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3章 开发龙山 着眼未来
白手和丁小洁在老余和小蔡的陪同下，朝山窟的豁口走去。
“老余，这里怎么样？”白手问道。
“我喜欢上龙山了。老白，我有个请求，让我接替小蔡，担任龙山开发公司的总经理。”
白手呵呵大笑，“你和小蔡一样，都不懂水利和水电，你俩是半斤对八两。”
老余说道：“你还别说。我在同济大学外派公司上班的时候，去天目山地区工作过半年，搞的就是水库建设。”
“得，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四个人走到龙溪边上。
龙溪在百米悬崖之下。
但在悬崖上，有一条之字形的人工凿开的斜路，可以沿路走到龙溪岸边。
这条路早就有了，但现在经过修缮，还加了护栏，安全系数大大加强。
龙溪已经截流成功，筑起了一条拦河大坝。
在拦河大坝旁边，有一条临时使用的涵洞，保证水流畅通，不会让下游断水。
在拦河大坝下游两百米处，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水力发电站。
承建水电站建设的单位，是省水利局直属的省水电工程公司。
省水电工程公司驻扎在龙溪对面的岸边。
白手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
工地上至少有三百人在干活。
水电站所在的大坝，宽三十米，高一百一十米，底部长五十米，顶部长一百二十五米，呈拱形状。
建成后，大坝内部设六台水力发电机组，每台功率十二万千瓦，总装机容量七十二万千瓦。
大坝的顶部，还将建成宽十六米的公路，把龙溪两岸连接起来。
“老白，要不要下去看看？”老余问道。
“好啊。”
可丁小洁有点脚软，“我不去了，你们，你们去吧。”
白手笑了，“算了，咱们还是纸上谈兵吧。”
四个人回到了帐篷里。
“小蔡，直接说问题。”白手说道。
小蔡摊开一张地图。
“龙溪对岸的山和地，都归咱们龙山开发区管辖，所以用地不成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咱们的公路还没修到这里，所以每吨水泥每根钢筋，还有石子沙子，都要从温桥镇那边的公路运进来。”
“这又有什么问题呢？”
小蔡苦笑起来，“路过的三个村，设了三道卡。进来的车，不管大小，不管是不是空车满车，一律一辆三十块，三个村就是九十块。出去的车，同样也要收费，一辆车一次十块。这个钱看似不多，但加起来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白手乐了，“那咱们的路几时能修到这里？”
“你在龙山桥工地也看到了。咱们的施工力量不足，龙山桥是个交通枢纽。按咱们的计划，以龙山桥为枢纽，龙溪的左右两岸各修一条公路。对咱们水库建设来说，左岸公路更加重要。总长三点五公里，目前已修好一点五公里。因为地形复杂，地势险要，剩下的两公里，至少还需要四个月。”
老余补充道：“如果增加施工力量，也许能提前一个月把路修通。”
白手扭头看了看挂着的工程进度表，笑道：“老余，小蔡，你们两个，真是画个圈圈把自己给框住了。修公路与造房子不一样，造房子只能从低到高，一层一层的来。至于修公路，难道不可以两头同时开修吗？”
老余和小蔡面面相觑。
两个老施工，居然都忘了这个常识，细究原因，是以前几乎没有经手过修路的项目。
二人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蔡说道：“两头同时开修的话，我保证两个月，就能把路修到水库工地边。”
白手说道：“尽量争取时间，越快越好。至于人家三个村收钱，就当是扶贫了，要收就让他们收吧。”
丁小洁拿过一张图，摊在桌子上，“老余，小蔡，这是水库建成后全貌图吧？”
老余说道：“对。图上有四条线，黑线表示冬季时的水库面积，预计为三点五平方公里，这是枯水时的最小面积。虚线表示秋季时的水库面积，大约为三点九平方公里。红线表示夏季时的水库面积，大约为四点九平方公里，这是雨季时水库的最大面积。绿线表示春季时的水库面积，大约为四点三平方公里。”
丁小洁说道：“了不起，比杭州西湖的面积还大。”
小蔡说道：“这只是面积，蓄水量就更大了，据几个工程师计算，水库的蓄水量，相当于一百个杭州西湖。”
老余补充道：“现在水库建设进展顺利。我与乙方工程师交流过，据他们说，像这种水库和水电站，三年就能完工。加快一点的话，两年半就能完成。”
“怎么加快？”白手问道。
小蔡说道：“增加施工力量啊。他们说，根据现场情况，施工人员可以增加一百，设备也相应增加。但要增加施工力量，需要我方同意。”
白手点了点头，“同意他们的建议。老余，小蔡，具体的你们去落实。”
老余和小蔡一齐点头。
白手看着地图说道：“有了水库，又有了电，整个龙山地区就活起来了。小蔡，咱们的苗圃怎么样？还有，绿化工程进行得怎么样了？”
小蔡又拿来一张图。
“我们建了三个苗圃，分别在这三个地方。”
白手看着图问道：“哟，这三个地方，都没通电吧？”
小蔡点着头说道：“正在拉电线，还有电话线。三个苗圃，各有二十人，其中一半是咱们从上海请来的。”
白手嗯了一声，“够辛苦的，你们要尽量解决他们生活方面的困难。小蔡，图上那些绿点是什么意思？”
“代表已经绿化的区域。咱们另有三支绿化分队，每个分队三十人，除了师傅，雇的都是本地人。截止到目前，咱们已经绿化了约一平方公里。植树总数五万棵，成活率百分之六十五左右。”
白手哦了一声，“这速度，好像不够快。还有这成活率，也不够高嘛。”
小蔡又苦笑起来。
余全宝笑了笑，“老白，你不了解实际情况，跟我一样，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了。”
“是吗，老余你解释解释。”
第1324章 为母亲做寿
余全宝告诉白手，这里不是上海，上海的绿化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这里的绿化，得先找到有土的地方，再挖树坑，接着把树苗运过来栽下，最后是挑水浇水。
在这里种一棵树苗，要四个人一起行动，没有半个小时完成不了。
如果碰到附近没水，还要派两个人，来回爬山扛水。
如果碰上一片没有泥土，而又适合栽树的空地，就得先运泥土后栽树。
还有栽后的护苗，山上风大，要每天派人巡护。
按老余的计算，一个人一天，平均只能栽十棵树苗。
种草倒是方便一些，先往土里浇水，再往土上撒草籽，任其自生自灭。
了解了实际情况，白手决定增派人手。
三个种树的分队，每队从三十人增加到五十人。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每个队又进行分组，每组十个人。
同时设立奖金制度，种得越多，奖金越高。
还有，以成活率为指标，成活率高的，再加发奖金。
白手的思路很明确，也很简单。
龙山的一期开发，主要抓住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通电通水通路，以建设龙山水库为核心，实现三通，才有其他。
另一方面是种树种草，植树造林，绿化荒山。
这只是两个起点。
投入是必须的，也是巨大的。
至于回报，白手也有明确的计划。
旅游业是长远计划，而经济作物的开发、经营和销售，才是白手的大计划。
山里既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网线，这两个问题必须解决。
白手只在山上待了一天，就匆匆下山。
两件事耽误不得。
一要为母亲做寿。
二是李茉莉打来电话，市里要开三级干部大会，请白手做报告。
临下山前，白手问老余，“老余，知道请你来的目的了吧？”
老余谦逊的笑笑，“我反正听老板的指挥。”
“少来这一套。”白手笑道。
老余思忖了一下。
“我比小蔡和小陆强的地方，可能是在全局方面的考虑，他俩主要是经验不足。”
白手说道：“我要的就是你的全局。他们两个，做事可以，我也放心。但他俩不会想事，我让你过来，就是让你考虑一下龙山开发的全局问题。”
“老白，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想在经济作物的开发上做文章。”
“知我者，老余也。”白手说道：“我准备前期投入至少五个亿，我总得追求回报。回报有两个部分，一是长期的，二是短期的。绿化和旅游，包括休闲娱乐，那都是长期的，也许在二三十年后才有回报。我现在关心的，是短期的回报，也就是五年十年以后的。”
老余说道：“我可以帮着搞一个总体规划，但我不懂农业和林业。老白，我建议你请一批专家过来。老崔不是在杭州么，让他去浙江农业大学，联系联系有关专家。”
“好的，我下山后，立即打电话给老崔。”
白手与老余道别，带着丁小洁、小安和艾薇下山。
大张旗鼓的给母亲做寿，白手还是第一次。
温桥街最大的酒店，全包下来，楼上楼下两层，也只能摆三十二桌。
白手没有发出邀请，他估计来客不会超过十桌。
之所以把温桥酒店整个包下，讲究的就是排场。
可让白手没有想到的是，来客不计其数，大酒店爆满。
二十八日下午。
两点刚过，白手和母亲就来到温桥大酒店。
方玉兰、丁小洁、二舅和二舅妈四人，负责在门口接待客人。
方婷婷也请假回来，与小安和艾薇一起，坐在门口的一张方桌边，负责登记来客。
小蔡和白米两口子，陆水龙和周小英两口子，也从龙山赶来，四个人负责安排客人的座位。
山上只留老余一人主持工作。
儿子白杨也请了假，从学校回来。
兄弟就是兄弟，白杨和小小一见如故，才一二个小时，就好得分不开了。
哥俩都穿着新衣服，听白手的吩咐，忠实的守在奶奶的身边。
两点十分，最先上门的是当年白村的老实人童七叔老两口。
白村拆迁后，童七叔一家也定居温桥街，离白手家隔着百把十米。
童七叔老两口老了，已经拄上了拐杖。
“七叔，你老怎么来了？”
童七叔笑眯眯的，“有酒吃，我能不来么。”
说着笑着，童七叔摸出红包，放到酒店门口那张方桌上。
方婷婷不收，“七叔公，我叔说了，礼不收的。”
童七叔顿了顿拐杖，“怎么，嫌少啊。”
“不是，不是。”方婷婷忙道。
童七叔拿起红包，冲着老伴说道：“老太婆，人家看不起咱，咱走。”
白手和方玉兰急忙上前，一人拉住一个。
“七叔，七婶，我收我收，我收下还不行吗？”
童七叔这才转怒为喜，把红包放到桌上，和老伴一起走进酒店。
方婷婷问白手，“叔，怎么办？”
白手无奈的笑笑，“我被童七叔给打败了。收吧，收吧。你们给我记好了，以后也好回礼。”
第二个客人，也让白手意外。
少年时代倒卖票证的师傅兼朋友马小路，带着老婆朱亚丽，开着轿车从定居的六清市赶来了。
老友见面，欢乐多多。
“老马，你咋知道的啊？”白手给了马小路一拳。
“听老魏说的。既然我知道了，我岂能不来。”
“咋样，在六清那边混得咋样？”
马小路笑道：“跟你当然没法比。但好歹也算事业有成，在六清市的皮革行业，有我马小路的位置。”
“马老板，请。”白手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小路笑谢，掏出红包放在桌上，和老婆一起进入酒店。
马小路虽然比白手大十多岁，但在他困难的时候，白手帮过他。自己又父母早亡，所以他把白手母亲当自己母亲对待，见了白手母亲，纳头就拜。
白手的好朋友兼发小兼同学陈亮，带道老婆还有父亲陈宇良和母亲候秀娟，也从天州市那边赶过来了。
陈亮还在做五金生意，只不过是在天州市，生意做得挺大，一年的营业额在两千万以上。
白手好奇了，这些好朋友天各一方，是怎么知道他要给母亲做寿的。
第1325章 寿宴人多 足有上千
后来，白手才知道，是老实人陆水龙，把他为母亲做寿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陆水龙不仅把消息透露给白手的老朋友老熟人，还有意无意的告诉了龙岙乡的张再道和高云华。
说的人有心，听的人有意，张再道和高云华，都是会来事的人，知道陆水龙的意思，便把消息传播到了市里和市有关部门。
一传十，十传百，白手给母亲做寿，凡是沾点亲带点故的，最忙也得来。
开托运站的癞头四童四平，和开石矿的两碗半陆小军，肯定不会缺席。
老魏魏和平，白手做票证买卖时的老朋友，已经把生意交给儿辈，但这次也带着儿子从六清市赶过来。
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杨美华，白手的姐姐，不仅自己前来贺寿，还带来了三名护士。小青、小梅和小兰，都与白手有过交情，只是当年的小护士，现在都已是三四十岁的老护士。
童九春和周春莲两口子，童九夏和于彩兰两口子……原村妇女主任马兰花也都来了。
白手的另一个姐姐，龙岙中学校长蔡美红也来了。
白手的几个狐朋狗友，伍只眼、张六、老三炮郑文华、郑文秀、大水怪、鬼头哥，吵吵嚷嚷而来。
原工商局长候景魁、原税务局长廖亚明、原县食品公司经理顾一夫、原县食品公司副经理李守信、原县食品公司业务科长何玉林、原工业局综合科科长刘长山、原乡镇企业局计划科科长赵宝富……
白手做皮箱时的对手兼朋友沈振富和高东阳，早已退休，也早已定居天州市，听说白手给母亲做寿，也特意回来出席。
原县百货公司经理颜丽丽、原县贸易公司经理刘践、原县税务局会计科科长戴佳云，也同车而来。
原村妇女主任邵美芳、原村委委员陆水洋、陆水洋的哥哥陆水生……带着三十几个村民，包了一辆客车，从邻镇赶来。
工业区那边，香港大华集团少东家于明阳，于明阳的夫人、原县越剧团团长，阳光食品集团公司肖正坤，东方电机公司老板江子洋，三铃水泵制造公司老板石方良……外籍老板来了二十几个。
客人源源不断。
三点多，街坊四邻开始上门……
方玉兰把白手叫过去，小声说道：“情况不妙。”
“怎么不妙？”白手没看明白。
“三十二桌够用吗？”方玉兰问道。
白手恍然大悟。
现在才三点，就来了近两百人，加上温桥街的街坊四邻，三十二桌已经不够。
市镇两级的干部还没来呢。
“快想个办法吧。”方玉兰催道。
白手急中生智，叫来癞头四和两碗半，这两个最会来事的家伙。
如此这般，白手吩咐了一番。
癞头四和两碗半心领神会，开始上蹿下跳，找人窃窃私语。
不一会，效果出来了。
癞头四和两碗半带头告辞，也不说理由。
仅仅十几分钟，白手的那些朋友就纷纷离开。
还有居住在邻镇的原白村乡亲，也都相继告辞。
白手自己来到楼上，给李茉莉打电话。
李茉莉正在来的路上。
白手把自己的要求一说，李茉莉笑着答应。
四点多钟，李茉莉赶到。
跟着李茉莉一起来的，是市政府办公室和市招商局的几个负责人。
同样不能免俗，每人都有红包。
只是领导们的红包上，没写名字和单位。
见过白手母亲后，白手陪着李茉莉他们，在大厅的餐桌边坐下说话。
这时，温桥镇及温桥街居委会的领导来了。
足足来了三十几个人。
等白手一一握手完毕，龙岙乡的乡村两级干部，在张再道和高云华的带来下，也出现在酒店门口。
龙岙乡来的人更多，除了乡里倾巢出动，每个村也都派了两个人，加在一起足有七十人之多。
酒店的一楼已人满为患。
紧接着，市有关部门的负责人，一些乡镇的负责人，市里的那些协会负责人……仅单位和部门数就有上百。
这些单位和部门，很多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三个四个，这人数就更夸张了。
白手知道，他们很多人，并不是冲着他来，而是冲着市长李茉莉来的。
快五点时，又有一拨人出现。
他们是本地的企业家，人数不计其数。
这时，李茉莉起身，告诉大家说，酒店只能摆三十二桌，白老板也只准备了三十二桌。
怎么办？李茉莉笑着说，我郑重建议，大家赶紧走人，各回各家。
说罢，李茉莉与白手及他母亲握手，转身走人。
白手恭送。
李茉莉一走，她的手下们怎好意思留下？
不一会，就走了几百人。
白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领导们走了，外地的走了，老板们也走了，白手的朋友们也都走了。
留下的都是温桥街的街坊四邻，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白手早有安排。
因为白手派人偷偷的通知下去，三十二桌酒席，就是为本地人准备的。
要是把人全部赶走，母亲的寿宴就办不下去了。
实际酒宴办了三十八桌，每桌加人，从十个增加到十二个，留下吃席的人多达四百五十以上。
温桥街的原住民，和白村移居到温桥街的村民，每家一人，无一缺席。
桌上也是加菜，原来是十二个菜两个汤，后来加到十八个菜两个汤。
酒席吃得轰轰烈烈。
最精彩的节目，是白手每桌敬酒，一桌一杯啤酒。
那种大酒杯，一杯能装半瓶，这就是说，白手敬遍三十八桌，整整喝了十八瓶啤酒。
当然，在这期间，白手去了五趟洗手间。
酒席吃到晚上八点，最后一个客人才离开酒店。
白手一家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十点十五分。
收到的礼金，整整装了五个麻袋。
方玉兰与方婷婷和小安三人，把五个麻袋搬到二楼客厅，把钱倒出来，大家一起数钱，并一捆一捆的扎好。
丁小洁和艾薇一起，整理那个登记簿。
白手也最关心这个登记簿，因为白手重人情，欠别人的人情也必须还回去。
大家都在忙钱，小不点丁小小也在忙钱，不住的抓钱往自己和奶奶身上塞，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第1326章 礼金全部捐掉
小不点丁小小的贪财样，让大家高兴。
他哥白杨也来凑趣，一把抓住，轻轻的扔到钱堆里。
小小四脚朝天，胡乱舞动，把钞票折腾得东飘西荡。
白手抓起小小，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再交给白杨。
“白杨，把这个小家伙赶出去，还有你自己。”
白手说话，小小有点怵，立即乖乖起来。
整钱整了两个多小时，总数也已统计出来。
一共是一百五十三万三千两百五十二块。
白手笑问母亲，“妈，这钱怎么处理？”
母亲说道：“手，你定吧，反正我不要。”
白手已有主意，他转头问丁小洁和艾薇及方婷婷，“你们的来客登记整理了吗？”
方婷婷说道：“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三户。但有一部分单位和企业，只有单位和企业的名字，没有来客的个人名字。”
白手点着头说道：“这没关系。不留个人名字，应该不是自己出钱。对了，不早了，妈，二舅二舅妈，还有白杨，你带小小，你们都去休息吧。”
剩下的方玉兰、丁小洁、方婷婷、小安和艾薇，按白手的吩咐，把捆好的钱装进五个麻袋，把袋口扎好，再在袋上贴好纸条，纸条上写着钱的数量。
白手拿出手机，给李茉莉打电话。
白手并不回避在场的几个女人。
正如白手所料，李茉莉还没睡。
“李市长，再次感谢你。同时说声对不起，你来向我母亲拜寿，连口饭都没能吃到。”
李茉莉听白手叫她李市长，就知道白手身边有人。
“白总，这没什么，你不必在意。对了，你深夜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白手说道：“是这样的。今天为母亲做寿，收到不少礼金。我母亲决定，把这些收到的礼金，全部捐给市慈善总会。”
李茉莉说道：“好啊。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求。”
“一，最好以你们通讯员的名义，写一篇通讯，后天刊登在市报上。二，以我母亲的名义捐款。三，最好搞一个捐款仪式，就在我家，就在明天上午。四，通讯稿上，最好能写一段话，以我母亲的名义，感谢所有来客。五，不要出现我的名字，如果一定要出现，最好一笔带过。”
李茉莉的回答干脆利落，“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办，我现在就打电话落实下去。对了，一共有多少钱？”
“一百五十万，全部捐给市慈善总会。另外，考虑到市里还有一个红十字会，所以，请你通知市红十字会，让他们也派人过来，我以我个人的名义，向市红十字会捐款五十万。”
“谢谢，白总，衷心的感谢你，我马上安排落实。对了，后天的市三级干部大会，上午九点半开始。你不仅要准时到会，还要做好做报告的准备。”
“好的，我一定认真准备。”
白手挂了电话。
方婷婷笑道：“得，收的礼金全捐出去不说，还要搭上五十万。叔，我真不知道，你在上海是怎么做生意的。”
大家都笑起来。
丁小洁微笑道：“婷婷，这就是你叔的风格。你少付一分钱，他会记十天。但要是做大事，几十万上百万的往外掏，他都不皱一下眉头。”
方婷婷噢了一声，“难道这次给奶奶做寿，还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方玉兰笑道：“婷婷，算你说对了。”
“叔，给我们讲讲呗。”
白手点了点头，“第一，为我妈做寿，当然是为了我妈。我妈一生卑微的活着，我想让她扬眉吐气，让她风风光光的多活几年。我这个当大儿子的，有责任有义务让她活得更加幸福。”
“第二，是为了我自己，让自己在家乡更有地位。我早早的离开家乡去上海打拚，与家乡的商人来往不多，我想借此机会，与他们建立某种必要的联系。第三，是为了龙山项目，有了这个风云际会，龙山项目的开发会更加顺利……”
方婷婷叹道：“一次寿宴，竟蕴含着这么多的意义。叔，你活得够累的。”
“呵呵……婷婷，叔谢谢你的理解。”
丁小洁笑着说道：“婷婷，你叔还有更累的活要干。后天上午，要到市三级干部大会上做报告呢。”
方婷婷哇了一声，“叔，你真了不起。”
白手苦笑，“这是最累最难的活。我啊，宁愿到田里干活三天，也不愿去大会上发言。”
方婷婷问道：“叔，他们请你讲什么呢？”
白手说道：“大会的题目是，解放思想，统一认识，为改善我市经商环境而努力奋斗。”
丁小洁说道：“这个题目很大啊。”
白手点着头道：“丁姐，艾薇，婷婷，你们三个帮我想想，我后天该讲些什么。”
方婷婷忙道：“叔，你别难为我，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你要是找英语翻译，我也许还能帮上忙。”
丁小洁也笑道：“我是搞建筑设计的，写报告我可不会。”
艾薇笑道：“老板，你出题我才能写，让我出题，这可不是我当秘书的职责。”
白手笑着看向方玉兰和小安，“姐，小安，要不你俩说说？”
方玉兰笑道：“鸡同鸭讲，别来这一套。”
小安笑道：“老板，打架你找我，别的我不会。”
白手摆了摆手，“好吧，我自己琢磨，你们都去睡觉吧。”
大家散了。
第二天早上，家里出了个大笑话。
小小竟睡在五个钱袋子上，还是趴着睡的，看他那个样子，是舍不得这些钱送给别人。
大家笑看，小家伙竟还没醒。
白手笑骂道：“这小子，从小就是个财迷啊。”
郭彩娥却为孙子说好话，“手，小小像你小时候一样，你小时候也是个财迷。”
白手抱起小小，递给丁小洁。
上午，市慈善总会和市红十字会分别来人，接受白手母子的捐款。
市里派来了人，市报社和市电视台也派来了记者。
母亲不会说话，让儿子代表她讲话。
白手做了说明，阐述捐款的缘由。
仪式结束，钱请拿走。
接下来的一整天，白手一直在琢磨，明天的大会上，他到底该讲些什么。
第1327章 白手做报告
五月三十日，星期日。
上午九点。
白手他们分坐两辆轿车，从温桥街来到市里。
母亲也来了。
方玉兰和白米陪着母亲，还有白杨和小小，去逛市购物中心。
白手带着丁小洁、方婷婷、小安和艾薇，来到市大礼堂。
方婷婷今天不用上课，白手把她拉来，客串一把他的手下。
带着四个女下属，清一色的白衬衣、红领带和红裙子，跟在白手身后，让白手显得特别的霸气。
崭新的市大礼堂，有一千八百多个座位，还有五百多个站位。
白手他们到时，前来开会的人已络绎不绝，礼堂里已坐了一半多。
白手下车，认识他的纷纷上来招呼。
白手双手作揖，不断行礼，不亢不卑，但无时无刻不显露着霸气。
这种霸气，一小半是自然而然，一大半是装出来的。
毕竟在上海打拚了十五年，成了全国知名的民营企业家，就凭这个身份，前来参会的人没有敢小看白手的。
也就是说，白手是温林市的名人，还是第一名人。
九点二十分，市领导来到。
一排十几个，包括李茉莉。
白手又是一一握手，并一一递上自己的名片。
李茉莉告诉白手，会议要推迟，因为天州市的领导要来。
九点三十五分，天州市的领导到了。
坐面包车来的，一共三辆，足足六十多人。
事后得知，除了天州市领导来了一半多，天州市所属其他三区一市四县，都派出主要领导前来参会。
这会开大了。
李茉莉把白手介绍给一众领导。
领导太多，白手根本记不住。
礼堂里一阵躁动，前三排的人被请起，让给上级领导和兄弟县市区的领导。
两个市级主要领导，当然在主席台上就座。
白手也被邀请到主席台上就座。
白手一点都不客气，不仅自己在主席台上就座，就连丁小洁和方婷婷及艾薇，也在主席台上就座。
只有小安，按照安保条例，她坐在车里，保护座驾的安全。
九点四十五分，大会开始。
李茉莉主持会议。
首先是市一把手做报告，题目就是《解放思想，统一认识，为改善我市经商环境而努力奋斗。》
二十多分钟，一把手说完，期间多次赢得掌声。
十点十分左右，李茉莉介绍白手。
白手的光辉事迹，引来更多的尊重。
特别是李茉莉说，白手现在的身价已经超过百亿，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茉莉宣布，接下来请白手讲话。
掌声中，白手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朝讲台走去。
今天很难得，白手第一次穿上公司的统一制服，白色的长袖衬衫，红色的领带，藏青蓝的长裤。
当然，头发也整齐发亮，因为出门前擦了点油。
脚上是当下最流行的三接头皮鞋。
举手投足，都显示出大老板的气势。
上讲台前，白手先向主席台的领导鞠躬，再向台下的约两千四百名与会者鞠躬。
然后，白手才走上讲台。
白手没有讲稿，只有一个笔记本，他先打开笔记本看了看，再开始讲话。
“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同志们，朋友们，我叫白手……”
白手开始介绍自己少年时的经历，包括家庭的穷困，以及后来的饼干厂和皮箱厂。
还有当村长和帮助创办工业区的经历。
接着是到上海后的打拚。
然后谈到了龙山项目。
“我有一个计划，除了龙山项目，我还准备在家乡寻找合适的项目。坦率的讲，龙山项目只是一个开始。而我的上海朋友，几乎没有一个支持我的。他们在担心什么？他们担心的恰恰就是经商环境。”
白手顿了顿，翻开对着笔记本又看了看。
“各位，我接下来谈谈上海的经商环境……”
白手又讲了十来分钟。
台下鸦雀无声，听得认真。
上海的经验，更值得借鉴学习。
白手很满意，因为他在介绍上海经验的时候，他看到台下有不少人在做笔记。
“诸位，关于经商环境，我是有切身体会的。我现在除了在继续上海发展，还正在周边五个城市成立了分公司。这五个城市，分别是咱们浙江省的杭州和宁波，江苏省的南京、苏州和无锡。我为什么要到这个城市去发展？就一个标准，就是经商环境的好坏。”
“说到经商环境，我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在我的公司里，有一个人，他来自某省，请允许我在这里不说他的名字和具体来自什么地方。你们可能不想到，他以前是一个副县长，主要负责的正是招商引资工作。”
“他对我说，他对领导的做法失望，对自己所在的那个县的经商环境失望。他告诉我，他去南方招商引资，成绩排在全省前三。三年半的时间，他拉来了五十一个项目，资金规模高达六十五个亿。但三年以后，这五十一个项目有三十个烂尾，十三个撤资走人，还有八个也被投资人直接主动放弃。”
“五十一个项目为什么一个都没成呢？就是因为经商环境不好。他告诉我，这些项目进来后，大大小小的部门，把这些项目当成了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不让咬一口，就上措施卡你，至于怎么卡，这里我就不展开来说。但这位后来主动辞职的副县长，总结当地的经商环境叫jqk。”
“jqk，就是扑克牌里的jqk，先勾后圈再开路，他说当地的经商环境就是这样。先像j一样，画大饼许大愿，把你先勾进来。勾进来后就是q，想方设法的把你圈住，让你进得来出不去。你想走，你就得脱一层皮。最后，你待不下去了，那就只有k，一脚踢开，让你走人。”
台下响起不少笑声。
这时，主席台上的天州市主要领导，写了两张纸条，让李茉莉送给白手。
白手拿着两张纸条，先念第一条。
“请问，你能给咱们这里的经商环境打多少分？同志们，领导提问，我不得不实话实说，我只能打六十分，勉强及格。”
台下一阵躁动，因为这分打得不高。
白手念第二张纸条，“请问，你的龙山项目，现在遇到了哪些问题？”
第1328章 废话十箩筐
领导这是让白手直接提意见啊。
白手笑了笑，略有犹豫。
不是不敢，不是不能，实在是说不出口。
整个大礼堂，寂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在期待，白手会怎么回答。
提了具体意见，就是得罪人。
白手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和尴尬，再次翻开笔记本看了看。
“同志们，你们的领导给我挖坑，想让我跳进坑里去。可我不傻，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跳。”
这几句话一说，先让台下前三排的县市级领导们笑了起来。
接着是主席台上的领导也笑了起来。
然后，整个大礼堂充满了笑声。
“诸位，横挑鼻子竖挑眼，提提意见说说问题，对我来说并不困难。但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要提意见也是背后提，不会在这种场合提。因为在这种场提意见，可能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引起更大的问题。”
这时，台下有一位县级领导高声说道：“白总，你是真不敢提，还是假装不敢提啊。”
礼堂里又响起了笑声。
接着是有人鼓掌，全场掌声热烈，鼓励白手提意见。
“这位领导，我告诉你，我还真敢提意见。我在上海的成功，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敢于提意见。上海有一位市领导，现在在北京工作，我就当面向他提过意见和建议。但只是当面提，不是当众提。所以，今天在这里，我就不提具体意见了。”
白手乘机说出这个秘密，是为了给自己装胆。
当然，也是为了炫耀，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刚才我说过，我只能给家乡的经商环境打六十分，这已经是比较苛刻的批评了。另外的四十分在哪里？在你们的心里。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有关部门，你们自己去对照自己。我与你们是有协议的，你们回去只要看一看协议，你们就知道你们的问题了。”
递纸条的那位天州市领导，再次带头鼓掌。
全场的掌声更加热烈。
“各位领导，咱们全市有十多万人在外打拚，据我所知，仅在上海的就有八千五百余人。在这八千五百人里，有经济实力回乡投资的，至少有三千人。但有意愿回乡投资的，却不到五百人。”
“你们别不信。我是温林市总商会上海分会会长，这个调查是我亲自做的，上面这个数据应该是准确的。他们不是不爱家乡，不是不愿回乡投资。在我发出的调查表上，暂时不想回乡投资的主要原因，不满家乡的经商环境这一条，就占了百分之八十二。”
“说到提意见，我是必须要提的。今天的机会实在太难得，我就提几条供领导们参考。一，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二，上面好说话，下面脸难看。三，领导大胸怀，下面找麻烦。四，措施很得当，落实有问题。五，说了不算数，做又不彻底。六，明明有问题，偏装没看见。七，卡阻吃拿要，样样都存在……”
说来说去，白手就是不肯说出具体事例。
那位递纸条的天州市领导，又递出一张纸条。
李茉莉接过纸条，没有递给白手，而是直接念了出来。
“白手同志，请你说说，如何改正咱们的经商环境？”
白手接过纸条，夹在了笔记本里。
“领导们，同志们，关于这方面，我还真的准备了几条。我说得不对，请大家批评指正。第一条，我认为应该出去参观学习，可以去南方，也可以去上海浦东新区。第二条，像上海浦东新区那样，采用一票否决制，谁破坏经商环境，就坚决处理谁。”
“第三条，我认为最为重要。就是成立一个经商环境监督小组，由主要领导直接管理。这个小组就是要当恶人，专门找问题找毛病。一旦发现问题，要雷厉风行，不讲情面，严肃处理。关于这一条，我是深有体会。在上海那边，一旦有问题，有关部门的处理从来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的……”
提意见就是打脸，提建议就是说教。
白手侃侃而谈，所谓的措施，洋洋洒洒的提了整整十条。
礼堂里的气氛有点凝重。
让一个民营企业老板上课，很多人的心里是有阻碍的。
白手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及时结束，并给大家画了一个大饼。
“领导们，同志们，我说得够多了。在这里我表一个决心，就是拉一批老乡回家乡投资。我的计划是，每年三十家企业，投资额不少于十个亿。所以，请你们把项目拿出来。你们出项目，我负责拉人拉投资，咱们互相配合……”
白手终于结束讲话。
掌声中，白手回过自己的座位上。
李茉莉又递过一张纸条。
“领导邀请你共进午餐，时间十二点半，地点温林宾馆三楼餐厅零零一号包厢。”
上午的会议，以白手的讲话为结束。
下午还要继续，天州市领导要发表重要讲话。
十一点五十分，白手开车，带着四位美女赶往温林宾馆。
车上，方婷婷直截了当的说道：“叔，听你讲了一个多小时，我没听到一条实际意见。”
白手笑了笑，“我自己也知道自己说了十箩筐的废话。”
丁小洁也微笑道：“老白，你在上海可不是这个风格。”
白手轻叹了一声，“谁知道领导喜欢不喜欢别人提意见？当着两三千人的面提意见，你们知道我会得罪多少人？美女们，提意见的关键不在于意见本身，而在于提意见的方式。”
丁小洁点着头道：“这倒也是，领导让你提意见，并不表示领导喜欢被提意见。”
白手说道：“其实我提意见了。我给这里的经商环境只打了六十分，这条意见已经很严重了。”
艾薇说道：“来开会的都是聪明人。老板只给了六十分，他们就知道自己和自己的部门有问题，回去一对照，就知道是什么问题。”
白手表扬艾薇，“小艾，你说得太对了。开大会的时候，就得放空炮。而真正提意见的场合，就是待会吃饭的地方。”
白手说对了，饭桌边才是提意见的好地方。
第1329章 要的就是你的不客气
吃饭的规格很高，白手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温林宾馆三楼餐厅零零一号包厢。
一桌十二人，天州市二号领导坐首席，白手坐在他左手边，温林市一号领导坐另一边。
李茉莉坐在领导对面，背靠着门。
还有八个位置，两边各四个，分别坐着天州市其他三区一市四县的一把手。
坐下前，李茉莉再次向白手介绍各位。
白手不敢坐。
领导与白手握手，并笑着把白手摁到椅子上。
“白总，我这辈子啊，还没跟有钱人并肩而坐，今天就请给我这个荣幸吧。”
大家都笑了。
白手这才坐下。
午餐不喝酒。
饭菜和饮料上齐。
李茉莉挥挥手，服务员会意的退出。
领导举起杯子，笑着说道：“今天的主角是白老板。我建议，咱们饮料代酒，共同敬白总一杯。”
白手急忙起身，“不敢当，不敢当。”
领导让白手坐下，“当得起，绝对当得起。”
大家共同举杯，与白手一起，喝了整杯饮料。
吃饭只是仪式，借吃饭说事才是真的。
领导很随和，五十岁不到，身上并没多少官气。
白手也不怯场，在上海的时候，厅级官员见得多了。
白手还不愿意见呢。
领导含笑说道：“白总，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在上午的大会上，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白手笑了，“领导，请你理解，在那种场合，我一个生意人，只能点到为止。”
“理解，理解。”领导伸手，指了指一桌人，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手点点头，“但是，领导必须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们不能处理任何人，给他们一个改正的机会。”
“没问题，我答应你。”领导点着头道。
温林市的两位领导，也跟着点头。
白手说道：“我举一个例子。我的龙山项目，现在的重点工程，是龙山水库建设。因为龙岙乡这边的公路，还没有通到水库工地，所以所有的运输，都靠温桥镇的那条简易公路。结果，结果……”
李茉莉接道：“结果，那条简易公路通过的三个村，个个都设卡收过路钱。”
领导惊道：“还有这种事？”
白手点着头说道：“进去的车，不管大小，不管满车空村，一律收三十块，三个村就是三个三十块。出来的车也收，每辆十块，三个村就是三个十块。”
“白总，你为什么不及时的向市里反映？”领导问道。
“是我不让我的人去反映。龙岙乡的领导要向市里反映，也被我制止了。”
“为什么？”
白手说道：“领导，我是这样想的。一方面，我本来就想给这三个村捐点钱，帮他们修修桥铺铺路，修缮修缮他们的小学。现在他们收钱了，就相当于我给他们捐款了。”
领导摇着头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白手认真的说道：“真的，领导，我派人打听过。三个村收钱后，做了两件大事。一是修缮小学，二是给五保户和困难户修房子。他们没有用到别处或自己身上，我觉得他们做得很好。”
“哪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这三个村确实很穷，比龙岙乡还穷。老话讲得好，穷则思变。他们收过路钱，就是穷则思变。也许他们的方式方法不对，但他们穷则思变的想法值得肯定。所以我认为，可以教育和引导他们，但不能打击他们穷则思变的觉醒。”
有位领导笑道：“白总，你这个想法挺新颖的。”
白手严肃的说道：“各位领导，我是认真的。这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千万不要批评，更不要处理镇村两级干部。”
领导笑着问道：“同志们，你们的意见呢？”
大家都笑着点了点头。
领导说道：“好，白总，我们答应你。但是有个前提，你得拉这三个村一把，帮他们三个村脱贫。”
白手点了点头，“这方面我有一个计划。那三个村有闲置劳动力三四百人，随着龙山项目开发的不断展开，至少还需要七八百人。我准备在那三个村招工，第一批招一百人，就在不久以后进行。未来的两三年内，我能吸收那三个村的全部闲置劳动力。”
“好，好好。”领导冲着温林市的两位领导说道：“就照白总说的去做。派个市领导，汇同镇干部，去一趟那三个村。既往不咎，但过路费是绝对不能再收了。”
温林市的两个领导一齐点头。
领导又问白手，“白总，还有什么问题吗？今天是个好机会，你不妨全部说出来。”
白手也不再客气，围绕着通路通电通水通讯等方面，接连提出存在的九个问题。
领导听罢，问李茉莉，“小李，人家白总所言非虚吧？”
李茉莉点头道：“领导，白总说得都对。我们没有把工作做好，我要首先承担责任。”
领导摆了摆手，“我不追究你的责任，我只要你把工作做好。我送你一句话，不换思想就换人。”
“领导，我记住了。”李茉莉说道。
领导又冲着白手说道：“白总，咱们天州市三区两市四县，都有了工业区。但招商引资工作不很理想，九个工业区加在一起，空置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你帮我们出出主意，怎样才能事半功倍，把招商工作做得更好。”
白手笑了笑，有点犹豫的意思。
领导笑道：“白总，不相信我们啊。”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要的就是你的不客气。”
点了点头，白手问道：“领导，请问你有没有亲自出去招商引资过？”
领导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惭愧，我还真没有亲自出去过。”
白手又问道：“请问其他诸位领导，你们有没有亲自出去招商引资过？”
十位县市级领导都摇了摇头。
白手说道：“各位领导，我们这一代民营企业老板，最大的特点是没有文化，骨子里自卑，好面子，虚荣心强。所以，被社会上称之为土豪，就是没有文化的有钱人。”
领导哈哈笑道：“白总，你可不是土豪。”
“领导啊，找土豪招商引资，要对症下药才能成功。”
第1330章 白手的真知灼见
领导向白手虚心请教，怎么做才叫对症下药。
白手说道：“给足面子。官越大的人出面，人家就觉得自己越有面子。领导要是亲自上门，他们就觉得自己身价倍增。他们大多好酒，要是带上一二个能喝酒的高手，成功率说不定能够翻倍。”
大家都笑了。
领导也好奇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白手点点头，问道：“哪位是黄岩区的领导？”
领导指了指一位中年人，“黄岩区的陈书记。”
白手主动伸手，“陈书记，你好。”
陈书记与白手握手，说道：“白总，请直言不讳。”
“陈书记，你知道你们黄岩区在上海有一个服装大王老谭吗？”
“知道。”陈书记点着头道：“他在台湾有个亲戚，在亲戚的帮助下，他做起了服装制造和销售生意，以及进口台湾布料的生意。现在在上海和杭州及深圳都有公司，三个儿子各管一个，据说他的资产在十个亿以上。”
“陈书记，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们的招商局，派人去上海找过他，可他不答应回乡投资啊。怎么，白总跟他也有交往？”
白手点了点头，“我与他不是同行，但算是老乡，互相知道，但不是朋友。我们都很忙，一年顶多见一两次面。可前年下半年，你们市的招商人员去找他的时候，我恰好在场。”
陈书记哦了一声，“当时什么情况？”
白手沉吟了一下，“陈书记，我实话实说了啊。”
“要的就是你的实话实说。”
白手说道：“你们的那个领头的，态度有点傲慢，给人以居高临下的感觉。请人去投资，好像请人去领钱似的。老谭何等人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后来告诉我说，窥一斑而见全貌，看这个人的表现，就知道老家的经商环境怎么样。”
“这个老谭现在还有异地投资的计划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有三点我是知道的。一，前年他确实有回乡投资的计划。二，前年他没有回家乡投资，但在杭州投资五千万创办了三个制衣厂。三，以他的经济实力，还能拿出至少上亿的资金进行新投资。”
“白总，你认为如果我去请他，能请得动他吗？”
白手笑道：“应该能。老谭这个人，我还算了解，太好面子。你陈书记亲自去，他肯定买帐。到时候，我陪你去。”
“好啊，我先谢过。”
领导又问道：“白总，你知道咱们整个天州，有多少人在上海打拼吗？”
白手想了想，“在上海工作和生活的天州人，加在一起，不下二十万。但真正做生意的人，大概有两万左右。办公司开工厂的，大概有五千人上下。上规模、有实力、有能力回家投资的，应该在两千到三千。”
“你知道各地商会的活动情况吗？”
白手说道：“各地商会在上海的分会，我们温林市有一个，路桥区、黄岩区和临海市各有一个，其他区县好像还没建立。”
领导环顾一下各个一把手，“你们没有建立商会的，应该尽快的建立起来。”
几个县级领导都点了点头。
“白总，关于商会建设，你有什么建议吗？”领导又问道。
“我觉得吧，每个县都建一个。天州市呢，建一个在沪商会，固定一个地址，协调各县区市的在沪商会。商会建起来后，一年到头搞几次联谊活动。活动时要有主要领导参与，以显示家乡政府的重视，让我们这些在外地打拼的人有归属感。”
领导笑了笑，指着白手说道：“白总，这个事就麻烦你了。”
白手爽快的答应，“行啊。我的腾飞大厦还有办公室空着，我免费提供商会的办公场所。”
领导哈哈一笑，“不，房租照付，这个便宜我们不沾。我们要的是你这个人，和你的部分时间。”
白手笑着点了点头。
领导又提要求，“白总，你再说说，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除了领导出面，具体的该怎么去做？”
白手又想了想，“这个么，要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你得准备好一些项目。有的投资者，他是自带项目，比如说黄岩的老谭。有的投资者，他有钱但暂时没有项目，比如说我。咱们不仅要有优惠政策，还要准备好合适的项目，这样才能提高招商引资的成功率。”
“那另一方面是什么？”
“另一方面是细节问题，细节虽小，但细节能够决定成败。我觉得，招商引资工作，要向保险公司那样，学保险公司业务员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碰到一个合适的目标，要紧紧的盯住不放。”
大家都笑了，因为保险公司那一套，确实是这样做的。
白手却没笑，他非常认真的说道：“各位领导，我是认真的。真的，我打个不好听的比喻，招商引资就是讨饭要钱，是为广大人民讨饭要钱。要放得下官位，要扔得掉面子，只有这样，才能把资引来把商招来。”
白手这么一说，大家都赶紧收起笑容。
领导一脸严肃，“真知灼见，真知灼见啊。白总，我代表我们全体，衷心的感谢你。”
顿了顿，领导说道：“我们回去，要专门研究白总的建议。从我做起，带头出去招商引资。”
白手也及时的表态，“领导，我还有一个建议。作用是双向的，互相作用，才能事半功倍。你们如果亲自出面，我这边保证全力配合。多的我不敢保证，拉几十个人，招十个亿，我还是能办到的。”
领导赞道：“好，我记住你这个表态了。”
对白手来说，这顿饭吃得非常圆满。
不久以后，白手在担任温林市总商会上海分会会长的基础上，又当上了天州市总商会上海分会会长。
两级两个分会，都设在腾飞大厦西区，还专门各雇了三名工作人员。
下午一点半，会议继续进行。
领导发表讲话，历时近一个小时，其中相当一部分内容，正是白手在餐桌边说的意见和建议。
回家的路上，白手告诉丁小洁，他的目的达到了。
第1331章 两个目的都已达到
丁小洁笑着对白手说，经过中午一顿饭，你的龙山项目就有了政治上的保障。
这，就是白手的目的。
方玉兰坐在车的后排，听到白手和丁小洁的对话，不解的问道：“开了一天会，还不如一顿饭的作用大吗？”
丁小洁笑道：“姐，他们生意人，大部分生意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
车后座还坐着白杨和丁小小哥俩。
白杨问道：“爸，听说你在几千人面前做报告，还不打草稿的讲了一个多小时，你牛啊。”
小小站在座位上，又蹦又跳又喊，“牛，爸，牛，爸，牛爸，爸牛。”
大家都笑了起来。
白手笑着说道：“白杨，让你爸做报告，就相当于赶鸭子上架。”
“那你毕竟是做了啊。”
“我那是信马由缰，东拉西扯，你千万别学。”
“行，连信马由缰这个成语都能使出来。”
白手突然说道：“对了。白杨，明天是星期一，你要上课的。你应该去学校，怎么又跑回家啊。”
白杨拍着小小的小屁股，笑道：“都是这小家伙缠着，硬要我回家，我也没有办法。”
白手哼了一声，“别忘了读书。”
白杨不敢再吭声。
丁小洁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小小，太会缠人了。”
方玉兰说道：“没事，明天早上，坐他姐的车去学校，耽误不了上课。”
方玉兰和丁小洁相处甚好，白手嘴上不说，心里欣慰。
晚上，白手整理龙山项目的有关资料。
方玉兰、丁小洁、方婷婷、小安和艾薇也都来帮忙。
因为李茉莉告诉白手，龙山项目虽然是私人开发，但其中的绿化荒山和水库建设，可以拿到国家补助。
如果不主动提出，补助会被截留。
现在天州市和温林市都很支持，又有李茉莉帮忙，有关补助就能全部交到白手手里。
方玉兰问道：“大概能拿到多少补助？”
白手说道：“据李茉莉估计，荒山绿化项目，林业部补助一千万，分五年到帐。省林业厅补助五百万，也是分五年到帐。而水库和水电站，水利部和电力部各补助五百万，分三年到帐。省水利厅和省电力厅各补助三百万，也是分三年到帐。”
丁小洁微笑道：“加起来有三千一百万。小白，这是你今天开会的经济目的吧？”
白手笑着点头。
方婷婷问道：“丁姨，我叔今天去开会，是为了这三千多万的补贴？”
丁小洁笑道：“婷婷，你叔最不喜欢开会。在上海的时候，不是非去不可的会议，他都让总裁或副总裁代他去开会。所以，今天去开会也有目的，就是精神和物质两个方面。”
的确是两个目的，白手是精神和物质双丰收。
白手问艾薇，“小艾，这两个报告什么时候能写好？”
艾薇是公务行文的高手，各种报告都写得行云流水，“老板，我得看资料和摘抄资料，至少需要两天吧。”
“好，给你三天时间，让丁姐帮你。”
白手只是整理资料，写这种严谨的申请报告，他没这个能力。
资料一大堆，但有丁小洁和艾薇，白手放心。
白手起身，出来走到白杨的房间。
白杨在看书。
小小今天在市里玩得嗨，大概是累了，正躺在白杨的床上睡得香。
方玉兰也跟着进来，把小小抱走。
白手没走，坐在白杨的床上。
床上有一本高一的下册物理书，白手拿起，躺下来翻看。
但白手根本看不懂，翻了翻，自嘲的笑了起来。
“白杨，你知道吗。我读过物理，但至今仅记得三个物理现象。”
“哪三个物理现象？”
“第一个，空气流动形成风。第二个，比重少于水的物体都能浮在水上。第三个，阳光聚焦能点燃物体。”
“爸，你懂得不少嘛。”白杨学会赞美他老爸了。
白手叹了一声，“咱们白家，在我这一辈，最有可能当科学家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你三叔白面，一个是你小姑白雪。可现在，一个变成了小学教师，一个跟我一样，为钱而奋斗。唉，我看走眼了。”
白杨怔怔的看着他爸，“爸，你不会是真想让我当科学家吧？”
“不行吗？”
“我还没想好。”
“嗯，我不逼你。你随心而走吧，走什么路，我都不反对。”
白杨点点头，看看他爸，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我过时不候。”
白杨鼓起勇气问，“小小他，他真是我的亲弟弟吗？”
“如假包换。”
“那，那你和丁姨结婚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结婚呢？”
“我也想，但她和你妈一样，也不愿嫁给我。嗯，就这么简单。”
白杨点着头噢了一声，不说话了。
“白杨，最近学习怎么样？”
“稳中有升。”
白手笑了，“这不错。人就得跟自己比，稳中有升，就是胜利。对了，跟同学们的关系处得怎么样？”
“老白，这你就放心吧。班里选班干部，我当上了学习委员。全班六十四个同学，除了我自己，我得了五十九票，你说我的团结工作做得怎么样？”
白手坐了起来，“没有拉票？没有用不正当的手段？”
“绝对没有。爸，我自己还不想当呢。”
白手嗯了一声，做出思考状。
“这有什么问题吗，老白？”白杨不解道。
白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儿子，人最重要的是三个方面的素质。一，能知道自己的弱点。二，能知道别人的长处，并学会己用。三，能知道反对你的人为什么反对你，以及如何正确面对反对你的人。”
白杨思考了一会，“爸，你是要我特别关注那四个不投我票的同学。”
“对。”白手点着头说道：“不要把他们当作敌人。相反，你要把他们当成镜子，用他们照一照你自己。他们一定不一般，一定有他们的长处，他们一定和你一样优秀。”
白杨一边点头，一边笑了，“爸，那是无记名投票，连老师都不会知道是谁，我又能怎么知道是哪四个同学呢？”
“观察。”白手起身，拍着儿子的肩膀说道：“观察，接着分析，然然通过推理和判断……”
第1332章 德配其位 能定成败
白手从儿子屋里出来，再到一楼，去母亲屋里看了看。
母亲腿脚不便，一直睡在一楼。
母亲睡得安详。
白手又回到二楼客厅，看大家都在忙碌，整理龙山项目的资料。
自己插不上手，白手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
刚想躺下睡觉，方玉兰和丁小洁姐俩跟了进来。
白手知道，一准有事。
他也不问。
果然，方玉兰说道：“小白，有一个事，我想找你谈谈。”
“姐，什么事？”
方玉兰有点严肃，白手不得不认真对待。
“是这样的。你现在富起来了，富得流油，一百万两百万几百万往外捐，眉头都不皱一下。”
白手笑道：“姐，你不会反对我行善积德吧。”
丁小洁说道：“你别打岔，先听姐说。”
方玉兰说道：“小白，可你在这里还有一帮朋友。除了陈亮，其他人混得都不咋样。包括癞头四和两碗半，还有伍只眼、张六、老三炮郑文华、郑文秀、大水怪、鬼头哥……他们现在的情况，用流行的话讲，是小康有余，富裕不足。”
“姐，你是什么意思？”白手笑着问道。
“我认为你应该帮帮他们。老朋友之间的老友情，是很难得的。你现在有能力帮他们，通过帮他们，能保持你和他们的友谊。你不在家，常年在外，万一家里有事，能帮助咱们的人，肯定是他们。”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姐，那以你之见，我该怎么帮他们？”
方玉兰说道：“比方说，你可以把他们召进龙山开发公司上班。又比方说，你可以让他们搞个小公司，你再分点小业务给他们做。还比方说，龙山开发公司与本地很多企业合作，你可以介绍他们加入那些公司，可以上班，也可以整点股份。”
白手瞅着方玉兰笑了。
“怎么，我说得不对啊？”
白手问丁小洁，“丁姐，你说呢？”
丁小洁微微一笑，“姐说得对，帮助朋友是应该的。但是，姐说的帮助朋友的方式，我认为是不对的。”
白手笑道：“我姐的想法，是朴素的农民的想法。在市场经济的模式下，这种想法是行不通的。”
方玉兰倒也没有生气，笑道：“怎么的，我本身就是农民么。”
“姐，当初我二弟混得负债累累的时候，你和我妈不断的拿钱帮他，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方玉兰点了点头，“记得，你说救急不救穷，还说救急必须事不过三。”
白手说道：“道理我就不说了。姐你打了三个比方，我认为都不靠谦。你说把他们召进龙山开发公司来，是最不靠谱的。别说他们能力不行，就是能力够用，我也不会召他们进公司。他们是我朋友，我得给他们开多少工资？他们不干活，谁敢去管他们？”
“你的第二个比方也不靠谱。让他们搞一个公司，然后分点业务给他们做，就相当干我养着他们。如果我的业务没有了，他们怎么办？如果他们把业务做坏了，谁负这个责任？他们如果本来就有公司，又恰好有关联，我倒是可以与他们合作。但有个前提，我不会出面，会公事公办。”
“你的第三个比方很不靠谱。现在的龙山开发项目，供应商有二十多家，个个都是正规企业。你让我的朋友加入这些公司，我只要开口，还真能做到。可这些供应商会怎么想？我该不该让利给他们？他们要是提供不合格的原料和产品，我该怎么处理？”
方玉兰听罢，急忙说道：“小白，我不懂，你就当我没说过呀。”
白手笑了笑，“姐，关于帮助朋友，其实我已经做了。春节期间我回家的时候，我曾经把他们请到一起吃饭。我明确的告诉他们，我要开发龙山，但他们不能沾边。而他们呢，也充分理解了我的决定。”
顿了顿，白手继续说道：“再说了，这些年我也没少帮他们。姐，就你刚才提到的这几个朋友，我都或多或少的帮过。最少的一次，我送过五万块钱。最多的三次，我送过十五万块钱。包括现在生意做得不错的陈亮，当初我也给过他几万块，我也没让他还。”
“你咋不早说呢。”方玉兰埋怨一句，对丁小洁说道：“他总是这样，有些事就是不肯说。”
丁小洁说道：“他在上海也是这样。”
白手却侃侃而谈，“两位姐，有一句老话说，德配其位，就是说一个人的品德，决定他的社会地位。如果他品德不行，却勉强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地位，他注定会粉身碎骨。可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能定成败。”
丁小洁问道：“能定成败？这是什么意思？”
白手说道：“能定成败的能，是能力的能。意思是说，有多大的能力，取得多大的成就。一个人如果能力有限，却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注定是成功不了的。”
方玉兰若有所悟，“小白，你的意思是说，以他们的能力，也就只能到现在的程度了。如果勉强去做超出能力的事，就是做了也是不会成功的。”
白手点着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他们现在挺好，如果我硬拉他们，可能反而会害了他们。”
丁小洁也点了点头，“还有一句话，境界决定高度，眼界决定层次。”
“丁姐，说得好。”
丁小洁笑了，“小白，这话是你说的。”
方玉兰问道：“小白，你认为你与他们已经不在一个高度不在一个层次了？”
“对。坦率的讲，以我现在的成就，他们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姐，我的这个说法，你承认不承认？”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方玉兰笑道。
白手也笑着说道：“所以，勉强把我与他们捏到一块，我不自在，他们也不会痛快。与其那样，不如像现在，不分地位，做纯粹的朋友。”
方玉兰说道：“小白，你这样说，我就理解了，也放心了。”
“呵呵……姐，你大可放心。癞头四和两碗半他们，都是明白人。”
说着，白手就往床上一倒。
没过十秒钟，白手就呼呼的睡过去了。
第1333章 回到上海
白手在老家待到了六月五日。
该办的事都已办妥，该找的人都已找过，该打的交道也都打了。
该解决的问题，已基本上解决，没有解决的问题，也正在解决的路上。
六月六日上午，天气晴好。
小安与上海那边通过电话，“腾飞01”号直升飞机已经起飞，来接白手一行。
老余与小蔡和陆水龙三人前来送行。
乡里的张再道和高云华也来送行，他们知道白手他们有话要说，聊了几句后主动告退。
白手冲着老余说道：“老余，这里就交给你了。”
顿了顿，白手又指指小蔡和陆水龙，“还有这两个货。”
大家都笑了。
老余笑着说道：“小蔡和小陆干得很好，我觉得我啊，到这里是疗养来的。”
“该管还得管。”白手说道：“老余，你的主要任务，还是整个龙山开发的总体布局。包括上山的公路，各个功能区的安排，自然景观的建设，各种经济作物的种植区，各种果树的种植……等等，你都要基本确定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一个月内完成。”老余说道。
白手转向小蔡和陆水龙，“两位，市里的关系已经打通了，各有关部门也不会卡脖子了。你俩记住了，以后不要再搞请客送礼那一套。以后谁找麻烦，你们直接打电话找张再道，上面的关系，交给他去解决。”
陆水龙笑道：“这下好了，省得我们三天两头的出去应酬。”
小蔡问道：“那三个收过路费的村，他们死灰复燃怎么办？”
陆水龙也道：“手哥，我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事。”
“这事肯定过去了。”白手胸有成竹的说道：“第一，市里专门派了工作组。第二，温桥镇专门派了驻村干部。第三，三个村的干部也做出了承诺。第四，咱们在这三个村招聘了九十个村民。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手哥，这里的网络什么时候能通？”小蔡问道。
“快了吧。”白手点着头道：“直升机这趟过来，带来了三十五台电脑，你们要分配好了。中学和小学各十台，乡里送五台，你们自己留十台。”
正说着，小小在旁边吵吵起来。
“怎么回事？”白手走过去问道。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奶奶，我要大哥哥。”小小冲着白手叫喊。
白手乐了，“这家伙，乐不思蜀啊。”
白手从丁小洁手里接过小小，再把小小搁在地上，“你可以不走，你去吧，去找奶奶和大哥哥。”
小家伙还真的往回跑，往轿车跑去。
白手追上去，一把揪住，再抱起来。
“小小，你要听话哦。”
“我要奶奶，我要大哥哥。”
白手点头，“行，只要你听话，我下次还带你来。”
“我要爬山。”小家伙学会提要求了。
“好，下次带你爬山。”
“我要抓蝈蝈。”
“行，我帮你抓，抓很多很多。”
小小想了想，“我要吃冰棍，吃大鲫鱼，吃大粉糕。”
白手一边笑，一边答应。
来一趟老家，小家伙变成了小吃货。
十点半，腾飞01号直升机在龙岙乡上空出现。
十一点十分，白手、丁小洁、小安和艾薇，还有小小，依次登机。
也是杨树亲自驾机，但刘国明和赵云平没来，杨树只带了两个刚从航校招来的毕业生。
下午两点十五分，腾飞01号直升机在上海腾飞大厦楼顶稳稳降落。
总裁老顾亲自前来接机。
白手没有休息，他给丁小洁她们放假，自己和老顾直接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接待室，秘书尹伊然和冯晓莹，保镖小于和小杨，站在门口迎接。
白手和老顾在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边坐下。
“老顾，上海的房地产市场整顿进行到哪一步了？”
老顾笑了笑，“你回家也就十天，整顿最快，效果也不见得马上出现。”
“呵呵……我听说，很多新同行消失了？”
老顾点着头说道：“截止到昨天，房地产开发企业还有两百零五家，其他的两百五十多家已经死掉了。死的方式多种多样，你自己了解，我不作详述。”
“这变化不是很大么。”
老顾强调道：“企业倒闭了，或被兼并了，但楼盘还在，房地产市场的存量还是那么多啊。”
“那销量和价格有没有变化？”
老顾摇了摇头，“基本上没有变化。价格方面，政府下了限价令，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至于销量，你也是知道的，有钱买房的人就那么多，销量不可能有明显的增加。”
“市里有没有新措施？”
老顾说道：“还是那几条。一，市投资公司收购烂尾楼。二，国企收购烂尾楼。三，银行收购烂尾楼。四，以旧房换新房，这方面预计能消化五万套商品房。五，以土地换新房，鼓励郊区农民进城，但这方面刚刚开始。”
白手继续问道：“咱们自己的情况如何？”
老顾笑道：“风景这边独好。”
白手怔了怔，“风景这边独好？不会吧？老顾，如果有好消息，你会不告诉我？”
老顾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打开文件夹，拿出五份封面上写着“购房意向书”字样的材料，郑重其事地递到白手的手里。
原来，这是五个单位和部门，为自己的干部和职员向腾飞公司团购商品房的意向书。
这五家单位是，市公、安局，市教育局，同济大学，金融大学，财经大学，都是腾飞公司的合作单位。
加在一起，这五个单位的购房总数，一共是五千三百二十五套。
“这才是第一批。不晚于下一个春节前，还有四千三百多套。”
“好，好，好啊。”
白手连说三个好，激动得手舞足蹈。
但老顾马上说道：“现在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一，他们要求在现有价格的基础上，每平方米优惠五十块。二，他们要求首付百分之四十，其余的分二十年付清，咱们得专门找一家银行。三，他们购买的房子，不是集中在某个小区，而是咱们的楼盘，让他们的人自主挑选。”
“老顾，这三个问题都不是问题啊。”
第1334章 公司秩序井然
单位团购商品房，一下子五千多套，能回笼资金七亿多，白手怎么可能不高兴。
老顾说的三个问题，在白手看来，确实不是问题。
第三个问题，公司早有准备。
第二个问题，有申城银行。
第一个问题，算是半个问题。
每平方米降价五十块，需要经市住房委批准。
市住房委的领导是常清扬，这个问题顶多就是履行一个手续，走个过场。
“老白，现在还有一个新现象，值得咱们注意。”
“哦，什么新现象？”
老顾说道：“现存的两百零五家房企，有七十家是国有企业或集体企业，占三分之一。还有六十多家，有国有企业或集体企业的股份，其中一半还是控股。”
白手有点意外，“这么说来，真正的民企只有三分之一了。”
“对。”老顾点着头说道：“老白，咱们必须注意这个现象。与几家国企竞争，咱们能发挥优势。但与这么多国企竞争，咱们根本就没有优势。”
白手略作思忖。
“老顾，这个现象作为一个专题，你特别关注一下。”
“我明白。”
白手问道：“乔教授和老肖还有杨进明，他们在忙什么？”
老顾说道：“教授出差了。她带一个团队，去五个城市的五家分公司检查指导工作。教授的脾气你知道的，所有的项目设计，她都要亲自审核。”
“哎，别让老太太累着了。”
老顾笑道：“知道。不过，你千万别当面说她是老太太，否则会生气的。”
“呵呵……老肖和老杨呢？”
“老肖正在主持商务地产开发。咱们有六个项目在建，明年还有六个开工，需要咱们协调周边关系，老肖是最佳人选。老杨还是在五个城市来回奔波，另外，他正奉你的命令，考察新的城市和新的项目。”
白手点了点头，拿过一张长三角地图，摊在茶几上。
“老顾，我一直在想。你的建议是对的，从长远考虑，再也不能把菜放在上海这一个篮子里了。”
老顾问道：“你打算下一步去哪些地方发展？”
白手说道：“还是一步一步的来，还是以长三角地区为目标。不一定就去大城市，我看去中小城市发展也未尚不可。”
老顾在地图上找了找，“老白，我有个建议。咱们就以这五家分公司为主，让他们去周边中等城市找项目。项目确定后，咱们再派项目经理带一个团队去开发。也就是说，正式实行咱们酝酿已久的项目经理人制度。”
“好，就这么办。”白手说道：“不过，我有个担心。咱们有多少能够独当一面的项目经理？能不能去社会上招募一批？或者直接在当地聘请项目经理？”
老顾想了想，“主要还是以咱们自己培养为主，毕竟自己人，至少忠诚度可靠嘛。所以下一步，我想从一建到六建，试行项目经理人制度。争取培养一批出来，以便将来需要时能用得上。”
“行，这个你有经验，就交给你了。”
老顾走后，公司各部门负责人轮流前来汇报工作。
都挺经常，白手放心了。
让白手欣慰的是，即使他不在，公司也能按部就班，秩序井然。
当一家公司在老板不在时也能正常运转，就说明这家公司已经成熟，出不了大漏子。
下班时间到。
白手正要乘电梯下楼，就接到市二建老总魏国平的电话，说他和李玉宝在苏州路的锦华饭店，让白手过去吃饭。
白手带着秘书尹伊然，让小于开车，赶往锦华饭店。
“小尹，我听说你爸妈来了。他们要你回家乡工作，你为什么不回去啊？”
“老板，你怎么知道的？”尹伊然好奇的问道。
“我在老家时，小于和小安通电话时，小于说的。”
小于一边开车，一边笑道：“尹姐，对不起啊。”
“也没什么。”尹伊然说道：“我爸我妈来，表面上是让我回家乡工作。实际上是让我回家嫁人，我爸想把我嫁给他领导的儿子，我当然不会同意。”
“那你是怎么说服你爸你妈的？”白手又问道。
尹伊然红着脸不说。
小于说道：“尹姐以跳楼威胁。她打开窗门，坐在窗台上。她爸妈吓坏了，就答应不干涉她的婚事了。”
“傻丫头。”白手生气道：“记住，以后不许做这种傻事。我的手下，可以做错事，但绝对不允许做傻事。”
“老板，我记住了。”尹伊然应道。
车到锦华饭店。
白手还是老规矩，带着尹伊然进饭店，小于与车同在。
尹伊然看到白手进入包厢，才去买吃的，再回到车上。
包厢里，魏国平和李玉宝起身迎接白手。
坐下后，魏国平笑道：“老白，出门带着两个女保镖，你也太小心了吧。”
白手解释，“就一个保镖兼司机，刚才那个是秘书。”
“你啊，反正你的派头太大了，我们是没法比。”
李玉宝笑道：“老魏，你敢跟百亿富豪比？你算老几啊。你们国企，什么都不行，就是不缺老总。”
白手也笑道：“一个魏国平倒下去了，千百个魏国平站起来了。”
魏国平摆摆手，问道：“我说老白，你出门直升机，出入美女侍候，你真有那么珍贵？你真的有百亿资产？”
白手笑笑。
李玉宝说道：“腾飞公司资产估值十个亿，品牌估值五个亿。腾飞网络占股百分之十，市值十五个亿。腾飞通讯占股百分之十，估值五个亿。申城银行占股百分之十，估值五个亿。腾飞大厦五个亿，飞腾大厦五个亿，个人房产五个亿。转让腾飞网络、腾飞通讯和申城银行的股份获利三十个亿。这些年赚的钱至少十个亿。这些年炒股炒地赚的钱至少三十个亿。老魏你算算，有没有达到一百个亿？”
魏国平叹道：“我的天，百亿富豪，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白手一脸惊讶，瞅着魏国平和李玉宝问道：“你俩叫我过来干什么？不是吃饭喝酒，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魏国平说道：“老白，有一件需要花钱的大事找你商量。”
第1335章 存量理论
白手问道：“老魏，什么花钱的大事？”
“收购烂尾楼，老李也参加。”魏国平说道。
李玉宝点了点头。
白手沉吟着，高深莫测的微笑起来。
“什么意思嘛？”魏国来伸出手推了白手一把。
白手笑而不语。
这时，服务员送酒送菜。
李玉宝说道：“来来，咱们边喝边谈。”
白手连干三杯啤酒。
“好家伙，回家一趟，酒量见涨嘛。”李玉宝笑道。
“呵呵……我口渴了。”
魏国平问道：“老白，你对我的建议不感兴趣吗？”
“不是不感兴趣，是非常的不感兴趣。”
“为什么？”
白手问道：“你的市二建已经收购了多少烂尾楼？”
“前段时间没钱，我只能干瞪眼。现在有钱了，我想收购一批，可我的钱不多，所以想找几个伴。”
白手思忖了一下。
“老魏啊，此一时彼一时了。我第一次收购烂尾楼，是小试牛刀。市场上的烂尾楼也不多，参与收购的同行也没有几个，我有回旋的余地。第二次是与市建委和市财政局合作，我有后盾有底气，不怕失败，也不会失败。可这一次，已经没有上两次的好环境了。”
“你说说，有什么不同？”魏国平问道。
“现在的商品房市场是这样的。一，政策上的调控措施太多了，不像以前漏洞多，有空子可钻。现在一不小心就会踩雷，我不想踩雷。”
“这方面我也有同感。”李玉宝点着头道。
“二，现在的烂尾楼太多了。我第一次收购烂尾楼时，烂尾楼屈指可数，市场可控。现在不行，三百多个小区烂尾，市场处于混沌状态。我要是进去了，怕陷在里面出不来。”
魏国平点了点头，“老白，这是有可能的。”
“三，这次参与收购的企业太多。我第二次收购时，只有申风公司等几家企业参与，我有把握拿住他们。现在参与收购的不仅有五十几家企业，还有市里的投资公司，以及几家国有银行和几家商业银行。坦率的讲，市场太开放，我根本就没有把握。”
李玉宝说道：“这个说法，不少人也说过。”
“四，这次参与收购烂尾楼的企业和机构，清一色的都是国营的。商场如战场，我做生意，不怕有对手。但有的对手，我可不敢面对。这个不敢面对的对手，就是国企和国资背景的机构。因为他们不怕牺牲，而我却很怕牺牲。我现在事业有成，家大业大，已经不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时候了。”
李玉宝哈哈笑道：“老白，你说得可真实在。”
魏国平问道：“你是真打算不参与了？”
白手点点头，“如果你要听我的意见，我劝你也别趟这潭浑水。如果你想赚钱，我倒可以帮你另辟蹊径。”
魏国来眼前一亮，“真的？”
白手卖关子，不紧不慢的喝着酒。
李玉宝也催，“老白，装什么蒜啊。”
白手冲李玉宝翻了翻白眼，“关你屁事。”
李玉宝笑着解释道：“老白，与你一样，老魏也是我的客户。老魏的生意越好，我的树苗和花草就越卖得出去。”
“老白，你快说。”魏国平催道。
“住改商，或商住两用。”
魏国平眉头大开，“这行吗，老白。”
白手不紧不慢的说道：“只要位置合适，百分之两百可行。”
“说说，说说具体的操作。”魏国平给白手倒酒。
“你的市二建也有收购烂尾楼的任务吧？”白手问道。
“任务五千万，但我还没开收。”
“现在的收购价定多少？”
“按估价，再打八折，实际算下来，不会超过七折。”
白手说道：“这就好办了。老魏，你选择几个合适的位置，先收后改。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的可直接改成商务区，有的可直接改成商住混合区。只要你改得快，销售也快，就有利可图，就不会砸在手里。”
李玉宝说道：“老白，你的如意算盘打得漂亮。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很想知道，你的商务区和商住两用区能卖得出去吗？”
白手笑了。
魏国平又伸手捅了白手一下，“对啊，商务区和商住两用区能卖得出去吗？”
白手又开始提问，“老魏，这一年半，上海的商品房都被谁买去了？”
“大部分被苏浙两省的有钱人买去了。”
“他们买去后干什么？”
“住呗。当然，大部分是住，一部分出租。”
“他们买了商品房后还有钱吗？”
“废话，肯定还有钱。要是买了商品房后没钱了，他们吃什么，吃西北风啊。”
白手说道：“这就对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不会在上海做生意。但是，他们可以买商铺，再把商铺出租，用这种方式赚钱。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种赚钱方式是最安全的，也是最经济的。”
魏国平思考了一会。
“行，行。老白，我照你说的路子去做。”
李玉宝问道：“老白，你自己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白手笑道：“我胃口大，但我已经在开发商务区了，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可是。”李玉宝说道：“我听说，市里下了动员令，让大企业都参与收购烂尾楼。还要按比例分配到各大企业，你的腾飞公司在民营企业里排第一，不能没有任务吧。”
白手耸了耸肩，“我还没接到这样白命令。反正啊，这是一个大坑，就是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去干。”
李玉宝皱着眉头思考，“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变成了大坑呢？”
魏国平也说道：“我也不明白。老白，我能照你说的路子去做，但对你对整个市场的分析，我还是持怀疑态度。”
白手笑了笑，“两位，知道什么叫存量理论吗？”
魏国平和李玉宝一齐摇头。
“一只小酒杯，装满酒它也是小酒杯，哪怕酒量一般的人，哪怕装的是烈性白酒，也都能喝下去。这个说法，你俩同意吗？”
魏国平和李玉宝都点了点头。
“现在再想一想，如果是一个脸盆装满了白酒，你能喝得下去吗？”
第1336章 拒绝入坑
白手冲着魏国平和李玉宝二人继续发挥。
“一脸盆白酒，你们肯定喝不下去，这就是存量理论。当市场上充满了某种商品，但购买者的数量又有限时，价格杠杆也会失去作用，商品就会烂在生产者手里。现在的商品房市场，就像装满了白酒的脸盆，咱们喝不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浪费掉。”
“这是谁发明的理论？”李玉宝问道。
“白手，上海滩著名的实用经济学家。”
魏国平和李玉宝顿时笑骂起来。
白手的理论，白手自己相信。
但魏国平和李玉宝不相信。
二人不信邪，不听白手的劝说，挽起袖子，拿出压箱底的钱，豁出去参与到收购烂尾楼的浪潮中。
李玉宝也是财迷心窍。本来他已退出房地产行业，只从事苗圃经营和建筑施工。但经不起魏国平一番怂恿，又正好手头有点闲钱，便上演了一出好马能吃回头草的把戏。
魏国平是一手托两家。一方面，他是市二建的老总，要完成上面交托的任务。另一方面，他自己有钱，他与李玉宝合作。把钱交给李玉宝，让李玉宝去收购烂尾楼。
白手这边，也经受着不小的压力。
市住房委专门发来公函，希望腾飞公司出手，收购一些烂得无人问津的烂尾楼。
白手已经明确，千方百计的把自己置身事外。
接到公函后，白手迟迟没有反应。
常清扬坐不住了。
白手与常清扬的关系，天下皆知。
白手的表现，不仅关乎常清扬的面子和权威，还会影响到常清扬的进步。
常清扬没有马上找白手，而是先打电话给肖长河。
肖长河是常清扬一手提拨起来的，虽然已辞职下海，但毕竟关系摆在那里。
“老肖，最近怎么样了？”
“老常，这怎么说呢，一句话，累并快乐着。”
“哈哈……白老板压迫你了？跟我说，我骂他去。”
“老常，老白压迫我，我乐意。一年的收入，相当于我以前十年的薪水，这种条件下的压迫，一般人想追求还找不到门呢。”
“得，又一个被金钱腐蚀了的家伙。”
“哈哈，你找我有事？”
“有事。老肖，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肖长河说道：“知道知道。但你找我没用，找老顾和乔教授也没用。老常，腾飞公司是私营企业，在重大决策上，由老板一人说了算，我们只有建议权。老常，我们已经提过，但被老白一口否定。”
“好吧，我亲自找他去。”
常清扬真的来腾飞大厦找白手面谈。
白手请常清扬坐下，耐心的听常清扬说教。
老顾和老肖坐在旁边陪听。
常清扬扯了十几分钟。
白手听罢，摆了摆手，坚定的说道：“老常，对不起，我不会收购烂尾楼的。”
常清扬有点生气了，“老白，哪怕你做做样子，收购一个两个，也好让我有个台阶下。”
老肖急忙说道：“老常，不要生气，有话好说。”
白手看着常清扬问道：“我能反驳你的要求吗？”
“你说，我听。”
白手先看了老顾一眼。
老顾会意，拿出笔和本，做好记录的准备。
“第一，市场经济，你们不应干涉企业经营，更何况腾飞公司是一家民营企业。”
常清扬哼了一声。
“第二，你们不应把责任转嫁给企业。造成现在的这种局面，完全是你们自己的责任。前期你们对这个市场的混乱，听之任之，放任不管。现在让企业买单，绝对是大错特错。”
常清扬面无表情的听着。
“第三，现在这种局面，救也没用。正因为没用，所以我不参与。至于为什么救也没用，我不做详细的解释，咱们以事实为证。”
“第四，现在的房地产市场，出现了国进民退现象。剩下两百多家房地产企业，有国资背景的占三分之。在这种情况下，我正准备战略撤退，又怎么可能一头扎进烂尾楼里去呢？”
常清扬又哼了一声，“还有吗？”
“第五，也是最让我不能答应的理由，是你们的通知下晚了。如果我记得没错的，收购烂尾楼是二十几天前开始的。二十多天以来，位置好的烂尾楼都被人买走了，剩下的都是位置不好的。”
顿了顿，白手又看着常清扬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发函要求我买烂尾楼，明摆着是要害我。老常，我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常清扬愣坐了一会。
“我无话可说了。”
扔下这么一句话，常清扬走了。
老顾和老肖起身，把常清扬送走，再回到董事长办公室。
“老白，真准备硬扛吗？”老顾问道。
白手笑了笑，“你俩怎么看？”
老顾说道：“能扛过去，但就怕秋后算帐。”
老肖也说道：“我也有类似的担心。不过，老常没有问题。生气归生气，但不会影响老白与他的关系。”
白手笑道：“不该来的不会来，该来的总归要来，躲也躲不了，咱们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事。”
老顾知道白手说的自己的事，指的是什么事，“咱们与五个单位的团购商品房协议书，已签订并已生效。根据协议，六月底他们开始付款，七月初咱们开始交房。”
白手点了点头，“咱们的资金没有问题吧？”
老顾说道：“不包括五家单位的团购营收，公司还有十点七亿的资金。财务部会计师说，预计今年收支相抵，年底会有十五亿的资金结余。”
老肖说道：“财务部的会计报告我也看了。只要不买地，今明两年都不会有资金短缺问题。”
“老顾，咱们还有多少储备土地？”白手问道。
老顾翻开笔记本，“正在开发的一千三百亩，已规划的一千六百亩，待规划的两千两百多亩。总计五千一百多亩。”
白手思考忖了一下。
“你俩说说，咱们的土地储备是不是有点少啊？”
“不少了吧？”老肖说道。
老顾却是心里一动，因为他太了解白手了。
“老白，你是不是又在酝酿新动作了？”
第1337章 因为你的理由太狠了
白手拿过一张《人民日报》，给老顾和老肖看。
“你俩看看，头版的左下角，关于某领导视察国土部的报道。”
这条报道字数不多，也就三百多字。
老顾和老肖都是爱看报纸，也善于捕捉新闻内涵的人。
初看，只是一次公务活动。
但其中有一句话说，学习新加坡和香港地区先进经验，改革土地使用办法，充分利用土地的特性，发挥土地的市场属性。
“这话有点绕，但指向明确。”老顾说道。
老肖说道：“领导视察某个地方或某个部门，往往预示着某个政策的改变，或某个新政策的推出。老白，这可是个惯例啊。”
白手点了点头，“请注意这句话，学习新加坡和香港地区的先进经验。”
老顾和老肖都若有所思。
白手走到文件柜边，拿出两份资料，走回来递给老顾和老肖。
“你俩看看。”
这两份资料，正是关于新加坡和香港地区房地产开发的经验总结，来自几个部门对两地的考察学习。
“你俩注意。资料总结了两地的十一条先进经验，其中不少已被国内使用，有的也被咱们明确放弃。但其中有的，至今还没被咱们引用。”
老顾和老肖拿着资料看了一会。
然后，二人异口同声，“土地出让。”
白手赞了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老肖问道：“老白，你断定下一步的改革方向是土地的出让方式？”
“绝对的，百分之百的。”
老顾点着头说道：“咱们现在的国有土地出让，基本上只有协议出让一种方式。这种方式弊端太多，容易暗箱操作，也不能让土地价值最大化。所以，改革土地出让方式是必然的。”
老肖又问道：“老白，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打算了？”
白手点了点头，“我还不太懂什么招标拍卖挂牌等转让方式，我只知道土地的协议转让方式。我就是想在巨大变化的前夕，为自己争取多捞一点好处。”
老顾指了指老肖，微笑道：“这方面老肖是行家。”
老肖谦笑一声，“有一点可以肯定。土地一旦实行招拍挂制度，土地价格必定猛涨，商品房价格必定跟着猛涨。”
“老肖，你认为新政策会在什么时候出台？”白手问道。
“这个可说不好。”老肖思忖着说道：“一般情况下，高层出题目，到正式推出，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如果是重大的政策，期间还要有试点。试点周期至少一年，还要有半年总结。所以，两年到三年的也有。”
老顾也有自己的考虑，“老白，我认为近期推出新政策的可能性不大。我有个估计，明年也许是个节点，上面也许会出题目。到零一年也就是后年，可能会有试点。这样的话，新政策的推出，就到零二年零三年了。而最大的可能，是在零三年推出。”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老顾，老肖，我有两个要求。一是随时注意政策动向，你俩要多多关注，一有变化，就要马上做出应对。”
老肖也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会时时关注。”
“二是咱们的土地储备，要保持在五千亩以上。一旦少于五千亩，你俩要及时告诉我，我会出资补上。”
老顾和老肖一齐点头。
虽然把常清扬顶回去了，但白手还是不放心。
过了两天的晚上，白手待在家里，拨通了那位神秘朋友的电话。
“老朋友，对不起，打扰你了。”
“哈哈，你已经很久没打扰我了。”
“有没有关于我的消息？”
“有。你买了直升飞机，我们这里都在议论你。”
“呵呵，准没好话。”
“还有，你不参与收购烂尾楼，而且态度坚决，也被汇报上来了。”
“怎么说？”
朋友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一笑了之。因为你的理由太狠，说什么好的没了，孬的让你买，是绝对的在害你。”
白手笑道：“这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嘛。”
“大家都是讲理的，你说得有理，大家当然一笑了之。”
“哎，我想知道的是，我会不会被秋后算帐。”
朋友沉吟了一下。
“腾飞公司名声在外，家大业大，坚如磐石。你不倒，最大的事都是小事，你倒了，最小的事也是大事。”
“明白了。老朋友，谢谢你。”
打完电话，白手心情愉快，想出去转转。
刚出门，走到车边，住在对面楼里的小安和艾薇就冒了出来。
“你俩怎么出来了？”白手好奇的问道。
艾薇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你还亮着灯，就看了一眼。看到你出来了，我和小安也就出来了。”
“好吧，咱们出去转转。”
可小安站在车门边不动，“老板，还有四个人呢。”
绿化带边，一下子冒出四个姑娘，分别是尹伊然、冯晓莹、小于和小杨。
秘书组和安保组全体到齐。
白手乐了，“好吧，都去都去。今晚我请客，玩什么随你们挑。不过，只有一辆车哦。”
白手想抢副驾座。
不料，他刚拉开车门，小于就笑着抢了先。
小安当仁不让，占据驾驶座。
后排只能坐三个人，小杨一马当先，尹伊然和冯晓莹也争先恐后，三个位置坐满。
只留下白手和艾薇。
尹伊然坐在小杨身上，腾出了一个位置。
白手占据了空位。
艾薇还没上车，她走到另一边，想坐到冯晓莹身上。
冯晓莹咯咯笑着，把车门关上。
艾薇只好回到另一边。
但门边坐的是白手，艾薇犹豫。
车里的人都在起哄，笑声连连。
白手笑笑，伸出手来。
艾薇还在犹豫。
车里的起哄声更厉害了。
艾薇假生气，实际是难为情，跺着脚说道：“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白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艾薇，把她拽进车内，再把车门关上。
就这样，艾薇坐在了白手的身上。
小安也发动了车子。
当轿车驶出铁路小区，车里突然沉默了。
因为大家都往白手和艾薇这边看，猛然发现自己犯了大错误。
白手是搂着艾薇的。
艾薇虽然害羞，但却非常享受。
艾薇占了大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