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公司内乱
老李和老刘告诉白手、陆水龙和梁兵，总公司那边，最近发生了三件事。
一句话，老余、老杨、崔永远和江小东四个斗起来了。
白手听得居然很是兴奋，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件事，公司财务部要提拨一名副主管，老余和老杨都想安排自己的人，双方互不相让，结果就吵了起来。
吵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是公司高层首次吵架，而且是公开的吵架。
也怪白手，他有一个规定，任命一名中层副职时，至少需要总经理和常务副总经理同时同意，或三名及三名以上高层一起同意。
问题是白手的规定，恰好把老余和老杨双方都给卡住了。
现在留在公司的四个人，老余、老杨、崔永远和江小东，已分成了两个针锋相对的派别。
一边是老余，另一边是老杨。
崔永远因为与老余关系不好，就站在老杨这边。
江小东与老杨关系不好，就站在老余这边。
每边都只有两人。
公司高层还有白手、老顾、老肖和乔教授，都暂时没在公司总部。
老板白手干脆不接电话，这也是他一贯的办事风格，出门在外，不理公司的事。
老顾、老肖和乔教授，虽然都接老余和老杨的电话，但三人都是互相推诿。
白手还有一条规定，出差在外的高管，不能直接参与总公司的人事决策。
要参与的话，必须回到公司总部，要有书面签字。
一个中层副职，因为双方的针锋相对，结果就僵在了那里。
第二件事，鑫园小区竣工，除了已经预售的一千三百多套，还有一千一百多套房子。老余提议交给中介公司销售，老杨建议由公司自己销售。
双方也是针锋相对，江小东支持老余，崔永远支持老杨。
其实很好解决，用老办法，一边公司自己销售，一边让中介公司代为销售。
但老余新官上任，想标新立异。
老杨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两个人都不对。
结果还是僵着，因为崔永远支持老杨，江小东支持老余，还是二比二。
第三件事，公司驻宁波办事处和驻苏州办事处，各有一名副主任空缺，需要及时补上。
本来说好了的，老余和老杨各推荐一名，你好我好。
可崔永远和江小东也各推荐了一个人。
这下热闹了，两个位置，四个人争。
在这件事上，每个名额同样需要三个及三个以上高管共同推荐，才能最终确定。
现在四位高管各有人选，结果又是一个僵局。
总而言之，公司高层公开冲突，公司内部已经人心惶惶。
老李说完。
老刘问白手，“这种局面，你是不是早有预料？”
白手点了点头，“我早有预料。但我认为，他们只会勾心斗角，私下里搞点小动作。却没想到这么尖锐，这么快就公开了。”
老李说道：“怎么办？老白，你不出面，拖下去的话，会影响工作的。特别是第二件事，房子造好了，总不能因为高层矛盾而不销售吧。”
“怎么办？”白手看了看大家，笑着问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老李老刘，陆水龙梁兵，大眼瞪小眼，都没有什么表示。
那种局面，只有老板出面才能搞定。
可白手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只看了梁兵一眼。
“再等等看，再等等看吧。”
老李哈哈笑道：“皇帝不急，太监也不急。喝酒，喝酒。”
两个老家伙喝得有点高，陆水龙叫来两个手下，亲自护送，把俩老头送到他们的住处。
梁兵陪着白手，“老板，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白手微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让你去做？”
“刚才你看了我一眼。跟老板这么多年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嗯，你替我跑一趟上海……悄悄去，悄悄回，别让任何人知道。”
白手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梁兵听罢，噌的来了个立正，“老板放心，我现在就去。”
“等等。”白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戒指，郑重其事的递到梁兵手里，“我们约好的，不拿着这个，他连我都不相信。”
梁兵领命而去。
梁兵去上海，是要实施一个重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将对腾飞公司产生巨大的影响。
而白手自己，又在龙山待了一段时间，直到五一劳动节以后，才和小安一起，搭乘直升机回到了上海。
跟商量好了似的，白手回来了，老顾、老肖和乔教授也都回来了。
白手乘直升机降落在腾飞大厦的楼顶，但没有在公司里待，而是直接回了家。
老顾、老肖和乔教授三人，倒是只在家休息一天后，就回公司上班来了。
小安去了一趟公司，回家就对白手说道：“你真该去公司走走。”
“怎么了？”白手不以为然的问道。
“气氛诡异，太诡异了。”
白手笑了，“什么叫诡异？”
“你还笑得出来。”小安伸手推了白手一下，“我已帮你通知了小于、艾薇和尹伊然，让她们来向你汇报。”
白手噢了一声，“本来我不想听汇报的，既然你叫她们了，那我就听一听。”
果然，小于、艾薇和尹伊然三人联袂而来。
白手问道：“你们三个说说，最近一个月，公司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最近一个月吗？”艾薇问道。
白手点了点头，“一个月以前的事，我已经知道，你们就别说了。”
艾薇点点头，“小尹，你先说。”
尹伊然推还给艾薇，“小艾，还是你先说。”
“你先说。”
“你先说。”
这二人竟怼起来了。
艾薇说道：“江小东请客，你不是去了吗，你肯定了解江小东做什么坏事了。”
尹伊然说道：“你比我厉害，老杨两口子单独请你吃饭，他们肯定拉拢你了吧。”
……
白手听明白了，他的两个女秘书，在他不在期间，也主动的和被动的进了两个小圈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说明公司内部的勾心斗角，已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白手看了小安一眼。
小安会意，拉着艾薇和尹伊然离开办公室。
白手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小于，“小于，那你呢？”
第1579章 开始清障
白手一问，小于就局促不安，脸红起来。
“老，老板，我没做什么呀。”
“你真没做什么吗？”
“我，我……”
白手伸出两根手指，在茶几上敲了几下，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我知道，在我不在期间，有人进过我的办公室。而且不仅进来过，还翻过我的办公室。不仅动过我的电脑和文件柜，而且还动过几个抽屉，包括上锁的几个抽屉。”
小于脸色惨白，说话也结巴了。
“老板，不，不是我。”
“谁？”
“我，我……”
“你不说，那就是你。办公室的安保工作，都是你和小安负责。小安不在，就是你一个人在负责。有人进过办公室，即使不是你进过，那你也肯定知道。小于，我说得对吧？”
“我说，我说。”
“嗯，你说，我听着。”白手点上了一支香烟。
“先是，先是艾薇。她说要找什么文件，当着我的面进去的，真没翻你抽屉，电脑也没打开。接着是尹伊然，她也说找什么文件，也是当着我的面的，也没翻抽屉没开电脑。”
“你是当着她俩打开密码锁的？”
“嗯，我忘了规定。”
“你继续说。”
白手知道，小于上了艾薇和尹伊然的当了。办公室的门上，装着密码锁，艾薇和尹伊然有钥匙，但没有密码。
密码由小安和小于掌握，艾薇和尹伊然二人是不知道的，小于当着她俩的面开密码锁，等于把密码告诉了二人。
“后来，后来我留了个心眼。我发现，艾薇带着老杨来过这间办公室，尹伊然带着江小东也来过这间办公室。我认为，老杨已经收买也艾薇，江小东已经收买了尹伊然。但我发誓，他们在办公室翻了什么，翻走了什么，我真的没有看到。”
“我相信你说的。”白手重重的哼了一声，“但是，现在是说你的事。小于，我相信你会说实话的。”
“扑通”一声，小于跪倒在白手面前。
白手黑着脸哼道：“说。”
“老杨和江小东，通过艾薇和尹伊然给我钱。老杨给了三十万，江小东给了二十万。我不想收的，是他们硬逼着我收下的。”
小于家穷，爱钱，这个弱点被他们抓住了。
“还有呢？”
“没有了，老板，我都说了。”
“哼，小于，你不老实。”
“老板，我……”
“说吧，你主动说了，我就饶了你。”
“老板，对不起，对不起……”
小于跪在地上，竟冲着白手磕头。
“你说吧。”
“老板，老余给了我五十万。我带他进入你的办公室，翻遍了所有地方。你电脑上的那些数据，包括投资公司和置业公司的数据，全被他拷贝走了。”
白手没有生气，“你起来吧。”
“老板，对不起。”小于不肯起来。
白手俯身伸手，把小于从地上拽起来。
“傻丫头，你傻人有傻福，一个五十万，一个三十万和一个二十万。呵呵，你行啊，连老板我都佩服你啊。”
“老板，我交钱，我把这些钱交给你。”
白手摆了摆手，笑道：“这些钱你收下，白收白不收。小于，你放心吧，我不会处罚你，我保证。”
小于陪着小心问道：“老板，你真的，你真的不会处罚我吗？”
“我不处罚你。”白手指了指茶几下面，“你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以后没有必要的话，我不会拿出来的。”
顿了顿，白手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我可以回去了？”小于又问道。
“你要再不走，我可就要改主意了。”
小于耷拉着脑袋走了。
白手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小安陪着艾薇和尹伊然走进来。
白手问道：“小艾，小尹，你俩都听见了吗？”
艾薇和尹伊然都是脸色惨白，点了点头，无地自容的样子。
“对小于呢，我宽大处理，不会把她踢出公司。因为她文化低，又出了这档子事，离开后很难找到工作，更找不到好工作。小于不容易，是于家的顶梁柱。我会让她去保安部上班，我相信她会改过自新，不会第二次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白手看着艾薇和尹伊然，继续说道：“至于你们俩，你们的合同还有一年另两个月。经过这次变故，我提前解除你们的合同，想必你们也不会有意见。当然，我会给你们一些经济补偿。但咱们约法三章，离开了腾飞公司，有些不该说的，你们也不要到处乱说。我这边，也不会说你们的坏话，不会影响你们在上海找工作……”
白手说完，客厅里立即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艾薇和尹伊然冲着白手鞠躬。
“老板，谢谢你的宽宏大量。”艾薇说道：“老板，我要出国，我不会在上海待了。”
尹伊然也说道：“老板，我也谢谢你。我也要出国留学，不在上海待了。”
“嗯。”白手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祝你们一路顺风，学有所成，将来回国，为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
艾薇和尹伊然也走了。
小安还是有点懵，冲着白手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很简单。她们带人进入办公室，都被监控拍下来了。”
小安不相信，“不会吧，她们三个都知道有监控，不可能傻到不关监控就进入你的办公室。”
白手笑了笑，“还有另外一套监控系统，非常的隐秘，没有几个人知道，包括你也不知道。”
“老梁和老郑应该知道吧？”
白手嗯了一声，“对。能打开并使用这套监控系统，只有我与梁兵和郑太行三人，而且必须是两个人同时在场。我派梁兵来了一趟上海，与郑太行一起打开了这套监控系统。在咱们回上海的时候，郑太行已经把拍下来的录像，并对她们三人打了招呼。她们对自己的结局，应该已有思想准备。”
小安有点难过，“我真没想到，她们能做出这种事情。”
白手说道：“原因之一，她们在我身边待的时间太长了。坦率的讲，我早防着她们这一手。”
“哪原因之二呢？”
“是因为你啊。”
小安又不明白了，“因为我？与我有什么关系？”
第1580章 这就是战略部署
小安刚问完，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平起平坐的四姐妹，你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你让其他三位怎么想？
关系变了，心也变了，这一点都不奇怪。
仔细想想，小安不难过了。
什么姐妹之情，太塑料了，实在是经不起考验。
反过来，小安又觉得，白手对她们三个的处置，好像太心慈手软了。
“她们帮助别人，把公司的机密偷走了，你就这样放她们走啊？”
白手的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她们偷走了机密吗？”
小安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不是。”
“啊，难道，难道是假的？”
“聪明。”
“说说，我想听。”
白手说道：“在咱们离开公司去我老家之前，我做了一个特殊部署。就是让投资公司苏小海那几个秀才，把真正的机密转移走，换上假的机密。比方说我办公桌上的两台电脑，还有不少储存硬盘，上面的数据，重要部分都做了修改。”
原来是这样。
小安伸手，在白手的胳膊上掐了一下，“你真贼，你真坏。”
白手一声感叹，“唉，我不坏一点，不贼一点，这次麻烦就大了。三家公司的秘密，都被别人掌握，你想会是什么后果呢。”
“你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白手笑问，“生气了？”
“有点，你应该告诉我的。”
白手解释，“这是阴谋，是我设的一个圈套。我想啊，你是一个心地善良和纯洁的姑娘，我不能让你卷进来。所以，我考虑了一番，决定不让你知道为好。”
“真是这样？”
“绝对的。”
“这还差不多。”
“那么，我对她们三个的处理，你认为合适不合适？”
想了想，小安说道：“还算合适吧。小艾和小尹，让她们走得远远的。小于么，总的来说是个老实人，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一边说着，小安一边看着白手。
二人会心一笑。
有的话是不用说出来的。
小安、小于、艾薇和尹伊然，除了小于，白手都有过肌肤之亲。
为了小安，让艾薇和尹伊然离开是必须的。
白手已经不是董事长了，没有多少事情需要处理，有没有秘书，都不影响他对公司的掌控。
“哎，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小安问道。
“不知道。”
小安推了白手一把，“你怎么会不知道？”
“小于直接为老余做事，间接为杨进明和江小东做事。小于交代了，那三位会如何对待小于？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已经命令郑太行，把小于严密的保护起来。与此同时，我也命令郑小平，把艾薇和尹伊然保护起来。”
“嗯，你想得周到。”
“接下来，就看老余、老杨和江小东三人如何表现了。我处理了小于、小艾和小尹三个，他们应该知道，我已掌控了大局。哼哼，他们现在就是热锅里的蚂蚁，是死是活，全在一念之间。”
“你是说，他们会主动找你坦白，或者是顽抗到底。”
“都有可能吧。”
小安说道：“我真替他们感到可惜。老杨和江小东，还都是你的老乡呢。”
白手苦笑，“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当**膨胀的时候，是没有老乡的。”
“最可惜的是老余。他跟了你十几年，你对他那么信任，也有意培养他接老顾的班，没想到也是不堪大用的人。”
白手笑了笑，“最替老余可惜的人，应该是老顾。老顾一直带着他，也一直推荐他。唉，老顾现在应该无话可说了。”
不错，老顾现在无话可说。
老余坐在老顾家的客厅里，唠叨了老半天，老顾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老顾的老婆邹月芳，也默默的陪坐在旁边。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没想到，老板对咱们这么的不信任。有些东西，不仅我不知道，连老顾你都不知道。”
老顾哼了一声。
“余全宝，你要端正你的态度。我对你刚刚说的话，非常的失望，非常的不满意。”
老余被吓了一跳。
多少年了，没人敢对老余直呼其名，包括老板白手。
“余全宝，你始终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和我一样，咱们都是打工人。老板就是老板，在老板与打工人之间，隔着一条永远难以跨越的鸿沟。”
“老顾，你说得对。”
“老板的秘密，你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比方说，老板有过几个女人，有几个孩子，你我能知道吗？又比方说，投资公司有多少资金，有多少资金投资股市，投资了哪些股票，你我能知道吗？还比方说，老板对未来的真正设想，对地产公司的战略规划，老板不说，就表明还没到咱们知道的时候。”
老余只听不说。
邹月芳说道：“老余啊，说句公道话，老板对你是信任的。老板对老顾说过，说老余这个人，开疆扩土，不一定行，大局观方面，也差了一点。但老余能守住腾飞公司，以腾飞公司的现状，正需要老余这样的人，守个十年八年绝无问题。”
老余叹了一声，“唉，老板为什么不当面对我说呢？”
老顾哼了一声，“润物细无声，干到你这个位置，你还不能体会老板的良苦用心，只能说明你不堪大用。”
邹月芳又说道：“老板还对我说过，在公司内部，有能力顶掉你的人，实际上就是蔡朝先和陈飞。老板说，杨进明、崔永远和江小东，都只能担当副手，德不配位，坐不上总经理的位置。所以，老板才会把蔡朝先和陈飞调开，给你创造机会。”
“老板真的这样说过吗？”
“事实胜于雄辩嘛。蔡朝先和陈飞待在投资公司和置业公司，就是老板的战略部署。老板曾明确的告诉我，置业公司就是为蔡朝先和白米两口子设的。老板说了，置业公司搞起来，就当是送给他们两口子的。”
老余苦笑起来，“这个我也曾经想到过。”
老顾说道：“老余啊，老板的战略设想和部署，其实是最适合你的。老板不希望把公司做大做强，只需要稳步发展，每年增长个百分之十，老板就知足了。所以你想想，这样的腾飞公司，是不是最适合你？”
老余点了点头，无奈的问道：“我该怎么办？老顾，月芳大姐，我该怎么办？”
邹月芳不再说话。
老顾摊了摊双手，“你问我，我问谁？”
“老顾，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怎么帮？”
“你去找老板，帮我说说话。我错了，请老板原谅我。”
老顾沉默了一会。
“老余，我陪你去见老板吧。”
“老顾，我见了老板该怎么说呢？”
“唉，画个句号，画个句号吧。”
第1581章 要大扫除了
大名鼎鼎的腾飞地产开发公司，内部出现了动荡，这个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业界。
不少同行都说，姓白的，你也有今天。
这充分证明，腾飞公司也是一只猪老虎，管理层出问题，看你怎么办。
余全宝不是老板，但他在上海的名气也不小。
还有杨进明和江小东，都曾是跟随白手打拼十几年的公司元老，也都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上。
与白手交好的同行，像魏国平和张子穹他们，都替白手捏一把汗。
白手却是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老顾打电话给白手，说老余要找白手面谈。
白手当然答应。
但面谈时间推后，因为白手要先解决小于、艾薇和尹伊然三人的问题。
白手说到做到。
对小于，白手把她安排到保安部做内勤，待遇也是不变。白手还吩咐保安部主管郑小平，小于的事情，绝对不许外传。谁歧视小于，就开除谁。
白手做到了仁至义尽。
对艾薇和尹伊然，白手不仅帮着办理签证，亲送她俩上飞机，还给予了足够的经济补偿。
每人五十万，这足够证明白手以德报怨的情分。
艾薇后来定居法国巴黎，尹伊然也在美国旧金山定居。
二人与白手和小安常有联系，维持了一生的友谊。
现在，白手终于要面对公司的管理层了。
偷进老板办公室，窃取老板和公司的秘密，这个事可大可小。
这个事也是纸包不住火，因为白手已安排几个人，悄悄的在公司上下进行传播。
另一方面，白手也通过魏国平和张子穹他们，把整个事件传播出去。
白手不怕家丑外扬。
白手也收到了这样做的效果。
老余的人、杨进明的人和江小东的人，凡是聪明的和比较聪明的，都选择了与这三人的切割。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白手决心刮骨疗毒，动一个大手术。
这几天，白手都没有去公司。
老顾最了解白手，白手真动起手来，也是心狠手辣的。
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叫上老肖和乔教授，来白家看望白手。
因为是晚饭前来的，小安便忙前忙后，准备一桌菜肴。
小安还把丁小洁请来帮忙。
邹月芳也进厨房帮忙。
老肖笑着说道：“老白，公司的人都说你躲起来了。大家都热切期待，期待你拿刀砍人呢。”
乔教授也笑道：“要砍就快点砍吧。公司上下，人心不稳，拖久了不好。”
白手笑笑，却问老顾，“你说呢，老顾？”
老顾笑道：“刀么，砍下去不可怕，可怕的是将砍未砍的时候。”
白手再问，“老余找过你了吧？”
老顾点点头，“还是有点懵，还没有明白过来。”
白手哦了一声，“那就再抻他几天，让他明白过来以后，我再找他说话。”
乔教授嘣出一句话，“小白，这一次，是你干得最漂亮的一次。”
白手轻叹一声，“我也是没有办法。公司内部的拉帮结派，我不是没有看到。咱们这帮人在的时候，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也不敢兴风作浪。可咱们刚准备退出，他们就折腾起来了。我要是不来一次天翻地覆，他们就会天翻地覆的。”
老肖说道：“老白，我的态度是坚决支持你。”
老顾叹道：“可惜了，这三位都是人才啊。”
乔教授也是态度明确，“德才兼备，有才无德的人，还是不用为好。”
白手一针见血的说道：“关键的问题是，地位变了，心态也变了，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菜和酒上来，大家边喝边吃边谈。
白手先敬大家一杯酒。
接着，白手冲着邹月芳问道：“月芳大姐，你说我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邹月芳说道：“斩草要除根，除恶必务尽。老余、老杨和江小东，都不能再在公司待了。”
白手笑了笑，“喂，毕竟人才难得，你家老顾可不是这么想的。”
邹月芳也笑了笑，“他啊，与老余关系很深。但以我看来，他看走眼了。不管怎么说，老余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白手又问小安，“小安，你说呢？”
小安的表态一如既往，“我不知道，你问也白问。”
白手再问丁小洁，“丁姐，你说呢？”
丁小洁说道：“发展到现在，他们三个肯定是不能留下了。包括他们身边的人，也应该离开。”
白手回过头来问乔教授，“教授有什么意见？”
乔教授说道：“我与月芳和小丁的意见一致，既然没有通过考验，那就得卷铺盖走人。这要是心慈手软，万一小白真退出的话，那是要出大事的。”
白手又问老肖，“老肖，你是什么意见？”
老肖说道：“没的说。老白，你这次设局考验，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都把持不住，那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白手最后看向老顾，“老顾啊，我怎么办？大家看法一致，不知你还要不要替老余说情呢？”
老顾苦笑了一下，“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连我家月芳都说服不了，我就更不能说服你们了。”
“老顾，对不起。”
“老白，你是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我理解你，我也支持你。现在，我敬你一杯。”
白手与老顾碰杯，再一干而尽。
老肖说道：“现在这样挺好，长痛不如短痛嘛。老顾，你也不要太为老余可惜，是他经受不住考验嘛。”
白手笑指老顾，“老顾，你一定看出来了。但你事前并没有提醒老余，就冲这一点，我要回敬你一杯。”
二人又是碰杯喝酒。
喝了酒后，老顾感叹道：“我是看出来了。老白自己离开，又让我与老肖和乔教授三人离开，暂时不要过问公司的事情，我就知道老白在设局考验。当时我想，考验他们一下也挺好，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样经不住考验。”
丁小洁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太自以为是了吧。”
白手问老肖，“公司最近的经营情况怎么样？”
老肖做了详细的汇报，“……总的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虽然人心浮动，但没有影响到业务活动。”
“主动提出要走的人有多少？”
“这个还没统计上来。到目前为止，主动提出离职的职员，大概有八十余人。”
“一律批准。”白手说道：“他们三个的人，原则上一个都不留。”
老肖问道：“没打离职报告的也要走吗？”
“对，参与了他们三个的圈子的人，统统都要离开，不管总数多少。”
“薪酬补偿方面呢？”
“按规定执行。”
老顾听得明白，白手这是要大扫除了。
酒足饭饱，大家都起身告辞。
三天之后的早上，白手提前十五分钟来到了公司。
第1582章 刮骨疗毒
腾飞大厦东区，二十三楼。
以前这里还算热闹，因为除了白手，还有小安她们四个。
今天小安也没有来，整个二十三楼就白手一个人，显得空犷而又安静。
第一个来见白手的人是老顾。
“老白，要不要临时给你安排两个人？”
“不用。”白手摆了摆手，笑道：“以前是为了臭显摆。说实在的，现在这样挺好，至少我感觉不错。噢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老顾说道：“再怎么讲，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董事长难辞其咎。老白，我也得主动辞职。”
白手微微一怔，“老顾，你说什么呐，你不要吓我。”
“真的，老白，我对他们特别是老余，我非常痛心。”
白手摆了摆手，“老顾，今天要处理他们的事，你千万不要让我分心，以免影响我的判断。对我的决定有什么异议，你可以提出来。”
“不，我已经完全想通了。你要刮骨疗毒，我完全支持你。”
“谢谢你，老顾。既来之，则安之，你不要走，坐下吧。”
有人敲门。
“请进。”
白手端坐在大板台边，轻喊了一声。
推门而进的人是杨进明。
“老杨，你坐。”
白手起身来到沙发边，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自己坐了下来。
杨进明表情如常，没有一点异样，脸上好像还有一丝笑意。
但杨进明面对白手和老顾，并没有坐下来。
杨进明先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礼。
老顾说道：“老杨，你不必如此。”
杨进明没有说话，没有坐下，而是拿出了辞职书。
“老白，老顾，这是我的辞职书。”
老顾伸手接过，放在茶几上。
白手再次重复手势，“沙发上没有刺，老杨，坐下说话。”
杨进明终于坐了下来。
白手也是干脆，直接问道：“老杨，接下来准备干点什么？”
杨进明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白手会这么快就问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么，还没有想好。我想先回家休息一年半载，接着再考虑干点什么。”
“回温林去？”
“肯定的，我不可能在上海待了。当初我有一个决定，现在看来我很英明。”
“什么决定？”
杨进明苦笑了一下，“当初你帮我落户上海，我拒绝了。所以我还是温林人，我回温林，是正儿八经的衣锦还乡。”
白手也是勉强笑笑，“老杨，你今年贵庚？”
“比你大八岁，四十有七。”
“不老嘛。老杨，你至少可以再干十五年。”
杨进明笑道：“老白，你在笑话我吧？你四十不到，就张罗着要退休。却让我干到六十多岁，老白，你没安好心嘛，”
白手也是呵呵一笑。
一边笑，白手一边拿出一张银行卡，“老杨，这里面有两百万。”
老杨不接银行卡，而是问老顾，“我该拿这钱吗？”
老顾微笑道：“老板有钱，不拿才傻。老杨，老板给你钱，自有给你的道理。”
“老板，能说一说吗？”老杨平时几乎不叫老板，只叫老白。
今天还把老板二字叫得很重。
白手又从茶几的下层，拿出一个档案袋，“这几年，我在温林市的市区和近郊区，买了几块地。老杨，这是其中位置最好的一块。两百万加这块地，你可以搞一个地产开发公司了。”
老杨被白手感动，竟说不出话来。
老顾也被感动了，居然两眼湿润。
“老杨，你无需感谢我。你为腾飞公司做出卓越贡献，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相信你，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以你的能力，搞一家小型房地产公司，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老白。”
“昨天晚上，我给我在温林老家的朋友打了电话。你没遇到困难和麻烦，你不必找我。如果遇到不好解决的困难和麻烦，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搞定。另外，那几个愿意跟你走的老乡，你都可以带去。”
说到这里，白手看着老杨。
老杨站起身来，冲着白手和老顾再次鞠躬，“老白，老顾，我啥也不说了，我走了。”
拿起银行卡和档案袋，老杨转身而去。
老顾年纪大，有点多愁善感，难免唏嘘。
“可惜了。”
可白手却一点都没有难过。
面对江小东，白手同样如此。
白手与江小东，比白手与老杨还多一层关系。
江小东的父亲江大奎，是白手爷爷的徒弟，按这个排辈，江大奎是白手的师叔，江小东是白手的师弟。
江家父子也对腾飞公司贡献巨大。
江大奎已经退休，回温林老家定居，但他一手创办的石雕公司还在，每年都能带来上百万的利润。
白手看着江小东问道：“小东，你想明白了吗？”
江小东说道：“手哥，没什么好说的。我错了，你怎么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白手拿出一张银行卡，还有石雕公司的营业执照和公章。
“小东，这张银行卡上，有一百万，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你必须收下。另外呢，我决定把石雕公司送给你，你有石雕技术，独立经营石雕公司不成问题。”
江小东哭了。
白手哼了一声，喝道：“没出息。”
江小东顿时止哭。
“小东啊，你是一个本份人，你做不了不本份的人。以后把心放平，把心守住，不要这山看着那山高。在上海遇到困难和麻烦，只要你开口，手哥帮你摆平。”
“手哥，我还想跟着你干。”
“你傻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从今以后，你自己去努力吧。”
白手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江小东离开。
江小东不肯离开。
老顾把银行卡和营业执照及公章拿起，递到江小东手上，“小东，我送你八个字，脚踏实地，好自为之。”
老顾把江小东送出办公室。
“老白，一个送地，一个送公司，你可真够大方的。”
白手笑了笑，“很简单，我希望他们不说我和腾飞公司的坏话。”
“那么，一个两百万，一个一百万，为什么这么区分他们两个？”
“这也简单。老杨贡献大，江小东贡献小，从对公司的作用大小看，两个人不是一个量级。”
老顾微笑道：“其实他们都很优秀。要不是你搞退出，他们也不会鬼迷心窍。”
白手咦了一声，“这么说，错都在我身上了？”
“不是，不是。”老顾说道：“你是对的。与其让他们以后折腾，不如让他们现在爆发。现在能控制，将来就难说了。”
白手又笑了笑，“你猜，我会如何对待老余？”
老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猜不着。与其让我猜你的心思，不如让我去搞天气预报。”
这时，门又被敲响。
老余余全宝到了。
第1583章 天下没有，但我有
白手请余全宝坐下，再递香烟给他，给老顾也递了一根。
三个人都吸着烟，一时无话。
还是白手打破沉默，“老余，你今年几岁了？”
老余笑了笑，“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今年五十有二。”
老顾说道：“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候。”
“没了，一切都结束了。”老余摊着双手苦笑。
白手弹了弹烟灰，“老余，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我有几个问题。”老余也弹了弹烟灰。
“你问，直接问。”白手翘起了二郎腿。
“老板，你是不是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没有。这个老顾可以作证。”
老顾说道：“老余，同你说的恰恰相反，老白非常的信任你。在这方面，老白他问心无愧。”
“既然非常信任，为什么把土地储备交给投资公司？为什么对我这个总经理设置了种种限制？为什么我这个总经理连单独任命一个中层副职的权利都没有？”
白手说道：“土地储备交给投资公司，这个规定早在老顾担任总经理的时候就有了，根本不是为了针对你。难道这个规定的好处，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吗？”
老顾替白手解释，“老余啊，关于这个规定，我开始也没有想明白。后来我才知道，老白这么做，是为了降低地产公司的负债率。土地储备规模，现在已高达百亿，拿掉这个百亿，地产公司的负债率就下降了至少十个百分点。”
老余嗯了一声，“这个解释我接受。”
白手继续说道：“至于说为什么对你这个新总经理设置不少限制，为什么不能单独任命一个中层副职，其实也是老规矩，并不是单单针对你这个新总经理。老余你想想，从老李开始，到后来的老顾，什么时候单独有过任命权？只有推荐权和提名权，从来就没有过任命权。”
老顾补充道：“老余，你是不是糊涂了？”
“好吧，算我糊涂。那么请问两位，除了偷窃公司资料和数据，我错在什么地方？”
白手和老顾相视一眼。
“老白，还是你说，我来补充。”
“老余，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承认不承认，这些年在公司内部，有意无意的进行了拉帮结派，并且有了属于你个人的小团体？”
老余稍作犹豫，但马上点了点头，“是的，想必你与老顾也是知道的。如果这算是错误，那我承认。”
“不，不。”白手摆了摆手，“这不是错误。相反，老顾可以作证，我是默许你和支持你的。”
老顾点了点头。
白手说道：“但是，那是你不是总经理的时候。而一旦你当上总经理，你的地位超然，你必须放弃和解散你的小团体。”
老余迷惑不解，“放弃和解散小团体？”
老顾说道：“老余，老白的意思是说，当你只是副总经理的时候，你可以拉帮结派，甚至他还会支持你。但当你是总经理的时候，你不仅不能拉帮结派，你还必须解散你的小团体。”
老余愣了一下，“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白手说道：“老余你想想，老李当总经理时，他拉帮结派了吗？老顾当总经理时，他拉帮结派了吗？他们都没有。而你坐上总经理位置后，还把自己当成副总经理，不仅没想解散自己的小团体，还想加强自己的小团体。老余，这是你最大的错误。”
老余懵了，但也马上清醒了。
老顾提醒道：“老余啊，当你是总经理时，你要把自己放在高位，不要等同于副总经理。总经理，就是要高屋建瓴，统抓全局，而不是计较个人得失。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确定财务部副主管时，你不该跟老杨争，你争你就输了。”
老余又叹了一声，“老板，还有老顾，你们为什么不提醒我呢？”
老顾冷笑一声，“这需要提醒吗？如果这都需要提醒，那随便挑个人都能当总经理。”
思忖一番，老余说道：“老板，我心服口服。”
“希望你心服口服。”白手说道：“老余，你拿走我的资料和数据，实在是愚蠢至极。一蠢，你的行为涉嫌违法。二蠢，我对你对老顾，从来没有秘密。三蠢，你居然通过小于去做，这实在是犯了大忌。收买老板身边的人，实在是蠢得不能再蠢。”
“老板，我错了。”
老顾说道：“老余，告诉你两点。一是你拿走的那些资料和数据，关键部分都是假的，毫无一点价值。老白早就料到，可能有人会入室盗取，所以预先做了布置。二是小于、小艾和小尹，老白也早就看出了她们的异动。老白把她们留下来，没有调整她们的工作，其实是故意卖个破绽。”
白手说道：“这个破绽么，其实是卖给杨进明和江小东的。老余，我万万没有想到，搂草打兔子，你居然成了兔子。”
老余说道：“无话可说。老板，老顾，我无话可说了。”
白手拿出一张银行卡，“老余，这里有三百万，是给你的。”
“我不能要。”
“你必须要。”
“老余，你必须要。”老顾也说道。
老余摇了摇头，“做了坏事后滚蛋，还有钱拿，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天下没有，但我有。”
“老板，钱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准备转行，和我老婆一起开超市去。这些年，在公司里挣的薪水和分红，足够我开十家超市了。”
白手笑道：“老余，你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
“还能做朋友？”
“就是不知道你还拿我白手当不当朋友。”
“老板，我……”老余终于被感动了。
白手再次强调，“拿我白手当朋友，你就收下。”
“我收下，我收下。”
白手再从茶几下拿出三张规划图，“老余，你最熟悉，我不做解释。这三个在建楼盘，你随便挑一个，我以平价转让给你。”
“这……”
老顾解释道：“老余，老白认为，你还是不要改行的好，你还能至少干上十年。你拿一个在建项目，再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可以搞一个规模不很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老白和我，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取得成功。”
老余差点哽咽，“谢谢，老板，谢谢你。”
白手语重心长，“上海很大，上海也不大。老余，你我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将来有困难，一定要来找我。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定责无旁贷。”
老余点着头起身，鞠了一躬，转身而去。
老顾摇着头感慨，“老白，你画了一个句号，现在该另起一行了。”
“如何另起一行？”
“你总得先解决崔永远吧？”
第1584章 B计划
在这场内斗中，崔永远这个角色，连老顾都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崔永远其实很独立的，不与同事走近，也不大会与同事交恶。
他与老余没有真正矛盾，只是平时关系比较疏远。他与老杨也没多少关系，平时几乎没有来往。
但这次他公开反对老余，支持老杨，让大家觉得相当反常。
白手告诉老顾，崔永远其实是他安排的催化剂。
崔永远的作用，就是尽快的促使矛盾爆发，便于白手出手解决。
老顾恍然大悟，也笑赞白手。
“老顾，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告诉我是对的。”
白手笑着解释道：“老顾，我是这样想的。我这次玩的是阴谋诡计，是不上道的玩意儿。所以除了我和崔永远，我谁也没有告诉。”
“理解理解，老白。”老顾点着头道。
白手这才说起崔永远这个人，“老顾，崔永远这个人呢，能力就摆在那里，四个字，不上不下。我对他说过这四个字，他也有自知之明，明白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老顾问道：“什么叫不上不下？”
“我对崔永远说，你顶多只能当一个副总经理，所以别想着当总经理。如果你想当总经理，我就会让你卷铺盖走人。”
“哈哈……他怎么说？”
“他认为我说得无比正确。”
老顾评价道：“崔永远，与梁兵和郑太行一样，忠诚不是问题，业务上尚有欠缺。老白你是对的，让他办具体的事，他能办得很好。让他掌控全局，他力有不逮。”
白手马上问道：“老顾，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说说，应该补充哪些人进入管理层？”
老顾笑了笑，“我建议，把老肖请来，听听老肖的意见。”
白手打电话，让老肖过来一趟。
老肖很快赶来。
老顾先向老肖通报，刚才白手对老余、老杨和江小东三人的处置。
老肖说道：“处理得太好心了。这相当于犯了错，不但不受惩罚，反而得了重奖。”
白手说道：“这是他们该得的。给了他们，我也心安。老肖，这一页翻过去了。”
老肖笑着点头，“老板说翻过去了，我还能说什么。”
老顾也笑笑，“老肖，把你叫来，商量一下，管理层如何重组。”
老肖开门见山，“总要先处理崔永远吧。这次争斗，他也是参与了的。”
老顾把白手告诉他的，又转告给了老肖。
老肖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白，我收回我刚说的话。”
白手摆了摆手，“老顾，老肖，你俩的意见很重要，我想听听你俩的想法。”
老顾和老肖都思忖起来。
过了一会，老顾说道：“老白，你雪藏了小蔡和陈飞。现在看来，只能提前把他俩推出来了。”
白手不吭声。
老肖说道：“老白，当初推老余上来，你一定有b计划，你先说说你的b计划吧。”
“我的b计划么，实际有三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我重上一线，重新稳住阵脚再说。但那违背我的初衷，不到万不得已，我坚决不走这一步。况且现在公司并没有混乱，不需要我走回头路。”
“第二个方案，是把你们两个推上一线，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总经理。当然，以你们两个的年龄，也不可能干得太久。所以这个方案，也只是过渡性质，能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你俩齐上一线，肯定能稳住阵脚，迅速消除老余等三人离开的影响。”
“第三个方案，才是最终方案，也是真正接替老余他们的方案。但是，本来以我的打算，这个方案会在三五年后推出。这个方案的主要内容，就是把陈飞和蔡朝先推上一线，让他们带着公司继续向前发展。”
老顾听罢，微笑着说道：“第二个方案肯定不行。我和老肖都五十几岁了，让我俩上去，顶多只能顶个二三年。最主要的是，会被同行们看扁了，会让同行们认为，咱们腾飞公司没人了。”
老肖完全赞同老顾的说法。
“老顾，你继续说。”白手点着头道。
“第一个方案，也不利于公司的长远发展。老白你已或明或暗的宣布退出，现在又回过头来，对公司的管理层影响太大。在咱们公司，有不少有才华有能力的管理人员，他们是真心实意的要向上走的。老白你回来重登一线，至少会影响他们的积极性。”
老肖笑着说道：“当然，老白你想让公司回到家族式企业的老路上，你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回来。”
白手也笑了笑，“你们说说第三方案。”
老顾说道：“我们支持，但不发表具体意见。”
“为什么？”
“哈哈，陈飞是你最看重的，小蔡是你的妹夫。在你的心目中，两个人的份量一样，你很难选择，我们更难选择。”
白手看向老肖，“老肖你说呢？”
“我基本上同意老顾所说，两个人都很优秀。但我还是有点个人看法，要摆脱家族式企业的帽子，得让陈飞在前，小蔡在后。”
白手点了点头，“一正四副，陈飞、小蔡、老肖和崔永远，咱们还差一个吧。”
老顾和老肖都建议，先一正三副，维持一段时间后，再恢复到一正四副。
白手同意二人的建议。
老顾和老肖去开董事会，讨论通过白手的提议。
临走时，老顾再次提议，“老白，二十三楼太冷清了，我还是调两个人过来吧。”
老肖站在旁边笑了。
白手自己也笑了，“调男人过来，我不喜欢，调美女过来，怕打翻醋坛。算了，还是算了。”
老顾和老肖二人笑着走了。
小安进来，狠狠的瞪了白手一眼，“你说，谁是醋坛子？”
白手赶紧装聋作哑，“什么醋坛子？谁是醋坛子？”
“再装我走了。”小安跺着脚说道。
“嘿嘿，顺口一说，顺口一说而已。”
小安走过来，小声说道：“有件事跟你说说。有几个人找到我，或打电话给我，希望留在公司，希望你手下留情。”
白手哦了一声，“都有谁？”
第1585章 旧的去了 新的来了
原来，有一帮上海本地人，一直在腾飞地产公司，年龄都在四五十岁之间。
这些人都是老余招进来的，自然与老余走得近。
他们大都是曾经的下岗工人，没有多少技能，如果把他们赶出去，他们很难再找工作。
小安也是土生土长的上海本地人。
知道小安与白手的关系，是未来的老板娘，自然要找他求情。
“大概有多少人？”白手问道。
小安说道：“大概有七八十个吧。他们大多是普通职员和资深职员，时间长的，已在公司干了十五年以上。其中有几个，还是公司的中层副职。”
白手嗯了一声。
“哎。”小安拿手推了一下白手，“我说，把他们留下吧。其中有些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工作的话，全家人都得受穷。”
白手不说话，笑看着小安。
“你说话呀。”小安又掐了白手一下。
“我说过要让他们走吗？我说过要让他们走吗？”
小安说道：“你是没有说过。但公司里议论纷纷，说凡是支持老余老杨江小东三人的人，要一律离开公司。”
白手解释，“我说的意思，是他们三个的铁杆必须离开公司。对其他一般职员，我不会让他们离开的。”
“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小安点了点头，“那你去跟他们说说，或下一个书面通知。”
白手看着小安说道：“这一次，你去跟他们说。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老板娘说的话，比老板说话更管用。”
“又贫。”
“真的。”白手说道：“小安，你去说更合适。”
“我怎么说？我说什么？”
“嗯，你就说，只要你在公司一天，他们就在公司一天，我不会赶他们走的。”
“好吧，我去说。”
白手说道：“其实吧，老余要创办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他们可以去老余那里上班，不会没有工作的。”
小安摇了摇头，“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第一个不一样，腾飞公司是老企业，老余那是新企业。新企业更容易倒闭，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嗯，说得对。”
“第二个不一样，腾飞公司的薪酬高，加上股份分红，比所有同类企业都高一倍。老余的新公司，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能留在腾飞公司，谁会愿意去新公司上班。”
“说得对。”
“第三个不一样，是腾飞公司退休后还有退休工资。而这些人大多已四五十岁，都盼着退休后还有保障，怎么敢轻易离开呢。”
白手看着小安笑了，“小安，你越来越像老板娘了。”
小安啐了白手一口，转身而去。
也是，像腾飞公司这样高待遇的企业，谁愿意离开呢。
所以白手根本不怕人心浮动，因为几乎没有人想动。
老顾和老肖也很有意思，召开的不是董事会会议，而是董事会扩大会议。
所谓的董事会扩大会议，不仅董事们参加，还邀请监事会全体成员、股东代表和职员代表参加。
这么一来，开会的人达到三十九个。
董事长老顾宣布，老板白手提议，陈飞担任公司新一任总经理，蔡朝先担任公司新一任常务副总经理，老肖和崔永远继续担任副总经理。
会议的议程很简单，请与会者投票，用无记名的方式，同意或者反对或者弃权。
会议很快结束。
老顾和老肖还有乔教授三人，带着投票箱来见白手。
公司的投票箱是特制的，上面有两把锁，一把由老顾掌握，另一把由白手掌握。
只有二人一起，才能把投票箱打开。
在白手的办公室，投票结果很快出炉。
陈飞得了二十三张赞成票，另外还有十张弃权票，六张反对票。
蔡朝先得了二十九张赞成票，另外还有六张弃权票，四张反对票。
老肖得了三十六张赞成票，另外还有两张弃权票，一张反对票。
崔永远得了二十张赞成票，另外还有八张弃权票，十一张反对票。
这样的结果，符合白手的预期。
老板的提议，能通过是肯定的。
但大家的投票，也充分反映了四个人在公司的实际地位和影响力。
当然，白手也只把这次投票看作一个过程。
按照规定，这个投票结果当场销毁，不对外公布。
对外只公布任命，陈蔡肖崔四人马上上任。
老肖和乔教授走后。
“老白，我只有一个担心。”
“什么担心？”
老顾说道：“小蔡和陈飞二人，能力不相上下。让陈飞担任总经理，我担心小蔡有想法。”
白手笑了，“老顾，这你就多虑了。”
“不不，我现在是董事长，我必须考虑周到。”
“好吧。”白手点了点头，“晚上，我找小蔡谈谈。”
晚上，白手打电话，把大妹夫蔡朝先和大妹白米叫到家里来。
小安坐在一边，和白米一起旁听。
白手问道：“小蔡，知道我叫你过来要说什么吗？”
蔡朝先笑了，“手哥，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陈飞当总经理，我当常务副总经理，你怕我想不通呗。”
“嗯，那你说说，你想得通想不通？”
蔡朝先笑着说道：“想不通也得想通。老板的决定，不管是对或不对，我们必须服从，因为这是私营企业的规矩。”
白手伸手指了指蔡朝先，“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放心吧，手哥，我想得通。陈飞有文凭，知识比我丰富，综合起来，他至少胜我一筹。”
白手点了点头，“但他也需要支持，特别是你的支持。”
“我明白。”蔡朝先问道：“手哥，我上任以后，先做什么工作？”
想了想，白手说道：“你上任以后，先和崔永远一起，把周边城市的办事处跑一遍。陈飞和老肖留在公司总部，把公司各部门整顿一遍。”
“好，我尽快出发。”
把陈飞和蔡朝先调回地产公司后，白手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处理投资公司和置业公司。
原定的两个公司合为一家的计划，也要提前实施。
说起来，企业分分合合，是白手惯用的办法。
第1586章 又接受媒体采访
这一次白手也是一样，将投资公司和置业公司合并，成立了新的腾飞置业投资公司。
合并之后，原有的各项业务都没有减少，下面的部门也都还在。
只有一个大的改变，就是原来两家公司的董事长都是白手，现在新公司的董事长换成了邹月芳。
新公司的总经理是郑太行，两名副总经理是苏小海和白米。
本来新公司是一正三副的配置，现在也与地产公司一样，有意的空缺一名副总经理。
合并后的新公司，包括土地储备、股市投资、租赁房和商铺，还有两个商用大厦，总资产高达六百多亿。
但非常有意思的是，因为新公司的业务范围，大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很难把腾飞置业投资公司归入哪一个行业。
不是房地产企业，却拥有无数建设用地和非建设用地。不是证券公司，却已在股市投资两百多亿，长期持有上百家上市公司的股票……
白手的一系列操作，不仅没让自己低调，反而更引来了舆论关注。
白手不接受任何采访。
与此同时，也捧红了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
老顾担任腾飞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
邹月芳担任腾飞置业投资公司董事长。
这样的两口子，不仅上海没有，在全国也是绝无仅有。
媒体也要采访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也被他们婉言谢绝。
以老顾和邹月芳两口子的为人和性格，是不可能接受采访的。
这时，香港有一家著名纸媒，通过有关部门，要求采访白手。
白手开始拒绝，但市领导打了招呼，白手只好接受。
采访时间安排在六月底的一天，地点就在腾飞大厦，东区二十三楼的白手办公室。
白手要面对香港著名的美女记者吴慧秀。
这个吴慧秀很有名，在国际上都很有名。
老顾很重视，下午来采访，上午他亲自带了几个人，帮着小安打扫卫生。
更让白手感觉好笑的是，小安还请来了化妆师，硬给白手打扮了一番。
还别说，白手本来就是娃娃脸，经过一番打扮，看上去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连白手都觉得自己帅呆了。
其实，吴慧秀上午就到了，她和她的团队，先采访了公司的一些员工。
白手也有指示，让人家的摄像机随便拍，逮到谁就采访谁。
只有老顾他们，还有小安等人，有意回避了采访。
下午两点，吴慧秀对白手的采访开始。
“白老板，你好，首先感谢你接受我的采访。”
“没什么，我不是不愿意接受采访，而是因为我不会接受采访。我怕我说错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采访结束后，我把采访记录先交给你。凡是你认为错了的内容，你可以删掉。凡你认为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可以修改，我的定稿以你修改的为准。”
“谢谢，这样很好。吴小姐，咱们开始吧。”
“好的，白老板，我听说，你的公司最近发生了动荡，管理层进行了大换血？”
“是的，是有这么回事。但我不承认是什么动荡，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大换血。在我看来，这只是一次正常的人事调整，而且已经顺利的完成。”
“那么，你能详细的展开来讲讲吗？”
“可以。中国有句老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一家公司里，管理层的轮换，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在我们腾飞公司，当管理的模式和经营的理念发生冲突，是允许不同者离开的。”
“难道不是因为发生矛盾和冲突而离开的吗？”
“当然不是。请你想想，如果是不欢而散，我怎么可能分别给他们三百万、两百万和一百万的补偿吗？如果是冲突后离开，我怎么能分别送给他们一个在建楼盘、一块土地和一家石雕公司呢……”
“噢，原来是这样。那么请问白老板，你的经营理念是什么样的呢？”
“我的经营理念是，专门的公司做专门的事，绝不搞多元化发展。追求的是稳步的发展和稳步的增长，不追求过度的负债发展和所谓跳跃式的发展。”
“白老板，我听说你正在准备退休，可你还不到四十岁，请问这是为什么？”
白手沉吟了一下，“这个么，说得好听一点，是我有自知之明。我想把腾飞公司改造成现代化的企业，摆脱家族企业的模式。说得不好听一点，实际上我感到我的能力到此为止了。如果我继续掌管腾飞公司，腾飞公司就很难继续发展。”
“是这样吗？听说白老板把自己列入第一代企业家。你们第一代企业家，是不是正在交班或准备交呢？”
“是的，中国的民营企业界，正在进行交班。这是必须经历的阵痛，是为了更好的求得发展。至于说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是有严格的时间区分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涌现出来的，都属于第一代企业家。我是八十年代后期出来的，勉强能算是第一代企业家。就现在来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前期产生的企业家，退得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一代企业家有什么特点？”
“首先是思想比较解放，胆子大，有闯劲，不怕失败。其次是文化普遍不高，素质不强，没有现代视野，缺乏后劲。还有就是现在，第一代企业家已很难适应现在这个时代。再就是如果不做出改变，自然而然就会被淘汰。”
“白老板，私营企业特别是家族式企业，都面临一个共同问题，就是交班和接班的问题。请问你是怎么想的？你又是怎么做的？”
白手摊了摊双手，说道：“我正在做这件事，我认为我做得不错。吴小姐，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你可以去采访我公司的职员，他们应该更有发言权。”
“谢谢白老板，既然你同意，那我会继续的深入的采访你公司的职员。现在我有一个问题，因为比较敏感，我不知道能不能问。”
“是什么问题？”
“请问白老板，你能说说你现在有多少资产吗？”
第1587章 未来会怎么样
关于多少资产的话题，白手一直是遮遮掩掩，秘而不宣。
财富榜上，内地富豪的排名，白手没有进过前十。
这是白手低调的结果。
白手始终拒绝有关方面的查询。
在财富榜上，白手的最高排名是第十二位，资产两百零五亿。
那是前年的排名，去年他只排第十五，资产一百九十三亿。
白手百思不得其解，搞财富榜的机构，是如何算出他的财富的。
而民间另有说法，尤其是上海本地，始终认为白手是上海首富，全国前五。
民间认为，白手的资产已达千亿。
白手不承认，也不否认，在这个问题上采取的是模糊的态度。
其实白手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资产。
人的心态么，你说他差了，他还是会反感的。
所以，白手用极其严肃，但又非常幽默的口气说道：
“吴小姐，我对他们把我列入富豪榜非常反对，对他们只把我排在十名开外非常不满。因为我认为，他们非常严重的低估了我的资产。”
吴慧秀笑了，“白老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呵呵……我的意思是说，要么不要搞富豪榜，要么搞得准确一点，让富豪榜更符合实际，更有说服力。”
“白老板，你在回避我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少资产。”
“对不起，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资产。因为对我的资产，我不知道如何去评估。”
“我不太明白。白老板，能不能请你举例说明。”
白手说道：“那就以我的腾飞地产公司为例。有人说，腾飞这个品牌就值五十个亿，这纯粹是扯淡。如果公司垮了，腾飞这个品牌就一分不值。说到底，房地产公司就没有净资产。因为根据我的观点，房地产公司本身就没有资产，只有负债率。”
“白老板，你对内地的房地产市场是怎么看的？”
白手略作思忖，“八个字，方兴未艾，轰轰烈烈。”
“这么说，你很看好房地产这个行业了？”
“当然。以我看，房地产行业，已经成为国家经济的支柱行业。这意味着，这个行业带动了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以上。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个百分之十以上都不会下降。”
“这样好吗？”
“这样不好吗？作为一个从业者，并在其中获益颇丰，肯定是支持这个行业的。”
“但是我听说，你对这个行业的未来并不看好。”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你的观点是这样的。你认为房地产开发过热，会吸收大部分资金，会对社会对经济产生不良影响。你还认为，房地产行业不能百分之百的市场化，政府应该加以关注，并以必要的方式介入。比方说廉租房项目，用以解决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问题。”
“没错，这都是我的观点。”
“白老板，能不能请你展开来谈一谈。”
“很显然，房地产开发过热过快，对相关行业是个利好。但对非相关行业，就不是利好。试想一下，房地产开发过热过快，会导致房价上涨太快。房价上涨太快，就逼得广大老百姓掏空腰包去购房，还得按月去还房贷。这么一来，老百姓就没有足够的资金，去进行日常的消费，如吃穿行等等。这么一来，肯定会拖累其他行业的发展。”
“所以你认为，房地产行业不能彻底的市场化。”
“不是我认为，是经济发展的客观规律，决定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使是在西方发达国家，房地产行业也不是百分之百市场化的。听说吴小姐的祖籍是新加坡，我说的非百分之百的市场化，你们新加坡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老板，你说得非常正确。现在咱们换一个问题，听说你个人认为，内地的房地产行业，最多只能火十五年。”
白手笑了笑，“所谓的预测，其实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瞎猜。因为猜对了还好，猜错了也没有事，所以我也是瞎猜的。”
“但是，你的瞎猜却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你的海内外同行和有关的投资者，都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这不奇怪，所有人都对未来感兴趣。”
“作为老板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的未来呢？”
“作为一个老板，不能只是满足于会做自己的事情，还要对这个世界和未来有认知的能力，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能力。老板必须实现当前的目标，解决今天的问题，同时还要承担另一个明确的责任，就是为企业的未来负责，这就要求老板有指向未来的能力。只有今天发生的一切指向未来，我们才能走向未来。即便在今天看来很强大的企业，他们如果没有指向未来的能力，也无法逃脱被淘汰的结局。而即便在今天是很弱小的公司，如果他们能创造有关未来的可能性，也会具有成长壮大的可能性。”
“白老板，你说得非常精辟。现在，咱们回到关于房地产行业的未来上。”
白手说道：“首先我必须声明，研究房地产市场的未来，虽然这个题目是我出的，但不是我研究的。是我公司的研究室，一帮年轻人研究的。他们认为，房地产行业只能再火爆十年到十五年。在十年到十五年之后，房地产行业将会趋于饱和，将会出现供过于求的状态。一句话，房子造得足够大家住了。”
“他们这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主要是两个因素。一是房地产行业的发展速度，二是人口的增长速度。”
“可是据说，你把十年到十五年这个预测，调整为十五年到二十年。”
“对，我做了一点调整。”
“为什么呢？”
“他们的研究，少了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房子的投资价值。有了投资价值，就会有人购买并囤积商品房，商品房市场就会更有活力。增加了这个因素，房地产市场的繁荣，就有可能多延长五年。”
吴慧秀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白老板，我可以公开你的这个预测吗？”
第1588章 未来是这样的
白手笑着告诉吴慧秀，他的这个预测，早已在上海的业界传开，他不怕公开。
至于是一个笑话，还是一个正确的预测，那就交给时间去证明。
采访还在继续。
吴慧秀说，“白老板，你在海外很有名气。你想不想知道，海外学界和业界对你的评价吗？”
白手顿时来劲，“我很有名气吗？你说说，他们都是怎么评价我的？”
“说你非常特别，是一个另类企业家。另类的表现有四点，一是你搞全员持股，让利给公司员工。二是你坚持不让公司上市。三是你能把公司做大做强，却选择不做大强。四是你年纪轻轻，却选择要激流勇退。”
白手笑了笑，“这也许是我太保守了吧。”
“不，他们评价你是最理性的企业家，因为你很理智。他们认为你很有才华，因为你靠自学而成了经济学家。他们还说你非常智慧，你靠你的智慧，帮助你的公司多次避免了危机。当然，他们说你运气很好，你有不少靠运气发财的案例。”
白手点了点头，脸上稍显得意之色，“还有吗？”
“还有，就是你不同于同行的三个特质。就是你非凡的学习能力，和你非凡的判断能力，以及你非凡的解决问题的能力。”
三个非凡，说得白手有点脸红，“不敢当，不敢当。吴小姐，你说得太夸张了。而且，你没有说到我成功的真正原因。”
“什么是真正的原因？”
“我成功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这个时代，是因为我恰到好处的踩在时代的节奏上。”
“白老板，你说得太谦虚了，也说得太有哲理了。”
白手却越发谦虚，“吴小姐，我很惭愧，我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好吧，我继续向你提问。白老板，你知道你的自传，在海外卖得很火吗？”
“我不知道。”
“你没有收到海外版的稿费吗？”
“我把我自传的版权，捐献给了市慈善总会，我找机会问问他们。”
“白老板，你在自传里叙述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都是真实的描写吗？”
“百分之百的真实，包括全部细节。”
“我问一个也许不该问的问题，你恨你父亲吗？”
“恨，也已不恨。”
“为什么？”
“我是一个没有享受过父爱的人，我有权利恨我父亲。但他已经去世，所以我不再恨他。”
“对不起。”
“没关系。请你继续提问。”
“白老板，请问你今后的打算。比方说，你退出了腾飞公司，你总要做点什么吧。”
白手沉吟了一下，“首先，我不会出国。其次，我想去读大学，但我基础太差，去参加高考肯定会名落孙山。所以，我会做点慈善工作，回报社会，不管我做什么事业，慈善我不会放弃。”
“那么，你会跨行业发展吗？比方说进军科研？开办学校？搞智能产业或生物产业？甚至进军汽车产业？”
白手笑了，“吴小姐，听说你是硕士，还曾留学英国剑桥大学。而我呢，只是一个初中生。初中生的内心世界，你是不会了解的。”
“不不，你说话的水平，比一般大学生还厉害。”
“谢谢你的恭维。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我已经确定了的规划。我准备与大学合作，我出资金，他们出科研项目。至于其他的打算，我还没有明确，请恕我暂时不能说出。”
“听说你与大学毕业生的合作，已结出丰硕成果，你能不能说一说？”
“噢，这方面啊。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与五所院校有合作关系，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合作项目。这个项目只针对已经走出校园的大学生，就是他们创业，我们出资金支助。支助的方式，有直接赞助、投资合作、无息贷款和后续支助等等。”
“已实行了几年？有过多少支持？你的效益如何？”
“支助大学生创业这个工程，我们已经实行十一年。到目前为止，我们投资和赞助的资金，累计已达十五亿，共涉及项目五千多个。项目的成功率，目前是百分之六十六。与此同时，我们也收回了约十五个亿，没赚也没亏。”
“这个工程你会继续下去吗？”
“会的，并且作出一点改变。以前是我一个人在做，现在我准备发动一些同行参与。以前是直接出资，以后会采取基金会的办法。总而言之，这个工程比造房子至少伟大一百倍，只要我有钱，我是绝对会继续做下去的。”
“白老板，我们都知道，你对市场经济是有保留的，你竭力反对市场万能论，你现在还是坚持你的观点吗？”
白手点着头说道：“现在流行新自由主义经济学，过份夸大市场经济的作用。我的观点是非主流的，但我始终认为我是对的，我会坚持到底。”
“你的意思是说，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并举。”
“不。确切的讲，是市场经济为主，计划经济为辅。一个是重点，一个是次重点。一个是左手，一个是右手。很多市场经济解决不了的地方，政府必须有所作为，必须拿出计划经济这个武器。”
“能不能举例说明，哪些领域或行业是市场经济解决不了的。”
白手思忖了一下。
“我举两个例子。一个是我们正在进行的廉租房项目。在市场经济的理论世界里，强者恒强，富者更富，穷人难有翻身的机会。以现在的房价，城市里的低收入者，是很难买得起房子的。那么政府必须出手，必须建设大批的廉租房，让低收入者有房可住。很明显，交给市场决定的话，这是很难做到的。”
“另一个是什么例子？”
“另一个例子，就是广大农村没有脱贫的农民。我不知道在广大的农村，特别是边远山区，有多少还没有脱贫的人口，我估计有一两个亿吧。按照市场经济那一套，农村贫困人口是很难脱贫的。要想脱贫，必须由政府领导，全社会参与。”
“白老板有这方面的计划吗？”
“正在酝酿之中。”
“白老板，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也许会让你难堪。”
第1589章 白手的高调
白手却微笑的说道：“吴小姐，你的最后一个问题，问的一定是我的婚姻。”
吴慧秀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婚姻是人生大事，我都三十九岁了，还没能步入婚姻的殿堂。你问了我很多问题，如果连人生大事都不问，你岂不遗憾。”
吴慧秀笑了，“传说白老板擅长猜测，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呵呵……谣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
吴慧秀笑道：“不能说吗？”
“可以，你问吧。”
“前不久，北方有一位富豪，与一位一线女明星结婚。白老板知道吗？白老板对此有何评价？”
“明星配富豪，正是现在相当流行的组合。关于我对这种组合的评价，我想用一句老话来形容。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才知道。”
“咯咯……白老板好像不太赞成这种组合哦。”
白手呵呵一笑，“不反对，但也不支持。就我个人么，对这种组合没有想法。”
“白老板认为我也算明星吗？”
“你是名人，名人中闪闪发光的一个，当然是明星了。”
吴慧秀噢了一声，“那我对白老板来说，我是没有希望啰。”
“对不起，有点遗憾。吴小姐，你不在我的视野之内，因为我已名花有主。”
“哦，可以给我介绍介绍她吗？”
“不能。”
采访到这里，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吴慧秀站起身来，“白老板，谢谢你能接受我的采访。”
“不客气，没关系。”白手起身送客。
门外，乔教授和邹月芳二人在等着。
她们二人负责接待，所以她们二人还得设宴招待。
白手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小安突然冒了出来。
“说得真好。”小安赞了一句，为白手倒来一杯凉水。
白手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完，“你都听见了？”
小安点了点头，“他们在外面接了传声器，我与乔教授和月芳大姐都听见了。”
白手问道：“我的回答，真没有乱说和瞎说？”
小安点着头嗯了一声。
白手陪起小心，“最后一个问题，我没说出你，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小安摇了摇头，“我可不想让自己抛头露面，因为我不是那种人，我没那方面的嗜好。”
白手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你弟弟的事。我和老顾他们商量过，想把他往上提一提。”
小安问道：“就因为他是我弟弟吗？”
“不全是，但肯定有这方面的因素。”
“他的能力达得到了吗？”
“这个么……说实话，还差一点点。”
“哎，我说。”小安说道：“既然能力没达到，那千万别提他，他会得意忘形的。”
“这话怎么讲？”
“我爸说了，我弟弟这个人，就像一条牛，得用绳子拴着。就是得有人管着，千万不能让他骄傲。他要是尾巴翘起来了，就没人管得住他了。”
白手噢了一声，“那就听你的，再压压他，等他成熟了再说。”
“谢谢。对了，我也有一个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
小安忽地脸红了，“就是，就是咱们的事。”
“咱们什么事？”
“就是，就是咱们两个人的事呗。”
白手这才回过神来，“你想明白了？”
小安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白手有点激动，搓着双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是什么意思？”小安含笑问道。
“呵呵……太好了就是非常好的意思。”
“然后，然后呢？”
“什么然后？”
小安伸手打了白手一下，“然后就没有了？”
白手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安，咱们商量一下。你看啊，现在我很忙。这边一个公司管理层重组，那边两个公司合并，可谓千头万绪，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出面。所以，咱们的事先放一放，你看怎么样？”
小安是个明白人，点着头嗯了一声，“我听你的。”
在这关键时候，确实有很多事需要白手亲力而为。
企业动荡，需要及时稳定。
而稳定的关键，全系老板白手一人。
白手频繁的出现在各种公共场所。
市政协的会议和活动，白手不仅一次不落，还争着发言，也愿意在镜头前出现。
在整个七月，白手连续参加七次慈善活动，累计捐款八千五百万。
与此同时，白手还高调的宣布，捐出五千万块，委托有关部门，专门用于西部贫困地区的扶贫。
至于各种行业协会，凡已经加入的，白手都主动参与其中。
更有《新申报》和《地产开发》，白手及其公司的消息频频出现。
这一轮舆论宣传，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关于白手和腾飞公司不行了的传闻，随着黄浦江的风吹散了吹没了。
在这一个月里，腾飞地产开发公司恢复了正常，腾飞置业投资公司也步上了正轨。
白手见好就收，又恢复了他低调的风格。
八月，白手带着小安去西部某县扶贫。
这个县位于山区，人口四十几万，贫困人口占三分之二以上。
白手捐出的五千万，就用于这个县的脱贫。
白手有自己的想法。
在县委和县政府的支持下，白手把他捐赠的钱，全部用于教育事业上。
三千万用于修建校舍和购买教学用具，一千万用于改善学生的生活，一千万用于改善教师的生活待遇。
白手还与当地政府签署协议，每年捐款五千万，他将连续捐款十年。当地政府保证，这些钱全部用于教育事业。
至于以后，白手口头承诺，将在十年后进行评估，再决定是否继续进行捐款。
为了增强当地的师资力量，白手又着手在全国范围内，招聘短期教师赴该县任教。
所谓的短期教师，任教期限最短三年，每年五百名以上，薪资由白手负责，薪资待遇与上海教师持平。
此事轰动全国，白手还获得国家级表彰。
九月初，白手却带着小安，悄悄的离开该县返沪。
在返沪途中，白手去了合肥市。
白手告诉小安，他已经整整三年没见到大儿子白杨了。
第1590章 从中部到西部
大儿子白杨，是白手的骄傲。
攻读基础数学，白手也不知道基础数学是什么玩意儿，反正总觉得很厉害很厉害的样子。
最厉害的是，白杨只用两年的时间，完成了四年的课程，现在是二年级的硕士生。
这小子也是专心致志，除了第一个寒假，三年以来硬是没有回过家。
方玉兰怪白手，因为白杨最听白手的话。
白手告诉方玉兰，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们的这个儿子，已经交给国家交给科学了。
合肥飞机场，腾飞公司驻合肥办事处主任沈北平，亲自来接白手和小安。
白手没让沈北平告诉白杨他要来合肥。
先在宾馆住下。
沈北平以为，白手和小安一个房间，就预订了一个。
但白手和小安一直是各住各的。
搞得沈北平反而不好意思，连说三声“失误”，赶紧跑去，再订了隔壁的房间。
“老白，对不起啊。”
沈北平陪着白手，进了白手的房间。
白手大笑，“你又不是第一个这样以为的，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你们，你们也该办了吧。”沈北平做了个手势。
“呵呵，我的事不用你管。”
沈北平陪着笑脸，“关心，关心嘛。”
“老沈，倒是你。你老泰山生病，你老婆前去侍奉。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别说你老婆，就是我也不放心呢。”
“什么什么？你忘了，我老婆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还是你亲自批准的。”
白手噢了一声，这才想起来，沈北平的小舅子从部队退伍，暂时没落实工作。
白手知道后，把他招进公司，本来要安排在公司总部。
是沈北平的老婆，向白手要求，把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安排在沈北平身边。
这个小舅子，只比沈北平的儿子大两岁，很听他姐姐的话，给沈北平当司机，日常几乎寸步不离。
本来，公司有规定，像沈北平这样，老婆和小舅子都安排在自己身边，是绝对不允许的。
只有沈北平，是白手特批的。
“老沈，不是说寸步不离么，今天他去哪儿了？”
“哈哈，他攒了一个月的假，女朋友又来了。所以我批准，他带着女朋友去黄山旅游去了。”
白手笑着点头，“你难得轻松哟。”
沈北平也笑了，“应付家事，比应付工作还要吃力。没办法，这他娘的就是人生。”
“少发牢骚。”白手笑着说道：“你老婆很早就没有上班了。你现在干得好，收入也高，你老婆就没了自信。怕你起花心起外心，管你管得严一点，这很正常嘛。”
“得，我一个围城里的人，倒被围城外的人给教育了。”
“老沈，有老婆管着，也是一种幸福。”
“老白，我谢谢你。”
白手这才问起工作上的事。
现在在合肥市，腾飞公司有六个在建项目。其中一个是旧改项目，两个商务开发，还有三个住宅楼盘。
沈北平知道白手的作风，只做了简要的汇报。
六个项目，四个承建商，没什么好汇报的。
重点是财务支出，白手看得很严。
当然，白手也是例行公事，对沈北平，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老白，你不该这时候来。”
白手不解，“什么意思？”
“你在西部扶贫，媒体把你宣传得非常火爆，你现在太出名了。”
白手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天天有一帮媒体人跟着，不想火爆都不行啊。”
沈北平说道：“上次我去省政府办事，一位领导接见我。领导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报纸，头版文章就是报道你在西部扶贫的事。”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位领导是安徽本地人，主管农业工作。他本人也来自农村，快要离休了。看到报纸，难免触景生情。他对我说，我们是中部省份，也有相当一部分农民没有脱贫。他还说，我希望像白总这样的老板，也能来我们省搞扶贫活动。”
白手点了点头，“老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沈北平笑了笑，“你做事总是大手笔，西部一趟，五六千万，还要连搞十年。你要是在这里搞，肯定不会小打小闹，再拿个五六千万，再搞个十年。老白，我都替你心疼。”
白手也笑了笑，“老沈，请教一个问题。像我这样的人，要想安全的退休，不多撒点钱能行吗？”
沈北平想了想，点着头说道：“是啊，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我说不干了，没人来干涉我。你说不干了，人家得看你的屁股干净不干净。”
二人相视大笑。
笑过之后，白手说道：“再说了，好比是一百块钱，拿出一块钱做慈善。现在要我再拿出一块钱，区别不大嘛。”
“这倒也是。”沈北平点着头说道：“老白，我也不知道你有多少钱，就算五百亿吧。你西部一趟，拿出五六千万，只相当于一百块拿出一毛钱。现在在这里再来一回，累计上去，也只相当于一百块拿出两毛钱。”
“怎么样？帮助我，在这里复制一回西部扶贫？”
“哈哈，我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次来合肥市，白手就是来花钱的。
白手的大手笔，是要与中国科技大学合作，他出资金，中科大出项目，校企合作搞科研。
不是一亿两亿，是十亿二十亿甚至几十亿。
其实，白手也是有一番小心思的。
与其他城市一样，合肥市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城市建设，适合腾飞公司的项目太多了。
只要多拿几个好项目，用不了几年，捐出去的钱就赚回来了。
敢花大钱，才能挣到大钱。
第二天上午，白手和小安驱车来到中科大。
小安和车没进学校。
白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没有登记就溜了进去。
白杨上午有两节课，上完后直接回宿舍。
白手悄悄的跟着。
白杨真的长大了，个子比白手还高，戴着近视眼镜，侧面看去还看到了胡子。
只是头发蓬乱，衣衫不整，颇有知识分子的那种随性。
一直走到门口，白杨拿出钥匙开了门，才转身喊道：“爸，你出来吧。”
第1591章 儿子长大了
父子见面，白手给了儿子一拳。
白杨把父亲迎进门去。
白手发现，白杨住的是单人房间。
这让白手意外，据他所知，博士生也是两人一间，更何况白杨只是一个硕士研究生。
“白杨，你在搞特殊化？”
“是学校安排的，我也没有办法。”
“是因为我？”
白杨点了点头，“你一半。另一半，是因为你儿子太优秀了。”
白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儿子，有这样夸自己的吗？”
白杨也笑了，“没办法，想低调也不行啊。”
说着，白杨把一份外国杂志递给父亲，“爸，这可是世界上最权威的数学杂志，我已经在上面发表了两篇论文。凡在上面发表过论文的，一般都是公认的数学家。”
白手两眼瞪得大大的，“数学家也算是科学家的一种吧？”
“爸，请把算字拿掉。”
白手噢了一声，但把杂志扔还给儿子，“都是外国字，让我怎么看，欺负我没文化啊。”
白杨笑了，“爸，我给你中文原稿，你肯定也看不懂。”
“也是。你那玩意儿，全世界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口，都是看不懂的。”
“爸，你这次是来看我的吗？”
白手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两张书桌的两台电脑上。
白手发现了新大陆。
门口有几双女性穿的鞋。
白手起身。
白杨把父亲摁回到凳子上，“别看了，那是我女朋友的鞋。”
白手哦了一声，臭小子都有女朋友了。
“什么时候找的？多大了？干什么的？什么地方人……”
白杨笑道：“你看你看。你都这样唠叨，要让我妈知道了，非刨人家八辈祖宗不可。”
白手严肃的说道：“基本情况，基本情况还是要知道的。”
“好吧。她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进校就认识了。她现在在读大四，明年毕业。与我同岁，北京人，爸妈都是大学教授……”
“现在人呢？”
“上课去了。”
“我得见见。”
白杨笑着找出一张照片。
白手看了看，这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也戴着一付近视眼镜。
白手看得仔细，主要是看面相，心说儿子眼光不错。
“怎么样，爸？”
“嗯，挺好。但你个人的事，我说了不算，得你妈拍板。”
“妈听你的。”
白手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白杨，你们，你们住在一起，学校同意吗？”
白杨耸了耸双肩，“反正学校知道了，反正学校没说不行。”
白手点了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你奶奶和你妈都很想你。”
“就这个寒假，正好把她带去，让我奶奶和我妈还有我姐过过目。”
“嗯，这还差不多。搞科学也不能忘了爹娘，因为科学家也是他爹娘生的。”
白杨又笑，“爸，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
“我就这样。”白手摆了摆手，问道：“上次你们学校提供的十个科研项目，你看过了没有？你认为哪几个比较有价值？”
白杨拿出一份材料，一边翻，一边问道：“爸，你说的有价值，是不是指的经济价值？”
“当然，在商言商嘛。我主要看重的是，某个项目成功后，有没有实用价值，能不能在实践中运用。因为只有经济价值，才能有经济效益。”
白杨点了点头，“我认为，其中有五个项目，适合你出资合作。一，它们成功后，能运用于实际。二，能产生相当的经济效益。三，研制时间不用太长，容易突破。四，研制费用不高，每个项目都不会超过五个亿。五，国家非常支持，能提供部分研究资金。”
“好，就听你的。”
白杨忙道：“爸，我说的只供参考，你还没看呢。”
白手站起身来，瞪了儿子一眼，“我能看懂吗？我要是看得懂，还用你看吗？”
白杨笑道：“要是当了冤大头，可千万别来怪我。”
白手看着儿子说道：“你爸不差钱。或者说，钱对我已没有意义。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成为科学家，为咱们白家光宗耀祖。”
“我压力好大啊。”
白手沉吟了一下，“还有一件事，你小安阿姨也来了，但她不肯跟我进来。”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白手反问。
白杨说道：“无非是怕我不高兴。爸，你告诉她，你们的事，我管不着，我是不会反对的。”
“真的？”
“真的。”白杨说道：“爸，你快四十了，你应该有个家了。”
“谢谢你，儿子。”
父子二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因为白手有事，谈话这才结束。
白手回到车上，小安没有马上开车，而是扭头而望。
“别看了，他没出来。”
小安有点黯然，她以为，是白杨不愿见她这个未来的“后妈”。
白手把白杨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安。
小安又惊又喜，“他真的这样说啊。”
“怎么样，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小安红着脸点了点头。
“走，咱们去工地转转。”
白手平时很少去工地，这一次也是心血来潮。
六个在建项目，白手一一走到。
四个承建商，白手也一一见面。
白手来到合肥市的消息，出现在第二天的《合肥日报》上。
白手索性高调。
与中科大的合作，白手也同意公开。五个项目，时间三年。白手承诺，他将投入十亿到十五亿的资金。
接着是扶贫，白手言出必行，完全复制他在西部某省进行的教育扶贫。
也是一个县，五十几万人口，每年六千万，连续捐助十年，全部用于教育事业。
白手做得轰轰烈烈。
与在西部稍有不同的是，白手把这边的扶贫项目，直接交给沈北平负责。
白手在合肥在他扶贫的县也待了二十多天。
国庆将到，白手即将返沪。
临走前，白手才在下榻的酒店设宴，和小安一起，还有沈北平两口子，请儿子白杨和他的女朋女吕佳琪。
对出身书香门第的吕佳琪，白手非常满意。
白手高兴，因为白杨对小安也很尊敬。
白手急着赶回上海，股市有了巨大变化，需要他赶回去做决策。
第1592章 响应号召
白手已在股市里投资两百多亿。
白手还有资金，他卸任董事长时，地产公司还给他的一百五十亿，他至今尚未使用。
国庆节前，国家又出台了一系列救市措施。
其中有一条，就是鼓励和支持企业资金和民间资金进入股市。
白手就是被鼓励和支持者之一。
并且有领导点名白手，要他去股市里畅游一番。
当然，这是因为不知道，白手早已花两百多亿布局股市。
白手面临决择，这手头的两百亿，其中包括那一百五十亿，是他及其腾飞公司的“安全系数”，他要不要冒险使用。
号召必须响应，胜利必须追求，但白手与众不同的是，永远把失败想在前面。
白手开会。
罕见的，这是一次闭门会议，就是不对外公布会议内容和会议结果的会议。
这也是一次联席会议，腾飞地产开发公司的管理层，和腾飞置业投资公司的管理层，无一缺席这次闭门会议。
地产公司这边，是老顾、陈飞、蔡朝先、老肖、崔永远和乔教授。
置业公司那边，是邹月芳、郑太行、苏小海和白米。
白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因为事关两公司未来的命运，今天的会议内容不得外泄。今天的会议，一个主题，两个议题。主题是要不要响应有关部门的号召，再向股市进行新一轮投资？两个议题是，如要进一步投资，投资多少为好？如果我手头没了流动资金，出现资金链短缺能不能应对？”
老顾先问，“老白，据我所知，你已在股市投入了两百多亿，已经不少了。你能确定这次救市一定能成功吗？咱们不响应号召，是不是也是可以的？”
白手点点头，但又马上摇了摇头，“老顾，你的第一个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谁也不是神仙。两年半以来，股市一直在谷底，前两次救市，都是泥牛入海，只溅起一点点浪花。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是完全可以拒绝的。因为我已投入两百多亿，我早已参与救市。我说我没钱了，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老顾说道：“那我明确反对参与这次救市。理由很简单，老板手头的两百个亿，是咱们的总预备队。一旦我们地产公司资金紧张，这两百个亿就是救命钱。”
大家一阵沉默。
没想到第一个出来怼老顾的人，是他的老婆，置业投资公司董事长邹月芳。
“老顾，你们地产公司资金紧张吗？你不要危言耸听，影响了老板的判断。上次动员员工买房，你们一下子去掉了全部库存，资金回笼很畅很多嘛。”
老顾说道：“你不要一叶障目嘛。现在的地产公司，欠着银行三百多亿贷款，欠着供应商一百多亿。就负债率来讲，已经快到百分之五十了。”
邹月芳针锋相对，“老顾，别拿负债率说事。我的问题是，地产公司现在资金够不够用。以及什么情况下，地产公司的资金链会有情况。”
老顾沉吟了一下，“这个么，现在地产公司拥有现金五十几亿，当然是够用的。至于什么情况下，资金链会有情况，那就是今年年底，要集中还银行的贷款。我算了一下，连本带利需要还贷一百七十多亿。”
邹月芳问白手，“老白，你有准备了吧？”
白手点了点头，“关于这方面，请大家放心，我已有准备。大家都知道，咱们地产公司的贷款，都集中在上海本地银行。咱们在周边城市搞房地产，基本上没向当地银行贷款。这是一条后路，如果真的出现这种需要，我会向当地的银行贷款。”
老顾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白手笑了笑，“另外，我要提醒老顾，还有地产公司的各位同仁，不要老惦记着我个人的钱。你们要树立这样一个观念，老板是个穷光蛋，无论何时何地，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
大家都笑了。
笑过之后，老肖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两家公司的业务，都属于长线投资。我们地产开发，无论是住宅地产，还是商业地产，基本上都是三年一个周期。你们的股市投资，老白也规定是长线投资。所以说，老顾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资金链始终是重中之重。”
白手点着头说道：“老肖说得是。其实任何行业任何企业，资金链都是关键。咱们就事论事，就讨论房地产行业。以我看啊，现在是高速扩张的阶段。但是，也是埋下隐患的阶段。”
陈飞问道：“埋下什么隐患？”
“现在有很多同行，因为资金短缺，又想尽快做大，就走了一条捷径。这条捷径就是四两拨千斤，就是高杠杆。说白了，就是拿一块钱，去做两块四块甚至八块十六块的生意。”
陈飞又问道：“这样做不好吗？”
“好，很好，至少现在顺风顺水时，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风险也很大，一旦出现资金紧张，或什么意外情况，企业必死无疑。咱们腾飞地产开发公司，绝对不走高杠杆这条路。”
陈飞点了点头，“咱们是迈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大不了走慢点。”
白手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以咱们这样的经营思路，只要不出现大的环境变化，一般是不会发生问题的。咱们是有多大胃口，就吃多少饭。人家是半斤的胃口，非要吃一斤甚至两斤。所以人家长得胖，咱们不搞这种攀比，宁愿瘦一点也要保持健康。”
老顾说道：“这一点我非常同意。只要咱们继续现在的经营思路，资金链不太可能会出问题。”
老肖说道：“我也同意。我研究过这几年，全国那些倒闭的同行。主要的原因，就是想一口吃成胖子。因为后续资金接不上，所以才不得不被清算。”
乔教授说道：“老白，咱们回到会议的主题上来。要不要响应号召，继续投资股市。以及现在的股市，值不值得咱们去继续投资。”
白手点点头，“请大家都发表自己的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