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白手大气
黄石和施海阳以为，白手已经把陈仑当成了真正的敌人。
可白手不是，“两位，我不把陈仑当对手，我是把陈仑身边的女人柳美岩当对手。”
黄石和施海阳都是愣了一下，但马上又笑了起来，
施海阳笑道：“不会吧，老白，你还会怕一个娘们。”
“老施，女人狠起来，要比咱男人狠一万倍。”
黄石笑道：“还别说，这个姓柳的女人，已经把陈仑给俘虏了。我听说，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陈仑现在对她言听计从。”
白手骂道：“听一个娘们迷糊，真他娘的没出息。”
“老白，你真的忌惮这个柳美岩？”黄石问道。
白手摇了摇头，“我不忌惮她，我忌惮的是她背后的资本，而且是海外资本。”
施海阳急忙哎了一声，“老白，我的公司也是合资企业，也有海外资本。”
白手指了指施海阳，“你那点海外资本，至少在数量上是有限制的，是完全可控的。你的海阳公司是海阳公司，由你来控股，是你在当家作主。”
黄石笑了笑，“老白，你可别忘了，我的双石公司，也是一家合资公司。而且从股份占比来说，我只占百分之五十一。”
白手问道：“老黄，你的外资方向你公司注资有限制吗？”
“有啊，三年之内，只有十亿，第二个三年，再加十亿。”
白手说道：“老黄，你的双石公司和老施的海阳公司一样，外资都受到一定的限制。柳美岩引来的外资不一样，据我所知，外资本应只占百分之三十。但实际的注资，已占四通公司总资产的百分之九十。”
施海阳吃了一惊，“老白，你怎么知道的？”
白手笑了笑，“我不仅知道，柳美岩的外资已占四通公司总资产的百分之九十。我还知道柳美岩的干爹，还准备了五十亿港币，随时都能入注四通公司。”
“真的？”黄石和施海阳异口同声。
白手点点头，“我在香港有朋友。”
其实，是白手在四通公司有人，四通公司的内幕消息，白手至少能掌握一半。
“这么说吧。两位，引进外资我不反对。但是，我反对资本的贪婪和无序。这方面如果不注意，不加以防范，咱们民族资本是要吃大亏的。”
对白手的看法，黄石深表赞同，“老白，你说的值得我们深思。特别是一些关乎国家命运的行业，绝对不能让外资进入，更不能让外资占领。”
施海阳说道：“我同意两位的观点。老白，咱们这个行业，让外资进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白手不客气，笑指黄施二人，“我把话搁这里，如果你们的公司被外资控制，我会不遗余力的搞你们。哪怕两败俱伤，哪怕同归于尽。”
黄施二人哈哈大笑。
二人相信，白手这家伙不是在说笑，他还真干得出来。
笑过之后，还有正事。
二人向白手请教，郊区还有哪些非建设用地，值得他们去投资。
白手不小气，拿来一张地图给黄施二人看。
“两位看好了，红色的是建设用地，蓝色的是已经有主的非建设用地，绿色的是不能动的基本农田。除了上述三项，其他的都是还属于集体的非建设用地。”
施海阳问道：“老白，这是最新的吗？”
“这是截止到昨天的。我有一个小组，专门负责搜集相关信息。但今天的变化，要到明天才能出现在这张图上。”
黄石问道：“老白，你认为还有那些地方有投资价值？”
白手把图摊在茶几上，再拿过一支铅笔，“不过我先声明，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啊。”
“放心，我们都懂。”黄石拍着白手的肩膀说道。
白手在图上画了七八个圈。
施海阳拿起了地图，“老白，这张图可以给我们吗？”
白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这张图啊，就是为你们两个准备的。”
黄施二人谢过后，拿着图走了。
对白手的大气，小安和艾薇二人都很反对，认为帮助对手就是在打击自己。
在家吃晚饭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小于、小杨、尹伊然和冯晓莹也都反对。
白手不理，只顾自己大吃大喝。
吃饱喝足后，白手回到客厅，躺坐在沙发上，双腿翘得高高的，一边拿着牙签剔牙。
六个姑娘干完家务，也都来到了客厅。
“说说你们的事吧。你们都想好了没有，是在我这里再干几年，还是拍拍屁股走人。”
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四人，春节前就定了，再在白手身边待几年。
小杨和冯晓莹二人，当时说要回家跟父母商量，现在回来了，也应该有个回答了。
二人告诉白手，二人也想在白手身边再待上几年。
白手听了，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很轻很轻，但还是被坐得最近的小安听见了。
小安忙问，“老板，你怎么了？”
艾薇坐在另一边，也听到了白手的一声叹息，“对呀。老板，你为什么叹气呀？”
白手又叹了一声，“唉，我是为你们担心啊。”
尹伊然问，“老板，你担心我们什么？”
白手说道：“小安，小艾，你俩快二十六岁了。小于，小尹，小冯，你们三个二十五岁了。小杨，你二十四岁了。如果再在我身边待上三年，你们就是二十八岁二十九岁了，你们都成老姑娘了。你们要是嫁不出去了，那该怎么办啊。”
姑娘们都听笑了。
笑的是白手的封建，以及孤陋寡闻。
因为晚婚晚育政策，上海姑娘的平均结婚年龄已到二十七岁半，二十八岁二十九岁怎么能叫老姑娘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想走的，随时可以告诉我。但是在我身边工作，就不许谈恋爱。如果谈恋爱，一定要告诉我。”
尹伊然咯咯笑道：“老板，跟你谈恋爱需要报告吗。”
姑娘们又是一阵疯笑。
白手也笑了，是无奈的笑。
“他娘的，你们个个都是妖精，我是甩不了你们喽。”
第1444章 惹不起躲得起
春节期间发生的抢购非建设用地事件，后来被称为二十一世纪的第一场圈地运动，也是最后一场圈地运动。
这是白手带头引起的，让白手又站在风口浪尖上，再当了一回风云人物。
白手做得对，还是做得不对，或者是做得过分不过分，成了业内议论的焦点。
抢到地的同行当然说好，反之肯定说不好。而抢到地的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没有抢到地，所以同行的议论对白手不利。
有一帮好事之人，又在暗中搞小动作，向市里告白手的状。
但这一次不同以往，这是市里“新五条”催生的结果，市里不可能对白手采取措施。
而与以往不同，上海的一些经济学家和专业人士，却几乎一边倒的支持，既支持“新五条”，也支持白手。
好朋友周末端趁机在《新申报》上开辟专栏，讨论“新五条”和白手他们的行为。
这个正月的上海真够热闹的。
腾飞大厦也很热闹。
很多记者要求采访白手，本地的和外地的都有，甚至还有外国记者。
还有不少经济界人士，也趁机要求与白手见面，探讨什么经济发展新思维。
白手最怕这种情形。
惹不起躲得起。
老顾和老余他们，催白手赶紧避避风头。
白手也没地方可去，就跑到了劝业旅社齐老爷子那里。
白手也没让身边的姑娘们跟着，一个都不带，全留在公司上班。
劝业旅社的现状，与以前差不多。
一楼还是两个信息中心，土地交易信息中心，和建筑工程项目信息中心。
二楼还是两个活动中心，建筑界老板活动中心，和地产界老板活动中心。
三楼还是棋牌室和陈明围棋培训班。
白手不去一楼二楼，却专门去三楼找人下棋。
因为这段时间，好朋友陈明正在上海休假，天天来劝业旅社三楼。
陈明是国手，是国家集训队的教练兼棋手，三年前已从八段升为九段。
国内的围棋专业九段，总共还不到二十个，用白手的话讲，比大熊猫还要珍贵。
陈明办的围棋培训班，白手是赞助者，一年十几万。
白手出现，陈明必陪。
可陈明与白手有约，陪他喝酒喝茶都行，就是不陪他下棋。
理由很简单，白手的棋太烂。
被让五个子，白手还被陈明杀得片甲不留，确实够烂的。
白手气得不行，大骂陈明是个白眼狼。
但白手还是热情高涨，陈明只好把白手介绍给其他人。
棋牌室生意挺好，常来下围棋的有四十多人，有几个专业棋手，而大部分是业余棋手。
陈明的棋牌室很有讲究，就是业余棋手，也要有业余段位，否则不让进来。
陈明介绍白手，说他是业余3段。
可第一天和第二天，白手这个业余3段，战绩居然是零胜二十负。
第三天，没人再愿意跟白手对弈了。
白手找陈明诉苦。
陈明倒有办法，把白手拉到训练班，给那些十岁左右的小学员当陪练。
白手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一雪隔避惨败之耻。
不料，这些小家伙们更不讲理，每每开局就跟白手撕杀，对白手更不留情。
一天下来，白手的战绩居然也是零胜九负。
在劝业旅社待了三天，白手索然无味，无精打采。
第四天，白手懒得再去棋牌室，躺坐在后院一边晒太阳，一边闭着眼睛打瞌睡。
老爷子坐着轮椅，被保姆推过来，推到白手身边。
老爷子笑眯眯的，先把保姆打发走。
“又输了，小白？”
白手没好气的说道：“明知故问，幸灾乐祸，老爷子，你就差落井下石了。”
“哈哈……小白，你还是陪我下吧，你我才是棋逢对手呢。”
“去，你老人家的棋太烂，跟我至少差五条街，我懒得跟你下。”
老爷子笑个不停，他跟白手下棋，确实胜率为零。这几天白手被收拾，胜率也是零，老爷子怎能不高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正式宣布，我不再给狗日的陈明赞助了，一分钱也不给。”
这时，陈明走过来笑道：“老白，你不赞助我，我就带上五六十个小学员找你去，堵在你门前要钱。”
白手唉声叹气，“连七岁的小不点都下不过，我这几十年，他娘的算是白活喽。”
陈明笑笑，找个凳子坐下，再把手里的报纸递给白手。
“老白，你还是一门心思的赚钱吧。你看看老周的报纸，都把你说成是资本家了。”
白手不看报纸，把报纸扔还给陈明。
老爷子笑道：“小陈，他本来就是资本家，这个不用讨论。”
陈明点点头，指指白手问老爷子，“这回他会有麻烦吗？”
“应该没有。”老爷子说道：“市里获得了一百二十亿的资金，能办很多很多的实事。这一百二十亿，相当于是借来的，是向企业家借的，是向未来借的。”
陈明噢了一声，“这么说，这家伙是做了一件好事。”
老爷子又笑道：“这家伙经常做好事，但做好事的同时，主要是往自己兜里装钱。”
陈明哈哈大笑，“所以，报纸上才叫他是资本家。”
白手拿过搁在地上的包，从包里先拿出墨镜戴上，再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打给好朋友周末端，《新申报》的总编。
“老周，差不多了。你把我塑造成了资本家，再塑造的话，我他娘的就要上天了。”
“真的可以收手了？”
“赶紧打住吧。”
“你在劝业旅社住着，还有老陈陪着，小日子过得不好吗？”
“好个屁。狗日的老陈，找的人都是高手，我连裤衩都输没了。”
“哈哈……明白明白，明天开始收手，把你从资本家变回到凡人。”
白手收起手机。
旁边的老爷子和陈明，都笑得乐开了花。
白手自己没笑，“老爷子，对这件事，我能不能给我指点指点？”
老爷子摇头摆手。
“有问题吗？”白手追问。
“没有问题。小白，你已游刃有余，收放自如。总而言之，你不再需要我的指点了。”
说罢，老爷子笑着闭上双眼。
这时，陈明冲白手使了个眼色。
第1445章 把资本关进笼子里
白手跟着陈明走到院子的另一边。
“老陈，什么事？”白手好奇的问。
“老爷子。”
“老爷子有什么事？”
陈明说道：“我老婆是学心理学的，她对老爷子很感兴趣，还专门做了一番研究。”
白手顿时来了兴趣，“是么，快说说，得出了什么研究成果？”
“老爷子身体健康，思维敏捷，九十多岁了，听力视力都还好……”
白手打断陈明，“老陈，你说的都是废话。我每个月都让肖秧来给老爷子检查身体，老爷子身体怎么样，我比你更知道。”
“你听我说完么。”陈明说道：“我妻子说，老爷子之所以年纪这么大了，身体还这么好，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还有用处。另一方面，在世上他还有牵挂。”
白手若有所思，“老陈，你这两个方面，好像都指向了我？”
“对了。正因如此，老爷子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所以，老白，你要常来看看他，让他牵挂你，让他觉得自己还有用处。”
白手点着头道：“懂了懂了。老陈，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前没想到这一点，以后我一定改正。”
经陈明提醒，白手才明白，自己对老爷子的关心太不够了。
白手终于回到了公司。
媒体上的讨论也逐渐冷却。
但是，白手也明白，资本的力量是巨大的，就像自己这次收购土地。可资本也需要受到限制，不然就会危及到社会的正常发展。
资本是贪婪的，而掌握资本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受资本驱使的人，一种是驾驭资本的人。
白手自认是后一种。
白手告诫自己，时时刻刻保持冷静，不要变成受资本驱使的人。
白手叫来老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顾。
老顾、老余、老肖、乔教授和杨进明，白手认为，只有老顾的思想高度是最接近他的。
果然，老顾赞同白手的想法。
“老白，我有一个朋友，是个中学教师，是教历史的，业余爱好就是研究经济学。他呀，对你很欣赏，也很有见地。他跟我说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
“什么话？”
“把资本关进笼子里。”
白手琢磨着这句话。
老顾说道：“老白，我很认同这句话的含义。在咱们身边，就有两个例子说明，资本必须被关在笼子里。”
白手问道：“两个例子？你说的是申风公司和北方公司吧？”
“对。”老顾说道：“申风公司，那个柳美岩把邹真义甩了，说走就走，凭的是什么？凭的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凭着她背后雄厚的资本。甩了邹真义，回过头傍上了陈仑，这不就是资本的任性么。”
白手笑了，“有道理。那北方公司呢？”
“北方公司么，是被资本撑垮的。如果北方公司不上市，就没有雄厚的资金，没有雄厚的资金，他们就不敢在股市上回购资金。没有回购资金之举，就不会亏损两点三个亿，也就不会有现在濒临倒闭的局面。”
“老顾，你说得太好了。”白手问道：“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不过，你说北方公司濒临倒闭，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这几天不是与世隔绝了么。”
老顾说道：“就在前天，北方公司向市里有关部门报备，要一分为二，重组为两个公司。也就是说，陆和生和沈卫平两个要分家了。”
白手说道：“老顾，一分为二不算濒临倒闭吧。原来的鸿飞公司，分为鸿飞公司和鸿达公司，现在也是好好的，也没有濒临倒闭么。”
“哎，我还没有说完。”
白手笑了，“你怎么又一个还没有说完啊。你说，你说。”
老顾也笑了笑，“北方公司原来既有国资成分，也有外资成分。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国资方和外资方都要撤资。你想想，一方面是撤资，另一方面是一分为二，这不是濒临倒闭吗？”
白手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老顾看着白手说道：“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有对手才能让自己成长，那就不能看着他们走向末路。”
“你说得对，老顾。”白手思考了一下，“咱们静观其变吧。也许，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呢。”
“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老顾问道。
白手冷静的说道：“还是因为资本。老顾，现在外资蜂涌而入。在上海这座城市，背后的资本是很强大的，他们只是在寻找合适的投资对象，是在待价而沽。”
“你是说，陆和生和沈卫平分家后，会主动融资，会对企业进行重组？”
“我只是猜测。老顾，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两三天以后。
黄石打电话给白手，约白手喝茶。
白手赴约。
就在腾飞大厦对面的铁路茶庄。
老板们喝茶喝酒，永远是谈事为主，这是一二创业者的共同之处。
果不其然，茶才喝几口，黄石就开口说事。
“老白，我现在需要做一道选择题，或是a，或是b。”
白手笑道：“这个很容易啊。我听说考大学的选择题，至少有abcd四个答案。你这二选一，正确率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嘛。”
“哈哈，也对也对。”
笑过之后，黄石说道：“北方公司重组，一分为二。陆和生的公司还叫北方公司，沈卫平的公司叫北盛公司。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背后的投资者已经撤出，二人都在积极融资。巧合的是，二人都找到了我的门上。”
白手笑指黄石，“你成香饽饽了。”
“老白，我准备二选一。可问题是，这比选老婆都难。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想请你帮我掌掌眼。”
白手急忙摇手，“老黄，我跟你说过的，这种事我不干，干得了也不干。”
“老白。”黄石也急道：“我说句心里话，即使你不把我当朋友，我也会把你当朋友。老白，不管你说得对不对，结果好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
白手笑笑，点上一支烟思忖起来。
“老黄，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第1446章 人不可貌相，人也可貌相
黄石冲着白手笑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当然要听真话了。”
“真话么，最好是a和b都不要选。”
“可以说为什么吗？”
白手笑而不语。
黄石摊了摊双手，“可是，我的合伙人已经同意。我没有办法，必须在a和b之间选择一个。”
白手又思忖了一下。
“如果，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的话，那就选择b吧。”
“沈卫平？”
“对，沈卫平。”
“关于这个选择，总可以说说理由吧？”黄石问道。
白手笑笑，“先答应我两点。一不能笑话我，二不能对任何人说。”
“没问题。”黄石点了点头。
“老黄，我先问你。人不可貌相，你信不信这句话？”
黄石愣了一下，“我信这句话。”
“我不信。”白手说道：“我只信半句。人不可貌相，人也可貌相。对陆和生和沈卫平，我就是从第一次看到时，就产生了固有的印象，至今还没有改变。”
“什么印象？”
“二人都不好相与，就是都不适合当合作者。如果是我，我必敬而远之。”
“是这样啊。”
白手说道：“不错，我看了二人的面相，就觉得不舒服，心里别扭。陆和生是沈卫平的姐夫，沈卫平是陆和生的小舅子。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二人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团结过。”
黄石说道：“我没看出来，我听说他们二人非常团结啊。”
“既然是非常团结，那他们为什么一分为二？”白手笑着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老黄啊，陆和生阴，沈卫平刁，这是同行们公认的。阴和刁，相对来说，刁比阴好，所以我推荐沈卫平。”
黄石笑了，“为什么刁比阴好？”
白手也笑了，“阴的难对付，刁的比较容易对付。也许阴的和刁的都会吃里扒外，但相对来说，阴的更会吃里扒外。”
黄石苦笑道：“与一个刁的人合作，我这是掉进坑里去了。”
“不能更改了？”
“不能更改了。”黄石说道：“董事会决定，合作方推动，我必须接受。先出资两个亿，占股份百分之四十九，半年以后，再注资三个亿，但不占股份。”
白手噢了一声，“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风投公司的长线投资？”
“对。”黄石点着头道：“协议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合作期限最短为三年，三年内我不得退出，三年后我可以随时退出。”
这方面白手不懂，他又问道：“你们会派人去吗？”
“你是真的不懂？”
白手点了点头。
黄石说道：“按照投资界的规矩，也按照我们的协议，我们会派人进入对方的公司。无论是决策和人事，还是财务，都在我方的监控之下。但是，一般情况下，我们也不参与日常管理和项目管理。”
白手沉吟了一下。
“老黄，我给个忠告，供你参考。”
“你说。”
“风高浪急须坚持，风平浪静思退路。”
黄石把白手的话念叨了几遍，起身道了谢，再告辞离开。
没过几天，黄石的双石公司，与沈卫平的北盛公司达成了合作协议。
按照行业规定，双方的合作对外做了公示。
公示期一个星期，公示期满后，双方合作协议生效。
在这期间，新的北方公司也找到了金主，也即将完成重组。
这个消息，董培元和谢洪水两位知道后，马上来找白手商量。
其实白手早已知道，他正与老顾议论这个事件。
老顾知趣，老板们说事，他主动回避，谢洪水拉都拉不住。
北方公司的合作方，居然是柳美岩及其香港干爹。
而柳美岩已经是四通公司老板陈仑的老婆。
也就是说，四通公司和北方公司存在着关联。
按照行业规定，他们的合作需要公示，需要市地产商协会同意。
董培元问道：“老白，这事你知道了？”
点了点头，白手说道：“知道一点点。这不，我与老顾正聊这事，你俩就来了。”
“老谢，你跟老白唠叨唠叨。”董培元说道。
谢洪水是市地产商协会的理事，市地产商协会刚刚开了理事会议。
“十五个理事，三人弃权，六人反对，六人支持。按照规定，必须是三分之二，也就是十人同意。所以，决定在后天召开会员大会，需要一个简单多数，也就是到会会员的一半以上。”
董培元笑了，“六人同意六人反对，还有三人弃权，这也太有意思了。”
白手问道：“老谢，他们两家的合作内容，有没有在会上公开？”
“公开了，核心内容与北盛公司和双石公司的合作协议差不多。柳美岩向北方公司注资三个亿，占股百分之四十九。至于其他内容，几乎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有这么多理事反对呢？”白手又问道。
“大家给出了一条规定，要他们双方遵守，但他们双方都暂时没有接受。所以，有一半理事选择反对，还有三人弃权。”
董培元道：“老谢，是什么规定，你直接说嘛。”
“在以后任何一个项目或一块土地的招拍挂活动中，四通公司和北方公司作为关联企业，不能同时参与。”
董培元又笑了，“哈哈，这个规定好啊。哎，这个规定是谁提出来的？”
谢洪水道：“是市二建魏国平提出来的。”
董培元冲着白手问道：“老白，你同意不同意他们两家公司的合作？”
白手沉吟不语。
谢洪水也冲着白手说道：“老白，就是后天上午的事。我们都听你的，你赶紧拿个主意。”
“这怎么说呢？”白手笑了笑，“老魏提的那条规定，他们双方如果接受，咱们就同意他们双方的合作协议。如果他们双方不同意，咱们就反对他们的合作合协议。”
董培元说道：“老白，我就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痛打落水狗，趁此机会把北方公司搞掉。”
谢洪水也说道：“我也有点不解。老白，陆和生可是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啊。”
白手呵呵笑道：“老董老谢，我还是那句话，有对手才会有竞争，才能取得进步啊。”
第1447章 该死的企业排名榜
白手没有亲自参加市地产商协会会议，而是派了老顾去代表他。
因为是无记名投票，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白手投的是什么票。
四通公司和北方公司的合作协必，得到了一半以上参会会员的同意。
当然，前提是他们双方也退了一步，接受了魏国平提出的那个限制。
可以说，经过一番重组，原北方公司起死回生。
上海的地产行业，经过一阵荡涤洗礼，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特别是排行前列的企业，基本上确立自己在行业中的地位。
就在这时，一个房地产企业排名出炉了。
魏国平的市二建，和张子窟的市一建，是唯二的上市企业，他们分列前二，名至实归。
排名第三的是施海阳的海阳公司。
陈仑的四通公司位在第四。
陈耀辉的市五建，本来并不起眼，排在三十名开外。
但市属企业和区属企业也经过了一番调整，市五建兼并了一家市属企业和四家区属企业。
市五建的排名，一下子升到了第五。
第六名是白手的腾飞地产开发公司。
第七名是邱德铭的中原公司。
第八名和第九名，分别是重组后的北方公司和北盛公司。
第十名是申风公司，这正是虎倒架子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就是上海地产界的现状。
很显然，腾飞公司的排名被压低了。
白手自己也很好奇，他自己没有搞小动作，这个排名是怎么搞出来的。
白手这个人，就是这么奇怪，自己搞自己可以，就是不许别人搞他。
白手叫来总经理老顾，和两个副经理乔教授和杨进明，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老顾啊，他们凭什么把咱们排在第六位？他娘的，凭什么啊？”
老顾微笑着反问，“老白，你是嫌高了，还是嫌低了？”
“低了，太低了。”
老顾咦了一声，“老白啊，你不是要求闷声发大财，努力降低咱们的影响力么。现在排名靠后，不正好符合你的要求吗？”
“老顾，你不懂。”白手说道：“我们自己可以压自己，但别人不行，坚决不行。”
老顾笑了，乔教授和杨进明也笑了。
杨进明说道：“这个排名，是市地产商协会出面，请一些专家搞出来的。他们先列出十个指标，一个指标十分。再根据这十个指标，去衡量各地产企业。最后综合起来，才有了现在这个排名。”
白手点了点头，“老杨，是哪十个指标？”
“年投资额，年竣工率，年销售额，在建项目规模，利润率，负债率，流动资金数量……”
乔教授做了补充，“还有，这个排名统计，不包括在其他城市的经营。”
老顾说道：“要是把咱们在其他城市的经营都算上，咱们的排名，就稳稳的排在第一。”
白手还有问题，“这个排名出来后，社会上有什么反映？还有咱们内部和咱们的同行，都有什么议论？”
顾乔杨三人又笑了。
老顾说道：“社会上不明真相，说咱们腾飞不行了。至于咱们内部和咱们同行，都知道实情，对这个排名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白手嗯了一声，“你们三位说说，这个排名出来后，对咱们公司到底有没有影响，影响又有多大？”
顾乔杨三人都思考了一下。
乔教授道：“老白，这个排名对公众的影响力很大。所以我认为，会对咱们商品房的销售，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下个月，下个月的销售统计出来后，就能知道负面影响到底会有多大。”
杨进明说道：“我同意乔教授的判断。所以我有个建议，咱们可以调整一下咱们的销售策略。”
白手看向老顾，“老顾，你有什么想法？”
老顾反问白手，“老白，腾飞地产公司能不能向腾飞公司借点钱？”
白手笑了笑，“这没问题，你想借多少？”
“先借两个亿吧，但是，你还要再准备三个亿。”
“呵呵，你想干什么？”
老顾指了指茶几上的那个地产企业排名，微笑着说道：“我想配合这个排名，让咱们的腾飞地产公司，成为名副其实的第六名。”
“好，老顾，你这个思路太好了。”
乔教授笑道：“当先进难，当落后分子还不容易吗。”
白手说道：“三位，我的总思路不变。这个排名，正好被咱们借用。我希望你们三位统一认识，努力把咱们公司保持在第六名。只许后退，不许前进。”
这是一个很奇葩的思路。
也只有白手，才敢有这样的思路。
这个上半年，腾飞地产开发公司蔫了。
这个现象，引起了有关部门和同行们的关注。
蔫了的最主要标志，是一年一度的员工招聘。
去年，腾飞公司就几乎没有招聘。
今年，腾飞公司不仅没有招聘，还在向有关部门报备的计划中，决定裁员两百人。
五一劳动节前，市建委主任约谈白手。
陪着主任约谈白手的人，正是副主任苏宁海。
坐下后，主任笑着问，“老白，我听苏副主任说，他的大儿子在你那里上班？”
白手点头，“对，苏小海，我们公司的第一个留洋博士。”
“算你厉害。老苏，老白不喜欢留学回来的人，你是怎么说服老白的？”
苏宁海微笑道：“两个原因。一是我走了后门，二是齐老爷子的面子够大。”
“哈哈……”主任笑着问道：“老白，小苏在你那里负责什么？”
“小苏同学非常优秀，我给了他一百万，让他独自炒股，作为对他的考核。结果是赚了三十二万多，整个过程更是漂亮。所以他通过了我的考核，现在已是我公司的正式职员。”
主任笑赞道：“虎父无犬子啊。”
“至于现在，他负责一个小组，专门管理我刚收购的非建设用地。他的具体工作，是研究这些非建设用地的潜在价值。”
主任点了点头，摊着双手笑道：“老白，好人才都被你们给挖走了。”
“呵呵……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
主任收起了笑容，“老白，那你的公司落后了，这你总该有办法吧？”
第1448章 白手被约谈
白手借题发挥，大倒苦水。
“主任，说到这个问题，我正要找你呢。这该死的房企排行榜，它是怎么出炉的，它也太坑人了吧。”
主任和苏宁海都笑了。
“这个排名，我们是认可的。”主任说道。
苏宁海也点了点头。
“哦，我的腾飞公司只排在第六位，你们也认可？”白手问道。
“不错，按照标准评定的，我没有理由不认可。”
“打压，这是明显的打压。那些所谓的专家，简直是狗屁不通。”
主任又笑了。
“老白，你真的对这个排名不满？”
“不满，严重的不满。”
主任笑道：“可我怎么听说，你对这个排名非常满意。听说你还在内部发话，努力奋斗，努力保持现有的排名。”
“呵呵……主任，我敬爱的主任同志，这个说法你相信吗？”
“哈哈……我当然不相信。”
苏宁海道：“老白，主任很关心你们腾飞公司。主任和我都认为，你们腾飞公司最近处于颓势，需要引起你们的重视。”
“这怎么说呢。”白手说道：“我在老家有个龙山开发项目，在周边十个城市也有分公司，又收购了相当数量的非建设用地。所以，我的资金难免捉襟见肘。但是，如果把这些加起来，我们腾飞公司不至于只排第六名。”
主任问道：“老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没有在上海收缩战线的计划？”
“我有一个计划，但不是收缩战线，而是在现有的基础上稳步发展。”
苏宁海道：“老白，说白了吧。对你们腾飞公司，我们是非常重视的，也希望你们做大做强。”
白手摇了摇头，“老苏，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比以前了。”
“这话怎么讲？”苏宁海问道。
“九十年代，特别是九十年代前期，我有一个同行们没有的优势。那就是资金，我资金充裕，甚至不用向银行借贷。而我的同行们，是靠银行的借贷过日子的。那个时候，地产行业和建筑行业，可以说是靠银行而活着的。”
苏宁海点点头，“那是事实。”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上海地产界，最不缺的就是资金。像不久前的北方公司，搁在五年前十年前，应该只有倒闭的命运。但现在有外资进入，他们很容易就起死回生了。所以，现在有资金优势，根本就不算什么优势了。”
主任哦了一声，“老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白手说道：“主任，这也是大环境所致。现在的上海，每年涌入的外资，高达六七十亿美元。换算为人民币，就是约四百个亿。资本要赚钱，就要寻找优质产业。而综观整个上海，房地产就是优质产业，资本是不会放过的。”
苏宁海看着主任说道：“我同意老白的这个观点。当资金不是问题，产业就能充分竞争，一家独大或几家独大的局面，就不可能再次发生。”
主任嗯了一声，“难怪。老白，难怪你连上市都不愿意。”
“上市就是融资，我不缺资金，我就无须上市。现在的市场上，资本蠢蠢欲动。我如果需要资金，只要我今天开口，明天资本就会上门，我就更不需要上市了。”
主任点了点头，笑道：“老白啊，我们怕你跑了啊。”
白手笑了，“主任，这是一个伪命题啊。”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腾飞公司，今年能销售多少套商品房？”
“这个……”
“怎么，这个也要保密吗？”主任笑着问道。
白手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
苏宁海说道：“主任，你问他，问了也是白问，老白是有名的甩手掌柜。”
主任起身，笑送白手，“老白，保持联系。”
“谢谢主任。”
出了主任办公室，白手自然而然的去了苏宁海的办公室。
“老苏，主任是什么意思？”
白手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就是关心你和你的公司，你别多心啊。”
“不不，肯定有别的原因。”
苏宁海请白手坐下，再给他泡来一杯热茶，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最近有一个谣言，说你和你的腾飞公司，要逃离上海去别的地方。”
白手仰天大笑。
苏宁海也跟着笑。
笑过之后，白手说道：“别的不说，单说我刚花了三十几个亿，买了一万五千亩的非建设用地。老苏，我能跑吗？我敢跑吗？”
苏宁海点了点头，“主任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所以，主任约你，其实就是关心你啊。”
“我知道，我也理解。”白手说道：“老苏，请你转告主任，我永远不会离开上海。”
“我一定转告。”苏宁海问道：“但是，说你收缩战线，这个不是没有根据吧？”
白手点头承认。
“老白，包括主任包括我，都不太明白这一点。别人都在努力向上，你为什么有意收缩战线呢？”
白手笑了笑，问道：“老苏，你回顾一下这十多年，我是不是吃了太多的亏？”
苏宁海想了想，点头道：“没错。就拿上次的整顿，逼着你卖掉储备的土地，就是针对你一个人的。”
白手叹道：“我的人算过，至少损失三十亿啊。现在我的手头上，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亩建设用地。老苏，地到用时方恨少啊。”
“我明白了。枪打出头鸟，你是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知我者，老苏你也。”
“理解万岁。老白，我理解你。”
“谢谢。”
“不过。”苏宁海说道：“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你把一万五千亩非建设用地，交给苏小海管理，我怕他管不好啊。”
白手笑了。
“真的。老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对的，但他没有一点实际经验。老白，你太轻率了。”
白手笑道：“没有买卖，没有进出，不涉及资金。小苏现在做的，是务虚而不是务实。老苏你说说，这不正好利用了小苏的特长吗？”
苏宁海怔了怔，随即笑道：“还别说，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就明白你的用意了。”
“老苏，你就放心吧。我敢把价值几十亿的土地交给小苏管，当然有我的道理。”
第1449章 地产界的一件大事
白手的精明，精明到不能再精明的地步。
让苏小海管理这一万五千亩非建设用地，除了真心培养和锻炼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手要充分利用苏宁海。
苏宁海的知名度不高，但处在他的位置，最大的好处是消息灵通。
这一万五千亩非建设用地，迟早都要把“非”字去掉，在去掉“非”字的过程中，有早有晚，越早越有价值。
每一年，市规划部门都要对规划进行微调，这个微调，实际上就是根据实际的需要，把一些非建设用地变成建设用地。
白手就是要利用苏小海，专门负责这个环节。
有父亲苏宁海的帮忙，苏小海不可能完不成任务。
白手储备的建设用地不多，只有两三千亩，今年过后，顶多只下一半。
去市里参加招拍挂，也能买到土地，但那个价格高得离谱，不到万不得已，白手不走这一步。
白手的如意算盘，是不断的把非建设用地变成建设用地，而不用高价去与别人争抢建设用地。
许多人都看出了这一招，但对白手无可指责，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不久，苏宁海也看出来了，但他已身不由己。后来他也想通了，为了儿子，他豁出去了。再说他也不怕，都五十几岁了，他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白手的同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手发财。
白手抢先一步，他买的地最接近市区，离规划最近。市里要变更用地性质，根据实际需要，肯定优先考虑白手的那些非建设用地。
五一劳动节期间，地产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四通公司老总陈仑，与柳美岩女士，要在上海锦园宾馆举行婚礼。
据说要大摆宴席，邀请上千名嘉宾出席，将成为上海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婚礼。
显而易见，这是要借婚礼来宣传自己，宣传四通公司。
黄石给白手打来电话，说他和施海阳与白手有事商量。
白手知道，一定与陈仑有关，而且与陈仑结婚有关。
不一会，黄石和施海阳二人驾到。
说来也怪，从黄石的双石公司进驻腾飞大厦，白手还没去过黄石的公司。
这也是白手的风格，几乎不主动串门。
“老白，知道了吗？”施海阳问道。
“什么知道了？”白手装傻充愣。
施海阳笑道：“陈仑要结婚了。”
白手噢了一声，“这事啊，知道知道。结婚还登报公告，派头够大，咱们这一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黄石说了一句，“既是结婚，又是宣传，一举两得啊。”
白手笑指施海阳，“老施，你的海阳公司位列三甲。但陈仑的婚礼一举行，他的四通公司就会超越你喽。”
“去，我不稀罕那个排名。”
白手笑问黄石，“老黄，他不稀罕吗？”
“哈哈，他不稀罕你信吗？就在刚才，还大骂陈仑呢。”
白手也呵呵直笑。
黄石和施海阳还有陈仑，白手知道这三人只是表面团结，顶多是对外时团结。
白手巴不得这三人勾心斗角，斗得越狠，他越高兴。
施海阳笑道：“说实话。老白，我与陈仑是朋友，但我更愿意与你做朋友。”
“呵呵……老施，你他娘的少来这一套，我不上你的当。”
黄石问道：“老白，你收到陈仑的请柬了吗？”
白手微微一怔，“没有。怎么，陈仑会请我吗？”
施海阳道：“不请你白大老板，这说不过去吧。”
“等等，等等。”白手明白过来了，“我说两位，你们是陈仑派来试探我的吧？”
黄施二人相视一笑。
“我就知道瞒不过他。”黄石笑道。
施海阳哈哈大笑。
黄石说道：“老白，你说对了。陈仑想邀请你参加他的婚礼，可又怕你不答应，就让我俩过来摸摸你的心思。”
施海阳也说道：“老白，痛快一点，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
“不去。”白手干脆利落。
“理由，给你理由，我俩也好有个交待。”黄石说道。
“很简单。柳美岩搞过我，我也搞过她，我还把她送进去坐了两年牢。你们说说，我能去吗？”
施海阳点了点头，“这就够了。那个臭娘们，我也看着不顺眼。”
黄石也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么答复他。”
白手笑了笑，“老黄，老施，请你们二位转达。告诉陈仑，说我谢谢他，祝他新婚快乐。”
黄石嗯了一声，“老白，还有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白手笑了，“这话问的，我怎么回答啊？”
“那个叫郑重好的，原来在北方公司当副总经理，是不是曾经在你这里干过？”
白手点点头，“他呀，是个能人，是在我这里待过，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陈仑已经把他挖过去了，他现在是四通公司的副总经理。”
白手评价了一句，“四通公司如虎添翼。”
黄石又问道：“还有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白手笑骂道：“我去。老黄，你他娘的，有事就说，不说就给我滚蛋。”
施海阳笑道：“老白，老黄就是这个德行。”
黄石从兜里摸出一份折叠的材料，大概有十几页厚，神神秘秘的说道：“这就是那个郑重好，为四通公司所做的未来三年的发展计划。四通公司有我一个熟人，偷偷帮我搞到的。”
不等黄石递给白手，施海阳一把抢了过去。
施海阳看着看着，脸黑了下来。
白手没看材料，但看到施海阳的脸色，他就好奇起来。
“老黄，怎么回事？”白手问道。
“陈仑食言了。他与老施有约，他搞商业地产，老施搞住宅地产。现在陈仑有柳美岩支持，财大气粗，准备向你学习，兼顾商业地产和住宅地产。”
白手笑了笑，“这种约定，屁用都没有。老施，你何必生气呢。”
施海阳看了材料，递给白手，也不生气了，“我不生气，老白你说得对，那种约定根本没用。”
白手直接把材料递还给黄石。
黄石哎了一声，“知己知彼。老白，你不看啊。”
白手笑着摇了摇头，“老黄，我相信你一定说得非常精彩。”
第1450章 反其道而行之
黄石告诉白手，郑重好为四通公司制定了一个宏大的计划。
首先是两到三年内在国内上市，三到五年内在香港上市。
其次是商业地产和住宅地产双轨发展，并在两到三年内，寻找合适的行业，进行跨界发展。
还有总的发展战略，是以商业地产的积累，推动住宅地产的发展。
此外就是具体的投资计划，争取在五年内，实现净投入五十亿以上。
黄石说完，施海阳不等白手开口，就抢先说道：“五年投入五十亿，一年十亿，也不算多嘛。”
“你漏说了一个净字。”黄石说道：“老施，人家说的是他们自己净支出五十亿。按这个计算，杠杆率是三的话，就能实现两百亿的投资规模。”
施海阳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一两年内，四通公司就能在上海独占鳌头了。”
白手在思考。
“哎，有什么感想？”施海阳冲着白手问。
白手却看向黄石，“内地公司可以到香港上市吗？一家企业可以同时在内地和香港一起上市吗？”
“是的。”黄石点着头应道。
“什么叫跨界发展？”白手又问。
黄石笑道：“这是人家在你向学习啊。你除了地产业和建筑业，还搞过通讯业和互联网，还有金融业，你是跨界发展的先锋模范。”
白手笑着摇头，“我顶多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玩玩而已。”
黄石说道：“我听说，跨界发展这个战略设想，正是受到了你的启发。”
“老白，原来你是始作俑者。”施海阳笑道。
白手还有问题，“老黄，什么叫以商业地产的积累，推动住宅地产的发展？”
“这个啊，让老施告诉你。”
施海阳说道：“简单的说，就是商业地产开发出来后，除了销售，主要是自己掌握，以对外租赁为主。用对外租赁赚来的钱，来支持地产业的发展。”
黄石补充道：“所以，四通公司马上就要衍生出不少其他四通公司了。比方说，四通物业公司，四通置业公司，四通工程设备公司，等等。我听说，要一口气注册六家公司。”
施海阳点着头说道：“照这种势头，陈仑不仅会很快的超越我，可能也会很快的超越市一建和市二建。”
白手问施海阳，“老施，四通公司现在有多少在建项目？”
“八个吧。四个在市区，四个在郊县，都是商业地产，有五个是广场项目。”
白手转问黄石，“老黄，还有什么新动向？”
“两个新动向。我听说，马上要上住宅项目，而且一口气要上五个楼盘。”
白手点点头，“还有一个呢？”
“我听说，在近期，陈仑频繁拜访各大银行。下一步，估计是要向银行进行大规模的贷款。据我手下的分析师判断，四通公司的一期融资规模，至少在一百个亿。”
白手笑道：“不会吧。老黄，他一个四通公司，能在银行借到一百个亿。”
“老白，你这是明白人说糊涂话。”黄石说道：“银行的德行，就是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上海有二十几家银行，一家出三四个亿，就能凑齐一百个亿。现在四通公司这么红火，那些银行正追着要人家贷款呢。”
施海阳说道：“我听说，二十几家银行的行长，都接到了陈仑发的请柬。据我估计，至少有二十家银行的行长，会屁颠屁颠的参加陈仑的婚礼。”
白手笑看着黄石，“老黄，你的双石公司有钱，四通公司会向你融资吗？”
“不会。”黄石摇了摇头。
施海阳笑道：“老白，你这是在气老黄。老黄的钱，年利息至少百分之十。银行的钱，年利息顶多百分之七。陈仑再傻，也不会傻到向老黄借钱。”
黄石苦笑起来，“借老白你的话，他娘的，我失去了一个大客户。”
虽然黄石和施海阳没说陈仑多少坏话，但白手还是看出了他们的苦涩和失落，以及隐隐约约的仇恨。
这是必然的现象，是由人性所决定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白手有点例外，他倒是乐见四通公司的崛起。
黄石和施海阳刚走不久，好朋友周未端突然来访。
“老周，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周末端笑着，从他那个斜挎包里，拿出一份请柬扔在白手面前的茶几上。
“收回去，不然我扔垃圾桶里。”
“噢，你知道了？”周末端一边坏笑，一边拿起请柬塞回包里。
“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周末端笑道：“也就是你白大老板，把人家的婚礼说成是坏事。”
“说事，说事。”
“是这样的。陈仑和柳美岩不仅发来了请柬，而且还愿意出三十万块，让我们《新申报》为他们展开大规模的宣传。”
白手哦了一声，眉头一皱，眼珠乱转。
“这是个大事，我请示了老陆，老陆让我找你问问。毕竟那个柳美岩对你恨之入骨，我们再见钱眼开，也不能帮那个老娘们抬轿子。”
周末端是《新申报》的总编，他上面还有社长陆明，大事还是陆明做主。
“老白，老陆说了，只要你反对，我们肯定不干。”
“不干，为什么不干？”
“你什么意思？”周末端问道。
“干，不仅要干，而且要大干特干。”
周末端两眼一亮，“你的意思是……反其道而行之，要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知我者，老周你也。”白手说道：“老周，你就使劲的报道，全力的宣扬。你要是能把陈仑和柳美岩吹到天上去，我奖励你们《新申报》三十万块。”
周末端大喜，“君子一言？”
“八马难追。”
周末端拿出钢笔和笔记本，“你说我记，我该着重宣传他们什么？”
白手笑了笑，思忖着说道：“一，当然要突出宣传他们的盛大婚礼，你往死里宣传，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
“这个你放心，哈哈，我们很专业的。”
“二，要有意无意的，把参加这场婚礼的嘉宾报道出来。但一定要若隐若现，特别是体制里的人，你不能太直白，但也不能忽略。”
“我懂。那三呢？”
第1451章 敌人的敌人
“三，你要重点报道陈仑和柳美岩。把他们的经历和背景，全面的详细的报道出来。千万记住，只说好话不说坏话。”
周末端一边记录，一边坏笑道：“这是狠招啊。”
“四，你要宣传四通公司的战略发展计划……”
白手把黄石对他说的，全部转达给周末端。
“五，你要呼吁大家支持四通公司。”
周末端又笑了，“老白啊老白，你也太损了。照你这么一搞，陈仑和柳美岩非上天不可。”
“总而言之，人家给你三十万，还有我的三十万奖励，看在钱的份上，你也得不遗余力。”
“放心，你就瞧好吧。”
陈仑和柳美岩的婚礼，果然成了家喻户晓和街谈巷议，成了上海市民最爱的谈资。
包下锦园宾馆的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一千一百五十多位嘉宾，五十几家中外媒体到场……
更有像《新申报》这样的五家媒体进行的跟踪报道，从婚礼前三天开始，到婚礼后的一个星期……
婚礼在五月一日下午举行。
五月二日下午，白手就拿到了参加婚礼的嘉宾名单。
这是李玉宝的功劳，他有一个老邻居，在锦园宾馆上班。
李玉宝找白手，白手把李玉宝请到铁路茶庄，一边喝茶一边瞎聊。
汤云平和曾玉山也来了。
汤云平看到桌上的嘉宾名单，忍不住笑道：“咱们都不在这个名单上。去他娘的，把咱们打入另册了。”
李玉宝拿起名单递给曾玉山，“来得正好。老曾，你研究研究这个名单，有什么值得咱们注意的地方。”
曾玉山一边看，一边说道：“就是人数多了些，没什么了不起，我看倒像虚张声势。”
汤云平又笑，“就是，咱们老白要是整个婚礼，一万人也能集合起来。”
李玉宝笑了，“老白能整个婚礼吗？他折腾来折腾去，连个对象都没有呢。”
汤云平冲着白手坏笑，“老白，赶紧找一个，我太想喝你的喜酒了。”
白手踹了汤云平一脚，“狗日的，你敢往我伤口上撒盐，信不信我把你的坏事告诉你老婆。”
“嘿嘿……收回收回。”汤云平赶紧讨饶。
曾玉山倒是非常认真的看完了嘉宾名单。
“老白，这个名单很有意思啊？”
“你说说。”白手扔给曾玉山一支香烟。
“第一，体制里有一百来人参加，但没有有份量的人出席，这充分说明，这场婚礼的目的并没有完全达到。”
白手点了点头，“聪明人不会去出这个风头。”
“第二，社会人士多达两百。我粗粗的看了一下，各行各业都有，有名气的大约十几个。”
“我听说还请了一些演艺界的人。”李玉宝道。
汤云平道：“这些人啊，只要给钱就行，不值一提。”
“第三，亲戚朋友也有两百多人。陈仑家不在上海，来的主要是柳美岩的亲戚，其中有些是街坊邻居。”
汤云平咧嘴一笑，“姓陈的抛妻弃子，肯定是薄情寡义的人。”
“第四，地产界的同行来了七十多人，建筑界来了一百二十多人，供应商来了一百一十多人。”
李玉宝看着白手道：“不少啊。”
白手说道：“这不奇怪，凑热闹的场面，不去白不去。”
“第五，约两百名某大学的师生。这个大学，是柳美岩的母校。柳美岩有钱后，年年给这个大学捐款，至今已达一千余万。”
汤云平道：“才两百来人，这个大学不够气派。要是让我当校长，我肯定派两千人。”
“第六，其他的人，都是四通公司的职员。”
李玉宝道：“不管怎么样，这个老娘们，总算是在上海滩火了一把。”
汤云平道：“最火她也是个破鞋。”
白手笑了，“老汤这话我同意。相辅相成，她有多火，她就有多臭。”
曾玉山问道：“你们三个想不想听听邹真义的反应？”
“听啊。”汤云平道。
白手和李玉宝也在点头。
邹真义的前妻与别人举行婚礼，还大张旗鼓，全城轰动，这家伙心思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我听说，邹真义气得三天没吃下饭。就在昨天，还气得吐血住院，发誓跟陈仑不共戴天。还有……”
大家都听笑了。
李玉宝问道：“这气量也小了一点，没生命危险吧？”
曾玉山道：“听方自立说，没有生命危险。但也需要治疗调养，没几个月缓不过来。”
方自立与白手势不两立，但与曾玉山还有点联系，二人也偶尔见见面。
白手关心申风公司的现状，“老曾，申风公司不会倒吧？”
“倒是不会倒的。”曾玉山说道：“据方自立说，这些年，邹真义也是赚了不少钱。与柳美岩分手后，邹真义的固定资产大概有十亿左右。现在有在建项目五个，还有近千亩土地储备。至于流动资金，公司帐上还有近一个亿，邹真义的私人帐户上，大约也有一个亿左右。”
“实力还可以啊。”李玉宝说道。
“我认为也还可以。”曾玉山点着头道：“申风公司的运营也还正常。虽然邹真义住院了，但有方自立在帮忙管理。你们都了解方自立，开拓性不够，但管理申风公司，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手说道：“申风公司倒不了，也不能倒。”
汤云平笑嚷道：“老白，你又要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了。”
“对，就是这句话。”白手说道：“四通公司现在火得发烫，咱们得防着他们。防他们的最好办法，不是咱们亲自出马，而是让他们有更多的敌人。”
李玉宝问道：“老白，你与陈仑关系还行，四通公司不会与你为敌吧？”
白手笑道：“老李，你太天真了。现在的四通公司，陈仑还做得了主吗？”
汤云平也笑道：“老白说得对。陈仑娶了柳美岩，四通公司的当家人，就不再是姓陈而是姓柳了。”
李玉宝思忖着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前老白是老大，至少有一半的同行想搞死他。现在也一样，四通公司做大，我看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同行想搞死他们。”
白手摆摆手，“诸位，说说其他人的反应吧。”
第1452章 同行们的变化
白手与李玉宝、曾玉山和汤云平四人，经过一番分析讨论，一致认为，上海的地产业已经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以前的十年甚至十几年，是白手在兴风作浪，无论是地产界还是建筑界，白手都是龙头老大。
所以才有这样一句话，跟着白手干，躺着把钱赚。
很明显，现在是三家企业在崛起，白手的腾飞公司已被取代。
以前的时候，与白手交好的同行，会紧紧跟着白手，即使与白手交恶的同行，也会盯着白手的一举一动。
现在时势变了，白手的腾飞公司成了老六，关注度急剧下降。
这么一来，同行的关注转移到三驾马车身上。
三驾马车，是白手发明的词，指的是市二建、市一建和四通公司。
两家上市国企，和一家合资企业。
三家公司都站在前列，都站在浪尖，想不矛盾都难。
在市场经济的浪潮中，想要取代一个第一，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制造一个新的第一。
现在一下子有了三个第一。
白手的方针简单明了，坐山观虎斗，浑水摸摸鱼。
董培元、谢洪水、李玉宝、曾玉山和汤云平，或是同行，或是关联行业，都是朋友，都愿意跟着白手的步调。
愿意跟着白手的同行不在少数，不一一列出。
而一些原来防范白手的同行，和视白手为敌的同行，也在赶紧调整对策，以适应新的形势。
邹真义、邱德铭、方玉玲、陆和生、沈卫平、高兰成、李滨……还有黄石和施海阳，等等，都做出了新的选择。
邹真义也是聪明人，生气归生气，但脸面里子都丢了，还能怎么样？
他选择了蛰伏，学白手的样子，就此保持低调。前面有方自立为他撑着，他以养伤为名，顺理成章的转入幕后。
黄石与陈仑是朋友关系，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但内心已有防范。
白手的一句话，叫与其近看，不如远观，黄石非常推崇。
黄石干的是风险投资，不是陈仑的同行，他完全能做到躲得远远的。
施海阳就不同了，他是做住宅地产的，现在陈仑也搞住宅地产，是名副其实的同行，他想躲也躲不了。
但施海阳也有应对之策，他跑去向白手请教。
白手好为人师，给了个八字真金，你干你的，我干我的。
换句话说，我不跟你发生一丝一毫的联系，你就拿我没有办法。
施海阳接受了白手的劝告，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高兰成和李滨二人，也应邀参加了陈仑和柳美岩的婚礼。
二人与陈仑和柳美岩没有关系，甚至不熟，参加婚礼完全是碍于面子。
但柳美岩没少拉拢二人。
可二人也不傻，与柳美岩接近，就是得罪白手，这种讨好一头得罪一头的事，二人不敢去做。
白手的狠和坏，二人是领教过的。
可二人也有不同。
李滨不仅与陈仑和柳美岩划得很清，还通过李玉宝主动接近白手。
李玉宝是卖树苗的，为了与李玉宝搞好关系，鸿达公司所需的树苗，几乎全由李玉宝的苗圃供应。
高兰成老成持重，与谁也不接近，与谁也不得罪，一门心思做自己的事。
陆和生和沈卫平二人是没得选择。
沈卫平的北盛公司，得到了黄石的双石公司的支持，他必须与黄石保持一致。
陆和生的北方公司，得到了柳美岩的支持，他身不由己，必须跟着柳美岩走。
三阳公司的方玉玲，以前关系最好的同行，就是原来的北方公司。
原来的北方公司一分为二后，方玉玲恍然大悟，在同行里找靠山，终究是靠不住的。
好在方玉玲还有一个好搭档姜超越。
现在的姜超越，既没了原有的心气，也领会了什么叫狡猾。
方玉玲想找白手报仇，姜超越劝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方玉玲曾想投靠柳美岩，也被姜超越劝止。
姜超越认为，先把自己的事做好，就是最好的选择。
要说聪明人，邱德铭才是同行里最聪明的。
人家的婚礼，他去参加，但尽量不抛头露面。
在婚礼上，邱德铭与柳美岩的街坊坐在一桌，还是坐在角落里，远离那些相对活跃的同行。
拍录像的，拍照的，邱德铭一律回避。
邱德铭还早退，人家婚礼还没结束，他就脚底抹了油。
这边参加了，那边的白手也得搞好关系。
仅过两天，邱德铭就屁颠屁颠的去找白手。
白手也是热情接待。
“老白，我看你的气色很不错啊。”邱德铭打量着白手说道。
白手笑道：“老邱，我身强力壮，我正年轻，我的气色当然很好。我说，你何出此言？”
“我以为。”邱德铭笑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为，现在四通公司风生水起，你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好。”
白手仰头而笑。
“老白，看你没什么变化，我就放心了。”
白手收笑，摆了摆手，“老邱，你他娘的，别跟我玩这一套。”
邱德铭不生气，因为大家都知道，白手骂人，正好说明他心情大好。
“老白，我找你是有正事。”
“哦，那我洗耳恭听。”白手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邱德铭说道：“是这样的。老白，我想请你帮我说说。我想买李玉宝的树苗，想买汤云平的钢材和沙子。还有，我想与魏国平的儿子合作，也就是与他儿子的物业公司和装修公司合作。”
白手又哦了一声，但没说话，因为他没有想到，邱德铭的变化会这么快这么大。
邱德铭初到上海时，就把白手当作对手，生意上也是基本上划清了界线。
特别是李玉宝和汤云平，都是白手的好朋友，邱德铭与他们从来没有做过生意。
邱德铭与魏国平倒是做过生意，还是白手帮忙的。但也仅限于生意，公事公办，私人关系并不密切。
白手心知肚明，邱德铭这是在有意讨好他。
“老邱，你等等。你这变化太大了，你让我先消化消化。”
邱德铭也粗言粗语，“去你的，我可不是变色龙。”
白手坏笑着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做生意，干吗要拐我这个弯呢？”
第1453章 邱德铭烧冷灶
在上海扎根的时间已经不短，邱德铭早已放下了臭架子，更蜕变成白手这样的多面人。
“老白，通过你拐个弯，是变相的讨好你。”
白手愣了一下，这样的软话，竟从邱德铭的嘴里说出来。
“可是，老邱啊，现在我是一个冷灶。”
邱德铭笑道：“你还别说，别人喜欢烧热灶，我就喜欢烧冷灶，烧你这座冷灶。”
“呵呵……”白手烧个不停。
烧冷灶，是人际关系中最高级的做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邱德铭主动上门，白手不能不予配合。
当着邱德铭的面，白手分别给魏国平、李玉宝和汤云平打了电话。
邱德铭满意的离开。
而魏国平心有疑虑，当天晚上，就约白手出来吃饭。
吃饭地点在长风饭店。
经白手认可，魏国平还约了张子穹。
市二建和市一建的两位大佬，已是地产界的风云人物。
食间，白手笑指二人说道：“两家上市国企的老总，不应该一起进进出出，更不应该和和气气。”
张子穹与白手的私交，不如魏国平与白手，他不接话，只是笑笑。
魏国平笑道：“老白你什么意思？想挑拨离间？门都没有。”
“老魏，忠言逆耳，我给你提个意见行不？”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白手一本正经，“作为上市企业，一举一动，都在股东和股民的关注之下。我认为，你的市二建很好，但也美中不足。”
“什么地方不足？”
“你五十多岁了，集法人代表、董事长兼总经理于一身，但没有一个合格的副手，或者叫接替者。这种情况下，会影响投资者的信心，特别是长线投资者的信心。”
白手的说法，一下戳中了魏国平的软肋。
市二建的管理层，年纪最小的也已四十九岁，确实是个大问题。
魏国平问张子穹，“老张，他说的是个问题吗？”
“老白说得有道理。”张子穹点着头说道。
魏国平苦笑起来，“我是有所为，有所难为啊。”
这倒是实话。人事人事，先人后事。魏国平能管事，也能管中下层的人，但管不了高级管理层的任命。
五个副总经理，其中三个的年龄，比魏国平还要大。
用魏国来的话讲，这些人不是来干事的，是为了高工资高福利而来的，也是来等退休的。
白手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事。”
张子穹问道：“老白，我听老魏说，邱德铭主动向老魏示好？”
白手点了点头。
魏国平摇头，指了指白手，“老张，你不了解内情。邱德铭表面上是讨好我，实际上是在讨好他。”
张子穹道：“好，好。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邱德铭是真的活明白了。不讨好老白，他还能在上海滩混下去吗？”
白手笑了，“老魏，老张，你俩什么意思？我都变成老六了，你俩还不放过我啊？”
魏国平脸色一正，“老白，没有你还真不行。四通公司现在咄咄逼人，我和老张都有狼来了的感觉。”
“哦，什么情况？”白手问道。
张子穹道：“闸北区的五块土地集中挂牌出让，报名的共二十一家企业。现在剩下了三家，我们一建和老魏的二建，还有一家就是四通公司。”
“这事我听说了。你们两家既是上市企业，又是国企，难道还怕一个私营企业？”
“唉，他们把价格抬得太高，我和老魏承受不起。”
白手点着头问，“你们急需这几块地吗？”
“我们很需要。”张子穹拿出一张规划图，摊放在白手面前，“你看看，这五块地相对集中，周边几乎都是我们两家的项目。老白你明白的，这五块地给我们，我们周围的项目就能水涨船高。”
魏国平道：“现在是四通公司志在必得，跟我们耗上了。”
“现在他们开价多少？”
魏国平拿出一份材料递给白手。
白手一边看，一边默算。
“价格太高，利润偏低，我建议你俩放弃。”白手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张子穹告诉白手，他的手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魏张二人当场决定，放弃争夺，把那五块地让给四通公司。
不过，张子穹还有疑问，“老白，你的腾飞公司为什么不参与？难道真如传说中说的，你要激流勇退了？”
白手笑笑，“激流勇进固然是好，但激流勇退难道就不好吗？”
顿了顿，白手认真的说道：“现在的上海地产界，就你们两家和四通公司是主角。你们是上市企业，又是国企，我不跟你们冲突。四通公司为了快速的做大做强，早日达成上市的目标，又是不计代价的投入。你们说说，我该怎么应对？”
魏国平笑骂道：“老张，别说了，他狗日的是在装怂。”
张子穹跟着笑，“我也这么认为。”
白手不笑，开始专心致志的又吃又喝。
快散席时，魏国平问白手，“对邱德铭怎么办？”
白手想了想。
“人家与你儿子做生意，你应该接受。至于私人关系，我太了解邱德铭。他与一般人一样，永远是站在强势一边的。”
魏国平嗯了一声，“原来，他是认定你这个冷灶并不是真冷。”
白手点了点头，“反正啊，不管他怎么做，我也不会拿他当朋友。”
魏国平和张子穹都是这个意思。
其实，魏张二人主要是受了白手的影响。
魏国平知道，白手看人贼准。
还有一条，白手主动收缩战线，腾飞公司不对市二建和市一建构成威胁，也让魏张二人放心。
再说白手也有难事。
四通公司的崛起，给行业带来无数变化，其中之一就是员工的薪资大幅提高。
原来是腾飞公司独领风骚，薪资水平高出同行至少百公之二十。
现在四通公司赶了上来，不仅平均薪资略高于腾飞公司，还学习腾飞公司搞员工持股和年终分红。
同行们怨声载道。
白手感到了威胁。
据下面的报告，近期有几十名技术工人和上百名民工，辞职跑到了四通公司那边。
老余和老肖来找白手，还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第1454章 没有办法就是办法
老余和老肖分别是腾飞建筑公司的正副总经理。
二人告诉白手，四通公司公开出高薪挖腾飞公司的中下层管理人员。
白手的腾飞建筑公司，每年拿出一半的利润，给腾飞建筑公司和腾飞地产开发公司的全体员工分红。
此外，还拿出腾飞地产开发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作为奖金分发给管理层。
现在四通公司的做法是，基本工资与腾飞公司一样，另外的做法比腾飞公司还要厉害。
四通的各家公司单独核算。其中四通建筑公司，每年拿出百分之六十的利润，给四通建筑公司的员工分红。
四通地产开发公司，拿出每年百分之三十的利润，给四通地产开发公司的员工分红。
明白人都明白，不算公司的利润多小，四通公司的薪资明显高于腾飞公司。
四通公司还有狠招。凡高管跳槽，只要签订五年工作合同，奖现金二十万。五年期满续签者，并再干满五年的，奖励商品房一套。
以此类推，中层正职奖十万块，中层副职奖五万块……
明摆着，四通公司要跟腾飞公司叫板，与其他同行无关。
仅几天时间，就有中层副职四十余人提出了辞职。
据老余和老肖预测，还有至少五十名中层副职正在观望之中。
二人都说，如果不采取措施，可能会被四通公司挖走一大批人。
白手表面上镇定自若，不慌不忙，但心里翻江倒海，后悔得要死。
有一个区别于同行的人性化规定，现在竟成了作茧自缚的导火索。
在建筑行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员工特别是一线的民工，每个月的工资顶多只发三分之一，其余的到年底放假时才会结清。
偌大的上海，只有白手独立特行，每个月的工资，在下个月的月初全部结清。
这里有一个弊端，就是留不住人。
白手之所以能留住人，是因为高工资，以及年底的分红和奖金。
当别人开出更高的薪酬，足以弥补跳槽带来的损失时，跳槽者会毫不犹豫的跳槽。
老余说道：“老板，现在才刚刚开始。如果不采取措施，可能跳槽的人会越来越多。”
老肖说道：“人家明摆着是专门要挖咱们的人。他们的四通建筑公司四月份才成立，加上民工也不过七八百人。据说计划要达到三千人以上，其中技术工人就需要一千多。”
民工的进出倒不足为惧，建筑公司最怕的情况，是技术工人的流失。
白手听着听着，反而笑了。
而且，从白手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异常。
“老板，你有对付的办法了？”老余问道。
“没有办法。”
老肖埋怨起来，“哎呀，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笑得出来，还没有办法。”
“老余，老肖，没有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意思？”老余急忙问道。
白手摆了摆手，“你俩先说说，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应付。”
老肖说道：“他们这是不正当竞争。我认为，咱们可以向有关部门反映，让有关部门出面，制止四通公司的这种行为。”
“不行。”白手摇着头说道：“如果找有关部门反映，我相信有关部门会制止他们。但是这样一来，咱们腾飞公司就掉价了。动不动就找有关部门，会被同行们看不起的。”
老余说道：“对不起。老板，我还没有想好，除非，除非……”
白手微微一笑，“除非跟着对方的节奏，也给员工加薪，对不对？”
老余不好意思的笑笑，“是的。但这样做的话，等于从老板的兜里拿钱，放到我们的兜里。”
老肖也笑了，“这话是说不出口。”
白手笑着问道：“为什么不能呢？”
老余和老肖互相看了看。
老肖追问，“老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四个字，静观其变。”
老余问道：“那些提出辞职的人怎么办？”
“不要阻挠，全部放走。”
白手不再开口，老余和老肖起身离开。
二人赶紧去找老顾。
老顾听罢，心里一动，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老顾起身，“你俩先回去，我去找老白问问。”
老顾出门上楼，来到了白手的办公室。
白手笑了，“老顾，如果不是老余和老肖让你来的，我就从这二十三楼跳下去。”
“哈哈，为了不让你跳下去，我只好说你说对了。”
白手继续开玩笑，“哎，你是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不是建筑公司经理，你管得太宽了吧。”
“不关心不行，唇亡齿寒啊。”
白手问道：“你们地产开发公司，也有申请辞职的人吗？”
老顾说道：“还别说，我们地产开发公司没有人提出辞职，除了三个正常离职和两个退休。”
“这就对了。”白手说道：“地产开发方面，四通公司已经构架完成，不用急于进人。他们现在是组建建筑公司，短时间内需要大批员工，这才进行高薪招人。”
“你打算怎么应对？”
“静观其变。”
老顾瞅着白手，“我说，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没有，真的没有。”
老顾笑了笑，“老余和老肖可都有点急了。”
“告诉他们，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
白手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老顾看到了，他更加肯定，白手一定有了应对之策。
又过了几天。
又有近百名中下层管理人员和技术工人辞职而去。
至于民工中的熟练工，更有三百余人不告而别。
不到十天，五六百人辞职，白手竟然没事人似的，每天还是那个德行。
谁也不知道，白手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转眼就是六月。
四通公司蒸蒸日上，欣欣向荣，顺理成章的改名为四通集团公司，下辖八家公司，其中还有一家影视公司和一家贸易公司。
据说，其中的四通地产开发公司，已向有关部门申请上市。
还据说，有十几家银行，已给四通集团公司发放了六十几亿贷款。
四通四通，已是四通八达之势。
皇帝不急太监急。
黄石和施海阳先坐不住了。
二人又一起来找白手。
第1455章 被挖墙脚，岿然不倒
别看黄石和施海阳二人一起来找白手，却是各有心思，各怀鬼胎。
黄石完全是妒忌，既妒又忌，忌是忌惮的忌。
自己的双石投资公司，做的是资本生意。
而四通集团公司有外资支持，在地产市场和建筑行业攻城略地，轰轰烈烈，让他黄石成了一个旁观者。
黄石背后的金主，黑石公司，对黄石也有意见。
手握二十几亿资金，至今还有约一半躺在银行里，黄石的效率实在太低。
其实这也怪不得黄石。黄石曾把陈仑和施海阳当成潜在的客户，现在施海阳并不缺钱。而陈仑有了柳美岩的支持，钱多得花不完。
施海阳也妒忌陈仑，但更多的是恐惧，同行对同行的那种恐惧。
陈仑敢对白手下手，大挖白手的墙脚，难保有一天，陈仑不会对他施海阳出手。
还有一个疑问，二人都不明白，白手为什么不出手反击。
是要后发制人，还是真的战略撤退，或是在忌惮什么？
白手的心思，没人能猜得出来。
面对黄施二人，白手谈笑风生，丝毫不受影响。
黄石好奇的问，“老白，你就一点都不着急？”
“不急，一点都不急。”
白手喝了几口茶，点上一支烟，一边吸着，一边翘起二郎腿。
施海阳问，“哎，被挖走了多少人？”
白手淡淡一笑，“加上民工，大概六百人。刚才人事部报告，还有两三百人也递交了辞职申请。”
“我的天。”黄石惊叹道：“快一千人了。老白，你总共才多少人啊？”
“我的建筑公司，大概有六千人。走了一千，相当于六个走掉一个。”
施海阳叹道：“老白，你可真沉得住气。我公司两千人，要是走掉三百人，公司非瘫痪不可。”
“影响肯定有。”白手说道：“但总的影响并不大。走了的人，留下的工资、分红和奖金，我全部分结留下的人。你们想想，这会是个什么结果？”
黄石说道：“如果影响是百分之十，你这一招能减少百万之五的影响。”
“我的第二招，每个星期加班一次到三次，每次两到三个小时，又能减少多少影响？”
施海阳道：“百分之二到三。”
“还有第三，技术工人不好找，但普通民工好找啊。我再招一些新民工，补上空缺后，剩下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的影响，是不是就能解决了呢？”
黄石略作思忖，冲着白手竖起大拇指，“老白，我服你了。”
“我还有问题。”施海阳问道：“如果四通公司再挖你的人，再挖走你一千人，老白你怎么办？”
白手耸了耸双肩，“那我就把六个分公司缩编为五个分公司，再找一家建筑公司填补空缺，照样不会耽误工期。”
“那你不是少赚钱了么。”施海阳说道。
白手笑道：“我的建筑公司，去年净利润不过才九千万块。这九千万，其中一半是分红给员工。我六家分公缩编为五家分公司，总损失一千五百万，我自己才损失七百五十万。但承包给别人做，再加上上述三项措施，我实际损失不会超过四百万。”
黄石喟然一叹，“区区四百万，对你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白手点了点头。
施海阳道：“可是老白，你受了欺负却不反击，会让人看扁的。”
“呵呵……”
施海阳问黄石，“我说错了？”
黄石笑道：“你说错了，老白他不吃你的激将法。”
白手也笑了笑，“我不傻。四通公司势头正猛，我得暂避锋芒。他们不计代价，我得仔细衡量。他们资金充足，能碾压我，那我就不跟他们硬扛。”
黄石又叹道：“还别说，这是眼下对付四通公司的最好办法。”
黄石和施海阳在白手办公室待了一个上午，白手滴水不漏。
白手不出手，是因为没法出手。
当然，白手也是有底线的。
建筑公司的损失，白手能忍受。
地产公司才是大头，这边如受侵犯，白手必定出手。
但不仅是黄石和施海阳坐不住，还有更多的同行，也开始忌恨四通公司。
市五建已兼并了十一家区属中小企业，那是市里的安排。
而四通公司也玩起了这一招。在挖白手墙脚的同时，四通公司兼并了五家规模较小的地产开发公司，和五个小规模的建筑公司。
单就规模来说，短短的一个半月，四通公司已经超越市二建和市一建。
二十五个在建项目，是腾飞公司的两倍还多一个。
至于四通建筑公司，果然实现了三千人的规模。
其中整整一千两百人，都是腾飞公司原来的员工，另外的一千八百人，大部分来自兼并的五家建筑公司。
四通公司的扩张暂告一个段落。
腾飞公司损失了一千两百多名员工，并没有伤筋动骨，仍然保持六个分公司的编制。
六百多名民工，从劳务市场招聘三百五十多人，算是得到了补充。
三百七十几名技术工人，除了从劳务市场补充一百余人，还招进了从别的公司跳槽而来的一百一十多人。
一百五十七名中层和基层管理人员，白手也有办法解决。三分之一从地产开发公司抽调，三分之二从十家外地分公司那里抽调。
变化过后，同行们惊奇的发现，腾飞建筑公司一切正常。
就是老顾和老余等自己人，经过一番衡量，发现公司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提高了工作效率。
七月二日上午，老顾和老余一起来向白手汇报工作。
白手问道：“怎么样，六月份受到的影响大吗？”
老顾和老余会心而笑。
老余说道：“老板，我服了。咱们研究室的那帮秀才，经过一番计算，结论是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白手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实话说了吧。我发现咱们公司有些冗员，早就想进行裁员了。正没办法呢，人家来挖墙脚，我只好顺水推舟的配合喽。”
老顾和老余都是哈哈大笑。
白手却没有笑，“而恰恰相反，四通公司如此扩张，却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老余不解道：“四通公司背上了什么包袱？”
第1456章 为儿子高考加油
白手从茶几的下层，拿出一个计算器，还有一份关于四通建筑公司的资料。
“老余，你算一算。按照他们公开宣布的待遇，他们一年需要拿出多少利润，才能兑现他们的诺言。”
老余恍然大悟，赶紧埋头计算起来。
“按他们公开宣布的待遇，他们需要拿出六千万块，兑现他们所说的分红和奖金。”
白手问道：“他们做得到吗？”
老顾说道：“根本不可能做到。咱们六千人的规模，去年利润才九千万。他们三千人，年利润顶多也就四千五百万。单就帐面上算，他们每年就得亏一千五百万。”
老余笑着说道：“就他们的管理水平，人均创造年利润一万五千块，怕是做不到吧。”
“这就是他们的包袱。”白手笑道：“看他们能不能做到。反观咱们，减少了人员，年利润能不能与去年持平。”
老顾点了点头，笑道：“应该没有问题。人少了，但分红不减反增。大家的积极性高了，工作效率就更高了。”
“老顾，老余，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咱们内部不出问题，别人最强大，也是打不垮咱们的。”
老余问道：“老板，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吧。”
白手这趟回家，是早已安排好了的。
七月七日八日九日，是高考的日子。
大儿子白杨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父子俩通过电话，白手答应，一定要赶回去为大儿子。
还有龙山开发项目，白手也要回去看看，以确定下一阶段的投资计划。
老顾说道：“老白，这一次轮到我去了吧。”
公司的高层，都曾去过龙山，就老顾还没有去过。
“好吧。老顾，不仅你去，还带上月芳姐。你们两口子，到龙山好好的待上一阵子。”
这次回家，除了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白手还带了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
小杨和冯晓莹，正各自做着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小杨要参加今年的高考，冯晓莹正准备考研。
白手还带上了十二岁的丁丁和六岁的丁小小。
姐弟俩早就吵吵着要去奶奶家玩，现在正好是暑假，就顺便把他俩捎上。
七月三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真升飞机安抵龙岙乡的龙岙街。
蔡朝先和陆水龙二人，专门从龙山赶来迎接。
乡里干部没有露面，这也是白手与他们的约定，不搞迎来送往的俗套。
停机坪就在白手的新家边上。
家里没人。因为高考时间快到，为了方便，方玉兰和母亲都住在市里。
稍作休息，大家兵分两路，各奔东西。
蔡朝先和陆水龙，陪着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直接去龙山。
白手他们分乘两辆车去市里。
母亲看到白手，很是高兴，看到丁丁和小小更是激动。
方玉兰早接到白手的电话，从菜场买了好多的菜回来。
小安她们也来帮忙，午饭很快做好。
吃罢午饭，白手和方玉兰要去市一中看大儿子。
丁丁和小小也吵吵着要去。
白手驱车来到市一中门口。
婷婷和白杨姐弟俩早就等着了。
婷婷教英语，现在还是白杨的班主任。
白杨除了长得酷似白手，也是一张娃娃脸，连个子都与白手一样，身高已超越白手。
但因为平时很少见面，白杨见了父亲，还是有一点点怯生。
白手让丁丁和小小下车，“丁丁，小小，快去见过大哥。”
丁丁和小小虽然见过白杨，但也是怯怯的。
还是大哥主动，一手一个，把妹妹弟弟从车上拉下来。
婷婷坐进了车里，“叔，你好。”
白手朝车外看看，再冲婷婷打趣道：“你的那一半，我的大女婿呢？岳父大人来了，怎么也不来见见？”
婷婷笑了。
方玉兰伸手打了白手一下，“别胡说八道。”
白手继续追问，“婷婷你说，我是你什么人？”
婷婷很配合，“你是白杨的爸爸，白杨是我的弟弟。所以，叔你也是我的爸爸。”
“这就对了。”白手不依不饶，“那既然如此，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不来见我？难道要我去见他？”
婷婷笑道：“叔，人家在上课，总不能不上课而来见你吧。”
婷婷的男朋友也是教师，是李书记介绍的。
李书记就是李茉莉，以前是市长，去年当了书记。
“婷婷，你弟弟的成绩怎么样？”白手问道。
“叔，这你就放心吧。一，他的成绩很稳定。二，他的成绩很拨尖，虽然不是全校第一，但前五名是肯定的。三，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心理素质好，临场发挥好，平时成绩怎样，考试时一点都不会打折扣。”
白手自吹自擂，“好，好，临危不乱，这一点特别像我。”
方玉兰笑道：“吹牛也不脸红，你参加过高考吗？”
母女俩下车，让白杨上车，还把车门关上。
“爸。”白杨轻喊了一声。
白手先看着儿子不说话。
“爸，你怎么不说话？”
“亮亮，我回来，会不会给你压力？”
亮亮是白杨的小名，现在只有奶奶还叫他亮亮。
“爸，让你回来，不是妈的主意，是我的要求。”
“是吗？”
“我觉得，我觉得有爸在身边，我的高考成绩至少能提高百分之十。”
“呵呵……这话说的。虽然只有百分之十，但也是在拍你爸的马屁。”
白杨也笑了，“爸，你不要说破么。”
“身体怎么样？”白手问道。
“很好啊。”白杨说道：“爸，我跟那些书呆子不一样。按照你的吩咐，我每天早晚各锻炼一个小时，从来就没有停过。”
“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是人生的根本。”
这时，婷婷敲着车窗玻璃，“到时间了。”
白手让白杨下车，“去吧。七月七号，我和你妈一起来为你加油。”
白杨跟着婷婷回校。
白手也和方玉兰带着丁丁和小小回家。
但没直接回家，方玉兰带着丁丁和小小，在街上买吃的玩的用的。
直到下午四点才回家。
白手看时间还早，就给李茉莉打了个电话。
李茉莉说四点半后有空。
白手开着车，独自一人去市府大楼见李茉莉。
第1457章 家庭琐事
李茉莉很重视白手。
白手来的路上，已打电话给李茉莉。
李茉莉不仅自己亲迎，还率两套班子共十一人一起，在大楼门口迎接白手。
白手坦然受之，不像以前总是受宠若惊。
当然，白手也不是空着手而来。
在李茉莉的办公室，白手拿出一张银行卡，向市长和其他领导表示，卡里有五百万，捐给市里，专门用于改善市里办公用的网络系统。
市长代表市里，向白手表示感谢。
李茉莉对市长说，白老板的钱一定要用好。至于办公用的网络设备，可以购买上海腾飞网络公司生产的产品。
一出手就是五百万，领导们一齐出迎的待遇，白手理当享受。
市长向白手介绍了温林市的经济发展状况，包括各项经济指标，以及未来的五年发展规划。
最后，市长说晚上设宴答谢白手。
不等白手开口婉谢，李茉莉就替他说话了。
李茉莉笑着说，白老板不喜欢酒宴，就不要为难他。再说他刚回家，要陪母亲，所以答谢宴免了。
快五点时，市长带着其他领导离开。
白手与李茉莉的关系，不少人隐约知道，当然要给白李二人私下独处的时间。
李茉莉起身，去把办公室的门锁上……
六点半，白手开车送李茉莉回家。
“老白，这次在家待几天？”
“大概半个月吧。这次来，主要是因为高考。”
李茉莉点了点头，“你的龙山开发项目，我去过好几次了。最近的一次，就在上个月。现在看来，你原来的计划要重新调整了。”
“对，我也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制订未来几年的投资计划。现在的初步想法，是准备把投资规模，从原来的五个亿增加到十个亿。”
“老白，还有一个投资项目，我觉得很适合你。就刚才，赵市长本来是想说的。”
白手哦了一声，“什么项目？”
“温林市城市商业银行，上面已经批下来了。”
白手笑了。
李茉莉好奇的问，“怎么了？你早知道了？”
“不是。”白手说道：“我笑是因为太巧了。天州市政府办公室给我发函，也要成立天州城市商业银行，希望我投资入股。”
李茉莉道：“我不管。反正温林市城市商业银行，你必须投资入股，而且你要成为第一大股东。”
“呵呵……”白手笑道：“好吧，领导发话，我遵照执行就是了。”
车到市领导住宅区。
白手把车停在小区门外，目送李茉莉的背影消失，才发动车子回家。
晚上，家里热热闹闹。
白手陪着母亲说话，直到晚上十点。
丁丁和小小睡了，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也歇了。
白手没有睡意，还待在客厅。
方玉兰也没睡，好久不见，她有不少事要说。
“小白，有几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但前提是，你不能生气。”
白手乐了，“姐，我估计你又往外散财了。”
方玉兰点了点头，“你三弟有个同学，现在在天州市某实验中学当校长。软磨硬泡，把你三弟两口子调了过去，还帮他们一家落实了户口。”
“这是好事啊。”
“他们在天州市要买房子，自己又没钱，所以我和你大妹出了钱。我们俩各出二十万，付全款替他买了房子，包括装修费。”
“嗯，买了就买了。”
“不过，我跟你三弟两口子说，这是你的钱。”
“这小子怎么说？”
方玉兰笑道：“憋了好久，才让我代他谢谢你。”
白手呵呵直笑，“臭小子，终于被我的糖衣炮弹打垮了。”
“这次回来，有空去看看他。”方玉兰趁机劝道。
白手嗯了一声，“他会开车，我买辆车送给他。”
“对。兄弟情也是需要有意维护的。”
白手问道：“怎么，听姐的口气，你给我家老二也施舍了？”
方玉兰说道：“你二弟现在变老实了，过的是老实人的日子。但他在六清市的店铺，因为火灾被烧毁了。加上货物损失，少说也有五十万，你说我该帮不该帮？”
白手点了点头，“救急不救穷，该帮，该帮。”
“我和你大妹专门去了一趟六清市。我们各出三十万，帮你三弟重开了店铺。”
“嗯，我记得他做的是五金批发，生意怎么样？”
“还行。他的生意，原来就是你的朋友老魏转给他的，相对比较稳定。”
白手轻叹一声，“老二啊，希望他过好安稳的日子吧。”
“放心吧。他家两个孩子，书都读得不错，考上大学应该都没有问题。”
白手又嗯了一声，“姐，还有什么事吗？”
方玉兰看了看白手，欲言又止。
白手心里一动，猜到了几分。
“姐，你要是不想说，那你就不要说了。”
“我还是说了吧。”方玉兰终于不再犹豫，“是你爸的事。他现在的家庭，除了老婆，还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上面呢，还有岳父岳母需要赡养。他的主业，就是办了一个民间剧团，四处演出。”
白手皱起了眉头。
一见白手皱起了眉头，方玉兰就赶紧闭嘴，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白手只有极度生气才会皱起眉头。
那是以前的白手。
现在的白手，快到中年，已经成熟，什么事都能看得开想得透。
“姐，我没生气，你继续说。”
“他们家，老大是女儿，二十五岁，已经出嫁，在一家国有银行上班。老二是儿子，二十三岁，在部队当兵，听说现在在军校读书，毕业后就能提干。老三是女儿，二十岁，护校毕业，现在在天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
“都挺好的嘛。”
“但你父亲不好，生病了，病得还不轻。花了好几十万，还没把病治好。为了照顾你父亲，他现在的老婆，把剧团承包给了别人。可想而知，剧团的收入本来就不高，承包那点钱，连维持生活都难，根本就还不了那几十万债务。”
白手噢了一声，“于是，你又帮了他们？”
方玉兰点着头道：“我是帮了他们，我帮他们把那几十万债务给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