊,是不归路。我也要闯过去。杭哥哥,你一定要等我,爽歪歪不能去看你,希望你不要怪爽歪歪。谁让我们生不为诡秘,谁让我们只为蝼蚁,只有我能为诡秘,我才能救你,寻诡秘之路再苦再累,百死不悔,不为成诡秘,只为能与你一生无悔……

    而同时在皇宫中,法师符文站在望景台,看着深藏在御花园中的那座接诡秘楼,里面两个诡秘人正在饮乐,宫中的庆乐司诸人十二个时辰在里面为其助乐。所兴宫中仕女只是凡人,诡秘家看不上,不然以其秉性不知要辱了多少女子。但法师符文却不知,这两位诡秘人并非不是不想**凡人女子,而是另有所图,不想坏了在风怡心中印象,不然别说是宫中的仕女,就算是皇妃皇后,若是他们看上也会寻来淫乐。所以在这接诡秘楼,只能饮酒听歌,不时动动手,过下淫乐便止。也是因为风怡,这些服侍的仕女才得以保全。

    诡秘人,诡秘人。在他们眼中,他们就是天道,就是天道的代言人,天地不仁,诡秘人何以为仁?诡秘凡之别,一个是高高,一个却只是泥里的蝼蚁。若是看一眼,便是降恩,若是踩死,便是习常。谁会怜惜?谁会为其请命?生不为诡秘,便是原罪……次日晨,帅府中父子两人早早便起来。苏打水每日上朝便是起习惯了。而苏杭却是从忆事以来,每日便是日出前便起来,也不做其他事,只在院中负手站着,看着远外,一言不发,一站就是一个时辰。便下雨雪之天也从不间断。所以府中人都知这少爷,打小的习惯。

    父子二人一人一车,驾入宫中。宫门守卫见是帅府的车驾也没有盘查,便放了行。入了宫,两人径直进了御书房,没进大殿参朝会。让司事太监去前殿报知法师符文。

    法师符文听御书房司事太监密报,便罢了朝,叫上逢恶导非一同回到书房中。

    在御书房中,当值的太监已经在侍候着父子两人喝茶,见法师符文与逢恶导非赶来。苏打水站了起来,拱手叫了声”见过皇上。“

    法师符文忙是扶着他的手臂,说:”大哥,我说了我们三人之间不需见外,再说这里是书房,并非前殿又无外人,何必如此。“

    ”礼不可废,皇上。“苏打水执意行了一礼后,站到一边。回头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苏杭沉声说道:”小子,还不快给你三叔见礼。“

    苏杭笑了一下,说了句:”三叔好啊。“这时苏打水有些儿气,这孩子怎么今日如此不懂礼节。刚想生气,法师符文却拦住了他。

    ”大哥,你喝孩子做怎么,孩子身子不好,便不要行礼。再说杭儿他打小与我见礼都是很随意的,这才是我喜欢的。没有什么君臣之别,我就是个三叔,他就是我小侄。看你把孩子吓的,你再这样兄弟情份都让你这礼节给废了。“

    苏打水看着法师符文与逢恶导非,也知他这两个义弟才最把他当做最亲的亲人,便也不再强求儿子见大礼。

    其实法师符文与逢恶导非心中都知,若无苏打水,便无他们今日。当年三人起于草莽,是苏打水一人进能跃马提枪,隐能运筹帷幄。若非苏打水最后谦让,也轮不到他们来当这个尊主与司相。这份情意让他们一辈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但苏打水还是说:“老三,你现在贵为尊主,在私下便倒无事,在朝堂之上,你却还要身上帝王,却莫再说无君臣之别。这非人礼也。”

    “大哥,你这是……”法师符文无法,便只能应下。转了话题,便对苏打水问道:“大哥,杭儿这孩子身体如何?前日召御医进府,可有何事?我本意想转大位于杭儿,不知你与嫂子意下如何?”

    父子两人听了法师符文所说,知他是真心担心,也知他昨日与逢恶导非两人去过府中,只是让大萨达所挡住。便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就如实说了苏杭身体之事。法师符文听后大喜,叫道:“大哥,这回你可不能推辞了。一直你便用杭儿身子不好,不能接此大位,现在杭儿身子已经无恙,这大位我必须传与杭儿。你莫再推辞。”

    逢恶导非也附和说:“大哥,你就别推辞了,老二家的两个孩子,老大随你在军中,有勇能战,但少谋无策;老二却喜司法,随我在司相署,虽说能治国,但与杭儿这孩子比想来还是差了许多。而定太子之事,我与老二也计算多时,才最觉得杭儿最为合适。他家两娃子,也没意见。就这样定了。你看可好。今日我司相署便出诏书。”

    苏杭见三个长辈为皇位大统的定立在聊,他也不插话就喝着茶看着三个聊天。不一会,他才起身向三人行了个拱手礼说:“二叔三叔,你们知我身体已经无事,但这皇位大统,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可知我意向如何?”

    他打断三人的聊天,这一话说下,三人都盯着他看。苏打水知自己儿子已随有诡秘师,志不在此。但另两人却是不知,他也不便开口。便一直在等苏杭自己来说。

    ”你们知我打小身体血脉不通,难度二十岁,我也知三叔为了我这病,一直广招良医,寻奇药。但是我打小便志不在朝堂。今得我师出手,却其病症。我也将随我师外出修行。这大位,我是不受的,我觉得二哥倒是不错,一直随二叔在司相署做事,极为稳建。这大位可传于他。大哥与二哥两人自小感情好,也不会有意见。你们看可好?“

    法师符文与逢恶导非听他这一说,才知他身体怎么会突然就好了,原来是有诡秘师出手。有诡秘人收为弟子,当然看不起这凡间有皇位,便也不再强求。只好做罢。

    这时,御书房门内突然吹起阵风,两个人影瞬间出现。连书房外的护卫都没来的得发现。就像他们一直站在这里一般。把书房三个大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剌客,刚想叫人,却听苏杭开口说:”三叔勿怕,是我的人。“

    只见那两人影在风烟散去后,出现一男一女,男的伟岸,女的柔美。这两人正是从教院下界的水清浅与集隔热显。

    集隔热显刚回过神,看着面前四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地向苏杭拜去。

    苏杭用手指揉了揉鼻子说:”一股海腥味儿,海界集隔热家的吧。“

    ”小人海界集隔热显见过公子,祖上吩咐小人下界服侍公子,还望公子不弃收下小人吧。“集隔热显趴在地上,不敢抬脸。心中生怕苏杭遣他回去。

    这时水清浅有些凌乱,方才在教院此子还一脸不爽的反击苏杭,说不能随意拿走院中之物,现在才刚刚下界,马上换了一幅嘴脸。完全就像不是同一人似的。难怪方才在教院有人笑骂他们祖孙两人做戏,这真是不要脸之极。

    苏杭看着跪在地上的集隔热显,笑了一下说:”你家老祖倒也是好计算,把你打伤来个苦肉计,好把你安排到我身边来。既是如此,你便留下来,与我做个驾车的车夫也好,总叫一个娇滴滴地的女子与我驾车,怕有人说我无怜香惜玉之心。“

    ”起来吧!“苏杭见还五体投地,便让他起来。集隔热显领了命,谢过之后,站起来。也不在意其他人眼光,径直到苏杭身后,嘻皮笑脸地对着苏杭说:”公子,累吗?小人给你按按?“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水清浅心想,在教院时,气势逼人,一幅三十六天天娇的模样,才刚到下界,马上变成一幅奴才的嘴脸。但她也在教院时就知苏杭身份不简单,也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无视。便也道了个万福,与苏杭复命。

    苏杭见集隔热显如此,一手拔开他的手,笑骂:”你这小子,学足了你老祖那套,滚开。把那几个石礅拿出来给我。“

    ”嘻嘻……“集隔热显装着无辜地说:”公子,小人从小便听老祖说您的事……”

    “行了。”苏杭突然打断他,冷冷看了一眼.

    这冷冷的一眼,就像是地狱降临人间,一眼像看破时空,是真正的看破,时间与空间在这一眼下,似是完全破灭。没有过去,也没有现在,更没有未来。

    一个凡人,一个眼神,一阵后怕。集隔热显从先辈们那里其实也知道,有些东西是这个世界的禁忌。连提都不能提。一个让三十六天最高层都哑口的禁忌,那是世间最可怕的存在,是一切力量都无法毁灭的存在。他若开心,三十六天便是艳阳,他若一怒,三十六天便是地狱,不,不能说是地狱,因为地狱比起他的怒火来,更像是天堂。

    集隔热显全身像突然掉入冰窑,从脚心一直到天灵都冒着凉意。连背后都让冷汗湿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直到苏杭伸出手,他才反应过来,忙是从乾坤袋中取出那四个石礅,双手捧上,递给苏杭。

    苏杭接过,看了一眼,又丢能水清浅,缓缓地说:“我不可名状之国的国界,你应是知的,把这四个石礅丢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国界处,便行。”

    在书房中的三个长辈,见突然来了两个年轻人。也只是奇怪,但见这两人突然就出现,又称是诡秘界来的,便也知道应该是神诡秘一流的人物,也不敢托大,见苏杭与他们两人说话,便也不好打断。但心中都想到,那冬临桂门虽说是修诡秘的门派,但始终是人间的教派。现在看来苏杭是行了大运,得到诡秘界的诡秘人垂怜,收为弟子。那可是比冬临桂门可高了不知多少。

    现在就算是一个冬临桂门的普通弟子,一个人也能灭掉一个国家,若是以后苏杭踏入修炼之道,成诡秘做祖,那就算他随意降下一点福份,便可保不可名状之国万年社稷江山。想罢就连逢恶导非也有些动心,想叫苏杭带上风怡推荐给真正的神诡秘们。

    再说水清浅,领了命,跨出皇宫。几个转眼的时间,已经把四个石礅丢在国界处。便回来复命。集隔热显心中不以为然,这凡人界一个小小的国度,还要不要四个石礅来保护。那怕是随手布下的一个法阵,在人间那怕是修为最高的,也无法破坏。这四个石礅布下,现在哪怕是圣人想破阵,没个百十年也不行。

    阵是布好,水清浅也缴了命。苏杭心中也已经安下,已知尘凡之事,已差不多了结。最后于国于家,做些事情。那怕是保这个地方与自己亲人长世不衰,也算对自己道心有个交待。

    世人无论诡秘、人修练,都重功法,重血脉。只要功法强,血脉出身高,便是天之骄子。但又有几人修道心?道心一途,如梦如幻,说不尽道不清。如何修得?自古道心之说,只有短短十二字。“上无憾于天地,下不愧于自心”。但修诡秘之人,本就是逆天修道。夺天地之灵气,纳众生之命数。何来无憾,哪来不愧?故道心一道,便只是随法一说。更多修士只是觉得道心坚固,历劫不昧,百战不殆。但这道心只不过是自照通明,只能算是道心稳定。

    但苏杭要的道心不是稳定,他要的是亘古长存,天地灭而我不灭,天地生而我先生。故便算是离去之前,也要安排好一切。也许凡人也有凡人的简单,凡人要的其实并不多,无非就是无灾无难,齐家乐业罢了。

    而这四个石礅,便是能让这个国家无灾无难,其中所出灵气能让界内国民身强体健,无病无痛。

    “三叔,我不久便要离去,我从一外要来这四个石礅,放在国界四周。这石礅能护我不可名状之国亘久不灭,等冬临桂门的人走了。便开动阵法,以后无论是凡人或是诡秘家,若无帝家所许,无人能进这国界来。“苏杭听水清浅缴了命,心中也去了件大事,便对法师符文说道:”若是有人在国中,有意滋事,你与二叔及我父亲其中一人,只要念头一动,阵法自会感应。灭了此人。“

    法师符文一听,还没反应过来,集隔热显却心中有些不爽,神情有些古怪对苏杭说道:”公子,您要教院的石礅,便是要护这个小小的凡人国度?这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些。便是我来布个阵法,凡间也无人能破,何必这么麻烦呢。“

    “住嘴。就你话多。”苏杭打断他的话,冷冷看了一下,集隔热显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公子就算要了教院一切,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只能嘻皮笑脸地靠了罪,乖乖站回苏杭身后。不敢再多言。

    此时法师符文三人听后,心中还有些疑,便开口问:“这真能防住这些修炼门派魔派?若真能如此,我们何需看他们脸色?便在国中自给自足便可。”

    苏杭微笑不语,只是点点头。那三人才心中大定。

    这时逢恶导非出来。经这小半天的交谈,也知道苏杭应该是拜了一个极了不得的诡秘人为师。就算是凡间的修修炼门派派也不在眼中,但又想自己女儿退婚修诡秘一事,心中自有放多感慨。

    “小杭,你看多多拉儿这事,不如让她带随你一起修行,退了冬临桂门的招徒之事,可行?”

    “二叔,爽歪歪她有她的路走,不是我不愿带她。她的道与我的不同,现在就先让她在冬临桂门修行,过几年我再叫人来带她。”苏杭知道逢恶导非想说什么,做为父亲的,那有不想自己儿女好的。现有有个更好的奔头,哪还想要去冬临桂门,但他深有些事情不能改,有些事是已经注定的。便随他去。在诡秘华中历练几年,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修诡秘一道,绝非善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这还是最基础的。如果不让她知道世界的现实,未来她的成就就不可能能让她站在自己身边。

    “只是爽歪歪她自做主张说起的退婚一事……”

    逢恶导非本来还想为女儿说一两句好话,怕苏杭心中不爽,才不肯带上风怡。但苏杭还没等他说完,便说:“二叔,爽歪歪与我打小无猜,她所做的事无非是为了我。想入冬临桂门中寻来药物医治我的血脉之病。又怕冬临桂门人知晓对我的情意,便在他人面前说了这事。我知道她的心,你大可安心。”

    逢恶导非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女儿为何突然退婚,但听苏杭这样一说,心中便也大概知道。这再从孩子打小便一起,怎么可能会为了修诡秘放弃对方。原来自己还没有苏杭了解自己女儿。只是苦笑,本来还怕对不住自己大哥的。现在听苏杭说完,心中大定。

    “只是我这事,还望两位叔叔为我保密,谁人都不能讲。特别是爽歪歪,免的坏了她的道路。可行?”

    法师符文与逢恶导非听了,忙是应诺。知道苏杭拜天界诡秘人为师。若是在凡间传出,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来。便表示不会说出。

    话毕苏杭问集隔热显拿了一枚神兽族的神兽元丹,知凡人承受不了神兽元丹的威力,便让集隔热显炼成一千粒,交与自己父亲与再两位叔叔,叮嘱他们,这丹药,吃一粒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一粒能益寿千年。若是受了伤,只要未死,一粒便能起死回生。平日里切莫乱用。若非宗亲及信任之人,此物还是无见外人为好。便是凡间的修诡秘大派,也无此良药。

    给完丹药后,又从怀里拿出几本昨日刚写完小册子,递了过去,告诉他们。这是一些修诡秘的法门。选三族中有天赋的人教之。若诚心修行,必能成诡秘。

    自此国家之事已交待完成。便也不再与长辈寒喧,道了告辞便带着水清浅与集隔热显离去,只剩下兄弟三人在御书房中继续聊着未之事。

    欲出皇宫时,苏杭远远看了一眼宫内深处的,那坐高高的接诡秘台,眼中寒光一闪。集隔热显也大概早已从水清浅处知道了些前因,便问苏杭,是否要出手灭了那两人及背后的门派。

    苏杭摇了摇头,有些事要有因果的,前人种下的因,便要让他人报之以果。这冬临桂门是要灭,但不应该灭在自己手中,应该报在风怡手中。这门派便让风怡去处理。

    几天很快,已经到了冬临桂门要带人离去的日子。

    这日苏杭独自一人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冬临桂门人带着风怡,踏剑而去。他没出面,也没有与风怡说什么。只是远远看着他们离去。

    但风怡早已经发现他站在城楼上,只有强忍着心中之痛,装做无事,冷冷地随着那冬临桂门两人离开,走前,拜别了父母与国都。这一去不知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若是冬临桂门知道自己内心所想,是否会杀害自己,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些事,就算是死,也会做。因为那是自己选择的。今生为君,百死不悔,只悔生不为诡秘。

    而冬临桂门中人也发现苏杭,但只是冷笑,自己身边这女子,是绝世的好鼎炉,这次带回,教她修练法门,等到果子成熟便要摘取,到时便能一飞冲天,问鼎飞诡秘。至于这个血脉不通的废物,是死是活与自己无关,不杀是因为这少女,怕坏了他的大事,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已经杀了这少年。

    凡人都道神诡秘好,谁知神诡秘也有恼,生死与人皆由命,强弱到头尽孤独。

    看着风怡的离去,直到这剑光再也见不到。苏杭才下了城楼,回到家中。也拜别了空中父母。两老自是不舍,但也知自己儿子,既已来拜别,当是已经时日已到,也怕误了儿子成诡秘的未来。只是好生叮嘱了半日,又帮他收拾好衣物,其母又亲自下橱做了几个菜,陪着吃了个饭。才依依不舍。

    门口大萨达所就已经拉出了驴车,水清浅扶着苏杭登了车驾,自己坐在车辕上,挥起手中的鞭子。但那驴却无论怎么也不让集隔热显上车,才一靠近,便要踢人,集隔热显也无法。只能跟着车子旁边走着。

    出了国都城门,水清浅才问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苏杭没马上接话,她只好继续驾着车子往前走。过了半晌,苏杭才说:”你也别驾车了,让他自己走,走到那里便是那里。你进来帮我按一下头。“

    水清浅也知这驴是神物,不会失足。就入了车厢。

    这时在车下走路的集隔热显不依了,一脸抱怨地对车里人喊道:”公子,您这是偏心,为何那水清浅寻舒服地坐在车里,而我在顶着烈日跑呢。虽说不累,但也太不公平了。“

    车厢中的苏杭头靠躺在水清浅大腿中,享受着那纤纤玉指轻轻地指按中,听到集隔热显抱怨,便说:”不是我不让你上来,你若是能上来便上来好了。随你。“

    集隔热显一听,心中大喜。终于可以更接近公子,还可以不能在烈日下走路,何乐不为。既然公子发话,便想一跃上去,谁知刚跃起,突然见到一道黑影照着脸面甩来,硬狠狠地甩在脸上,把他甩到路边,倒在地上。

    一抬头,发现脸上有一道两指来粗细地红痕,印在脸皮上。还火辣辣地痛。

    ”谁?是谁抽我!快给我站出来。“集隔热显摸着脸叫喊,他知道现在公子爷一点法力都没有,不可能是他抽的,而水清浅境界与他差太多,就算自己站在她面前让她打,也打不出一个印来,更别说这生痛的感觉。

    但除了这两人,眼前就只有一头驴。而脸上的痕迹,大小与长度似乎就是这驴尾巴的形状。但是这头驴却平凡无奇,怎么可能是它?但还没想好,才发现就是这头驴竟然裂着嘴,一脸嘲笑地看着自己,眼中还带着一丝戏虐。

    难怪真的是这头驴?自己堂堂化神兽境的天骄,竟然让驴给抽了。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死多少同道。

    集隔热显看着那驴,一脸的坏笑。心知只怕这驴也不简单。但是再怎么不简单,能抽中自己,哪怕方面想躲也躲不开的。只怕是极少的。

    便上前想细细观察一下。谁知才刚走近,只见那驴子,后腿一踢,一个硕大的驴蹄便出现在他面前。但他早已经有防备,心中暗想。哪还有那么容易让你这畜生再次打到,见到蹄子踢来,便使用身法想闪过去,但野外如此之大,天地如此之宽,他竟然发现自己避无可避,无论自己往那里闪退,那蹄子似长眼般,如影随形,一直在脸前,在他的世界中,似这一蹄子便是全部,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这一切。似是注定一般,注定他一定要让这一蹄子踢到脸上。

    他本想举手挡下,但却发现双手如让人禁固一般,又像在手中压着无尽的重物,怎么也跟不上这蹄子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蹄子落到脸上。

    只听碰的一声,集隔热显让蹄子印在脸上,一声大响,把他踢出老远,撞到野外树上,撞断了几棵老树。

    这一踢虽然伤不到他,但是却在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地蹄印。比刚才那一尾巴抽打的印子更深。正好印在脸中,十分明显。

    集隔热显摸着被踢红的脸,嘴里叫着:“痛死老子了,直娘贼,这驴成精了。”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回车边,却不敢再靠近那驴子,只是在车厢边上,敲了下下车厢,问道:“公子爷,这妖驴您是从哪里找来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怎么说我也是神兽族的天骄,让驴给踢了。这让我怎么活啊。”

    这时从车厢中传出苏杭的声音:“他踢的正是神兽族,你要不是神兽族,他才不会踢呢。”

    苏杭知道大石窝与神兽族的原故,但也知道大石窝这两次的抽打蹄踢只是玩闹,若是真想取他性命,便是百个集隔热显也受不住大石窝这一踢。

    “这妖驴,与我神兽族有仇?”集隔热显摸着脸,自言着:“等等,驴?”

    他轻脚走到大石窝面前,深深行了个礼,一脸正经地询问:“敢问前辈可是姓吕?”

    大石窝驴眼一撇,从嘴里发出声音:“怎么,小子,老子踢你还不成?是不是想问我名字,好去神兽族告状?”

    听了大石窝这一说,集隔热显心中已经确定这妖驴定是姓吕,忙是倒头在地上叩了起来,说:“小子集隔热显见过表祖大人,恭喜大人脱困重生。”说完叩在地上,不敢起来。

    “你小子,倒也是精灵,起来吧。你也算是我母族那一系的人。”大石窝也没再为难他,他知道一些内幕,当年之事与自己母亲那一系的人关系不大,反而是因为他们,自己才得以保存性命。

    话说当年,大石窝父亲,大妖吕代先,本是一黑驴得道。当年在外云游,恰见海界神兽族小公主集隔热素心。

    集隔热素心当时独自一人从海界跑出四处游玩,本来身为小公主,受尽宠爱,族中诸人也不曾逼她修行,所以境界并不高,平日里见的一些大族人物也是个个赞不绝口,哪里会驳了神兽族的脸面,说她境界不行。而当为族长的父皇也当是掌中之珠,打小便看的紧紧的,怕她出什么意外。

    但静极思动,她寻了一日,便偷偷一人从族中跑出来,虽说身上带了好许法宝,碰到一些小毛贼倒也不怕。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财气外露,便惹来了一个巨盗,打伤她人,本想擒回山中,先奸淫再杀了炼宝。

    但说不知是这巨盗命衰还是这神兽族小公主福大,竟在擒回途中,遇见吕代先。

    这吕代先虽也非是正派人物,但平日里最见不得一些人欺负弱小。又见这人是恶贯满盈的巨盗,便与之开打。但也因为修为不及对方,让其打伤,但也抢了过来这神兽族小公主。

    集隔热素心被抢过后,见其恩人可能命葬黄泉,便咬破舌尖,点燃本命真火放出从族中带出的天宝。带上吕代先逃了远去。

    但也因为点燃真火,身体一下虚弱到极致。两人逃出生天后,又是两个伤残之躯,便寻了个密林深处养起伤来。本来就是两个年轻人,天天相对,一方又是救命之恩,一方却是纤纤**。日久之下,竟暗生情绪。终也在野地中成了好事。

    再说神兽族失了小公主,上下似是乱了一般。集隔热素心的父亲,当代神兽皇几发动了全族有生力量,三十六界各处寻找。却终是没寻到。

    再过了几年,竟不想素心珠胎暗结,便想着归回族中,与父亲禀明一切情由。让父亲做主,将自己许于自己倾心之人。

    开始之时,吕代先本不同意。他心知,自己不过是野驴得道,一没靠山,二没实力。如何让高傲的神兽族认其为附马?但也经不起素心苦心说服,说自己父亲对自己深爱有加,不会不顾自己请求的。便让吕代先放心。一个人先行返回海界神兽族。

第三个世界的故事(5)下

    却说集隔热素心回到海界,其族自是大喜。但当代神兽皇却发现自己宝贝女儿不见几年,竟身怀暗胎归来。心中自是有气,但是女儿已经平安归来,先是好事。安顿好一切后,便向素心了解这几年一切。听说吕代先为救其女,身受重伤到最后两情相悦,私定了终身。便也没过多发作。做为父亲,更多时候只是希望自己女儿能幸福快乐便好,那怕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妖,那又有何妨?只要一生幸福便是一切。

    但素心归来不久,便让族中有心人发现,公主竟然珠胎暗结。便告知族中另一派头领人物。其头领便借题发挥,说族中血脉高贵,怎能让公主自寻族处之人通婚。现在还不守妇道,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竟在外野合,有伤神兽族脸面。神兽皇为女包庇,德不配位。鼓动族中之人一起叫嚣反对。终是逼迫老神兽皇退位,让于他人。但在退位之前却也保下素心一命。

    时日久过,素心诞下一子,便是现在的大石窝。其父吕代先久时不见妻子归来,后又闻老神兽皇退位,公主不知所踪,心中便知事有不好。终日寻机想进入海界神兽族。终让其在海界外遇到老神兽皇一支外出游历的一位天才,相诉之下。才知吕代先便是素心公主的爱人。便心中生出怜意,偷偷与好友之名带其回到神兽族,见到老神兽皇。

    但不想事发东窗,让当下掌权之人知晓,便带人来围。老神兽皇情急之下,把刚出生的大石窝递给吕代先,让其带走,不然留下来,说不定那天就不见了性命,吕代先本起带上素心公主,但素心不愿,她知自己身上有当权者下的禁制,若是自己离开,可能还会连累夫子,便拒绝了。

    再说吕代先带子逃亡,终是不及神兽族举族之力,让围过来的神兽族打伤。但也终是拖着伤体,燃尽生命,带大石窝逃出生天。最终遇见在教院的神兽族一脉长老,方才救下。但吕代先也已经是伤重不医,只能托孤于教院长老。在教院的隐藏下,大石窝才留下一命。

    所以见到集隔热显才会戏弄一下。算上来他还是集隔热显有表祖。集隔热显也知这驴是自家长辈,也不敢再多言。

    “院中长老们可还安好?”大石窝驴嘴张合,问道。

    “诸位长老都好,家祖也老念记表祖,现表祖已脱困,神兽归大海,虎放山林。若是有空,便回教院看一下。”

    大石窝点了点头,教院可是他打小长大的地方,里面各位长老对他极宠。这些年来困于潭中,自也是想过以前老人。“你们族中,我哪母亲大人,现状如何?”问罢带大自己的诸老们,现在在他心里最放不下的便是他那还在神兽族中受苦的母亲。

    集隔热显见问到姑祖,也不敢隐瞒,只好照直了说,告诉大石窝其母尚困寒洞中。大石窝听了,老眼不由落泪,这么多年,母亲一人困于洞中,日日受天寒入体之苦。哭罢,便前蹄跪倒在地,驴头不止地叩在地上。对着车厢里叩着,也不说话。

    车中苏杭也知道大石窝为何,只是唉了一口气。把大石窝叫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这事还需你来解决,你父亲本是我以前的部将之后,哪能让现在神兽族所杀,血债终将要血来洗清,但是洗清这血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你可明白?”苏杭的声从车厢中传出,没有带着一点情感,似要清洗神兽族之话,也只是平常。

    血债终将要血来洗清!

    “是,只要在公子身边,终有一天,我能亲手报杀父困母之仇!我要神兽族灭顶!”大石窝双眼突然闪出精光,似是苏杭一句话,给他带来无比的信心。也只有苏杭能给他带来这信心。因为他知道,他服侍的人是谁!这个世上,没有一件事能难的到他,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这是一个活着的神话,一个只流传在传说中的人。车厢里沉默了一会,突然又传出一句话。

    “好像神兽族现任的族长已经坐在那个位置上很久了吧?”

    集隔热显接着回了句:“已经有几万年了。公子。”

    “那的确是很久了,是该换换了。小显子,你想不想当神兽族之王?搞个海界之主来玩玩?”苏杭躺在水清浅腿上,似是随意说出这么一句话。却让水清浅心中翻起巨浪,若只是一族之长倒也还也还好说些,她见过教院中,那些长老们对苏杭的尊敬,若是说一界之主,三十六天界中,无论多强大的世家,族群,门派都没敢说当一界之主这话。每一界都是众强林立,哪会有人服气让别人压在自己头上?就算已经是一界中最强的势力,也不敢称主,哪个天界乐意见到其他一界中一家独霸一界资源的?那样集一界之力,能培养出多惊天的人物出来?但接下来集隔热显的话更让她呆住。

    “公子,您不想要我了吗?我可不想当什么神兽族族长,别说一个海界之主,就是三十六天之主,也不及我能留在公子身边服侍您!”集隔热显听闻苏杭说后,忙是跪下来,五体倒地,急忙说道:“只求公子留下我,别赶我走,我便心满意足了。我别无他求。”

    而大石窝在一旁见孙侄如此,便是微微点头,心想这世间哪有比留在公子身边更好的事儿?别说一界之主,就是诸天之王,也不过是公子随意为之。

    苏杭笑了笑。他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一界之主,也不过只是一界之主,与自己在一起,能见到更大更广的世界,这是修士一生的追求,没什么可以让他们停下脚步。

    “走吧,随意走走,看我们能到哪里停下来。”苏杭在车厢中传出话来。

    大石窝没有说话,驾起车,漫无目的向前走着。集隔热显也知道拉车的是自家长辈,也不敢做大,坐到车辕上,只能陪着大石窝一路走着。

    几日里,不知道跨过多少群山密林,以大石窝的脚力,这几日已经渡过了无数疆域。苏杭一直躺在车厢中,也没进食,脸色有点苍白。但几日中,集隔热显有问过,是否要停下来,先休息一会,找个馆子,让公子吃些东西,但是苏杭没有发话,也没人敢自作主张。只好一路向前。

    苏杭心中也知道,自己现在还只是凡人之身,若是久无进食,定会害命,况且他身子本来就弱,几日里,他不停在车中,洗经伐髓将今生后天之污洗练出来,这也苦了水清浅,闷在车厢中闻着那极污之气,但又不敢发作,只能暗暗用清灵之术,为苏杭洗练出来的污物一次又一次地清理。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这让她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天女受尽苦头,但苏杭却像一点也没有发现一样。只顾着洗练,完全没理会水清浅。

    又过了几日,虽然一直在洗练,但始终是凡人之躯,那受的了几七八日的不食,眼见苏杭形体消瘦,水清浅终是忍不住,在车厢中问了一句,看苏杭是否肯停下来,寻着吃的。不然说不定真的还没洗练成功,人便死了。

    苏杭慢慢从车厢中坐起来,几日的营养不足,又多日洗练身体,让他感觉到有些晕,过了一会才醒过神来,幽幽地向车外问去“到哪了?”

    车外两人忙是回道:”此地不熟,但前面山上有一股破败之气,公子是否想休息一会,我们去猎些东西回来给公子。“

    ”破败?有意思,上去吧。“苏杭摇起车厢的布帘,从里面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这山很破,破到几乎连草木都没有几根,剩下的都是乱石,没见几棵植物生长,与周边其他山峰不同,独独立在群山之间,就像是一群绿宝石中围着一个土泥块一般,让人看着有些不适,光秃秃的有些格格不入。大石窝应了下来,拉着车往山上走,一路除了乱石,还有不少残墙断壁,这些墙壁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轻轻地碰便化成飞灰散落一地。但这一路却有很多,也曾看见这一山经常的繁华。

    车拉到山顶,山顶什么都没有,但却铺着很整齐的青石路,这路尽头有座小木屋。这木屋与其他断墙不同,虽然老旧,却保存的极好,但却能看出其岁月。

    木屋的门关着,也没有锁。屋子的木门就这样虚掩着,门上就已经破旧不堪,有些木板已经开列的厉害,而门前地上还掉着一块小匾,土灰早已经盖满了,匾上的字也已经掉落不见,只留下一个印子,模糊地可以看出写的是金刀两个字。再也无别的。

    集隔热显想推开门进去打扫一下,好让苏杭有个落脚的地方。这个地方也只有这间小木屋可能人落脚,总不可能让公子在山上风餐露宿,再说现在公子身子弱,若是见了风寒也是对底子不好的事。但才走近木屋,却让一股力道推回,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前面挡着。

    禁制?集隔热显双眉一皱,心中已知这力道是什么。想不到这荒山之中,竟然也有这般禁制存在,但存在又如何?方才不过只是闲步上前,难不成凡人界的禁制还能挡的住自己?只见他右手轻轻抬起,伸掌化出一道道光,按在虚空之中,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波,以他掌心为原点四散出去。他轻喝一声“开”,本以为这禁制能在自己这一声之下破开,谁知,就在他掌下,突然闪出一道金光,直击他心口。一击之下,竟然把他从此山击飞出去。直撞倒后方几坐山峰方才止住。整个人陷地山壁之中,嘴角带着血。就算是他,海界第一天娇,三十六天界能排在前的新代,也受不住这一击。

    一个不起眼的小山,一个破败的小屋。竟然有这般强大的禁制。集隔热显望着远处那座通体破败,了无生机的山体,没有一点诡秘山灵境的宏伟,也没有独立世外的磅礴。只是一座没有丝毫起眼的小山,竟然能让他受伤。

    “那该不是一些老怪物的潜修之地吧?”他心头凛然,那光秃秃的山体,生机几乎在那里灭绝。细品之间,似能看见一道道杀机在其中。这是绝地,绝对的绝地。里面蕴含着无尽的杀机,无论是谁,越过都将受到斩杀。他为刚才自己的贸然心生后怕。还好自己方才只是轻轻用力,若是全力一施,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神兽了。

    这木屋是谁起的?竟然布下这样的禁制。那可是能力道和压力,绝对是能屠圣的,就算对着自己在教院中的老祖宗,也没有这般的感觉,那木屋的主人,绝对是神境的人物。但是神境的人物为何要到凡人界这么个不起眼的地方修了一座更加不起眼和小屋呢。

    他不敢多想,怕时间久了,自己叔祖也步他后尘,虽说大石窝叔祖已经是圣人修为,但是自己刚才可以打实感受到,那股力量绝对是能屠圣的。若只是死了一个倒还好,若是波及到公子爷,那三十六天都有可能因此灭绝。他不敢再耽搁,从山壁中拔出自己,飞回那小山中。

    见到自己叔祖还悠闲地躺在地上,公子还在车厢中,他心中大安。而大石窝见他回来,一双驴眼斜斜地看着他,长长的嘴脸露出一丝戏虐的笑容。

    “叔祖,你是知道这里禁制的吧?”他不敢责问,只好低声下气地问大石窝。

    大石窝也不瞒他,点了点头说:“这么明显的禁制当然能看的出来。”

    “那方才你为何不止我上前?还让我受了伤。还有你这样当长辈的么?”集隔热显听大石窝说完,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家的人,还看着自己出丑受伤,也不提醒一下。还好只是伤了皮肉,若是再重些,可能连性命都交出去了。

    “这是你自找的,这些日子你下界后,一直在话中,对凡人界多有轻视,小看了凡人界。莫要忘了,凡人界是三十六界的根本,这里的水比上面更深,这里的历史比上面更久远,若你以后还是这般,让你跟在公子身边便是害了公子也是害了你。你当凡人界就没人能胜你么?我告诉你,就算是我,在圣君境,在这里也在盘起来。而你一个小小诡秘境冲关的小子,竟然看不起凡人界。”

    大石窝见集隔热显话中有责怪的意思,便狠狠地回了一些话:“这里让你吃点苦头,若是还是这样,便自己回去教院,莫要污了你那一脉的英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见大石窝说完,集隔热显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回不过来。的确在下界这些日子里,他见到凡人界灵气匮乏别说能好好修练,就是益寿延年的作用都没有。便从心里小瞧了这凡人界。话中多带有看不起的言词,但今日就在这一座小小荒山,便几乎让自己途了性命。也许真像他叔祖说的那般,凡人界水深着,自己才几斤几两?只能苦笑一下。向大石窝回了个礼。这时车厢有门帘打开,水清浅从里面扶着虚弱的苏杭出来,慢慢扶下车。集隔热显不敢做大,急忙托住苏杭的脚,让他踩在自己的掌心,下到车来。

    苏杭望着这座山,许久没的说话,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落羽山啊,好久没来过来了。”

    说完迈步上前,抬手点在虚空中。这时集隔热显本想冲过去制止苏杭,他怕苏杭受伤,这么虚弱的身体,若是让禁制攻击,怕是连最轻微的回击也受不住,直接灰飞了。

    不谓之忘情,而谓之有情。情之致,为之曰平。不以为私,以为公;公之所致,为之争也……

    苏杭喝退大多数后,就在此地,将自己开创的杀手莫得感情总纲之解细细道出,为大多数解惑。

    大多数起初心中有怨有气,不愿细听,但是才刚开始,不到几字。她内心如有电击,如晴天霹雳直击心情。很快她便沉醉在苏杭说法的声音中不能自拔。一声声道音,如从天降,就在这个蒙蒙无物的空间里,竟然降下花雨甘霖,百光大做。这就是口吐莲花,落地直言。天地为之动色,鬼神为之震惊。

    苏杭讲矣,便起身,看着已经淡化了一大半灵魂的大多数,默默说了一句。”我已讲此道法矣,至于你能不能从中参悟出什么,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若是能参透,便能醒来。从此天地之大,无你不可去之地。若不能,便由此消亡。“说罢转身跨步,直接离开了这空间。只剩下大多数一人在这里沉醉。

    在现实中就这样过了两日,大多数的躯体还躺在外面。苏杭也没有管她,任由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就这样丢在荒山之中。

    他依然每天早上起来耍一套天魂戏,其他时间就用来修炼。再无别事。

    但看着大多数身躯,却没有完全死绝,还有轻微的心跳与脉动。苏杭也只是每天看一眼,似这个人的生死与他没太大关系一般。一个人见惯了生死,生死在他眼中变的再无波澜。又几日,大多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生不生,似死不死。但苏杭每日看时都露出笑容。

    这几日,大多数身躯外不时显现出一些幻像,时而走卒流氓,红尘滚滚;时而官宦高位,位极人臣最终不得善终;时而帝王候君,尽享人间物华;时而修士炼气,所求财法道侣,要登诡秘长生;时而诡秘王临世,万界臣服一呼百应。一个个幻像中,经历不同的生命,像是一次次轮回,一段段人生。就在这几日里试尽人生不同。

    苏杭看着这些幻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不时插手拔动一下这幻像里人物的命运路线。让幻像里经历的一切更能体会人生百味。

    太上忘情,不知情如何忘情?不拿起,如何放下?不执着,如何懂的珍惜?无小爱,如何去寻大爱?

    而修士最欠缺的却就是人生,看似比凡人悠长的生命,却没有凡人过的精彩。时间虽长,但很多时候只是在闭关,在历练,在争夺。

    而凡人短短不足百年的人生中,有悲,有欢,有离,有合,有喜,有怨,有怒,有恨,有乐,有恩,有情,有爱,有仁,有义,有耻,有贪,有欲,有性,有忧,有恐……这一切都是在短短几十年里面,在生活的点点滴滴当中。

    每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的家长里短。儿女情长,父严子顺,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这些就是人生,这些就是情,这些就是爱。这些都是修士无法体验的到的一切。体验不到这些真实的情与爱,如何知道情与爱?不知情与爱,如何能做到有情,没有有情,如何忘情。没有小爱如何大爱?没有得到过,如何怕失去?不怕失去,如何去守护?

    他所传下的杀手莫得感情在生死宗之所以没人能练成,也都是因为这样。杀手莫得感情不是闭关能悟出来的道法。不在红尘中行走,就只能是失败。那怕你再惊才艳艳,也一样不行。

    而现在苏杭为大多数开启了第一步体悟的大门,让她在迷失中找到太上忘情的真谛。虽然看起来,这只是一些幻像,但是里面却是步步惊心,在这些幻像当中,稍有不慎便真的迷失其中,身死道销了。至于大多数什么时候能悟出情爱真谛,能从沉迷中走出,醒来,不在于苏杭,只能靠大多数她自己。只有她自己才能让自己走出来。任何外力都帮不了她。

    杀手莫得感情一步一坎,一坎一难,一难一生死。所以才一直以来没人能练成,但是苏杭知道这杀手莫得感情若是能练成,绝对媲美天罡三十六恐怖之地界至高道法的存在。甚至还能超出不少。但是道法只是道法,再强的道法也需要人来用,不然就是废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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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就成了王座介绍:
我叫苏杭,来自西城十二中高三一班。从昨儿晚开始,我就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我以为那就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梦而已。直到今天,我经历了一个更加荒诞而又不可名状的事件。我才知道,也许,那个梦中的场景,不单单只是一个梦那样简单。一不小心就成了王座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不小心就成了王座,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不小心就成了王座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