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五个臭皮匠
眼前的这帮朋友，只顾吃喝说笑，全然不管白手的问题。
谁都不敢乱说，因为这是一道天大的难题。
白手只好使出杀手锏。
“我这里有个悬赏。谁要是帮我解决了问题，我全额出资帮他出一本书，并包销一千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白手说罢，顿时让十只眼睛的亮度增强好几倍。
无巧不巧，在座的五位正有同样一件事待办，出一本自己的书。
陈玮在写一本关于电脑交易股票的书，周末端在写一本散文书，陈明写的是关于围棋残局的书，贺鲁生写的书与档案管理有关，田野写的书与材料检验有关。
都是专业书，都是自费出版，都正需要有人赞助，都盼着白手这样的财神爷。
向白手开口，白手也会出钱。
但朋友之间，随便为钱开口，就伤了朋友之间的情谊。
可互相帮忙，意义和性质就不同了。
周末端抢先问道：“小白，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手说道：“当然是真的。你们自费出一本书，十万块足够。十万块算什么？对我来说，就是身上的一根毛而已。”
周末端又问，“那要是我们五个人共同帮你策划呢？”
白手拍着胸脯保证，“那我就出五十万，把你们的书都出了。你们的书要是没人买，我以一毛钱一斤的价格全部收了。”
大家一阵笑骂。
五个人，周末端最活跃，最会说话。
周末端先把白手一通批评，“要我说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自个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所以就该你自己主动解决。”
“这我知道。”白手点头道。
陈玮思忖着说道：“你的情况，她们应该知道。所以，她们不计较你的事。你要与别的女的来往，她们也不会计较，这方面的办法使不上。”
陈明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小白，你搬家，搬到另一个地方，先从形式上甩掉她们。”
贺鲁生说道：“小白说，现在的焦点是其中的两个。以我看，可以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先解决一个，再解决另一个。”
田野说道：“我也有一个主意。干脆，找一个人假结婚。但假戏真做，假结婚要结得像。小白，只要你已经结婚，那些盯着你的女的自然而然就散了。”
陈玮说道：“田野的主意好，我支持，不过我补充一下。不一定需要假结婚，可以找一个可靠的女孩，先做小白的女朋友。这个女朋友一步一步的介入小白的生活，一步一步的挤掉小白身边的人。”
“等等。”
白手叫停，从包里拿出钢笔和笔记本，认认真真的把大家说的要点记在笔记本上。
还别说，大家的主意不管靠不靠谱，反正对白手很有启发。
见白手一本正经，大家也更加认真。
陈明说道：“我提醒一下。小白，你要快刀斩乱麻。要么自己搬走，要么强行把你那些女孩赶走。反正工作的八小时可以在一起，但八小时之外，坚决不让那些女孩粘在身边。”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陈国手，你说得对，这应该是我要做的第一步。”
周末端也有了新思路，“小白，你有一个优点，但这个大优点，恰恰成了你的大缺点。”
“直接说，老周，别绕弯子。”
“你啊，忒老实，不敢动她们。”
大家都笑了。
周末端说道：“你说你不敢碰她们，说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说这是狗屁。”
白手听着不生气。
倒是贺鲁生问道：“老周，你这个说法是不是有问题？”
周末端指了指白手，坏笑着说道：“就他，干姐姐一大堆，还有一二个搞出了下一代，你们说他有多坏。但在自己身边，却装得比雪山上的青松还干净纯洁。你们说说，这是不是一个问题。”
田野说道：“同意，这个问题很矛盾。”
白手说道：“你们直接说，我该如何改正。”
周末端说道：“你傻啊。你原来是一只狼，你能吃敢吃，让一些人怕你，对你敬而远之。现在倒好，你变成了一只羊，一个受欺负的羊。”
“老周，你这个形容让我感到别扭。”
陈玮挥了挥手，“小白，你还别说，老周说得话糙理不糙。她们看到你很软弱，所以才一哄而上。”
贺鲁生笑道：“我也有同感。小白，你如果恢复你的狼性，也许能吓走她们。吓不走全部，也能吓走几个。”
白手疑道：“这么说，这条可以试试？”
大家一齐点头。
“可是，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呢？”白手苦笑着问。
周末端说道：“一，先明确告诉她们，要她们搬走。二，当其他人的面，对某个人发动攻击，一定要装得逼真。三，单独约某个人出去玩，离间她们，不让她们团结。”
大家都说好。
“好吧，我回去试试。”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五个臭皮匠，主意都够呛。
倒是白手，被说得迷迷糊糊的。
不过，白手回过神来，给五个朋友出了一道难题。
“你们五个，帮我找一个假女朋友。谁帮我找到，我给谁重奖。”
贺鲁生急忙问道：“重奖？什么重奖？”
“除了刚才答应的帮你们出一本书以外，谁要是帮我找到一个假女朋友，在未来的五年内，我再给他出四本书，各包销一千本。”
这个生意可做，大家又兴奋起来。
田野问道：“说说，小白，你要找的假女朋友，都需要什么条件？”
白手想了想，“一，要绝对的漂亮。二，要本地人。三，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四，学历至少大学本科。五，个子要在一米六八以上。六，要聪明，还要有演戏的本事。”
陈玮说道：“白大老板，你漏了重要问题，你给人家多少工资？”
“保底工资，一天一百，成功了的话，每天另加九百。你们作为推荐者，辛苦费也是这个价。”
大家一听，纷纷响应，表示一定完成这个任务。
仅仅过了一天。
白手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一道奇景。
白手要公开选拨女朋友了。
第1234章 白手相亲
昨天晚上，白手在家里宣布几个重磅决定。
第一个决定，调郑太行担任他的司机兼保镖。小安、小刘和小林三人，都调回保安部，另行安排工作。
第二个决定，把家里的七个女的，全部安排到对面的二号楼，那里正好也有两套房子。
三天之内搬走，如果她们不搬，白手就自己搬过去住。
第三个决定，白手要正式找女朋友了。
白手告诉她们，从明天开始，在朋友的帮助下，他要公开相亲。
地点就在办公室，欢迎大家围观。
三个决定一公布，小安、小林和新秘书陶美玉，当场同意搬走。
不过，不是搬到二号楼，而是搬回家去住。
高山和小刘也同意搬走，搬到二号楼去住。
一下子只剩下了袁妙可和米君楠。
二人虽没马上答应，也态度也已松动。
白手暗喜，这狠招管用了。
第二天的相亲活动，就是要推波助澜，让袁妙可和米君楠知难而退。
为了让袁妙可和米君楠死心，白手邀请她俩，还有乔教授和邹月芳及丁小洁，五个人一起帮他撑眼。
第一个赶来的是田野，他带了两个姑娘，都是他女朋友的朋友。
白手没看上，因为颜值不高。
白手坐在老板椅上。
左边是乔教授，右边是田野。
像应聘一样，两个姑娘都有简历。
白手虽没看上，但出于礼貌，还是看了简历。
俩姑娘站在大板台前，白手也瞅了好一会。
然后，乔教授让俩姑娘出去。
俩姑娘出去后，田野问白手，“怎么样？都没看上？”
白手笑着不说话。
田野是乔教授的外甥，她问他，“你从哪儿弄来的？”
田野解释，是他女朋友的朋友，也是他女朋友的大学同学。
乔教授挥着手笑道：“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田野垂头丧气而去。
档次不够，连旁边坐着的四个女评委都没有派上用场，就直接给否了。
第二个亮相的，是围棋八段高手陈明，他领着一个女孩进来。
白手怔了一下，依稀觉得这女孩他曾见过，但没有想起来。
先看简历，白手看了，再递给乔教授。
乔教授看了简历，开始替白手向那个女孩提问。
这时，白手想起来了。
他伸出左手，在大板台上叩了两下。
乔教授会意，冲着那女孩笑道：“姑娘，谢谢你，面试结束，你先出去吧。”
那姑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陈明走过来问，“怎么样？小白，乔教授，你们看怎么样？”
乔教授不说话。
白手向陈明招手。
陈明走到白手身边。
“老陈，她是不是你的小姨子？”
“是啊，怎么了？举贤不避亲，这话可是你说的。”
“她是医生吧？”
“对，助理医师，过了年就可以转正了。”
白手压低嗓音笑道：“有一次，我看到她陪着你老婆，在菜市场与人吵架。你老婆倒没什么，但我亲眼看到，话还没说几句，你小姨子就拿起了肉摊上的砍肉刀。那家伙，连我都被吓住了。绝对是真砍，追了人家半个菜场……老陈，我怕啊。”
陈明顿时泄了气。
第三个进来的是周末端。
周末端也带了两个姑娘，他向大家介绍，一个是他姐姐的女儿，一个是他同事的女儿。
两个姑娘都长得非常漂亮。
白手看简历。
教授提问，连问了十多个问题。
邹月芳、丁小洁、袁妙可和米君楠四人，也问了几个问题。
还别说，白手看了几眼，觉得俩姑娘不错。
可是，邹月芳走到乔教授身边，两个人交头接耳，嘀咕了好一阵子。
然后，乔教授冲着周末端说道：“小周，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周末端看向白手。
白手听乔教授的，冲着周末端点了点头。
周末端领着俩姑娘走了。
白手疑道：“教授，月芳大姐，这两个有问题吗？”
不等乔教授和邹月芳回答，丁小洁走过来，笑着说道：“连我都看出来了。”
白手莫名其妙，“你什么看出来了？”
袁妙可和米君楠也走过来，要打听个究竟。
丁小洁把袁妙可和米君楠拉回去，悄声的向二人解释。
这边，邹月芳也向白手解释，“这两个姑娘，从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不是姑娘了。”
白手还是不懂，“这，这怎么讲啊？”
乔教授笑道：“就是，就是这两个姑娘，其实已经是女人了。”
白手噢了一声，“这个……这个也能看出来？”
乔教授和邹月芳同时点头。
那边，丁小洁与袁妙可和米君楠都笑倒在沙发上。
白手好学，忙着追问，“怎么看出来的？教授，教教我呗。”
邹月芳也笑个不停。
乔教授拿手打了白手一下，“教不了，教不了。再说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不错，还有正事没有办完。
贺鲁生带着一个姑娘进来。
白手只看一眼就觉得头晕。
因为这个姑娘的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
看了简历，才知道人家是市排球队的运动员，父亲是贺鲁生的领导。
各方面都符合要求，就是这高度……高处不胜寒啊。
姑娘出去后，白手冲着贺鲁生好一阵埋怨。
“老贺啊老贺，你什么意思？你整一个铁塔给我，想压死我啊。”
贺鲁生问道：“你先说，其他方面符合不符合要求？”
白手点了点头，“都行。”
“就这么一个问题，你可以克服嘛。”
“怎么克服？把她削了，还是给我增高？”
贺鲁生说道：“女的为什么不能比男的高？小白，你这思想有问题。”
白手乐了，“你先给我说说，这高度差距怎么弥补？”
“有办法。她一米八七，穿平底鞋，就不会超过一米九。你一米七六，穿中跟皮鞋，再垫几层鞋垫，你就能达到一米八三以上。另外你把头发整整，向上竖起，起码也能长高三五厘米。你算算，这么一来，你们不就扯平了么。”
评委们听得笑声连连。
白手哭笑不得，亲手把贺鲁生赶出去。
正好，陈玮到了。
陈玮的阵势很大，一下子带来八个女孩，都是财经大学的学生。
其中有一个，白手好像见过。
第1235章 五个候选
陈玮做事很周到，先让八个女学生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人先进来。
“诸位，我说明一下。一方面，我没跟学生们说是相亲，我说的是你们招聘兼职秘书。”
乔教授笑道：“小陈，你这是欺骗学生啊。”
陈玮微笑道：“乔教授，请听我的另一个方面。我们财经大学的领导，非常支持我的这次行动。这八位候选人，是在他们的亲自把关下挑选出来的。”
白手指着陈玮笑道：“老陈，你他娘的没安好心。”
陈玮实话实说，“很简单。我们财经大学希望能像同济大学和金融学院那样，成为贵公司的合作单位。”
邹月芳笑道：“小陈教授，只要我们老板能成为贵校的乘龙快婿，你们的希望肯定能够实现。”
“谢谢，谢谢各位配合。”
陈玮双手作揖，再走到门边，打开门，把八个女学生叫进来。
八个女学生都手拿个人简历，站成一排，面对着大板台。
邹月芳上去收简历，再放到白手面前。
白手看了看八个女学生，总觉得左起第二个有点面熟，他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白手让乔教授和邹月芳提问，自己翻看简历。
看到倒数第二份简历，白手立即想了起来。
常向薇。
这是老常常清扬的宝贝小女儿啊。
陈玮站在白手身侧，也看出了端倪，伸过手来，在简历上拍了拍。
真的是老常的宝贝女儿。
乔教授她们五个，分别与八个女学生做了交流。
四十多分钟后，面试结束，女学生们退出。
陈玮没有马上离开，“乔教授，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教授让邹月芳说。
邹月芳说道：“常向薇、杨婷婷和张小娴三个胜出。”
丁小洁说道：“我们给她们打分，常向薇得了二十一分，杨婷婷得了七分，张小娴得了五分。”
陈玮好奇，“可否请教一下，你们这个分是怎么打出来的？”
白手也好奇，“对啊，最高的才二十一分，离六十分差得很远嘛。”
乔教授做了一番解释，“我们五个人，给八个女学生打分，每个人只能选其中三个人。第一名得五分，第二名得三分，第三名得一分。这其中，常向薇得了三个五分两个三分。”
白手心里有数，估计常向薇的两个三分，是袁妙可和米君楠给的。
“这个常向薇肯定不行。”白手说道。
“为什么？”
陈玮与乔教授和邹月芳，几乎同时发问。
“不行就是不行，除了她，谁都行。”
丁小洁问道：“小白，为什么呀？我们觉得她是最合适的。”
白手笑了笑，扭头问陈玮，“你不知道她是谁吗？”
陈玮装傻，耸了耸两个肩膀，“她是谁，她是我们财经大学财会系会计专业的大三学生啊。对了，她还是我们校长特别推荐的。”
“你真不知道？”
“直说，小白，我到底什么不知道？”
白手说道：“这个常向薇，是我的老朋友、市住房委负责人常清扬的小女儿。”
大家呆了几秒，再爆笑连连。
陈玮笑道：“娶朋友的女儿做老婆，亲上加亲。好事啊，大兄弟。”
乔教授也笑道：“好事，确实是好事。”
白手苦笑不已，“你们想什么美事呐。老常与我交朋友，是因为我在行业内有话语权。但说到人品和德行，他最看不起我，让他同意她女儿跟我交往，打死他他也不会同意。”
邹月芳说道：“可以尝试一下。”
丁小洁说道：“事在人为。”
白手大摇其头。
陈玮说道：“干脆，先下手为强，把生米煮成熟饭。”
白手吓了一跳，“老陈，你别瞎说。我对老常很了解，我要动他女儿一根头发，他敢拿刀把我脑袋砍了。”
陈玮笑着问道：“那我回去该怎么说呢？”
“老陈，你就对第二和第三说，我会考虑的。至于这个第一，山头太高，我攀不上。”
陈玮笑看着乔教授。
乔教授挥了挥手，“小陈，这事我作主了。只要第一，不要第二和第三。”
陈玮应了一声，不等白手开口，转身走了。
白手说道：“教授，月芳大姐，这个常向薇确实不行。”
邹月芳道：“先列入名单，不行可以淘汰嘛。”
乔教授问道：“小白，说好了我替你作主，还算数不算数？”
“算数，算数。”
乔教授点着头道：“好，就这么定了。这个常向薇，还有那个排球运动员，两个列入五人名单。”
“那个运动员行吗？”白手有点犹豫。
“我看行。”乔教授说道。
“对了，五个人的名单，还有哪三位？”白手忙问。
乔教授指了指丁小洁、袁妙可和米君楠，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她们也是，公平竞争，也给她们一个机会嘛。”
丁小洁笑道：“我就算了，倒是袁妙可和米君楠，请小白认真对待，不要辜负了她俩。”
袁妙可和米君楠，一直都是强作欢颜，现在才露出真正的笑脸。
折腾了快一个上午。
老顾和余全宝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老顾笑着问道：“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吗？”
知道老顾和余全宝有事要谈，女人们笑着离开。
白手请二人坐下，“老顾，老余，让你俩见笑了。”
老顾严肃道：“找老板娘，这是大事，也是正事。”
余全宝也道：“这关系到公司的长远发展，非常非常的重要。”
“呵呵。”白手笑着问道：“好吧，既然重要，那可否请两位说说看法？”
说到真格的，顾余二人急忙摇手，一问三不知。
这种事，问别人永远没用。
“老顾，老余，你俩有什么事？”
老顾道：“市住房委发来通知，要我们腾飞公司今天下午去开会。”
“什么会？”
“参会对象，除了咱们腾飞公司，还有中原公司、北方公司、申风公司和那三家外资企业。都是这次出巨资收购了大批商品房的公司，所以我和全宝估计，是找咱们打招呼，严防出现价格联盟。”
白手点了点头，“老顾，你去参会吧。”
“你不亲自去开吗？”老顾问道。
第1236章 钱闹的
白手不参加这种会议，是不想见到众多对手。
除了北方地产公司，其他几家都是对手，看到就气不打一气来，还开什么会。
还有一个原因，上午常清扬的女儿参与了相亲，白手有点不好意思见到常清扬。
白手的这个理由，让老顾和余全宝哈哈大笑。
不过，二人也感到，老板越来越谨慎小心了。
白手却不认为这是谨慎小心，“两位，常清扬帮了我很多，我现在要对他女儿下手。好听不好听先不说，如果与常清扬搞僵了关系，对咱们是大大的不利。”
余全宝道：“不会吧。老板，只要成了事实，常清扬还能把你怎样？他又能把你怎样？”
老顾笑笑，微微点头。
其实，二人都知道，老板的私生活太乱。要不然的话，常清扬们非撵着自己的女儿送货上门不可。
就连老顾自己，当初也有过这个想法，但看到白手的私生活，老顾就断了这个念头。
“小白，下午去开会，我怎么表态？”
“不表态，只听不说。”
“明白了。”
老顾去吃午饭了。
白手留下余全宝，“老余，咱们帐上还有多少资金？”
余全宝最操心这个事，马上说道：“还有三点五个亿。真被老顾说着了，按现在的支出情况，顶多能维持到明年上半年。”
“老余，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从现在开始，放慢各公司的生产速度。包括取消加班，提前放假，春节后推迟复工，等等。我与老顾和小蔡算过，这些措施，能为咱们至少多出一个月的时间。”
白手点了点头，“好吧，这事交给你们办。我这边，看看能不能搞点资金。”
余全宝也点了点头，“老板，关于异地购房政策，上面还没有明确吗？”
“没有。我看至少要推到明年下半年喽。”
上面推出新政策，一般都有迹可循，今年底没有新动向，明年上半年就很难推出。
余全宝虽然对老板的决策有不同的看法，但他相信老板的能力，资金方面不会阻碍公司的正常运营。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余全宝只是一个执行者。
白手是老板，能切切实实的感到资金的紧张，正一步一步的成为难题。
余全宝走后，白手思考了很久。
即使明年上半年还能维持，那也得把明年下半年的资金准备好。
这是当老板的责任。
经过一个下午的思考，白手想好了解决办法。
按照白手的习惯，他成竹在胸，但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把竹暴露。
对对手要保密，对自己的手下也是。
下班时，老顾开会回来了。
白手请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还有乔教授和余全宝，在铁路广场边上新开的海鲜楼吃饭。
海鲜楼的老板也是温林人，是曾玉山的亲戚，海鲜就来自曾玉山的批发公司。
黄鱼、带鱼、鲳鱼、鳗鱼、墨鱼、龙虾，白手一口气点了六道海鲜。
有意思的是，每道海鲜都是双份。
白手还点了五瓶红酒。
“诸位听好，海鲜吃不了，可以打包带走。但五瓶红酒，一人一瓶，必须酒瓶见底。”
白手很高兴，频频喝酒。
余全宝也是少见的活跃，以前与老板和前辈一起吃饭，他或多或少的有二三分矜持。
乔教授笑道：“全宝，你今天表现不错呀。”
邹月芳也笑道：“还别说，下午和现在，全宝同志判若两人嘛。”
余全宝道：“这是因为，我从老板和老顾二人的脸上，看到了我需要的好消息。”
白手和老顾都笑笑，不说话，喝酒吃菜。
乔教授又笑，“我差点忘了，全宝是会看面相的。”
邹月芳催促，“全宝，那你说说，你从他俩的脸上，都看到了什么好事？”
“我先说老板。”余全宝说道：“我这个人，用老板的话说，是举轻若重，大事操心，小事也不放心。而在咱们公司，老板不管具体工作，老李又不来上班了，老顾他又有意给我压担子。所以，我心里还是很紧张，我怕辜负了老板。”
老顾笑道：“看出来了，你每天把自己绷得紧紧的。”
“我最操心的就是资金问题。有资金，公司就能正常运转。可老板气魄大，一下子上六个小区，还有八个烂尾项目，都是往外砸钱的活。我是天天向财务部要报表，看着公司帐户的余额，一天比一天少，我心里急啊。”
邹月芳笑道：“财务部的人私下说，余副总裁有毛病，哪有一天要一份财务报表的。”
乔教授道：“全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据我家老李分析，今年倒闭的十几家地产公司，和七十几家建筑公司，全是因为一个原因。就是缺钱，没有例外。”
余全宝继续说道：“所以，我每见一次老板，都会提到资金问题。即使担心老板烦我，我也忍不住提出。老板，对不起啊。”
白手笑笑。
“今天中午，老板主动提出，我看老板的眉头是有点紧的。但现在，你们看看，老板的眉头已经舒展。所以我断定，对于资金问题，老板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老顾、乔教授和邹月芳，都看着白手。
“小白，全宝说得对吗？”乔教授问道。
白手点了点头，笑道：“老余，你他娘的，你是我肚子里的……”
正在喝酒吃饭，不能说出那种动物，白手赶紧收口。
大家都笑了起来。
白手说道：“允许我卖个关子，暂时不揭晓答案。老顾，老余说你去开会，也带来了好消息，你就说说吧。”
老顾笑着说道：“今天下午开会，其他六家公司，都是老板亲自出席。邱德铭、邹真义和陆和生，还有那三家外企的老板，无一缺席。当我进去时，他们都愣住了，因为我不是老板。老板派我去开会，明摆着是在羞辱他们。”
白手呵呵一笑，“常清扬生气了吧？”
老顾点了点头，“我估计，常清扬是一半真生气，一半假生气。他问我，老板为什么不来？我说好吧，既然我不行，那我回去好了。”
白手笑道：“你假意要走，一定是邱德铭出手拉住你。”
第1237章 卖房子
老顾咦了一声，“小白，你怎么猜到是一定邱德铭拉住了我？”
白手分析，“老常是会议主持人，你肯定坐得离他比较远，他想拉也轮不到他。邹真义是腾飞公司的死敌，不会出手拉你。那三个外企老板，没有一点交情，犯不着拉你。陆和生是我的半个朋友，但与其他几个也没矛盾，应该不会主动出手。”
“那为什么邱德铭会呢？”老顾虚心请教。
“邱德铭与邹真义，是既团结又勾心斗角的关系，谁也不服谁。但邱德铭对外又称是我的朋友，这种机会他不会放过。邱德铭主动拉住你，是要告诉其他几位，他跟我的关系是可以的。”
“小白，你说的和我感觉的基本一致。”
“对邱德铭，我的评价是心比天高，但外强中干。”
乔教授问，“小白，你为什么这么评价邱德铭？”
白手说道：“邱德铭啊，他的中原地产公司，有三分之一以上的股份和资金，是有当地国企背景的。所以，他必须以当地的发展为主。只有中原地产公司上海分公司，才是他一个人的产业。因为有总公司的牵制，他很难在上海做大做强。”
乔教授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对。圈内不少人了解这个，所以并不怕他，也不愿跟他来往。他在上海滩的地位，不是脚踏实地的，而是飘着的。说不定一阵猛风刮过，上海滩就没了他这号人物。所以，他谁都不敢得罪，他谁都想套近乎。”
余全宝说道：“这样的话，以后应付邱德铭，我们就更加心里有数了。”
以前，包括老顾和余全宝在内，都有点怵邱德铭。
邹月芳问道：“老顾，会议传达了什么精神？”
老顾说道：“首先是老生常谈，强调了市建委规定的四条，也就是小白提出的四条，算是给大家套上了紧箍咒。”
乔教授道：“这是肯定的。七家企业加起来，共有九万套商品房，要是大家乱来，上海的商品房市场非出事不可。”
“会议还特别强调，不许私下勾兑，组成价格联盟。常清扬传达了上级指示，如有违反，将顶格处理。”
“没有具体的处罚措施吗？”余全宝问道。
“还没出来。常清扬说，一经出台，将会在第一时间传达给各公司。会议的最后一个内容，就是不许大家停售商品房。要求七家企业挂牌销售商品房，不能以价格和利润等理由停售商品房。”
白手问邹月芳，“月芳大姐，咱们一直在对外销售商品房吧？”
邹月芳是腾飞地产开发总公司的销售部主任。
“一直在销售。这几个月，平均销售量都在一百套以上。只是价格和位置有限制，目前是每平方米一千块，销售的也是咱们自己以前的商品房。”
白手想了想。
“月芳大姐，从明天开始，扩大销售量，楼盘也增加几个。能优惠的话，就搞点优惠，最好能每平方米优惠五十块。”
邹月芳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扩大销售可以，我们也能做到。但优惠销售万万不能，小白，你要优惠每平方米五十块，那些已经买房的客户，会找我们退钱的。”
白手噢了一声，“好吧，你们看着办吧。”
老顾说道：“小白，除了小蔡，正好大家都在，你能不能说说明年的工作计划。”
乔教授也道：“对啊，一九九七年快到了。小白，你先展望展望吧。”
大家都向白手投来期待的目光。
“好吧，简单的说说。明年的工作，一是腾飞大厦重建，二是几个工程项目。这些都是既定工作，资金也专款专用，我是一点都不担心。剩下的就是眼前这个大赌局，看看明年能不能有个答案。”
“所以，明年的工作重心，就在咱们的库存商品房上。我是认定了这一条，只要允许外地人来沪购房，咱们的商品房就不愁卖。尽管现在不知道政策什么时候放开，但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
邹月芳问道：“小白，我是管销售的，你跟我说说，需要做哪些准备工作？”
“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上海这边，一旦允许外地人来户购房，蓝印户口也必定同时开放。所以咱们要有方案，到时候，咱们还要帮购房者落实蓝印户口。要设立专门的机构，安排专门的人员，与派出所做好对接工作。”
乔教授道：“这个好办。到时候可以从总公司其他部门，以及各公司调人，我可以负责协调。”
“小白，另一方面呢？”余全宝问道。
“另一方面是上海市的外边。一旦政策放开，咱们要马上采取两大措施。一，在苏浙两省及周围其他省的大中城市，做电视广告和纸媒广告。二，组织人马，赴重点城市进行现场宣传。举个例子，浙江的宁波、台州和温州，那里有很多有钱人，咱们就直接上门宣传。”
老顾频频点头，“好办法，好思路。小白，这个宣传招商工作，我看可以交给小蔡去做，我负责支持他。”
余全宝道：“我同意。我还有一个建议，咱们公司的员工，来自苏浙两省的二十一个地市。到时候咱们就派当地人去宣传，宣传效果一定更好。”
白手吩咐邹月芳，“玉芳大姐，你先做一个工作计划，做得越详细越好。但有一条，一定要严格保密。”
“好，我做好了再交给你审阅。”邹月芳点着头道。
吃海鲜，喝红酒，却等于开了一个公司高层会议。
白手的腾飞公司没有闲着。
其他六家手握大量商品房的公司，也都没有闲着。
毕竟大家的钱不是风刮来的，需要抓紧时间回笼。
不像白手，他的投资公司扔出去的三十个亿，有二十五个亿不是他自己的钱。
上海本地人买房的也不少，买得起房的也挺多，但如何动员他们买房，就成了一道智力题。
申风公司的邹真义，决定在元旦期间，用有奖销售的办法销售商品房。
不料，消息走漏，让白手得知。
白手以最快的速度，玩了出先下手为强。
第1238章 有奖销售
消息是通过线人得到的。
梁兵和郑太行来向白手汇报，白手是一头雾水。
白手听说过有奖销售这个词，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真的一窍不通。
问梁兵和郑太行，二人比白手还木头。
但消息很详细。
申风公司的计划是，十二月二十七日到十二月三十一日，在报纸和电视上展开宣传，一九九七年一月一日到一月十五日，展开商品房有奖销售活动。
当场销售，当场摇号，当场开奖，当场兑奖……
每销售一百套商品房开奖一次。设一等奖一个，奖金五万。二等奖两个，奖金两万。三等奖五个，奖金一万。优胜奖七个，奖金一千块。
白手听罢，心里立即有了计划。
把梁兵和郑太行打发走，白手把三个女秘书叫进来。
米君楠与高山和陶美玉三人，也不知道有奖销售这个游戏。
都听说过，都在商场遇上过，但就是不明白有奖销售是怎么回事。
白手又把老顾、余全宝和乔教授三位正副总裁请来。
三人也只听说过却没见过。
不过，老顾说他老婆邹月芳，在传呼台当经理时，曾搞过客户抽奖活动。
白手马上打电话，叫邹月芳过来一趟。
邹月芳听了白手所说，立即笑道：“这个简单。先要向有关部门申请备案，再制定一个具体的实施方案。开奖过程中，防止出现意外，最好请公证处的人来。另外，为了达到效果，事前还要做好宣传工作……”
白手问道：“月芳大姐，你说说，你们的传呼台是怎么搞有奖活动的？”
“我在传呼台时，奖项可多了。每个月，服务费最多的前三名免费，前十名服务费减半。每年还有三次抽奖，前五名赠送寻呼机一个，前三十名赠送寻呼机半个。到了年底还有大奖，第一名奖一万块，第二第三奖五千块，第四到第十奖一千五百块，第十一到第五十名奖五百块，第五十一名到第一百名奖大米一袋……总之，奖励名目繁多，活动每月都有。”
“那效果怎么样呢？”白手又问道。
“效果当然好了。第一年，我们的客户翻了三番，第二年，我们的客户翻了一番。不过后来，大家都这么搞，效果就没多大效果了。”
白手点着头思忖起来。
老顾说道：“小白，别人搞，咱们也应该搞。”
“我同意。”余全宝说道。
乔教授说道：“要搞的话，要比别人搞得早、搞得快、搞得大，要把影响力扩大到全上海。”
白手看了看台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日。
“月芳大姐，我想从十二月二十七日开始搞有奖销售，时间上来得及吗？”
“来得及，只要咱们组织得好，时间足够了。十二月二十七日开始有奖销售，那宣传工作就从后天开始，今明两天就做前期准备工作。”
“好。”白手拍着大板台说道：“咱们齐心协力，轰轰烈烈的干他一票。”
说罢，白手转着两个眼珠子，靠着椅背开始思索。
这时候，大家都是不声不响，因为老板一旦开动脑子，总能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方案。
一般人还真的跟不上老板的节奏。
“首先，美其名曰有奖销售，但要顺着降价的思路进行，要尽量把中奖面扩大，适当的搞搞平均主义。”
乔教授评价道：“这个思路很好。”
邹月芳拿出笔和本做记录。
“宣传方面，由老余负责，他们是报纸和电视双管齐下。咱们加一路，就是发小广告。老余，你除了联系报社和电视台外，还要印出十万张广告，派公司员工上街，五天之内要全部发出去。”
余全宝道：“没问题，回头拟好广告词后，我就去《新申报》找老陆和老周。他们报社有个印刷厂，正好帮咱们加班加点。”
老顾说道：“全宝，发广告的人，我帮你抽调。一个人一天发五百张，五天能发两千五百张。总发十万张，我给你找五十个人吧。”
乔教授说道：“只在街头发放，效果不够好。咱们可以到老居民区去发，也可以到某些单位里发，发放形式可以多种多样。”
白手点了点头，“很好，具体的发放，可以及时调整。老余，如果十万张不够，可以增加印数。”
“明白。”余全宝点着头道。
邹月芳问道：“小白，有奖销售活动持续多少时间？”
白手翻了翻一九九六年的台历，又翻了翻刚送来不久的一九九七年台历。
“从七天后的十二月二十七日开始，持续到明年的二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元宵节那天。月芳大姐，你一定要给这次有奖销售找一个由头。”
“由头？”邹月芳不懂这个乡下俗语。
老顾对他老婆解释，“就是理由。”
邹月芳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好办，为了庆祝我国对香港地区恢复行使主权。”
“这个由头好。”乔教授赞道。
“小白，说说奖项和奖金。”老顾说道。
白手笑了笑，“一定要比人家的狠。以销售一百套商品房为一个组，每组奖项和奖金如下。一等奖一名，奖金十万块。二等奖两名，奖金各五万块。三等奖五名，奖金各两万块。四等奖十名，奖金各一万块。五等奖二十名，奖金各五千块。鼓励奖六十二名，奖金各一千块。”
大家听着算着，都笑了。
余全宝笑道：“老板，一百套房子，一百个人得奖，你这是人人有奖啊。”
“呵呵，我说过的，要搞点平均主义嘛。”
乔教授道：“奖金总数是五十六万两千。小白，销售一百套房子，奖金五十六万多，平均每套五千六，这是不是有点多啊？”
白手反问道：“教授，咱们的户型，主要分六十、八十和一百。以八十平方米一套计算，每套奖励五千六，相当于一个平方米奖励七十块。销售价是每平方米一千块，减个七十块算多吗？”
乔教授笑着点头，“还真不算多。”
老顾也笑道：“咱们的目的，主要是回笼资金，所以这确实不算多。”
白手呵呵笑道：“诸位，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大招呢。”
第1239章 形势比人强
大家都问，还有什么大招。
白手问大家，“诸位想想，同一个小区，十二月二十七日及其以后卖出的房子，都参与有奖销售。那么十二月二十七日以前卖出的房子怎么办？”
大家明白了过来。
老顾问道：“这是个问题，小白，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想搞一个补偿性抽奖。凡在同一小区，十二月二十七日以前购买房子的，都可以参加一次抽奖。奖金总额，是所有已销售房子总金额的百分之四。具体的奖金分配方案待定，但必须有一条，就是每一户都有奖，至少一千块钱。”
乔教授道：“同意，同意。小白，这个补偿性抽奖，能扩大咱们的影响，提高咱们的口碑。总的来说，就是花小钱得人心，对咱们以后的销售工作非常有用。”
决定已下，也有初步方案，大家纷纷行动起来。
提前五天，就是这提前五天，能把申风公司挤兑到西伯利亚去。
白手下了血本，三家报社，两家电视台，加上网络，进行连续半个月的广告轰炸。
至于街头广告，白手更是要求不落一条街，不缺一个区。十万张广告纸不够，后来又加了三个五万张。
从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一九九七年二月二十一日，一共五十七天，腾飞地产开发总公司总共销售商品房七千三百二十三套。
白手把自己的商品房库存全部清仓，回笼资金多达六点八亿。
这么一来，今年的资金紧缺问题就解决了。
这事办得干脆利落，漂漂亮亮，让老顾和余全宝佩服至极。
其中的利润也不少。商品房的成本平均每平方米七百块上下，销售价是每平方米九百三十块，毛利高达每平方米两百三十块。
当然，其他几家公司也没闲着，也跟着腾飞公司，用有奖销售的办法，卖出了上万套的商品房。
元宵节过后，上海的商品房市场又恢复了低迷状态。
用有关部门聘请的专家的说法，买房子的人买完了，商品房卖不动了。
但白手认准了一个理，房子总归是要卖出去的。
现在手头有资金，能把一九九七年坚持过去。
下面的六家公司，继续以三分之二的施工力量，坚持在建设商品房的工地上。
白手回了一趟老家，来去匆匆，只待了两个星期。
回到上海时，是三月十号，二月初二，正是民间俗称的龙抬头的日子。
白手心说，好日子，一定是好兆头。
果然是好兆头。
白手回来第一天上班，总裁老顾也从北京凯旋归来，在全国建筑行业优秀企业表彰大会上，腾飞公司进入十佳之列。
排名第七，并不耀眼，但作为十佳企业中唯一的民营企业，值得骄傲自豪。
白手的办公室里挤满了人，听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汇报北京之行的情况。
这次全国建筑行业表彰会，参会的单位可以二人参加，老顾两口子从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是白手特意安排，会期三天，两口子出游七天。
热闹了好一阵子，白手才把大家赶走，只留下老顾和余全宝二人。
“老顾，在北京听到什么消息没有？”白手问道。
老顾说道：“听两个央企老总说，上面正在研究落实异地购房政策。最大的可能，是今年下半年，在京津沪三个直辖市率先试行。试行期半年，一旦成熟，明年将在全国大中城市正式推行。”
余全宝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商品房市场就彻底活了。”
“还有一个说法，也是与会人员说的。说是上海率先试行，也是在今年下半年，但有数量限制。”
白手哦了一声，“什么数量限制？”
老顾说道：“不太清楚。我也试着向一位部领导咨询，据他对我说，所谓的数量限制，就是规定每年允许异地购房者的数量。”
白手笑着摇头，“这种政策，也太小脚老太婆了。”
余全宝问道：“老板，什么小脚老太婆？”
“小脚老太婆，脚是裹过的，走不快呗。”
老顾继续说道：“还有一个说法，与第二个说法相关联。就是说在咱们上海试行这个政策时，用蓝印户口数来限制商品房的交易量。听说是每年发放蓝印户口十万人，商品房的交易量，限制在每年三万套以下。”
白手评价了一句，“这种政策，还是裹脚的老太太，走得太慢。”
“有总比没有好。”余全宝说道。
白手点着头思忖了一下。
“总的来说，形势比人强，今年大有希望。老余，商品房是咱们的重中之重，你千万不要放松。”
余全宝点了点头，“老板放心，我现在已经把速度提上去了。”
高兴过后，白手想起一事。
在家期间，曾接到北方地产公司陆和生的电话，当时陆和生好像有事，但听说白手不在上海，就没有再说下去。
老顾和余全宝走后，白手给陆和生打电话。
“老陆，你好，我回到上海了。”
“噢，小白，现在有空吗？”
“有啊。”
“小白，我请你喝茶，就在你公司隔壁的铁路茶庄。你过去，我马上到。”
“好的，我等你。”
一定有事，有要事。
白手来到铁路茶庄，还是三楼一号包间。
刚喝了半杯茶，陆和生就赶到了。
“老陆，你有事找我说？”
陆和生点了点头，“小白，对不起。这事本不该麻烦你，可又不得不麻烦你。”
白手笑了笑，“老陆，你什么情况？有事就直说嘛。”
陆和生还是犹豫。
白手摇头不已，“都说北方汉子比南方的男人豪爽，喝酒都轮碗的。老陆，我看你不像个北方汉子。”
“好吧，我说。小白，你最近有没有联系罗汉？”
“没有啊。我估计，最近是你老陆跟他联系多。”
罗汉是建筑学院项目的甲方代表，陆和生是建筑学院项目的承包商，二人的来往当然多。
“你注意到铁路茶庄的经理换人了吗？”
白手怔了一下，“我没注意啊。”
这个女经理，正是罗汉的情人。
“老罗，什么情况？他们二人出事了？”
第1240章 罗汉的事
陆和生告诉白手，女经理出国了。
白手不以为然，女经理出国，罗汉就清爽了，这不是好事么。
但陆和生又告诉白手，女经理拿了罗汉的钱，整整一百万。
白手又不以为然，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但对罗汉来说不算什么。
这几年在白手的帮助下，罗汉赚了不少钱，没有五百万，也起码有三百万。
搞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一百万扔出去了，也不会让罗汉伤筋动骨。
陆和生再告诉白手，罗汉的钱，都在老婆手里攒着，给女经理的一百万，是向他借的。
白手还是不以为然，罗汉的老婆听罗汉的，编个理由，一百万拿得出来，找个机会还上就行。
陆和生还告诉白手，那个女经理临走时，又以罗汉的名义，向他借了两百万。
白手不能不以为然了。
一百万加两百万，就是三百万了。
“那两百万，老罗知道吗？”
“事前不知，事后知道。那女经理出国前，在机场给我打电话。她对我说，她已经跟罗汉说好，这两百万由罗汉还。”
“罗汉怎么说？”
“后来，我去找罗汉。罗汉承认，他答应了人家，这两百万归他还。”
说着，陆和生拿出两张借条，一张一百万，一张两百万。
没错，罗汉的字迹，罗汉的签名。
白手看了一眼，把两张借条还给陆和生。
“找我啥个意思，老陆？”白手问道。
陆和生又犹豫，但还是开了口。
“怎么说呢？小白，二三亿的项目，出个二三百万，也就是百分之一，不算多。”
白手严肃道：“罗汉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啊。罗汉是个好人，我也不想害了他。可是，我的公司你也了解的，我和沈卫平只占百分之七十。还有百分之三十，那是别人的。”
白手点了点头。
“小白，我的合作者，不管公司经营，但派了会计和出纳。这三百万现在还没入帐，算是我个人暂借。但时间长了，不入帐不行啊。”
白手考虑了一下。
“老陆，我找罗汉谈谈。”
“小白，我和沈卫平，我们两个人，自己有个一百来万。凑一凑的话，一百五十万还是能凑到的。”
白手一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
电话通了。
“老罗，我，白手。”
“小白啊，你有事？”
“有事，你的事，你的女经理的事。”
“……你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在河边走，肯定要湿鞋。”
“小白，这事有点麻烦了。”
“过来，马上过来，我在铁路茶庄等你，如果你想解决问题的话。”
说罢，白手挂掉了电话。
陆和生起身道：“小白，我得回避。”
白手起身，“老陆，你等我的消息吧。”
“小白，对不起。”
白手摆了摆手，把陆和生送到楼梯口。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罗汉赶到。
不等罗汉坐下，白手直接问道：“你的女经理是不是给你怀上小女经理了？”
罗汉坐下，双手蒙头，再嗯了一声。
“首先表示理解，罗汉同志。因为我也搞过婚外情，而且不只一次。所以你我他娘的半斤八两，我没资格说你。”
顿了顿，白手又道：“但是，你我不一样啊，罗汉同志。我就一社会人，大不了花点钱，名声臭了。大不了以后没人嫁给我，老子光棍一条。可你不一样，老罗，玩玩可以，别玩出名堂啊。”
罗汉苦着脸说道：“小白，兄弟。先别批评我，先帮我解决问题好吗？”
白手呵呵一笑，“三百万，这问题可真不小。”
罗汉啊了一声，“你……陆和生告诉你的？”
“废话，你自己又不说。要不是他，我还蒙在鼓里呢。”
“唉，也不能怪他。”
白手一本正经道：“在国外养个孩子，三百万不算多。”
“哎，哎，你是帮我解决问题，还是打算先气我，再帮我解决问题？”
“呵呵……你狗日的，求我都还这么牛。说吧，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钱？”
罗汉也有私房钱。这些年，零零碎碎的攒了二三十万。还有一些字画，也能值个四五十万。此外，跟着白手炒股，留了个尾巴，大概也有个六七十万。
这次女经理出国，罗汉先是不同意，后来勉强答应，还联系了他的海外舅舅。
舅舅疼外甥，除了答应照顾那个女经理，还给罗汉汇来了十五万美元。
十五万美元，按现在的外汇牌价，至少是一百一十万人民币。
白手帮罗汉算了一算。
“还差五六十万。老罗，把你的钱凑一凑，不够部分，我替你填补。”
“小白。”
白手摆手，再手指罗汉，“这事你得听我的。夜长梦多啊，老罗。陆和生和沈卫平也是身不由己，不能让他俩为难。这个事，越快解决越好。”
越快解决越好，罗汉岂能不懂这个道理。
过了两天后的下午。
还是在铁路茶庄的三零一号包间。
白手的对面，坐着陆和生和沈卫平。
桌上，放着整整三百万现金。
为什么是现金，而不是支票或汇票，也不是通过银行转帐？
白手想得周到，是为了保护罗汉。
陆和生拿出两张借条递给白手。
白手看过，收起来搁进包里。
“老陆，老沈，点钱吧。”
“不用点吧。”沈卫平说道。
白手坚持要点，。
陆沈二人点钱，一捆一捆的点，并没细数。
数好了，再放回四个编织袋子里，把袋口的拉链拉好。
陆和生道：“小白，我总觉得，我俩也应该帮罗汉一把。”
沈卫平也道：“小白，我俩是打算各出五十万的。”
白手摆了摆手，笑道：“这对你俩不是问题，但对罗汉是个问题。你们是乙方，罗汉是甲方，你们出一百万，那就是在害他。”
“你没帮他吗，小白？”沈卫平问道。
“帮了一点点。”白手说道：“我帮他可以。因为一是没有利益关系，二是我与他的私人关系。”
白手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老陆，老沈，我先走一步。这么多钱，你俩路上小心点。”
一边离开，白手一边心想，这两个主不能当朋友啊。
第1241章 我至少排第二
晚上，白手在丁小洁家吃了晚饭，刚回到自己家，就接到蒋长风的电话。
蒋长风不说事，只说请白手去喝茶。
闲着也是闲着，白手出门。
正好，司机兼保镖郑太行不在。
白手自己开车，刚到东大门，看到秘书米君楠一个人，正从外面吃饭回来。
白手停车。
“小米，陪我喝茶去。”
米君楠又惊又喜，但又犹豫。
“老，老板，真的呀？”
“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
米君楠急忙上车。
车出铁路小区。
“老板，你，你什么意思呀？”
“什么什么意思啊？”
“嗯……你可从来没有单独带我出去过。”
“呵呵……我思想解放了，我改革开放了。再说了，你是五个候选人之一，我得考验你啊。”
说到候选人，米君楠红起了脸。
白手找老婆的事，因为春节前后卖房子太忙，暂时中断了。
现在又回到白手的议事日程上。
米君楠回过神来，急忙拿出花妆品和一面小镜子，往自己脸上涂粉。
白手坏笑，“呵呵…原来女人爱美也是生产力啊。”
“这什么意思？”
“你爱美，你花妆，你花妆就是花钱，花钱就是消费，消费就能产生生产力。”
米君楠嗔了白手一眼。
车到长风饭店。
白手下车进店，竟引来服务员们的围观。
因为她们都认识白手，因为在她们的印象中，大老板白手从不带女人。
但今晚不一样了。
白手揽着米君楠的小腰，大模大样，大摇大摆。
蒋长风也是，瞪大眼睛，差点没回过神来。
这变化也忒大了。
一号包间。
蒋长风陪着白手和米君楠坐下，“小白，你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
白手笑骂道：“去你的，你不认识啊。”
蒋长风非常认真的说道：“白大老板，你知道我的意思。”
“这位，是本老板的首席秘书米君楠。现在，她还是我的准女朋友。”
“什么？准女朋友？”
“准女朋友，就是离女朋友一步之遥，只隔着一张纸。”
蒋长风噢了一声，冲着米君楠伸手，“恭喜恭喜，欢迎欢迎。”
白手一把推开蒋长风的手，“记住了，老蒋，不许碰我女朋友。”
蒋长风笑着起身，“好吧，我失陪一会。”
看蒋长风离开，白手才看向米君楠。
米君楠的脸红红的，一半幸福，一半激动。
白手趁机在米君楠的俏脸上碰了一下，“淡定，淡定。小米，别高兴得太早，你现在只是我的准女朋友。”
米君楠嗯了一声，“我，我至少排在第二位。”
“第二位？”
“嗯。”
白手好奇的问道：“你说说，你排第二位是什么意思？”
米君楠红着脸说道：“丁小洁跟我说了，她与你根本不可能。那个排球运动员，个子那么高，你也不会喜欢。一个结过婚，一个子高高，你都不会娶的。”
“还有两个呢？”
“袁妙可比你大三岁，性格又强势，又太有事业心，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只有常清扬的女儿，那个常向薇，我不了解，所以我没把握。”
白手笑了，“小米，你对自己充满信心啊。”
“没有充满，只有百分之九十，或者百分之九十多点。”
白手点了点头，“好吧，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这时，蒋长风敲门而进。
白手让米君楠一个人喝茶，自己跟着蒋长风，来到隔壁的二号包间。
蒋长风不说事，却指着隔壁问，“你变了？你真的要全面出击了？”
“咋了？”白手又笑骂蒋长风，“你狗日的，比我还激动，我谈恋爱，关你屁事啊。”
“激动，我非常激动。小白，你现在这样，才活出了男人该有的样子。”
“打住，打住，你不说事，我谈恋爱去了。老蒋，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不能让美女等得太久。”
蒋长风点点头，问道：“老罗的事解决了没有？”
“老罗？哪个老罗？”
“还能有谁，罗汉啊。”
白手微微一怔，“你也知道了？这个老罗，自己的破事还到处嚷嚷。”
蒋长风说道：“哪里啊，是他卖那些书画，找我做中间人，我才知道的。在这之前，我只知道有个女人，不知道那个女人怀了崽。”
白手笑了笑，“老蒋，既然知道了，你为什么一毛不拨？你是他好朋友，你也应该慷慨解囊，雪中送炭嘛。”
蒋长风也笑了笑，“不瞒你，最近我有点钱紧。一二十万，又帮不了老罗。所以，我就干脆一毛不拔。”
“不说这个了。”白手问道：“老蒋，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那个陆和生和沈卫平，他俩常来你的会所吗？”
“不常来。”蒋长风道：“一个月一二次吧。好像也不太合群，来了就是喝酒，洗脚按摩啥的，几乎不跟同行和会友互动。”
“这两个人，不能做朋友。”
“为什么？”蒋长风急忙问道。
白手把处理罗汉的破事的过程中，陆和生和沈卫平的表现，详细的告诉了蒋长风。
蒋长风思忖了一下，“你是说，二人不负责任。本该他们处理的，却有意把你扯进去，他们有点小人了。”
白手点着头说道：“人啊，在危难时刻，才能看透人性。陆沈二人能帮老罗却不帮，这就是人性的本质。”
“明白了。小白，对陆沈二人，我会特别关照的。”
二人聊完，白手回到一号包间。
白手真心实意的陪米君楠。
二十八岁，米君楠也不是小姑娘了。
但幸福得不行不行的。
回到铁路小区，白手还把米君楠送到门口。
米君楠与袁妙可她们住在一起，袁妙可她们还没有睡，白手送米君楠回来，袁妙可她们都看到了。
当然，白手是故意的。
他估计即使米君楠不想说，也会被袁妙可她们逼着晒幸福的。
其他人还好，袁妙可肯定醋意大发，因为她是米君楠的直接竞争对手。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班，袁妙可来向白手汇报工作，脸一直拉着。
汇报工作结束，袁妙可起身就走。
白手叫住袁妙可，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第1242章 四面出击
白手把两张话剧的票放在大板台上。
“美女，去还是不去，我给你十秒钟。十，九，八，七……”
袁妙可满脸惊喜，一把将两张票拿到手中，得寸进尺道：“你得陪我吃饭。”
白手点头同意。
下午五点还差十几分钟，袁妙可就出现在白手的办公室。
平时的袁妙可，高冷严肃，令人不敢接近。
今天的袁妙可，热情漾溢，光芒四射。
见谁都主动打招呼。
无论是打扮、表情和表现，用白手的话说，不像三十五，绝对五乘五。
正好米君楠也在董事长办公室，两个美女就斗上了。
白手赶紧戴上一套自家通讯公司生产的耳机。
俩美女斗了半天，看见白手隔音，知道犯了大错，这才停止斗艳。
白手摘下耳机，笑着说道：“以后请注意，只能公平竞争，不许攻击对方。还有，注意团结，不能影响工作。”
“我们没有。”异口同声。
“好，很好。”白手点着头道：“在我的心目中，你俩在同一起跑线上，明白不？”
“明白。”又是异口同声。
白手挥了挥手。
米君楠赶紧退出。
白手冲着袁妙可坏笑，“美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人家高兴嘛。”
也难怪，三十五岁了，袁妙可以前真没谈过恋爱。
白手也蛮懂女人的，袁妙可就一个业余爱好，就是话剧。
请袁妙可看话剧，投其所好，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心。
最要紧的是，看话剧《雷雨》时，白手是绝对的认真，十二分的投入。
这让袁妙可非常感动，因为他知道白手是因为她，才有如此的表现。
看完话剧，白手送袁妙可到家。
进家门前，袁妙可勇敢的把自己挂在白手的身上。
仅此而已，嘴唇都没碰到嘴唇。
先约米君楠，再约袁妙可，老板要讨老婆的消息，公司上下很快传遍。
老顾和余全宝他们，也很配合白手，尽量不找他研究工作，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爱情的海洋中。
白手也是春风得意，人逢喜事精神爽，上班下班，总是哼着那些没有人听得明白的小曲。
关于五位候选人，白手也是一碗水端平，既然约了这两个，另三个也不能冷落。
丁小洁倒是很高兴，因为她有机会与白手出去玩。
白手也对丁小洁投其所好，净给她买东西。
丁小洁自己很节省，但白手买东西给她，她照单全收。
这是因为丁小洁很想得开，她戏称自己是陪绑的，脸皮厚心态好，不怕被打击。
当然，晚上都睡在白手的床上了，脸皮能不厚么。
除了丁小洁、袁妙可和米君楠，还有常向薇和那个排球运动员。
对这两位，白手都不感冒。
那个排球运动员已经入选国家队。
白手是奔着结婚去的。
可人家是谈恋爱，才二十五岁，运动生涯至少还有三到五年，不可能早早的嫁人。
而且还聚少离多，白手怎能忍受。
把那个排球运动员列入候选名单，只是一个幌子，白手的心思是声东击西，对常清扬的女儿常向薇有所图谋。
知道常清扬肯定不会同意，但白手就是想试试。
得不到也无所谓，试一试，也是人生的体验。
白手拿起电话，先打电话给贺鲁生。
“老贺，你怎么回事，把人家姑娘介绍给我，怎么不安排我们见面啊？”
贺鲁生笑道：“你倒打一耙啊。春节时，人家运动员休假，正好有空，可你说你很忙啊。”
“我现在有空。”
“但人家现在没有空。”
“老贺，你不尽心嘛。”
贺鲁生道：“小白，现在情况有点变化。她自己倒愿意跟你约会来着，但她父亲，也就是我的领导，他反悔了。”
白手忙问，“什么情况？你领导找女婿，当成菜市场卖菜啊。”
电话那头，贺鲁生在干笑。
“老贺，你笑个屁啊。”
“小白，她爸对你做了一番了解，你的老底他知道了，他当然反对你与他女儿交往了。”
原来是这样，白手无话可说。
“小白，我呢，斗胆帮你联系她，看她愿不愿意与你来往。她自己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谢了，老贺。”
白手挂了电话。
白手又给陈玮挂电话。
“老陈，还记得我吗？”
“去，我不记得我们校长，也不敢不记得你白大老板。”
“那我的事你还记得吗？”
“你什么事？”
“陈教授，你要还记不起来，我可就要骂你了。”
“哈哈……记得记得，你惦记我们的大学生美女。”
“老陈，帮人帮到底，你明白不？”
“明白，明白。小白，你就静等佳音，不，你就静等佳人吧。”
白手心情激荡。
跟常清扬的宝贝女儿约会，想想都刺激。
而且，说来就来，马上出现。
这天下午，快下班时。
秘书高山进来报告，“老板，常向薇来了。”
白手噌的起身，“快请，快请。”
常向薇婷婷玉立，落落大方，虽然学生打扮，但气质不凡。
这是第三次看见常向薇。
第一次在常家，白手瞥一眼就记住了。
第二次是“相亲”时，白手心动三分。
今天再看，白手的心动增强到六七分。
“小常，你坐。”白手一边亲自给常向薇倒水，一边冲着高山摆手。
高山退出，忍着笑把门带上。
常向薇还是害羞，瞅着白手，却不说话。
白手当然要主动开口，“小常，我叫你小常可以吗？”
“嗯……可以。”
“小常，我得向你解释一下。从上次见面，到现在才约你，是因为我很忙。小常，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常向薇小声说道：“不用道歉，陈教授跟我说过了。说你卖了七八千套房子，当时像打仗一样，不能分心。”
“噢，那就好，那就好。”
搓了搓双手，白手说道：“小常，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不容常向薇回答，白手起身，夹着包往外就走。
常向薇跟着走。
追小姑娘，就是要有点强势，这个白手很懂。
就是这么直接和干脆，等从电梯出来，白手已经揽住了常向薇的腰。
司机兼保镖郑太行都看愣了。
第1243章 为了爱情故 不怕老常怒
白手瞪了郑太行一眼。
郑太行知道失态，急忙道歉。
白手倒不生气，“太行，不用跟着，你可以下班了。”
郑太行应了声是。
最近治安状况良好，老板自己也有能耐，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而且根据情报，老板的几个死对头，没有找老板麻烦的动向。
当然，郑太行明着不跟，暗中的安全措施还是有的。
腾飞公司加入了公安局的安保系统，车上安装了电子跟踪仪器，郑太行能通过公司保安部的跟踪设备，随时随地掌握老板的大概位置。
白手也没去很远的地方。
白手找了一家不起眼的茶楼。
是常向薇提出，她从来没有进过茶楼，想见识见识。
白手与常向薇约会，最怕她爸常清扬知道。
知道是迟早的，白手就是想让这个知道来得晚一点。
可惜的是，千躲万躲，躲不过一个巧字。
这家茶楼的老板，是市建筑协会秘书长沙溢的侄子沙远，以前在市三建公司上过班，正好认识白手。
更巧的是，这个沙远的老婆，妹妹在财经大学读书，不仅与常向薇是同班同学，还是同一个宿舍。
沙远的老婆曾去学校看妹妹，不仅见过常向薇，还一起吃过饭，更知道她是常清扬的宝贝女儿。
结果就是，白手和常向薇的茶喝了一半，沙远两口子已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叔叔沙溢。
沙溢这个人比较有意思。以前，他与会长肖长河关系不好，但与白手的关系还过得去。
但因为白手与肖长河走得近，沙溢就与白手渐渐的疏远，以至于现在有了嫌隙。
侄子报告的这个情况，沙溢觉得既有用，又没有用。
沙溢很了解常清扬和白手，白手可以做常清扬的朋友，但不可能做常清扬的女婿。
白手私生活乱七八糟，常清扬岂能看上白手。
但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常清扬，沙溢又犹豫起来。
离间常白二人的关系，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但不利用一下，又觉得太可惜了。
沙溢想了个一箭三雕的办法。
他先通过协会的同事，把这个情况告诉肖长河，但把自己隐藏起来。
再通过其他人，晚好几天，把这个情况传到常清扬那里，但又给常清扬制造一个假像，把肖长河变成消息来源。
先说肖长河。
听说白手与常向薇约会，肖长河开始不相信。
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都这么讲，肖长河不得不信。
肖长河打电话问腾飞公司总裁老顾。
老顾并没隐瞒，说了白手相亲的事，承认其中有个叫常向薇的大学生，至于目前进展如何，老顾说不知道。
肖长河顿觉不妙，直接去腾飞公司找白手。
白手正在得意，与常向薇的约会非常成功，心里已把常向薇排在第一。
肖长河见了白手，直接就问，“小白，你怎么跟老常的女儿搞在一起了？”
白手吃了一惊，才一个晚上，怎么肖长河都知道了。
“老肖，你哪来的这个情报？”
“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是。”白手点着头道：“不过，我要郑重声明，我们是认认真真的谈恋爱，不是什么搞啊搞的。”
肖长河顿足说道：“小白啊小白，你糊涂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找谁不好，干么偏偏找老常的宝贝女儿。”
白手笑道：“老肖，我是在找姑娘，不是在找芳草。”
“小白，我是认真的。”
“什么意思，我不能跟老常的女儿谈恋爱吗？”
肖长河反问，“你认为老常会同意吗？”
白手笑了笑，“肯定不同意。”
“知道你还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肖长河苦笑，“小白，小心影响了你与老常的关系。”
白手呵呵一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爱情故，不怕老常怒。”
肖长河哭笑不得，“你啊，等着老常上门找你算帐吧。”
苦劝无效，肖长河只好走人。
随即，要不要告诉常清扬，肖长河犹豫了好几天。
还没下定决心，常清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老肖，请你马上过来一趟。”
肖长河赶到住房委见常清扬。
“老肖，我家向薇和白手的事，你为什么不及时的告诉我？”
肖长河微笑着解释，“老领导，我没及时报告，原因有三。一，我要核实消息。二，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三，我认为谈恋爱很正常。”
常清扬本来怒火中烧，但肖长河早有准备，端出的三条理由，条条中肯，他的火发不出来。
“这小子，这小子，我的女儿他也竟敢下手啊。”
“老领导，冷静，冷静。”肖长河劝道。
常清扬指着肖长河说道：“你去帮我劝阻他。”
“我已经劝过他了。”
“他怎么说？”
“他说恋爱自由，谁干涉他跟谁没完。老常，我尽力了。”
常清扬站起身来，“我找他去。”
肖长河急忙拉住常清扬，“老领导，请息怒。”
常清扬重又坐下，“老肖，你我都知道，小白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他做老婆，这辈子绝对是没有幸福的。”
肖长河微笑着说道：“老常，我可听说，当初你可是想撮合小白和向雪的。”
常清扬的另一个女儿向雪，肖长河知道。
“那时，我还不了小白。”常清扬苦笑着说道：“现在知道了，他不仅有不少女人，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家向薇怎么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呢。”
“冷静，冷静。”肖长河劝道：“老常，老领导，要解决这事，千万不能动怒。小白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不能犟着来。”
“你说，我该怎么做？”
肖长河说道：“先问问你家向薇，他俩到什么程度了。接着，你再与小白摊牌。”
“我想先与小白摊牌，你看行不行？”
肖长河想了想，“不要急于面对面。老常，先打电话吧。”
常清扬点着头，一边伸手去拿电话。
肖长河伸手拦了一下，“千万不要发火，老常。”
常清扬嗯了一声，拿起电话拨号。
白手的手机打通了。
不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第1244章 白手撒谎
常清扬万万没有想到，替白手接电话的人，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常向薇。
“您好，您是哪一位？”
常清扬呆了足足五秒钟。
“我是常清扬。”
电话那头，传来两个声音。
先是啊的一声，接着是手机掉到地板上的啪的一声。
常向薇正在白手的家里。
白手在厨房烧菜。
常向薇慌慌张张跑过来，指着手机说道：“我爸，我爸的电话。”
白手却不慌不忙，反而呵呵的笑起来。
“怎么办呀？”常向薇红着脸问道。
“关掉。”
常向薇挂断电话，才倚着厨房的门长舒了一口气。
白手炒好了一个青菜。
常向薇马上又着急起来，跺着脚问道：“哎，怎么办呀？”
“别怕，没事的。”白手一边烧菜，一边安慰。
“我爸肯定不高兴的。”
“为什么不高兴？”
“我爸给我规定，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
白手笑道：“咱们没有谈恋爱啊。”
“咱们没有谈恋爱？”
“对，咱们没有谈恋爱。呵呵……懂了没？”
常向薇明白过来，忙着点头。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白手将一盆炒青菜和一盆韭菜炒鸡蛋端出厨房。
常向薇不敢再替白手接电话，拿着手机跟着白手。
白手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哪位啊？”
“我，常清扬。”
白手噢了一声，“老常啊，你好，你有事吗？”
“我问你，我家向薇是不是在你那里？”
“对，在我这里。怎么了，老常？”
常清扬道：“小白，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坚决反对你和我家向薇谈恋爱。听着，是坚决坚定的反对。”
白手嚷嚷起来，“谈恋爱？什么谈恋爱？老常，你搞错了吧？”
“不是？你明确的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不是。”
“不是谈恋爱，那是在干什么？你一个企业老板，怎么会与一个大学生凑在一起？”
“老常，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与财经大学签订了合作协议，正式成为财经大学的实习基地之一。你家常向薇和一批同学，是到我公司实习来的。”
“不只她一个？”
“当然不是。”
“哼，你和她两个人在茶楼里喝茶，这也叫实习？”
“老常，这不是因为你我关系好么。我听说常向薇是你的女儿，我想讨好她，也想讨好你，所以就单独的请她喝茶。”
常清扬沉默了一会。
“小白，我再次明确的告诉你，我坚决反对你和我家向薇谈恋爱。”
“呵呵……我说老常，你太封建了。不过，你的话我记住了。”
通话终于结束。
常向薇一直在旁边听着。
“白，对我爸撒谎，这不好。”常向薇红着脸说道。
白手为自己辩护，“小薇，善意的，善意的谎言是允许的。”
二人互相之间的称呼，表明关系发展得很快。
“我，我回家了。”常向薇起身就走。
白手拉住常向薇，把她摁坐到餐桌边，指着桌上的菜，不由分说的命令道：“不吃饭不吃菜，不许你走。”
常向薇很听话，“嗯，我吃。”
“这就对了。你吃了，我再送你回家。”
才下午四点半多就吃晚饭，亏白手想得出来。
常向薇哪还吃得下去，但为了不辜负白手的心意，勉强吃了几口。
不过，白手吃得又多又快，让常向薇看得忍俊不禁。
“白，你真的每顿要吃两个人的饭呀？”
“对，我是不是饭桶啊？”
“咯咯……不是，我奶奶说，吃得多的人，身体一定棒。”
“那你呢？”白手指了指常向薇的饭碗。
“我吃。”
白手的吃相，勾起了常向薇的食欲，忘了老爸的阴影，也心情愉快的吃了一碗米饭。
吃好饭，常向薇急着回家。
因为在平时，她都是四点半离校，五点左右回家。
白手开车送常向薇。
到了离家还隔两条街的地方，常向薇坚决要求下车步行。
白手也不想让常向薇紧张。
白手拿出一个新手机，“小薇，以后有事，就用这个手机给我打电话。”
“我不要。”常向薇不接。
白手不再解释，拿过常向薇的书包，把手机放进去。
常向薇呆坐一会，突然俯身过来，在白手的右腮上亲了一下，再推门下车，小跑而去。
白手开车，绕过去，抢在常向薇前面，把车停在离她家二十来米远的地方。
常向薇穿过小巷，看到白手的车，愣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摆摆手，再朝自家跑去……
晚上和第二天上午，白手没有等来常向薇的电话。
下午也没有。
倒把肖长河给等来了。
坐下后，肖长河冲着白手一个劲的笑。
“笑什么，老肖？”白手莫名其妙。
“哈哈……昨天老常与你通电话时，我就在老常身边。”
“狗日的。”白手骂了一句，“老肖，没想到你这么大的年纪，还能当一个告密者。”
肖长河不生气，笑道：“昨天晚上，我在老常家吃饭。所以，我有幸旁听了老常对他女儿常向薇的教训和教育。”
白手一听，急忙说道：“说说，老肖，快说来听听。”
肖长河摇摇头，“不能说，说了我就成告密者了。”
白手拿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老肖，我收回刚才对你不敬的话，我向你检讨。”
“这还差不多。”肖长河说道：“你啊，太不自量力。我告诉你，你完蛋了。不是，是你和常向薇的关系完蛋了。”
“老肖，你成心气我是不？”
“听我说嘛。老常没问常向薇一个问题，没有生气，没有骂人。但当着我和他其他家人的面，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常向薇。”
“一切？”
“对，特别是你的私生活，全部的全部。”
白手无奈道：“这么说来，我和常向薇是真的完蛋了。”
肖长河点着头道：“就你这德行，不用老常开口反对，常向薇也不会跟你好。”
白手一声叹息。
“小白，听我一句劝。放弃常向薇，追别的姑娘去吧。”
“老肖，我他娘的是不是注定要打光棍啊。”
“慢慢来，慢慢来。小白，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哦，我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第124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肖长河确实带来了好消息。
国际商会第三十二届世界大会将在上海举行。
白手作为国内知名民营企业家应邀参会。
这是巨大的荣耀。
一九九七年四月九日，国际商会第三十二届世界大会在上海市展览中心开幕。
作为具有重要影响的世界性民间商业组织，国际商会成立于一九一九年。
国际商会的宗旨是，在经济和法律领域里，以有效的行动促进国际贸易和投资的发展。
目前，国际商会会员分布在世界一百一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在五十多个国家设立了国家委员会。
我国于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加入国际商会，并于一九九五年一月一日正式成立了国际商会中国国家委员会。
由国际商会和国际商会中国国家委员会共同主办的本次大会，是国际商会历史上一次规模较大的会议，也是该组织首次在中国举行的大会。
共有来自七十四个国家和地区的一千多名银行家、企业家、经济学家、商会代表、国际组织代表、政府高级官员出席会议。
本次会议将在全球经济中的亚洲的主题下，就全球经济、亚洲企业家看全球市场、中国在亚洲和世界上不断增长的作用、香港和上海的经济发展以及有关国际商会的政策等问题展开讨论。
四月九日，白手和乔教授一起，带着开发部主任丁小洁、保安部副主任郑太行、秘书米君南和秘书高山，提前一个小时来到市展览中心。
之所以提前一个小时，是因为白手是第一次进市展览中心。
要知道，诞生于五十年代中期的市展览中心，齐再坤老爷子曾参与设计。
白手打电话，把应邀参会的消息告诉齐老爷子后，齐老爷子也很高兴。
齐老爷子还吩咐白手，多拍些照片，因为他想看看市展览中心的变化。
所以，丁小洁带着照相机，米君楠和高山还带了摄像机，仨人今天担当起记者的职责。
市展览中心，正式的名称应该叫上海展览中心，也叫上海展览馆或中苏友好大厦。
上海展览中心位于上海市中心静安区延安中路一千号，是全市主要的会议中心和著名的展览场馆，是对外交流的窗口之一，在经济、政治、科技和文化等方面发挥巨大的作用，同时也是上海的代表性建筑之一。
展览中心属俄罗斯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建成于一九五五年，占地九万三千平方米。
它北靠南京西路，南临延安路，东起威海路林村，西到铜仁路。
多年来，在这里举行过许多重大的政治和外事活动，接待过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许多外国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组织和举办了数百个国内外展览会。
白手和乔教授二人，把展览中心的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
乔教授问白手，“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手不假思索道。
乔教授有点惊讶，“不会吧，小白，这是上海的十大建筑之一啊。”
白手耸了耸双肩，“教授，咱们是造房子卖房子的，你认为咱们能造俄罗斯古典风格的商品房吗？”
乔教授笑了，“这倒也是。在寸土寸金的大上海，很难再会有俄罗斯风格的新建筑。”
白手指了指展览中心，笑着说道：“这个伟大的建筑，和伟大的齐老爷子一样，都只是历史的一个符号。”
乔教授咯咯笑道：“好啊，我告诉齐老爷子去，说你说他是个老古董。”
白手呵呵的跟着笑。
突然，笑声嘎然而止。
白手看到，常清扬正从侧门进来。
“咦，这家伙怎么也来了？”
乔教授笑得不行不行的。
自从与常向薇的事被常清扬知道后，白手见到常清扬，如同老鼠见猫，见一次逃一次，逃得比兔子还快。
这次也一样，不等常清扬走近，白手已逃得没了人影。
白手一直逃到自己的车里。
坐在驾驶座上的郑太行，惊讶的看着白手，警觉的问道：“什么情况，老板？”
“甭废话，快走。”
郑太行忍着笑，开车离开展览中心。
作为司机和贴身保镖，郑太行岂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白手哼了一声，“太行，你在笑话我。”
“我没有。”
“你的面部神经出卖了你。”
郑太行嘿嘿的笑出了声，“老板，我可以提个意见吗？”
“直接说。”
“我认为老板没有必要怕那个常清扬。”
“哦，为什么？”
“谈恋爱，天经地义。常清扬是干部，更不能干涉。”
“他说我以前表现不好。”
“以前怎么了？以前不好，不表示以后也不好。结婚前犯错误，只要结婚后改正错误，就是好同志嘛。”
“也是啊。”
“要我说，要我说……”
“要你说怎么样。”
“咔嚓，先把事办了，再解决其他问题。”
白手又好气又好笑，“太行，你学坏了。”
“嘿嘿，我多嘴，我多嘴。”
白手落下了病，不好意思面见常清扬。
常向薇也已好久没有联系白手。
按照约定，白手不主动联系常向薇，更不敢去学校找她。
白手总结了一下，与常向薇约会，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追到常向薇不说，还把与常清扬的关系搞得相当尴尬。
白手也从中悟到，他的臭名声还在继续，根本就看不到扭转的迹象。
心里有点悲哀。
但转念一想，虽然没有正式老婆，但有儿有女，也是人生的巨大成就。
没有老婆怎么了，我有钱，有钱就有女人，女人比老婆更好。
生活还得继续。
与常向薇的交往不算失败，她还没有明确提出，就表示还没有结束。
白手的词典里，没有失败一词。
但失败一词，终于在这个四月出现。
腾飞公司竞标沪西商展中心项目失败了。
北方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以三亿零三百五十万的价格，击败十个对手而脱颖而出，抢走沪西商展中心项目。
与事先估计的正好相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最不可能的反倒成了最可能的。
白手一点都不意外。
而最没面子的，是市一建和市二建两家市属国企。
第1246章 信息不对称
关于沪西商展中心项目，白手一开始就没有重视过。
不是项目不大，全上海一年下来，三亿以上的项目没有几个。
别说获得这样的项目，就是参与，也能在上海滩增加名气。
不是不想拿下，而是事先就知道拿不下。
白手有很多优势，其中之一就是信息畅通，往往能料敌先机。
北方地产公司来自东北，大多数同行不了解其背景，白手不仅了解，还亲自领教过。
所以，白手自始至终就没有亲自参与，而是让副总裁余全宝和总裁助理小蔡参加项目竞标。
白手也明确告诉老顾和余全宝，重在参与，不求成功。
果然失败，让余全宝更服老板，在向白手和老顾及乔教授汇报时，他并没有失败的沮丧。
“老板，我服了，你说不要参加，你还说肯定是北方公司拿下，你说说你当初是怎么判断的，怎么会这么准确呢？”
白手笑而不语。
老顾微笑道：“小白，说说，让我们学学呗。”
点了点头，白手说道：“什么叫成功？成功的决定性因素是什么？其实，万变不离其宗。一家企业想要成功，首先得有一个好老板。”
老顾与乔教授和余全宝都笑起来。
老顾说道：“老板说得对，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乔教授和余全宝也笑着称是。
“其次是一个团队，特别是这个团队的核心层，其中包括你们三位，这是成功的第二个根本原因。”
乔教授说道：“小白，你过奖了。”
“还有就是资金和人脉，也是成功的必要保障。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余全宝问，“老板，还有什么重要因素？”
老顾说道：“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信息。”
“对。”白手点着头道：“信息，以及信息的不对称。举个例子，春节期间咱们销售商品房大获全胜，就是信息和信息不对称的成功范例。咱们了解申风公司的动向，而申风公司不了解咱们的动向，就是信息不对称。”
余全宝心里一动，“老板，你是说，你了解北方公司的实力和动向，所以事先你就知道他们肯定能够获胜。”
“差不多吧。”白手说道：“以前，我也不了解北方公司，也不重视北方公司。但从他们收购咱们的建筑学院项目，海外转帐轻而易举，我才觉得北方公司不简单。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派人调查了北方公司。”
余全宝说道：“老板，听你说过，北方公司有地方国资的背景。”
“不仅于此。现在可以确定，北方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来自当地的国企。而另外的百分之七十，表面上属于陆和生和他小舅子沈卫平。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也只占百分之三十。”
“那还有另外的百分之四十呢？”老顾问道。
“俄罗斯人。”
顾余乔三人都吃了一惊，回过神来，不敢相信。
“你们别不相信，这是一个非常确定的信息。而且俄罗斯人的资金，是通过合法的渠道进来的，也经过了当地政府的批准。因此，北方公司实际上是一家合资企业。”
大家终于相信，因为老板在东北有人，就是那个叫黎姿扬的女人。
黎姿扬这几年一直待在东北，专做边境贸易，生意做得很大。
乔教授问，“而且，应该是资本雄厚吧？”
白手点着头说道：“就资金实力来说，咱们腾飞公司也比不过人家。”
余全宝问，“老板，人家在上海的人脉关系也挺厉害的吧？”
“嗯，听说这一次，有一家总部设在东北的部级央企负责人，亲自跑到上海来，找有关部门负责人，为北方公司打了招呼。所在在这种情况下，我判断北方公司肯定会拿下沪西商展中心项目。”
老顾点了点头，“这事到此为止吧，反正咱们也不指望这个项目。不过，小白，既然北方公司这么厉害，那咱们以后要加强情报工作了。”
“嗯，这个我亲自安排。”点了点头，白手笑着问余全宝，“老余，其他公司看到北方公司拿下了沪西商展中心项目，都有什么惊奇的反应？”
余全宝笑道：“都以为北方公司是来凑热闹的，都是满脸不相信的样子。其中市一建和市二建，他们是联手竞标的。失败后，我看到贾明亮和魏国平脸都气绿了。”
白手也笑了，“老贾和老魏二人，这会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一边喝闷酒一边骂娘。”
此时此刻，贾魏二人真的在喝酒，真的是一边喝酒一边骂娘。
在长风饭店。
二人骂着喝着，想到了白手，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项目从开始招标到竞标结束，白手就没露过面。
不仅白手没有出面，就连总裁老顾都没有参与，只派了一个余全宝，还有妹夫小蔡。
白手一定事先得到了风声。
二人给白手打电话，让他去长风饭店喝酒。
大白天喝什么酒，白手不去。
二人坚持打电话，还惊动了蒋长风。
蒋长风打电话告诉白手，他再不过去，那两个主儿会把他饭店拆掉的。
白手只好出门下楼。
郑太行不在，他爷爷病故，他和妹妹郑小平一起，请假回山西老家料理丧事去了。
现在的代理司机是女保安小安。
还有一个女保安小刘跟着。
这是保安部主任梁兵的特别安排。
老板出门，除了梁兵和郑太行，其他人必须有两个一起跟着出行。
因为警方通报，最近的治安状况有一点不好。
小安、小刘和小林三个人一个组，就是随时为老板准备的。
白手匆匆赶到长风饭店。
蒋长风陪着白手上楼。
“老蒋，这两个老东西喝醉了吗？”
“好像又不像，开始骂别人，后来又骂你，把我也搞糊涂了。”
白手笑了笑。
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拐角处，放着一个塑料桶，塑料桶里装满了水。
白手拎着水桶上楼。
蒋长风笑着紧跟。
三楼二号包间，白手一脚把门踢开。
贾明亮和魏国平喝得正酣。
白手把水桶放到了餐桌上……
第1247章 我看不起你
白手有意捉弄贾明亮和魏国平，把塑料桶放到桌上，再把桶里的水倾倒在桌上。
贾明亮和魏国平避之不及，水已流到身上……
白手呵呵笑着，离开二号包间，来到他专用的一号包间。
半个小时后，贾魏二人换了衣服，在蒋长风的陪同下出现在白手的面前。
二人冲着白手破口大骂。
白手喝茶抽烟，笑呵呵的，骂不还口。
贾魏二人骂累了，才坐下抽烟喝茶。
“骂完了？骂完了我来说。以后骂我，一定要当面骂我，当面骂我，我不还嘴。背后骂我，我决不客气。”
贾魏二人明白过来，扭头瞪着蒋长风，知道是他向白手告密了。
蒋长风陪着笑，急忙转身开溜。
白手笑道：“好了，不就是一个项目没有拿到，有必要这样灰心丧气么。堂堂的市一建和市二建老板，拿得起放不下，传出去让人笑话。”
魏国平气道：“小白，说句实在话，你也有责任。陆沈二人和北方公司，那么大的实力，你应该提前给我们透露一点。”
“唉，我冤死了。告诉你俩，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要早知道，我不可能把他俩拉进老蒋的会所。”
贾明亮说道：“这个项目招标前，你应该有所了解。不然的话，你不会自己不出面，而派个三把手出来应付。”
白手点了点头，“事前有所了解，事后才得以确定。我承认，我以前小看北方公司了。”
“小白，说来听听。”魏国平催道。
白手把自己所了解的关于北方公司的情况，做了简单的介绍。
魏国平叹道：“果然了不起啊。”
贾明亮问，“小白，你与他们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白手想了想，“以前，相当于朋友关系，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魏国平点着头不说话。
贾明亮却说道：“小白，给我出个主意，我要报仇。”
白手笑了，“不至于吧。老贾，不就一个项目么。”
“哼，你不懂。”
白手问魏国平，“老贾怎么了，吃枪药了？”
魏国平笑道：“丢面子了，丢到太平洋去了。”
“呵呵……说来听听。老魏，我最喜欢听老贾丢面子的事。”
“狗日的。”贾明亮骂了一句。
魏国平道：“老贾这次是志在必得，所以，把建设局直接划拨的几个小项目，慷慨的让给了兄弟单位。更关键的是，建委的领导也打了保票，沪西商展中心项目一定交给老贾的市一建做。你想想，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老贾他心里能不火吗。”
原来是这样。
贾明亮咬牙切齿，“此仇不报，算我贾明亮白活了五十几岁。”
白手不吭声了。
魏国平欲言又止。
贾明亮看了看白手和魏国平，“你俩表个态，加入不加入？帮不帮我？”
白手还是不开口。
魏国平开口了，“老贾，算我一个。”
魏国平肯定要加入，他这次与贾明亮是合伙的，贾明亮的失败，也就是他的失败。
二人都是国企老总，同气连枝，魏国平不能打退堂鼓。
再说了，有贾明亮冲锋在前，魏国平不用打头阵，何乐而不为。
“小白你呢？”贾明亮盯着白手，还伸脚踢了一下白手的腿。
白手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贾明亮？我贾明亮不配做你的朋友？”
白手还是摇头。
贾明亮气得再踢白手一脚，“哎，说话啊。”
魏国平也拍了拍白手的肩膀，“小白，可以不表态，但不能不说话。”
白手躺在长沙发上，双手枕头，一条腿翘得老高，“老贾，你要是连这种事都要报复人家，我看不起你。你要是报复人家，还得拉上别人帮忙，我看不起你。你要是说自己肚子里没有报复的计划，我看不起你。”
连着三个看不起，把贾明亮说得一愣一愣的，“小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手笑了笑，“总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办法有的是。但我不说，更不会加入。”
魏国平若有所思，“小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贾明亮看向魏国平，“快说啊。”
“小白的意思，是说咱们是国企，是上海的龙头老大，想搞事是很容易的。”
贾明亮又看向白手。
白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贾明亮想了想，“噢，我明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白手笑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啊。”
“谢谢提醒。”贾明亮再次问道：“小白，你真的不加入？”
白手呵呵笑道：“与你们两家国企合伙，去欺负一家外来企业。成功了还行，要是失败了，肯定拿我当替罪羊。老贾，我不傻。”
说罢，白手起身，摆着手离开。
离得越远越好，白手心道，你们斗起来，我乐见其成，想拉我入伙，门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
税务、工商、土地、规划、质监、劳务、公安……诸多部门，纷纷光顾北方地产开发公司。
老套路，老招数，但非常有效，杀伤力很大。
公安部门的战绩出得最快，也最辉煌。
因为来自东北，北方公司有好几百东北人。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查出了五六十个嫌疑人，其中竟有九个命案凶犯。
这招忒狠，搞得北方公司停工半个多月，全公司一千五百多人，被集中起来“过”了两遍。
陆和生和沈卫平知道，是有人跟他们过不去了。
但势不可挡，眼前的遭遇必须先应付过去。
在经济上，来自税务部门的打击最大。
搞工程，包项目，哪个不偷点税漏点税。
不查你，你没有问题，要查你，绝对一查一个准。
想当初，白手的腾飞集团公司被补了三千万税款，还罚了五千多万。
现在，北方地产公司补了一千三百万税款，还罚了三千两百多万。
质监部门的收获也不少，东北地产公司的七个项目，包括已竣工的四个项目，以及正在建设的建筑学院项目，都查出了质量问题。
市建委严令北方地产公司停工整顿。
麻烦大了。
陆和生和沈卫平二人开始判断，这事是白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