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3章 半个朋友也是朋友
排名前列的地产商，邱德铭确实处境最难。
曾经联手市一建的贾明亮，可贾明亮卷铺盖回家了。
与北方公司搭不上关系。
与申风公司是竞争对手。
与市二建的魏国平没有来往。
与鸿飞公司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与三阳公司的方玉玲，以前是合作关系，现在也变成了竞争对手。
与白手也是竞争对手，仅仅维持着表面上的朋友关系。
最要命的是常务副总经理郑重好的出走，让邱德铭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兼军师。
单就人际关系来说，邱德铭可谓四面楚歌。
找白手，是因为他感觉白手这个人还行，比其他几位都好。
白手家大业大，不像以前有强大的侵略性。
白手还有一个优点，即使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他说的话却很有启发性。
邱德铭赶到铁路茶庄时，白手已早到十分钟。
“老邱，先喝茶，后吃饭。”
“喝点酒行不？”邱德铭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中午我一般不喝酒，我怕下午还要出门，带着酒气不好。”
邱德铭咦了一声，“你要去黄浦江宾馆参加那个什么演讲会？”
白手笑着摇头，“我自己肯定不去，但可能会派个人去露露脸。”
“是给私企协会面子，或给那些专家面子，还是给高兰成和李滨两个混蛋面子？”
“你猜。”白手点破，但不说破，有意让邱德铭心里打鼓。
邱德铭知道白手抻他，“老白，别那么小气嘛。抛开以前不说，单论现在，我是对你威胁最小的那个。”
这是实情，但白手只是笑笑，“老邱，那我也劝你不要杞人忧天。高兰成和李滨拉了一帮专家，都是打嘴炮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邱德铭说道：“老白，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的，高李二人要是得志，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我。”
白手沉吟不语。
“老白，你是我朋友，我在同行里唯一的朋友。”
“半个朋友。”白手强调。
邱德铭说道：“半个朋友就半个朋友，半个朋友也是朋友。”
“老邱，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白手问道。
“如果高李二人害我，你得帮我。即使不帮我，也得拉我一把。”
白手看着邱德铭说道：“老邱，你忘了我的原则了。同行争斗，我决不插手，包括高李二人，也包括你老邱。”
“那我就死定了。”邱德铭自言自语道。
白手顿时警觉起来，“你最近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邱德铭猛醒，“没有没有。老白，你别误会，我现在孤掌难鸣，哪还敢去做坏事。”
邱德铭确实做坏事了。
最近，邱德铭与从事钢材生意的老乡合作，从北方某市搞了一批从韩国走私的建筑钢材，数量多达三万多吨。
邱德铭出资一半，分得一万五千吨。除一万吨出售给他人，获利五百万块以外，五千吨留着自用。
可这期间出了两个问题，让邱德铭一直提心吊胆。
一是钢材也是有保质期的，特别是建筑用的钢材。这批走私钢材到达邱德铭手里时，保质期只剩下一个月零七天。
现在只剩下五天，手头还有三千两百多吨，眼看就要过了保质期限。
卖，卖不出去，也不敢卖。
不卖，自己用，怕事后查出全玩完。
留在仓库里，一怕查出，二怕烂掉，不赚反赔。
更要命的是二。
合作购买这批走私钢材的朋友，有个手下叫李三，因为不满薪水太低而出走。
这个李三曾经在高兰成和李滨那里干过两年。
李三扬言，不给五十万，就到有关部门那里举报。
无奈，邱德铭和朋友接受了李三的敲诈。
不料，没过三天，李三再次索要五十万。
到这一步，邱德铭和朋友才明白，李三是个无底洞，有一有二，以后肯定还有三四。
二人设了一个圈套，诱李三上钩，准备做掉李三。
李三狡猾如狐，上当之时留有后手，利用下水道逃之夭夭。
邱德铭和朋友派出十几个人，已找了十天，至今没有李三的任何踪迹。
邱德铭分析，李三不会直接举报，因为那样他自己也会栽进去。
李三精明，最大的可能，是把这个事件卖给高兰成和李滨二人，然后自己远走高飞，消声匿迹。
这些天，邱德铭一直关注着高兰成和李滨的动向。
而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对白手说的。
“老白，我听说，这帮专家神通广大，上听下达。高兰成和李滨搭上这帮专家，我能有好日子过吗？”
白手笑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强人不怕鬼叫门。老邱，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是搞不了咱们的。”
邱德铭说道：“那你跟我讲讲，这帮人是什么来历。我听说，他们来找你，被你拒之门外，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正如白手在竞争对手那里安插线人一样，邱德铭在腾飞大厦也有内线。
这年头，金钱至上，几乎没有花钱办不了的事。
以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正进步到有钱能使磨推鬼的程度了。
只是大家都这么干，都不说破而已。
白手倒也实诚，把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介绍了那帮专家的来历。
邱德铭稍稍的松了口气，正常情况下，白手不会骗他。
“老邱，你就放心吧，天塌不下来。你该操心的，是你公司的经营，是你的房子卖得出去卖不出去。”
说到商品房销售，邱德钓高兴起来。
因为邱德铭学白手的招，也搞了一次团购。他派人去家乡宣传，拉了一帮客户，一下子卖出去八百多套商品房，而且都是全款。
八百多套商品房，以每套八十平方米，均价一千八百计算，一下子回笼资金一点一亿。
银行贷款还了，供应商的欠款还了，还剩下两千五百多万，流动资金不缺了。
但是，倒卖走私钢材的事，始终是邱德铭心中的巨石。
白手是何等样人，邱德铭的表现，引起了白手的强烈兴趣。
送走邱德铭，白手回到公司，立即把梁兵和郑太行叫到办公室。
“老梁，太行，你俩猜猜，我叫你们来干什么？”
第1354章 重新调整分工
郑太行原在无锡，给无锡分公司总经理陈飞当助手，刚从无锡调回总公司，还没有安排具体的工作。
梁兵还是总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从不着边际，无从下手，到现在的得心应手，有板有眼，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但二人毕竟出身于军人，是搞安保出身的，哪怕转行已久，也还是特别怀念那段峥嵘岁月。
二人也特了解白手的心思，甚至白手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他们都能猜出其中蕴藏的意思。
梁兵问道：“老板，是不是有那种活干了？”
郑太行说道：“老板，老梁不能轻动。有那种活，你就交给我吧。”
梁兵立即反对，“太行，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让你去，我不行了吗？”
郑太行解释道：“不是说你不行了。老梁，现在不同以往，是你的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白手急忙摆手，笑道：“别争了。我决定，这次的行动，老梁坐镇，太行指挥。还是以前的形式，你俩互相配合。”
“老板，到底是什么事？”梁兵问道。
“中原公司的邱德铭刚找过我，我感觉他有事，你们派人查一查。还有鸿飞公司，最近高兰成和李滨比较活跃，你俩也关注一下。要求只有一个，千万不能暴露。”
梁郑二人领了任务，正要离开，却被白手叫住。
“你俩再坐一会。我要开一个会，你俩列席。”
不一会，有人敲门。
白手说了声“请进”。
门推开，首先露面的是值班秘书尹伊然。
接着进门的是总裁老顾、常务副总裁老余、副总裁乔教授、副总裁老肖和总裁助理杨进明。
梁兵和郑太行起身让座。
其实够坐，梁郑二人待其他人坐下后，也重新坐下。
只有尹伊然坐不下，她从接待室拿来一张折叠椅，坐在边上负责会议记录。
白手说道：“难得，总裁、副总裁和总裁助理都在，所以我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会。会议就一个题目，调整并明确大家的分工。”
作为总裁，老顾带头表态，“老白，我们还是那个态度。你是老板，我们照你说的去做。”
大家都点着头，毕竟老板的风格，大家早已适应。
“老顾啊，你是总裁，主抓全面。除此之外，你以后还要承担一部分我的工作。比方说战略发展问题，公关问题，与政府部门和各协会的关系，都交给你去处理。”
老顾点了点头，“我明白。”
“还有啊，我在申城银行、网络公司和通讯公司都有股份，以后你就代表我，帮我处理相关事宜。”
老顾笑道：“得，我身价倍增啊。”
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老顾，你还要帮我管理投资公司。”
老顾噢了一声，“你要把投资公司正式挂牌吗？”
白手点着头道：“我正有这方面的考虑。”
“我明白了。”
白手转向老余余全宝。
“老余，公司的日常工作，以后就交给你。老顾提出，有些工作交给你，你也要抓起来。有一些公关应酬，需要你出面的，你可不能逃避。还有就是龙山项目，我还是交给你管，需要的话，你还得往那边跑。”
老余点着头道：“老板，我继续努力。”
白手又转向乔教授，“教授，你的退休申请，被我无情的否决了。我对你的要求是，你至少还得干上五年。”
大家又都笑了。
乔教授也笑了，“没办法，看来我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啊。”
“教授，反正在房地产开发这一块，除了生产，我全部交给你。”
乔教授笑着说道：“我是女同志，希望老板在实际工作中照顾我。”
白手又再转向老肖肖长河。
“老肖，你的担子也不轻。六家建筑公司，五个异地分公司，平时的联系和协调，都由你负责。总而言之，生产这一块交给你统管。”
老肖说道：“我只怕管不好，我尽力而为。不过我有一招，解决不了的，就往老顾和老余那里推。”
大家再次齐笑。
白手笑道：“还真有一件难事，你要在这个年底前后完成。根据老顾的提议，咱们要搞一次内部人事调动。老顾说得对，在一个位置上待久了，容易产生惰性。你先制定一个计划，通过后就马上实行。”
“好的，回头我就去和人事部的老陈商量。”
白手继续说道：“根据老顾的提议，我决定增设一名专职副总裁，这名副总裁同时将担任公司运营总监一职。当然，咱们也得成立一个新部门，就是总监部。你们说，这个职务应该由谁来担任呢？”
大家一齐笑着看向杨进明。
杨进明自己也笑了，“我就知道，我这个公司恶人要恶上加恶。”
老顾笑道：“老杨，这个位置非你莫属啊。”
杨进明收起了笑容，“那我得问一问，我这个总监的权限有多大。”
老顾伸出手划拉了一下，严肃的说道：“全公司上上下下，除了老板，从我开始，到下面的保安和清洁工，你都能管。从总公司各部门，到六家建筑公司和五家异地分公司，你都有权监管。从人事到财务，从开发到生产到销售，都在你的职责范围。”
杨进明点着头道：“我明白了，你们负责创造财富，是做好事的。而我负责找问题，我就是一个找茬的。”
大家笑声连连，还一齐鼓掌。
白手摆了摆手，指着梁兵说道：“梁兵还是担任办公室主任，为了工作的需要，我想让他兼任总裁助理一职。老顾，老余，以后一些应酬或公关活动，你们可以带梁兵一起出席。”
梁兵急忙说道：“我行吗？”
“行。”
这一声行，是大家异口同声。
的确，梁兵在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干得不错，大家都相当满意。
最后，白手伸手指向郑太行。
“郑太行，从现在开始，也担任总裁助理。太行，你不用管公司的具体事务。你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担任我的助理，二是帮我管理投资公司。”
郑太行噌的起身，“老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我管理公司。”
第1355章 能力是逼出来的
对郑太行的工作安排，出乎大家的意料。
老板的投资公司，连块牌子都没有，既没有专门的办公场所，也没有专职的工作人员，绝对的不显山不露水。
甚至公司的很多中层管理人员，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家投资公司的存在。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投资公司名下有上千套商品房，还有腾飞大厦和飞腾大厦，以及一些股票和债券。
公司的银行帐户上，还有整整三个亿的现金。
把这么一家投资公司交给郑太行管理，也只有老板想得出来。
可白手的用人原则就是这样，千条万条，忠诚摆在最前面。
白手认准的是郑太行对他的忠诚。
平时不管事，白手把自己的主要精力，全放在琢磨人上了。
会议结束后，白手把老顾和郑太行留下来。
“老板，我真的不行啊。”郑太行还想让老板收回决定。
白手笑而不言。
老顾说道：“太行，不是还有我么。以后你尽管去投资公司上班，有什么事什么问题，你尽管来找我。你我解决不了，就来找老板解决。”
“那先说好了，我只是试试，实不行，还请老板另请高明。”
白手笑着点头，“你去吧。先定办公场地，再从公司内部挑选人员。”
郑太行走后，老顾笑了。
“老白，你的用人，还是这样出人意料。”
白手笑着摇头，“老顾，你说错了。我现在有一个新的发现，跟你分享一下。”
“哦？你说。”
“人的本事，一大半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老顾琢磨着白手的话，“这个说法，好像蛮有道理的么。”
“请把好像二字去掉。”白手说道：“以我为例，初到上海时，我的理想就是整一支百把十人的工程队。后来刹不住，只能逼着自己不断努力进步。”
老顾点了点头。
“再说你。老顾，老李当一把手的时候，你甘当他的助手。老李退了以后，你当一把手，刚开始是不是有些紧张，心里没底？”
老顾笑道：“不错，我当时心里确实没底。我以前独当一面，也只是项目经理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当上四五千人大公司的总裁。”
白手呵呵大笑，“你不但当上了，还当得很好。老顾，这不正是环境逼出来的么。”
老顾也跟着笑，“也是啊。不过，我只能给自己打七十分，比及格稍微好一点。”
“不，你太过谦了。如果让我给你打分，我要再加上二十五分。”
老顾笑问，“这二十五分从何而来？”
白手说道：“老顾，你是个好老师，我必须给你加分。余全宝刚上来时，你对他指点不少。杨进明跟我说过，你就是他的导师。梁兵这个办公室主任当得不错，我知道全靠你的提携。所以，把郑太行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你责无旁贷。”
点了点头，老顾又问，“老白，我只有九十五分，还有五分哪去了？”
白手呵呵大笑，“老顾啊，这世上有一百分的人吗？”
“哈哈，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扣我的分的。”
“这个么，如果最高分是一百的话，我会首先扣掉一分，然后才进行打分。老顾，你对我提意见不够，扣一分。你对下属要求不够严格，扣一分。你开拓性不如老李，扣一分。你的酒量不够高，扣一分。综上所述，你只能拿到九十五分。”
老顾大笑着起身，“佩服，佩服，老板就是老板，看人看得准啊。”
白手喊道：“老顾，晚上去我家吃饭，周末端有八卦新闻通报。”
下班后，老顾和老婆邹月芳直接跟着到白手家。
白手又把丁小洁叫来，和邹月芳一起下厨。
小家伙丁小小跟来，东捣鼓西折腾，看到老顾头上戴着帽子，立即来抢。
老顾笑着，只好牺牲自己的帽子。
“小小，他是谁？回答正确，我就把帽子送给你。”
老顾指着白手问丁小小。
丁小小还没满三周岁，还没上幼儿园，但很聪明伶俐。
“叔叔。”
老顾假装严肃，“不对，叫错了。”
丁小小改口，“爸爸。”
老顾冲着丁小小竖起大拇指，笑道：“叫对了。”
丁小小咯咯笑着，爬到沙发上，拿走老顾的帽子，又从沙发上下来，拿着帽子当球踢。
老顾哈哈大笑。
饭菜快熟时，周末端到了。
先吃饭喝酒，再说正事。
周末端带来一盒录像带，“老白，老顾，这是今天下午，黄浦江宾馆三楼大厅，鸿飞公司和东方经济研究促进会合作签约仪式的录像。”
白手接过录像带交给丁小洁。
很快的，录像放映机和电视机开始工作。
大家在看。
周末端一边看，一边介绍。
“看来，胡传魁要长驻沙家浜了。由鸿飞公司出资，东方经济研究促进会在上海成立经济研究所，驻地就是黄浦江宾馆……”
介绍完毕，周末端拿出一份资料，“老白，这是出席签约仪式的嘉宾名单。”
白手接过资料递给老顾。
老顾一边看，一边说道：“阵容够豪华的。有关部门负责人十七个，但都是副职。院校等单位十三家，其中有五个正职。私企协会二十五个理事，有十九个出席。私企老板一百三十一个出席，其中地产行业和建筑行业有五十三个。”
白手点了点头，“高兰成和李滨能整这么大的阵容，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周末端问，“老白，如果让你出面，你能整多大的规模？”
白手笑笑不回答。
老顾豪气开口，“恐怕十个黄浦江宾馆也装不下。”
周末端说道：“老顾，前面都是装装门面的。你看最后的名单，那是当场捐款的人，这些人才是真正来捧场的。”
白手哦了一声，“捐什么款？捐给谁？”
“捐给刚成立的经济研究所啊。”
老顾翻到了最后一页，“捐款企业一共三十一家，总金额共八十三万三千。其中鸿飞公司二十万，三阳公司十万，北方公司十万……”
白手听罢，沉吟了一下，“丁姐，把那个专家的演讲调出来再放一遍。”
第1356章 我是钟馗的徒弟
这个专家在签约仪式上发表演讲，时长二十二分钟。
白手认真的听了三遍。
“你们有什么看法？”
白手问老顾、周末端、邹月芳和丁小洁。
邹月芳和丁小洁都是摇头，不知道是没听进去，还是听进去了却不肯说。
老顾说道：“总结起来，这个专家的演讲有这么几点意思。一，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是世界发达国家的主流。二，咱们只有搞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才能发展。三，市场经济万能，应该把一切都交给市场。四，市场经济的核心是竞争。五，竞争就是胜者为王者，赢家通吃。”
周末端说道：“这个专家说的第二点和第三点及第五点，与齐再坤老爷子的观点正好相反啊。”
“你怎么知道的，老周？”老顾问道。
“齐再坤老爷子的著作，都是我负责编辑的，我全部通读过。”
丁小洁提醒道：“老白，这个专家好像还进行了不点名的批评，我觉得他是在针对齐老爷子。”
白手点了点头，“嗯，我也听出来了。”
周末端说道：“听说明天，这几个专家要到某某学院去举办演讲会。”
白手急忙吩咐，“老周，你派个记者过去，听听他们放些什么臭狗屁。”
周末端点着头道：“没问题，”
第二天下午五点。
周末端派人送来了一盒录音磁带。
白手关起门来，认认真真的听了三遍，又琢磨了好久。
开始公开挑衅了。
三个专家的演讲，直接点名齐再坤老爷子。
从历史的角落里出来的老古董，思想还停止在半个世纪以前，却通过某些得志小人向人们兜售陈旧观念。
上海滩需要大洋彼岸的春风，需要资本主义的光辉，彻底的市场经济是大上海发展的最佳良方。
关于上海的地产市场，三个专家提出几条建议。
一，取消现有的所有政策限制，包括价格限制，一切交给市场决定。
二，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全面退出。
三，加大土地供应量，取消现有的按规划和按计划供应土地的规定。
四，允许房地产企业上市，进行社会化的融资。
五，限制和禁止企业进行土地储备。
六，延长商品房预售时间，楼盘只要开工建设，就允许其同时上市销售。
白手听罢，冷笑几声。
专家？砖家还差不多。
口出狂言，胡言乱语，这是想找死的节奏啊。
过了一天，上海的媒体开始报道这些专家的活动，以及他们标新立异的观点。
但不多不广大，有点还含糊其辞。
稍作统计，报道的媒体只有七家，报道也没在头版出现。
白手不以为然，冷静旁观。
十二月初，上海已入初冬。
那些专家果然在上海扎根，到处演讲，竭力推销他们的观点。
演讲的内容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不仅点名批判齐再坤老爷子的观点，而且拐着弯的攻击现行政策。
这天晚上，白手接到那位神秘朋友的电话。
“老白，你怎么消声匿迹了？”
“老朋友，我摸不准有关方面的脉络啊。”
“哈哈，我估计你在等待反击的机会。他们攻击齐老爷子，实际上就是在攻击你。一位年愈九十的老人，他们即使赢了也胜之不武，只有攻击你，才更有现实意义。”
白手也笑了，“老朋友，市里怎么说？”
“有的东西，刚见到时肯定觉得新鲜或新颖。但是，离经叛道就过分了，过分了就是自找麻烦。”
“老朋友，你不妨说得直接点嘛。”
“广开言路，这是必要的，所以市里不好直接出面。但是你可以啊，老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是谁，你是成功人士。你说一句，能顶那些专家一百句。”
“呵呵……别忽悠我。我骂街还行，但说到理论，我怎么能跟那些满腹经纶的专家比较呢。”
“老白，你可以发挥你的优势啊。你的优势是什么？是你的成功。你记住了，成功者拥有特定的话语权，因为你是站在山顶上讲话。而那些所谓的专家，他们顶多是站在山腰，他们爬不到山顶上。”
“我明白了，老朋友。”
“老白，你行的，我等着你再次扬名的佳音。”
有老朋友指点，白手心里有底了。
白手早就想反击了。
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了。
白手电话联系陈玮。
“老陈，你与你们校长关系怎么样？”
陈玮还在财经大学工作，现在已升为教授，同时还在上海证交所兼职。
“哈哈……老白，你什么意思？你要开后门吗？”
“说对了，还真想开个后门。”
“哦，是什么后门？”
“上次我的自传出版后，你们学校曾发出邀请，请我去你们学校做报告。我想问问，你们的邀请还算数不算数？”
“算数，永远算数。怎么，你终于要开口说话了？”
“告诉你们校长，上海滩最近有妖魔鬼怪出没。我是钟馗的徒弟，我要降魔伏妖。如果你们校长不怕的话，我想借贵校宝地一用。”
“哈哈……明白明白，欢迎欢迎。”
“你欢迎有什么用，你们校长的欢迎才管用。”
“我马上请示。老白，现在就找我们校长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玮给白手回了电话。
“老白，我们校长说了，非常非常非常欢迎你去我们学校。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三个要求。一，越快越好。二，允许记者到场。三，除了说我自己，说成功之道，还得允许我谈论经济学。”
“好，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时间，安排好后我再通知你。”
就这么说定了。
又过了一天，陈玮打来电话，著名企业家白手报告会，安排在明天下午进行。
地点，财经大学礼堂。
时间，明天下午两点到四点。
白手把这件事告诉了周末端。
周末端表示，他们《新申报》全力配合，他将亲率两名记者到场。
同时，周末端将邀请另几家媒体到场。
星期六，下午一点。
白手带着小安和艾薇，驱车去财经大学。
财经大学正是艾薇的母校。
校长亲到校门口迎接白手。
第1357章 侃侃而谈
从校长到教授陈玮，十几个领导和教授组队出迎，让白手倍感荣耀。
当然，也与白手和财经大学的关系有关。
腾飞公司和财经大学是互为合作单位。
至今七年，白手年年给财经大学捐款，从最初的三十万，增加到现在的一百五十万，累计已超一千万块。
两点不到，校礼堂已座无虚席，一千五百个座位，挤进了两千多人，礼堂门口及礼堂外至少还有千人。
校长五十多岁，他先走到讲台边，简要的介绍了白手。
他说，白手是他见过的最成功的企业家。
他又说，白手是他见过的最励志的成功人士。
他还说，目前的中国，不需要空谈家，最需要的是像白手这样的实干家。
校长带头鼓掌。
礼堂里掌声雷动。
白手走上讲台，向师生们挥手。
掌声终于平息。
白手没有讲稿，连以往常带的笔记本也没有带。
以前有机会长篇大论时，白手总把讲话提纲写在笔记本上，以防自己跑题。
但今天他准备信口开河，随心发挥。
“尊敬的校长，各位领导，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下午好。首先，我要做一个重要声明。就是我写的自传，书里所写的全部事情和细节都是真实的。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书里的人物都改用了化名。”
“众所周知，我文化程度不高。如果完全让我自己去写，我肯定写不出一百万字的自传。是我本人口述，秘书记录，再经朋友编写而成。我不隐瞒，同学们，这就是我羡慕你们的地方，因为我读的书太少了。”
“但是，我也是读过几本书的。特别是从商以后，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读了一些关于经济学方面的书。可惜我是自学，只能学点皮毛，难以掌握精髓。这也是我不如同学们的地方，因为你们有众多老师的指导。”
“当然，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也有两位导师，我称之为两盏指路明灯。一位叫丁光远，他还活着，但他十年以前就成了植物人。还有一位叫齐再坤，他年愈九旬，但他思想的光辉，仍时不时为我拨云去雾。”
“因为某种原因，我与丁光远前辈接触不多。但他留给我的两本手稿，我至少读过三十遍，可以说我能倒背如流。如果要给这两本手稿起个名字，应该叫经商之道。这两本手稿，侧重的是商战中的战术和技巧。有感兴趣的同学，我们可以找机会交流。”
“与齐再坤老爷子的关系，成了我生活和工作中最重要的关系，我把老人家称之为十万个为什么。每当我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我几乎都能在他老人家那里找到答案。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的思想随着岁月的积淀，愈发显得深厚和光辉。”
“所以说，我的成功之道，除了国家的开放，时代的眷顾，和个人的努力，也离不开理论的指导。同学们，知识就是力量，我对这句话最有体会。没有丁光远和齐再坤两位前辈，我也许也能成功，但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成功。”
“但是，但是啊。同学们，世界上没有完全正确的理论，理论不是万能的，理论有时候是有毒的。经济学界有一个自我评价，请同学们记住。有史以来产生的全部经济学理论，百分之九十九已经变成垃圾。有史以来所有的经济学家，百分之九十九已经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斤栗。但是古人又说，尽信书不如无书，百无一用是书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最伟大的理论，它不经实际的检验，它也是一堆垃圾。回顾我个人的成长过程，我惊人的发现，所谓的理论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两位老前辈教给我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经济学家，这既是谦虚，也是他们的自我认知。他们教会了我什么？是方法论，是认识世界认清现实的密钥。他们教会我这样一套本事，就是如何的提出问题和认识问题及解决问题。”
“成功没有固定的套路，我研究过不少我的同行，我发现每一个成功者都是一本精彩的书。所以我要劝说同学们，成功也许可以复制，但那只是相似。如果同学们一定要向成功者学习，那我会建议，你们一定要总结他们的共性。但是，成功者身上一半以上的所谓优点，实际上是不值得你们学习的。”
“最近有一个口号，叫做向外国学习先进经验，我认为这也是成功之道，值得我们大家牢记。但是，历史的经验又告诉我们，所谓的外国的先进验，并不都适合咱们国家。现在最困难的是，哪些外国经验适合我国，哪些经验不适合咱们国家。”
“同学们，改革开放已经二十一年了，全国像我这样的企业家多如牛毛。你们要学习的话，不要局限于一个几个，既要向成功者学习，也要借鉴失败者的教训。放在大时代的背景下，现有的企业家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八十年代的，一类是九十年代的。”
“本人年纪不大，但荣幸的属于八十年代。我发现我们这一代企业家，文化程度普遍不高，平均教育年限只有五年。九十年代的这一茬，比我们稍好，平均教育年限也只有八年。我们两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没有到国外见过世面。”
“最近，有一些所谓的海归，所谓的经济学家，在大上海四处乱窜，发表了一些奇谈怪论。这些人有一个特点，就是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月亮圆，认为去了一趟国外就高人一等了。同学们，这是荒诞的一幕，一点也经不起揭发。如果让我打分，我顶多给他们打十分。”
说到这里，白手故意停顿了一下。
台下有托，就是陈玮。
陈玮带头发出笑声，他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礼堂里笑声连连。
这时，白手问校长，“校长，我是不是应该继续说下去呢？”
第1358章 嬉笑怒骂
面对白手的提问，坐在台上离讲台不远的校长，站起身来，伸手鼓掌。
校长带头，全场鼓掌。
掌声持续至少有一分钟。
白手深受鼓舞。
“同学们，有一个成语，叫崇洋媚外，是一个贬义词。但是，我认为这个成语也不是全部不好。崇洋，人家外国比咱们先进，崇拜一点是应该的。至于媚外，那就是不对了，我最恨的就是媚外。向先进国家学习是对的，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学习是错的。”
“刚才我提到，我给那些留洋归来的所谓经济学家打十分，是我钦佩他们远涉重洋的学习精神。除此之外，我不能给他们加分，因为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经济学家。什么叫经济学家？中外一个标准，就是你必须有自己的理论和观点，为同行所承认。”
“有的人跑到国外待了几年，读了几本经济学著作，也不知是留学还是游学，回到国内，摇身一变就成了经济学家了。同学们，你们要警惕啊，他们只是一帮搬运工，或是二道贩子，只不过学了一点点人家的经济学理论而已。如果他们敢自称为经济学家，那他们就是骗子。”
“公允的讲，他们只是一帮经济学工作者，是宣传家，顶多也是业余经济学家。咱们财经大学有经济系及相关专业，其他大学也有，全上海的的大学，加起来从事经济学教育的教授副教授肯定不少。我尊重你们，你们说自己是经济学教育家，我承认，但说你们是经济学家，我不敢承认。”
“老实讲，你们比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要强。我敢说，你们读的书，比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要多。你们做的研究，比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要厉害得多。所以我说，同学们，你们与其相信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不如跟着你们自己的教授副教授好好学习。”
“同学们，不要被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吓倒，因为他们一分不值。首先，他们的所谓理论，是从外国人那里抄来的，这你们也能做到，你们还能比他们做得更好。其次，他们的所谓理论，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不适合咱们国家。还有，他们到处宣扬，只是他们的谋生手段，归根到底是为了赚钱。”
“他们推销的新自由主义济学，其实不是个新东西，七十年前就已经有了。但综观世界各国，没有哪一个国家是百分之百实行了的。社会的发展，经济的繁荣，永远需要两只手同时行动。一只手是市场经济，一只手是计划经济。请注意，我说的计划经济，指的是宏观调控，指的是政府在市场经济中的应有作用。”
“他们鼓吹市场万能，把一切交给市场，却只字不提刚刚发生的两场经济危机。一场是九七年的东南亚经济危机，为什么我国和香港地区能独善其身的躲过，正是因为政府及时出手。反观东南亚一些国家，因为政府没有及时出手或出手不力，给本国金融和经济造成了惨重的损失。”
“另一场危机，就发生在咱们的邻国，前苏联和俄罗斯。前苏联结束后，继承了前苏联衣钵的俄罗斯，听从西方的忽悠，搞了一场休克疗法。所谓的休克疗法，就是一夜之间，从计划经济过渡到市场经济。就是相信市场万能，把一切交给市场。结果怎么样，俄罗斯现在还处于破产状态。俄罗斯经济的现状，同学们比我清楚，我就不详说了。”
“同学们，国家干预经济，哪怕在最发达的西方国家及国家之间，也是存在的。你们可以去查一查，美国与日本的关系。九十年代初，日本的经济生产总值，已达到美国经济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七十。但美国动用国家力量，逼迫日本签下《广场协议》，让日元升值。现在的结果怎么样，请同学们自己去查。”
“所以说，从来就没有万能的市场，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市场经济。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根本就不懂如何搞好经济。用农民的话讲，这些人就像下象棋的时候，只知道下第一步，不知道如何下第二步第三步，更不知道如何取得胜利。在我看来，这些人是在杀人，而且是管杀不管埋。”
“这些所谓的经济学家，津津乐道的是市场经济中的竞争。在他们的心目中，认定竞争就是强吃弱，大吃小，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他们鼓吹胜者为王，赢家通吃。可其实，这是非常幼稚的说法，是不懂市场经济的人的说法。竞争的最高境界，并不是大鱼吃小鱼，而是大鱼小鱼共存，实现对手之间的共存共赢。”
“市场讲究的是聚集效应，在这里我举个例子。为什么要搞菜市场，要让卖菜的人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竞争和充分竞争。把一个卖菜人孤立起来，哪怕搁在闹市区，他的生意也做不长。因为消费者看到你一个卖菜，哪怕你的价格便宜，他也更愿意去菜市场，这就是聚集效应。”
“如果是赢者通吃，无序竞争，把一个菜市场的几百个摊位，变成几十个摊位，那问题就来了。这个问题就是垄断，垄断是什么，是在消灭竞争。所以，过度的竞争，会反过来破坏竞争。市场竞争中的对手，并不是战争中的敌人。对战争中的敌人，要毫不留情的消灭。而在市场竞争中的对手，有时候是不能消灭的。”
“同学们，请你们记住。很多很多时候，不是你自己成就了自己，而是对手成就了你。这十几年，我得出了这么一个道理，我的进步，就得益于对手的存在。我的一些同行，坦率的讲，我能碾压他们，我能吃掉他们。但是我并没有，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想，不是我不想，是因为不符合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
说到这里，白手停下来喝水。
台下掌声雷动。
白手大声问道：“同学们，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吗？”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好吧，接下来，我要向这些所谓的经济学家发出公开挑战了。”
第1359章 公开挑战
白手从包里拿出一盒录像带，晃了晃，递给校长身边站着的工作人员。
“同学们，本来呢，我很反感使用盘外招对付我的对手。但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太卑鄙了，他们想通过攻击我，主要是通过攻击齐再坤老爷子来抬高他们自己，逼得我不得不进行自卫反击。现在，我要先剥开他们那伪装的外表，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这盒录像带送给你们，你们可以看，也可以转赠。这盒录像带拍摄于我腾飞大厦一楼大厅，主角就是这帮所谓的经济学家。我与他们素味平生，毫无瓜葛，也没有单位或朋友介绍。他们只给我发了一个函件，前来贵公司参观指导云云，就找上门来了。”
“你们会在这盒录像带里看到，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的人不让他们上楼，他们像泼皮混混一样，大闹我的公司。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要钱。当时，我的人向我请示，如何回答他们。我说，我宁愿把钱捐赠给任何人，也不会给他们一分钱。”
“也正是这帮人，曾被上海某某大学邀请，前来上海做学术研讨。邀请十人，来了三十七人。时间两个星期，实际却待了五十几天。某某大学的接待费用，预算是二十万，实际却花了一百二十万。到目前为止，某某大学还为另外的一百万如何解决而烦恼。”
“同学们，这个世界上，骗子和流氓都不少，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集骗子和流氓于一身的混蛋。但是，又是但是。骗子为什么存在，是因为有傻瓜的存在。这帮所谓的经济学家，私下里说，上海滩最容易上当的有钱人，是从事建筑行业的土豪。因为这些土豪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智商。”
“不幸而被言中，我的一位同行上当了，与这帮所谓的经济学家签订了合作建议，为这帮所谓的经济学家在上海继续招摇撞骗提供资金摇助。我知道，打蛇打七寸，对付这帮所谓的经济学家的最好办法，就是掐断他们的资金来源。”
“所以，我的第一个挑战，针对的正是我的这个同行。我与你们认识十八年，你们帮过我，我也帮过你们。你们曾不利于我，我放过了你们，你们在危难时刻，我曾救过你们。这一次，你们助纣为虐，我生气了，尤其是你们帮助这帮所谓的经济学家污蔑和污辱齐再坤老爷子。请你们记住了，我要对你们不客气了。”
“第二个挑战，针对的是私营企业家协会。谁都知道，私营企业协会，是为广大私营企业主服务的。这一次，你们犯了三个错误。一，你们不该为江湖骗子妖魔鬼怪站台助力。二，你们不该支持个别企业家公开的对我进行攻击。三，你们不该让企业家为那些江湖骗子妖魔鬼怪捐款。我正式宣布，我将退出私营企业家协会。”
“第三个挑战，针对的是那帮所谓的经济学家。鉴于你们的挑衅，我不得不有所回应。我的原则，是来而还往非礼也。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已犯我，我必犯你。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将把你们盯死。你们喝酒跳舞唱歌洗脚按摩，你们赶紧祈祷，不要染上那种病，不要被我抓个现行。”
“第四个挑战，也是针对那些所谓的经济学家。如果你们有真才实学，那是骡子是马，请拉出来遛。你方我方各拿本钱一百万，在合法的前提下，以上海为范围，展开为期一个月的竞争，看哪一方的钱赚得多。如果你们赢了，我滚出上海滩。如果我赢了，你们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上海滩。”
说到这里，白手又是停顿。
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同时，台下有不少人举手。
其中就有《新申报》总编周末端。
白手笑了笑，先伸出双手往下压，示意掌声停止。
再收回双手后，又伸出右手，指指周末端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位同志，请你提问。”
周末端问道：“白总，你说的第四个挑战，能详细的说说吗？”
白手笑着说道：“这个挑战，实际就是一个对赌协议，有真才实学的经济学家都知道。我在上海待了十几年，所谓的经济学家在上海只待了两个月。为了公平起见，条件可以由他们提出，只要他们接受挑战。”
“我可以按你所说的公开报道吗？”周末端又问道。
“要的就是你的公开报道。”
“白总，你公开挑战，不怕别人报复你吗？”周末端再问。
“我这个人，就是一个弹簧。你不压我，我什么事都没有。你压我，我就会反弹。你压我多重，我的反弹也有多重。”
有一个记者站了起来，“白总，我有一个问题，请问你有多少资产？”
白手笑了。
礼堂里的大部分听众也笑了。
“这位同志，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有多少资产。你应该知道，资产是评估出来的，评估就不靠谱，所以无法用一个具体的数据来衡量。”
有一位学生站了起来，“白总，你认为大学生毕业以后，是先找一个工作好，还是自己创业好？”
白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位同学，你把我给难住了。你我经历不同，我不能瞎说。我可以把我的想法与你分享，但必须郑重声明，仅供你和大家参考。”
“如果是我，我会先进行自我定位。我想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我的缺点是什么，我的长处又是什么，等等。还有我的理想是什么，我的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总而言之，了解自己是第一步。”
“第二步，了解社会，融入环境。同学们，这一步也很关键。我当时就是怀着谦卑的心态，做好失败的准备来上海的。你可以胸怀大志，抱着改造世界的理想，但你必须从基础做起。”
“是上班还是创业，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我给不出具体的办法。但有一点一定要明确，一旦选定，就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又有一个同学站起来，提了一个让白手没有想到的问题。
第1360章 大获全胜
这位同学的问题是，财经大学的同学如果自己创业，白手能不能给予资金方面的支持。
这个问题很考验白手。
白手一边思考，一边示意提问的同学坐下。
“好吧，既然这位同学提出来了，我肯定不能回避，因为我是一个好面子的人。”
礼堂里又充满了笑声。
“这位同学，有句话叫无巧不成书，我告诉你，我正好有一个投资公司。我的投资公司有资金，但缺项目。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就即兴说一个计划。”
“你们财经大学的毕业生，如果自己创业，可以向我的投资公司提出申请。我的投资公司，专门设一个办公室，受理你们的投资申请。只要审核通过，就给予资金支持。”
“我的资金投入以后，以股份形式存在。在这里我做一个承诺，项目赚了，一五一十，你得给我分红。项目失败了，我就当我的资金打了水漂，让我听见响就行。”
礼堂里又一次笑声连连。
“同学们，谢谢你们，我期待着与你们合作，与你们一起成功。”
白手鞠躬十秒，在掌声中下台。
演讲结束。
白手带来二十盒名片，让小安和艾薇发给同学们。
一千张名片还不够发的。
校长等领导陪着白手。
白手的演讲必将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校长他们肯定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付出代价，收获回报。
白手承诺为财经大学图书馆再建一个辅楼，需要资金五百万，两年内建成。
为了学校，校长也是豁出去了。
校长等与白手道别，让陈玮送白手到校门口。
奔驰车里，前排是小安和艾薇。
后排坐着周末端。
白手和陈玮也坐进后排。
车并没启动。
周末端说道：“老白，你要是没有补充和修改，我就原文照发了。”
“就原文照发吧。”
陈玮说道：“我就一个担心，市里反对怎么办。我们学校倒无所谓，我担心你俩因此惹来麻烦。”
白手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不傻，我是在摸清市里的意思后，才采取今天这样的行动的。”
陈周二人看了看白手，知道他是认真的，便都松了一口气。
“老周，除了我的演讲全文，你还得组织一些文章。你得至少持续一个星期以上，保持热度不减。”
“没问题，看我的。”
“还有，你帮我联系其他报社，掀起一个讨论热潮。所需费用，不要吝啬，我全额报销。”
周末端笑了，“这是必须的，也是肯定的。”
陈玮问道：“我呢？我就在旁边看热闹？”
周末端说道：“老陈，你在网络界有影响。那几个网站，你都能说得上话，你可以在网络上帮助老白。”
陈玮点着头道：“这也没问题，主要是费用要到位。”
白手嗯了一声，“小艾，把支票本拿过来。”
艾薇递过支票本。
白手开了两张各十万块的支票，“两位，多还少补，拜托了。”
陈周二人下车。
白手他们离开财经大学。
整个十二月，白手和他的人火力全开。
与此同时，齐再坤老爷子的徒子徒孙，和那些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人，纷纷以各种方式，对那帮所谓的经济学家开火。
十几家报社也是，接二连三的发表文章，批判那帮所谓的经济学家的谬论。
另一方面，白手发动很多同行和老乡，退出私营企业家协会。
最先顶不住的就是私营企业家协会。
不到半个月，总共五千多名会员的私营企业家协会，只剩下了一千三百多人。
协会面对舆论压力和会员的退会，向关联的部门就是工商局汇报。
工商局不回答。
不回等也是一种态度。
私营企业协会不得不在报纸上发表公告，除了向各方道歉，就是宣布永远不再与东方经济研究会合作，并将鸿飞公司除名。
十二月底，那帮所谓的经济学家，成了过街老鼠，灰溜溜的离开了上海。
二零零年，新世纪元年。
白手的家乡温林市，在世纪之交火了一把。
据科学家确定，新世纪的第一缕曙光，就照在温林市的海岸线上。
温林市建设了一个曙光碑，并成为一个著名景点。
在曙光碑的建设过程中，白手带头捐款三十万块。
本来，白手受到邀请，应该乘直升飞机飞回家乡，出席曙光碑的揭碑仪式。
但白手没去，因为那帮所谓的经济学家虽然离开了，可还没画上完满的句号。
这个句号很快出现。
元旦刚过，鸿飞公司通过市建筑协会发布公告，公司一分为二。
一家还叫鸿飞公司，公司法人高兰成。
一家叫鸿达公司，公司法人李滨。
白手的目的达到了。
高李二人的实力本来就排不进前十，现在拆分以后，两家公司的实力，应该排在五十名以后。
这样的小公司，再加上名声有点臭，已对白手构不成威胁。
通过此次事件，广大老板们也被上了一课，以后老老实实的赚钱，千万不要与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人搭上关系。
白手也知道，尽管扬眉吐气了一回，副作用也是有的。
因为有这样一个道理，有钱人不能站在社会的风口浪尖上。
如果自己跌落，肯定也会有无数人跑来踩上一脚。
张扬之后，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
而让白手没有想到的是，他打击高兰成和李滨，无意之中也帮了中原公司的邱德铭。
高李二人自顾不暇，暂时不会对邱德铭构成威胁。
一月五日。
梁兵和郑太行二人，来向白手汇报工作。
二人奉命派人调查和监控中原公司和鸿飞公司，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邱德铭倒卖和使用走私钢材，这件事被梁郑二人查了个底朝天。
但离开邱德铭的那个李三，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没有证据表明，是高兰成或李滨收留了李三。
梁郑二人判断，李三被邱德铭等人伏击而逃，可能负了重伤，现正躲在某地养伤。
邱德铭倒卖走私钢材，木已成舟。但他还算有良心，留下的过期劣质钢材，他没敢使用，而是作为废钢处理掉了。
“老梁，太行，高兰成和李滨那边，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吗？”
第1361章 及时收兵
梁兵告诉白手，高兰成和李滨二人虽然合伙经营鸿飞公司，但一直以来矛盾很深。
白手告诉梁兵，这个情况他早已知道。
梁兵又告诉白手，这次与那帮所谓的经济学家合作，其实是高兰成的主意，李滨并不同意。
这次二人分家，可以说是必然的事件，与所谓的经济学家合作，只是分家的催化剂。
梁兵拿出一份资料递给白手。
白手一看，又惊又喜，这份资料是高兰成和李滨二人的资产清单，固定的和流动的，应付的和应收的，列得一清二楚。
能把人家的底儿了解到这个程度，本事不小，白手表扬。
梁兵指指郑太行，说这全是郑太行的功劳，因为银行那边，有郑太行的老战友。
郑太行腼腆的笑笑，说还查到了高李二人的新小三。
白手好奇，小三就小三，怎么出来个新小三。
郑太行解释，高兰成有两个小三，李滨有一个小三。
这三个小三，都是高李二人在最近一个月找的，所以叫新小三。
白手咧嘴乐呵。
再看高李二人的资产表，发现二人是负资产。
高兰成负两千三百万，李滨负一千五百万。
白手琢磨了一下，这样的两个人，他如果要搞垮他们，可以说轻而易举。
但思虑再三，白手决定不断二人的事业。
梁兵陪着小心问道：“老板，下一步怎么做？”
白手却反问，“你俩说说，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梁郑二人互视一眼。
郑太行不解的问，“老板，你的意思是？”
“收兵。”
梁郑二人都不太明白，高李二人现在都陷于困境，老板为什么不趁胜追击。
白手解释道：“两位，痛打落水狗太容易了。但这两条落水狗一旦爬上岸来，却能牵制邱德铭，甚至能让邱德铭睡不着觉。你们说，是留着两条落水狗好，还是淹死两条落水狗好？”
梁郑二人恍然大悟。
白手摆了摆手，“这事过去了。离春节只有一个月了，你俩有什么安排？”
郑太行说道：“老板，我听你的安排。”
梁兵说道：“太行兄妹俩已经好几年没回山西老家了。所以，我留在公司值班，让他们回山西老家过春节。”
“老梁，这不又要辛苦你了么。”郑太行不好意思道。
“我老家就在上海，近水楼台嘛。”梁兵笑道。
白手想了想，指着郑太行说道：“对了，你家还有一件大事。”
郑太行有点糊涂了，“老板，我家有什么大事？”
“我听你妹妹说过，你奶妈八十大寿，生日是农历腊月廿六。你妹妹跟我说过，我记住了。”
“这……”郑太行很是感动，没想到老板竟然惦记着他奶奶的生日，不禁愣了一下，“老板，不对吧。我奶奶今年七十九岁，明年才是八十大寿。”
“太行，不懂了吧。”白手笑道：“八十岁的寿宴，必须在七十九岁时办。七十九的九，寓意长久的久……”
郑太行连连点头。
梁兵笑道：“老板就是老板，懂得真多。”
“老梁，你少来这一套。”白手笑笑，从抽屉里拿出两万块钱，抽出一张一百块放回抽屉里。
接着，白手又在抽屉里拿出九十九块，一共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装在一个牛皮纸信封里，再递给郑太行。
“太行，这是我给老人家的一点心意，我祝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郑太行不接。
梁兵接过，再放到郑太行手上。
“谢谢……老板，谢谢你。”郑太行差点结巴。
白手笑指梁兵，“别忘了你那一份。”
“必须的。”梁兵点了点头。
白手又拿出三张支票，票额都是十万，早已签好。
“这是我个人的钱，与公司无关。说句实话，你们两个还有郑小平，你们三个是最辛苦的。你们收好，这是我个人对你们三个的奖励。”
梁郑二人不接。
白手笑了笑，“不要，那咱们仨的关系就得重新考虑了。”
梁郑二人谢过，一个收走一张支票，一个收走两张支票。
白手又吩咐郑太行，“太行，你和你妹妹，你们把工作交待一下，马上就回山西老家去。过了年，元宵节后再回来上班。”
郑太行不好意思道：“老板，离腊月廿六还早着呢。”
“马上，立即，明白吗？”
“明白。”郑太行习惯的来了个立正的动作。
白手起身，梁郑二人才告辞离开。
农历十二月，总是最忙的时刻。
白手倒是可以不忙，除了一件事，其他都不用他亲力亲为。
这件事就是年终奖励。
老顾和老余二人，送来了三份材料，一份是公司的年度财务报表，一份是春节前后的工作安排。
还有一份是老节目，给有关人士送礼。
“老顾，老余，年年送海货，是不是太俗套了。”
老顾笑问，“你想直接送钱？”
白手摇头，“送钱更是俗套。”
老顾说道：“送点小礼品，无伤大雅，人家抓不住把柄。要是送钱，既有违法之嫌，咱也送不起。老白，名单上有六百多人呢。”
老余说道：“现在比较流行的是送购物卡。”
“这不等于送钱么，咱们不干。”白手说道。
老顾点了点头，“我和老余商量了一下，咱们还是老传统。就送海货，一箱干的，一箱冰鲜的。用乔教授的话说，这是咱们腾飞公司的特色，礼轻情意重。”
“好，就这么定了。”白手点着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年关送礼，美其名曰公关。
白手在公关预算表上签了名字，再交还给老顾。
老余把春节前后的工作计划书递给白手。
“老余，腊月廿三才开始放假，这有点晚了吧？”
老余解释道：“如果可以，我还准备春节加班呢。咱们的几个商务区开发项目，进度都有点滞后，我正考虑明年要不要扩大咱们的施工队伍。”
老顾说道：“老白，有不少民工愿意留下来，愿意在春节期间加班，只要加班费能够到位。”
“好，你俩定。”
老余再递上年度财务报表，笑道：“老白，这才是你最关心的。”
第1362章 又到年终时
说实在的，白手这个老板，看财务报表就是走个过场。
白手能看懂，但从不细看。
白手一直认为，不细看帐本之类的材料，是对管理层的信任。
但背地里，白手看得那叫一个仔细，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
打小从一分钱一分钱抠门富起来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到老也改变不了。
但白手又很大方。
比方说当着老顾和老余的面，白手只看最后一页，只看那三五个数据。
应付未付款，应收未收款，公司帐户余额……
白手签了名字，交还给老余。
老顾笑了，“老白，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这老板当的，百分之百的甩手掌柜。”
老余也笑了，“不管不顾，这老板也太好当了。”
“三个因素吧。”白手说道：“一是对你们的信任，我运气好，你们都很可靠。二是我看不懂，看了也是白看，顶多是一知半解。”
“三呢？”老余问道。
“三，咱们这一行，永远干不完。几十个在建项目，进度不一。请问两位专家，你们算得清楚吗？”
老顾和老余一齐摇头。
白手从老余手里拿回报表，随便翻开一页，“比方说闵行区的腾飞广场项目，项目进度百分之三十五点七，投资进度百分之三十四点三。这两个数据是基于帐面算出来的，它们准确吗？肯定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只有等到项目完工，最终的核算数据，才算是基本的准确。”
老顾点了点头，“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
白手把报表递还给老余，笑道：“还是谈谈年终奖的确定吧。”
老顾和老余都跟着笑。
老余笑道：“我们都是打工的，还是请老板直接指示吧。”
白手略作沉吟。
老板给员工发奖金，相当于从老板身上割肉，身上肯定疼痛。
“你俩估计，今年的纯利比去年增加多少？”
“百分之十五左右。”这是老顾的估计。
“百分之十二应该是有的。”老余的估计稍微保守。
点了点头，白手一捶定音，“那就这样。奖金总额比去年增加百分之五，具体的分配方案，高层和中层由我来定，其他的包括普通民工，由你俩负责制定。”
“发放办法呢？”老顾问道。
“新规矩。普通工人全额发放，技术工人发放百分之八十，基层发放百分之六十，中层发放百分之四十，高层发放百分之二十。暂扣部分，满三年后再发。”
对白手的新规定，老顾和老余非常支持。
为了留住人才，白手也是用尽了心思。不扣工资，但扣一部分奖金，合法合理也合情，别人挑不出毛病。
因此，白手还牵挂着一件事。
“老顾，老余，今年员工的跳槽，你们有统计吗？”
老顾点头道：“有，我让老余做了统计。”
老余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今年一年，中层离职七人，基层离职三十一人，技术工人离职两百零二人。另外，据市建筑协会的通报，全行业的三个数据，分别是百分之十五、百分之十九和百分之二十六。应该说，咱们的跳槽率还是比较低的。”
白手说道：“我啊，是最不喜欢跳槽的。有的人技术再好，能力再强，但只要他跳槽频繁，就是倒贴我也不要。”
老顾点点头，“老白，你的奖金新规矩实施以后，咱们的跳槽率还会下降的。”
老顾和老余谈完工作后离开。
白手把三个女秘书和三个女保镖一齐叫进来。
“你们六个，春节期间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大家都是摇头。
白手嗯了一声，“今年过年，我哪也不去，就在上海待着。所以，你们正常放假。小艾，小尹，小冯，你们今年一定要回家过年。”
艾薇、尹伊然和冯晓莹，家都在外地。
“老板，你安排吧。”艾薇说道。
白手说道：“你们三个，分别从腊月初九、腊月十六和腊月廿三开始放假，一个月后再回来上班。具体的谁先放假，你们三个自己定。”
三人都点了点头。
而与三个女秘书不同，三个女保镖都是上海本地人。
“小安，小于，小杨，你们仨也跟她们一样安排，你们看行不行？”
小安问道：“老板，那你过年时，不就没人在你身边了吗？”
白手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安排吗？”
小安她们都摇了摇头。
白手端着脸说道：“因为天天看着你们，我都看烦了。过年那几天，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大家顿时沉默。
但接着，大家又一齐爆笑。
白手打开抽屉，拿出六张支票，每张都写着三万块。
“你们拿去，一人一张。记住了，这与公司无关，不要对别人说。”
大家都是点头。
小安接过支票，一人一张的分发。
“另外啊，我祝你们春节期间，在你们父母的帮助督促下，个个都能找到称心如意的男朋友。”
说到男朋友的事，大家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笑着笑着，大家集中目光，齐齐的看向小杨。
白手笑了，“好啊，有情况。你们快说，是什么情况？”
小于笑道：“老板，小杨的爸妈，曾给小杨张罗对象，十好几个，但都被小杨给拒绝了。”
白手哦了一声，“小杨，你什么情况？一个都看不上？”
小杨红着脸点头。
“不会吧？上海的男孩子不够帅气？难道你的眼光很高很高？”
小杨忸怩着不吭声。
其他五个姑娘又笑，笑得神神秘秘。
“好吧，你们说。”白手催道。
可大家都不肯开口。
白手指了指小安，“小安，你年纪相对最大，你还是组长。你说，我命令你。”
小安说道：“老板，都怪你的那个规定。我们有了男朋友，就得从你身边调走。”
白手怔了一下，“这个规定没什么错啊。”
“小杨对她爸妈说，待在你身边，每年能多赚不少钱。所以，她想在你身边多待几年，多赚一些钱。”
白手愣住了。在他身边确实能多赚钱，就像今年，姑娘们到手的钱，已经超过了中层管理的薪水。
白手看着姑娘们手里的支票，认真道：“看来，我得把支票收回来了。”
第1363章 利益关系也是好关系
白手看着姑娘们手里拿着的支要，虎视眈眈。
吃到嘴里的肉，岂能轻易吐出。
姑娘们一边退到几米外，一边笑着，一边把支票揣进兜里。
直到现在，白手才知道他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不能对身边的人太好，尤其是这帮漂亮的姑娘。
以前，白手总以为是他魅力巨大，姑娘们才不舍得从他身边调离。
或者，她们喜欢他甚至单恋他，但现在看来，金钱才是他和她们的主要纽带。
当然，白手想明白后，反而更欣赏这种单纯的关系。
用金钱维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够把控，只要是来得了去得了。
在道德家的评判系统里，白手的观点和做法肯定是离经叛道，会被大批特批。
可白手的这一套却行之有效。
白手曾当面与老顾和老余坦陈，他与他们首先是利益关系，接着才是工作关系，朋友关系排在最后。
老顾和老余也承认白手说得对。
就老顾和老余的年收入，始终高于其他公司同级别的一倍以上，更别说还有股份分红和退休后的保障。
在这方面，老李和老刘就是榜样，二人退休后的待遇，比体制里的厅局级待遇还要高。
最实在的还是老肖。
老肖在市建筑协会当会长时，就是正处级待遇，再熬十年就可退休。
是什么让老肖毅然决然的辞职？
老肖就明确的说过，看中的是白手给的高工资高待遇。
在白手这里干一年，相当于上班时的十倍，这种天差地别，谁都会像老肖这样选择。
老肖也说了，你给我高待遇，我没有理由不干好。
这就是利益关系，你情我愿，合作愉快。
春节前，大家都忙，白手不忙。
白手要办的事，是把几个姐姐家走一遍。
平时也去，不定时，但春节前必须要去。
韦立家，白手只待了两个小时，因为她的两个女儿都已成家，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广州。
今年，韦立要去广州小女儿家过年，白手的任务是送她去飞机场。
肖秧那里，白手也去了一趟，不过不是家里，是肖秧上班的瑞金医院。
医生这个职业特殊，好医生过年很少没有不加班的。
丁雅琼家，更应该去。可定居新加坡的玉姐和兰姐，再三邀请她们一家去新加坡过年。于是她们全家包括萧老太太和保姆小红，还有丁丁母女，全都去了新加坡。
袁妙可家，白手本应该去，虽然白手还没有公开承认，袁妙可的那对双胞胎女儿是他生的。
可袁妙可与她父母住在一起，她父母帮她带两个女儿。
老头子老太太对外孙女很好，却把白手视为十恶不赦的坏蛋，认定是他害了他们的女儿。
白手不敢去袁家，只能去袁妙可上班的地方。
今天也是这样。
腊月廿三，已经放假，可袁妙可对父母说，她还有一个案子需要处理。
其实是为了与白手在一起。
实际上，袁妙可的律师事务所，也在腾飞大厦办公。
白手安排得周到，他在二十三层，袁妙可也在二十三层，只不过一个在东区，一个在中区。
腾飞大厦分东中西三个区，三个区分而不离，都有走廊相连。
平时，这些走廊被门隔断。
白手有钥匙，可以穿门而过。
两个人已经约好，所以白手来到中区这边，袁妙可已倚门等候。
“好兆头。”
袁妙可说了三个字，把白手拉进办公室，让他坐下，自己去为他泡茶。
白手莫名其妙，“什么好兆头？”
“你派人送到我家的六箱海货，我爸妈收下了，而且第一次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白手大喜，“吃了没有？”
袁妙可笑道：“不仅吃了，还送人了。我哥家，我姐家，还有邻居家，都送了一点。”
白手拍了拍大腿，“哎呀，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多送几箱。”
“傻样。光送海货，你就不能再送一次，再送点别的东西啊？”
“对，对对。”
白手拿出了手机。
电话打给值班的老余。
“老余，你帮我办一件事。联系一下董培元，叫他帮我准备一些好烟好酒，还有高级营养品，和小孩吃的零食。然后你派可靠的人，送到袁妙可家里去。”
“明白了。老白，你给个预算。”
“一万块吧。”
“好，这事我亲自去办。”
白手打完电话，收起手机。
“拍马屁不计代价，真是拍到家了。”袁妙可笑道。
“没办法啊。”白手也笑着说道。
“今年公司的运营怎么样？”袁妙可很关心白手的事业，但自从律师事务所独立运营后，她已不太了解腾飞公司的情况。
但大概的情况，袁妙可是知道的。
白手简单的说了说。
“……总之，稳中有升，一直在向上走。虽然没有做大，但我认为做强了。”
袁妙可非常精明，“小白，我总觉得你不想把公司做大。看了你在财经大学演讲的报道，更证明了我的判断。不是你不能，而是你不想把公司做大。”
袁妙可是少数几个不叫白手为老白的人之一。
“你说对了。”白手点了点头。
“你怕做大了被人收拾，所以你才不想收拾你的对手。”
白手嗯了一声，“不错，高处不胜寒。当一个人没了对手，也就会丧失自我。”
“这个道理很深奥。”袁妙可看着白手微笑。
白手说道：“所有的同行都是负债经营，唯独我有充足的资金。只要我愿意，现在的几个对手，我半年之内就能吃掉一半。只要我愿意，我能在半年之内，把腾飞公司的规模翻上两番。”
“但你压根也不会这么做。”
“对。这个行业已经充满竞争，是不会产生垄断的。谁都一样，你可以做强，但不能做大。如果你做大，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个时候，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袁妙可递过一张报纸，“这是北京的报纸，估计你没订阅过。”
“什么内容，你说给我听。”
“你还记得当年海南炒地，有个著名的四通公司吗？”
“记得。”
“你真正的对手来了，四通公司要来上海发展了。”
第1364章 过年以前
袁妙可的话，勾起了白手的记忆。
海南炒地，已过去近十年。
海口和三亚，还有白手的房子。
还有肖亚文，白手的红颜知己。
四通公司，当年海南土地市场上的风云人物。
遗憾的是，白手见过四通公司的四个公子，却没有机会认识，甚至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同在海南海口，炒地大军成千上万，四公子大名鼎鼎。
不是白手不想认识人家，实际是人家压根就看不起他。
当年的炒地大战，白手是头号风云人物，因为他赚的钱最多。
而且白手在几次逃顶抄底时，都恰到好处，全身而退。
至今，海南还有白手的传说。
可是，后来肖亚文告诉他，尽管他最成功，却还有无数人看不起他。
因为白手是个没有文化的小农民。
在看不起白手的人群中，就有四通公司的四个公子。
他们给白手起了一个外号，农民种地。
白手一笑了之，他就是农民，他岂能否定。
说他炒地像种地，这也没什么不好。
市场经济，天竞地争，成功者不该受到指责。
我只要成功，你把我的成功说成是种地，我也无所谓。
四公子来自京城，身份高贵，眼高于顶。
当年他们看不起所有人，而不仅仅是白手。
过眼云烟，往事如风。
白手是个只向前看的人，要不是袁妙可提醒，四公子也不过是记忆中的尘埃。
与白手只在上海发展一样，四公子也一直待在北京，相望于江湖，从来没有交集。
现在，可能真要面对面了。
报纸上说，四公子散伙，各奔东西，都有来上海发展的计划。
白手笑了。
“你笑什么？”袁妙可问道。
“我听说，当年他们接受记者提问时，曾经说过他们为什么四个人合伙。”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合作和合伙，是现代企业的基本标志。他们还说，农民也只有农民，因为小农意识，才喜欢单干。”
袁妙可笑了，“咯咯……现在他们四个人分家，变成了四个小农民。”
白手摆摆手，笑道：“快过年了，不说他们了。上海滩水深，上海滩很大，欢迎更多的农民来上海滩种地。”
袁妙可问道：“过年怎么安排？”
“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去。”
袁妙可点了点头，“嗯，我抽时间陪你去。”
“欢迎之至。”
从袁妙可那里出来，白手还剩一个必须去的地方。
那就是李静家。
李静家也在铁路小区，但白手却去得最少。
李静说过，她待在上海，绝对不会成为白手的负担。
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李静深居简出，几乎不抛头露面，每天主要做两件事。一是上网炒股，二是与闺蜜打牌。
白手步行到李静家附近，拿出手机给李静打电话，通知她他要去她家。
不料，电话通后，先响起的却是麻将牌的声音。
白手乐了，他估计这次也会被拒了。
果不其然，李静在电话里说，她正打牌，让他别去。
白手只好往回走。
这也是李静与白手的约定，不让牌友和朋友知道她与白手的关系，以免引起无谓的麻烦。
白手还有一件事要做，上街购物，准备年货。
白手叫来梁兵帮忙。
花了一天时间，白手把三个冰箱装满。
白手家里有一个冰柜三个冰箱，其中冰柜和一个冰箱是从腾飞大厦的餐厅借的，冰柜里装的全是送礼剩下的海货。
腊月廿五廿六廿七，用了三天时间，由老余和梁兵陪同，白手把三十多个工地走了一遍。
这也是白手的老习惯。
每个工地都有员工值守。
白手准备了红包，不管是民工还是管理人员，每人一个红包，每个红包都是五百块。
最后一站是腾飞大厦。
整个腾飞大厦，留下来值守的有三十个人，其中保安十五人消防十人。
白手与老余和梁兵一起，在餐厅请客。
也是每人一个五百块的红包。
这请客也很有意思。
三十个人，只有一半可以喝酒。
另一半只能喝饮料，因为晚上还要值班。
从腾飞大厦出来，已是晚上八点半。
白手催老余和梁兵上车回家。
对老余和梁兵来说，春节假期才算开始。
白手坚持目送二人开车离开，自己这才开着奔驰轿车回自己家。
自己家亮着灯，白手估计是丁小洁在他家。
果不其然，丁巧丽和丁小小姐弟俩，正在客厅里折腾，把报纸扔得满地都是。
白手哭笑不得，他大扫除的成果，被姐弟俩毁于一旦。
“巧丽，你都十六岁了吧，读高中的人了，怎么不管着你弟弟，反而跟着他胡折腾呢。”
丁巧丽咯咯笑着，指着丁小小说道：“他说，他说这是他爸家，我不能管。”
“臭小子。”白手一把抓过丁小小，把他放在沙发上，让他动弹不得。
“叔，爸。爸，叔。”
丁小小一点都不怕白手，还一脸的坏笑。
丁巧丽笑道：“叔，这都是你惯的。”
白手点头承认，“我跟你妈商量一下，过了年，把这家伙送到幼儿园去，让老师严厉的管教他。”
丁巧丽拍手叫好。
丁小小直着脖子嚷嚷，“我不去，我不去……”
“咯咯……小小，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丁巧丽幸灾乐祸。
白手这时问道：“巧丽，你妈呢？”
丁巧丽指指丁小小，“都是他，他在隔壁刘奶奶家的门锁里，插了一根牙签……”
丁巧丽还没说完，丁小洁推门而入。
怒气冲冲的丁小洁，一手抓住丁小小，一手在他的小屁股上狠拍三下。
丁小小哇哇大哭。
白手袖手旁观，但给丁巧丽使了个眼色。
丁巧丽抢过丁小小，抱着躲进了书房。
医生说丁小小有多动症，这挺无奈的。
“他三天两头惹祸，你说怎么办啊。”丁小洁冲着白手余怒未消。
“消消气……别急，别急嘛。”白手也是束手无策。
丁小洁埋怨道：“他的多动症，一大半是你惯出来的。”
“好，我承认。我保证，交给我，我负责把他管好教好。”
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丁小洁拿起电话一听，急忙递给白手，“公安局找你。”
第1365章 小妹白雪出事
来电话的是铁路公安局，白手的老熟人老朋友，副局长老赵。
“老赵，你好，祝你春节快乐。”
老赵说道：“你别忙着过春节了。老白，你妹妹出事了。”
白手忙问，“什么什么？我哪个妹妹？”
“你在上海的妹妹白雪。我接到xx公安分局的电话，他们可能没有你的手机号码，才打电话给我让我转告。”
“老赵，你他娘的能不能直接说事。”
“你妹妹涉嫌故意伤害他人，已于今天晚上六点十分，被xx公安分局刑事拘留。”
“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我怎么知道，具体的案情，结案前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白手扔了电话，起身就往外走。
丁小洁坐在白手旁边，已经听了个大概，她急忙跟上，把白手拉住。
“我陪你去。”
“不用，你在家管好孩子。”
白手穿上风衣，再换上皮鞋，拿上自己的包。
丁小洁帮忙整理白手的着装和头发。
“姐，先别把这事告诉大家。”
说罢，白手匆匆而出。
丁小洁不放心，不可能不通知其他人。
首先是袁妙可，她是白手兄妹的私人律师，她不能缺席。
接着是公司的总裁副总裁，老顾、老余、老肖和乔教授。
还有梁兵，他是白手的第一保镖，应该陪着白手。
三五分钟一个，丁小洁花了二十多分钟。
再想一想，白雪在腾飞网络公司上班，而腾飞网络公司那边，没有向白手报告白雪出事，说明他们还不知道。
丁小洁又打电话给腾飞网络公司的几个当家人，陶教授、于教授和李沁。
想到白手是一个人出门，丁小洁很不放心，再打电话，通知了小安、小于和小杨三个女保镖。
丁小洁的最后一个电话，打给白手的好朋友常清扬。
这边丁小洁打完电话，那边白手驱车，已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普陀xx区公安分局。
白手也已冷静下来。
说妹妹厉害，白手相信，说妹妹故意伤害他人，他不相信。
因为晚上，不是上班时间，门卫不让白手进门。
白手拿出名片。
门卫一看名片，顿时条件反射的蹦了起来。
再看白手的奔驰轿车，车牌号清一色都是7，门卫赶紧拿起电话报告。
再说白手的名片，非常的有讲究。
白手有三种名片，随身携带，递名片是因人而异。
第一种名片，就印着两个大字和一行小字。
大字是白手的名字。
小字是一句话：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
这种名片很少使用，分发对象是陌生人、偶然碰上的人和不想交往的人。
第二种名片，除了印着名字，还有公司名称、地址、电话和电子邮箱，以及个人的电话、手机号码和电子邮箱。
这种名片用于生意场上，和一般交往，用得也最多。
领导、同行、朋友、供应商……等等，都用这种名片。
第三种名片，就是白手刚拿出来递给门卫看的那种。
这种名片的底色是白的，两面印满了红字。
正面中间印着《白手》两个大字。
两个大字之外，印的全是白手的头衔。
另一面印着的也是白手的头衔。
从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到各种协会理事和会员，足有三十多个。
这些头衔，足以吓住门卫。
门卫打了电话后，打开大门，示意白手可以开车进去。
白手一点都不客气。
车在分局院子里刚停好，就有人主动拉门。
三位警察站在车边，并做自我介绍。
主管刑事的王副局长、刑侦大队陆大队长、刑侦大队方副大队长。
白手与三位握手。
“王副局，我要见我妹妹白雪。”
王副局满脸堆笑，“白总，请你里面说话，我们高局马上就到。”
白手冷着脸，不挪步，“我要见我妹妹白雪。”
王副局等三人都很尴尬，都只好站在那里。
寒风刺骨。
王副局等三人穿得少，冻得难受。
白手也穿得不多，但显然比较能熬。
王副局再次开口，“白总，咱们到里面说话。”
白手放王副局他们一马，“你们去吧。我再说一遍，我要见我妹妹白雪。”
王副局等三人赶紧溜回屋里。
白手为什么这么强硬？
原来，白手在路上接到肖秧的电话。
肖秧告诉白手，白雪家的保姆陈妈，身负重伤，正在医院抢救。
但是，有几个警察紧紧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陈妈。
肖秧觉得事有蹊跷，就打电话告诉白手，据她判断，陈妈是受到突袭而伤。
白手据此判断，是妹妹家受袭。
受到袭击的妹妹却被警方刑拘，白手勃然大怒。
当然，对警方不能发怒，白手把火憋在心里。
过了一会，高局长没到，白手的人到了。
来得最快的还是梁兵，据他后来讲，路上闯了五个红灯，撞了三次车。
梁兵也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
接着老顾和老余他们都到了。
其中还有腾飞大厦值班的保安，是梁兵在路上打电话通知的，一下子来了十个。
梁兵的意思，就是人多声势大。
其实大可不必。
腾飞网络公司的陶教授和于教授也到了。
汤云平和李沁两口子也到了。
袁妙可也到了。
高局长匆匆赶到。
高局长的车上，还下来两位比高局长大的。
一位是市局的柳副局长。
另一位身着便衣，但白手最熟悉，原市局的杨副局长，现在的市政法委杨副书记，白手的朋友老杨。
王副局长跑过去，向杨柳高三人紧急汇报。
老杨听罢汇报，走到白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到里面谈。”
白手看了看老顾、陶教授、梁兵和袁妙可。
四人跟着白手走。
会议室门口，四人被挡。
高局长挥挥手，警卫才放行四人。
会议室里，白手这边五人。
老杨端坐中间。
另一边，是柳副局长、高局长、王副局长、陆大队长和方副大队长。
可白手不坐。
白手的四个人也都站着。
老杨说道：“老白，你坐嘛。”
白手黑着脸说道：“我要见我妹妹白雪。”
袁妙可说道：“我是白雪的私人律师。我的当事人白雪，一个月前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一直在家休养。我希望见到白雪，以确定她的安全。”
老杨看向王副局长，“人呢？”
第1366章 大错铸成
王副局长支支吾吾，“人，人在，很安全。”
“把人带过来。”老杨说道。
王副局长没有起身，却看向柳副局长和高局长。
柳副局长面无表情。
高局长哼了一声，伸手挥了一下。
王副局长面露难色，“对不起……我们，我们在行动的时候，她采取了反抗。我们的人，我们的人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白手怒火中烧，正要起身。
梁兵就坐在白手身边，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他的衣角。
白手这才勉强坐住。
老杨重重的拍着桌子，喝道：“我命令你们把人带过来。”
高局长起身，还有王副局长、陆大队长和方副大队长，一起走出会议室。
过了一会，高局长回来了。
高局长的身后，跟着王副局长和陆大队长。
再后面，两个女警扶着白雪出现。
白雪头缠纱布，左脸上还有三道划伤，右臂也缠满纱布，走路有点瘸。
看到白手，白雪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大哥……他们，他们打我……”
白手的脸黑了起来，一边搂住妹妹，一边问道：“谁，谁打了你？”
白雪手指陆大队长，还有那两个女警，“他，她们。还有，还有一个姓方的副队长，和他的几个手下。呜……他们，他们还扒我的衣服。”
大家这才发现，方副大队长没有回来。
白雪放声大哭。
众人愕然。
哭着哭着，白雪晕了过去。
外面冲进两个穿白大褂的警察，一男一女。
白手怒吼一声，身形一闪，将这两个警察撞退几米之外。
老杨忙道：“老白，救人要紧。”
白手冷冷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救人还是杀人呢？”
这话问得狠。
白手翻翻妹妹的双眼，确认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急火攻心，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白手把妹妹交给陶教授和袁妙可，看着王副局长问道：“我妹妹被你们抓来，她保姆重伤住院。可她还有一个老公，一个不满百天的女儿，他们在什么地方？”
王副局长一脸的吃惊，“我不知道啊。”转向陆大队长问道：“这怎么回事？”
陆大队长噌的站起来，满脸惭色，“对不起，我……我们上当了。”
老杨不耐烦的说道：“说事，直接说事。”
到了这个地步，陆大队长这才说出事情的经过。
今天下午三点十分，分局来了两女两男四个北京人。
为首的叫姜英，身份是北京某大学教授，她还亮出她父亲的身份。
陆大队长被姜父的身份镇住，但他也有所怀疑。
恰好方副大队长认识姜英，他在北京上学期间，与姜英的儿子认识，去过姜家几次。
有方副大队长作证，陆大队长相信姜英的身份，也就相信了她说的事。
姜英说，她的小弟姜波，在国外留学期间，被一个叫白雪的女人蒙骗，现在就隐居在上海某地。
而这个白雪，是国外犯罪团伙的成员，从事贩、毒生意。
还说这个白雪杀过人，带着武器，是个凶狠残暴的女人。
姜英要求警方，抓住这个叫白雪的女人，同时安全的解救她的弟弟。
陆大队长轻信，又立功心切，一边电话请示王副局长，一边命令方副大队长立即带人行动。
下午五点半，天已擦黑。
方副大队带着一组警员，在派出所和联防队的配合下，共四十多人，悄悄的包围了白雪家。
六点，行动开始。
冲在前面的几名警员，突然破门而入。
正巧，保姆陈妈就在门边。
陈妈是白手帮忙雇来的，由梁兵介绍，来自市郊宝山县。
这个陈妈年轻时也曾练过，有点力气，反应也快。
陈妈以为是入室抢劫。
陈妈顺手抄起雨伞，直戳第一个闯入者，伞尖当场戳进对方的眼睛里。
这还了得，陈妈被蜂涌而进的人制服。
而就在这时，姜波在卧室哄女儿。
白雪口渴，拿着热水瓶从厨房里出来。
看见有人闯入，白雪来不及想，拿着热水瓶反抗。
热水正好喷在两个人的脸上。
白手也很快被制服，她身上的伤，就是在被制服过程中发生的。
方副大队长他们，里里外外，反反复复，掘地三尺，也没搜到毒、品和武器。
但警方损失颇大，三个被陈妈打伤，两个被白雪用开水烫伤。
这时，方副大队长又犯了两个错误。
除了陈妈伤势严重被送进医院抢救外，方副大队长直接刑拘白雪，还编了一个理由，说她涉嫌故意伤人。
第二个错误，是放走姜英等人，还默许她带走姜波父女二人。
把白雪带回局里后，白雪的身份也查清楚了。
方副大队长这才知道惹了大祸，赶紧向陆大队长汇报。
陆大队长也是有点慌乱，拖了一个小时，才向值班的王副局长报告。
就在王副局长向高局长报告时，白手赶到了。
老杨和柳副局长震怒。
二人小声交换了几句。
柳副局长说道：“白总，道歉的话以后再说。我认为现在，你应该先送你妹妹去医院。”
白雪已被陶教授和袁妙可送到隔壁的接待室去了。
白手冷笑一声，“柳局，我妹妹现在是你们的人。你们刑拘了她，我可不敢把她带走。再说了，她如果死了，最好也是死在你们局里。”
柳副局长的面子，白手不买。
柳副局长冲着王副局长瞪了一眼，“还等什么，快去办手续，取消刑拘。”
王副局长应了一声，转身急走。
老杨说道：“老白，还是先去医院，给你妹妹治伤要紧。”
白手摇头，“我外甥女被人抢走了，我妹妹肯定活不了。我的外甥女，是在你们的配合下丢的。老杨，我这就走了，我没法向我妹妹交待。”
言之有理。
老杨问陆大队长，“那个姜英，还有那个姜波，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但方副大队长可能知道。”
“有他们的联系电话吗？”
“我没有，方副大队长可能知道。”
“你们啊。”老杨摇着头不说话了。
柳副局长吩咐陆大队长，去把方副大队长找来。
这时，白手看了看梁兵。
梁兵点点头，出门离开。
也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枪声。
第1367章 冷处理
方副大队长性格刚烈，朝自己开了一枪。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个情况。
白手他们不能再待在分局，办了手续后，匆匆离开，把白雪往医院里送。
这边，老杨和柳副局长紧急部署，姜英他们应该是乘火车离开。决定派高局长和陆大队长带人，北上追截，至少留下孩子，给白手一个交待。
那边，白手已经采取行动，比老杨他们快了近一个小时。
在分局会议室时，白手看了梁兵一眼，梁兵立即会意的离开，就是行动的开始。
梁兵驱车一边往公司赶，一边打了三个电话。
一个电话打给老刘。老刘是铁路系统出来的，通过老刘，就能查到相关时段北上的列车车次。
晚上没有飞京航班，姜英他们离开上海，只能是乘火车。
一个电话打给飞行组杨树，直升飞机能不能飞。
杨树说没问题，他可以临时申请航线，只要不是飞到北京就行。
一个电话打给手下，召集上海本地的保安，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梁兵抵达腾飞大厦时，老刘和老李二老已经赶到。
杨树和副手也已赶到。
老刘正在一楼的值班室打电话。
连打两个电话，老刘不急不躁，整整用了十五分钟。
梁兵在旁边着急。
“老刘，你能不能快点？”
老刘白了梁兵一眼，“连他们怎么走的都没搞清楚，你往哪儿追啊。”
“难道不是坐火车走的吗？”梁兵问道。
“不是。”老刘摇着头说道：“我有个老部下，在那边派出所上班，他也参与了行动。据他说，他亲眼看到，那帮人带着孩子是坐车走的，而且坐的是京牌的车。”
“这样啊。”
“还有，交警部门的朋友告诉我，北向检查站有过记录和报告。确实有三辆京牌的车，三天前入沪。而在约两个半小时前，有三辆京牌车，通过三号公路离沪向北。”
梁兵点头头，“他们是坐车走的。”
老刘说道：“也不一定。他们有备而来，精心策划，肯定不只一套方案。”
“老刘，你快说。”
“三种可能。一，一路开车逃离。二，开车只是烟幕。三，其他可能。”
梁兵竖起大拇指，“姜是老的辣。”
老刘说道：“梁兵，咱们得双管齐下。你兵分两路，一路乘直升飞机到南京，守住南京长江大桥。一路沿途北追，重点是找那三辆京牌的车，要以车找人。”
“他们有可能乘那三趟火车的任何一趟，这个漏洞怎么堵？”
老刘点了点头，“这就需要双管齐下的另一管了。”
梁兵顿时明白过来，“你是说郑太行和郑小平他们？”
“对，你们出发后，我马上联系他们。他们不仅只有两个人，还有二十几个，都在咱们公司当保安，都能派上用场。我会命令他们，一边守住公路，一边上火车搜查。”
“老刘，还是你想得周到。”
老刘挥了挥手，“我坐镇指挥，你们出发吧。我有两个要求，一是安全第一，二是只抢小孩不抢大人。”
梁兵有点犹豫，“只抢小孩不抢大人？”
老李说道：“白雪与姜波并没有结婚，老板也不看好他们长久的在一起。所以，孩子抢到手就抢到手了。至于大的，就让他去吧。”
梁兵带着杨树他们紧急出动。
老刘打电话给白手，汇报了他的部署。
白手当然信任老刘。
再说白手现在关心的是大人。
医院里，白雪已被送进手术室。
院长肖秧亲自主刀。
白手去看了保姆陈妈。
警察已经撤走，腾飞公司安保部的女子保安队已经到位，开始履行安保职责。
陈妈没有生命危险。她的老伴和儿子女儿都已赶到，白手也做了安抚。
腾飞地产和腾飞网络两家公司来了好多人，白手又劝他们回家。
老顾两口子和陶教授于教授两口子没走。
老肖和他老伴闻讯赶来，被白手劝回。
老余本不肯走，白手让他回腾飞大厦，配合老刘和老李。
白手身边的小安小于小杨，当然紧跟白手。
乔教授和袁妙可没走，赶也赶不走。
零点过后，白雪的手术完成。
肖秧告诉白手，白雪的伤不会留下后遗症。
但左腮上的三道伤痕，因为划得太深，可能难消疤痕。
肖秧说，也有两个办法可以解决。一是二次手术，皮肤移植。二是听说韩国整容技术比较先进，可以通过整容手术进行修复。
白手一声叹息。
“我这个妹妹啊，特爱臭美。要是脸上留下伤痕，比杀了她还难受。”
肖秧安慰说，“老白，这事我负责到底。韩国我有亲戚，有必要的话，我陪白雪去一趟韩国。”
这时丁小洁来了。
白手走得急，只带了两个手机，还有一个不常用的手机忘了带。
看到来电显示，白手急忙走到一边回拨电话。
这是市领导的电话。
领导说，他已知晓整个事件，要白手冷静，不要惹事。
白手答应。
领导最后强调了三个字，冷处理。
白手当然明白，领导的电话，给了白手极大的安慰。
只是想到妹妹，白手又是一声叹息。
丁小洁安慰道：“老白，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白雪必有一劫，这次的遭遇，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白手点了点头。
乔教授问道：“老白，什么命中注定？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事已发生，说了也不算泄漏天机。
白手简单的说了说，说妹妹虽然漂亮，也很智慧，但个人生活一波三折，不会太顺利。
陶教授问道：“老白，这是不是迷信啊？”
“是有点迷信。”白手说道：“但是，有时候你们不得不相信，人的命天注定。一波三折，这个波就是姜波。白雪和姜波在大学时，恋爱三年半，其中断过半年，这是第一折。”
“有点符合实际。”丁小洁说道。
“姜家全家人都同意了，但姜波的姐姐姜英回国后，一心想把朋友的女儿介绍给姜波，硬生生的折散二人，这是第二折。而现在，正是第三折。”
袁妙可叹道：“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陶教授又问，“那以后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