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不要上公交车
时至初秋，黄昏时分，微凉。
盛京市。
晚高峰时段车站总是人头攒动，每个人探着头，望向远处，都希望自己所搭乘的公交尽快到来。
陈默言也不例外。
他是一个三线的网文写手，专写推理小说。
如果单靠小说的收入，早就饿死了，他还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女性内衣推销员……
挺好的推理能力，被用在了卖女性内衣上。
眼见自己所乘坐的378路公交就在不远处，一些人急于上车，已经走到马路上开始等候。
陈默言也其中一员，并且在心里开始预判公交即将停车的位置。
目前公交车的车速为18公里每小时，并且已经处于减速的状态，加速度-1m/s2，将在5秒钟后停下，并且移动了12.5m，距离陈默言此时所在的位置2.3米处。
陈默言马上向着自己预测的停车地点前进。
此时，微信突然响了起来。
陈默言下意识的扫了一眼。
【2019年9月8日5：42，千万别坐你面前的那辆公交车。】
看过微信后，顿时头皮发麻。
这不就是今天吗？
再看手机上面的时间，正好5：42。
更让陈默言惊讶的是：给自己发消息的那人头像和昵称竟然与自己的完全相同，就连微信号都一模一样，这绝不可能。
难道是自己公司的电脑没关，电脑上登陆的微信没有退出，有人恶作剧我？
但陈默言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确定自己的电脑已经关闭，而且自己和自己聊天根本不可能。
陈默言四下望了望，看看是否有人搞鬼。
此时公交车已经停下来，虽然差了一个身为的距离，不过陈默言预测的还算准确，稍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上车，等下辆车或许会有空位。
此时，一男子将陈默言拉倒一旁，身后背的书包还撞到了陈默言，不知道书包里装了什么，撞的很疼。
“急着投胎吗？”
陈默言返回公交站，靠在广告牌上，在微信上回复那人一句：“你是谁？”
【我认识未来的你。】
陈默言已经确定有人在恶搞自己，此时他坚定电脑已经关闭的想法动摇了。“那你说说，未来的我什么样子，有车吗？有房子吗？房子在一环里吗？超过一百平吗？我媳妇漂亮吗？”
【你不缺钱……】
“现在搞诈骗的都这么科幻了吗？”
【我不是骗子，我知道你很多的事情，你叫陈默言，今年24岁，推理小说作家，你梦想着成为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名侦探，但三次报考刑警学院，均落榜。2019年前一直单身，在上大学的时候暗恋系花，我说的对不对？】
“这不是什么秘密，而且我可谈过不止一次恋爱。”
【哦？未来的你亲口和我说过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你的老婆。】
从娘胎里面solo到现在，突然一个人说是自己老婆？
我拿你当骗子，你却想占有我？
“我是你爹！”陈默言毫不留情的反击。
说完还有点小后悔，万一是公司哪个女同事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和自己表白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又一想，公司是三流的模特，二流的产品，一流的修图技术，哪里有美女，自己骂的没毛病。
看着已经离开的公交车，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只好等下一辆。”
没过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我真是你的老婆，不过我是你十年后的老婆，我现在正看着你的遗像。】
“遗像？握草……”
陈默言身子一斜，撞到了旁边的一个女生，手机也差点掉地上。
旁边女生手里面抱着的文件夹掉在了地上，陈默言连忙将其捡起，满脸的歉意：“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
林幕言注意到文件夹上面贴着标签：恒源律师事务所，钟宁。
“你是律师？”
钟宁点了点头，“我刚毕业在实习。”
陈默言知道这个律师事务所，就在公司的所在的大厦的七层。
“我的车来了。”女子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车。
陈默言抿了抿嘴，没来及要个微信号。
钟宁第一眼看上很普通，不过即使没化妆，皮肤依旧很好。
“以后还有机会。”陈默言心里暗道。
很快，另外一辆公交车也进站了，相比之前那一辆，这一辆上的人并不是很多，还有一些空座。
陈默言的住处在终点站，大概还有一个小时车程，可以在车上休息片刻。
车上的乘客渐渐的少了很多。
突然，司机大叫一声：“没人受伤吧？”
声音有些颤抖。
陈默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赫然看见前面一辆公交车闪着熊熊的火焰。
只见另外一辆公交车撞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面，并且着火了。
司机连忙打开了车门，急忙带着灭火器下车救火，但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控制。
陈默言也跟着下车，查看现场情况，而且马上就要到终点站，这段路走回去也行。
不多时，消防车便来了，很快便将火给熄灭。
救护车紧接着到来。
根据旁边的人描述，他当时就在车上，车在行驶过程中，在车中间的垃圾桶突然着火，当时车上的乘客大概六七个左右，连忙让司机停车，司机却叫着刹车失灵了，慌乱之中，公交车七扭八扭就撞到了树上。
乘客破窗而逃，而司机被被卡住了，没能救出来……
这六七个乘客受了一些伤，其中有三个比较严重，剩下都是一些轻微的擦伤。
陈默言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看了一眼车牌。
虽然在大火中，车牌一片黑，但依旧可以辨认出来。
看到车牌，林墨言不禁倒吸口凉气，后背瞬间冒凉风，这辆公交便是之前自己没有上去的那辆。
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即将登上公交的那一刻，自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未来的老婆的人，使用自己的微信号给发送的警告消息，让自己意外的错过了公交，然而这个公交却出事了。
事情顿时诡异了起来。
陈默言又回想起自己被一个背包男子撞了一下，他和这件事情有关联吗？
在刑侦队到来之后，现场也被封锁起来。除了几位当事人，其他人该拍照也拍完了，该发朋友圈的也都发了，渐渐也都离开了，只剩下为数不多人的在围观。
陈默言并未离开，他在找自己会把背包男的事情告诉警察。
很快，便有警察注意到了神色不太正常陈默言，其中一位穿着夹克，满脸胡茬的男子走到了陈默言的面前，下巴一挑，问道：“你在这干什么？”
“我一个推理小说家，来了解一下案情。”
甭管写的怎么样，反正他写了，他就是推理小说家。
“推理小说家？”夹克男子冷笑了一声，仿佛很可笑一般，“身份证拿出来！”
陈默言翻了翻钱包，将身份证递给了男子，男子看了一眼，还给了陈默言，“这不是你待着的地方，还是早点回家写小说去吧”
“在上车之前，我见到了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子，他还带着一个帽子，压的很低，感觉很可疑。”
男子拍了拍陈默言的肩膀，“电影看多了，我们办案可不是凭感觉，另外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陈默言被赶走了……
刚刚回到家中，手机便又响了起来，还是“自己”的账号，发来的消息。
【在吗？】
【在吗？】
【还在吗？】
陈默言的眉头紧锁，随后回复道：“你知道今天那辆公交车会出事？”
【你没出什么事吧？】
“恩，那辆公交我错过了，我坐的下一辆。你怎么知道公交会出事，不会是你干的吧？”陈默言试着问道，他不相信未来的人能够联系到自己，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谢天谢地你没事，十年前，你在那辆公交车上，这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很大。】
如果她没有给自己发微信，自己肯定会登上公交车的，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是帮到了自己。
【01061217232906】
那人发来了一串数字。
“什么意思？”陈默言急忙的问。
【孩子哭了，我去哄哄她，然后给他做饭，晚一些我在和你说。】
“别说了，我挺忙的。”
……
稳了稳心神，从公交车事件中抽离出来，吃了碗面后，便开始创作自己的小说。
一转眼，已经十点多了。
手机再次响起。
依旧是那个人……
本想置之不理，但陈默言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打开了微信。
【你现在上网查一下今天的双色球中奖号码。】
陈默言打开了网页，今天的中奖号码是“01、06、12、17、23、29、06。”
这个号码……
不是那个女人发给自己的那串数字吗？
第002章 我被谋杀了？
陈默言连忙的回复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是彩票中奖号码？五百万就这么没了……”
【就算我告诉，你也不会中奖，你曾经和我说过，凡是概率问题都是可以人为操控的，为什么双色球购买截止时间和开奖时间相差半个小时？不过，你放心，我有很多方法帮你发财，有些东西对你来说还未发生，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历史。】
陈默言已经开始相信她说的话了，“你真是我未来的老婆？”
【是的，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我抬进家门的。】
紧接着，对方又给陈默言发送了一张照片，一张全家福。
在照片中，左边的女子优雅的笑着，犹如春日和煦的微风拂过略过她的眉尾发梢，怀里的小姑娘扑闪着一双会笑的眼睛，小小的梨涡点缀着她的天使般的脸蛋。
右侧的男子紧紧的拥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用宽阔的肩膀守护全家的幸福，坚定的笑容透露着男人对这个家不悔的坚守，最动人的时光莫过于此。
陈默言看到自己未来老婆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随后问道：“怎么看你有些眼熟呢？怎么称呼你？”
不久，对方回复道：【钟宁。】
陈默言身体一震，“我今天好像见到你了，是一个实习律师助理。”
【那就是我。】
“变化挺大的。”现在的钟宁和十年后相比，虽然谈不上判若两人，但是气质上面变化很大。
陈默言回想了一下车站碰到的钟宁，有一种青涩，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话声音很小。
但是照片中，十年后的钟宁，眼神中流露着一股自信，优雅。
“哪个我你觉得更漂亮？”
陈默言虎躯一震，居然来了一道送命题，连忙转移话题。
“我未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从你的腿受伤之后，你多了一个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却再也没有动笔写过推理小说，你开了一个网店，专门卖女性内衣，生活也还过得去。我现在正看着你的日记，用着你过去使用的手机。】
陈默言的脑袋宛如受到了重击，默默的瞟了一眼照片，他曾经想过未来的生活，他喜欢推理，他希望以此伸张正义，甚至养活自己，而不是卖女性内衣。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我？”
【这是秘密。】
看着照片中少了一份青涩多了一份沧桑的自己，他始终不敢相信，这就是未来的自己，他可坚信自己会成为名侦探的男人。
突然，他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照片上面的他是坐着轮椅的！
再仔细观看，左腿的形状很奇怪。
“未来的我为什么会坐着轮椅？”陈默言急忙的问道。
【当时，你在那辆公交车上，左腿受了重伤。】
“但是我现在没登上那辆公交车，难道未来不会因此而改变吗？”陈默言问道。
【我现在也在期待着改变。】
“你之前提到过我的遗像，我已经死了吗？”陈默言惊讶的问道。
【是的，三个月前。你被谋杀了。】
从文字上面看的情绪是很淡定，但是这句话却隔了很久才发送过来，对方可能在感情出现了波动，平稳之后，才以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我？被谋杀？”陈默言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随后又追问了一句，“凶手抓到了吗？”
【还没有，虽然有一些线索但是三个月了，依旧没有太大的进展，破获了无数的案子，你一定能找到杀死你自己的凶手吧？】
“让我去破一个十年后还没有发生的案子，这些太难为我了，我只是一个三流的推理小说作者。”
【你要相信你自己，就像我一直以来相信你那样。】
“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陈默言都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了，片刻之后在回复钟宁“把我被谋杀的事情和我说说吧。”
【我这就拍照发给你。】
紧接着，陈默言收到了几张的图片。
其中一张照片尤为的触目惊心。
一具缺少左腿的男尸，横躺在一处工地旁的室外停车场，从照片上可以看出，那里本来是一片荒地，遍地杂草。从地面上，除了轮胎压过的痕迹，还有一道长长的拖痕，在尸体后背也存在严重的伤痕。
根据钟宁发送的尸检报告，尸体死亡时间2029年9月8日上午11点至12点之间，尸体面部无伤痕，口部微张，呈现出重紫色，背后有严重的擦伤。
四肢有不同程度的水泡红肿，末端有写发黑，明显被火烧的痕迹，不过皮肤还没有碳化。
鼻腔口腔内有泥沙残留，气管内有簟形泡沫残留，肺部存在积水。
这是很明显的溺水身亡。
经过对附近的河流进行采样对比，溺水地点为三十公里外的一处野湖。
那里地处偏僻，又是一处死水湖，垃圾堆成山，那里反而是一处绝佳的抛尸地点，凶手为什么费劲周折要在距离三十公里的市内工地附近停车场进行抛尸？
这一点，钟宁没有调查明白，警察也没有结论。
看过报告的陈默言，沉默不言。
【你有什么看法吗？】钟宁问。
“监控调查了吗？”陈默言问，他不信这三十公里的路，没留下一点的信息。
【查过了，没有任何的线索。】
“我在未来的社会关系如何？”
【虽然你安装了仿生假肢，正常出行没任何问题，但你几乎很少出门，没有什么仇人，就连之前的朋友也很少联系。】
“这就奇怪了，腿上的假肢呢？”刚刚钟宁给自己发来的照片上，并没有见到假肢。
【原本的假肢坏掉了，那天你正好准备去更换假肢，厂商那边的调查我也发给你了，没发现什么线索。】
“那我暂时也没有什么想法。”
【哦。】
钟宁有些失望，老公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他认识陈默言的时候，他的推理能力也不是很强，接触的案件很少，而且这又是发生在未来的凶杀案：【没关系，慢慢调查，你有十年时间。】
陈默言放下了手机，没有回复钟宁，躺在床上，未来的自己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老爷们，凶手为什么用如此狠毒的手法谋杀自己？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把自己想象成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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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是凶手的话，怎么才能做到相同的杀人手法？
我并不是随机杀人，准备很充分，甚至对于整个作案过程都计划的十分详细，包括杀人手法和抛尸的路线。
而且一切都会按照我设定的去完成，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
目标就是陈默言。
陈默言今天更换假肢的事情，应该提前与厂家预约过，那么我是怎么知道他出门的？
我是厂家之中的人？
或者我知道他假肢坏掉的事情？
在网上聊天的过程中主角无意之中透露的？又或者假肢是被我破坏掉的？
他不出门，我没有机会对假肢做手脚，我得到陈默言今天出门的信息，是在网上或者是我亲眼看到他出门，这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我的身份可能就是朋友或者顾客。
他已经和朋友断了联系，顾客不知道陈默言的家庭住址，我是陈默言朋友或者顾客的身份概率极低。
剩下的可能是：他的邻居。
那天是工作日，陈默言上午十点钟出门，被我看见了。
这说明我不用工作的老人或者无业游民。
而且，我有车。
陈默言的假肢坏掉，所以他是做轮椅出门，我是他的邻居，可以帮助他推轮椅，这样就让我有了行凶的机会。
我带着行动不便的陈默言来到了三十里外的那处野湖。
这个野湖水并不是很深，只达到成年人的腰部，我将陈默言按在了水中，直到其死亡。
随后将其带回市内，找到了正在施工的工地中的垃圾堆。
可能我会魔法吧，始终没有人发现这具尸体，直到第二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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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模拟凶手到此结束。
这是他目前初步的判断，只是对凶手的身份做出一些推测，杀人手法、抛尸过程以及杀人动机暂时没模拟出来，只是胡乱想一通。
整理了刚刚获得的想法，随后发给了未来的钟宁。
等了许久，未见回复，陈默言便穿好了衣服，来到了大街上面，顺着马路溜达了起来。
不时的抬头看看四周的监控，其中也包括一些商家安装的监控。
短短一千米的距离，发现了二十三个监控，其中天网监控八处，其余为商家安装的监控设备。如果加上电子眼，根本不存在死角的问题。
而且这宗凶杀案发在未来，科技的发展是此时的陈默言无法想象的，想要找到完美的死角绝无可能。
那么凶手是如果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美躲过所有的监控设备，进行抛尸的呢？
还明目张胆跑到城里来抛尸？
陈默言很费解。
凶手杀死为了自己，可能不单单是为了报仇或者泄愤，他或许在炫耀自己的杀人技巧。
他为什么要炫耀，和谁在炫耀？
陈默言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一名心理病态的嫌疑人。
此类人最为可怕。
他可能是你的邻居或者是朋友等熟知的人，但是在长期的压抑下，心理扭曲。
见到你，或许会笑着对你打招呼，但在暗地中，却在谋划着如何杀掉你。
第003章 我把自己推理成了嫌疑人
次日一早。
陈默言便收到钟宁发来的微信。
【我下午去调查，今天是葵葵第一天上幼儿园，我真希望你能亲眼看到。】
“可以发照片给我啊。”陈默言想都没想便回复了一句。
刚刚发送，陈默言突然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不是对自己说的，是对那个已经在未来死去的自己说的。
“相信我，我会找到凶手，逆转未来。”
【我相信你。】
陈默言没有回复，他现在与钟宁聊天的时候，总会有一丝的别扭。
虽然他已经确定与自己聊天的这个人是未来自己的老婆。
如果自己以她老公的身份说句话，她很定会很高兴。
但陈默言终究说不出口，毕竟现在还不是。
他和现在的钟宁只有过一面之缘，人家记不记得自己还得另说。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上班。
刚刚走出小区，陈默言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位还搂着自己的脖子，力度较大。
“大作家陈默言，你这是准备干什么去？”
陈默言扭头见到是昨晚碰到的夹克男子，便笑道：“这么巧，警官你好。”
“一点都不巧，我们蹲你一早晨了。”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有些情况想要带你会警局了解一下。”
“行吧，我和你回去，不过老板要是扣我钱，你们得……”话未说完，陈默言便被推到了警车之中，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
来到派出所，陈默言被带到了询问室。
夹克男子坐在了陈默言的对面，手旁边抽出了文件夹，从其中翻出了几张照片。
在照片中，陈默言正好站在出事的那辆公交车门旁。
“我们昨天调查了监控，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情况，你明明在车门旁，可以第一个上车，为什么没有上去。”
陈默言微微皱眉，“警察同志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和公交车案有关？”
夹克男子微微一笑，摇着头，“我可没说，你别诬陷我，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我发现车上没有空位，所以我想等下一辆，我之前也这么做过。”陈默言的解释很无力，他总不能和警察说起，是十年后的老婆提醒自己不要上公交？
夹克男子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是陈默言低头看手机的照片，“你没有登上公交车，是不是提前就知道这辆公交车会出事？”
陈默言盯着夹克男子的眼睛，“我说出来你会信吗？”
夹克男子眉头一挑，“你说说看。”
“我能计算出公交车停靠的位置，所以能在司机打开车门的时候，第一时间登上公交车。但是我今天，公交车超出了我一个身位，我推测刹车系统或许有些问题，导致公交的反向加速度要比我预测的小一点，位移距离也就延长了一点。”
陈默言指了指照片，虽然在所有等车的人中，他距离车门的最近，但确实还差了一点距离。
“你当时正在看手机，你是在和什么人联系吗？”夹克男子问了一个陈默言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没有。而且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嫌疑人。”
“我对任何人都保持怀疑的态度，至于你昨天所说背包男子，他只坐了两站。”夹克男子不紧，不慢的说着。
“两站？如果胆大一些，完全可以在不上车的情况下完成纵火。”陈默言微微一笑，这种情况只是浅显的化学常识。
“你说说。”夹克男子从衣兜里面掏出一盒香烟，点了一根，还递给陈默言一根。
陈默言摇了摇头，“吸烟有害健康。”
“首先，嫌疑人为什么会选择378路公交车，因为即使有一点汽油味大家也不会注意。嫌疑人事件把容易自燃的白磷储存装有汽油的饮料瓶中，只要把未密封的饮料瓶放在公交车之中。正常情况下，20分钟汽油的挥发率可以达到55%，产生的汽油蒸气是十分危险的。
随着汽油的挥发，或者是因道路颠簸，使饮料瓶倒地，汽油流出，使白磷暴露在空气之中，即使温度未达到40度，也会因为白磷氧化产生的热量，就会产生自燃现象。
如果地上有流出来的汽油，就可以被引燃，这个过程中，完全不需要明火，而且但是白磷在氧化的过程之中，会散发出臭味，所以嫌疑人也可以选择其他的物质代替。如果我是嫌疑人，我会尽快下车，或者不上车。防止引火烧身。”
夹克男子抽了一口烟，笑了笑，“不上车，如何做？”
“将饮料瓶拧紧，在瓶身上弄出一个小孔，在晚高峰时，大家都挤成一团，趁乱将饮料瓶扔到车上，就算是有人发现了饮料瓶，也只会认为是某人在上车时，身上的饮料掉了下来。
如果这个人在选择晚高峰的公交车上纵火，是想制造一起特大纵火案，可能事先测试不足，导致在公交车即将达到终点站的时候，才起火。
或者说，那个人的目标只是在这场公交车纵火案中死亡的司机。
不过我的推测是，他考虑的十分周详。
正是车上人多，谁也不能保证携带的饮料瓶不会被别人挤到，如果这样的话，整个车上最危险的那个人就是嫌疑人，第一个火起来就是他。
所以，饮料瓶要放在别人挤不到的地方。”
陈默言回想了一下那个背包男子，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但是却很硬，如果用来装饮料瓶，肯定不会被别人挤到的。
咽了口唾沫，说了这么一大堆，嗓子有些干。
夹克男子随即示意女警察给陈默言倒了一杯水。
陈默言一口气干了之后，继续说道：“所以说，他计划的十分严谨，若是在计算不出饮料瓶中汽油灰发时间，以及自燃的时间，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所以他的目标应该就是司机。”
夹克男子正准备说话，突然被已经烧到根部的烟头烫了一下，连忙将烟头按在了烟灰缸之中。
“我就说吸烟有害健康吧。”
夹克男子微微一笑，靠在了椅子上面，“我记得有一个人没有上车吧。”
陈默言一怔，“得，我把自己推理成嫌疑人了。”
“开开玩笑。”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你若真觉得我是嫌疑犯，就不会给我递烟倒水了，在审讯犯人的时候，他正准备招供时，给他一根烟后，他可能就不会招供了，抽根烟冷静一下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继续说，凶手的目标难道是不能某个乘客？”夹克男子问了一句。
“当时公交车即将达到终点站，车上的乘客并不多，行动自由，可以大大提升逃生的几率。如果是某个乘客，一旦见到起火，也及时躲避。在那一瞬间唯一不能离开的就是司机，至少在车挺稳之前，如果车子停不下下来呢？”
夹克男子随即解释起来：“有经验的司机都会紧贴马路，通过增加摩擦来减速，也有通过撞击快速减速的，这两公交车上的司机就是如此……”
但是他说话的动静越来越小，似乎有所发现。
“司机撞在树上的位子是公交车的左边，也就是驾驶位。不论多慌，都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而使车子偏左，这样会减少驾驶员所受到的伤害。”陈默言淡淡的说道。
“在撞击下，司机没有当场死亡，不过身体被卡住，被活活烧死。”
“他会不会是自杀，但是需要靠失火来伪造成意外？难道是……”
“骗保！”
二人异口同声。
夹克男子随即对着身旁的女警察吩咐道：“马上去调查一下。”
女警察随即应道：“是，队长。”
陈默言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迟到了，“这回没什么事情了吧。”
“等会我要出去一趟，去调查一下司机的家人，我送你。”
“不是，我上班已经迟到了。”
“我和你们领导解释一下。”
“警察叔叔，你们太贴心了，我就说去跑业务去了。”
“你公司是做什么的？我看看我能用得着不？”夹克男子与陈默言闲聊起来。
“女性内衣。”
“咳咳，那个……用不上，走，陪我回办公室一趟，我有个东西给你。”
第004章 这个专车不普通
夹克男子叫郑国维，东南分局刑警大队队长，刑侦水平非常高，曾经破获了十多起重大案件，足迹专家，破获重大刑事案件百余起。
曾经，因为一场金店抢劫案一举成名。
2011年7月13日13点，在天扬市某金店发生抢劫案，两面男子持刀闯入金丹，抢走黄金首饰3387克，作案过程不到三分钟。
金店位于繁华地段，人流集中。
能获取的有效信息很少。
只是在现场提取到了二人的足迹。
郑国维经过对足迹的鉴定，推断其中一嫌疑人身高175cm，体重69kg，另外一个嫌疑人身高168cm，体重62kg。
不止如此，他还推测出了其中一人似乎少小脚拇指。
而且，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受的伤。
警方立刻从医院方着手调查，果然在五个月前，有一患者在医院进行包扎小脚拇指。
当晚，警方就抓住了他，次日早晨，同伙也落网。
这以足观骨的神技，顿时让郑国维成为了警局内的神探。
陈默言缓缓的合上了手上的一本内刊，感叹道：“郑队，佩服佩服！”
“那件案子也就是运气好而已，正好在医院找到了线索。”
“我佩服你的自恋程度，这可是五年前的内刊，你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陈默言把内刊放回了书架上最显眼的那个地方。
郑国维看了一眼书架，随后缓缓说道：“我这风吹日晒的，还自恋？这五年，别说办公室，我连家里都没有待过多长时间。”
“手上的案子多？”
“多？多的我都快犯密集恐惧症了。”郑国维笑道。
“我感觉就凭咱们警察叔叔的办事效率，就算运气不好，三天之内肯定破案。”
“呵。”郑国维抬头看了陈默言一眼，随后把一份文件递给了陈默言：“为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全面从严治党、从严管理干部要求和公安部党委政治建警、全面从严治警有关决策部署，根据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公安部、国家公务员局《关于加强公安机关人民警察招录工作的意见》……”
“这是……”
“要不要来，现在派出所干两年，然后我把你调我队里来……”
“这是……2018年的……”陈默言不紧不慢的说道。
“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岗位和人数有些变化。”郑国维瞄了一眼文件。
“我考了三次刑警学院都没考上，我也就放弃了，有你们警察保护，我挺安心的，公务员我也考过，可能我有考试障碍，平时都会，一考就废！”
“不过你犯罪心理挺厉害，你专门学过吗？”郑国维一脸赞许的神色。
不论司机是否骗保行为，仅凭几句话，就可以推断出这么多，足见其功力。
“没学过，但是我一直当一个侦探。”
“当侦探？别扯了？走吧，我送你上班。”
……
在前往金辉大厦的路上，郑国维接了一通电话，在挂掉电话之后，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转头对着陈默言说道：“公交车司机名字叫做李荣海，在一年前投过大额保险，受益人是他妻子，在三个月前，他查出了肺癌，昨天是他最后一天上班，不过他的妻子并不知道他患病的事情。”
“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制造意外死亡，获得巨额保险，这个动机成立。”陈默言微微点头。
他在任何时候都有利用陈默言所述的方法进行纵火，而且刹车失灵与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上一站停车正常，还没走多远刹车就失灵？
存在这种可能性，但不大。
“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郑国维皱着眉头，
“被活活烧死这种方法太痛苦了。”
陈默言话锋一转，面色凝重，问：“什么情况下能做到跨越30公里的距离抛尸，并且不被发现？”
郑国维的神色当即警惕了起来，“你想要干什么？”
陈默言连忙解释，“没事没事，我写小说，卡文了。”
“……”
郑国维到最后也没说，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陈默言也不清楚。
而且他也不能向郑国维说，十年后自己将会被谋杀的事情。
……
一只脚刚刚刚刚迈入公司的电梯，陈默言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按照拍在肩膀上的力度，以及肩膀所感觉到的肉感，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己的同事王云腾。
回头一看，还真是。
记得，陈默言第一次来公司的时候，王云腾说自己是集王健林的王，马云的云，马化腾的腾于一身的男人。
“我刚才看到你从警车上面下来，警察叔叔亲自护送你上班？”王云腾对着陈默言身后的镜子照了几下。
陈默言笑而不语，这王云腾是个大嘴巴，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他知道，就相当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而且，还很抠门。
陈默言也懒得搭理他。
但王云腾依旧说个不停：“你听说过没，咱们老板要回来了。”
陈默言扭头看向王云腾，满脸疑色。
他来到这家公司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从未见到过老板，甚至连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公司还有一个老板。
据说他一直在外地。
公司的事务也都有他们家的亲戚的表弟在负责。
“什么时候回来？”陈默言问了一句。
“一个月内，应该能回来，不过据说他回来要好好管理管理公司，可能面临着裁员。”王云腾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裁员。
陈默言倒不担心自己被裁，他的业绩不算是最好的，但也不差。
来到公司，刚刚坐下，就被总经理叫到会议室开会。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钟宁给自己发的照片。
照片中，一个小女孩背着小书包，冲着镜头做了一个鬼脸。
陈默言笑了笑，正准备把手机放到一边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真希望能和你一起看着女儿上学。】
犹豫了半天，陈默言才缓缓的恢复到：“她叫什么名字。”
【陈嘉瑶，你自己起的名字都忘记了。小名叫做葵葵，希望她像向日葵希望，永远面相光明。】
【对不起，是我忘记了，咱俩现在还没在一起呢？】
陈默言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连忙转移话题，“我今天被警察带去问话了，问我公交车纵火案的事情。”
【然后呢？】
“我把自己推理成嫌疑人了……不过还好，我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司机可能是自杀，因为他在一年前买了大额保险。”
【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陈默言连忙追问，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疑点？
【这个案子是我帮李荣海老婆写的诉讼书，不过最好她还是败诉了，因为司机李荣海被确定为骗保行为，保险公司不予理赔，哎……】
“你叹什么气？”
“稍等一会，我上网查一下。”
不多时，钟宁又发来了消息，但是还没有看到，便听到总经理大吼一声：“陈默言，你在和谁聊天？”
“我老婆。”陈默言顺口说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把开会的人给逗乐了。
“呵，你还有老婆？”总经理刘鸿飞也被陈默言给逗乐了。
坐在陈默言的旁边的王云腾连忙道：“我刚才瞄了一眼，他在和自己聊天，真羡慕你有两个微信号。”
不得不说，王云腾这嘴真的是欠。
第005章 另有发现
总经理刘鸿飞用下巴指了指陈默言，“你来说说，我刚才都讲什么了？”
陈默言坐在原处，一言不发。
“一点都不尊重领导，这样的人留在团队里面，真是影响工作心情。”王云腾哼了一声，趁机挤兑陈默言。
现在是关键时刻，公司马上面临着裁员，自己的业绩实在拿不出手，但是能清楚一些比自己优秀的同事，自己或许还有留下来的希望。
陈默言对于王云腾的恶语相向，并未放在心上，反而笑着说道：“那我说一个让大家都开心点的事情。”
稍微停顿片刻，卖了一个关子，陈默言继续道：“你今天在拍我肩膀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散发的香水味道。在场的都知道，你每天上下班，都是乘坐公交车，虽然现在为初秋，但是公交车上，人又多，空气不流通，就算你喷了香水，其中也会夹杂一丝汗臭味道；如果你是做公交车来，并且迟到了，你会选择穿过公园，来到公司，那么你的鞋子上面定会沾上一些灰尘，但是你现在的鞋子很干净。说明，你并不是坐公交来的。而且，坐电梯的时候，我见你摆弄了几下头发，说明你开始在意你的外形了，并且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弄到衬衫上的污渍还在，我推测，你昨天上并没有回家；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你从兜里面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你连晚上下班都要从公司打包一瓶水回去的人，居然会买矿泉水，而且这种矿泉水在咱们大厦周围的超市并没有，我猜测是你从酒店内拿出来的。综上所诉，你交了一个女朋友，并且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去了某个酒店。”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王云腾不以为然的靠在了椅子上面。
“我没说完呢，刚刚你在座位上一直在扭，我推测你慌忙之中，穿你女朋友的内裤来上班了。正好，刘总，你刚刚说的我也听到了，直播带货主播的人选，就让王云腾来吧。”
“你胡说！”王云腾气急败坏的从椅子上面跳了起来，指着陈默言骂道。
谁知道，一抬胳膊，露出半截腰。
在裤腰处，露出了粉色的边边。
“你给我等着！”王云腾直接冲出了会议室。
刘鸿飞看了一眼陈默言，随后道：“陈默言，有些过分了。”
陈默言一撇嘴，随后问道：“刘总，我发给你的策划案你看了吗？”
“还没。”
陈默言默默的点了点头，“刘总，我去做地推了。”
刘鸿飞点了点头，在陈默言即将走出会议室的时候，突然开口：“去给王云腾道个歉，毕竟同事一场。”
陈默言回头看了一眼刘鸿飞，随即走出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作为上，陈默言打开了手机，查看一下钟宁发给他的信息。
刚刚还没来得及看。
【2019年.9.8公交车纵火案；2023年公交车纵火案；2025年公交车纵火案。】
【在这几年中，这三起纵火案极其相似，公交车起火，刹车失灵，司机死亡。】
【这三起案子知道我现在的时间，都没有破案，凶手十分的狡猾，这十年来，没有查到他一丁点的信息。】
陈默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连环纵火案，那么司机就是受害人，并且不存在骗保的行为。难道凶手的目的就是司机？
陈默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把自己想象成了公交车纵火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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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目的就是司机，司机对我或者家人都做了什么事情，让我对他恨之入骨，我要报仇。
我要杀死司机，并且将其伪装成意外的样子。
除了让公交车起火外，我还要让公交车的刹车失灵，我需要做什么才会让刹车失灵？
在出事地点有一段很长的下破，公交车使用的气刹，在气泵、空气压缩机和管路上做手脚，都有可能造成刹车失灵。
但是我当时人在车上，或者早就已经下车，我该如何做手脚？
那辆公交车的的气刹装置在车下面，如果想要做手脚，必须在车下面。
如果刹车总泵不能做手脚的话，刹车毂做手脚也是可以让公交车的刹车失灵。
在出事的地段，是一段很长的下坡路。
如果长时间的刹车，会使刹车毂温度过高，而发生碳化。
但是，司机是一名老司机，这段路开了多少个来回，他肯定有应对之法。
除非，出现了突然事件。
迫使司机进行减速。
致使刹车毂长时间摩擦，温度过高。
而且同样的事情，我总共做了三次。
第一次和第二次之间相隔近四年的时间，第二作案与第三次作案之间相差两年的时间。
我选择的作案时间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三个司机之间存在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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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言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在模拟凶手思维中，他似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连忙给钟宁发送一条微信：“你能查到那三个司机的姓名吗？”
【李荣海、杜尚荣、徐富强】
陈默言随机后面两个名字发给了郑队，让他查一下这两个人目前是否是公交车司机，开的哪一路公交车。
郑队的办事效率确实高，不多时，便回复了陈默言：“杜尚荣目前为188路公交车司机，徐富强为314路司机。你问这个干吗，他俩和这件案子有关？”
“没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陈默言随口一问。
“我去李荣海他家调查了，我推测应该不是骗保，但是没什么证据，但保险理赔员却罗列了大量骗保的证据，并且已经起诉了。”
“知道了。”
陈默言打开了电脑，分别查看了一下三条公交线路，线路并没有相交或者重合的地方。
分别属于三条线路的公交车司机，唯一的能产生关联的就时他们有可能在路上碰见对方，但是，三条没有交集的公交线路，凶手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此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杜尚荣2013年前是货车司机，20013年至2017年跑295路公交车，之后便在188路；而徐富强2016年前，一直在147路，2016年后便在314路。而死者李荣海一直在378路。”郑国维又给陈默言发了一条消息，本来他自己就是一名刑警，为什么要把线索发送给一个普通老百姓？
不过这件案子和另外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关联，陈默言为什么突然要查他们两个人？
好奇心驱使下，分别查了几条公交线路，看到结果不禁皱起了眉头。
295路、147路和378路公交车确实有交点，不过是三个交点。
郑国维不禁把头看向了窗外，看到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
此时，“叮咚”一声，手机响了起来，是陈默言发过来的：“你能查到2016年到17年，三条公交路线是否有施工，迫使其中一条公交换线？”
郑国维微微一笑，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身边的同事说道：“这小子真是个人才！”
陈默言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
第006章 重大突破
陈默言等了半天也未见到郑国维回复，打开了与钟宁的聊天界面。
“公交车纵火案有进展了。”
【我刚到家，我刚去了小区物业查监控，当天你独自一人坐着轮椅离开，前后并没有人跟随你，邻居作案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能发视频给我吗？”
【不能，我给你发送视频、语音、视频聊天，都会发送失败，只能给你发送图片和文字。】
“凶手既然能够躲避马路上的天眼，物业的监控应该也不成问题，我们一定被某个关键性问题蒙蔽了，一直在死胡同里面。”
【没事，不着急。】
“我想斗胆请教一个问题。”
【你问】
“你说你只能发送图片和文字，那你有没有试过给我发红包？”
【……】
【不能，试过了，我继续收拾你的遗物，下午去公安局我再问问有进展没？】
“恩。”
“你不是说去做地推吗？怎么还在玩手机？”刘鸿飞的声音在陈默言的身后响起。
陈默言缓缓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刘鸿飞。
吓的刘鸿飞连忙用手上的文件，挡住了自己的胸口，“你先忙。”
刘鸿飞飞快的逃离陈默言的视线范围内。
刚刚在会议室，刘鸿飞已经见识到了陈默言恐怖的推理能力，生怕他看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刘鸿飞的做法，恰恰证明他心中有鬼。
陈默言看着刘鸿飞远去，灰心一笑。
“默言，人才啊！看一眼就知道王云腾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同事张春明凑到陈默言近前，脸上带着坏笑。
“人才不敢当不敢当。”稍微停顿片刻，陈默言随即补充，“我是天才，说我是人才的都是骂我，哈哈。”
“陈天才，你说说，刘鸿飞昨天晚上都干啥了？”
陈默言看向了张春明，张春明突然按住陈默言的脑袋，将其扭到了一边，“你看着我，和我聊天，这样多不礼貌！”
陈默言：“……”
“我直接告诉你答案，不如我告诉你方法，首先你要学会观察，福尔摩斯就有超强的观察力，华生向福尔摩斯展示一块怀表，让他推测出这块怀表主人是谁，他有什么习惯？而福尔摩斯却做出了精准的推理，这块怀表的主人是华生的哥哥，喜欢喝酒。”
“怎么做到的？”
“首先这块手表应该制造于五十年前，是他们父辈的物品，在怀表的背面刻着hw，而其中的w，代表着华生的姓氏，父辈会把一些首饰等东西，传给长子，也就是华生的哥哥，而且福尔摩斯发现怀表上有一个钥匙孔，上面的摩擦的痕迹十分的严重，若是清醒之人，可以准备将钥匙插入其中，只有不清晰的人才会留下这些擦痕，脑子不清晰的人多为醉酒之人。”陈默言淡淡的说道。
“佩服佩服。”
“现在你闭上眼睛，你回想一下，咱们办公室现在有多少人？”
“这进进出出的，我也没注意啊！”
“你一直在看着大家，而不是观察，看，是被动的接受，观察才是主动的参与，而且在观察之中，你要清楚，那些是不会改变，那些是可能便的，比如办公室内的窗户，是十二扇，桌子二十五张，这些都是很难发生变化，而最容易变化的就是办公室的人，他们是流动，所以说，办公室内的人，就是在观察之中需要注意的细节。”
“我好像有点懂了。”张春明茫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回到我们总经理身上，你看他有什么变化？”
张春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除了衣服没什么变化啊？”
陈默言微微一笑，“你确定？”
“其他还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相信你的观察！”
“我去试试。”
张春明随即跑到了另外一个同事的身旁，对着他不断的打量。
正当陈默言准备收拾东西去外面做地推的时候，郑国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陈默言，我是东南分局刑警队郑国维，请你跟我走一趟，协助我们调查昨日下午6.35分发生的公交车纵火案。”郑国维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咧，警察同志。”陈默言极为不情愿的站起身来，与郑国维一同离开。
回到警车上，陈默言对着郑国维哼了一声，“我一猜你就派人盯着我了，所以我不干活，也得帮你把这个案子破了，省的你总怀疑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说正事，在2017年6月份，城南东路施工，378路临时改路，原本的站点变成柳塘站，而188路、314路公交车也都经过那个站点。”
陈默言微微周围，“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过？”
“那里是农村，在往前几站就是盛京新城了。”
陈默言默默的点了点头，“不过两年多的监控还能查到吗？”
“不好说，大概率能查到，咱们先吃口饭，然后就去调监控。”
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几人一人一碗热汤面，随后其他人先回分局，郑国维和陈默言前往盛京公安支局。
来到监控室，监控员看见郑国维便笑了起来，“郑队又来了啊，又碰到什么案子了？”
“昨天晚上的公交车纵火案，我来查一下监控。”郑国维从旁边扯了一把椅子坐了在监控员的旁边。
“你那里不也能看到吗？”监控员反问。
“我想看柳塘站的监控。”
“什么时间？”
“2017年6、7月份。”郑国维说的十分的轻松。
“啥？2017年？”
“辛苦了，小刘。”
小刘一脸的苦色，“这个我得找找，不知道还有没有。”
不多时，小刘点开了一个文件，里面存放着密密麻麻的视频文件，“这是6月份的，第二个文件夹是7月份的，您慢慢看。”
陈默言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一天24小时，两个月就是1464小时，就算2倍速观看，也得需要732小时，这得看多长时间？
起初是郑国维独自观看，后来小刘也加入其中，最后郑国维也把陈默言拉倒了电脑前一同观看。
三人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下午的时间，6月份才看了一半，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陈默言已经感觉自己要瞎了，随即靠在了桌子上面，脑子里面依旧是监控的画面。
凶手目前已经杀了一名司机，还有两名司机在未来也会杀掉，过去多年仇恨依旧不减？
至亲的死亡和这三人有关？
“要不要查一下，那段时间人口死亡名单？我想缩小一下范围。”
“盛京市常住人口八百多万，每年死亡人数五万左右，平均每天死亡人口为136左右，我不但要查监控，还要筛选死亡人口？”
陈默言身体一震，“每天死这么多人？就算是公墓也是要占地方的，你说几年后是不是都没地方埋了？”
郑国维皱着眉头，“你关注的点挺奇葩啊。”
陈默言嘿嘿一笑，“纯属好奇，在死亡名单上，我们只需要重点关注特殊的死亡方式就可以，比如说车祸。”
郑国维犹豫片刻，随后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一名警察带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郑队，这里是2017年6月17日之后死亡人口名单。”
随后从桌子抄起一根笔，嘴里念念有词：“这个是癌症死亡，排除……这个是他杀，排除……这个脑出血，留着……”
又忙了几个小时，将近一千六百人的死亡名单，剩下不到三百人，在对着三百人进行时间上的整理。
在对这几个时间段的监控视频进行调查，当然对所查看的时间段进行调整。
知道半夜十二点多，小刘突然一声尖叫，“是不是这个？”
第007章 嫌疑人的身份
2017年7月13日，早晨6：32。
在视频之中，年轻男子与中年妇女在路上并排走。
男子学生模样，背着巨大的书包，看样子应该是高中生的模样，不过男孩现在普遍成熟较早，初中生也是有可能，身旁的妇女应该是他的母亲。
没走出几步，妇女突然捂着胸口，表情十分的痛苦，男生随即拨打电话，并且跑到马路上拦截车辆，此时车辆并不是很多，在男生拦车的20分钟，过去了两辆公交车，分别是188路，314路……
男生不时回头查看母亲的情况。
然而，当再一次回头的时候，发现母亲已经没有呼吸，原本捂住胸口的手已经垂了下去。
男子缓缓的地下了头，没有放声大哭，甚至连眼泪都没有留。
此时，120急救车出现，378路公交车也随之而来。
120赶来，将妇女台上了车，最后消失在监控画面之中。
郑国维皱起了眉头，看向了陈默言，“如果说这个男生是因为公交车没有停车而记恨那两路公交车司机，378路公交车是在妇女已经死亡的时候才出现的，李荣海似乎和妇女的死没有关系啊？”
思索片刻，郑国维随即让小刘把上一段线路的监控调出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在往前调查，郑国维发现了线索。
在那一处交通岗，许多车辆在等信号灯，378路公交车停在了白线处，而远处120正在赶来，但是378路公交车却未让出一条通路，120无法通过，知道信号灯变绿，公交车才离开。
“急救车耽误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而男生的母亲是在急救车到达的三十秒前死亡的……”陈默言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这可能是杀人动机，男生还有可能将另外两名司机也杀掉？”郑国维惊讶的看着陈默言，“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两个司机的。”
陈默言并没有惊慌，“我写小说的时候会在网上收集一些素材，我似乎在网上见到过这三个人的名字同时出现过。”
郑国维眉头紧锁着，“现在都这么嚣张了？直接在网上发布杀人信息？”
陈默言连忙摇头，“不是杀人信息，在贴吧中发布的小说，但是谁能想到这个小说是真实事件？”
郑国维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喜色，“你把这篇帖子发给我，我安排人通过ip地址找到他。”
“啊？”陈默言一惊，这一点倒是他没有想到的。
“有什么问题吗？”郑国维看到陈默言的表情不太对劲便问了一句。
“没，我回去找找，这个帖子是我很久之前看到的，在不在都不一定。”让陈默言去寻找一篇他随口说出来的帖子，这个恐怕有些困难。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郑国维边说便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了陈默言，“打车回去。”
陈默言也毫不客气，拿着就跑。
郑国维则埋头继续调查监控，虽然时间过去了两年的时间，但若是能调查出活动轨迹，查出他的身份自然也就简单多了。
陈默言回到家中，翻了翻地上的箱子，最后一袋泡面也在昨天灭绝了，没能挺到现在。
如果那袋泡面现在还在箱子里，那该有多好？
站在屋子中，看了看电脑，又看了看床。
“今天小说就先不更新了。”
陈默言暗道，随后便躺在床上。
可他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相比男生的身份，他更关心的是，这个男生是如何查到公交车司机身份的。
通过车牌？
当时，他在拦车，在救母心切之时，居然还有心情去记车牌号？
陈默言在看监控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车牌号，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的记住，只依稀记得前面两辆公交车的车牌号。
与救护车一同出现的那辆公交车牌号完全没有印象。
在那种情况下，能一丝不差的记住三辆车的车牌号，这超强的记忆里，让陈默言自叹不如。
陈默言对今天看到的监控进行了简单的梳理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随后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早，陈默言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
这一晚，手机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消息。
来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脑子里面再次浮现出昨晚所看的监控画面来。
7月份……
书包……
母亲陪着儿子去上学……
男生超强记忆……
陈默言突然一怔，男生那个时候应该是一名高中生，在这个时间段，妇女应该是陪着男生去补课。
而男生超强的记忆力，学习应该很好。
陈默言的记忆能力也不错，学习也挺好，但是只要考试就废，所以他是学习好，成绩不好。
这个男生的记忆能力比他还要强，所以……
思索片刻，随后在手机上面搜索2018年盛京市理科高考状元。
但搜索出来的结果是一个女生。
皱了皱眉头，将输入框中的2018改成2019。
“高子健，以723分拿下2019年东华省高考理科状，来自于柳园一中，被盛京大学录取。”
下面还有关于他的一些相关新闻。
在高二期间，因为母亲心梗离世，高子健选择休学一年，2019年以东华省状元身份考入盛京大学，但因在校期间发生恶性斗殴事件，被学校开除。
但，在大学期间仍然保持着优异的成绩。
原本能成为天子骄子，却堕落了。
陈默言不禁感叹了一句。
拿起手机，将“高子健”发送给了郑国维。
郑国维随机给陈默言回复：“我正在前往柳园一中的路上，你发的这个人就是视频中的男生？”
“你先查查吧，我得去上班了。”
刚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瞄了一眼，是钟宁发过来的消息。
【我昨天整理你的遗物时，找出了我曾经写的日记，今天下班的时候，会下大暴雨，记得带把伞。】
【给我也送一把吧，我被那场雨给淋病了，然后……】
“然后什么？”
【不告诉你。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比较的青涩，如果我对你有防备心理，你就和我谈论《月亮宝石》那部小说，我当时正在看。】
“……”
第008章 线索中断
陈默言抬头望向窗外，蓝天白云，阳光和熙，这哪里是能下雨的样子？，
不过，钟宁的提醒他还是会听的。
出门的时候带了一把伞，路过超市的时候，又买了一把。
来到公司，陈默言顿时变被围住，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被警察带走了？
陈默言微微一笑：“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的律师谈。”
众人不断的逼问，陈默言只好回了一句：“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去协助警方破案，具体案件无可奉告。”
众人这才散去，只留下了张春明。
张春明上下打量着陈默言：“大晴天的，平白无故带了两把雨伞很可疑，根据我的推测，而且是两把黑色的雨伞，说明今天晚上可能下雨，也就是说你早晨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你晚上大概率会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不会是你女朋友，若是女朋友，你会只带一把伞，这样靠的会更近一些，甚至你会让自己故意被淋湿，你晚上可能去见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昨天带你走的警察。”
陈默言惊讶的看着张春明，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虽然完全不对，至少你学会了分析。”
“不对？那你为啥要带两把伞？”
“我怕你们的口水喷到我，我这刚一进门，你们就问个不停。”
“哦……那言哥你看我现在的观察能力怎么样？”
“有进步。”
“主要是名师出高徒。”张春明说道。
“我可没你这样的徒弟。”
陈默言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忙着自己的工作，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变暗，阴沉压抑。
陈默言拿起手机翻看，郑国维发来了几条微信，自己竟全然没注意。
“高子健承认确实记恨着那三位公交司机，并且也将三辆公交车的车牌号记下，但是却没有调查出那三位公交车司机的姓名，而且他作案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打架斗殴事件，遭到了对方的报复，开车撞向了高子健，导致他左腿残废，目前他人就躺在家中。我也向交警队求证，在2019年5月23日晚，在晋西交通岗，确实发生一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逃逸，不过已经被抓获。”
“我调查了背包男子，包括之前之后的行动轨迹，每天两点一线，很稳定的生活。”
“我们派出大量的警力，目前除了高子健，其他人没有作案的动机。”
连续几条的信息，让陈默言陷入沉思之中。
目前高子健作案的可能性确实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在9月8日晚高峰时期，在金辉大厦车站，他确实没有看到高子健上车，就算他进行伪装，在走路上面也会有一些违和。
自己所看到的那个背包男可能只是形迹可疑而已，先入为主的观念成功的误导了自己。
如果，高子健就是背包男的话，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
但，这一个推测目前已经被推翻。
可能另有他人作案。
高子健并不是背包男。
那么，那个背包男是何人？
陈默言没有回复郑国维，不断的回想着自己在哪个环节能够出现纰漏。
思来想去，问题出在钟宁所给出的三个司机名单上。
并不是说钟宁对陈默言进行了误导，而是这个线索本来就不应该被调查出来，因为是后面两起案件是发生在未来。
换句话说，步子太大，扯到蛋了。
陈默言不相信完美犯罪，任何犯罪可以趋近于完美，但不能达到完美，一定会有线索留下的。
但，这个线索在哪呢？
正当疑惑之际，郑国维再次发来了消息，“哎……现在除了司机骗保外，其他的线索全都断了……”
陈默言皱了皱眉头，三个司机采用同一种方法骗保？
理论上是存在这种可能。
亦或是，李荣海确实为骗保行为，而在未来将会发生的那两起公交车纵火案为模仿杀人？
若是真是这样，陈默言就算找到了凶手，也拿他没有办法，毕竟后面两起案件还未发生。
……
窗外，乌云堆积，豆粒大小的雨滴敲击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雨水连成线，宛如利箭一般扎进地面。
大街上，行人飞奔，寻觅避雨处。
“师父，还真下雨了！看着雨下的，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张春明凑到陈默言近前，目光不时的扫过桌子上放的两把雨伞。
“没门。”
陈默言拿起桌子上本子，将雨伞盖住……
继续忙工作。
总经理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老板重新找到了一处货源，成本相比之前降低不少。
之前的货源，相比其他家要高出一些，导致在分销上，销售量并不是很高。
这让工作做的很艰难。
不过现在好了，在价格上面有了一定的优势。本来有不少的分销商都有合作的意向，但总是被价格劝退，只好另选他家，业绩上不来，工资自然也就不高。
可能是最近公司的生意不景气，老板才想起来要更换货源的事情。
陈默言一口气打了十多个电话，其中有几家分销商已经基本拿下，有些还在考虑之中。
其中，还有一笔十多万的大单。
若是这单能拿下来，陈默言也就可以告别泡面生活了。
忙忙碌碌一下午。
一转眼，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陈默言片刻不敢多耽搁，抓起两把雨伞就向着外面跑去，站在大厦的门口等候钟宁，二人同属金辉大厦，而这里是下班的毕竟之路。
外面的雨依旧很大，街上不见一个行人。
随着下班的人越来越多，大厦门口已经挤满了准备回家的人，只不过被大雨拦住了归途。
大厦内的超市可高兴坏了，店内的雨伞一扫而光，却也满足不了对雨伞的需求。
陈默言左顾右盼，在人群之中寻找着钟宁的身影。
但左等右等也不见钟宁出来，心中暗自猜测她会不会已经走了？
直到一个小时后，陈默言这才见到钟宁的出现，不知道为何，有一种网友奔现的感觉……
第009章 有一个问题
在钟宁的身旁，还有一个男生，应该是她的同事。
二人有说有笑，旁边的男生不时的会看向钟宁。
如果一群人，某人讲一个笑话，引的大家哈哈大笑，而这个时候，每个人都会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己喜欢的人。
这个男生应该对钟宁也些意思。
这可就不太好办了，自己和钟宁只是在公交车站碰到过一次，记不记的自己都另说，自己冒然去给她送雨伞，怎么做都觉得尴尬。
眼看着钟宁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她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
犹豫之时，钟宁已经来站在大厦的门口。
男生看着外面的大雨，心中暗叹这个一个很好的机会，随后扭头对着钟宁说道：“这雨下的也太大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我的车就在前面。”
钟宁摇了摇头，“没事，我家离着也不远，我等一会雨小一点就回去了，你先回去吧。”
“没事，反正也是顺路。”男生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家在哪就顺路？”钟宁微微一笑，反问。
“哪都顺路。”
陈默言感觉时机到了，可以插上话了，随即上前，对着男生说道：“哥，你也带上我呗。”
男子看向了陈默言，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你谁啊？”
陈默言看向了钟宁，随后说道：“我和她是顺路的。”
男子看向了钟宁，“你朋友吗？”
钟宁也是一脸茫然之色，显然是没有想起面前这个男人是谁？
陈默言不慌不忙，“她做的是258路公交车，我做的是378路，从金辉大厦开始，后面的十五站是同一站点，后面的五站分开，刚刚她又说家里的很近，‘很近’是一个很模糊的范围，但是绝对不是十五站之外。按照出租车的费用计算，我可以给你43元。”
钟宁满脸惊色，以为自己碰到了坏人，“你怎么知道我坐258路公交车？”
“前天，我在公交车站不小心撞到了你。”陈默言松了一口气，这个尴尬的搭讪终于结束了……
“哦……我想起来了。”钟宁想不起来还好，这一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出来，上次把她的文件夹撞掉了，整理了半天的文件，全都乱了，回去整理到半夜才好。
看钟宁脸上的表情，陈默言意识到有些不妙，连忙将手中的雨伞递给了钟宁，“当时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今天下下雨，就特意给你送把雨伞。”
“呵。头回见送礼物送雨伞的？”旁边的男子冷笑起来，故作无奈的摇摇头。
“特意给我送伞，现在都六点半了，你一直在等我？”钟宁脸上再次出现惊讶之色。
此时，一个黑影飞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此人拍了拍夹克上面的雨水，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陈默言，随即走了过去。
“郑队，怎么是你？”陈默言见到来人是郑国维，不仅一愣。
“刚调查完，我估计你没带伞，顺便……”郑国维突然发现了陈默言身旁钟宁和他身旁的男子。
“郑队。”钟宁对着郑国维微微点头问好。
身旁的男子也打了声招呼，似乎也认识郑国维。
因为378路公交车司机李荣海的纯在骗保行为，所以保险公司便在法院提起了诉讼，而李荣海的妻子吴慧芳便找了男子作为被告律师，当日郑国维在调查李荣海他们家的时候，见到过男子和钟宁。
郑国维看着那男子，随后继续说道：“我顺便找徐律师询问一下关于李荣海的事情，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一边说着，一边呆着男子向楼上走去。
男子虽有些不乐意，但是还得配合警察工作。
陈默言在心里面默默的给郑国维点了个赞，人民警察果然为人民，改明个给郑国维送面锦旗去。
郑队和男子远去后。
陈默言一摊手，对着钟宁说道：“完喽，郑队来的不是时候啊，想蹭个车都难！”
钟宁微微一笑，“这不是有雨伞吗？”
“哦，对！我送你！”
二人打开了雨伞，向着外面走去。
运气不错，刚刚达到车站，258路公交车就来了。
陈默言跟着钟宁一同上车。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钟宁问道。
“陈默言。”
“你怎么会认识郑队，而且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钟宁很是好奇。
现在的钟宁刚刚步入社会，此时的气质和陈默言在照片上看到十年后的钟宁完全两样，吐语如珠，柔柔声细语；清澈明朗的眼睛，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
“我除了有份工作外，我还是一名推理小说家，我正在协助警方侦破前日发生的公交车纵火案，也就是你目前参与的案件。”
“目前调查的怎么样？”钟宁问道。
“线索断了。”
“加油！你写的哪本小说，我晚上回去看看？”钟宁掏出了手机，准备上网搜索。
“这个……成绩不好，不好意思提。”
“你要相信你自己，我就相信你能写出一本好的小说来。”钟宁笑着说道。
这句话听着耳熟，哦，对，未来的钟宁也说过一句差不多的。
“真是挺巧合的，我们俩个人负责同一个案件，虽然我是律师助理的身份，你是以刑侦顾问的身份。”钟宁笑了起来，面若桃花。
“凡是概率问题都是可以人为操控的”陈默言把未来钟宁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又对着现在的钟宁说了一遍。
但，说罢陈默言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钟宁见陈默言发呆，以为身体不舒服，连忙询问。
“没事，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陈默言摇了摇头。
“什么问题？”
陈默言从兜里面将手机拿了出来，“假如这个手机不是我买的，是我父亲在过去给我的，我一直留到了现在，突然有一天我穿越了，穿越到了几年前，我重新把这个手机给我了父亲，那么，这个手机到底是从哪里来呢？”
钟宁一脸的疑惑……
陈默言继续说道：“我换个说话，未来的你，给现在的我发了一条微信，说了一句话，然后我把这句话又告诉了现在的你。在你的记忆里，这句话是我说的，而在你的记忆里，这句话是我说的，那么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
第010章 概率谋杀
钟宁思索半天，摇了摇头，“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问题？”
“奇怪么，不奇怪！”陈默言连忙否则。
这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写推理小说？在网上这种小说很少有人看吧。”
“我喜欢真相被我打开的那一刻，但是我考了三次刑警学院都没有考上。”陈默言无奈的摊了摊手。
“但是现在做刑侦顾问也不错啊。”
“在怎么说我也是普通人，但现在我连真正的案发现场都没有去过。”陈默言深感惋惜，他无数次尝试着靠近案发现场，却总是被请离。
“你想进入案发现场？”
“也不是不可以，法医辅警便可以进入案发现场，可以接触到尸体，就是害怕你受不了。”
陈默言微微一惊，这个他确实没有想到，“对啊，我只要我负责搬运尸体，协助法医解刨，我就可以接触到受害者的尸体了。”
陈默言下定决心，把自己受伤的这几个单谈成，就去面试法医辅警。
“其实，我也喜欢找到真相，但是我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有时候迫不得已，我没有权利选择我的客户，我将来要是为一个有罪之人开罪的话，我就害怕。”
“别害怕，任何人都解释的权利，在定罪之前，他们还是公民，应该尊重他们的人权。”
钟宁默默的点了点头，把头转向了窗外，看着雨滴不断的落下。
陈默言打开微信，给未来的钟宁发了一条微信：“你要不要对现在的你说些什么？”
【稍等。】
【你就对我说，你刚刚步入社会，对未来满怀希望，又充满恐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他，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
“……”
【怎么了？】
“没事。”
这句话，打死陈默言他也不会向现在的钟宁说起，后面还有三个字太脍炙人口了。
陈默言放下了手机，清清嗓子，缓缓开口，“你刚刚步入社会，对未来满怀恐惧，又充满希望，记住你的选择，坚信你的选择，未来会是很美好的，你未来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的要求并不高，开一间自己的律所，找一个爱我的男人，白头偕老……”钟宁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之中。
白头偕老？
陈默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暴尸停车场的那张照片。
“还要生个女儿，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小名我都想好了……”
“葵葵，像向日葵一样，永远面向光明……”未等钟宁说完，陈默言抢先说了。
钟宁等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陈默言，“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可是推理小说家。”
“不可能，莫非你有特异功能。”
“怎么就不可能，那个……我能加你微信吗？”
“你不是推理小说家吗？你推理啊？”钟宁佯做生气的样子，把头扭到了窗户一边，这一次并没有看窗外的雨滴，而是透过窗户的反射观察陈默言的举动。
“今天晚上我就能加上你。”陈默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加你微信不简单？
很快，钟宁该下车了。
陈默言也跟着下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钟宁把头偏向了一边，说道：“我家就在这个楼，而且好像有人找你。”
陈默言一回头，在自己的后面跟着一辆吉普车，此时车门缓缓打开，郑国维在车上对着陈默言摆了摆手。
“那好。”
目送钟宁上楼，陈默言上了郑国维的车。
“为了你，我是煞费苦心啊，所以你得帮我这个忙。”
“你有调查出来什么了？”陈默言连忙问道，目前这件案子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如果能有新的线索，或许能向前推进一些。
“没什么发现，我还是怀疑这件案子和高子健有关，我们监视了一天的时间。他目前倒是没什么异常，今天一整天都躺在家里，他的父亲则在公交车站那块支起了一个摊位，卖一些香烟、矿泉水口香糖之类的。而且也会给公交车司机送点矿泉水、口香糖之类的小物件。”
“每辆车的司机都送，还只是送其中的一辆。”
“每辆都送。而且应该和公交公司的关系不错，他可以带着东西上车去兜售，即将发车的时候再下来。”郑国维继续说着。
“这种情况，只有我小时候做大巴的时候，碰见过。”陈默言笑道。
“但是，让我觉得可疑的是，高子健的父亲高成华是从6月份开始摆摊的，也就是在高子健腿受伤之后。”
“你的意思是高子健负责策划整个案件，父亲作案？”
“极有可能。而且概率很大，因为高成华今天去的是188路公交车站。我调查之前的监控，之前他在378路公交始发站。”
“那基本可以确定高成华参与了这个案件。”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调查了公交车监控，高成华没有任何异常。”
陈默言低头思索片刻，随后说道：“我怀疑，这是一场意外？”
郑国维历经几百个案子，面对陈默言所说也不由得震惊一下，“意外？这多倒霉，才能碰到公交车刹车失灵，有失火，概率有多低？”
“凡是概率问题都是可以人为操控的。”
“概率谋杀！最完美的杀人手法！”郑国维惊呼道。
“通过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完成杀人，完美无痕，杀人于无形，任何人不必亲自动手。而且不着痕迹，难以追踪又无法进行防御。”陈默言掷地有声。
“你这是给谁解释听呢？难道我不清楚概率谋杀是怎么一回事吗？”
“爱听不听，反正我说完了。”陈默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十分确定这个案件是概率谋杀，正是因为概率问题，造成案发时间的不确定性，第一次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便完成谋杀，然而第二次却长达三年多，第三次也是两年的时间。
“我现在马上回去做对比，高成华在杜尚荣的公交车上行为与其他公交车上有何不同，你自己打车回去。”
“我……这地方我上哪打车……”陈默言满腹抱怨，郑队这是卸磨杀驴啊。
郑国维随即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张红票子。
陈默言毫不犹豫拿上钱，转身就走！
第011章 背包男
刚进家门，陈默言便收到了未来钟宁的微信。
【怎么样？对过去的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表白？】
“表白？才第一次见面就表白？”
【据我所知，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公交车站。其实我很好得到，一得就能得到。】
“幸亏郑队的神助攻。”陈默言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郑队出现的太是时候了，也得亏他及时的把那个男的支走。
【怎么情况，说说……】
“当时在你旁边还有一个男的，郑队及时出现，找那个男的谈话，我才有机会接触你，把你送回家。”
【其实……你所说的那个男的，应该就是魏天臣吧，正是因为那场大雨，我和他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就分开了。】
陈默言微微一怔，随后发了一个笑脸，接着说道：“未来的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其实我谈过……”
【等你复活的，第一件事让你跪搓衣板！】
“都怪我长得又帅，又聪明……”
【是的，我老公最帅！】
“……”陈默言又沉默了，总感觉未来的钟宁叫自己老公怪怪的。
就像自己绿了自己……
“把你微信号给我，我和过去的你聊一会。”
【说实话，我吃我自己的醋了。】
“你那边有什么进展没？”陈默言想知道钟宁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目前他得到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关于自己被谋杀的事情很难向前推进。
【还真有。有一个户外主播在案发当日，拍到了一辆白色suv停在野湖的旁边，后来公安局调查了监控，那辆白色，6月13日上午10点出现在一公里外的监控范围内，17:00返回，期间四个半小时并没有监控影像。经过比对，这辆车在工地旁的停车场也出现过，早晨六点离开。】
“车主找到了吗？”
【车主是建筑工地的工长，不过曾经以为卖假货，被抓，三年前刚刚出来，当时他前往距离野湖两公里的一处水库钓鱼，附近的村民和他的朋友都可以作证。返回时，因为道路颠簸，装鱼的水桶倒了，他就旁边的野湖弄了些水。】
陈默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来先捋一下时间线，2029年6月13日上午9点在野湖附近一公里的监控发现白色suv，而未来的我的死亡时间实在11点到12点之间。目前无法确定第一案发现场，6月14日，我的尸体在正在开发的楼盘，正华风貌小区一处野地停车被发现，而白车早晨六点离开，车主在13日案发时间，正在农村的水库钓鱼，具有不在场证明。而我的身亡的地方很有可能是那处野湖，对吗？”
【对。】
“13日，我在早晨10点钟出门，随后我主动或者是被动来到了野湖，被人杀死后，带回了工地？”
【是的。】
“前往野湖只有一条路？”陈默言随即问道。
【只有一条。】
“那也就是说凶手想要把我的尸体运回停车场，必须经过那条路，除了白色suv，还有那些车辆同时在两个地方，就有可能是凶手？”
【但停车场的监控只能排到车口的位置，内部处于死角位置，经过监控对比，只有白色suv出现在两个地方。】
“如果白色suv车主不是凶手，那么凶手是如何跨越30公里把尸体拖到停车场？”陈默言虽然把这句话发送给了钟宁，但并不是对她说，只是自己在缕清思路。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面。
“我暂时没有思路了，你可以去找刑警队长郑国维，他或许有其他的想法？你应该也认识。”
【郑队？我确实认识，但是他已经不当警察了？】
“为什么？”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五年前就没有在刑警队看到他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哦。”陈默言有些莫名的低落。
【葵葵今天学会自己穿袜子了。】
紧接着，钟宁发来了一张照片，在照片之中，葵葵正试图将袜子套在自己的脚上。
“真可爱。”
等了许久，未来的钟宁也没有回复陈默言。
【你能发一张你的自拍给我吗？】
“我现在挺狼狈的。”
【没事，你再狼狈的样子我都见过。你不给我发，我就不给你我的微信号？】
“你不给我微信号，我就找别人结婚生孩子去。”
【微信号：touzhangpiaoxiexie】
“对不起，刚才我是开玩笑的。”陈默言感觉到自己刚刚所说欠妥，连忙道歉。
【没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陈默言感觉到此时未来的钟宁的心情，连忙拍了一张做鬼脸的照片，发送过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恩，我相信你。】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陈默言再次重复了一句。
放下手机，陈默言又低声默念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想了一下案件，依旧没有任何的突破，便又拿起了手机，按照未来钟宁所给的微信号，添加了现在钟宁的微信。
和“大老婆”聊完，还要和“小老婆”聊，陈默言感觉自己太难了。
很快，钟宁便同意了陈默言的好友验证。
“嘿！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微信号？你说，是谁出卖了我？”钟宁当然不会相信自己这么古怪的微信名能被陈默言推理出来，肯定是问了谁，才知道的。
“你自己。”陈默言如实回答，信不信由她。
“我？”钟宁略微疑惑，自己好像没有暴露吧，从坐车到分开，她都没有将手机拿出来过。
“是的。”
“不说拉倒。”
“哦。”
第一次在微信上聊天，陈默言总共输出六个字，就草草收尾，突然感觉自己傻了一样，有话说不出。
窗外，风雨交加。
陈默言来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大雨，脑子中闪过关于未来的自己被谋杀的案件。
突然，在楼下小区停放自行车的棚子里面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陈默言连忙的躲到了窗户后面，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对黑影进行录制。
那黑影似乎也察觉到异样，飞快的离开。
看了黑影的离去，陈默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在那个黑影的身后，身后背着一个书包。
陈默言连忙将视频发送给郑国维。
第012章 足迹
郑国维在接收到了视频之后，正好刚从公交车查完监控回来，此时，正好在背包男家附近。
心中感觉不妙，连忙掉头前往背包男家。
在这种时候，背包男出现在陈默言家楼下，他是何目的？
难道他想要对陈默言不利？
陈默言目前只是在协助自己调查公交车纵火案，这件事情会为他引来杀身之祸？
郑国维的脑海之中，越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五分钟不到，郑国维已经出现在背包男家门口。
当当当！
敲了敲门，“你好，东南刑警队。”
片刻之后，房门被打开了，一清瘦男子裹着浴巾出来，头上还有一些泡沫。
男子见到郑国维后，脸上随即出现不耐烦的神色：“怎么又是你？烦不烦啊。”
上午的时候，郑国维就找到了他。
清瘦男子叫做柯浩，无业游民。
郑国维见到柯浩出现，神色略惊，从陈默言家到这里，就算开车，最快也得二十分钟，然而距离陈默言发视频到现在也就是七八分钟。
除非是遁地，否则根本不可能赶回来。
“这个人是不是你？”郑国维走进屋子中，将手机拿了出来，并且播放视频给柯浩。
柯浩瞄了一眼手机，连忙摇头：“我今天没出屋，一直在打游戏，不信你看我的游戏记录。”
“我没说这个视频是今天的。”郑国维声音不大，却极为的严肃。
“那这个视频之中下着雨，现在外面也下着雨...很容易就联想到一起。”柯浩连忙解释道。
郑国维看了一眼门口的鞋子，拿起来一只，查看一番，鞋子表面干爽无比，没有水迹也没有泥土。
但是在鞋底的外侧，有十分严重的磨损。
正常人的鞋子都会有一些磨损，从外侧看会出现一个磨损角度为4度的倾斜角度。
如果，倾斜角度大于4度的，则说明足外侧受力多大。
此情况一般有高弓足所引起，导致身体重心偏移，从而使鞋外侧出现严重磨损。
长期受力不均的走路方式，也会导致膝盖外软骨的损伤，引发关节炎。
“你最好改变一下你的走路方式，另外……少打一局游戏，刷刷你的鞋子。”扔下鞋子，郑国维退出了房间。
柯浩微微一笑，“郑队，慢走，不送！”
随便关上房门。
此时，他的眉头拧成一团。
回到房间之中，拿出手机，给一个未知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我好像暴露了。”
郑国维下楼之后，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小赵，马上派人来监视柯浩。”
郑国维驱车前往陈默言所在的小区，并且陈默言也叫下来。
二人站在楼下的车棚之中。
郑国维仔细的观察着地上是否有痕迹留下。
因雨势过大，就算留下痕迹，可能早就被雨水清洗干净。
看来从足迹方面无法进行调查。
陈默言邀请郑国维到楼上歇一会，郑国维也答应了，正好讨论一下。
屋子中很乱，几乎没有能让郑国维坐下的地方。
陈默言简单的清理了一下椅子，让郑国维坐下，并且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你这个地方……”郑国维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没办法，生活艰难，还有几天就要交下半年的房租了。”
“有时间，我帮你找一个房子住，这个地方太远。”郑国维也是担心目前的陈默言的住址已经暴露，如果继续住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超过八百一个月的不住！”
“行。”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找到陈默言给他发送的视频。
“虽然没找到在车棚下留下的痕迹，但我查看了他的鞋子，凭借他的走路姿态和习惯，基本上可以断定柯浩就是视频中之人。”郑国维皱着眉头。
“真的是他，拿可就怪了，他是如何做到不到十分的时间返回到家中的？有近路吗？”陈默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就算有近路也不可能十分钟之内返回家中，而且家里面没有任何的破绽。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刚刚见到并不是柯浩，很有可能是柯涛，柯达，柯基都有可能。“
“双胞胎吗？”
郑国维陷入了沉思之中，自从柯浩开门之后，没见他挪动一步。
自己已然进入房间，正常人都会后侧一步，他只是微微的侧身，让自己进入房间之中。
始终未挪动位置这点十分可疑。
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会上门调查？
“监控查的怎么样？”
“高成华在李荣海的车上停留的时间会比较长一些，都会给车上的乘客送上一片口香糖尝一尝，送的次数多了，也有一些人会买一些。”
“在始发站乘坐公交的人大概也就是那么多人，被送的多了，自然也就不好意思不买了。”陈默言说道。
他卖内衣的时候也是这样，混的脸熟之后，生意就好谈了。
郑国维继续说了起来，“我询问过司机，关于高成华的为人，那些司机对高成华的印象都挺好。除了第一次，有些乘客会包装口香糖的纸，随意的扔到地上。第二天，高成华再上车的时候，如果有人打开口香糖，就会把包装纸带走，若是见到垃圾桶中有垃圾也会顺手带走。”
“两种可能。”陈默言神色凝重。
郑国维抬头看了陈默言一眼，随后说道：“第一种是他本身就是素质不错；第二种，用过多的行为，来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对，欲盖弥彰。”陈默言补充说。
“是时候，发挥你的犯罪心理模拟了。”郑国维眼睛里闪着光，似乎看到一丝希望。
陈默言却摇了摇头，说：“就算我模拟出来，若是高成华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和自己的儿子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又没有证据是高子健所为，那么真正的凶手可就抓不到了。我们需要把剩下两个问题解决。”
陈默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就算他不说，郑国维也会想的。
“既然是概率谋杀，所以我们就要找到高子健策划的证据，第二个就是刹车失灵的问题。”郑国维思索片刻后，对着陈默言说道。
“一定是决定性证据，否则只要高成华不松口，我们拿高子健一点办法也没有。”
陈默言低着头又思索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时，发现郑国维已经睡着了。
本想把他叫到床上睡，但是自己的床实在是太乱了。
还是别吵醒他。
但，家里唯一一把椅子被郑国维占用了。
自己该怎么码字呢？
想了想，陈默言走到了电脑前面，撅着屁股，开始码字。
第013章 寻找
清晨。
急促的铃声扰了陈默言的清梦。
翻身拿起枕边的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并没有响。
此时，郑国维接通了电话：“喂，你说，什么?好！”
陈默言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清楚，小赵给我发了一个链接，有人要杀高子健！”
郑国维打开了微信，打开了链接，是个国外的直播平台。
高子健在画面的最中间，除了已经残废的那条路，胳膊和腿上都锁着沉重的铁链，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脸上脖子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嘴边挂着一丝血迹。
在他的身旁，还放着似乎装着汽油的桶。
此时，低沉阴森的声音从视频之中，传了出来。
“如果，你们想要救高子健，那么就找到他，我给你们……一个小时。”
在手机屏幕中，顿时出现了倒计时。
郑国维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死死的盯着屏幕，想要从周围的场景之中，找到一些破绽。
“为什么高子健会成为被杀对象？”陈默言自言自语，边说边掏出了手机，给钟宁发送了一条信息，让她帮忙查一下高子健。
很快，未来的钟宁并回复了陈默言：
【你知道未来的你死之前，去见谁了吗？】
“我不是去仿生假肢厂商？”
【你去见的销售员！但是那个厂子就是高子健的，他本身就是残疾，所以一直在做仿生义肢产品，】
“在你那没死？”
【在你死了？】
“快了。”陈默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登上那辆公交车，引发涟漪反应，导致未来的某些事情也发生改变了？
郑国维抬头见陈默言在发呆，便叫道：“愣着干嘛，帮忙找线索啊？”
“哦！”陈默言应了一声，随即看向郑国维的手机，仔细的观察，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视频画面中，大背景为墙壁，只可以看到窗户的一角，外面一片绿，似乎是树林。
郑国维把音量调到了最大，试图从声音方面入手。
阵阵鸟鸣声传入了二人的耳朵之中。
“现在马上给小赵打电话，让他调查高子健是什么时候发现他……”陈默言突然听了下来，耳朵侧向了手机。
“是不是火车的声音？”郑国维问道。
陈默言点了点头，随后把自己的手机扔给了郑国维，自己则继续的盯着手机，争取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通过视频的视角，可以看出手机是放在地上的，并且微微有些倾斜。
房间是毛坯房，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点绿色，说明楼层并不高，在一二层左右。
而且在房间的周围有铁路，刚刚过去驶过去的应该是高铁，而且速度并没有提到最快。
可能有三种情况，高铁位于分叉路阶段；或者是进站；再或者是出站。
这三种情况下，高铁的速度都无法提上去。
在视频之中，声音微弱，无法判断高铁是进站还是出站。
突然，郑国维突然站起身来，拿起了手机，“我把链接发给你，我现在去高子健家一趟，你若是有什么发现，随时电话联系。”
陈默言点了点头，随即在电脑上打开了链接。
并且打开了地图，研究铁路路线来。
但是，盛京的铁路线路错综复杂，想要确定是那一条，难如登天。
符合条件的地点，就高达上百个。
还能在缩小范围吗？
房子是毛坯房，但看不出是住宅还是写字间。
瞄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还剩下最后的三十分钟。
陈默言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焦急之色。
叮。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郑国维发来了语音，高成华最后见到高子健的时间凌晨四点钟，因为昨晚喝了一些酒，口渴起来喝水，发现高子健还在摆弄着电脑，便没有理会，喝完水就在客厅看起了电视。
直到七点半，准备叫儿子吃饭的时候，才发现高子健并不在房间之中。
他们家住在十四楼，高成华在四点至七点半期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在这三个半小时的时间，搜查半径近乎六百公里。
所在在仅剩的半个小时内，要把高子健目前所在的位置确定，而且要十分的精确。
突然，陈默言皱起了眉头，脑袋向前探了探，靠近电脑屏幕。
在高子健的鞋子上面，发现了一些灰色的粉末，随即截图发给了郑国维。
郑国维也马上的安排下去，调查全市内，所有正在施工的工地，尤其是铁路一千米范围内为重点对象。
不多时，陈默言变得到了郑国维回复，在盛京市范围内，铁路沿线正在施工的工地共有18处，并且位置分布图也发给了他。
“还剩半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可要抓紧了。”
视频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
在摄像头后面的人似乎有些焦虑不安，不断踱步，可以听出一些脚步声。
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陈默言突然再次听到了一个声音，依旧是高铁行进的声音，不过这次的声音有些特别，与之前听到的有所不同。
应该是……
陈默言闭着眼睛回想了一下。
是两辆高铁错车的声音。
也就是说明，一个进站，一个准备出站。
陈默言连忙去查火车时刻表。
并且开始进行比对，一分钟之前发车，一分钟后进站的火车；二分钟之前发车，两分钟后进站……
逐一近的比对了之后，在把线路进行比对，凡是出现交叉的地方，就有可能是目前高子健被困的地方，最后在与郑国维发给他的施工工地分布图，交叉对比。
最终，确定了唯一的一处地点。
陈默言连忙将地点发给了郑国维。
目前只剩下十分钟。
陈默言想要赶过去绝对来不及了，只好继续的盯着视频，查看是否能发现凶手的信息。
此时，郑国维正在飞快赶往目的地。
虽然他已经通知了距离事发地最近的派出所，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事关他所负责的案件中第一嫌疑人。
陈默言始终注视着视频。
眼看一小时的限定时间所剩无几。突然，高子健身上被泼上不明液体。
高子健艰难的抬起头，向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满含恨意，但是却没有说话。
突然，一个燃烧的打火机扔到了高子健的身上，顿时，熊熊火焰燃烧了起来。
高子健在火焰之中，不断的挣扎，并不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火势已经蔓延极为迅速，视频画面闪烁了几下之后，突然黑了下去。
第014章 凭空消失
郑国维距离目标地点还剩几公里距离时，便见到了滚滚的黑烟，看样子已经燃烧了一段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救下高子健的机会微乎其微。
几分钟后，郑国维出现在了现场。
此处，为正在施工的工厂，着火的地方为厂房中二楼的房间之中。
因为昨天下过雨的缘故，周围满是泥泞。
但是，这里并没有人走过后留下的痕迹，同样也没有车留下的痕迹。
当消防员把活扑灭后，在现场只剩下一具被铁链锁住的烧焦尸体，尸体的表面皮肤已经碳化。
郑国维环顾四周，不断的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靠近尸体的墙壁已经被熏黑。
房间内比较空旷，造成火势蔓延的情况主要就是汽油。
郑国维来到了外面，点燃一根烟，目视前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根铁链加一起将近二百斤，还有一个带上一个人。
如果不靠车来运输，根本无法来到此处。
凶手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离开的？
郑国维不禁想到了短短几分钟内，便从陈默言家楼下回到自己家中的柯浩，这件事情他同样也没有想通。
他调查过柯浩，并不是双胞胎，那么他是利用什么方法做到的呢？
一根烟烧到手指，郑国维这才想起来，连忙扔到旁边的水坑之中。
这刚刚有些些眉目，嫌疑人却也死了。
是同一凶手所为？还只是一个巧合？
还有，高子健如何消失在房间之中的？
一切都看上不可能，然而他却真实的发生了。
本想拿出电话，将案件告诉陈默言，但电话握在手中犹豫了片刻，又收了回去。
这件事情，先不告诉他了。
“小赵！”郑国维突然叫了一声。
小赵的脑袋，立刻从二楼的窗户探了出来，“什么事，郑队？”
“搜集证据，然后去查一下监控，我去见一个人。”
“好嘞！”小赵缩回脑袋，继续工作。
而郑国维直接打开了导航：“本次导航目的地，杜家村！”
……
陈默言在家中等了许久，也未见郑国维给他发信息，他隐隐约约也猜到郑队不想告诉他。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自己的身份，警察不会把案件的信息随随便便就告诉一个普通老百姓；其二，郑国维出于保护的目的，毕竟目前自己的人身安全已经不是十分的安全。
陈默言也感觉到这其中透露着诡异……
起因是自己能够收到未来的老婆的微信，阻止了自己登上即将发生事故的公交车，公交车司机离奇死亡，目前嫌疑最大的高子健也死亡。
高子健准备对三名公交车司机复仇，那么凶手杀掉高子健的动机是什么？是否与他在大学期间斗殴有关？
还有背包男子的出现，他为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回到家中？
一切都不太可能出现，但却真真正正的发生。
陈默言一筹莫展之际，又看一遍刚才视频的录播，依旧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便放弃了这条线索的追踪。
目前的清醒，自己得到线索有些太少了，只能先从已知的线索入手，关于高子健从房间消失的问题……
高子健的消失时间在今天凌晨的四点之后，七点半被发现不在房间之中。
先从简单的地方开始分析，高子健是主动离开，还是被动离开？
当时，高子健正在摆弄着电脑，高成华在外面看电视。
值得注意的是，当时高成华在昨晚有饮酒的情况，极有可能神智依旧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而了解他饮酒量和是否在一瞬间出现恍惚的人只有高子健一人。
在这种情况下，高子健很有可能是主动离开房间。而当时摆弄电脑的高子健大概率正在与凶手聊天。
这是第一种情况。
另外，如果高成华始终保持清醒，外加所处的楼层高度，高子健相当于密室，高子健和凶手都无法进出。
一大活人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凭空消失，这绝不可能。
此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陈默言以为郑国维给他发的消息，连忙查看。
没想到竟然是最不愿看到的一个名字：房东。
“你还继续住吗？继续住的话，请把房租转给我。”
陈默言肯定是不能在这住了，毕竟已经被人盯上，本想着今天请假一天，但是经济拮据，只好去上班，如果今天能前一个分销合同，下半年的房租就有着落了。
干完这几单，就金盆洗手吧，退出女性内衣界。
陈默言暗道，简单的收拾一下，便出门上班。
……
郑国维此刻正位于杜家村，房屋依山而建，屋顶飘着袅袅炊烟，山上树木郁郁葱葱，蓝天流云高山农舍，一副很美丽的画卷。
但，郑国维不是来度假的，他此行目的是为拜访一人。
杜荣瑞。
前盛京公安局刑警支队长，破案无数，在盛京市具有“破案之神”的称呼。
郑国维把车停在一个院落钱，从副驾驶拿了几袋水果，便向着院子中走去。
在院子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正在锻炼着身体，此人便是杜荣瑞，今年刚刚五十岁。
杜荣瑞见到郑国维出现，原本略带笑意的脸上，顿时严肃起来，“我是真不希望你出现在这里。”
“老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不是想您了吗？我先把这些东西给您放屋子里。”郑国维好像变了一个人，雷厉风行的他似乎乖巧了许多。
杜荣瑞也走进屋子，烧了一壶开水，沏了一壶茶，二人坐在院子中。
“你又碰到什么案子了？”杜荣瑞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郑国维所及将最近接触的案件，向杜荣瑞简单介绍。
听罢，杜荣瑞长吁一声，“确实有些难办……”
“老师，要不你就回来吧，亲自去办这些案子？”郑国维见杜荣瑞的茶杯已空，连忙拿起茶壶倒了半杯。
杜荣瑞摇了摇头，“如果你最好的朋友被谋杀，你却始终无法破案的时候，你会严重的怀疑自己，每当站在案发现场的时候，脑海中总会出现朋友的身影。”
“老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那个案件不也一直没有侦破吗？”
郑国维低着头，摆弄着手里面的茶杯，他很明白，那个案子是老师心中永远的痛，想要让老师回归刑警队，除非那件案子破了。
许久后，郑国维缓缓说道：“老师，我碰见了他的儿子，陈默言，目前正在协助我办案。”
杜荣瑞猛然抬起头。
第015章 新工作
“啊欠！”
刚刚走进办公室的陈默言打了一个喷嚏。
“谁有骂我了。”
揉揉了鼻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启动电脑，打开桌面上的excel表格，随后拿起旁边的电话打了起来。
“喂，李姐，我是小陈，您看您那边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发货？”
“哦，已经有人给你发货了啊，好的，李姐祝你生意兴隆。”
放下电话，沉默犹豫了片刻，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在连续打了七八个，对方皆告之已经订到货了。
原本那些基本已经确定了合作意向的客户，全都拿到货，不禁让陈默言有些疑惑。
此时，刘鸿飞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神色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见到陈默言在座位上，便走了过来。“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发生了一起命案，我配合警察做些工作。”
“你挺无私的吗？来，你说说，你这个月成了几单？”刘鸿飞脸色十分不悦。
陈默言摸了摸头，“本来有几单就快要谈成了……”
“本来？就是没谈成呗？你看看人家王云腾，今天一上午的时间，谈成七单，再看看你呢？”
“腾哥，牛叉啊，七单，这个月工资五位数了吧。”坐在王云腾身旁的同事，立刻向王云腾发出了祝贺。
王云腾连忙摆摆手，“好说，好说。”
“我的订单被人给截了。”陈默言对着刘鸿飞轻声说道。
“陈默言，为什么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刘鸿飞神色严肃。
“我有证据。”
“你以为帮警察破个案，真把自己当侦探了？连个内衣都推销不出，你还能发现证据？”刘鸿飞指着陈默言的鼻子骂道。
陈默言深吸一口气，随后嘴角上扬，“刘总，你消消气，我发邮箱里面的策划案你看了吗？”
“没看，你能写出什么好的策划案？我浪费那时间干什么？”
“你最好别看。”陈默言坐回了位置上，打开邮件，把发送给刘鸿飞的邮件撤回。
这刘鸿飞还真没看，真的撤回成功了。
“刘总，我辞职。”陈默言随即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陈默言走访了无数客户，针对公司的目标客户专门定制的策划案，自己的领导竟然一直都没有点开，不免让陈默言有些心寒，反正自己正准备换工作，索性辞职。
身旁的张春明，连忙拉住了陈默言的胳膊，“师傅，你真走啊！”
“别叫我师傅……”
离职一时爽，但接下来房租怎么办？
站在大厦门口，陈默言打开了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法医辅警的职位。
但搜索半天才找到一则相关的通告，在今天三月份的东南分局确实招录过辅警116名，不过时间过去了这么长，能够成为辅警的几率应该十分的渺茫。
陈默言直接按照上面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我想应聘法医辅警。”
“现在已经不……你刚才说应聘什么？”对方话锋一转，问了一句。
“法医辅警。”
“一会就可以带着简历来东南分局面试。”
“好的，谢谢警察叔叔。”
“……”
正准备离开，张春明背着包从大厦上走了下来。
“你怎么也下来了？”陈默言连忙问道。
“师傅，我也辞职了？”
“你为什么辞职？我有我的职业规划，你呢？就是年轻，做事不考虑后果。”陈默言昨天见过钟宁后，便一直考虑着换工作的事情，而且今天又碰到这件事情，刘鸿飞对王云腾的包庇。
最主要的是，陈默言给刘鸿飞写的策划案，他一直都没有查看。
陈默言这才下定决心离职。
“我突然发现当一个侦探挺酷的，所以我想跟着师傅学习。”张春明脸上带着笑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陈默言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我现在去警局面试，然后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想要偷偷溜进烧死高子健的现场查看一番。
一边走着，陈默言一边掏出了两个钢镚，递给了张春明，“咱来做公交去。”
陈默言突然停下来，他见到马路旁边听着一辆豪车，不免多看了几眼。
张春明并没有结果硬币，站在原地怔怔的问道：“师傅，为什么不开车去？”
“我得有车啊，另外千万别叫我师傅……”
“我有啊！”张春明从兜里掏出了钥匙按了一下，陈默言的旁边豪车车灯立刻闪烁了几下。
陈默言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谁能想到，自己的同事竟然是一个富二代。
张春明钻进了车中，并且进陈默言那边的车门打开，“愣着干嘛呢，上车啊，师傅？”
“好的，徒弟！”
陈默言随即钻到了车子中。
在前往东南分局的路上，张春明说起了自己的事情，他爸经营者盛京市知名女性内衣品牌，但是最近几年销量下滑，其原因为有人以劣质产品冒充，不但导致销量下降，同时负面口碑也快速增加。
张春明便来到现在这家公司卧底，目前对于所有渠道都已经摸清了，证据已经收集不少。
如果他能捣毁制假窝点，他父亲就答应他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创业。
“我也不愿意卖这东西。”张春明开着车，目视前方。
“我这里有一个策划案，不知道你能不能用的上，我发给你。”陈默言掏出手机打开邮箱，把刚刚撤回的那封邮件，发送到了张春明的邮箱之中。
“一会你进去面试的时候，我看看。”
“你创业想做什么？”陈默言问道。
张春明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搞点特殊的，我想弄个慢递公司。”
“现在不是有吗？”
“现在干什么行业没有人做过？”
陈默言默默的点点头，张春明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很快，二人来到警局，陈默言直接走了进去。
十分钟不到，陈默言就从其中走了出来。
张春明放下手中的手机，连忙的问道：“怎么样？”
“明天上班。”
“这么快？”
“我面试这个职位之前的员工昨天刚走，而且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有力气就行。”
“具体做什么？”张春明问道。
“抬尸。”
“……”
“但是我能够进入现场，哪有什么岁月安好，只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师傅，为了庆祝你获得新工作，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为什么？”陈默言仔细的打量着张春明，并且从一些细节开始分析他的性取向，确定没问题后，才松口气。
“就凭你给我这份策划案，我一直以为增加内衣的品牌知名度，没想到你反其道而行，就像流量明星一样，被越多人黑，他就越红。”
“这个策划案本来就是针对公司的目标客户群体制定的，你只要按照上面执行，他们的客户，早晚变成你的客户。”
“走，师傅，带你去买衣服！”
二人开始来到商场，挑了一身的西装。
陈默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嗯，还真挺像一个卖保险的！
二人重新上车。
“师傅，去什么地方？”
“你开就是了。”
大概一个小时候，陈默言二人出现在一小区中，直接来到了十四楼，陈默言从包里面拿出了一沓刚刚打印好的文件。
随后敲了敲门。
不多时，一个颓废的中年男子打开了房门。
陈默言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高成华先生，你好，我是安寿保险的业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