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游戏的规则
赵子恒的心跌落到了谷底，皇上居然没有丝毫要通知、理会自己的意思，让陆子非带着公安局和刑部的人上门，这就是态度。
当皇上和朝廷共同决定放弃一个人的时候，那说明你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了，除非你有逆天之力，不然束手就擒，不要想着横生枝节了。
“朝廷对我的宣判是什么”
“还是那句话，法律说了算，你们在西北和杜涛狼狈为奸，我想其他几个边关也差不多吧！严重点的话，你会被明正典刑，和张尧佐的结局一样，这是最差的，你也可以想的美好一点。”
赵子恒恶狠狠地说道：“朝堂，地方，那么多贪污的人，你为什么偏偏盯着我不放。”
陆子非说道：“你们这些人死到临头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吗？莫伸手，伸手必被抓，今天是你，明天是他，终有一天，你们会在某一个地方齐聚。”
神卫军指挥使那是和尚书一个级别的，只是在宋朝这个特殊的环境下，武将显的比文臣地位低了很多，不然一个兵部侍郎还真不够看。
赵子恒和苏太叔的落网，惊动了整个军部，这两个人的职位都不低，属于高级官员的行列，而且军器监和卫尉寺也牵扯到了其中。
韩琦坐在赵祯对面，如此大动干戈，自己这个枢密使人被抓了才知道，他不来给赵祯找点麻烦才怪。
赵祯也是一脸尴尬的坐在那，被人堵在了房子，这个就很难受了，进不去的出不去。
“皇上不打算给臣说点什么吗？”
“赵子恒的事，他自己不爱惜来之不易的位置，自己找死，你说我能怎么办，在后面拽着他吗？”
韩琦冷笑道：“皇上觉着臣是个傻子吗？三衙上四军指挥使，满京城就四个，皇上一言不合就抓了一个，那以后皇上把臣这个枢密使兼任算了，反正有没有臣都一样。”
赵祯赔笑道：“韩爱卿别这样说，这次的事情是陆侍郎在主持，他担心赵子恒有了反应，朝廷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事情肯定还是要和你们枢密院沟通的。”
“好吧！臣就暂且信了皇上的说辞，那陆侍郎到底想做什么，他的那个什么神机营游离在枢密院之外，还有赵子恒的事情也不是偶然，皇上一直在等陆侍郎回来，皇上和陆侍郎到底想做什么。”
三衙的事情赵祯此时还不想告诉韩琦，这需要漫长的时间，韩琦作为枢密使对着一块有所察觉，也属正常，或许渐渐的他自己都能看透整件事了。
“没有，就是整顿、整顿禁军，他们的纪律太散漫了，现在公安局渐渐的接手了开封城的防务，也该让他们紧张起来了。”
赵祯的说法韩琦压根就不信，但这两年随着赵祯的威严与日俱增，韩琦也不想把关系搞的太僵，但他不是就这么过去了，枢密院现在还是军部的老大，你不说我自己有办法。
“既然如此，臣告退了。”
赵祯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和韩
琦这样的高手过招，说谎话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刚才就是他自己都有点提心吊胆，若韩琦要是一直追问下去，自己怎么解释。
赵子恒被抓只是拉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神卫军中大量军官被抓，人心惶惶是必然的，新的指挥使上任这个情况才好了一点。
拔出萝卜带出泥，在这场持续半个月的京师反腐战中，有超过三百人数的官员陆续被抓，这三百人涉案人员，还不算他们那些帮凶的家属之类，若是仔细算下来，可能有超过一千五百人。
一个个追寻起来，庞大的关系网络图能把全开封城里的所有官员都联系到一起，很多工作都因为这场反腐而停了下来。
有人出来求情，为下属说话，可刑部的人看到陆子非大义灭亲的举动后，谁还敢顶风作案，难道你是想进入贪官大军吗？这次进去的人基本都断送了未来官路。
就是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公安局的脚步还没有停下，断断续续还有人被抓，官员在府衙里都无心工作，谁不担心自己被抓啊！
“文相，差不多了，在这么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文彦博说道：“出什么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倒是说说看。”
唐阶说道：“半个月的时间，各个府衙的工作进度慢了几倍不止，不仅漏洞百出，还不能及时的解决下面报上来的任务，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工作会瘫痪。”
文彦博闭上眼睛说道：“作为宰相，我只能支持，想要这件事停下，我不能提出，宰执房的人也不行。”
唐阶问道：“那谁可以”
文彦博说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合情合理的名字“御史台”
唐阶说道：“这件事看着是刑部和公安部联合作战，实则我们都知道是陆侍郎发起的一次反击，为难本以为换掉神卫军指挥使这件事就结束了，现在愈演愈烈啊！丁大人未必真的敢和陆侍郎正面死扛。”
“死扛，你开玩笑呢？这次出了几百名贪官，你觉着我们就没有责任吗？御史台后面受到训斥也是必然的，再这么下去，事情一定会牵扯到丁度身上，你说他能不焦急么？”
“丁大人的职权这两年被严重压缩，而且贪污这种事情防不胜防。”
文彦博说道：“这不是借口，御史台他就是干这份工作的，出了事情他能逃脱的了责任，现在皇上若是不愿意，他这个御史中丞也就到头了。”
“可御史台的主官一般都是宰执房推荐”
“你去给丁度说一下，你露面他就懂了，停了吧！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御史台这次吃了个闷亏，丁度也该反省一下自己，一个做不好本职工作的人还适合留在那个位置上吗？”
唐阶心里感叹这个官场的残酷，文彦博话里的潜意思是想让丁度背锅吗？想想还真有可能。
而在陆家，王超一脸悲戚的看着陆子非，“小非，真的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陆子非心情同样不
好，他是不希望家里有人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人心这东西，你说你怎么控制，通过他们的家人？不可能。
“西北那条线是武卿在负责吗？让他交出来，王大哥你专程来为他们求情，不应该。”
王超不来有什么办法，陆子非有了孩子后，王超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陆子非的孩子身上，而对家里的事情几乎不怎么管了，这次贪污案中，西北商队那条线居然为哪些人担任了运输的工作，这让王超真的很伤心。
“这是不是太狠了，武卿他还是很尽心，被抓的那几个人和他都没多大的关系。”
陆子非说道：“他能不知道这些人暗中做的事吗？那日我去见杜涛的时候，你知道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心痛，而咱们家里的老底子，他们都是从西北战场上东躲西藏才活下来的。”
那段时间陆家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回忆，太惨了，死的人也多，到处都能看到英雄的忠骨，那么多人人因此而死，他们也因此而走到一起，除了这样的事情确实让人很难接受。
王超说道：“就不能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吗？我相信他们的本心不坏，就是被金钱诱惑了，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家里给他们的钱不够多吗？每年在开年会的时候，家里都是千叮咛、万嘱咐，没钱家里给以借你，支援你，就把家里的话当做放屁，他们是咎由自取。”
“那他们的家人呢？”
“收回属于他们的股份，贪污的钱拿回来，属于他们自己的辛苦钱，我们不要，留着给他们的家人瞻养老人，抚养孩子，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王超说道：“我知道了，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难逃其责，那就借着这个机会，把家里的商队重整一下。”
陆子非说道：“十年时间过去，要是有人不愿意依附于陆家，我们可以放他们离开，既然心已经不在一起了，强行留着，也没什么意义。”
“好，该说的话这次彻底说明白，规章制度也定起来，防止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家里给他们最好的条件，照顾他们的家人，那他们为家里挣钱，付出是应该的，规矩很重要，以前是因为人心，所以不能过于苛刻，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制度必须支棱起来。”
王超还不死心，“小非，真的要把他们几个亲手送进大牢吗？”
“必须，我不想让他们有侥幸心理，以前太盲目的自信了，这样下去人学人，陆家的根基会毁掉的，王大哥，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陆子非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一再强调自己不要妄图尝试去做这个帝国的主人，自己家人已经有这方面的倾向了，黄袍加身过去时间还不长啊！
自己不想，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手底下的人不满足现状了，那时候你不上也得上了，所以游戏规矩很重要，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了规矩，那不是乱套了。
第八百零九章 狠人扎堆
陆子非的做事风格有点狠，这个不仅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为了将这次贪污事件贯彻到底，他几乎公开了这次自己家参与运输的人员名单。
有人说陆子非是做样子，有人说陆子非是大公无私，但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有高层的人知道，陆子非就是为了将那些贪污犯拉下马。
陆子非的决心绝对是坚定的，杜绝贪污可以更好的减少土地兼并问题，一定程度上也是减缓了朝廷的压力。
不要说一次性将这么多的官员停职，朝廷的工作怎么办，那你就错了，宋朝前期‘三冗’问题压的朝廷喘不过气，后面排队的官员多的去了。
别说几百人，就是上千人，赵祯都不慌，可能质量无法确定，但在数量的储备上，那是众多朝代之最，说不定后面排队的哪些人还暗自开心呢？
吏部心想我们终于可以过个肥年了，大的人员更换，不是皇上一眼而定就是宰执房那些人推荐自己的人，好像和吏部没有关系一样，现在几百人你们总忙不过来了吧！
假如有三百人下台，在把这三百人的空缺弥补完全，可能最后涉及调动的人数超过至少一千五百人，所以离开吏部他们还真玩不转。
吏部尚书心里是多希望这种事情陆子非能多来几次，这样他们吏部也有一天会有希望回到曾经六部之首的位置上。
丁度最后颜面大失，本来在御史台的本职权利范围内的事情，被刑部和公安部抢先在前，御史中丞是宰执房，具体点就是宰相推荐，可皇上对你的工作不认可，那你也就失去了晋升的机会。
但是丁度却怪不到陆子非头上来，陆子非作为刑部侍郎是有权利管辖定远军的，只不过理由有点牵强，那么没办法，御史台的权利范围被压缩的太厉害了，他是有心无力。
陆子非是一个潮流的带领着，在人抓的差不多后，他也功成名退了，审判的事情就交给刑部了，至于刑部会不会有人徇私枉法，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了。
他也知道这些事情中总会有人踩在悬崖的边上，尝试救人或者网开一面，朝廷想要做到百分之百禁止，也不可能，中国人还是一个讲究人情世故的国家。
“这开封府是进贼了吗？爹，还是让狗给啃了。”
包拯说道：“让你一天多看报纸，你干啥了，报纸上都报道过多少次了，不过这个拆迁程度确实让我有点大吃一惊。”
“包老爷、包公子，你们到了，小的在此等候许久了，现在这里不能住人了，需要住在外城，请随我来。”
包拯问道：“含章最近在干嘛呢？”
“包老爷刚到京城可能不知道，几个月前折继闵将军被人诬陷，后来牵连出来了一大波人员，家主最近一直都在忙这个事情，您感受一下京城这个气氛就知道了。”
原来自己的压抑是来自于此啊！
“让小綬先跟你回去，我还要进宫一趟。”
赵祯听到
上官温的禀报，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包拯对得起自己起身迎接。
“包卿家，辛苦了”
“皇上折煞微臣了，不值得您亲自相迎啊！臣惭愧。”
赵祯大笑道：“有什么好惭愧的，这天下要是你包拯都不值得朕迎接，那就真的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了，你值得。”
“皇上抬爱了”
君臣落座后，赵祯说道：“包爱卿在大名府的工作做的很好，这次招你回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你猜猜是谁举荐的你。”
包拯把熟悉的人罗列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了陆子非身上，“不会是含章吧！”
“哈哈，除了他，谁还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说我是举贤不避亲，我在问人选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行不行包爱卿都回来了，要有心理准备。”
包拯苦笑道：“皇上还是先把事给微臣说了吧！不然臣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老是感觉不实在。”
赵祯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建议也是陆小子提出来的，他是想组建一个巡查组，和钦差的作用差不多，代天子巡视天下。”
“皇上不可，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最后结果往往都是以下瞒上，触犯的都是国家利益，钦差代表朝廷，代表国家，权利得不到有效的节制，结局到最后往往都很差强人意。”
赵祯说道：“这个可能和你想的有点出入，怎么说呢？这个巡查组的主要工作是反腐和收集地方官员犯罪的证据，你们只拥有极小的执法权，有问题可以申请地方府衙的帮助，合情合理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无条件的支持你。”
包拯松了一口气，有监察权没有执法权还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一个人独揽大权，专政的情况。
“这个新衙门皇上是想挂在那哥部门下”
“临时部门吧！可以随时取消的那种，不设固定的衙门办公地，你看如何。”
包拯说道：“总得有个去处，不然很难让人信服，简易一点都没什么，挂个牌子吧！”
“你说的这个也行，就是现在开封府内地方不好找，我给户部打个招呼，一百万贯足够你们的启动资金了吧！架子搭起来，朕需要包爱卿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工作。”
包拯觉着赵祯太过于着急了，一个还只存在于口中的计划，就想最快的投入使用，朝廷除了陆子非那种思想超前的人以外，还没有谁能办到。
“这么迫切吗？没有一点准备时间欧艾斯有点难。”
赵祯说道：“我也知道时间过于紧迫了，包爱卿有所不知，这次定远军倒卖军械案中，查出的相关人员三百多人，查抄的金钱我都不好意思说，爱卿可能都想象不到到底有多少钱。”
包拯问道：“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御史台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哼，别给朕给御史台，一群饭桶，朕以前是有些得过且过的心思，可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失去控制的地步，朝廷都快到被他们挖空的地步
，朕就是要你来做这个坏人的。”
“做坏人微臣不怕，就是微臣现在就一个人啊！皇上您总让我挑几个人，把事情搞个头绪，这也不能马虎啊！”
赵祯笑道：“这样给你说，是希望你能引起重视，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过程，我自然知道， 你要用最最快的速度，烂掉的不仅只有禁军，士大夫阶层更是有点吓人。”
包拯说道：“皇上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臣在大名府看到的也是一片欣欣向荣，就是有贪污的人，也不至于到皇上说的那个地步。”
“你会接触到的，等你到了地方，我估计比京城的情况更严重，辛苦包爱卿了，需要你马不停蹄的继续跑了。”
包拯没有怨言，他是赵祯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这种事赵祯交给他做就是出自对他的信任，也只有赵祯打心底相信的人，他才会这么推心置腹。
包拯一边想事情，一边出了宫，离开京城几年，变的不仅是城市，还有人员，他在想自己应该挑谁，以怎样的准则去挑人。
在见到陆子非后，他将这个想法说给了陆子非听，陆子非大包大揽的答应了下来，其实人选陆子非心中也有腹稿。
“余靖和王素怎么样？”
“他们两个啊！都是御史台的老人了，余靖和你共事过，你觉着可行，那就没什么问题，王素这个人，我了解不多，京城王家人，不是很好打交道。”
陆子非说道：“谦谦君子，为官清廉，作为巡查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也算是在这浑浊的京城中一股清流。”
包拯笑道：“还有呢？”
“余靖和王素作为您的副手是一点问题没有，剩下的人，级别都要选低一点，这样他们才好为您办事，官职太高，内部容易出现分裂和情况不统一，很难统属。”
“你这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啊！我和皇上都变成了你的棋子，不错，越来越成熟了。”
“伯父您这夸赞舒服，累了你天了您和世兄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们明天上朝回来后再细细的讨论。”
“好，这次回来给小非你又添麻烦了，而且我走了，你伯母他们还要你照看。”
陆子非笑道：“您要是说这话就见外了”
第二天早朝上这个消息宣布后，先是沉默，接着哗然，钦差巡查这个历朝历代都有，可以包拯为首，余靖和王素为辅组成的阵容，就有点过分了，简直是不给贪官污吏一点活路啊！
赵祯很满意众人的反应，要是对陆子非众人只是恐惧，那包拯绝对是畏惧，铁面无私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真实实做出来的。
开封府衙，韩绛说道：“含章，这次狠人扎堆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你们现在怎么都变的这么聪明，显的我自己有点蠢，以后你们能不能装的蠢的一点。”
“得了吧！这样的事情朝堂都达成了共识，除了你陆含章，还有谁能做的出来，我都能想到以后你出门的场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第八百一十章 成功的人都是合格的说客
“这次巡查组，子华你也跟着去，跟着包大人，去地方上看一看，开阔视野是一方面，学学贪官的做事，这是一门大学问。”
韩绛以为陆子非说错了，还楞在那等着陆子非挽救自己的错误呢？结果等了十秒钟，陆子非一点反应都没有。
“含章，最近没下雨，天气也挺好，不存在感冒，没有感冒也就不会发烧，那你是怎么糊涂的，还是青天白日的梦游呢？”
陆子非笑骂道：“滚犊子，我清楚的知道我在说什么，贪官才是最聪明的人，还有那些犯罪的，他们会处心积虑的将账本抹平，将犯案线索消除，就是聪明没用在该用的地方。”
韩绛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对贪污犯推崇至上呢？”
“所以说你的眼界太小，直孺、原父包括子厚都去地方了，就你一个人窝在部委不挪窝，这不行，京城是一个讲究气运和硬实力的地方，下面就不一样了，我给你说不明白，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感触了才会刻骨铭心。”
“你不说我也该走了，这京城早都呆不下去了。”
陆子非问道：“怎么了，上司给你脸色看了？”
韩绛没有一点精气神的说道：“那倒没有，咱这人虽然说安于现状，但能力还是有一点的，我父亲和我弟来京城了，如今住在我府上，搞的我很无奈。”
韩绛家里的事情陆子非是知道的，而且韩绛是做过转运使的人，能做到这个级别的官，那必然又自己的头脑，这个时候和儿子保持距离感才是最好的，没有道理啊！
“不用猜了，他带着我那个弟弟来京城了，我弟弟今年要参加秋闱。”
“韩缜？”
“嗯，含章你怎么知道。”
韩缜也是名人，韩氏三兄弟韩绛老大，老二叫韩维，韩缜是老三，韩绛和韩缜的名气大一点，韩维就比较一般了。
“我是开封府知府啊！住你让他们住就是了，反正你那院子再过些天就拆了，到分房子至少还要一两年的时间，他们等不住就走了。”
韩绛说道：“好吧！跟着包大人出去一趟，回来刚好，就是不知道巡查使这个工作好不好干。”
陆子非笑道；“怕什么，有审计司的人跟着呢？你只负责跟在后面敲锣打鼓就成。”
“你不觉着我在你跟前就是小孩子么？”
“有人让我当小孩子，我也愿意啊！你努力一点，争取有一天也让我当个什么都不想的小孩子，没问题吧！”
韩绛哭笑不得的道：“这个有点难，我估计这一辈子估计是做不到了，下一辈子投个好胎说不定有机会。”
陆子非给他鼓劲道：“加油，我看好你，自从你跟我从南洋回来后，我发现你就不怎么愿意出力了，这次加把劲，至少别让直孺和原父把你比下去啊！”
“我尽量，至于真的能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我可不敢保证。”
“家里的事情最终会有一个结果
，你不要把注意力全放在他们身上，再说不是还有我帮你看着，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韩绛说道：“若是你我都不放心，还有什么人值得我放心，有事你直接做主就好，不用问我，我弟弟，你看着办吧！”
“世界还是很美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保持好自己的心态，我们一路走到今天，不都过来了，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给我。”
“和你聊一聊，总是能感受到正能量，心态也会好很多，你是每一个人都值得拥有的良师益友，而且是一辈子的，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很骄傲，含章。”
陆子非笑道：“别那么煽情好不好，两个大男人很容易让别人误会。”
“好的，我回去准备一下，这次是真的做好吃苦了，不骗人的。”
陆子非也没有想一次性解开韩绛的心结，这孩子和李霖，郭怀亮一模一样，少年很不幸，都是母亲的意外让他们的心性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点变化，一项漫长的工作啊！
做好韩绛的工作，余靖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王素他交给了自己的老丈人，和王素那种方正的人打交道，还是老丈人比较合适。
余靖现在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在朝会上突然听到要自己跟包拯去组建巡查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大理的功劳已经够自己躺在床上挥霍一辈子了，这谁是出的馊主意。
看到陆子非上门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又是这个小子。
“你就不能让我在家清闲几天吗？你有事没事的折磨我做什么，朝廷十数万的官员，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陆子非笑道：“合适也是分等级的，余大人属于最合适的哪一类人，其他人，总感觉差点意思，多好的机会，您说是不是。”
余靖骂道：“好机会你怎么不去，你屁股上装个尾巴比猴都精，你不去，那能是好事。”
“您可别冤枉人，您这样想，包大人和我的关系谁不知道，我坑谁也不会坑包大人，是不是，辛苦是一定的，但是我保证是一件好事，对您来说。”
余靖说道：“钦差我也知道差不到哪去，但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啊！包拯我就不说了，王素和我搭档近十年，他们两个做事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我实在怕最后收不了场。”
陆子非说道：“我给皇上说这件事的时候，给这次行动取名‘反贪风暴’，皇上的决心也很大，你们得罪人是必然的，因为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后面还有皇上呢？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压力。”
“对于贪污的数量和相应的罪责这个你是怎么打算的，不可能一文钱和一千贯是同一罪名吧！还有后续的问题，你不可能说让我们巡查组的人把所有的事情全做完。”
“这个是肯定的，你们就十几个人，即使想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借助转运司是必然的，若是转运司也出问题，你们随时向朝廷和附近的驻军求助。”
余靖说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真不知道要我
们这些人干什么，我觉着你自己带上一棒子人，顺路都把这些事情做了。”
陆子非说道：“我分身乏术啊！钦差这个身份我太喜欢了，到处去都可以混吃混喝，这还不算，狐假虎威更是爽到爆，在这京城里，生活的太压抑。”
“行了，你别给我灌**汤，你怎么想的我还清楚，每一次都是用嘴把别人骗的团团转，后来我们发现，事情是我们做的，最大的好处反而让你一个人给得了，你说我们去哪说理。”
“您这话可太冤枉人了，大理的事情拿到是我一个人把功劳全拿了？余大人你的功劳我在功劳簿上可少了一分。”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你就说哪一次你出力了。还不都是动了动嘴皮子。”
回想灭大理的经过，余靖也是感慨万千，一次违背朝廷命令条件下，他选择跟着陆子非一条路走到了黑，最后他赌对了，收获难以想象，再上一层，他也有登顶别人都羡慕的那个位置。
陆子非笑道：“这是真话，我这个人出出主意行，你真让我去和哪些案牍打交道，那是屈才，浪费我一身的才华，利用自己的擅长才能出更多的力。”
余靖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小子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对金钱的敏感可以说是天生的，我相信，这样的人不是没有，可政治，这是需要积累的，你这今天来一个计划，明天出一个计谋，凭空而来？”
“鬼谷一脉都是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没有一点优势，你觉着我能得到鬼谷的传承吗？我也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别小瞧我。”
“别跟我扯什么鬼谷，西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鬼谷，那些杜撰出来的人物骗骗那些弱智还可以，骗我，你还差得远，有时候都在想你身后是不是有一个老妖怪在教你。”
那就是要你们搞不懂，搞懂了我这个穿越者的身份还怎么保持下去，就是要让你们似懂非懂，充满对我的无限遐想。
“巡查组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是替包大人来做说客，你这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去报告给他本人了。”
余靖说道：“先别急，我说确定了吗？我还有自己的要求呢?”
陆子非警惕的说道：“那您可别过分了啊！过分的要求我没办法答应。”
余靖伸出二根手指头说道：“我要带两个自己人，不然到时候我一个光杆司令，没有这个道理的。”
“两个人没问题，我都可以替包大人答应下来，还有别的吗。”
“我要是说有，你会答应吗？为了避免尴尬，我觉着我还是别说的好。”
余靖搞定后，就剩下王素了，在等老丈人搞定王素后，这次巡查组的事情也就差不多了，自己的注意力也该转移了，这都九月了，城外的军营还没去过一次呢？
“家主，蔡大人那边确定了，王素老大人愿意跟包大人一起组建巡查组。”
“好，我这老丈人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这话别说出去了，不然我没法活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支持野心的条件
距离大理沦陷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夏竦、庾嘉、都相继离开了，朝廷处于什么考虑不知道，但是姚雪应和张琪这些后起之秀渐渐地斩头露角了。
大理虽说分为了两路，他们两路各有治所，但还有一个总治所，全权管理大理境内，就相当于强行把转运使的权利降低了一层。
王安石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他的认知，一个地方怎么能无知到这种地步，一个区域怎么能让一群和尚统治，他觉着想同化大理，思想和头脑是最重要的。
“大人，上个月建昌府知府又杀了一批人。”
王安石头疼的说道：“他们给出的是什么理由”
“不服王化”
“不愧是陆侯的弟子，手段都是一脉相承，简单、直接、有效，我不是反对他们杀人，但是这样杀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你总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杀了吧！”
“张知府人就在城内呢？大人要不要把他叫过来。”
王安石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去请人吧！客气一点，在这个地方我们还真要依仗人家，得罪了他们说不定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琪对王安石也是有所听闻，是个有能力的人，只是这性格吗？就不是那么友好了，至于王安石请自己过去，必然又是自己杀人的事情，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
“大人今天怎么有兴致宣下官”
王安石和煦的说道：“这是我和张知府第一次见面吧！”
张琪说道：“大人说的不错，下官刚进官场就来大理了，这几年也一直没换地方，所以呲着确实是和大人第一次相见。”
王安石说道：“听说张知府上个月在建昌府又杀了一批土著”
“是有这么回事，其实我向大人也坦言相告，杀人这件事自我们进入大理就没有停止过，包括我先生在的时候，也没有停过，可能大人这段时间也看到了一个事实，这些人被洗脑的太厉害了。”
“杀人只是最后的手段，我想陆侯也给你们教过这一点吧！我们在大理的职责是治理，是让他们最后能从心里归顺我们，人杀完了，那我们这些人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张琪说道：“这个道理我懂，他们哪些人根本听不进去我们所言，跟国内某些世家培养的死士差不多，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懂得服从，有时候杀人比给他们讲道理更好。”
王安石说道：“我们汉人一直都在做这件事，虽然以前针对的是北方异族，但实际上的道理是一样的，张知府的做法是有必要的，我也有个想法，张知府帮我参详、参详。”
“大人客气了，是我听大人的高见。”
“共同探讨吧！大理这一辈人，他们的内心始终觉着是我们汉人入侵了他们，这样的心理才会造成他们一直对我们的仇视，我建议从小孩子开始培养他们的汉语，儒家思想，几代人后，有百年时间，我想他们也就忘了自己是大理人了。”
张琪沉吟了一会，“还是万变不离其宗，短时间内，我们缺少这一方面的人才啊！尤其是涉及教育，国内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让他们来大理，怕是强人所难了。”
王安石说道：“张知府可是忘了我们发现的那几座铜矿，有了他们我们还担心什么，有钱我想有的是人来，大不了政策幅度放大一点。”
“朝廷现在严打私下铸钱，那些监察御史像苍蝇一样整天盯着我们，一旦被朝廷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不，不，不，你想错了，我没说私下里铸钱，我们可以和朝廷那些老爷谈判啊！每年我们给朝廷上缴多少铜，他们也是不是分我们一点汤喝喝。”
“这个主意不错，若是朝廷同意了，有操作的可能。”
王安石说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要计划周详一点了，今天我只是和张知府说个概念，怎么操作，还要等等。”
回到自己的府邸，姚雪应听完张琪的叙述，笑道：“都说这个拗相公谁的面子都不给，我怎么感觉今天和你倒是相谈甚欢。”
张琪冷哼道：“给我面子，你想多了，王安石也是有能力的人，今天叫我去的目的就一个，警告、震慑我们两，要不是有先生的虎威在，咱两现在都是阶下囚了。”
姚雪应不以为然的说道：“拿本土的那一套来大理，不合适，他一直在大理城内，还没去过地方呢？我觉着让他去旦当走走看看，哪里的吐蕃人会告诉他什么叫做残酷。”
“别乱来，王安石来这里也是镀金的，至于是不是监视我们，先生也没有提醒，让他说两句又不掉肉，爱说说呗！”
“看不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不是先生写信给我说别和他起冲突，我真的想让他知道这世道的险恶，大理是我们这些人拼出来的，想坐享其成，那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张琪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语气很重的说道：“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大理是朝廷的，是大宋的，是皇上的，和你，和我关系不大，有些话不要说的太满，很容易让人误会。”
姚雪应不岔的说道：“这不是只有你和我么？其他人想让我说我都懒得张嘴，你几时回建昌府。”
“尽快回去吧！大理城内一天天乌烟瘴气的，也不知道他们在争什么，你呢？秀山郡那边最近可还消停。”
“要多消停有多消停，没事还能去广南西路溜达溜达，有点闲，正想着找点事做呢？”
张琪说道：“那正好，先生派了一支队伍来找我，我那可能不太合适，过于靠近成都府路了，富弼把我盯的太死，我让他们去你那吧！”
姚雪应说道：“没有问题，他们来做什么。”
“四星绝密，你觉着我会问吗？反正你去给他们找一块没人的地方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我估计和武器研究有关，他们身上那臭味十里之外都闻的到。”
“我的个乖乖，四星啊！先生居然会派他们来找你们，这也太意外了吧！”
张琪说道：“我不想知道，他们都是一群变态，和他们打交道太费舌头和口水，你闲着无聊正好陪他们玩，我没时间。”
姚雪应懒懒的说道：“没事，上次我回家先生问你和我谁先回去，我说你想回家。”
“你真是个混蛋，我几时说自己想回家，说好的十年呢？但是我呆不够五年是不会回去的，你个混蛋，不早点说，还是我给先生写信吧！不到五品不回家，无颜见江东父老。”
姚雪应摊摊手说道：“没办法，先生让我说一个，我就随便推荐了你，我觉着你回去比我合适，你不觉着吗？”
“滚犊子，你家在朝堂还有人呢？我回去干嘛！还不是先生赶到天南海北，在大理呆的久了，你就有一种情绪，虽然杀人，但是不否认我们对这里的感情。”
“这个情绪不适合表露出来，会让家里人误会的。”
张琪说道：“你猜先生现在在做什么？”
姚雪应笑道：“先生啊！被师娘管的死死的，说不定在跪搓衣板。”
跪搓衣板不存在，但却卑躬屈膝，赵祯像个孩子一样非要近距离观看火枪的威力，陆子非心想那玩意要是突然炸膛，自己估计会被那些侍卫当场碎尸万段。
“皇上，现在技术还不成熟，就是在训练中时常也有炸膛的情况发生，您要是真的想玩，等我们做到万无一失时，我保证您能玩到吐。”
陆子非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给上官温眼色，“皇上，陆侯说的有道理。”
赵祯笑骂道：“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行了，不吓你们了，让将士们打几枪，我看看效果。”
这才对么？符合正常的路数，陆子非对王韶说道：“来吧！让我和皇上看看你们这几个月的训练成果，谁掉链子，那我会把他发配到厢军去。”
整齐划一的动作，一百多个人分为两组，连续很流畅的射击，跟拍电视剧差不多，这种没有战场紧张气氛的训练射击，最具观赏性。
缺陷吗？当然是有的，烟太大，三枪过后，说烟雾弥漫也不为过，但是射击的效果也非常好，前面一排排的木人已经看不到一个完整的了。
赵祯不顾烟雾中有没有危险，丢开众人快速的靠近了木人，赵祯惊呆了，一根木头加上一根细细的管子，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可以量产吗？”
陆子非肯定的回答道：“不行，目前还行。”看到赵祯脸色不好，陆子非急忙在后面加了四个字。
“最多能武装多少人”
“三千是极限了，再多有点不现实。”
赵祯一个人在哪里自言自语道：“三千人，三万人，有点难啊！三千人在大战场中可能都溅不起水花，太少了。”
“臣说的是这一两年，若是我们最终走向北方，一万人的主力还是要有。”
“一万人成规模，听着不错啊！早知道还不如让你去户部呢？”
第八百一十二章 钱太多的烦恼
“户部和兵部是一样的，这样一切的事情都取决于皇上的态度，不管身处何地，只要是为一个目标努力去做，结果都是一样。”
赵祯俯身捡起地上的铁沙子，上官温紧张的都快吓尿了，生怕突然蹦出来个妖怪把赵祯给吃了。
“是铁的生产跟不上吗？”赵祯还是不死心，今天见到了这个神器，确实让他有点欲罢不能，天下大一统的梦想在火枪上看到了希望。
陆子非说道：“铁的产量集一国之力，别说一万，就是十万也没有问题，火枪本身用到的铁就不多，重要的是质量，铁的质量不达标。”
铁的问题还是因为火的温度不够，即便用碳代替柴火，温度也不够，造出来来的铁都是生铁，很脆，柔韧性和延展性不够。
“想办法啊！你不行，问别人，不耻下问啊！总有行的人，不是。”
陆子非心想，我一个肩负着几亿人智慧的穿越者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觉着你们这些慢了千年时空的人能解决吗？首先就没有那个前瞻性。
“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需要沉淀，需要积累，需要一步一步的做，这就像走钢丝，一步踩错，那后面的就全错了。”
赵祯走了几步说道：“战区和禁军的改革需要加快步伐，内陆的厢兵也要撤掉，北方、西北、西南，除了这三个地方暂时不能动，其他的都可以动。”
陆子非觉着自己对赵祯的野心培养很成功，思想的灌输是第一步，现在看来他已经听进去了，而火枪是第二步，为他增加无穷大的自信心。
“先把神机营弄起来吧！一千人的火枪队成型后，我们再慢慢扩编，急不得，而且这些人的思想教育很重要，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下，让他们上战场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几千年来军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偏偏到了你这事情就这么多。”
陆子非嘴一扁说道：“那几千年来也没有火枪问世啊！”
“就你爱狡辩，你的速度加快一点，这两年墨迹的不像一个年轻人，倒是和朝堂上的那些老顽固差不多。”
“这是成熟的表现”
赵祯耻笑道：“成熟的表现就是打断别人的腿？还是因为你和别人的做事方式不一样。”
陆子非说道：“那些都是意外，和我没有关系，只要人不惹我，我一般都懒的理他们。”
“但是这些武举人让你这么用是有点可惜了，由此看来，民间还是有遗珠在落，今后我们要加大对这些人才的搜罗，不能让他的才能埋没。”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几千年来也就唐太宗李世民敢说这个话，天下英才尽入吾毂，和唐太宗比起来，自己就是再偏向你，也说不出那种违心之言啊！
“军事人才和政治人才同样重要，因为本朝国策的原因，武学一直停滞，这次我们算是做了一个尝试，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赵祯说
道：“这个帝国越来越大了，以前你说的冗官问题现在得到了一些解决，其实我发现并不是朝廷的官员太多，而是专业，高质量的人才太少，大部分都是些混子，导致了朝廷的人数超过了预算。”
陆子非说道：“最重要的还是在管理，朝廷并没有合理的去利用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然后一些衙门过于混乱，做事的套路太多，解决了这些，到时候您会觉着人不够用。”
“后面再说，今天露面了，和他们随便聊一聊吧！”
“没必要吧！不是说好了雍王来负责吗？您这抢自己儿子的事，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赵祯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哎！你说对了，他是我儿子，我抢他的事天经地义，谁敢说不是，你敢吗？”
我敢吗？若是你那威胁的眼神稍微微的偏一点，我可能真的就敢了。
“不敢”
“不敢就好，走吧！好歹也是天子门生，我和他们唠几句不过分，多交流交流感情这不是你一直强调的么？”
陆子非觉着以后自己得保留一点，不能傻乎乎的什么都对别人说，典型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徒弟怼师傅的感觉好难受。
“看你们脸上的皮，一天的训练强度很大吧！”
皇上啊！这是皇上在问他们问题吗？陆子非在后面一句话不说，王韶作为第一队的队长，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很大，体能，配合，技术，反反复复，训练的时间多过休息的时间。”
赵祯突发奇想问道：“你们原本也可以轻轻松松的，现在每天这么辛苦，你们最恨的是谁？”
然后赵祯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陆子非，陆子非眼睛一翻，他们就没一个人敢对视。
“放心大胆的说，今天又朕为你们撑腰，没人敢对你们怎么样的。”
今天皇上你在变态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那您走了呢？他折磨我们的方式太多了，我们宁愿今天啥话不说，也不愿意后面被他傻傻的收拾。
赵祯哪能不清楚这些人怎么想，一个个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以后他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变态，我们都快恨死他了。”
“哈哈，变态，他就是个文人，除了脑子反应快点，武力值也不强啊！我看你们这些人的身手，随随便便上去一个人都能把他撂倒，你们怎么不去。”
王韶心想你的武力值更低呢？我们别说上去打人，就是眼神表现出不尊敬，今天过后可能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因为他是我们的教官，他虽然很喜欢折磨我们，但是也是对我们好，就是折磨的太狠了，我们就是希望皇上能给教官说说，轻点折磨我们。”
赵祯笑道：“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训练的事情即便我是皇上，也要听他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不爽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吼几声就好了，发泄出来，对着天空。”
“臣等一定试试皇上的法子”
赵祯实际上想和他们好好的聊一聊，可巨大的身份差异让士兵们并不敢敞开心扉，一个普通人，一个皇上，这个组合怎么看都不对称。
“算了，还以为你们能学到你们嘴里那个变态的一点痞气，结果还是一样的呆，好好训练，你们是我登基后的第一批武举人，朕还是殷切的希望将来在紫宸殿看到你们。”
陆子非在送赵祯离开的时候，看着呆呆的一群人骂道：“等什么呢？还不去训练，一点机会都抓不住，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一点长进都没有。”
赵祯上轿之前说道：“今天他们的表现我很满意，当然你也功不可没，你对我的洗脑也算是成功了，为了最终的梦想，我会努力的多活两年。”
“皇上这话就严重了，臣希望当大宋称为天下共主的时候，您能看到这一幕，不然臣的努力都没有一个赏识的人，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这张嘴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巡查组的事情包拯做的差不多了，先巡查那几个路府，你有什么建议。”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巡查组是因自己而起，那第一个巡查的地方就很有代表意义了，不能随便找几个地方就完事。
“泉州，广州，潮州，大理，正好一条线，这条线承担了大宋现如今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财政收入，还有一部分南洋那边的，借着巡查组的名头我觉着正好是个机会。”
赵祯的娇子走了，至于这种的决策是什么，陆子非就不得而知了，今天的军营见面会是早就定下来的，火枪的研究是赵祯自个掏腰包，所以这也算陆子非给赵祯的一个交代。
范纯祐在开封府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这尊大神，干了好多年的银行行长了，在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范纯祐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陆子非，因为他知道自己遇到的问题除了陆子非没人能给自己答案。
“范大行长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座小庙了。”
范纯祐苦笑道：“大人您就别挖苦下官了，这次是实在没招了才来找您，您可得帮我啊！”
陆子非笑道：“怎么了，现在我可是听说了，想约你的人都排到了几个月后，我如今还能入你范大行长的眼吗？”
“您再挖苦，下官只有掩面而去了，约我的人是多，但也没见您来一次银行找我，我这个在别理眼里的香饽饽，在您这是一文不值。”
“你这说的我都差点相信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我不确定能帮到你，现在我手头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银行可能顾不上，有事你只能靠自己了。”
范纯祐看到其余的人都出去了，这才说道：“钱太多了啊！大量的铜钱囤聚在一起，银行库房快放不下了，您得给我出出主意。”
“钱太多了，不应该吧！铜钱在大城市可能受欢迎程度降低了，但是在小地方，我记得还是很受欢迎。”
“他们的消费能力有限，即使有些小地主有存钱的习惯，也改变不了他们没有大家族有钱的事实。”
第八百一十三章 就很突然
“你们还是缺少系统的规划，你也称的上银行的创始人，这样的事情你早该考虑到的。”
范纯祐说道：“因为银钱和金钱的出现，铜钱的使用率大大降低，再加上银行信誉一步步的提升，才造成了铜钱大量剩余。”
陆子非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你告诉我，每天早上你吃两个包子，一碗稀饭，也用的是银钱和金钱吗？
还有当初我离开的时候让你注意银钱和金钱的铸造，五年了，你还是守着我留下的那一套，再这么下去，银行很快就会本人取代。”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不敢啊！”
“那就证明你们还没有那个魄力，我不在户部工作我都知道南方有人利用兑率大肆赚取银行的钱，变则通，不变就等着死。”
范纯祐躬身九十度谦卑的说道：“请陆侯赐教”
陆子非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提拔起来的份上，我真想撒手不管，如今基本确定了兑率是一比十，所以银币和金币就简单了，每过两年你们就换换版本，以防有人造假。”
“那铜钱呢？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铜钱啊！”
“铸，继续铸，将面值铸造的大一点，一枚银币兑换十枚铜钱，相当于一枚铜钱相当于一百文，再铸点五十文，二十文的，剩一部分做储备，其余的交给朝廷。”
范纯祐在没经历这件事之前，绝不会相信有一天会因为钱多而苦恼，但用陆子非的办法，他自己又有点舍不得，就是纯粹的不想看着这些钱白白放在库房里。
铸造更大面值的铜币，这个好像问题也不大，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就是，这几年大宋的经济局势他有点看不懂了。
陆子非却很清楚，这就是通货膨胀，大量的外国银子，金子流入大宋，开出去的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那最后这些银子、金子要不是被储存起来，就是铸造成了钱，钱多了，物价自然就涨高了。
“现在你们对那些沿海城市的支持力度要减弱，而对那些贫困地区的支持力度要加强，刺激他们消费，刺激他们从银行贷款，铜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因为铜钱迟早会被淘汰。”
范纯祐说道：“大人，朝廷留着这么多铜也没什么作用吧！”
铁和铜组成了工业，没这两样东西何谈工业，不过就是这个时代不允许，但是铜可以造子弹壳啊！前几天自己还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这不，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你负责好你的银行，尤其注意那些钻空子的人，别到时候审计司的人去了银行，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你们是最大的贪污犯，那玩笑就开大了。”
范纯祐的心里还是迷迷糊糊，陆子非说的刺激贫困地区消费是个什么道理他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还没想明白，但城府还是有，不理解回去自己慢慢消化。
“那库房里多余的铜钱就交给朝廷了”
陆子
非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现在银行归户部管，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我说的不算，唐尚书的意见很重要，你直接交给朝廷，想过户部几位大人的意见吗？”
范纯祐说道：“是下官孟浪了，回去一定和唐尚书多商量。”
“变，变，变，你现在是银行的主官，不要有什么事情就想着我能帮你，你自己必须独立，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理解，在银行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些事情你需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出你独当一面的能力。”
范纯祐这次请教了很久，陆子非也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能说的全讲给了范纯祐听，回去的路上，范纯祐一直在想自己和陆子非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好像是格局，自己的眼睛一直盯着银行的一亩三分地，而陆子非的眼睛一直在整个大宋，从国家，世界的层面为自己解惑，专业的知识可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而陆子非一直向自己强调的变通也是自己真实存在的缺点，死板，做事过于教条性，但对于不懂的事情，很多时候你想去改变，你未必有那样的勇气。
一次受益匪浅的谈话，至少让范纯祐明确了自己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陆子非这样的人确实也配得上人生导师这四个字。
包拯将自己的班子已经搭建起来了，就找了一个院子，甚至门头连个匾额都没有，陆子非推门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
“我听说皇上给伯父不少钱，您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地方，也太寒酸了吧！怎么说都是代表皇上和朝廷，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有钱也不是随便花的啊！你以为给你多少你就花多少吗？能有个办公的地方已经很不错了，你把开封府搞的想找个办公室都难。”
陆子非笑道：“皇上还不差饿死兵呢？想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那肯定是不行的，身无后顾之忧才能安心的工作，别想着给朝廷省钱，今天范纯祐还来找我说钱多的花不完呢？”
包拯说道：“有个栖身之所就行了，安逸会腐化人的意志力，我可不想我的手下是一群贪图享乐之辈，尤其是巡查使这种工作，很容易犯错误。”
“得，您是主将，您说了算，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包綬我就留给你了，这次出去我就不带他了。”
陆子非笑道：“您早该这样想了，带在自己身边始终不是事，我给他找个差事锻炼锻炼。”
“交给你我还是比较放心，皇上今天叫我去说是第一站选择了泉州，是你的意思？”
“今天和皇上去城外的神机营营地了，问起了这个情况，泉州是我的发家之地，也是很多人的致富之地，越有钱的地方越容易产生贪污，那种穷的都揭不开锅的地方想贪也没钱给他们贪啊！”
包拯说道：“泉州那个地方有钱人太多了，泉州知府想不贪都难，你这是在给我找难题呢？广州更过分，唯一好一点的就是大理了，他们看到朝廷的
钦差应该能给我们一点点的尊严。”
“巡查组第一炮一定要响，所以泉州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对象，多处决几个，对您的威望，名声，未来的官路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你怎么不说你也有私心在里面呢？”
陆子非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私心就那么一点，您到了地方，有人拿着我帖子拜访您，您可别拒绝。”
包拯正色道：“拜访可以，但砸门提前说好，公是公，私是私，想让我跟你手底下的哪些人狼狈为奸不可能。”
“我是那样的人吗？又不缺钱，只是家里那边没人，时间长了有些人觉着三中午老虎，猴子可以称霸王了。”
“这个可以有，那种人不惯着他们，该给颜色的时候就不能手软，我对这个很在行，我严苛是因为工作，但这不代表我没有感情。”
陆子非笑道：“您这也太敏感了，稍微用点力就行，我怕您用力太大，把人全给吓跑了，去了泉州、广州，坐条船，出海钓个鱼什么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看来你是很有心得啊！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今天就借这个机会吧！你从出道，成名，都和皇家的关系很好，现在更甚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这样好吗？”
这种话不是亲近的人绝不会和你说，因为这样的话会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向深渊的边缘，而包拯对陆子非却直言不讳说了出来，很能说明陆子非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分不开了，很多事情做着做着就已经分不开了，我和皇家现在成为了一体，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推着朝廷向前走，就怕停，只要不停，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包拯说道：“以前你还小，官职也不高，你就是再怎么做，大家都不会放在心上，如今不一样了，你作为开封府衙、刑部侍郎，和我几乎平级，你知道现在的你已经能影响到朝廷的走向了。”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这个层次还差得远。”
“一点不过分，有些时候你自己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等你发现自己的身份能影响到一件事的走向的时候，可能已经到了升无可升的地步。”
陆子非笑道：“那可能还要无数年吧！我的这条路，我也不好判断，信心还是有点。”
大人，陆侯，大消息，重磅消息。”
陆子非说道：“慢点，好歹在开封府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点沉稳都没有。”
“董毡出动了，半个月前董毡悍然的对黄头回纥发动了攻击，顺利的话现在河西已经战火连天了。”
陆子非说道：“你说青塘和回纥动手了，我去，董毡这次是硬起来了，想要当一次真男人啊！”
包拯萌萌哒的说道：“怎么突然就打起来，就停突然的。”
陆子非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吐蕃那边有什么反应吗？董毡难道会不顾及吐蕃的感受，他们咱宗主就没有一点反应。”
第八百一十四章 乐不思蜀
青塘手地域限制，总体上是四面受敌，他们从吐蕃分裂出来，经过两代人不懈的努力，始终还是没有解决他们最根本的问题。
西北战争结束，大宋和西夏口头上达成了短暂的协议，现在李元昊已死，西北发生战争的可能性更小了，战争过后干涸的市场迎来了大量的汉商。
他们带着巨量的物资，青塘这样的小地方那见过如此阵仗，无商不富的道理他们懂啊！所以他们优待商人，给汉商无与伦比的支持政策。
短短几年时间，汉人把青塘当成了他们的家，把青塘人当成他们的家人，汉、青一家亲，唃厮啰时期董毡想不到这些问题所在，可他从父亲手里拿过权杖的时候，他发现了。
汉人的数量增长的太快了，快到青塘人都觉着汉人是这里的主人，而他们是作为客人的存在，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再过些年，打仗，开玩笑，汉人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里就是我家。
青塘和雪山上的吐蕃人还是有差别的，雪山上的哪些人最多可以种植一些青稞，而青塘可以种的就多人，小麦，高粱，豆子，都可以。
但是在汉人来了之后，青塘人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觉着种地的收益太小了，养牛，养羊，养马，再不济养狗都比种庄稼来钱快。
你说没有粮食，那简单，汉人为你们提供，物美价廉，还给你送货上门，一条龙的至尊服务，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青塘人放弃了生存之本，粮食。
从此以后，他们的族群在生活保障上全要依赖于汉人，董毡作为青塘的主人，他心里害怕了，他想摆脱这种困境，可这个时候最大的阻力不是汉人，而是青塘那些原本支持自己夺权的族老。
董毡不是傻子，他明白好吃懒做是人的天性，一旦沉溺于贪图享乐，再让他们回到艰苦奋斗的年代，他们必然不愿意，要是你想打破这样的僵局，那你就要考虑好失败后被他们换掉的风险。
青塘无能为力了，都是他自己的族人，挥舞镰刀，将他们全杀了？董毡的人性还未泯灭，东边的大宋，南边的吐蕃本族都不行，最好的目标是西夏和黄头回纥。
最终选择黄头回纥的原因是，西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元昊虽死，但军队的战斗力还是有一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西夏的北边还有一头老去的狮子。
黄头回纥就简单一点，西州回鹘有西夏和野心勃勃的黑汗牵扯，而且黄头回纥的面积不大不小，刚合适，若是面积过于大，他没有把握不遭到其他人的攻打。
青宜结鬼章是董毡最相信的人，也是最合适的领军人选，强大的战斗力和敏锐的战斗嗅觉让他对这场战争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热情。
“兄弟，你这次做的事情不仅是在救你家哥哥我，更是在救整个青塘人的命运，青塘还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了。”
董毡的话在青宜结鬼章耳边萦绕不断，大哥两鬓的白发和深陷的眼窝看的青宜结鬼章忍不住的想哭，他知道，自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就挺突然，
所有人都挺突然，自己接受命令时突然，黄头回纥也挺突然，董毡你是疯了吗？你这样悍然入侵真不怕我们缓过劲切断你们的商路。
五千青塘大军在青宜结鬼章的带领下以摧古拉朽的姿态打得回纥人措手不及，他们没有一个统一的政权，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结果青宜结鬼章以犁庭扫穴之势逐个击破。
青宜结鬼章看着脚下的这片沙漠犹豫了，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边，回纥人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他们熟悉这里的一切，自己带人进去，能把他们带出来吗？
“将军，走吧！这是一片死地，我们完成了大王交给我们的任务。”
部落形式的存在，钱可以说全在贵族手中，青宜结鬼章知道手底下这些士兵怀里都揣满了好东西，可他有点不甘心，只要杀死这些人，青塘何时搬迁都不会有后顾之忧。
青宜结鬼章觉着自己强行带兵进去，即使剿灭了哪些人，恐怕这五千人到时候也剩不下几个了，算了，基本上消灭了他们的有生力量。
“班师回朝，兄弟们，回去好好享受吧！”
因为突然，所以伤亡几乎为零，青塘这次可以说大获全胜，黄头回纥的占领地又给了董毡一点喘息的机会。
而大宋朝廷在得到董毡入侵回纥的消息时已经在半个月后了，赵祯和陆子非想做点什么，这个时间点已经是鞭长莫及了。
青塘啊青塘！望梅止渴始终是治标不治本啊！董毡你也不愧是一代人杰，若是让你再扑腾几下，说不定还真能让你做出出人意料的答案。
只要青塘和董毡不东进，你想打谁就打谁，在危机时刻，大宋说不定还会助你一臂之力，反正就当你为大宋提前探路了。
再就是陆子非知道董毡的实力实在有限，和回纥碰碰还行，其他人……，他不敢。
九月，开学季，也是秋闱开始的预兆月，这个月百分之八十的士子都来到京城，熟悉一下环境，准备不久将来的会试。
后来陆子非才记起，明清朝的会试好像在春天，叫春闱，宋朝的科举取仕更靠近唐朝。
沈括带着十几个小弟财大气粗的包下了一座客栈，学院也是财大气粗，只要考的好，这些就算公费，考的不好，对不起，自己勤工俭学慢慢还。
本来想着带他们去陆府，可十几个人确实有点不合适，人太多会有人说闲话。
沈括接过师傅怀里的小师妹，不停的逗弄着她，当小糖人出现的时候，不管是父亲还是师兄都不香了。
“这次有把握吗？国子监和太学可是卯足了劲想要和你们比一比，欧阳老头还是很厉害的。”
沈括笑道：“把握当然有了，不然对得起您这十年来的悉心教导么？”
“有信心是好事，其他人都好排好了没有。”
“全安排好了，本说带过来见见师傅，我觉着还是太扎眼了。”
陆子非说道：“没事，有时间我去看你们，今年的主考官没有意外是礼部尚书王拱辰，你们的压力也不会小。”
沈括
嘴里碎碎念的说道：“哪谁让您把他往死里得罪，不然我们的命也不至于这么苦。”
“那我也没办法，谁让你们是我的弟子呢？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认命吧！”
“会试是糊名的，我有什么怕的，他王拱辰想让我们落榜，那也得拿出足够的理由，不是。”
宋朝的科举不像明朝，明朝的科举答案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标准的意思了，而宋朝在陆子非看来就是随意发挥，主考官的喜好很重要。
“嗯，心态一定要好，我可能没时间帮你修改策论了，不过翰林院你那几位师兄都闲着无聊，你去找找他们，临阵磨刀，不利也亮，是不是。”
沈括没把会试和殿试放在心上，他的自信来自于自己的努力和老师们对自己的教导。
今天来找师傅，是另有目的，“师傅，哪个，哪个。”
陆子非骂道：“便秘了，有什么话就说啊！有多为难还让你说不出口。”
“小潘子他还没有回来，还在广州，他在那边有点乐不思蜀忘乎所以了。”
陆子非停顿了一会说道：“他在那边时间不短了吧！我记得他是从你手里接过去的，三年了。”
沈括苦笑道：“那样的生活确实会让人迷失本性，就是我当初都差点把持不住自己，小潘子玩性又重。”
“这个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小兔崽子，这是想翻天不成，说，他在信中是怎么给你说的。”
“没说什么啊！”沈括无辜的说道。
陆子非盯着他说道：“没什么？我怎么不相信呢？他要是不给你说，没有你给他打掩护，我能到今天也被你们蒙在鼓里。”
“真的没有说”
“好，没说是吧！那你走，我自己去一趟广东。”
对不起，不是你哥哥不讲义气，实在是师傅要把我逼死啊！以后你知道了，千万别怪沈哥哥。
“他说他要驾船去北美洲”
“你说他要去北美洲，然后抛下所有人？”
沈括被陆子非的语气吓住了，讷讷的说道：“他信上就是这么给我说的，他说读书都是扯淡，一点用没有。”
陆子非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说道：“我的妈呀！我都教出了些什么玩意，一群逆徒，这是要气死我吗？”
沈括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有战舰，危险不会有那么严重吧！”
“滚，你别在这给我上眼药水，有没有危险我不清楚，告诉我，还有没有人参与其中。”
“还有南星”看到陆子非要揍自己，沈括急忙说道：“师傅，别动手，这是我的猜测，他们两个都在南洋呆的时间不短，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
“虎子，你亲自去一趟，把那些脑子里养鱼的混蛋全给我抓回来，还想驾船远航，吃屎去吧！回来我要让他们驾个够。”
沈括听到陆子非的话打了一个寒颤，兄弟，对不起我只能为你祈祷了。
大海上，武潘穿着一个大裤衩在甲板上打了个喷嚏，“这是有人想我了吗？”
第八百一十五章 这都叫什么事
“是不是有人在惦记我啊！这个喷嚏有点重，不会是老师吧！”
“你老师很厉害吗？”
武潘想了想说道：“你说我老师啊！厉害这个词语用到他老人家身上，有点侮辱，你若说让我真找个形容他的句子，说真的我真有点想不出来。”
“那你还敢违背他的意志，躲在这里不回去，你就不怕他有一天生气了，把你逐出师门。”
“逐出师门，不会吧！你这个说的有点严重了。”武潘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了。
中年人笑道：“要我是你先生，你这样的逆徒我一定会逐出师门，先生的话都不听，要你做什么，更何况你家先生是让你去考进士，又不是让你送死。”
武潘说道：“不想考，今年有沈括在呢？就是去考也考不过他，这几年我一直在海上溜达，书都有点生疏了，你让我考，怎么考。”
“和沈括比起来，你确实有点不如，是不是你们两个在上课的时候，你家先生给他私底下传授什么你不知道的了。”
“闭嘴，下一次再让我听到你这样的话，我会把你扔进鳄鱼池，你开玩笑我能接受，但我不想听到有关一句我老师的玩笑，明白吗？我们师兄弟上课老师都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区别对待过。”
这是他们每一个人的共识，老师在教育弟子的事情上从来没有说偏向过谁，你们好学，努力，自觉，那你们的成绩就会比别人好，那你要是好吃懒做，整天趴在宿舍不出门，那你能学到东西才怪。
所以任何的选择只会和他们自己本身有关，和老师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师只是他们人生路上的引导者，任何形势诋毁老师的话他都不想听到。
“好吧！是我错了，那你还准备回去吗？”
“回去，那是不可能的，考不考试无所谓，但是在这里的梦想要完成，主要是哪几个老顽固不给我们战舰，要是六艘战舰的指挥权在我们手中，现在他们连我的尾巴都看不到。”
“主要是不在你手里啊！六艘战舰，上千人，物资，武器加起来没有你老师的支持或者朝廷的支持，紧靠我们几个人，还是别想了。”
“事在人为，不做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重要的是我要支撑过会试考试结束，老师的实力神秘莫测，不小心要是被抓回去，那就真的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想回去，自己做老大，想干嘛就干嘛，真正是跟皇帝一样的存在，陆家在南洋可以说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违背陆家的命令。
那陆家的领导人就是这里最大的，南洋的人有点看不惯陆家人，你说你派个稳重一点的人，我们也就认了，可你今天一个小屁孩，明天一个，后天来得那个年纪更小。
我们也是人，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那没办法，实力决定了一切，起初的家族有合约，没家来的人都必须在规定的数量范围之内，这就保证了陆家在南洋的绝对话语权。
月底，京城里的士子越来越多，要不是因为今年开封城改造的缘故，可能今天会是最热闹的一届会试，国子监、太学今年的势头很足，很多人都想看他们和洛阳清华大学的争锋。
热门人选，还真不好说，欧阳修这位大文豪在接手两个国家的教育机构后，凭借着自己文坛盟主的名声吸引了不少的有才之士。
沈括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低调的孩子，他的名声并不显，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存在，当然知道的人很清楚他的恐怖，陆侯在世人面前承认的大弟子，要是没有一点真本事，陆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能看得上。
章雨舟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太学门口的一个酒楼，要了一间包厢，紧张的在等待着什么人，要知道自己的那群师兄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时间长了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敲门声响起，章雨舟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大白天的带着帽子，酒楼的人当然不会觉着奇怪，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多了，尤其是最近几天。
“你在门外守着，有人过来记得示警。”
面纱下的那张脸感觉比章雨舟更紧张，两只手都攒在了一起，小声说道;“奴婢知道了”
“你叫小桃子，不是什么奴婢，怎么就这么笨呢？给你说也说不清。”
“是，小桃子知道了。”
“呆头呆脑的”说完后看着房间里的章雨舟却换了另外一幅面孔，可以说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不清楚的人还以为这个人瞬间换了个灵魂呢？
章雨舟看着来人激动的说道：“福康，你是用什么借口出来的，你父皇和你母后没有为难你吧！”
谁都没想到和章雨舟私会的人居然是福康帝姬，兖国公主殿下，在宋朝很多人有才华的人都不愿意做驸马，驸马在宋朝很惨，一个驸马都尉就算是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章雨舟是陆子非寄予厚望的，要是被陆子非知道了他想成为驸马，娶福康帝姬做老婆，陆子非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福康帝姬说道：“今天下午你老师让我去一趟开封府，反正就是要给我一些股份，你知道我也对这个不是很懂，就是因为有机会，我才通知你见面的。”
“哦，我听说了，是码头的股份，那是好东西，老师能舍得给你股份，那真是了不得。”
福康帝姬根本没想那么多，什么股份根本比不上情郎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雨舟，我们怎么办啊！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你知道宫中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而且我比你年纪大啊！”
章雨舟很迷茫，前程和女人该怎么选择，这件事他一直拖，现在真的拖不动了，又不敢对老师说，在面临这种抉择的时候，他真不知道怎么做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我中了进士，我就向皇上去求亲，向我老师坦白，让他为咱们两个做主。”
“我怕我会坚持不住，我父皇对我的容忍度已经到了极限，你知道，女孩始终要嫁人
呢？”
章雨舟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相信我，不管怎么样，哪怕是我带着你私奔，我都会带走你。”
话本小说中的剧情出现了，这种狗血的剧情真的发生了，章雨舟和福康帝姬卿卿我我了一会，福康帝姬就要走了，陆子非还在等着她呢？
赵祯心内都在疑惑陆子非是不是和自己女儿有什么，要是陆子非没有结婚，他非常的乐意这门婚事，也可以打破驸马都尉这个禁锢，可现在陆子非结婚了，蔡家绝不会同意的，皇家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可当上官温告诉自己，女儿见的不是陆子非，而是他的弟子时，他心里的那团火啊！都快把自己烧死了，白菜被猪拱了，可这只猪也忒差了。
一想到小棉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就接受不了，“去，给我把陆小子叫进来，进宫后让他在殿外跪着，防贼防到他身上，我看他怎么给我解释。”
你自己的弟子，居然敢私下里幽会我的女儿，你们师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不行，不能就这样轻飘飘的放过他们，得把皇后也叫过来。
陆子非给福康由浅入深的讲解了很多遍，这才让福康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一点，不过对她来说还是很复杂，有一点她是明白了，这点点的股份很值钱。
两个人聊了一会，陆子非在送福康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前来的上官温，陆子非觉着不对啊！一般情况下不是应该派个小太监来么？大太监亲自来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上官大人是来找兖国公主殿下的？”
上官温笑眯眯的说道：“我是专程为陆侯而来”
福康帝姬先走了，在进宫的路上，上官温说道：“陆侯小心，今天皇上心情不是很好。”
接下来陆子非怎么问，上官温也不说了，陆子非就在想，自己这一段时间没干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啊！回忆了两遍，他很确认没有。
到了垂拱殿，上官温憋着笑说道：“陆侯，皇上让您在这里跪着。”
跪着，什么意思，“那跪到什么时候啊！你总不能让我一直跪下去吧！”
曹皇后听了后倒是很看好这门婚事，陆子非的弟子，人品她还是挺相信的，一个驸马都尉，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件事只不过是赵祯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就几个宝贝女儿，联姻他还舍不得呢？只要你大大方方的对我说，啥事没有，你遮遮掩掩，那我就要怀疑了啊！
陆子非跪的双腿都发麻了，终于有人把自己搀扶进了大殿，赵祯看到陆子非这幅样子冷哼了一声，曹皇后有点心疼，女儿和这个少年比起来，分量还略微不足。
“说，讲给他听，让他听听自己教出来得弟子都是什么样的。”
陆子非更疑惑了，自己的弟子，除了调皮一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坏的，除了调皮一点还能干出什么坏事。
听完后，他愣住了，这个章雨舟要比自己更生猛啊！啥时候的事。
第八百一十六章 艰难的娶老婆之路
“这是什么时候事，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出什么惊天大事了，您这惩罚我长跪，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陆子非委屈的说道。
赵祯气乐了，“你这意思是我女儿的事不算大事，那你给我说说什么在你心里算大事。”
陆子非狡辩道：“我是那意思吗？那雨舟和福康我觉着也挺般配的，您觉着如何。”
“你小子就安好心，那个章雨舟是你的弟子，早知道我就不让福康去洛阳，我就说福康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没有心上人，原来魂早在洛阳就被人勾走了。”
“雨舟也是这一届的考生，他和福康是怎么认识的我还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真要是能走在一起，我这个做老师的也是支持的。”
“你支持，你说的好听，那是我女儿，你当然不心疼，你那弟子是个什么德性，凭啥配得上我女儿，福康是的心尖子。”
陆子非不忿的说道：“凭他是我的弟子”
赵祯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我没说话，您听错了，要不秋闱结束后，皇上您给他们赐个婚。”
“赐婚？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让我给他赐婚，你想什么呢？我女儿是谁想娶都能娶的。”
陆子非说道：“那您说要什么条件，我去筹备筹备，要不您再问问公主的意思。”
“滚，看你猥琐的样子，和你的弟子都是一个德性，他们全是被你带坏了，这个时候你让朕去问福康，你的脑子好不好。”
“那就等秋闱结束吧！那时候再看他们两个人的意思，您觉着如何。”
赵祯虎目怒睁，一幅要吃了陆子非的样子，“现在立马从我眼前消失，立马，我一眼都不想看到你，滚，有多远滚多远。”
曹皇后了解丈夫，其实他根本没有真的生气，要真的有表现得这么生气，陆子非就不会跪一会了，养了二十年的白菜被猪拱了，暴怒是正常的。
婚事这件事曹皇后还是很关心，孩子长大了，有心事了，尤其是女孩子，作为母亲，她不得不慎重一点。
“母后，你怎么来了。”
曹皇后笑道：“怎么，母后还不能来你这看看。”
福康自己看到曹皇后的笑容就有点心虚，说道：“母后当然可以来了，女儿随时都欢迎母后，您以前可是一年也来不了两次。”
“长这么大了，该嫁人了，给母后说说，喜欢谁家的少年郎，让母后听听，看谁有福气能娶到我们家福康。”
“才没有呢？女儿要一辈子陪着母后，不嫁人。”
“哪有不嫁人的，看小脸都红成啥样了，还说没有，快给母后说说，是谁家的公子。”
福康把自己第一次怎么和章雨舟认识，到热恋，再到非对方不嫁细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母后，他人真的很好。”
曹皇后笑道：“你可知道你父皇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刚才叫陆侯叫进宫给收拾了一顿，他要科举，立志科场，那你想
过没有，驸马都尉是不能在朝堂做事的。”
“女儿知道啊！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志向，可我还是喜欢他，母后，你帮帮女儿吧！”
“你父皇今天有点生气，都处罚了陆侯，你想想看，这件事你真想如愿，还是得陆侯帮你，若是他都做不通你父皇的工作，那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和章雨舟联姻，相当于和陆子非联姻，这会让陆家和皇家的关系更进一步，儿子和福康的关系很亲近，以后儿子登基后，姐姐、姐夫这也是一个助力，并且章雨舟和儿子还是师兄弟。
福康是郭皇后所生，郭家在洛阳胡作非为被御史台的人差点一棒子敲死，福康用了自己的关系救了郭家一命，而正是因为那次，她也断绝了和郭家的一切联系。
“母后，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去看看你母亲，你要嫁人了，这个好消息也应该让她知道。”
郭皇后作为赵祯的第一任皇后，赵祯气恼过后也没有杀了他，只是将她打入了冷宫，能活到今天也有女儿的缘故，曹皇后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就不去了吧！去了也是徒增烦恼，她只要身体健康就好，大喜大悲我怕她会承受不住。”
曹皇后说道：“这个你自己决定，我会给管事打招呼的，我尽量给你父皇说说，别的事情上母后还能帮你，你的婚事，母后不好说。”
“我知道的，我知道母后也是为我好。”
曹皇后在临走时偷偷说道：“上次去洛阳的事情还记着没有，陆侯是主攻手，你弟弟在你父皇那也能凑个数，你不用去找别人，只要他们两继续帮你，那你至少就成功了一半。”
福康破涕为笑，母后真有意思，但却是个好办法，能影响到父皇心意的人，陆侯和弟弟确实是排在最前列的，弟弟，用什么骗他呢？这小孩子越大越不好骗了，已经不是两个奶糖能解决的了。
陆子非一路哼着小毛驴回到了家，看到沈括在哪逗弄儿子，上去就是一脚，“闲的没事干，没事去看两套试题。”
“师傅，学习和娱乐要均衡，不能读死书，这是师公教我的。”
陆子非反问道：“你师公会教弟子吗？他教我的时候可没给我讲过这些。”
沈括说道：“那师公是怎么把你教到状元的，您可别说是自学的。”
“滚去把你那些小弟给我叫过来，尤其是章雨舟那个混蛋，害的我被皇上罚跪了那么久。”
沈括很疑惑，章雨舟怎么惹到师傅了，而且让师傅受罚了，这是有故事啊！
章雨舟心里那个惴惴不安啊！老师这怎么突然叫他们去侯府了，不是说考完试才见面么？
见面很愉快，大家又在一起吃了顿烤肉，这个让他们觉着和学校差不多，吃的差不多了，陆子非咳了一声。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这是先生有话要说了，君颜和雪琪他们几个倒是吃的开心，陆子非也没放在心上，小屁孩还小，说了他们也听不懂。
“咳咳，那个雨舟啊！
你几时和兖国公主勾搭上的？”
兖国公主？勾搭，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章雨舟。
沈括大笑道：“还不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就说你最近魂不守舍的，居然勾搭上了兖国公主。”
章雨舟左看看又看看，平时的好哥们这会的眼睛里都冒着绿光，绿油油的盯着自己，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
“老师，我···”
陆子非笑骂道：“我什么我，快点说，不仅是他们好奇，我也好奇。”
章雨舟害羞的说道：“先生，不说行吗？”陆子非的话让他放心了很多，至少先生没有生气，这是一个好消息。
郑哲晗鬼笑道：“不说，不说你自己觉着说的过去吗？咱们几个这么多年，你还想瞒着我们，那你就不怕结婚的时候没人给你当伴郎。”
“就是那次福康来洛阳，就那次认识的。”
“哎吆吆，福康，叫的好亲切啊！福康，啧啧。”
章雨舟推了秦锦航一把，“差不多得了啊！我正烦恼呢？先生，您给学生出个主意，学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子非笑道：“你招惹人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会呢？现在想起我是你先生了，你可知道今天因为你皇上让我在垂拱殿外跪了一个时辰。”
“学生让先生操心了，那也没办法啊！谁让学生正好遇上您呢？”
“这是对我耍无赖，你可别忘了，我是这方面的祖宗。”
章雨舟光棍的说道：“那我管不着，反正都这样了，您看着办吧！”
陆子非笑道：“很好，那到时候你就去给皇上这样解释，看他愿不愿意把兖国公主嫁给你。”
“先生啊！你是我的再生父母，为了弟子的幸福，您不应该出点力吗？当初的誓言还算数吗？您可是给学生说过，有什么事您都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戏言你都当真啊！你这孩子真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锦航说道：“驸马啊！本朝的驸马不是那么好当，雨舟你还是要考虑清楚，心上人和梦想总得舍弃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少年人对爱情的憧憬无限美好，再理智的人也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心上人在这个阶段是要比事业更重要的。
陆子非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鱼与熊掌可兼得，这话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只要你足够优秀，优秀到他愿意把鱼和熊掌都给你。”
这样的人有吗？章雨舟相信先生就可以做到鱼与熊掌兼得，但是自己有先生那么优秀吗？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但是先生为什么要说这个话。
严子静说道：“先生，状元可不可以。”
都是聪明人，没一个傻子，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先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章雨舟说道：“我也考不过你们这群畜生啊！”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不想做一个百无一用的驸马都尉，那你就要努力了，状元是你现在能拿出手最好的证明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第一军区
结婚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对两个孩子之间的事，他们之间的喜欢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皇家的意思，或者说赵祯的意思。
没有赵祯的点头，陆子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大闺女，怎么要价都不过分，换做自己的女儿，他说不定比赵祯更过分呢？
韩琦看完自己手里的东西沉默了，作为枢密使，他的心很累，在京城一系列的变故中，他感觉自己有点被隔离在外了，神机营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这是想做什么啊！彻底将三衙敲死吗?又是陆子非这小子出的主意。”
公安局的出现确实让内陆的禁军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可内陆一旦发生王小川那样的事情怎么办，军队能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吗？
无数个疑问在他的心间萦绕，他觉着这样的变故太突然，将京城所有的军队统一在一起，那还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神机营啊神机营，神机营给他的震撼太大了，那样的武器早出现十年，西北战争的结局可能就不一定了，自己也不会落下至今也无法抹平的伤痕。
火器时代到了，自己应该怎么抉择，继续保持原状还是选择相信陆子非，这个决策是真的会动摇国本，一个不好，那是神魂俱损的结局啊！
不行，自己得和大家商量一下，计划书韩琦自己已经看过无数遍了，真的都能做到倒背如流了，以自己的理解能力都有点困难，其他人能做到和自己一样吗？
“今天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在预算明年的军费”
韩琦疑惑道：“明年？先停下来，算了，京城禁军的先别让他预算，先考虑边军的军费。”
秘书很费解，但是boss的话必须坚定不移的执行，叫停了禁军的预算，这个话里表露出的意思太多了，京城禁军听到了那还不把天闹翻了。
韩琦晚上回家想了整整一晚上，一夜未闭眼，他各种衡量，各种考虑，几乎把能想的他都想了，改革后的优势，不改革的劣势，早上双眼通红，吓的家里人还以为怎么了呢？
来到枢密衙门，他叫上了几个小弟，前往中枢办公的地方，看着气势很足，中枢衙门的门卫看到这几个哥们的气势还以为是敌人来了呢？
“几位宰执都来了没有？”
宰相门前七品官，可在韩琦面前有点有点不够看，在韩琦的质问下，战战兢兢的说道：“都来了，都在呢？”
韩琦犹如一只大花公鸡迈着高傲的步伐，对门卫瞅都不瞅一眼，这里他熟，径直来到宰执房外，这个就不能直闯进去了，需要通报。
文彦博和庞籍对韩琦的到访并不惊讶，惊讶的是他带着枢密院的人一起到了，这是枢密院的几位大哥活不下去了来中枢蹭饭吗？
“他们的表情怎么样”庞籍顺带着问了一句。
“韩枢密的脸色看起来不好，感觉就像晚上没休息好似的。”
“嗯
，你把他们带到会客厅吧！”
“稚圭，今天看这架势是来兴师问罪啊！中枢是怎么得罪你了。”
韩琦说道：“没有，没有，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今天冒昧来访，确实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见谅啊！”
带着这么多人来，已经不是见谅不见谅的事情了，但是人都来了，你说赶走也不可能，而且他和韩琦搭班子也很和谐，怎么样也得先听一下什么事。
“你这个表情我有点怕，最近朝廷才消停了一点，你可别给我找事啊！”
韩琦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文彦博，说道：“先看完再说”十几份技术书也到了枢密院各个人的手中，他们现在也才即将知道老大呆他们来做什么了。
每个人专注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文彦博腮帮子都在吸冷汗，枢密院这是要搞大的啊！惊天动地的动作，这是谁的鬼主意。
没人敢说话，文彦博在没有说话之前，没人敢越位，其他在理解通透后文件里的内容后，都在等待文彦博发话。
“稚圭你是同意还是反对，说出你的理由来，这可是大事件，还有，我想问你，你和皇上交流过意见没有。”
韩琦说道：“皇上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我觉着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再拖，事情会不受到你我的控制，神机营的事情我没给你说，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庞籍说道：“那个神机营下官没记错的话，教官加士兵只有一千多一点点的人数吧！”
韩琦摇了摇头“神机营不能用数量来决定，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以一敌百的军队，你们可能不相信，但事实却真的出现了，是真的。”
“以一敌百，稚圭，这青天白日的，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是真的，这种事情我不会和你们开玩笑，今天我们先讨论文件上的东西，到底合不合适现在的大宋，符不符合我们的国情。”
文彦博说道：“要是说彻底的取消了三衙，那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这上面的取消了三衙，有出现了军区，我觉着这就是把猫叫了个咪咪，没什么区别啊!”
韩琦说道：“这个的主要区别在于军种的改制和对军队的全新管理模式，其余的倒是差不多，但是怎么说呢？还是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禁军的数量。”
庞籍说道：“这个取消所有内陆军队条例不错，我也觉着厢兵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仅是对财政的一种负担，更是对管理的负担。”
文彦博说道：“那你们想过没有，禁军的招兵一般都是通过厢兵选拔，现在取消了厢兵，那以后军队选拔怎么办，直接从民间来选吗？”
韩琦说道：“对于招兵，这上面没有详尽的记载，但是我可以现场可以给你们解释，和文相说的差不多，通过全国来招符合条件的，增加士兵的军饷和荣誉。”
这就不好了，军饷可以说情有可原，荣誉就不一样了，你这是想提高军人的身份地位啊！不仅是我不能同意，恐
怕在座的没有几个人会同意。
“韩枢密，这恐怕不行吧！现在四海升平，军队保持现状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要如此复杂的变来变去，而且改变以后是好是坏，韩枢密能做出保证吗？”何绍元问道。
“不能保证，我什么都保证不了，为什么叫大家来，不就是商量么？”
张升说道：“我觉着挺好的啊！现在京城中的军队番号我都叫不全，枢密院我想也差不多吧！统一管理，然后减少军队番号，这与四海升平没有什么关系，居安思危不能忘啊！”
张升必须力挺这个计划，在他看到这个计划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是陆子非所为，兵部也希望看到枢密院的权利回归。
文彦博忽然说道：“这个计划的提出人是陆侍郎吧！我想他是最清楚了，不如把他叫过来为我们说说这里面我们不懂的。”
宋祁第一个反对，这个事情他绝不落于人后，“不用叫他来了，这个计划最终执不执行，是枢密院和兵部共同决定，他一个侍郎能起到什么作用。”
知情人都笑了，这就是明显的抬杠，当然也有他们对上陆子非的那种无奈，每次陆子非都能给他们说的无话可说。
让他来口灿莲花，还不如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商讨呢？
“稚圭，你是枢密院的掌舵人，你来说？”
“可以设立军区，将京城所有的禁军全部囊括进去，然后我们再商量番号的事情，番号尽量的少，然后再分配辖区和职能，若是京城的军区试点成功，我们再向边军拓展。”
庞籍说道：“现在就成立军区，太早了吧！八字都没一撇呢？稳妥起见，我觉着可以先把厢兵和杂牌的禁军先取消掉。”
何绍远说道：“那退役下来的士兵怎么解决，公安部也收容部了那么多人吧！”
韩琦说道：“公安部吸收一部分，厢兵本身的职责就是个预备役，大部分人都是农民，可以再一次性买断一部分，这样算下来，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文彦博叹息道：“现在的朝堂我这个宰相每天都在学习啊！不学习没办法，变化实在太快了，幸好现在的财政赤字没有那么大。”
“适应也是体现我们能力的一部分”
文彦博苦笑，对年轻人可能还好，对上了年纪的人就是相当大的挑战了，“同时进行吧！在军队的事情上，我还是相信稚圭的，开封作为第一个改革地，就叫第一军区吧！”
说话间就决定了冠名权，文彦博也是够狡猾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但稚圭你今天拿来的这份计划是不行的，必须做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没有问题，我这边才会同意执行。”
第一军区，好大的魄力，文彦博没想到宰相大人会这么牛逼，但完整、系统的规划，自己是不是又要去找陆子非了，和陆子非打交道，他实在是打心底不愿意。
“第一军区成立了，我艹，这么快的吗？”陆子非听到的时候已经在怀疑了。
第八百一十八章 大环境下的小人物
陆子非激动的摔了一下胳膊，等的就是这一天，果然还是走韩琦的门路简单一点。
瞅准了韩琦对自己十年前的痛楚想要弥补的心思，即便事情很难，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当中。
包括对朝堂里那几个大人物心思的揣摩，陆子非把控的都很到位，减少军费，减少军队数量，这是他们最想看到的事情。
对于军队是否会变得强大，精锐，他们不关心这个问题，把这些小的细节全部连在一起，整件事情有条不紊的成功了，照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第一军区的出现也将会是大宋禁军改革的第一枪，万事开头难，只要走出第一步，以后的改革步伐也将没人能够阻挡。
“大人，这个第一军区是分化了三衙吗？”
陆子非笑道：“不存在分化，只是时局的需要，三衙消失，指挥使和职务不会消失，你可以理解成给所有禁军换了一个新环境。”
“是重新洗牌的意思吗？”
“倒是可以这样理解，军队马上会进入到一个优胜劣汰的时代，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是喊口号。”
陆子非说明未来想在军营混日子，那对不起，你会被辞退，不再是铁饭碗的时代了，军饷增长和爱国思想的宣传会让招兵逐渐的进入到义务兵的模式。
文官集团这么轻易的松口确实让陆子非吃惊，他很想知道韩琦是怎么说服那些老顽固的，这样的口才值得自己好好学习一下。
宰相提出策略，部委发出指令，中层负责管理，基层组织具体工作，由此可以看出，上位者费脑，下位者费力。
这样的大事，朝廷就是再有意隐瞒，也会漏出一点点的信息，小兵无所谓，不管是留在军营还是转业去公安系统，对他们来说没有至关重要的影响。
高级将领没有意外都会留在军营，因为直接进入公安系统他们未必就能胜任。
最彷徨的就是那些中级军官了，他们处于上不上 ，下不下尴尬位置，转业有点舍不得，留下又怕被刷掉，左右为难。
“咱们是殿前司的校尉，老李更是要升副都头了，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李峰苦笑道：“可惜，上面的命令很坚决，别说是我，上面的那些人也不敢大意。”
王 谦说道：“早知道去那个神机营好了，听说他们混的风生水起，饷银和补助加起来都是咱们的两倍了。”
“神机营的条件太苛刻了，想去人家也不要我们啊！当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严格到苛责，现在明白了，人家就是觉着我们不好调教了，所以才要那些什么都不懂小屁孩。”
李峰说道：“神机营就不用想了，我们自持身份看不起人家，岂不知人家就是来代替我们的，三衙即将成为过去式，趁着现在知道消息的人还不多，早点做决定吧！”
艰难的抉择啊！
“去公安局也好，至少他们的休假时间比我们多，没事了可以照顾家里，灰色
收入也不少。”
“那你就没想过融入人家需要多久，真的进入了，你能不能适应，我了解的情况和你们有点出入，读书人似乎更受欢迎一点。”
这就让几个人刚刚升起的念头又迅速的熄灭了，读书在十年前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李峰说道：“去公安局，危险系数必然会降低，第一军区的出现在我看来就是为了迎合战争，很可能和十年前一样，要上战场。”
“当兵就意味着我们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禁军中派系林立，我们在军营苦苦挣扎了多少年才有今天，若是留下，和如今的禁军一样，我觉着完全可以转业。”
王 谦说道：“我们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军营，即使去了公安系统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没有关系，我们会和初入军营的时候一样。”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绝对的错与对，只有合不合适，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有几口或者数十张嘴在等着他们，猛然的变化，可能会死人，这就让他们不得慎重再慎重。
“我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去了公安系统给人低三下气，我怕我受不了，所以我决定留下，改革，改革，我就不信他们还会越改越差。”
“小五说的我也认同，突然改变新的生活习惯，我也接受不了，就是要上战场，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李峰说道：“留下还有一个隐患，年纪太大，或者有别的原因，朝廷会直接给你们一笔买断费。”
“峰哥，这个买断费又是怎么一回事”
“买断，买断，你就从字面意思理解，给你一笔钱，你和军营，朝廷都没关系了。”
“那意思是我们就变成普通老百姓了？”
“对的”
这个好像比前面两个选择更吓人，买断后干什么，他们把青春都献给军营了，你让他们去种地，去为了生活东奔西走，他们更难接受。
“不行，低声下气那至少还有一份正经的职业，拿着一点钱回家，坐吃山空，没钱了怎么办。”
王 谦说道：“今天我们坐在一起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我们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大家在军营里是兄弟，怎么选择是自己的事，别到最后伤了情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峰说道：“没事，情况呢基本就是这样，三种选择你也不能说那个最好，那个最坏，买断就差吗？你们可知道现在在外面随便做个生意一个月的收入都比我们一年的军饷多。”
“有这么夸张吗？不会吧！”
“我不能说每个做生意的都会赚钱，但就我知道的，在路边摆摊的那些人都比我们有钱。”
“那我们当这兵还有什么意思”
“朝廷现在对这方面的政策相对于放宽了很多，你们没事可以去打听打听，我这个年纪不适合去公安系统了，所以我决定留下，留在军营。”
李峰的表态反而让几个人放心了很多，这和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有关，他们不
想变，更多的是希望保持现状。
但这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想法，上战场，家人分离，看不到希望，一成不变，他们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所以他们是想改变的。
小五说道：“我去公安局，你们也都知道，我大姨夫的二舅妈她小姨子的三姑父在开封府衙，我明天准备去人家里走走，我不想留在军营了。”
王 谦说道：“有关系最好不过，第一军区明显是要打乱重建，我们分在一个营的概率太小了，没有绝对的把握，我的意见就是去公安局。”
“我也准备去公安局，军营里的压榨太狠了，而且时不时的还要拖欠工资，我家里得到条件不算太好，去了公安局就等于脱离了军营，我真的在军营待够了。”
李峰笑道：“你们几个呢？有什么想法就说，我们知道消息了，那代表着别人也知道了，平时看着和你关系不错的亲戚朋友，在这个关口，他们未必有那么牢靠。”
一个瘦弱点的说道：“让我选择，我选择买断，我家里条件好一点，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爹和我娘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他们说我要是再不回去，绿的可就不止头发了，有可能头皮屑都会变成绿色。”
“小何的选择不错，我觉着你的想法很对，你这个独生子该买断，我想就是上层也会考虑这一点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最近有时间的话我想回家一趟，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太突然了。”
他们都是些没有什么靠山和关系的人，从底层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一个尤为重要的决定他他们也不想太过于轻率。
李峰看着王 谦说道：“怎么样，就差你了，怎么选，留下还是转业。”
“你都留下了，咱们两个年纪差不多，转业回去也是县城的公安局局长了，可朝廷不会轻而易举的给我们主官，贰佐倒是有点可能，那我还不如留在这里呢？留下吧！”
军区、军种改革，眼睛能看到的是；禁军还会是主力，那三衙更不用说了，主力中的主力，在暂时没有新兵入营的情况下，他们这些老将还是会得到不少的机会。
这未尝也不是一个契机，不能因为看到一点点的坏处就逃避，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王 谦自认为自己不差，就是和任何人争，他都有自信。
李峰说道：“好，那咱们就一起会一会这个第一军区，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还在军队的范畴内，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公安系统现在已经有点晚了，在裁军之初就去的话，现在怎么也混个州府的公安局局长了，若是正职还是值得的。”
这些人他们没有能力去改变朝廷的决定，他们为了生活，为了活着，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反抗，选择安逸的并不是所有人。
虽然他们在破产的边缘徘徊，但他们代表了大部分人，对工作，生活没有任何压力的只有极少数人，因为挣扎，所以显的鲜活。
第八百一十九章 我喜欢对付这种人
李霖看着陆子非说道：“你们这是又放了一个大招啊！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也给第一军区放几个人进去啊！”
陆子非说道：“现在也来得及啊！又不是没时间了，想放多少个都来得及，不过你挑人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别什么人都要，你也是有身份的人。”
“这个你还不放心，高官你来搞定，我给咱拉拢几个身份低一点的，叫什么来着，放眼未来，不能只苟且于眼下，你说是不是。”
“级别太低，需要培养的时间太长了，而且你还不知道以为到底会成才还是称为废物，投资不要那么大，可能收获和你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
李霖笑道：“我这一招叫广撒网，闲着也是闲着，有些事情你是懂得，无意之中会有奇效。”
陆子非无奈的笑道：“有什么事快点说，我等会还要去兵部，最近很忙，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扯皮，有屁快放。”
“那个开封府不是在西城外有一批房子不是建好了么？”
陆子非奇怪的说道：“是啊！怎么了，你不会是想把工部搬进去吧！宰执房的那几位还没发话呢？你就不怕他们一脚把你踢出去。”
李霖嘲讽道：“他们是算什么，小爷我想搬进去不需要他们同意，别忘了开封府是和工部一起合作开发的城区改造，我工部难道还没有这么一点特权了。”
“那也没有装修啊！你搬进去怎么住人，都没办法办公的。”
“只要你们开封府同意，给我个条 子，或者出个文件也行，我自然有办法，你不用管。”
陆子非说道：“刚盖完的砖瓦房太渗了，住进去对身体不好，现在就是个毛坯房，你着什么急，反正室早也会让你们住进去，何必急于这一时。”
李霖说道：“不想在老衙门住了行不行，我就是想早点住进去。”
陆子非说道：“那你只能选择原本属于工部的住址，所有的规划都是提前定好的，我不可能让你们工部随便挑，你要是能搞定宰执房的那几位，我给你批条 子没什么问题。”
“那就ok，老古董我去搞定，剩下的交给你了，到时候你让人给我送过来。”
“好的，你是大爷，你说了算，我那开封府衙有一半的办公室都快成你们工部的了。”
李霖无赖的说道：“那也对你们开封府的工作有帮助啊！又不是在你们衙门白吃白住，这些都是有明细的，朝廷报销又不是花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我不心疼，我烦，你懂吗？整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换做是你，你烦不烦。”
李霖起身，看到陆子非办公桌上的一盒好茶叶顺手揣在怀里，说道：“下个月你大侄子的周岁，你别忘了，礼物准备的好一点，给我挣点面子。”
陆子非说道：“什么叫贵重，我给你打造一座金山行不行，你就不怕咱们两个在刑部成了难兄难弟。”
“反正你看着办，只要你不怕孩子以后长大了埋汰你，你不带礼物都可以。”
“你速度从我的视野里消失，我看见你就忍不住想揍人，还有，把我的茶叶放下。”
“你又不缺那玩意，我走了，回家看我儿子去了。”
这是正常的上班时间好不好，你就这样走了不怕御史台的人找你麻烦吗？好吧！确实没人敢去找李霖的麻烦，看到这位爷，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绕着走。
门外碰上李霖的叶清臣很羡慕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做到了不分彼此，因为陆子非的关系，他们开封府的人在工部办公也和自己家一样。
“大人，城外汴河码头还是动不了工，下官已经跑了无数遍，确实有点无能为力。”
陆子非说道：“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是谁的问题，需要我怎么做。”
叶清臣说道：“在征地前夕，消息不知被谁泄露，有两家陌生人提前买了低，现在在地皮上盖了房子，我们有点束手无策了。”
陆子非说道：“手续其他的都齐全吗？报备什么的。”
“齐全的，当时我们忙着做规划，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现在他们死活不同意我们的补偿政策，有点存心和我们过不去。”
“哦，那码头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一家的，既然招标了，那他们也要出点力，官府不行，让他们去试试啊！”
叶清臣苦恼的说道：“试过了，早都试过，不行，他们的态度很坚决，感觉就是想和我们过不去，比大人嘴里的那个钉子户还难搞。”
陆子非若有所思的说道：“查过底细了吗？是谁暗中指使的。”
“查了，没有任何收获，他们不和陌生人接触，府衙有几个官差两班倒的盯着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好像他们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扯淡，这个时间上难道还有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从户籍方面入手，跟脚这个东西我不相信有人能做到百分之百遮掩。”
叶清臣说道：“确实挺难的，找茬，检查，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口我们都找过了，他们就像一团棉花，让我们有力无处使。”
陆子非说道：“他们占有的地皮对我们施工有所影响吗？有影响，影响有多大。”
“会导进港的船只不能长时间的停留，时间太长会周转不开，下官觉着影响非常大，十几亩地大人可以想象一下。”
“就没有一件让人顺心的事情”
叶清臣悄悄说道：“大人，要不要用一点非常规的手段，官府是明面上的，暗中的他们不一定能承受的住，有些时候，一点小手段会非常有用。”
“翻塔那边呢？顺利吗？”
“那边很顺利，现在已经进入了正规阶段。”
陆子非说道：“好，去看看，汴河外的那座等一下，能和你们对峙这么久，可能有你们不可抗拒的人掺和进来了，等我腾出手再和他好好较量一下。”
军事化的管理有着绝对的好处，你看水泥地面上的干净程度，工具的摆放方式，首先别人看了就会给人舒服的感觉。
很好，这样的好习惯要一直保持，不仅是这边，以后那个码头开工了也要让他们先来这边学习。”
叶清臣说道：“您给我说军事化管理的时候下官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就是方便，轻松，也有坏处，这些人喜欢偷懒，稍不注意，他们就不干活。”
陆子非说道：“这个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我能给你的方向倒是有，工钱按日算，这个问题是谁都无法解决，只有你让他们自己给自己干，才会消除，这是唯一的办法，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一项浩大的工程，层层分包下去，我们的管理难度会直线上升，初期我们也只能这样，等一切都烂熟于心，到那时候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陆子非说道：“这些事情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了，你只能自己摸索着去做，我并不是不想帮你，开封府的事情我接下来大概率都会放手给你们几个，懂吗？”
叶清臣说道：“大人是因为京城传闻的禁军改革的事情吗？”
“嗯，这件事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未来在兵部的时间可能更多，不管我人在不在开封府，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后在别人手底下做事也是同理。”
“下官明白”
陆子非说道：“质量，质量是必须要保证的，水泥的使用上也要慎重，你们一定要做好监察，失败了的后果你和我都承担不起，人家可是拿了几千万贯的现金给了朝廷。”
叶清臣昂首挺胸的说道：“大人放心，这质量上我们实行的是个人负责制度，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很上心，层层监管之下，质量下官可以拍着胸脯保证。”
“但愿质量真的能和你说的一样，我今天就不检查了，质量是首要大事，但是进度也不能慢，合同上预计的时间只能早不能迟。”
出了西水门，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不停的建设果然还是能带动一个城市的发展，你劳动力上首先就是一个巨大的消耗。
在汴河边上，两座新起的院子格外的引人注目，在开封府的强压政策下，他们的建设不仅没有停下，还有继续的意思。
陆子非的眼睛眯起了，这已经不是抬杠了，而是我就是跟你过不去，而且我要和你对抗到底，除非有一方先认输。
“切断他们的货源，告诉城中的商人，不许卖给他们任何东西，一粒米，一颗青菜，喜欢造是吗？你让他们继续造，不用管。”
叶清臣说道：“那会严重影响我们啊！”
陆子非说道：“让人把河床下面给我挖空，上面是他们的，那下面不一定是他们家的，这件事你别管了，现在你去把振华给我找过来。”
叶清臣想骂人，刚才文振华在繁塔你为啥不说，看我来回跑你很开心吗？
文振华疑惑的看着先生说道：“您不高啊！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看到那两家人了没有，我看他们不顺眼，你用常规手段给我把他们搞定。”
“就这么个事？早说啊！我最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了，绝对办的您满意。”
第八百二十章 你们抗议的目的是什么
“别太过分啊！你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文振华说道：“小事一桩，先生，您有没有发现开封城中的一个现象？”
陆子非说道：“什么现象，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开封城里的地势太低了，若有一场千年难遇的大雨，整个开封城会都会陷入一片汪洋大海之中，你说要是制造一场关公水淹七军的旧事会怎么样。”
“很好啊！你和我，包括你认识的人，我一起会被绑在耻辱柱上，双膝跪地，对着开封城中的百万百姓忏悔几千年。”
文振华掰了掰手指头说道：“几千年有点时间长了。”
陆子非骂道：“你脑子坏掉了吗？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把这个念头绝了，你要是真的想做，请你提前和我断绝关系。”
“要不我等您百年以后再实行，场面一定很壮观。”
“有这些发神经的时间你还不如去看看你的师弟们，他们马上要会试了，给他们加加油，别以后遇上什么事人家不给你帮忙，你多尴尬啊！”
“学习那玩意只能靠自己，我去加油他们就能考好，说不定还起反作用呢？自由发挥吧！要不您让李红涛他们去，我没时间。”
陆子非语气不善的说道：“差不多得了，作为师兄你回去给他们传授一下经验，至少是对他们精神的一种鼓励。”
“知道了，知道了，先生你现在已经有朝着我妈的方向发展了，越来越啰嗦。”
“你以为我一天既当爹又当妈的容易啊！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拉扯大。”
文振华翻了个白眼说道：“得，您再说学生估计要跪在这里为您哭一会了，不然都对不起您的养育之恩。”
陆子非走后，文振华开心的看着视野中的两座院子，“来人，去把前后左右全部给我围起来，围的水泄不通，嗯，这样有点太简单了，先生的那招不错，去调些泥瓦匠过来，用砖给我垒起来。”
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主官一声令下，动员的速度很快，文振华又说道：“眼睛都给我看好了，别把墙砌在了人家的地界上。”
几百人迅速的开始了，里面的人最开始还弄不懂官府的人要做什么，等工人开始砌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了，人家这是要堵死自己啊！
“你们官府还讲不讲规矩了？”
“规矩，我站在这里就是规矩，好好的人话你们听不懂，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用对待畜生的方式对待你们了。”
“那你们这样围起来，我们怎么生活，至少你们给我留条出去的路啊！”
文振华笑道：“出去，你们可以架个梯子啊！墙我们在自己的地皮上砌着，又没在你家，是不是，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懂吗？”
“那我要去开封府告你们”
“你去告我们什么？砌砖？我在自家的地上砌，影响你们了吗？”
“没有你们这样做事的，我知道你们和开封府沆瀣一气，我不怕，我坐
得稳，站得直，开封府不行我就去大理寺，就去告御状，总有人能收拾你们。”
文振华说道：“你们两家都认识吧！我建议你们抓紧，等我的墙全部砌起来，你们出来就有点麻烦了，现在去还来得及阻止我们，等我们砌起来，到时候就是有皇命，你们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们这是无赖，彻头彻尾的无赖，难道这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吗？”
“有啊！怎么就没有了，现在朝廷在追求法制社会，有法律，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个麻烦，要是你找不到熟悉法律的人，我可以帮你。”
“你···你···”
“继续，不要停，还有派人看着，不准他们随意翻越我们的围墙，一天只准一次，超出来的部分一次一千贯，记得收钱。”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和你过不去，一般情况下文振华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是遇到这样的人，恶人还需恶人磨。
“那我们现在同意拆迁，你们开封府能给我们多少拆迁费。”
文振华说道：“你现在想，可我们不要了，你继续当个宝留着吧！拜拜了您。”回去给那群小屁孩上上课，让他们考个好成绩，不然自己这个做师兄的也脸上无光。
后面两家住户用性命威胁，墙是不砌了，但开封府也没有说要征收他们的地，一天出去一次，倒是能买够足够的生活物资，恶心的是没人愿意卖给他们。
朝廷在正式的宣布了京城所有的禁军全部规划进第一军区的时候，禁军好像没有反应，能有什么反应呢？他们还没搞懂其中的意思。
三衙是北宋前期军队强大的代名词，即使很多认识无数人都说三衙禁军失去了战斗力，可他们的地位一直稳稳又当当，从来没有一支军队能在地位上和他们相提并论。
西军和北军被很多人称为最能打的军队，但那也只是能打仗而已，地位上是没有可比性的，军饷会迟发，但发的时候绝不会低于边军。
丢掉了殿前司、步军、马军的头衔，那他们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了，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世家子弟，来这里混个班上，钱不钱的无所谓，有个身份就行。
重新打乱，再组合，再筛选，那代表着很多人都不会合格，失去眼前的这份工作，当你在位的时候觉着没什么，但突然说要失去了，那真的有点舍不得了。
“他们凭什么一声不吭的这样决定，我们绝不屈服。”
有人带头，就会有人符合，可仅仅几个人，几十个人，朝廷可能都不会有人出面，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来支持他们抗疫。
“联系一切能联系到的人，我们明天找指挥使要个说法。”
起哄的也有，看热闹的也有，至于有几个真心是为了自己的，没人知道，李峰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要起风波啊！
“你觉着他们会成功吗？”
王 谦说道：“开玩笑，这么大的决策没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朝廷敢放话出来，必然是预料到了这些情况，他们
最多算一群小丑。”
李峰说道：“那你错了，你太小看他们这一群人了，在禁军呆了这么久，要是几千人积累的人脉同时爆发，效果还是很客观的。”
“我不觉着他们能翻起多大的风浪，一群二世祖而已，你不觉着朝廷这次的动作很快吗？我们讨论才有几天，朝廷就出 台政策了，快的有点不可思议。”
“快就意味着有疏漏，有空子可钻，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王 谦还是不太相信他们能对朝廷的决策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还有一个他不理解的点就是这次的事情为什么会是韩琦提出来的，作为文臣，这是不应该的。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还真让他们拉起了一支队伍，有两三千人的样子，在军中将士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居然让他们真的闯出了军营。
在龙津桥附近，他们被拦下了，韩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气七窍出烟，这和军营哗变没什么区别，过了龙津桥那可就靠近内城了。
“查清楚是谁带头的了吗？”
“殿前司的人带头，步军和马军追随，还有其他营的将士，带头的人是潘葛。”
韩琦想了一下这个潘葛是谁，“潘家的后人？”
“是潘家的人，也是潘家在军营中的唯一的一个独苗了。”
韩琦说道：“这是记吃不记打吗？潘家是陆侍郎拉下马的，那就让他去处理这件事，告诉他，一定要稳住士兵的情绪，这里是京城，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陆子非在接到信息的时候还在家里睡大觉呢？听完报告后他也生气，每次这样的事情都来找自己，你们就不行吗？好像我就无所不能似的。
一只手提着豆浆，一只手忙着将一个茄子包子塞进嘴里，路过士兵身边时他好像都听到了士兵肚子发出的声音。
“这么早来闹事，肚子都饿了吧！”
“不饿”
“哦，好样的，既然不饿，那我们就再等等吧！等中午了再说，我现在还有点犯困，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你们饿了我们再聊。”
潘葛一看陆子非这态度，有点慌，“不行，你不能走，说不定军区的设想就是你提出来的，你那肚子里装满了坏水，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陆子非偏头问道：“你是哪根葱，你家里人就没给你教过什么叫尊重吗？”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们今天来这里只需要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你们想要什么交代，我还以为有多大的阵仗呢？就来了你们这点人，京城现在上上下下三十万禁军，为什么别人不要，偏偏你们要，你们有什么特殊的，是为朝廷出过什么力，为这个国家、民族付出过什么。”
付出过什么，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潘葛就想说我领了朝廷的军饷，肚子里的存货也献给大宋了行不行。
“没功劳的人多了去了”
陆子非说道：“那就对了啊！朝廷还给了你们选择，换做是我，我都不给你这种渣滓选择。”
第八百二十一章 真理只诞生于枪炮的射
“朝廷要裁掉我们，我们要一个说法，有什么错，陆侯是强硬，但我们也不是软柿子，今天要是没有说法，陆侯信不信我们血溅当场。”
陆子非顿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笑的很开心，豆浆都撒在了地上，笑完抬起头看到周围没有人应和自己，略微有点尴尬啊！
“血溅当场，好怕怕，你给后面的人做个表率如何，反正你自己身上带着武器，听说敢杀自己的人都是有大勇气的，不知道你有没有。”
兵部一个陆子非不认识的属下在陆子非耳边说道：“他叫潘葛，是潘家的后人，潘家那次指使人刺杀你，后来就剩下潘葛一个直系子弟了。”
哦，原来还是仇人啊！怪不得见面格外眼红，能理解，你都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了，还不准人对你有点意见，就是拔刀相向都不为过。
潘葛的眼睛的确红了，开始还能装，还能忍住，想到家人，想到他们的惨状，他的心就在滴血，要不是有人看在祖先的份上暗中求情，说不定自己现在都在南洋的那个犄角旮旯钓鱼呢？
“别欺人太甚，陆侯应该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这话就是在提醒陆子非，我潘葛并没有忘记家仇。
陆子非笑道：“是吗？我还真不相信你会咬人，我就站在这不动，你敢不敢。”撇过头对着潘葛身后的人大声说道：“来，今天心情好，你们都说说，你们想抗议什么，从第一个开始。”
“我不符合三个选择中的任何一个”
陆子非定睛瞅了瞅一下这个哥们，还好啊！看体型没什么问题啊！膘肥体壮的，在军营中绝对属于霸王的哪一类人。
“我在后勤，养猪。”小声说完后，这次笑的就不是陆子非一个了。
“抱歉，真的没忍住，就是后勤养猪那也可以买断啊！只要你再兵策上，而且你这身体，去做个盾牌手也是很受欢迎的啊！”
“他们嫌我笨”
当我没说，“去买断吧！有一笔钱以现在的粮食价格，足够你生活无数年了，要是还帮不了你，我只能说你没救了，第二位。”
“我年龄太大了，当年去过西北。”
这个人陆子非还多看了两眼，当初西北战争到了扫尾阶段，曹然带着一支禁军确实去西北了，李霖也是哪些人中的一个，十年过去，年龄确实大了。
“买断吧！去过西北应该还有别的补助，保证基本的生活没有问题。”
老兵说道：“但是告示上没有说啊！”
陆子非问道：“那你有没有亲自去看，这次改革的内容太多，很多细节上的东西可能他们还没来得及写，你回去后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他们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潘葛一看这不行啊！再来几个人还真会让陆子非把这场危机轻易地化解了，“我们从懂事以来就在军营，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在这军营里卖命
，你让我们回去做什么。”
“做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七老八十朝廷都养你一辈子，你要是说你为大宋卖过命，流过血，那我还会考虑一下，你除了给老百姓增加负担以外，还有什么功绩值得让别人提起？”
“那招我们进军营的是朝廷，难道你们只想着我们有作用的时候，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陆子非好奇的说道：“踢开？这个话从何而起，转业去公安局，留下继续当兵，再不行，还有买断，你告诉我是朝廷把你们踢开了吗？”
潘葛说道：“那还有什么都没落到的呢？这些兄弟们很多都是这个样子，他们怎么办，一文钱拿不到，离开军营朝廷是想饿死他们吗？”
陆子非说道：“总归有一些败类，朝廷不仅不给他们钱，还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你是不是听到这个话更怕了。”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的败类怕是你自己吧！”
“嗯，有信心就好，就担心你做贼心虚，你们潘家时代深受国恩，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要带这个头，对你有多大的好处，我想这些人要是没你的蛊惑，也没有几个人会来到这里吧！”
“你别血口喷人，大家都是自愿来的，就是因为你们处事不公，公平的话就没有今天的事情。”
陆子非懒的跟这种人啰嗦，“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一心跟着他想闹事的。”
又为难了啊！说不是一起，那些什么都落不到的人心有不甘，可说是一起的，朝廷后面真的追究起来，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没想明白还是怎的，所有人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陆子非觉着自己的耐心快被耗光了。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回营，要是没有，那我就把你们全当抗议的对待了。”
零零星星的几个人离开了，他们是听到了陆子非的解释，后面那些听不到的只能跟着前面的人，法不责众，更不用说他们二千多人了，这是他们的底气所在了。
陆子非一招手，神机营的人出现了，手里端着火情一个个表情冷峻的对着禁军，韩琦还想着陆子非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现在看来这是要用武力解决吗？
幸好枪口没对着禁军，不然马上就是一场大规模的冲突和惨案，潘葛也紧张起来了，这些人他发誓自己没见过，异于禁军的服装，手里的武器，他很确定自己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看热闹的人也在窃窃私语，作为首都人，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一支从来没有在世人眼中出现过的队伍，他们当然好奇了。
“你们有谁见过他们吗？”
“你看后面哪一个，是不是狗蛋，我记得他以前也是在禁军，后来好像是去什么神机营了，难道是他们。”
“应该差不多，那些武举人后来都不知去向，为什么这些人看着那么精神，还有他们手里的武器是什么东西，你们看像不像烧火棍。”
陆子非一个眼
神，周边的人都是噤若寒蝉，“放几枪，一群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最烦这种人，好好给你说你就不能听吗？”
前排的十个人枪口向着天空就是一顿空放，平常人那见过这阵仗，在枪声过后，一个比一个逃的快，都觉着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有几个士兵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看口型应该是求佛祖保佑，若是真的枪口对准他们，这个时候求佛祖保佑已经没用了。
“你们想做什么，退后，退后，不然我们就真的动手了。”潘葛断断续续的说道。
“为什么要退后，你不说很硬气吗？来，都把你们手里的刀拔出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勇气。”
一个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只会想着怎么活下去，至于什么危险，等活下来再说吧！所以他们握刀的手已经在颤抖了。
陆子非直直的看着潘葛，内心很希望这个孩子能反抗一点，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每次都这样，会让自己感到很没有成就感。
“住手，都给我住手，冷静一点，陆侍郎，你想做什么，在皇城里开枪，你是怎么想的。”
看着韩琦一口老气都快上不来了，陆子非笑道：“您不是全权交给我处理了吗？”
韩琦怒道：“我让你处理，是让你用这样的方式吗？皇上都惊动了，本来一件小时，你开枪就意味着事情闹大了，你现在是兵部侍郎了，不是小孩子，能不能成熟一点。”
陆子非指着潘葛说道；“我用和平的方式了啊！很多将士们只是不清楚告示里的内容，但是这个哥们一直引导不知实情的人，无奈之下我只好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喽。”
看到韩琦的脸色，张升急忙把陆子非拉倒自己身后，“韩大人，赎罪，赎罪，含章他还不懂厉害，既然您来了，这事就交给您了。”
韩琦尽量的让自己不生气，面对将士说道：“朝廷会考虑你们每一个人的意见，你们在这里闹事结果是什么，你们自己也看到了，你们也不希望发生不好的事情吧！”
韩琦对潘葛的语气还是以抚慰为主，虽然心里很潘葛非常的讨厌。
潘葛激动的说道：“我们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陆侯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给我们一点机会，我就想问朝廷是抛弃我们了吗？”
“朝廷从来没有说要放弃过你们每一个人，有什么条约你们不满意，可以提出来，但是没有必要用逼宫的方式，你也是京城人，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没有放弃就是不给钱，也没有后续，让我们自己回家，还有秋后算账，这样的结果我们也不能接受，今天要么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要么死在这里。”
满意的答复，韩琦也不高兴了，这孩子确实有点气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一个小兵不给枢密使的面子，你还有一点情商吗?
陆子非拿过王韶手中的枪，在潘葛不远处来了一下，“你说，什么叫满意的答复，我告诉你。”
第八百二十二章 孙猴子逃不出五指山
韩琦以前还觉着在朝堂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好战分子，现在看看人家陆子非，他瞬间觉着自己就是渣渣，火枪的威力他清楚，连续两枪差点要了自己的老命。
那一枪打在人身上，百分之百一个大窟窿，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真的就一点顾忌都没有，真以为皇上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可能真的不能怎么样吧！潘葛太怂了，两枪过后居然跪下了，一个屁都不敢放，你刚才的那股劲头哪里去了。
直接跪在地上，你对得起潘家无敌的名声吗？对得起潘家泉下的英灵吗？
“现在你们都懒得解释了是吧！我就在这，有本事来杀了我啊！杀了我吧！”
韩琦心想你倒是先起来再说这个话啊！跪在地上说有什么意思，没看到周围人鄙夷的眼神吗？
陆子非手中的枪又抬起来了，韩琦呵斥道：“停手，差不多就行了，再这样是要出人命的。”
“直接用枪崩了算了，费这神干什么，你信不信我再放一枪他都能尿在裤子里，对付这样的人你没有经验，还是要我来。”
“这件事交给枢密院来解决，你回去忙你的事情吧！法度就是法度，你这样是目无法度。”
“得，您说了算，他们也是不听话，那我就不管了。”
韩琦说道：“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好，你把自己的事情抓紧一点。”
看到陆子非走了潘葛真的觉着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就是个疯子，一点武德都不讲，一言不合就是开杀，自己也是一条人命啊！
“我们就想继续留在军营，没有别的要求。”
韩琦说道：“留在军营很好啊！我们是支持你们留在军营的，但是你得通过人家的考验啊！若是你不合适，我也没办法，现在时代不同了。”
潘葛说道：“我们怎么就不行了，百年都这么过来了，凭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就不行了。”
韩琦严肃的问道：“你说你敢上战场么？就现在，只要你敢去，包括所有人，有敢去的，我现在就给你们打保票，留下你们，有没有人敢去。”
“现在朝廷好像没有战争，您这是让我们去哪里。”
“这个你别管，只要你们愿意，一点问题没有，有没有人报名。”
韩琦问完后没有一个人说话，这就是韩琦为什么下决心要改变禁军的原因之一，一点军人的血性、阳刚都没有，他们把禁军看成了自己的养老地。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没有胆？当了多年的军人，你们自己都不敢上战场，你们扪心自问，朝廷有什么理由还养着你们，这些年在禁军，朝廷有亏待过你们吗？都回营去吧！有什么问题后面有人会专门为你们解决。”
这些人还是没在韩琦的质问下坚持下来，在他们走后，韩琦的副官说道：“大人，怎么处置他们。”
“今天只要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个都不留，一群毒瘤留着他们迟早都是一群害虫，那个潘家的小崽子，让他公安部
，不是爱花里胡哨么？到了公安部让他慢慢玩。”
陆子非回到家里就看到一群人在自己家里开宴会，“你们这是怎么了，呦，这不是咱们田大人和李大人，你们二位可是稀客啊！”
田志雄笑道：“先生这是没有可以调侃的人了来调侃自己的弟子，有这样的先生吗？”
李红涛也说道：“先生，这次是真的有大麻烦了。”
“怎么了，你们不都混的风生水起，有什么大麻烦。”
秦锦航说道：“您不是说王拱辰有可能是这次的主考么？果不其然，被您言中了，而且王拱辰的门人已经放话发出来了，他不会让我们中一个人。”
“呵呵，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么大个事情，把你们吓成这幅熊样，这科举是朝廷的抡才大典，岂是他王拱辰一个人说了算的，公安部副部长张唐卿是这次的副考，你们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
正说话呢文振华进来了，第一句就是“程师弟到底怎么回事，信呢？让我看看。”
陆子非不镇定了，“程飞怎么了，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考试的事情。”
严子静说道：“只为了考试的事情就不会来麻烦先生了，程师兄在西藏遇到麻烦了。”
“你们是想急死我吗？有什么事还不说。”
范规说道：“他去了布达拉宫，被人拦截了，也不知道怎么偷偷给我们写了一封信，我们在想要不要去救他。”
文振华笑道：“你是说他被人留下当和尚了？哈哈，挺好的，救他做什么，就让他在哪里当几个和尚不是挺好的。”
范规说道：“当什么和尚，当翻译了，吐蕃诸部族这些年出了一个还算清明的藩王，看着似乎是有什么想法。”
陆子非说道：“那也不对啊！董毡进攻黄头回纥的时候，吐蕃应该不清楚吧！而且布达拉宫和青塘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范规说道：“信写的很潦草，能看出来是情急之下写的，今天等您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一问三不知啊！这怎么救人，现在就是从汴京到西藏，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就到不了，一来一回人有没有命都是两说。
范规说道：“先生，要不让大理的那边的人去吧！相对我们，他们在距离和地理上占优势。”
“大理的人去了，布达拉宫能放人吗？”
“您忘了在雪应身边训练的哪些人了，让他们带着家伙去，还有很有机会。”
手榴弹那玩意陆子非都不想让朝廷知道，一旦出点事情，谁都承担不起责任，要不要让他们去呢？
文振华说道：“先生，既然能就程师弟，您还犹豫什么。”
范规说道：“别说话，先生自然有他的考虑。”
文振华就清楚了，肯定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也不用这样。
“范规你去通知那边的人，警告雪应和张琪，他们现在的身份不简单，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救到人后直接送到洛阳去，
你们也是一群混蛋，好好的做事就不行吗？”
范规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要是救不到人呢？”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选择了这条路他就应该清楚结果，我早给他说过，别那么执着，真是不省心，告诉那边，必要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
“要不要学生亲自过去一趟，我在大理待过，对那边也熟悉。”
陆子非美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想到时候我亲自去救你，那个地方我都不敢有什么保证，自己心里就没有一点逼数，一人一剑走天涯，回来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断。”
这些学生在接手了自己先进的思想后，变的越来越肆无忌惮，他们游走在法律的边缘，钻法律的空子，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为所欲为。
现在自己还年轻，他们不会有什么想法，但自己老了呢？谁能管的住他们，若是真的为祸天下，必然是他们这群人。
见势不妙赶紧逃，等先生反应过来那绝对又是一次长篇大论，那种政治课的感觉太刺激了，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他们不想再重温了。
陆子非也没注意到他们的离去，他想着要不要把国外的势力向国内收缩一下呢？长时间在外面的人哪些人，保不准会有别的想法。
包拯的船停在了泉州港，等到泉州府衙的人知道钦差已经到了泉州的时候，魂差点都没被吓出来，虎子看着他们的样子有点好笑，不过这些都不属于自己的工作范围。
来到陆家商铺，让人给他安排了一艘小船，直接向着广州出发，他喜欢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队，感觉很与众不同。
晃晃悠悠的到了广州，去陆家的底盘一打听，结果武潘去了流求，这个混小子，难道是知道自己来了，让自己来回绕圈子。
没办法，船又一次启程去流求，来回的折腾让虎子精神也不是很好，等看到武潘穿着小短裤和小背心在海滩上沐浴阳光时，虎子爆发了。
“我让你晒太阳，我让你喝啤酒，我让你找人给你按摩，看我打不打死你。”
边上两个黑不溜秋的侍女都惊呆了，竟然有人敢打这位小爷，是不想活了吗？
“虎叔，我去，您怎么来了，别打，别打，侄儿认错了。”
打完之后果然神清气爽，躺在太阳椅上，黑妹再来一个全身按摩，果然舒服啊！
“别想着溜，你师傅很生气，我这次来就是专程抓你回京的。”
武潘不停的给旁边的侍卫打眼色，看到他们一动不动后气馁的说道：“师傅抓我回去干什么，我走了南洋怎么办，虎叔，你就给我求求情呗！”
虎子笑道：“别打感情牌，没用，你师傅是真生气了，要是再不回去，我觉着他自己都有可能杀到这里来。”
“我给小胖送一份大礼如何？”
“他还小，要送也轮不到你，省点口水，我既然来了，你觉着你还有机会吗？别挣扎了，乖乖跟我回去，别让我动粗。”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