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8章 体会经济
白手还真有点紧张，摊开笔记本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准备的讲座提纲。
接着是想喝水，他端起杯子，却没拿开盖子就往嘴边凑。
台下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领导，同志们，我忘了我要讲什么了。”
笑声更盛。
这时，白手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位市主要领导，笑着带头鼓掌。
热烈的掌声，再次在礼堂里响彻。
白手趁机喝了几口水，让自己稳定下来。
“各位领导，同志们，我今天讲座的题目叫《体会经济》。”
顿了顿，白手说道：“关于这个题目，我与吴教授交流过。吴教授讲的是什么是经济，我说那我就讲讲体会经济。这里说的体会，不是名词而是动词。这个题目想在春节以后，但巧合的是，在春节前后和春节期间，我跑了七个批发市场、九个购物中心、十一个菜场和十二家超市场。我把我的行为，称之为体会经济。”
“经济无处不在。人类社会的日常行为，可以分为两个类别，一是经济行为，二是为经济服务的行为。资本逐利是经济行为，老板创业是经济行为，工人打工是经济行为，家庭妇女天天上街买菜，也是经济行为。诸位领导和学员，你们的日常行为，既是为经济服务，可其实也是经济行为。”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社会分工越分越细。在这里，我要特别的说一说家庭妇女，其实也是社会分工的一个类别，值得全社会的尊重。我认识一位普通的基层干部，分管他所在的乡镇的经济工作。有一次，他和妻子来我家做客，他妻子就是一个家庭妇女。一番交谈，我发现他对经济的理解，远远不如他的妻子。”
白手说到这里，台下又响起一阵笑声。
“我朋友的妻子对我说，最近的鸡蛋涨了一块八毛一斤，可她半个月前就看出来了，所以家里囤了一百多斤鸡蛋。我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说她去超市购物，看到超市正大量的购进鸡蛋。因为鸡蛋有严格的保质期，所以超市腾出冷库，放进去大量鸡蛋。她由此判断，鸡蛋在短期内必定涨价。”
“她猜对了。她能猜对，就是因为她在体会经济，并积累了经验。我再说说我的爱人。我爱人原来根本不懂经济，也是个典型的家庭妇女。大家都知道，我有几个臭钱，我爱人根本就不用为钱发愁，所以她原来不懂什么叫经济。后来为了给她找点事做，我在我家附近盘了一家小超市。结果我发现，自从当了小超市的老板娘后，整个人都变了。”
台下又有笑声。
“我爱人现在经营小超市，达到了痴迷的程度，连大年初一都不舍得关门。这就是经济的魅力，这就是因为对经济的体会。她们不懂经济理论，但她们对经济的体会，不比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差。她们持家有方，正是因为她们充分的体会了经济。在我看来，经济学并不深奥，问题在于你有没有投入。你投入了，也许你不会成为经济学家，但你应该能成为懂经济的人。”
“各位学员，以你们的身份，你们不能不懂经济，否则就做不好工作。但我有个观点，就是要自我定位，要有明确的重点。经济学和考古学一样，不必个个都是专家。考古是少数人的工作，研究经济学也是少数人的工作。我曾跟吴教授开过玩笑，我说你研究经济学理论，我利用经济学理论，你的使命是搭建平台，我的使命是在平台上体会。”
“我非常惭愧，不少人说我是经济学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果一定要说我是经济学家，那必须加上业余一词。我对自己的评价是，我顶多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所以我认为，百分之九十九的经济学家都是空谈家，百分之九十九的经济学理论都是没用的。吴老，实在对不起，我要向你道歉，我太看不起经济学家了。”
笑声里，坐在台下的吴教授高声说道：“小白，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笑声更响了。
“我是个实用主义者，所以我对经济学的理解，就是一门如何做生意的学问。什么叫做生意？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合法合理合情的前提下，如何让你把自己兜里的钱，心甘情愿的掏出来放进我的兜里。我为什么这么理解呢？我想说的是，经济学并不复杂，经济其实非常简单。但有个前提，就是你要用心去体会。”
“现在我讲讲如何去体会经济。在这里，我首先要提个意见，如果我提得不对，请大家批评指正。经济和经济行为无处不在，但大家的生活规律和生活规迹，却把自己与经济隔离开了。你们很多人顾不上家里的事务，每天上班下班，埋头于事务之中。你们吃午饭的地方是机关食堂，而机关食堂的菜价饭价是很少改变的，根本不能体会不到真正的物价变化。”
“我举一个亲身参与的例子。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曾南下海南参与炒地。当时我手头有不少土地，等着合适的时机出手。那天晚上，大家吵得很凶，大多数人建议，趁着价格处于高位把地卖掉。当时我也认为，已经赚了，应该抛地走人。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大家出去吃夜宵，就在海口码头附近。就在那时那地，一个重大发现，改变了原来的决定，也改变了当时我们这帮人的命运。”
“是什么重大发现呢？是一条客轮靠岸，轮船上下来三十多个港商台商，客轮是他们包租的。我当时心里一动，跑去跟船员套近乎。船员告诉我，客轮马上就要回去，因为下半夜到明后两天，还要载大批商人过来，其中包括很多来自东南亚的商人。我明白了，他们是来炒地的。也就是说，当时炒地炒得太热，这些商人是来接盘的。”
这时，台下有人高声问道：“白老师，你能告诉大家你当时赚了多少钱吗？”
全场大笑。
白手也笑道：“这位同志，请你听我慢慢道来。”
第1759章 全面阐述
白手先喝了几口水，再冲着台下问道：“同志们，我讲的你们感兴趣吗？”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白手注意到，坐在前面的领导们也都在鼓掌，而且是一边笑一边鼓掌。
特别是市主要领导。
白手放心了，也更来劲了。
“好吧，既然大家感兴趣，那我就继续与大家分享。但我有言在先，我这不是坦白交代，希望不要对我搞秋后算帐。”
台下又是笑声连连。
“那天晚上，是我最艰难的时候。我要抛掉手头的土地，又有人愿意接盘，我转手就能赚到五十六亿，并圆满结束海南冒险。可是我又判断，随着港商台商外商的进入，肯定会有大批资金进场。按照经济学原理，和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水涨船高，地价必定上扬。判断对了，我大赚特赚，判断错了，可能就竹篮打水一场空。最严重的后果，是把本钱搭进去，并被彻底套牢。”
“第二天，我们一帮从上海去的炒地人，因为意见分歧而分成了两个阵营。大多数人都抛地走人，他们赚了钱，他们成功了。我和几个朋友留下来，坚持认为地价还会上涨。因为一方面，我们做了调查，确定有大批港商台商外商进来。另一方面，我也耍了手段，我不仅没有抛地，反而出资买地，帮着把地价往上推。”
“就这样，短短不到两个星期，地价竟然翻了一番，而且还处于上涨的姿态。这个时候，我才见好就收，清仓走人。在我离开不久，地价崩盘，一个月内平均跌掉百分之八十。刚才问我的这位同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就那一次炒地，我赚了至少一百亿。但就我个人来说，赚了一百亿不值得骄傲，因为那更多的是时势，是运气，顶多只是抓住了机会。”
“我自傲的不仅赚到钱，而是如何把钱赚到。我后来思考了好久才明白，我自学经济学不是白学的，是正确的经济学理论，指导我在实践中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又进一步思考，我为什么能做到做出正确的决定。这里的奥秘，就是我开头说过的体会经济。关于这个问题，我曾与齐再坤老爷子做过长久的研讨，他也认为我的成功，得益于体会经济的成功。”
“各位领导，各位学员，同志们，我不懂政治，只懂一点经济。我坚定的认为，任何的集体行为，任何的个人行为，都可以理解为经济行为。就这个意义上讲，任何决定决策和政策，也都是经济行为。我还认为，我的这种认为，对同志们在工作中和生活中都是有用的。这也是体会经济的精髓。比方说你们做出一个决定，同时应该评估一下，这个决定在经济方面有没有收益，有没有负面收益，等等。”
“在这里我再举一个例子，也许不太恰当，请同志们原谅。你下班以后，也就是八小时之外会干点什么？是待在家里？还是去外面走走？少数人会出去走走，因为有人请他，不用自己买单。同志们，这也是经济行为，他认为他是赚了，其实不然，其实他是亏了。因为吃人家的是个错误，这种错误是会毁掉他的前程的。如果单纯从经济角度看，那就是把本钱也亏掉了，而且没有反本的机会。”
“所以，对在座的学员们来讲，体会经济的第一步，就是要随时绷着一根弦，我把这个弦叫做经济弦。就是无论身处何处，身处何职，做任何工作，做任何决定，都要想一想经济这本帐。习惯成自然，只要持之以恒，大家都会像我一样，能时时刻刻装着一本经济帐。对你们来说，有纪律约束、法律约束和道德约束。如果再加上经济约束，那日子会过得更好。”
“体会经济的第二步，是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经济评估，预防犯错。在这里，我要特别指出，在进行经济评估时，需要的是纯粹，可以先撇开其他因素。我还是拿刚才举过的例子打比方，就是一个社会上的朋友请你吃饭喝酒时，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俗话讲得好，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这就是代价，这就是经济行为。”
“体会经济的第三步，是在第二步的基础上，进行量化的自我管理。为什么要量化？因为有的经济行为，你不得不去做，哪怕知道要付出代价你也要去做。这时就要进行计算，代价有多大，划算不划算，自己能否承受。至于自我管理，可以理解为独立思考。因为在决定个人取舍的时候，别人的意见往往是靠不住的。”
“体会经济的第四步，是在工作中运用已经取得的成果。请同志们相信，我个人的经历和经验，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无论是工作，或者是创业，个人的经验和体会是非常有用的。哪怕是婚姻和家庭，也能用到体会经济的成果。我经常说，婚姻和家庭，也是需要经营的，也用得着体会经济。”
“诸位学员，接下来我想举几个例子，来证明体会经济的重要性，以及如何运用体会经济……”
白手终于讲完。
“各位领导，同志们，学员们，我这个业余经济学家就这点能耐。我讲完了，我知道有不少不当之处。下次我来的时候，欢迎大家批评指正，我们共同讨论，共同进步。谢谢，谢谢大家。”
台下静寂。
接着，掌声爆发。
不仅有掌声，还有起立，全体起立。
掌声持续了十几秒钟。
白手跟着鼓掌，他知道，他成功了。
市领导与吴教授和白手分别握手，并肯定了二人的讲座。
市领导还问刘副校长，讲座有没有录音。
刘副校长说都有录音。
市领导指示，把录音转化为文字，交给吴教授和白手审核补充后，送一份到他的办公室。
市领导还鼓励白手，说他希望看到他的每一次讲座的内容。
白手大胆的建议，说以后讲座的主题，由学员们提出。
市领导笑着点头，说这个建议很好。
临走前，市领导还拍了拍白手的肩膀。
白手的心，热乎乎的。
第1760章 创建学说
回程的路上，白手和吴教授没让刘副校长派车，坐的是出租车。
白手有些激动，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吹的是《我们的明天比蜜甜》。
吴教授也很激动，不过，是为白手的成功而激动。
待白手吹完，吴教授说道：“小白，恭喜你。你今天讲得很好，而之所以讲得很好，是因为你不是在背书，是你讲出了你自己的东西，讲出了他们没有听过的东西。你的东西分两个方面，一是你成功的经历，二是你独创的东西。你独创的东西又分两个部分，一是体会经济，二是比方说。”
白手乐了，“吴老，你也推崇这两个东西？”
“对，反正我这辈子，就没听说过体会经济和比方说。”
白手说道：“体会经济是我想的。但这个比方说，是齐再坤老爷子提出来的。他老人家认为，绝大多数经济学家，都是理论经济学家，我不妨以实践反馈理论，尝试用比方说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总而言之，你今天的讲座非常成功。你在台上的时候，我在下面一边听一边观察。我发现不仅学员们听得很认真，就是领导们也听得很认真。小白，能吸引听众一个多小时，这就是成功。”
“吴老，提提意见，我想听到你的意见。”
吴教授想了一会。
“如果说有缺点，可能有这么几点。一，你没当过老师，缺乏教学技巧。二，讲得不够详细，特别是一些重要的地方。三，举例不够，因此说服力也不太够……”
吴教授一共说了六点，白手心服口服。
“吴老，感谢指点。”
“其实，我说的这六点，都是技术性问题，不影响你的主题思想。”
“吴老，抽空指点指点我。”
“哈哈，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要求？”
吴教授说道：“我想与你合作，以你为主，创立一个学说，这个学说的名字，就叫体会经济学。”
白手愣了一下，“这个，这个能行吗？”
“当然行的，你一定行的。小白，如果让我参与，将是我老吴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吴老，能与你合作，也是我最大的荣幸。”
吴教授搓着双手，越说越激动。当了一辈子教书匠，门生弟子众多，却只能算是经济教育家。如果能有一个学说，自己名列其中，那将名垂青史。
白手乐于合作。就他肚子里这点货，没人帮助，没人点拨，永远拿不掉业余经济学家的业余二字。
一老一小，商讨了一路。
第二天上班，吴教授召集刘教授和李教授，与白手一起继续商讨。
刘教授和李教授积极响应，愿意加入。
吴教授还建议，要取得齐再坤老爷子的支持。
三位教授各选一到两名学生加入。
白手也推荐了几个人，苏宁海和苏小海父子，陈玮、田野和贺鲁生。
团队组建完成。
白手派小朱去党校，复制自己的讲座录音，带回来后，又让小朱整理成文字。
再复印二十份，大家人手一册。
白手带着一份，跑到齐老爷子那里请教。
学说的创立，方式多种多样。有些学说是在大学，开课讲义之后，被大学认可。有些学说，著书出版之后，被社会认可。有些学说，发布论文之后，被行业人士认可。有些学说，只是在文章中提起过，便被后人追加为创始人。
学说的开端就是这么简单。
学说创立之后，后人在此基础上，丰富、完善、组织、证明、延伸更多的内容，终于使得学说变得庞大。
但是，新学说既让每一位虔诚学习的人担心自己的承受力，也让每一位想建立新观点的人充满沮丧。
如果抱着学说的创立，改变自己的现状，还是选择一个已有学说做延伸比较好。
当代快节奏的生活，使得人们离不开物质的保障，没有人会真正在新事物的探索上付出自己的全部精力，因为风险太高。
老爷子戴着老花镜，躺在椅子上，一口气看完白手的演讲稿。
然后，老爷子眯着双眼沉思起来。
白手不敢打扰，不递茶水，却点上一支烟，自己吸了几口，再搁到老爷子的嘴边。
老爷子叼住烟吸了起来。
不久，老爷子嗯了一声。
白手把烟拿回来，放到烟灰缸里掐灭。
“你的团队都有什么人？”
白手做了汇报。
“嗯，还不错。姓吴的和姓刘的两位，理论功底相当扎实。只是年纪大了，思维不够广泛不够活跃。关于这方面，那个小李教授和苏宁海可以弥补。”
“老爷子，我希望你加入。”白手大声说道。
老爷子嗯了一声，笑道：“你不想让我加入也不行了。你这个命题，我很感兴趣。”
白手也笑道：“那可不能光说不练了，我请你当总顾问，在不影响你身体的情况下。第一，你得帮我修改这个演讲稿。第二，你得对整个命题提出意见。”
老爷子微微颌首，“首先，就以你这篇演讲稿为基础，改编成一篇论文。改编完成后，直接在媒体上发表，报纸和网络及大学的平台，三管齐下。其次，就是组织一批文章紧紧跟上。关于这方面，你可以发挥团队的作用，让他们每人都写一篇论文，从各方面多角度的阐述这个学说。”
“接着呢？”
“接着么，最好出版两本书。一本是你的专著，二三十万字足够。一本是合著，你和你的团队，每人都写一二篇论文。书不一定畅销，所以你要大力宣传，同时花点钱自销。”
白手点了点头，“出版两本书，倒是问题不大。问题是我的专著，还二三十万字，你就是让我写二二万字，我都写不出来。”
老爷子笑了，“不是有我么。你的这本专著，由我负责撰写。但书中的实际例子，要由你负责提供。”
“可是，可是我怕把你给累着了。”
“这个好办，我可以口述，先做录音，然后你找人转化为文字，找人加以补充订正。放心，累了我就歇着。”
“老爷子，那就要辛苦你了。”
“哈哈……你就瞧好吧。”
第1761章 很好，照行
白手他们干得热火朝天，最后悔的当然是白天明、余文杰和高教授。
网上流行一个组合词，羡慕嫉妒恨，正好对应了这三个人的心境。
羡慕的人是余文杰，他也是想开宗立派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被一个泥腿子初中生抢了先。
嫉妒的人是白天明，因为他知道，白手的所谓学说，即使不成功，即使一无是处，也会在学术界获取名声。
恨的人是高教授，他是丁派的领军人物，其中一个使命就是打压齐派，现在齐派东山再起，他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三位人在医院，心在外面，消息不断传来，三位在医院待不住了。
像商量好了似的，三位不约而同，选择同一天出院。
其实也没什么病，平时也没在医院待着，就是找个理由不用上班。
现在感到了危险，当然要出来抢镜，要守住自己的阵地。
但是，事情并不简单。
三个人回来上班后，首先要擦自己的屁股。
打架一事，影响很坏，得给出一个说法。
参事不是公务员，但待遇远高于公务员，权利和责任必须相等。
不会按公务员处理，但打架一事存入档案是肯定的。
第一个要求，就是分别到杨副主任那里，接受杨副主任的谈话。
三个人的谈话总共谈了一天。
第二个要求，是三人分别写一份关于打架事件的材料。
杨副主任也明确说了，这是领导的要求，字数还不能少于五千字。
得知这个消息，白手乐得不行。因为小时候，他没少写检讨书，写检讨书最难的就是字数要求。
白手心说，杨副主任太菩萨心肠，要是让他管事，非让那三个家伙各写五万字不可。
但是，白手也是笑面虎，见了三人，嘘寒问暖，亲兄弟一般。
白手还送给三人各一张购物卡，每张卡上都有五百块，以致慰问。
不要还不行，白手言明，如果不收，以后就不再是同事。
那三位只好收下，还各有无数感谢，赠还给白手。
当然，白手自己的事，正按部就班的进行。
白手也很谨慎，经过多次修改补充的演讲稿，已经正式变成经济学论文《体会经济》。
字数也从原稿的两万三千多字，增加到定稿的三万六千多字。
发表前，白手委托党校的刘副校长，把《体会经济》转交给市领导。
同时附上一封信，信里表达了三个意思。一是请领导批评指正，二是可否上报上网，三是关于创建体会经济学的设想。
仅过了三天，《体会经济》退回到白手手里。
领导批了八个字，“已读三遍，很好，照行。”
白手激动万分，问吴教授，“照行是什么意思？”
吴教授解释，“照你的想法而行。”
白手小心谨慎地收起这份《体会经济》，存放在上锁的抽屉里。
同时拿出另一份《体会经济》，和车钥匙一起交给小朱，让他马上送到《新申报》社，面交社长兼总编周末端。
白手已与周末端约好，论文经领导审阅后，以最快的速度见报。
见报还有三个附加要求。一是头版头条，二是同时加编者按，三是同时刊登齐老爷子的序言。
白手就是追求一炮打响。
还有一个要求，就是白手的《体会经济》见报后，接下来陆续刊登吴教授和苏宁海他们的文章。
在这其中，白手充分利用了资本的力量和影响。别人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能获得相应的稿费。白手他们发表文章，由白手出资，倒贴给报社。
与此同时，白手等人的文章，也在上海十一所大学的报刊上发表。
除了白手的《体会经济》，写得最好的是吴教授的《体会经济学说》，和苏宁海写的《体会经济学解析》。
不仅在上海，白手的论文发表后的半个月之内，白手他们的论文陆续被国内各大报刊转载。
后来统计，转载白手他们的论文的报刊，整整达到八十一家。
紧接着，白手他们开始编写专著《体会经济学》。
《体会经济学》的大纲，由齐老爷子构思，大纲约有八千字。
初稿也由齐老爷子撰写，用录音的方式，再由白手根据录音整理成初稿。
白手之所以亲自整理，是怕将来别人知道。
初稿不到十万字，但白手自己进行了修改补充，二稿增加到十三点三万字。
接着白手将二稿交给三位教授，以及苏宁海和陈玮等人。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三稿出炉，字数增加到二十四点五万。
三稿回到白手手中，白手和三位教授合作，又做了不少删减、修改和补充，四稿增加到二十五点八万字。
最后的定稿，也交由吴刘李三位教授完成。白手一点都不懂，而吴刘李三位教授，都是出版过专著的，这方面都是轻车熟路。
这一番忙碌，差不多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写一本二十几万字的书，两个月太少，全靠众人出力帮忙，才能完成这个看似不能完成的任务。
申请出版的手续也办得很快，有关部门一路绿灯，《新申报》出版社和印刷厂也是给力。
《体会经济学》一书与读者见面了。
作者白手。
本来，白手是想把吴教授他们和苏宁海他们的名字，都列为作者。
但他们高风亮节，坚决不同意署名。
这样做，是为了突出白手，能充分显示出白手创始人的地位。
白手大气，也很自信，自费出版，第一版印了整整五十万册。
只是白手这边干得轰轰烈烈，把去党校讲课的事搁在了一边。
在此期间，吴教授、刘教授和李教授三人，分别去党校讲课一次。
其他讲课时间，都是白天明、余文杰和高教授三人去的。
现在《体会经济学》印出来了，白手想去党校讲课，并乘机进行赠书活动。
白手拿着一本签了名的《体会经济学》，去找杨副主任。
“主任，请多多批评指正。”
“噢，出来了？”杨副主任接过书，翻了几下，“我一定认真拜读，我一定认真拜读。小白，你的字写得不错啊。”
白手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1762章 赠书送书
杨副主任说，白手二字确实写得不错。
白手告诉杨副主任，他就是自己的名字写得还行。
这是因为以前他需要经常签字，便请人写了白手二字，他拚了命的照着练，才算有点模样。
杨副主任大笑，并建议白手有时间练练字，因为既然能写好自己的名字，那应该也能把其他的字写好。
“老杨，先别说练字的事，说说却党校讲课的事吧。”
“你不说，我也正要跟你说呢。”杨副主任笑道：“刘副校长打了不下十次电话，询问你什么时候去讲课。刘副校长说，他既是代表党校，更是代表全体学员，强烈要求你去讲课。”
“还强烈要求？”白手问道：“不会吧，老杨，他们讲得不行吗？”
“问题就在这里。”杨副主任说道：“无论是吴刘李三位教授，还是白余高三个，他们虽然都很认真，但讲座的方法不对。因为听讲座的人不是普通学生，他们感兴趣的不是繁琐的理论，而是在实际工作中用得着的方式和方法。”
白手点着头说道：“这倒也是。大学里的学生，那是没有办法。因为需要考试，需要拿到毕业证书，老师讲什么，他们就得记住什么。而党校的学员，说白了就像进修一样，是来学本事的，你讲那些又深奥又难懂的理论知识，绝大部分是在工作中用不着的。”
杨副主任说道：“是啊。我去听了几次，也与刘副校长做了交流。吴刘李三位教授讲得还行，中规中矩。但白余高三位不行，不少学员意见很大。”
白手笑了笑，“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后三位一定夹带私货，鼓吹他们那一套。而他们面对的都是体制内人，所以特别的反感他们那一套。”
杨副主任点了点头，“小白，你猜得太准了。白天明贩卖的还是从国外学来的那套东西，就是你批评的原教旨主义者，简直就是在背书。余文杰鼓吹市场万能论，宣扬小、政府大、社会。高指授夹带的私货更严重，在宣扬他那个国企限制论的同时，主要就是批评和指责你的观点和立场。”
白手又笑了。
“小白，还是你去讲吧。咱们参事二室，就靠你撑门面了。”
“不敢，不敢。”白手趁机提出要求，“老杨，我想顺便搞个赠书仪式，不知道行不行？”
“行，非常行。明天下午就是讲座的日子，我就派你一个人去。至于赠书仪式，你稍等，我打个电话与刘副校长沟通一下。”
说着，杨副主任拿起了电话。
几分钟后，杨副主任放下了电话。
“妥了。刘副校长说，你要是赠书，不能厚此薄彼，你得带上一千本，尽量做到一人一本。”
“没问题啊。”
“那你去准备吧。明天下午，我和小朱陪你去。”
白手要准备的是讲座内容，至于一千本书，他早就准备好了。
《体会经济学》，白手自己买了三万本，都在印刷厂的仓库存着呢。
第二天下午，一点刚过。白手与杨副主任和小朱，三人一车，就抵达了市党校。
车上还有一千本书，后座除了坐着小朱，和后备箱塞得满满的。
刘副校长也很重视，和几个教职工一起，帮着把书搬进礼堂。
礼堂门口，竖着一块黑板，黑板上写着一则通知。
通知上说，今天下午，讲座人白手参事，讲座题目《微观经济》。
通知上还说，讲座开始前，大家可以每人领一本白手参事所著的《体会经济学》。
两点还差二十分钟，礼堂里就差不多坐满了。
刘副校长冲着白手和杨副主任感叹，还是白手厉害。那几位经济学家来上课时，就没超过五百人的。
现在估计，教职工和学员应该是都来了。
门口在发书，由小朱负责，一个人一本。
果不其然，小朱跑来报告，一千本发完了，还有部分人没有领到书。
两点整，刘副校长站在讲台上向大家解释，没有领到书的同志，下一次一定补上。
接着，刘副校长请白手上来。
掌声响起。
白手走到讲台边，掌声也停了下来。
“同志们，下午好，我先说明一下。我送书是有目的的，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把书拿回去后，能读一读，并写出读后感，这也算是我给你们出的题目吧。请大家记住，我这个人不喜欢被赞扬，我喜欢的是批评和意见。”
“今天的讲座，总共三个小时，都交给我一个人，我实在没有这个水平。所以，我要把三个小时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我与大家分享我的经历，希望对大家有参考作用。第二部分，是今天讲座的主题，就是微观经济。第三部分，是我与大家直接交流，你们负责提问，我负责回答，我回答十个问题。”
白手开始讲课，他用四十多分钟，与学员们分享他的故事，今天他讲的是农村落实家庭联产承包制后，他换田还债的那一段。
讲故事还行，因为白手始终紧扣经济行为这个主题，讲得还很风趣。
在座的学员，很少有农村生活的经历，白手讲的又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平凡之中有着不平凡的道理，很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休息十分钟后，白手开始讲授《微观经济》。
这个题目是学员们出的，当时刘副校长征求学员们的意见时，曾有一百多人提到这个题目，并指定由白手主讲。
白手请教了几位教授，和市经济研究所所长苏宁海。
巧合的是，苏宁海当年读研究生时，选择的正是微观经济专业。
苏宁海给白手准备了教材。
白手记性挺好，他今天讲课，压根就没带苏宁海给他准备的教材。
白手讲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让学员们听得聚精会神。
窍门就是白手坚决不照本宣科，坚持用通俗的话，对整个教材做了随机修改。
用白手自己的话讲，如果比拚理论知识，可能大部分学员都比他强。
但临时编的教材，白手只用三十五分钟就讲完了。
还有时间，白手只好开始自我发挥。
第1763章 微观经济
白手从底层起家，说到微观经济及其体会，他是有发言权的。
“各位学员，关于微观经济，我可以打个比方。咱们人类有一个特性，就是每一个人，都由无数个细胞组合而成的。我不知道细胞如何组成，只知道细胞小到肉眼难以看见。微观经济也是这样，放到整个经济体系里，微观经济就像细胞一样，小到可以忽略不见的地步。”
“大家往往关注那些规模庞大的企业，什么头部企业，什么上规模企业，等等。但我认为，经济的发展，取决于微观经济的发达。经济的好坏，也取决于微观经济的发达。整个国民经济，不是由大企业组成的，而是由微观经济支撑的。特别是市场经济，它的基础正是微观经济。”
“大家也许不了解农村，甚至没有去过农村，所以不明白农村经济。没有关系，大家有时间可以去走一走。了解农村经济的最好办法，就是遍布乡村的集市。咱们早已从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但集市这个市场还没有消失，甚至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可以这样说，掌握了集市经济，就掌握了农村经济的奥秘。”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集市还是有诸多限制的。农户上街销售自产的农产品，比如鸡蛋鸭蛋，蔬菜水果等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生产者即销售者，购买者即消费者。但是，购买者如果把所购产品拿去销售，就是商品经济。当时，商品经济是不被允许的，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才是商品经济的时代。”
“商品经济不是市场经济，但对计划经济来说，也是一个历史性的进步。因为商品经济把产品变成了商品，但没有让商品完全进行市场化的交易，就是价格没有放开，还有很多政策性的限制。这些市场因素和限制，你去农村集市都能看到。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农村集市才得到真正的释方，才变成市场经济下的集市。”
“我为什么说农村集市特别重要呢？因为它是一个载体，一个平台，一个市场。它把数以亿计的农民与市场联系起来，它把无数的农产品变成商品，它还能使广大农户增加收入。市场经济发展到现在，农村集市还是勃勃生机，方兴未艾。广大农户就是细胞，是最小最小的经济体，集市就像人体的血液系统。”
“有的学员说了，上海是我国最大的城市，这里除了郊区还有几个集市，已经没有发展集市的可能。其实不然，上海可以没有集市，但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发展微观经济，那就是地摊经济和夜市经济等。我非常想不明白，有些城市包括咱们上海，为了所谓的好看，也就是所谓的城市形象，把地摊经济和夜市经济给取消了。”
“学员们，你们都知道，从事地摊经济和夜市经济的人，都是低收入人群。而光顾地摊经济和夜市经济的人，也大多是低收入人群。衡量城市居民的生活水平，不能以高收入人群为标准，而是应该以低收入人群为标准。地摊经济和夜市经济都是微观经济，都是一个城市的经济基础。”
“在这里，我愿以一个亲身经历的例子，与大家分享微观经济的魅力。有一个中等城市，新来了一位领导，当时我正好在那里，他约我见面，请我吃饭。下班后，我们在街上见面，我建议吃地摊。正好，领导也要体察民情，于是就我们两个，去到当时当地一个著名的夜市。遗憾的是，那个夜市被取缔了，偌大的广场，没有一个摊位。”
“我开车，陪着领导一起，用了三个半小时，几乎转遍了整个市区。我们没有看到一个夜市，路边的地摊，也很少很少。领导不高兴了，打电话询问，才知道市里明文规定，市区不能有夜市，不能有地摊，夜市和地摊都被赶到郊区去了。领导请我去一家小饭馆吃饭，一边吃饭一边问我，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当时对领导说了两句话，水至清则无鱼，市不开没有烟火。领导也对我说，国外发达城市，是不是有活力，晚上的灯光是一个重要的标志。他对我说，取缔夜市和地摊，就相当于剥夺了低收入人群的生存方式。第二天，领导就开会纠偏。仅用一个星期，就恢复了全市十三个夜市，和六七千个地摊。”
“一年以后，我又去了这个城市，但领导开会去了，我没有见到他。他的秘书给我发了一份电子邮件，电子邮件上说，全市gdp增长百分之十七点九。据统计方面的专家估计，这百分之十七点九，至少有一半是由夜市和地摊带动的。与此同时，全市的低收入人群，也在一年之内减少一半以上，社会治安案件减少百分之六十三，地方税收增加百分之二十五点六……”
“学员们，同志们，你们都是干部。我相信，将来你们中的一部分，还会主政一方。我有一个发现，现在与你位分享，认为有用的你们存着，认为没用的就当垃圾扔掉。咱们的发展很快，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是，但是啊，还有很多地方很多群众没有脱贫。就拿咱们上海来说，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常住人口，还属于低收入人群。”
“在这种情况下，微观经济至少能解决一部分低收入人群的生活问题。我经常说，眼睛不能只看着上面，同时还要看着下面。不要看不起微观经济，如果你用心去体会一下，你就会发现，经济的活力在最低那一层，那一层就是微观经济。上世纪八十年代，曾经流行这么一句话，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在商量。这句话放在现在也是有道理的，只有更多的人参与经济活动，才是真正的发展经济。”
白手又说了五十分钟左右，才结束了授课。
接下来，白手回答学员们的提问。
在讲台上整速站了三个小时，以白手体力，都感到一个累字。
白手没有想到，针对他的《体会经济学》，有人已经开始真刀真枪的批评了。
第1764章 下战书了
很显然，敢于批评和批判《体会经济学》的人，都是知名的经济学家。
国内活跃在一线的经济学家，主要分为四大类。
一类是体制内的经济学家，他们或多或少的了解白手，以及白手的身份，所以他们选择旁观和沉默。
一类是从国外回来的经济学家，他们的观点和立场，与白手截然相反。白手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对白手及其《体会经济学》的批评和批判，主要就来自他们。
还有一类经济学家，白手称之为散兵游勇。他们不在体制内，没有抱团取暖，也大多没有出国见识过，在国内也没有基础。所以对白手的《体会经济学》，也是先选择旁观和沉默，再视形势伺机而动。
最后要说的一类经济经学家，就像丁派这样的，不单打独斗，而是抱团取暖。他们共同进退，同仇敌忾，总是成群结队的出现。
这次批评和批判《体会经济学》的，就有这一类经济学家，冲在最前面的那帮人，正是以高教授为代表的丁派。
不怕批评和批判，正是白手的本色。
但总要弄清楚，是谁在批评和批判，以备反击之需。
这个任务交给苏小海和他的团队。
只用了一个星期，苏小海他们就理清了脉络，找到了源头。
批评和批判《体会经济学》的人，主要分为两拨。一拨是白天明的人，另一拨是高教授的人。
白手非常奇怪，余文杰他们为什么没有出手？
白手喜欢直来直去。
这天午休，大家都坐在大办公室的会议桌边。
唯独余文杰，从食堂回来后，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白手放下手里的报纸，当着白天明和高教授的面，走进了余文杰的办公室。
“老余，没打扰你吧？”
“啊，老白啊。没打扰没打扰，你快坐下。”
白手接过余文杰递来的香烟，点上火吸起来。
余文杰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
“老白，你是这个。”
余文杰冲着白手竖起了大拇指，又指了指放在办公桌上的那本《体会经济学》。
“大家的努力，团队的功劳。老余，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
“不，不不。”余文杰说道：“任何一个理论或学说，总会记在第一个人的名下，哪怕他只是随口一说。老白，光辉是你的，其他人只是增辉，这是学界的约定俗成。”
“我很奇怪。”白手说道：“老余，如果体会经济能成为学说的话，其理论基础是凯恩斯主义，与你推崇的新自由主义正好针锋相对。已经有人开始批评和批判，可你却按兵不动，一点表示都没有。”
余文杰微微一笑，“首先，我还没读完你的《体会经济学》，对批判对象还不了解，我拿什么去批判？其次，我是从书斋里和学校里出来的，你是从实践中成长起来，你我走的道路不同，我想批判你也无从下手啊。”
“还有吗？”
“再者，经济学发展到现在，新学说都是工具，都是用来解释当代的经济现象。你的《体会经济学》也不例外，说到底也是一种工具。工具不分对错，只分有用还是没用。所以我认为，如果《体会经济学》有用，那对我也肯定有用，我为什么要去批判呢？”
白手点点头，说了句公道话，也是恭维话，“老余，单就你的胸怀，就比那两位宽广百倍千倍。”
余文杰又微笑了一下，“这没办法。白天明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照本宣科，你不符合他们的要求，他们肯定要批判你了。至于高教授，他代表的是丁派。在偌大的上海，他们丁派想一家独大。你现在冒出来，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他们非跳出来不可。”
“老余，谢谢你，你这是在变相的支持我。”
“哈哈……等我读完你的《体会经济学》，说不定我也会加入批判你的行列。”
“呵呵，我等着你的批判。”
白手心情颇好，因为余文杰不公开表态，就是对他的最大支持。
对白天明，白手也不怵。这家伙不合群，在上海没有人脉，白手心里有数。
倒是高教授，他们丁派人多势众，白手不得不有所顾忌。
高教授还咄咄逼人，直接给白手下战书。
“老白，我有话对你说。”
白手不慌不忙，做了个请的手势，“老高，你坐下说。”
高教授在白手对面坐下，白手又是递烟，又是泡茶。
白手的办公室，有一个特殊的摆设，就是一张放大了合影照片。
挂在墙上的这张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地点是海南海口码头。
那是第一次闯荡海南，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照片上的其他人，有的已经不在，有的已经隐退，还在打拼的已所剩无几。
照片上的白手风华正茂。
高教授看了看照片，“老白，这张照片很有纪念意义吗？”
白手笑笑，“算是吧。那是我靠头脑和资本赚钱的开始。”
高教授噢了一声，“我听说过一个传说。说你赚的钱，顶多只有百分之五是靠主业赚的。而其余的百分之九十五，是靠炒地炒房炒钢炒股赚的。”
白手笑而不语。
高教授也笑笑，看看照片，又瞅了瞅白手，“还别说，二十年过去了，你一点都没老啊。”
白手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都是我这张娃娃脸害的，所以才给人一种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印象。”
“年轻就是好啊。”高教授感叹道。
白手好奇的问道：“老高，你找我就是为了这张照片吗？”
“当然不是。”高教授看着白手说道：“我是来向你下战书的。”
下战书的？
白手微笑起来，“口头战书？”
高教授点了点头，“我们建议，召开若干次辩论会，就你的《体会经济学》展开辩论，希望你能参加。”
“是吗？”白手笑道：“我太荣幸了。老高，首先我要谢谢你。其次，我要向杨副主任请示。你知道的，这是规定。咱们出去做报告开讲座，都是需要申请报备的。”
“这能理解，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白手又说道：“我自己不一定同意参加你邀请的辩论会。”
第1765章 关于炒作
高教授冷冷一笑，“老白，你怕了？”
以为白手会吃激将法。
可是，白手却顺水推舟，“我还真的怕了。”
高教授心里苦笑，像白手这种德行，能屈能伸，他还真拿不住。
“真理越辩越明。老白，辩论会这种形式，是很正常的。”
“老高，我也很推崇真理越辩越明这句话。但我的《体会经济学》，只是一家之说，根本不是什么真理，所以不需要辩论。”
这话让高教授愣了一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让他无言以对。
“就，就这个理由？”
“理由之二，你们人多势众，我双拳难敌四手，我不傻，老高。理由之三，既然是辩论会，那就得有裁判，你有裁判吗？理由之四，你已经组织人马，在网上对我展开了狂轰滥炸，你我已势成水火，辩论会就没有必要了。”
“老白，辩论会也正是你宣传《体会经济学》的大好机会啊。”
“不，你们已经预设了立场，我不接受。”
“好吧，咱们再商量吧。”
白手望着高教授的背影，轻蔑的摇了摇头。
白手心道，你跳得越高，我的知名度也会越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体会经济学》。
这样的免费宣传，我何乐而不为。
根据《新申报》出版社的反馈，《体会经济学》非常畅销，至今已销售三十五万册。
当然，其中有八万册，是白手自销的。他自己买了三万册，另外的五万册，是朋友们帮忙免费送出去的。
让白手更高兴的是，通过正常渠道销售出去的二十七万册，其中四万三千册销往了海外。
港澳台地区一万多册，东南亚一万七千多册，其他国家和地区一万五千多册。
这个功劳，主要应该记在白天明和他的老师身上。
白天明和他老师，以及他们所属的阵营，组织了大批文章，通过各种媒体和渠道，对白手和白手的《体会经济学》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批判。
却不料，这反而为白手做了宣传。
这个道理，白手太懂了。当年的腾飞公司，能迅速做大做强，除了白手自己努力，他那些同行的反对，也正好帮了他的忙。
现在，白天明的狂轰滥炸，正中白手下怀。
倒是吴刘李三位教授，实在看不下去，见白手按兵不动，三人一起来找白手，不吐不快。
这天下午，正好白天明和余文杰都不在，高教授也在他所在的大学上课。
小林不见人影，小朱出了公差。
吴刘李三位教授一起来到白手的办公室。
白手急忙起身让座。
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办公椅，和一张可折叠的木椅。
李教授出去拿了两张椅子进来。
四个人都坐了下来。
白手问道：“三位教授，你们一起找我，是不是因为我被批判的事？”
刘教授说道：“是啊，咱们不能束手就擒啊。”
白手笑道：“高教授当面向我下战书，要公开举办辩论会，我挂了免战牌。”
“为什么不去反击？”李教授问道。
吴教授也问，“是啊，这是为什么？”
“让子弹多飞一会，让炮火来得更猛烈一些。”
吴教授也有点急，“小白，被动挨打可不好。”
白手笑了笑，“三位教授，知道炒作吗？”
三位教授都是摇头。
李教授说道：“我听说过这个词，但不太明白。”
三位教授，都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炒作么……我打个比方，现在有很多小明星，不太出名。他们为了出名，经纪人会帮他们搞点绯闻出来，什么离婚啊，什么出轨啊，等等。有的时候，还故意招骂。这就是炒作，不管用什么噱头，反正就出名了。”
三位教授都噢了一声，也都笑了起来。
白手笑道：“白天明和高教授他们，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里应外合，遥相呼应，轰轰烈烈……正好啊，我正愁没人知道《体会经济学》呢。经过他们的批判，我出名了，《体会经济学》也更有知名度了。三位教授，你们说这是不是好事？”
李教授笑道：“他们这是花钱帮你搞宣传呢。”
刘教授也是哈哈一笑，“老白，你应该请他们吃饭。”
“呵呵……我正是这么想的。”
笑过之后，吴教授冷静的说道：“不过，他们反应过来以后，会偃旗息鼓的。小白，他们如果停止批判，咱们应该怎么做？”
白手想了想，“他们组织文章批判我，属于反向炒作。反向炒作效果不错，但一旦他们明白过来，停止批判，效果就没有了。所以接下来，咱们就得进行自我炒作。”
李教授问道：“自我炒作应该怎么做？”
白手坏坏的一笑，“找一家报纸，建一个平台，进行一场你来我往的大辩论。如果条件成熟，咱们还可以把大辩论搬到网上去。”
刘教授问道：“为什么不能直接在网上展开辩论？”
“网上辩论，要是放开评论，就难以控制，恐怕有人雇佣水军。要是关闭评论，会引来各方质疑。相反在报纸上辩论，读者做不到随时评论，咱们就很容易的掌握舆论导向。”
刘教授问道：“我也有问题。小白，咱们去哪里找对手呢？即使找到了对手，对手又怎么可能听咱们的呢？即使有了对手，万一咱们输了呢？”
白手呵呵的坏笑起来。
吴教授笑道：“我明白了。小白，你是想自己制造对手。”
“吴老，你神了。”白手笑着说道：“没有对手，咱们可以制造对手。吴老，刘老，李教授，你们既是咱们这边的人，同时也可以是对手。你们写文章，自己与自己辩论，不觉得非常美妙吗？”
三位教授都大笑不已。
也就是白手才能想出这种招数，三位教授学风正派，为人诚实，是想不到的，想到了也不敢去做。
白手就敢去做。
这天晚上，白手请周末端吃饭，让陈玮和田野陪着。
周末端知道，白手请他，应该又有大事要办。
“老白，你是不是又要利用我的《新申报》了？”
白手笑指周末端，“老周，你越来越聪明了。”
周末端笑笑，“亲兄弟，明算帐。你我也一样，老白。”
第1766章 炒作继续
周末端惦记白手的钱了。
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传统媒体节节败退。特别是纸媒，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陈玮和田野在旁边笑着，一边又吃又喝。
白手今晚点了好菜，四条大鲍鱼，陈田二人恨不得一人两条的干完。
陈田二人已经实现了个人的财务自由，对钱还真的不是很感兴趣。反正白手这家伙有的是钱，周末端能挖多少，不关他俩的事。
白手也是做作，别人在他面前提钱，他就不高兴。因为他太有钱，不拿钱当回事，当面提钱，这不是看不起他么。
白手冲着周末端翻了翻俩眼，“老周，你什么意思？我欠你钱了？”
“你没欠我钱，只是，嘿嘿……”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白手说粗话，差点让陈田二人喷酒。
陈玮埋怨，“老白，你都当上参事了，说话文明点不行吗。”
田野补充，“特别是在吃饭喝酒的时候。”
周末端笑道：“老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你的那本《体会经济学》，咱们的出版合同，能不能稍稍的做点修改？”
原来是这样。
当初出版《体会经济学》一书时，周末端怕卖不出去，坚持要让白手自销，自负盈亏，出版社只拿销售额的百分之三点五。
可周末端没有想到，第一版的五十万册，竟然已经销售一空，现在正印刷第二版的三十万册。
周末端悔青了肠子，要是按正常的合同，这五十万册全部售出，《新申报》出版社至少能赚到一百二十多万。
而按现在的合同，出版社只有四十多万的收入。
这个合同不仅关乎钱，还关系到周末端的声誉，以及他在报社的地位。
报社去年有点亏损，员工奖金缩水，长久下去，社长兼总编就不好当了。
陈玮笑道：“老白，你就帮帮老周吧。”
田野也笑道：“老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周末端急忙说道：“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只要老白松松口，我们报社就能扭亏为盈。”
“好吧，好吧。”白手说道：“老周，这样安排行不行？一，第一版的书，我补你五十万。二，第二版的书，按以往正常合同办理。”
周末端大喜，“老白，朋友之间不说谢，但今天我一定要说谢。谢谢，谢谢。”
“狗日的，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就你那个报社，吃闲饭的人太多了。还搞了个只亏不赚的公司，七八姑八大姨的都往里塞。照这样下去，好端端的《新申报》，非被拖垮不可。听我的，赶紧裁人增效吧。”
“知道，知道。老白，我不瞒你，我已经联系了你们腾飞公司的老肖，让他帮我做一个内部调整计划。我下决心了，这次一定要砍掉全部吃闲饭的人。”
陈玮说道：“老周，你的《新申报》，是咱们的舆论阵地，千万不要搞垮了。”
田野说道：“老周，老白让利于你，你得喝酒。”
周末端连连点头，“我喝，我喝，我敬大家三杯。”
喝过酒后，周末端问道：“老白，你今晚叫我是什么事？”
白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总之，我想让我的《体会经济学》继续火下去，在你的《新申报》上展开一场大辩论。老周，你要开辟一个专栏，所有的文章，不仅不用支付稿酬，我还可以倒付你同样的稿酬。”
周末端笑了，“这是大好事，我求之不得啊。”
陈玮思忖着说道：“好办法。想让一个话题继续下去，必须继续炒作。现在有点冷下来了，咱们得添点柴加点火。”
田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老陈，你先别忙着说好。既然是辩论，就得有对立的双方。现在只有咱们一方，那另一方到哪儿找去？”
陈玮噢了一声，“对啊。老白，谁愿意给咱们当靶子啊？难道花钱去雇几个对手？去买对立面的文章？”
周末端也问道：“老白，老陈老田说的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白手大摇其头，喝了一杯酒，还叹了一声，“你们三个，什么知识分子啊。你们的智商，我看加起来也不如我一个。”
周陈田三个都生气的盯着白手。
田野说道：“老白，你可以说我们赚钱的本事不如你，加起来都不如你。但是，你不能这样污辱我们的智商。”
陈玮用筷子敲着桌子，“老白，你要讲出道理来。”
周末端嚷嚷，“罚酒罚酒，老白，罚酒三杯吧。”
“呵呵……听我说么。你们三位，有没有看过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
陈玮摇头，“我没看过书，但看过电视剧。”
田野点头，“我看过《射雕英雄传》。”
周末端也点了点头，“我都看过，还不只一遍，电视剧也都看过。”
白手说道：“两本小说里，有一个人物叫周伯通，江湖人称老顽童。老顽童被困桃花岛时，闲着没事，发明了一种新拳法，叫做左右互搏。三位，想像一下什么叫左右互搏。”
都是聪明脑袋，白手这么一点拨，三个人就都明白了。
三个人都盯着白手愣了好久。
陈玮笑道：“老白，你太损了。”
田野笑道：“老白，你比我们高明，高明就高明在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坏主意。”
周末端笑道：“好了，对手有了，大辩论可以上场了。”
白手指了指陈玮和田野，“你们两个，互相扮演白天明那帮海归派。一个写批判文章，一个写反驳文章，互相换着来。还有，老苏和老贺也是一对，也与你们一样换着来。”
陈玮和田野都点了点头。
“老陈，第一个回合，你当批判者，老田当反驳者。”
陈玮说道：“万事开头难，必须开门红。老白，你还得给我们出个题目。”
田野说道：“对啊。老白，你最好出一个最容易取得胜利的题目。”
这可难不倒白手，因为他早与三位教授讨论过了。
“三位，白天明他们有一个观点，曾激起过公愤。你们都想一想，是他娘的什么狗屁观点？”
第1767章 如法炮制
大家都很关注批判《体会经济学》的文章，稍稍一想，就找到了一个最好的靶子。
陈玮说道：“有一篇文章，曾经这样大放厥词，说经济理论都来源于西方发达国家。还说在属于发展中国家行列的中国，不可能产生经济学理论。即使能产生什么理论或学说，也是不符合西方标准的。”
周末端拍着桌子，气愤的说道：“这个作者太坏了。我真不明白，去国外转了几年，怎么就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了。我说诸位，像这种货色，咱们必须把他批倒批臭。”
田野也点了点头，“老白，我有个建议。就这个混蛋，咱们不用替他写文章，就直接把他当成靶子。我和老陈一起发力，先把他干掉。”
“好吧，你们直接干，就点名道姓。总而言之，先把他的真实面皮剥下来。”
而这个作者，正是白天明的师弟。
经过一番商量，一场大辩论开始了。
陈玮和田野轮番上阵，连写六篇文章，火力全开，把白天明的师弟批得体无完肤，成了过街老鼠。
网上的舆论也是一边倒。
白天明的师弟，是北方某大学的副教授，校方压力很大，只好解聘了白天明的师弟。
白手可是一个狠人，痛打落水狗的手段，他也是使得出来的。
有朋友告诉白手，白天明的这个师弟，曾在南方出差时嫖、娼被抓，当地派出所有案可查。
还有，这家伙在美国留学期间，曾因不明原因，被美国某大学开除。
于是，白手授意陈玮和田野，在《新申报》上发表文章时，指名道姓的把这两件事捅了出去。
敢揭人**，或者叫人身攻击、道德攻击，白手就是干得出来。
就这样，白手他们的一番反批判，活生生的把白天明的师弟彻底干趴，灰溜溜的去了国外。
旗开得胜，《新申报》上的大辩论还在继续。
白手这边，团队各成员轮番上阵，反批判的火力越来越猛。
当然，《体会经济学》也越来越红。
第二版三十万册也销售一空。
周末端与白手商量，再上第三版，再印三十万册。
白手当然同意。
一个为了出名，一个为报社谋利，二人各有所图，互相配合，又互不矛盾。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白手出手够狠，一番狂风暴雨，无情打击，就把一个刚崭露头角的经济学家搞得落荒而逃。
白天明坐不住了。
白手这个人太狠，也太坏，敢于出手。
与这种人做同事，不能太得罪，与这种人做对手，需要很小心。
白天明检讨自己，自己以前太小看白手，也有点不尊重白手。
白手进参事二室以来，白天明确实很看不起白手，也不愿意与白手打交道。
现在看来这是最大的错误。
不接近人，怎么能了解这个人，又怎么能对付这个人呢。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白天明主动来找白手。
白天明第一次进白手的办公室。
“白主任，你有事？”
“不欢迎我？”白天明脸上堆满笑容。
一般人，肯定会说欢迎。
可白天明面对的是白手。
“呵呵……不欢迎。”
“为什么？”
白手笑道：“因为你化名在媒体上写文章，把我和我的《体会经济学》批得一文不值，体无完肤。你是我的敌人，我怎么可能欢迎敌人呢？”
白天明也笑道：“白参事，气量太小了吧。”
“我气量是不够大。”
真没办法，就白手这个德行，谈话很难进行。
“白参事，我是来通知你，我准备休战，停止对《体会经济学》的批判。”
“哦，这可能吗？”
“我保证做到。”
“既然这样，白主任，那我谢谢你。”
白天明说道：“白参事，休战是双方的。既然我这边停止了，那你这边是不是也应该停下来？”
白手呵呵的笑了起来。
“白参事，我知道，你在《新申报》上搞的大辩论，是自编自导自演，那是你的反击。我承认，你很厉害，你赢了。我现在郑重宣布，我输了。”
白手收起笑脸，并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肯罢兵休战？”
“对。”白手点着头说道：“白主任，你还不了解我。别人打我一拳，我会还他一拳，这只是半个回合。如果我再打他一拳，他还我一拳，那才是完整的一个回合。”
白天明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意思是说你还要继续？”
“是的。你打了我，我还手了。接下来，我要主动出击，我也要打你一下。至于你还不还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白天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白手索性挑明，“白主任，我准备开辟一个新战场，主动挑起对你的批判。你宣扬的那一套，不符合咱们的国情。我要用我的《体会经济学》，向你发起最猛烈的进攻。”
“好，好吧。”
白手说到做到，不是说着玩的。
《新申报》的“大辩论”专栏，很快掉转方向，开始批评和批判白天明的恩师，及其恩师的观点和立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即使没有指名道姓，但内行人都能看出，白手的矛头指向是谁。
这就是白手，一旦被他揪住，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当然，白手自己不用动手，他的团队成员越来越多。他只需定个调子，确定目标，陈玮和田野他们就会倾巢而出。
这一回，白天明的恩师所推崇的那套市场万能论，被批得一无是处。
更厉害的是，白手定的调子是，要把对方那套理论，定性为危害中国特色市场经济的阴谋。
上纲上线，戴大帽子，这一招是白手向白天明学的。白天明曾这样形容白手的《体会经济学》，现在白手如法炮制，原样送还。
这样做虽然不能把白天明怎么样，但白天明的日常工作，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和影响。
党校那边的讲座，没有再安排白天明去。各大院校的有偿讲座，也不知不觉的减少。参事室安排的工作，似乎也减少了。
总之，白天明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就在这时，参事二室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竟然还惊动了警方。
第1768章 文件被盗
参事二室的文件柜被盗，三份绝密文件丢失。
这可是一件大事，保卫处的人来了，市刑侦支队的人也来了。
市里命令，限期半个月破案，找回被盗的文件。
参事二室全体人员暂时不得外出，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和侦查。
文件的管理，有着严格的规定。凡发到参事二室的文件，都是普通文件，大家看后可以直接存放在参事二室的文件柜里。
一般情况下，机密文件不会发给参事二室，但参事二室可以借阅。
在这其中，有一个附带规定，机密文件可以在参事二室存放三天。也就是七十二小时过后，不管任何情况，都要归还给杨副主任。
那边收发机密文件的人是杨副主任，而参事二室这边，都由小朱专人负责。
只有在小朱出差或休假时，才会由吴教授或刘教授代理。
借文件都要登记，借出时间和归还时间，以及借阅人，都要在登记簿上登记。
大办公室的两只铁皮文件柜，一只装着普通文件，不用上锁。
另一只文件柜上锁，专门存放重要文件。两把钥匙，小朱、吴教授和刘教授三人保管，需两个人一起才能打开。
这个文件柜的里面，还镶嵌着一只小文件柜，用于临时存放借阅的机密文件。
要打开这个小文件柜，不仅需要一把钥匙，还需要一个密码。
钥匙由小朱或吴教授或刘教授保管，而知道密码的人，有白天明、余文杰、高教授和李教授。
白手进参事二室晚，既不掌握钥匙，也不知道密码。
事实上，白手自从进入参事二室，就从来没有借阅过小文件柜里的机密文件。
这两个文件柜紧靠墙壁，面对着两米外的一个水泥柱子。
柱子上两米高的地方，安装着一只摄像头。而这个摄像头正对两个文件柜，实际上监控的，是那个装着小文件柜的文件柜。
今天早上，第一个来上班的是小朱，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以下依次前来上班的人，是高教授、余文杰、李教授、吴教授、白天明、刘教授和白手。
其中刘教授和白手是迟到，一个八点三十三分才到，一个八点四十一分才到。
小林上星期就请了假，今天也没来上班。
当时，谁也没有发现文件被盗。
直到九点十分左右，刘教授在另一只文件柜取文件，才发现旁边那只文件柜的锁已经被撬。
刘教授立即喊来大家。
一检查，小文件柜也已经被撬，昨天从杨副主任那里拿来的三份机密文件，已经不翼而飞。
大家都慌了手脚。
小朱跑去向杨副主任报告。
杨副主任来了以后，看了看，吩咐大家不要再动，以免破坏现场。
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杨副主任很冷静，再给保卫处打了电话。
保卫处的人来了，也不敢乱动，只是看了看，就打电话报告了主管领导。
领导指示报警。
公安来了十几个人，如临大敌，忙了两三个小时，直到中午十二点半。
这事闹得，大家还不能去食堂吃饭，而是打电话给食堂，让食堂负责人送来盒饭。
摄像头已被破坏，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只这一个摄像头被破坏了。整个大楼的这个部分，昨晚的监控系统都坏了，直到上午才恢复正常。
这就是说，在昨天晚上，即使有人大摇大摆的乘电梯和走楼梯上来，都不会被发现。
大家都留了脚印和指纹，午饭过后，还要一个一个的单独做笔录。
杨副主任也被暂时留在参事二室。
因为杨副主任也有参事二室的钥匙。
门和窗都完好无损，特别是门，下班以后肯定要关上的。
杨副主任有钥匙，他也有机会进来，所以他也在被调查之列。
除了小林，加上杨副主任，一共九个人需要做笔录。
白手本来没什么事，他既没文件柜的钥匙，也没小文件柜的密码，再说他也从不要求看那些机密文件。
可倒霉就倒霉在两个问题上。一是文件柜上，有一枚白手的指纹。二是大小两个文件柜都是被撬开的，与有没有钥匙和密码没有任何关系。
白手还有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文件柜做得不严实，但柜门的锁很牢靠，用一根铁棍硬撬，需要一定的力气才能撬开。
专案组的人认为，能撬开大小文件柜的两把锁，一般人不一定能撬得开。
整个参事二室，有力气撬得开的人，除了小朱就是白手。
至于其他七位，都是文人，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所以，专案组首先排除了杨副主任、吴教授、刘教授和李教授。
例行公事般的笔录后，杨副主和吴刘李三位教授就算没事了。
杨副主任左臂有点残疾，基本没有力气，吴教授和刘教授都年近七十，没有力气，李教授是个女的，干不了力气活。
剩下的是白手、小朱、白天明、余文杰和高教授五个人。
做完笔录，已到下班时间，这五位还不能马上回家。
发案时间，初步判定为昨晚十点到十二点，因为监控系统就坏了这两个小时。
忙到晚上十一点多，其他四个人都被排除，排除的原因，是他们都没有作案时间。他们都有不少于两个人的证明，证明在发案期间，他们不可能在发案现场。
只有白手，昨天晚上在家睡大觉，而老婆小安带着女儿回了娘家，没有人能为他证明。
有作案时间，又有指纹，还有力气撬锁……白手真够倒霉的。
不过，白手倒是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深夜十一点半，专案组方副组长又找白手谈话。
谈话地点就在白手的办公室。
“方副组长，其他人都走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别急啊。”方副组长笑着说道：“你自己知道不是你干的，我也知道不是你干的，所以你完全不用着急。”
白手哦了一声，“原来是演戏啊。”
“也可以这么说吧。”方副组长点着头说道：“我们破案，对动机这方面是很重视的。你根本没有作案动机，所以肯定不是你干的。”
“方副组长，谢谢你，谢谢你们的信任。”
“白参事，现在你说说，你认为谁最有作案可能？”
第1769章 谜将揭开
白手可不敢瞎说。
看到白手犹豫，方副组长把他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白参事，你认为谁最有可能？”
白手笑笑，还是不肯开口。
方副组长也笑了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再摁了免提键。
“老领导，你好，打扰你了……对对，他现在就在我旁边……是的，他能听见。”
白手听出来了，电话那头，是白手的老朋友，已经退休的原市局副局长老杨。
“小白，你还好吗？”
“老杨，你好，但我不好，我被你的人扣了。”
“哈哈……你少来。当参事当得风生水起，名声大噪，你还不好？”
“不许笑话我，老杨。”
“钱挣了，名出了，白参事，名利双收啊。”
“老杨，你再笑话我，我就跟你断交。”
“哈哈，好了好了。小白，方副组长问你，你就说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嗯……好吧，听你的。”
“就这样，有空来我家坐坐，我有两瓶好酒，咱俩喝上几杯。”
白手把手机还给方副组长，“方副组长，你请问吧。”
方副组长说道：“谢谢，我还是那个问题。”
白手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拿出小朱交给他的那张光盘。
“方副组长，咱们先看看这张光盘。”
这是白天明、余文杰和高教授三个人打架的录像。
二人坐下来看完录像。
方副组长点上一支香烟，接连吸了几口，“你的意思是说，白天明的嫌疑最大？”
白手说道：“我可没这么说，方副组长。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天打架，白天明崴了脚，那是他自己弄的。也就是说，他那是自伤。”
“那又能说明什么？也许他是为了赢得同情，或者他是为了想找个借口，多几天休息的时间？”
“我只想说明，一个敢有意自伤的人，必定是一个狠人。”
方副组长点了点头，“有道理。狠人能自伤一脚，也能撬文件柜。可是，他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翻阅文件，再拿照相机拍摄，没有必要直接盗走原件。”
白手问道：“方副组长，原件比照片值钱，对吧？”
方副组长愣了一下，“不会吧，你的意思是说？”
白手急忙摆手，“哎哎，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这时，方副组长的手机响了。
方副组长接了电话，脸色大变。
“白参事，对不起，你可以走了。关于这次谈话，你就当没有发生过。还有这张光盘，我想把它带走。”
发生了什么？
白手不打听。
这个案件的热度，也莫名其妙的冷却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参事二室很快恢复如常，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小林也回来上班了，与往常不同的是，现在的她，老老实实的上班下班。
大家像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提这个案件。
杨副主任倒是提起过，说专案组反馈，盗窃者来自外部，专案组正在侦破之中。
但也仅此而已。
总而言之，这个事件的发展态势，变成了怪怪的外紧内松，参事二室的人，个个都像没事人一样。
不过，白手的心思反而更重了。
白手心思重，是因为方副组长接到的那个电话。
还有两个人，也让白手在心里惦记。
一个是白天明，他身上疑点重重，白手有时候想得心里一颤一颤的。
另一个是小林，白手总觉得，这个丫头的身份非常可疑。
不过，白手也用不着太过惦记。
因为就在春天即将过去的时候，谜底也即将揭晓。
这个时候，白手在参事二室正如鱼得水，事事顺心。
《体会经济学》共发行五版，共计一百六十五万册。一本学术专著，能达到这个发行数，堪比当代最畅销的流行小说。
这就充分表明，这个学说已经在学界站稳脚跟，不管有用还是没用，都不能被全部否认。
还有在市党校的讲座，白手深受学员们喜爱。学员换了三批，都喜欢白手的讲座。
市党校和参事室达成协议，征得白手本人同意后，聘请白手到市党校专门开课。
白手与其他参事分开。其他参事每周派两人，继续开办三个小时的讲座。
而白手单独开课，每周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四个小时四节课，开设一门名叫《体会经济学》的课。
开课与讲座不一样，既然是开课，那就得有专门的教材，还要有测验和考试，学员的成绩也是要记入档案的。
编写教材的任务，自然而然的落在几位教授的身上。
几位教授也是给力，再发动一批自己的学生，只用了一个星期，一套关于《体会经济学》的教材就出来了。
吴教授还附列了一批参考书目，建议白手有空的时候也读一读。
五月的一个下午，白手正在办公室里读书，小林轻手轻脚贼头贼脑的推门进来。
白手笑了，“你个臭丫头，你这个样子，是跟小朱学的吧。”
小林小声说道：“别提他，我已经跟他吹了。”
白手点点头，“我已经看出来了。”
“哦，你为什么不劝劝我们？”
“这很正常，我为什么要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谈恋爱也是。”
小林嘻嘻一笑，“主要是我的责任。我认为我不适合小朱，小朱也不适合我。”
白手摆了摆手，“小林，你找我就为了谈这个事？”
“不是不是。”小林低声问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见见你，你同意见见他吗？”
白手顿时警觉起来，“朋友？什么朋友？”
“就是朋友。”
白手皱起了眉头，“你的朋友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的朋友为什么要见我？我为什么要见你的朋友？”
小林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认为，你应该去见见他。”
白手摇了摇头，“我不见陌生人。”
小林凑过来，揪住白手的袖角，“白参事，对不起，我只好施展我的最后一招了……”
“我去，我去。”
白手最怕女孩子的这招。
小林胜利的笑了。
“臭丫头，你的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小林突然严肃的说道：“他正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第1770章 浮出水面
白手让小林先走，他乘另一台电梯。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有点暗淡，十米之外，看得见人影，看不清人脸。
白手出了电梯，走出十多米远，拐了个弯，再朝一辆黑色奥迪轿车走去。
车里，小林坐在后排。
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戴墨镜的中年男人。
白手拉开副驾座的门坐了进去。
待白手关上车门，中年男人冲着白手把右手伸了过来。
“你好，白手同志。我叫周成，你就叫我老周吧。”
“老周同志，你好。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老周掏出工作证，递到白手手里，同时打开了车内灯。
白手翻开工作证看了看。
果然来自那个有点神秘的强力部门。
老周又关掉了车内灯，再向白手要回工作证，塞回到自己上衣的内兜里。
白手淡淡一笑，“其实不用看工作证。小林的朋友，应该是同一个战壕里的人。”
老周也笑了笑，并伸手指了指小林，“小林很聪明，也干得不错，但还是被你给看出来了。”
小林不好意思的笑了，“白参事，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对不起，我刚进参事二室不久，就看出你不简单了。”
“啊，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在体制里上过班，可也多少了解一些。你的工作状态，完全不象体制里的人。要知道那是市府大楼，是大机关，但你却完全不遵守机关的规矩。”
小林冲着老周吐了吐舌头，“领导，我只被他识破，但没被白天明和其他人识破。”
老周问道：“老白同志，你是怎么怀疑到白天明的？”
白手笑了，“最开始，是我讨厌白天明这个人。原因无他，就是观点和立场不同。如果按他那套理论，那咱们国家就完了。他那些极端的观点和立场，比他的老师还要极端。所以我就坏坏的想，这算什么狗屁经济学家，简直就是西方国家派来搞破坏的么。”
老周哈哈一笑，“老白同志，你真有意思，那后来呢？”
“后来，我通过我自己的渠道，委托朋友对白天明做了一番调查，知己知彼嘛。主要有两点，一是他全家人都在国外，除了他自己。我坚定的认为，这种人不值得使用，更不能重用。二是他兼职的那个民营研究所，他说与他没有关系，但在实际上，那个民营研究所的大部分资金来自海外，这就很值得警惕和怀疑。”
老周说道：“了不起，你连他的第二点都能查出来。”
“我想，你们肯定早就知道，也早就盯住了他。我最怀疑白天明的，是他的身手。我试过他一次，就是让他帮我抬那张办公桌，我发现他很有力气，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文弱书生。还有就是那次三人打架，有一个细节，就是他自伤右脚，我有一张光盘，已经交给专案组的方副组长。我的结论是，白天明受过专业训练，间谍方面的专业训练。”
“所以，你猜出白天明有问题，你还猜出小林是派来调查白天明的。”
白手点了点头，笑道：“瞎猜，我就是瞎猜的。”
老周问道：“对这次的文件失窃事件，你是怎么看的？”
白手说道：“我怀疑是白天明干的，但是，其实不是白天明干的。”
老周点了点头，指了指小林说道：“是她干的，是我让她干的。”
“演戏？为什么？”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白手明白过来了，“噢，你们要收网了。”
老周说道：“对，因为证据已经足够，所以我们要收网了。”
白手问道：“可是，你们为什么找我？而且把实情告诉我？”
小林说道：“白参事，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我们的收网需要你的配合。”
“配合？怎么配合？”
老周说道：“是这样的，白天明有个上线，是丑国人，表面上也是一个经济学家。但实际上，他是丑国情报机关的人。他很小心谨慎，很少来咱们大陆。他每一次与白天明接头，要么在日本，要么在香港，或是东南亚的某个地方。”
“然后呢？”
小林说道：“我们想把他也逮起来，而且最好是在他与白天明接头的时候，这样就让丑国的情报机构无话可说。”
白手不解道：“你们还没说清楚，为什么让我配合你们。”
老周笑了笑，“非常巧合。这个叫罗伯茨的丑国经济学家，对你的《体会经济学》非常推崇。据我们所知，他正在丑国的报纸上开辟专栏，宣传你的《体会经济学》。白参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白手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帮你们把他引到国内来，然后让他与白天明接头。”
老周笑着说道：“我们只要你配合我们，把他引到国内。至于让他与白天明接头，那是我们的事。”
白手也笑了，“好吧，我愿意配合。老周，你现在说说，我该如何的配合你们？”
老周拿出一份行动计划，“你看看这个。无须详看，记住大概就可以了。”
说着，老周又打开车内灯。
只有三页纸，白手很快看完，再把计划还给老周。
“老白同志，接下来，小林就是你我之间的联络人。你放心，你只要按我们的计划进行就行了。我们向你保证，自始至终，都不会影响到你个人的。”
小林补充了一下，“就这样，白参事，你始终是蒙在鼓里的。”
“好，我尽力而为。”
终于谈完。
白手下车，小林也下车。
奥迪轿车悄声离去。
小林先回了办公室。
白手听了小林的话，等几分钟再回办公室，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手也是干脆，不乘电梯，直接步行上楼。
老周给白手的计划，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复杂。
以白手个人的名义，搞一个学术研讨会，邀请国内外同道前来参会。
邀请对象，都是支持和推崇《体会经济学》的经济学家和学者。
时间是六月五日到六月八日。
地点是上海国际饭店。
主办单位是《新申报》社。
第1771章 开始设套
听说要举办全球性的经济研讨会，作为《新申报》社社长兼总编的周末端，立即意识到这是提升《新申报》知名度的大好机会。
白手告诉周末端，主办方是财政大学，《新申报》只是协办单位。
这怎么能行，周末端心想，协办太不好听，不管怎么着也要把主办抢过来。
周末端电话联系白手。
白手说忙，让周末端午休时找他。
大中午的，周末端直接来到市府大楼参事二室。
正好，白手与同事们正在午休，一个不落，连小朱和小林也在。
白手把周末端介绍给大家，也向周末端一一介绍他的同事。
周末端会来事，记者风格，拿出名片，一个一个递到手里，还说上一堆好话。
白手问道：“老周，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周末端说道：“老白，亏你我还是多年的朋友，明知故问，你有意思吗。”
白手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周，到我办公室说。”
周末端坐到白手刚坐过的椅子上，“我不。就在这里谈，我要让大家评一评。”
“好吧，好吧。”白手无奈的点着头。
吴教授问道：“你们朋友之间，用得着我们评吗？”
刘教授笑道：“小白，小周，如果是什么机密大事，我们可不敢听啊。”
周末端抱拳作揖，“诸位前辈，诸位老师，事情是这样的。老白报了一个项目，并已经取得有关部门的批准。这个项目就是上海首届全球经济研讨会，暨《体会经济学》学术研讨会。我们《新申报》希望得到这个项目，成为这个项目的主办方。”
吴教授说道：“这是好事啊。”
周末端指了指白手，“可是这家伙不给面子，只想让我们《新申报》成为协办方。你们大家评评理，老白应该不应该给我这个面子。”
大家都笑了。
周末端冲着白手说道：“老白，我不走了。反正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白手笑道：“这不是无赖么。老周，你可是堂堂的《新申报》社社长兼总编啊。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为了一点小名气，你就这么自甘坠落？”
“哈哈……我是照你说过的话去做的。你说，在强大的资本面前，虽然不可以弯腰，但欠欠身是完全可以的。”
白手也是笑笑，“我说过这样的话吗？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居然出自我之口？”
大家又都跟着笑了。
“老白，给句话，痛痛快快的。”
白手只能答应。
“好吧。我调整一下，《新申报》做为主办方。财政大学等五所院校做为协办方。老周，你要马上行动起来，要尽快把班子搭起来。”
周末端说道：“没问题，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干。”
点了点头，白手看着白天明问道：“白主任，我想借一个人，不知可不可以？”
“你想借谁？”
“小朱。”
“我没问题。小朱，你怎么说？”
小朱说道：“我也没问题。白参事，我听你的调迁。”
周末端站起身来，“小朱同志，那你就跟我走吧。”
小朱看向白手。
白手点着头笑道：“去吧。这家伙是条蚂蝗，被他叮住了，不让他吸点血，是休想甩掉他的。”
周末端带着小朱走了。
白手这才拿出一份资料，“诸位同仁，这是我草拟的计划，关于这次研讨会的具体安排。我郑重声明，欢迎大家加入并参与。”
说着，白手把计划书先递给吴教授。
吴教授看了看，再递给刘教授，“小白，我肯定参加。”
刘教授和李教授先后看完计划书，也表示参加。
轮到了余文杰，他微笑着问道：“老白，我能参加吗？”
白手笑了笑，指着余文杰说道：“老余，你不想参加都不行。”
“为什么？”
“因为杨副主任已经决定，参事二室也是协办方，你作为参事二室的代表，参与这次全球经济研讨会的筹备工作。”
“老白，我深感荣幸。”
白手笑道：“不过，我对你还有一个要求。在这次研讨会上，你将作为《体会经济学》的反对者，发表对《体会经济学》的批评和批判。”
余文杰点了点头，“没问题。老白，我支持《体会经济学》作为一种经济工具的学术地位。但我毫不讳言，我对《体会经济学》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老余，我恳请你到时候一定畅所欲言。”
说着，白手转向白天明和高教授。
“白主任，高教授，你们两位不会不参加吧？”
白天明笑着点头，“我不仅要参加，而且还要在研讨会上向《体会经济学》开炮。”
“我万分欢迎。”
高教授也是笑着说道：“老白，既然你邀请了，我肯定要参加。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想多要几张请柬。”
白手爽快道：“太好了。高教授，我给你十张请柬。而且，我给你和你的朋友五个小时的发言时间。”
“好啊。老白，我谢谢你。”
午休结束，白手回到自己办公室。
过了一会，吴教授推门进来。
“吴老，你请坐。”
吴教授坐下，冲白手伸手。
白手很默契的把计划书递到吴教授的手上。
吴教授笑笑，再次捧着计划书翻看起来。
“小白，你搞这个研讨会，好像有点突然啊。”
白手点点头，“是有关部门授意的。”
“难怪。这规模也有点大啊。”
“对，全球性的嘛。”
吴教授把计划书还给白手，微笑道：“有意思。这个研讨会是以你个人的名义发起的，但费用却是以市经济研究所的名义出的。”
白手笑道：“我虽然有钱，但一千万的预算，要我个人出的话，我也心疼啊。”
吴教授哈哈一笑，“小白，你的计划书，应该有个附录吧。”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
白手拿过一个文件夹递给吴教授，“吴老，这是这次研讨会的嘉宾名单。一共三百人，国内一百五十，国外一百五十。”
吴教授一边看着名单，一边笑道：“大部分都是老熟人，国内的应该都能来。但国外的么，能来一半就不错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忽然，吴教授看到了一个名字。
“好家伙，他也在名单上啊。”
第1772章 狂热粉丝
吴教授说的名字，正是那个丑国的经济学家罗伯茨，白手的狂热粉丝。
“吴老，你也知道这个罗伯茨？”
“哈哈，怎么能不知道呢。两三年前，他还在华尔街当交易员，是个跑腿的角色。但因为看了你的自传，就崇拜上了你，成了你的狂热粉丝。后来，他逐渐成了经济学家，但并没有得到学界的承认。而不久以前，你因为《体会经济学》而出名，他更是卖力的宣传你，和你的《体会经济学》……”
白手笑道：“吴老，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个罗伯茨呢？”
吴教授说道：“用你的话说，知己知彼嘛。我和老刘两个，一直在关注国际经济学界，对《体会经济学》的关注和评价。我们两个委托我们的几个学生，搞了一个资料库。这个资料库里都是人，全是国际上比较有名的经济学家，共分为三类。一类是支持咱们的，一类是反对咱们的，还有一类是至今没有明确表态的。而这个罗伯茨，就属于第一类。”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吴老，这个罗伯茨，在丑国也有不少粉丝，我一定要把他请过来。”
“哦，你打算如何请他过来？”
“这正要与吴老你商量。”
吴教授想了想，“你没有海外朋友，直接发函肯定不行，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以参事的身份，发一份邀请函，以最快的速度邮寄到丑国。我在丑国有几个学生，其中一个在某大学任教，正好与罗伯茨是同事。邀请函先寄到我学生那里，再由我的学生转交给罗伯茨。”
白手犹豫了一下，他心里明白，这样一来，不仅牵扯了吴教授，而且还把他的学生也扯进来了。
“好的，吴老，我与杨副主任商量一下，然后再告诉你。”
吴教授和刘教授，都从教一辈子，定居海外的学生不少。通过他们的学生，向国外的经济学家和学者发出邀请，是最好的也是最方便的办法。
白手也不可能向杨副主任请示，他要请示的人，是小林的上级老周同志。
老周经过考虑以后，同意了吴教授的提议。
但为了保护吴教授的学生，老周提出，不妨把邀请其他来自北美学者的任务，全部交给这位吴教授的学生。
与此同时，也向他本人发出邀请。鉴于他妻子和两个孩子也在美国，就干脆邀请他全家回国渡假。一旦情况有变，就让他全家回国定居。
当然，后续安排暂且保密，不能告诉吴教授。
白手还是按部就班，每天准时上下班。关于研讨会，有主办方和协办方，周末端也是尽心尽力，根本不用白手操心。
这时，杨副主任又送来了两份文件。
这两份文件的右上角，都印着“绝密”两个红色的字。
因为上次的文件失窃案，并且至今未破，所以参事二室的文件管理规定做了调整。
普通文件还是按照原来的规定进行管理。
机密文件在参事二室不过夜。不管是哪个参事，需借阅机密文件的，或者按规定送来的机密文件，当天都要提前半个小时送回到档案室。
参事二室内部也有严格规定，机密文件由主任白天明和副主任余文杰签收签还，而且必须是二人一起签收签还。
白余二人如果不在，就由吴教授和刘教授代为负责。
本来，杨副主任想趁机让白手多负点责任，可白手坚决不干。
反正白手有一个原则，在参事二室上班，一定要少负责任，最好是不负责任。
不管什么机密文件，白手坚决不沾。
今天的这两份机密文件，由白天明和余文杰二人签收后，二人分阅一份，再互相调换。
二人看完后，两份文件暂放白天明的办公室，再口头通知其他参事，想看文件的可以去借阅。
午休时，白手待在自己办公室，上网玩俄罗斯方块的游戏。
李教授敲门而进。
“老白，你有空吗？”
“有啊，老李，你坐你坐。”
白手为李教授倒来一杯水。
李教授微微一笑，道了声谢，“找你三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一件半公半私的事。”
白手乐了，李大美女也有幽默的时候。
“先公后私，教授你请。”
“第一件事，是两份绝密文件，吴老知道你不喜欢看，但文件内容很重要。所以，他让我转达一下……”
白手听罢，严肃的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半公半私。我有几个同事，认真拜读了你的大作《体会经济学》后，改变了自己原来的观点和立场。他们纷纷表示，要与咱们站在一起。”
“好啊。”白手大喜道：“李教授，你就说，我举双手双脚欢迎他们。”
李教授笑了，而且难得的发出咯咯声。
“双手双脚，老白，你说话总是这么幽默。但同时，他们提出，能不能参加这次研讨会，哪怕旁听也行。”
“这没问题。李教授，你直接找吴老。不搞什么旁听，来者都是客，一律都是正式与会者。”
“现在有七个。”
“没关系，七十个都行。”
说了公事和半公半私的事后，该说私事了。
可李教授犹豫了。
白手问道：“李教授，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要说的私事，是不是你的婚姻问题？”
李教授惊讶的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对不起。”白手说道：“我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但对咱们这个团队，我必须知道每一个成员的所有情况。不过，我只向两个人打听过你的情况，一个是吴老，一个是陈玮教授。”
“谢谢你，老白。”李教授说道：“其实，我这点私事并不是秘密，我们学校的同事们大多都知道。我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我和我老公分居已有十多年。而且据我所知，我老公已有了别的女人。”
白手问道：“那还拖着干什么？李教授，你是不是担心，因为离婚而影响你的工作和前程？”
“这我不担心。”李教授摇着头说道：“我们双方已达成协议。我要孩子，我就必须净身出户，所以……”
白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