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谜题终于解开了
根据研究表明一个人的意志力和他的信仰有很大关系，一个单纯的战士在没有信仰的情况下，他的思想、思维都会非常的脆弱，在强大的心理压力下，精神崩溃是很正常的事情。
五个人在陆家护卫粗糙的心理战下，很快就如实交代了，他们是辽国皇室的亲卫军，跟着刘六符一起出使大宋，半路遇到一个人，对刘六符说大宋有一种神雷，可以开山裂石，他们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潜入府中的。
火药在大宋知道的人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卫驰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皇上的心腹，专门监管火药的试验和生产，若今天辽国人成功了，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命不值钱，但火药外泄引起的一系列后续影响自己承担不起。
邵雍皱着眉头骂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给京城回信。”
万明说道：“尧夫，你说我们把这五个人给刘六符送回去怎么样。”
“始终难逃一死，我相信送回去刘六符还是会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没有必要，送给那几个孩子去做研究吧！不然他们整天嚷嚷着没有尸体可用。”邵雍有些反对的说道。
万明笑呵呵的说道：“恶心恶心他们也好，耶律宗真如今把他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都管理不好，还有心情来我们大宋搞事情。”
虎子看他们忘记了奸细交代的另外一件事，禁不住说道：“邵先生，万老他们说的道士要不要给小非说一声。”
万明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虎子说道：“你这榆木脑袋，怪不得那小子去京城都不带着你。”
“是我不愿去，不是小非不带我。”虎子小声嘟囔道。
邵雍说道：“当初迷恋上道学，也算是半个道家之人，作为他师傅，在仕途上不能帮到他，但也不能给他扯后腿不是，将这些人的原话说给小非，告诉他不用顾虑我。”
虎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他都忘记邵先生还是个假道士了，万明说道：“小猴子对宗教很是反感，他对我说过他自己的信仰就是自己，
对佛门更是厌恶至极，这次的事若真和道家的人有关系，以他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罢休，辽国人打探的东西已经触碰到他心里的底线了。”
邵雍说道：“借他之手整治一番也不错，我就不信道家的人全都丧尽天良，害群之马早点清除，对谁都好，太祖亲厚道家让他们有些忘乎所以了。”
刘六符焦虑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五个人一个都没回来，一夜过去回来的可能性为零，五个人死了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担心的是大宋朝廷那这个说事，消息传回大都皇上会不会借机发难。
“接下来的时间你们都给我收敛一点，不要和宋人发生冲突，谁要是被宋人抓了，我不会去解救你们的。”
等房间里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刘六符看着自己半路救下的这个人说道：“我现在有六成的把握你说的那个东西存在，不然一个小小侯爷的庄子留不下我那五
个手下。”
“小的肯定不会欺骗大人，就是见过实物的人太少了，在如此严密的防御下，想把东西盗出来的可能性太小了，得重新想办法。”
刘六符说道：“你能不能回你在大宋的家，利用家里的关系。”
那人苦笑道：“小的是私自逃走的，大人，您让我回去不是羊入虎口么？”
凭自己使团里的这点人，强抢的话跟送菜没啥区别，他很想亲眼看看那东西有没有这人口中那么大的威力，真要有的话，辽国的内部纷争那还叫事吗？
两天后，两匹快马分别向皇宫和陆府奔去，陆子非看过信后闭上眼睛猜想事情的前因后果，辽国人、道家、火药这三个互相沾不到边人和物怎么会联系到一起。
最近的事情都是天马行空让人抓不住头尾，刘六符肯定是不能动的，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五个辽人就是他的手下，刘六符可以说自己不认识，责任也能推的一干二净。
“夫君，郊外庄子上来人说你种的西瓜好像熟了，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蔡梦玥一脸希冀的看张丈夫说道。
陆子非起身将信收好，笑着说道：“好啊！这种天气西瓜再消暑不过了，你去带上君翔，我们一起去。”
李霖和曹锋好像对吃很有缘分，陆子非刚上马车就碰到了他们，一听有吃的，那还等什么，路上李霖问道：“西瓜听起来好像是瓜果之类的，但我怎么没听说过。”
陆子非没好气的说道：“西瓜没听说过，寒瓜总听过吧！”
曹锋惊讶的说道：“原来是寒瓜啊！在皇宫里吃过一次，甜甜的，不过时节不对吧！我记得寒瓜是六月底七月初才成熟的吧！”
“那你们寒冬腊月吃青菜的时候怎么不说那个时节不应有么。”
李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种在大棚里了，你家种的大不大，我见皇宫里那玩意最大也就碗口大小，一条藤上挂着好几个。”
陆子非说道：“我家的西瓜一条藤蔓上只结一个瓜。”
到了大棚里，陆子非知道为啥农户说西瓜熟了，因为有几个西瓜自己崩开了，李霖夸张的喊道：“秀才，你是不是有什么绝技，为啥你家的寒瓜长这么大个。”
陆子非在棚里转了一圈，发现最大的估计也就十二、三斤左右，比起后世动不动就二三十斤的，有点小巫见大巫。
“刚开始种，农户还不了解西瓜的习性，等再过个一两年，长个二十斤不成问题。”
李霖满脸不信的说道：“吹牛也不打草稿，有那么大早被人当成祥瑞了。”
陆子非说道：“那你以前可见过亩产几十担的粮食，不要用你那微弱的见识来衡量我，行不行一年后你自己过来看不就行了。”
李霖不说话了，在农事上，大宋没有比陆子非更有发言权的人了，而且红薯和玉米的产量他也见过的。
君翔好奇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这个能
吃吗？”
曹锋抱起大侄子，笑骂道：“你们两还不如一个吃奶的，小霖子你也是的，和秀才争辩什么，你只管吃你的，有大的吃大的，没大的吃小的，有的吃还管不住你的嘴。”
陆子非对侍弄西瓜的农户说道：“这东西熟没熟很好辨认，成熟了的外表就没那么鲜艳，还有就是瓜屁股和藤蔓相连的这一点点，上面的绒毛就会完全没有，以后经验多了一敲也能分辨出来。”
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没错，陆子非亲自挑了三个，两个瓤非常好，只有一个稍微差一点，在没用化肥，全用油渣栽种的西瓜，味道特别甜，两个吃完李霖嚷嚷着还要吃。
“这东西差不多就行了，你从它的名字就能听出来，寒瓜、寒瓜，和冰棍、雪糕是一个道理，吃多了对胃不好，只要熟一个，肯定大面积都快熟了，到时候给你们每家都来拉几车。”
李霖很听话的罢手了，罢手不是不吃了，而是去棚里给自己摘去了，准备拿回家慢慢吃，自己是吃了，但他老子还没吃呢？
回程的时候，三辆马车，两辆里全装满了西瓜，骑在马上的李霖说道：“宰相大人对我在军器监胡作非为很不满意，想要把我从那个位置上弄走。”
陆子非说道：“军器监按理是在枢密院和兵部的管辖范围，贾昌朝想悄无声息的换了你，宋庠会答应吗？”
“消息就是枢密使告诉让我告诉我的，听他的口气有些无奈，我想两个人应该是做了交换。”
军器监这个职位一直在陆子非的谋划之内，别看衙门不大，但作用很大，上百万禁军的武器，装备大部分都是出自军器监，不是陆子非舍不得这个职位，而是未来想要北伐，军器监的地位就凸显出来了。
“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让他代替你也可以。”
李霖说道：“其实我想让锋子来接我的位子，你看怎么样。”
陆子非立马否决道：“锋子不行，打仗冲锋他可以，军器监他玩不过来，他这性子两天还不把人用拳头锤死了。”
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先搁置，他们也在朝中拉拢了一部分人，但地位都太低，现在还扶不上去。
曹锋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两慢慢走吧！”
李霖说道：“时间还早，回去和秀才喝几杯。”
“今天不行，我那管家的儿子在外面放印子钱，等我收拾了他，明天再喝。”
陆子非问道：“驴打滚吗？”
曹锋说道：“不是，他是用旧钱和新钱互相倒腾，反正几个来回赚了不少钱，不是管家自己给我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新钱和旧钱，利用了其中兑换的差额，陆子非瞬间想明白一个月时间自己没弄明白的账册问题出在那里了。
“锋子，你真是我的福星，谜底终于解开了，是我陆含章小觑了天下英雄啊！”长叹一声，快曹锋一步骑马跑了，弄的李霖和曹锋还以为好兄弟得癔症了。
第三百九十章 恶客上门
骑着马冲进府中，到了后院将马随手扔给护院，拿出早已了然于心、滚瓜烂熟的账册，重新验算了一遍，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们根本就没在数字上造假，数字都是真的。
陆子非不得不佩服这个做假账的人，利用偷换概念，然后瞒天过海，用旧钱顶替新钱，再用粗布代替丝绸，三年下来几千万贯的税收至少有百分之三十进了他们的口袋。
他现在在想要不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张方平，如此之大的布局绝对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完成的，这可是关系到一路之地的安稳啊！上到安抚使、转运使，下到知县，曹吏，没人能逃脱的了责任。
陆子非一般只要一个人在书房里想问题，家里人都不会来打扰，天已经黑了，今天晚上月亮都钻进云层不出来，陆子非决定立马就去张方平家。
坐在轿子里，双手紧紧的压在箱子上，思绪都飘到几万里之外了，陆子非突然喊道：“停，打道回府。”
车夫刚掉头他又说道：“还是去计相府上吧！”车夫翻了个白眼又回到刚才的路上。
“你们是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张家的门房问道。
陆子非说道：“我是度支郎中陆含章，请问你们老爷在家吗？我有万分紧急的事情找他。”
这时侧门出来一个少年说道：“我认识你，你是来找我爹的吧！他在呢，我带你进去。”
陆子非这才知道这少年是自己弟弟的同窗，几分钟的了解就能看出来两个人绝对都是那种不好好学习，整天光想着玩的那种人。
“小涛，今天国子监没放假你怎么在家里。”
张涛满不在乎的说道：“没钱了，回来拿点钱，还欠了子云不少呢？子非大哥，你能不能给你青塘那朋友说一声，下次有品种好的狗崽留我一条。”
看他一脸垂涎的模样，陆子非就一阵苦笑，心里感叹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叫什么样的朋友。
“好，不过你们两平时养狗一定要注意，狗毕竟听不懂人言，小心别伤着你们。”
张方平在院子里听到儿子和下属的对话气恼的说道：“含章你不准在给他找狗了，我们家都快臣动物园了，我夫人整天给我说要把那些狗杀了吃狗肉。”
陆子非见了一礼，笑着说道：“男孩喜欢狗没什么，养狗总比出去惹祸强，以后年纪大点，懂事了，对这些东西慢慢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热爱了。”
“还不滚回国子监去等着我把你送回去吗？张方平对着儿子骂道。
落座子厚陆子非说道：“计相，账的确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大，深究下去可能上千万贯都有可能。”
张方平手指很有规律的敲着桌子，并没有陆子非想象中那样惊慌失措，反而很平静的说道：“他们觉着我张方平好欺负，实际账有问题我一年前就发现了，三司库房接收的东西欺骗不了我，只是我一直没发现手脚做在了那里。”
陆子非说道：“大人，账我帮你查清楚了
，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小子拖家带口的，您就放小子一马好不好，我结婚才两个多月啊！”
“你小子能不能哭的像一点，装都装不像，看你那点出息。”张方平目光鄙视的说道。
陆子非有些慌张的说道：“我能和您比吗？上次一点小事差点都让人射死在家门口，这次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您说我能不怕。”
张方平笑着说道：“不是还有我和皇上，你怕什么，上次那样的事情他们绝对不敢再来一次，这我可以给你保证，怎么样，跟我去皇宫？”
陆子非起身对着张方平抱了抱拳，二话不说出门就上马上，生怕张方平拉着他不放，回到家对王超说道：“王大哥你明天去衙门替我告个假，就说我身体不适，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府中也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王超紧张的问道：“小非，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从洛阳调点人过来。”
“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家做几天的鹌鹑，你去安排吧！”
上官温已经给皇上和三司使添过两次茶了，看两人的架势还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赵祯说道：“现在就是不清楚谁都牵扯在里面了。”
张方平说道：“没有安抚使和转运使的点头，他们根本实施不了这么大的计划，现在就看皇上您准备大处理还是小处理。”
“大处理如何，小处理又如何。”
“大处理那就从上到下全部问责，小处理只诛首恶。”
赵祯有些伤感的说道：“自太祖建国以来就没有发生过如此之大的贪污案，朕主政以来也是宽厚待人，可他们是怎么回报朕的，真恨不得一刀全杀了他们。”
张方平说道：“皇上杀不得，杀士大夫恐怕会引起天下大乱。”
赵匡胤一句‘皇上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让子孙后代产生了多少的麻烦，赵祯这会就想骂娘，留下这狗屁规矩对一个皇上一点好处都没有，全他娘的掣肘了皇权。
“你说那小子被吓得屁股尿流，还真是少见，你和王拱辰通个气，过两天在早朝上把此事揭发出来，做错了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两浙路安抚使衙门里，安抚使庾嘉和转运使任世襄、判官马伯驹坐在房间里相对无言，庾嘉打破沉默说道：“这时候就不要想着推卸责任的话了，钱自进了你们腰包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想想这件事怎么善后吧！”
任世襄说道：“我们远在千里之外，不知道皇上到底查到什么地步了，京城来信只说东窗事发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让我们怎么善后。”
庾嘉说道：“多做几手准备吧！账上的问题一时半会想查清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千万贯的空缺朝廷一定会派专人下来清查，我们要在他们之前将这些先做好。”
一直没说话的马伯驹说道：“重点还是在京城，不在我们这里，他们拿了我们的钱还不想出力，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写信给他们，要么保住我们，要么大家一起
鱼死网破。”
这些在官府呆了一辈子的老怪物，三言两语之下就确定了怎么处理这件事，他们也知道皇上不会杀他们，这样始终没有性命之忧，不怕人头落地。
庾嘉说道：“分头去做，我负责京城，任大人负责账目，马判官你管好两浙官员的嘴。”
三人之中任世襄的年龄小一点，其他两人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了，他出身寒门，为官前也想着能做一番大事业，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可最终没有抵得住金钱和奢欲的诱惑。
纵观为官的这几十年，圣人之言也早已被他抛之脑后，老百姓的死活也变成了嘴上的口号，自己倒是享受了生活的美好，为大同世界毕生努力的誓言早见鬼去了。
陆家对外是家主身体不适，需要修养，可挡不住那些想要进来的人啊！而且上门的这两个人还是自己拒绝不了的那种，一个是号称通真达灵先生夫人林灵素，一个名气更大，道教公认的四大天师之一萨守坚，赵祯亲封的一元无上萨翁真君。
“两位真人登门让小子受宠若惊啊！”话语虽然听起来很欢迎，但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现，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似火。
萨守坚脸庞清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八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还精神抖擞，对陆子非内心的抗拒他感受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过皇上身边的红人。
林灵素说道：“小子，你不请我们进去吗？”
陆子非不卑不亢的说道：“下官叫陆含章，不叫小子，再说小子这两个字也只有我亲近的人才能叫，真人叫我名字就好。”
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让林灵素鼻孔里的出气都粗了，自己的身份除了皇宫去那里不是都受人尊敬，今天被一个毛头小子顶撞，他咽不下这口气。
“小子，来你家是看得起你，一个小小的侯爷在我面前摆谱，你还不够格。”
“真人这话说的让我费解，我没求着你来我家吧！”陆子非丝毫不给林灵素留情面。
这个人在京城的风评不好，而且他记得历史上对他的评价就是‘惑众僣妄，众皆怨之’，几年时间就被皇上赶出了了京城。
林灵素的脸色青、红、白三色相互转换，萨守坚哼了一声，林灵素不说话了，萨守坚这才说道：“方外之人不懂规矩陆候不要见怪，今日我上门来是有事要求到陆候身上。”
陆子非一瞬间就想到了火药，难道是辽国人想通过道门将火药拿到手？
林灵素他可以无礼，萨守坚不行，萨守坚能得到皇上的亲自册封是因为他一生救人无数，并不是他的道法有多么厉害，所以这样的人值得他尊敬。
“真人请”
萨守坚点了点头，跟着陆子非进来坐下后说道：“其实我和你还是有渊源的，你师傅当你比你还小的时候还在我跟前学过一段时间。”
陆子非就想这萨真人是不是想打感情牌，若真想要求火药，自己死也不会答应。
第三百九十一章 眼中钉、肉中刺
“东西是有，我想问下真人，不知您是从何处得到小子手里有透明琉璃的消息。”只要不是火药，玻璃送一些倒是无所谓，就当有人免费为自己打广告了。
萨守坚目光转向林灵素，陆子非就明白了，自己对林灵素的主观感觉并不是单纯的一点历史记忆，自己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不喜欢，他的眼神不像萨真人那样纯净，而是充满了阴邪。
陆子非对林灵素说道：“林真人又是为何而来？”
林灵素腆着脸说道：“我听闻你有一种天雷般的武器，我觉着这东西与道门有缘，你放心，道门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说的好像自己是道门领袖一般。
陆子非的脸色变得不好了，果然还是为了火药而来，顺带着看萨守坚的眼神也不那么友善了，只是冷冷的说道：“林真人所说的东西我没有听说过，陆家不欢迎二位，两位真人请吧！”
林灵素以为靠着自己的身份可以无往不利，结果在陆家连碰钉子，要不是萨守坚在，他当场就要发作，萨守坚听出话外之音了，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啊！
“陆候是说灵素的陪我来的目的不只是想要琉璃？”
陆子非说道：“不管有什么目的，陆家从此以后都不欢迎二位，今天我看着萨真人的面子上就算了，若有下次，林真人你都走不出我府上，你相信么？”
萨守坚冷冽的说道：“灵素，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对我说真话，你是想让我把你打落凡尘吗？”
林灵素哪敢说真话，起身不理陆子非二人，拂袖而去，萨守坚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了林灵素的背影一眼，重新端起了茶杯。
陆子非吩咐半夏另沏了一壶茶，语气淡淡的说道：“萨真人心中始终坚守着道家的宗旨，这点小子很确信，但其余道家之人小子就没那么相信了。”
萨守坚眯着眼说道：“林灵素提到的那个天雷看起来是很重要了。”
“辽国三司使率使团来京的消息萨真人听说了吧！他这会人在洛阳，就是冲着您嘴里的东西去的，至于这东西是什么，我就不详细给您介绍了，他们在洛阳付出了很多条人命没有拿到，而林真人一张口就要，您说我这样做过分吗？”
萨守坚气的嘴都哆嗦了，道家虽说是方外之人，但也是真正的汉人，这种卖国贼的行为简直就是给道门抹黑，以陆子非口中的重要性，自己差点成了帮凶。
“此事道门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陆子非说道：“真人不是给我交代，而是给皇上、给天下黎明百姓一个交代，我再给您说点您不知道的，天雷的消息最初就是从道士的口中流传到辽国人耳朵里的。”
萨守坚知道陆子非不会在这种大是非上为了一个林灵素而欺骗自己，因为他把皇上都搬出来了，难怪皇上昨天对自己大发雷霆。
“上清宫前天晚上失火被焚了个干干净净，皇上对老道的态度也是大为转变，我就说一个上清宫不可能
让皇上失态到这种地步，原来问题是出在这了。”
陆子非说道：“上清宫失火和您找琉璃有什么关系？”
萨守坚尴尬的说道：“相国寺的和尚前几天为皇上进献了一本《金刚经》。”
“《金刚经》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啊！以您的身份不至于为这点小事惊慌到来一个小辈家里找宝贝吧！”陆子非不可置信的说道。
萨守坚说道：“关键这本《金刚经》是唐朝的玄奘法师亲手誊写。”
陆子非说道：“刚才小子还说您心里坚守着道家的宗旨，这会您又为了此事失去分寸，历史上灭佛运动有好几次，但您听说过灭道没有，道家气运能经千年不是靠着献媚，想必这些不用我教您吧！”
萨守坚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道理我是懂，可他们把我推上了那个位置，你让我怎么忍心看着他们整日被人欺压。”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这个年纪还看不透名利二字吗？一生都在为天下百姓奔走，这时候却走进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物里，值得吗？”
萨守坚无可奈何的说道：“道门的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琉璃的事情你帮老道一次，老道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所求，老道必有应。”
陆子非说道：“可以，琉璃是小事情，您想要多少都有，我这还有几种您必然感兴趣的物件，您要不要瞧瞧？”
萨守坚笑着说道：“一般的物件可入不了我老道的眼，大半辈子走南创北，好东西倒是见了不少，要是古玩字画你就别拿出来了。”
陆子非笑着说道：“小子许多朋友都说我是暴发户、败家子， 家里就是钱多，文玩这类需要底蕴来积攒，您让我拿还真就为难我了。”
萨守坚看着陆子非从书架上取下来好几个盒子，第一个盒子很小，陆子非顺手就给他了，打开后他真不认识是个什么东西。
陆子非取出眼睛示范了一下，萨守坚才明白原来这玩意是要戴在眼睛上的，不过他戴上后脑子一阵眩晕，急忙就摘了下来，陆子非估计是度数的原因。
陆子非为他解释完后，不由的感叹道：“真人这么大年纪了视力还保持的这么好。”
萨守坚说道：“比不得年少的时候了，字小一点看起来也比较模糊，你这眼镜对老年人来说是个好东西，朝堂里的那些整天读文书的像哥们想必会非常喜欢。”
“眼镜您既然用不着，小子接下来给您重点推荐这两件，不管是对道门还是您自己都有很大的意义哦！”陆子非颇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用指甲支起超级望远镜，调整好焦距，拍拍手让萨守坚自己看，萨守坚眼镜贴上去一看吓得差点跌倒，颤抖着手指说道：“视野中的是开宝寺的石塔吗？”
陆子非笑道：“不错，这叫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若是制作的再大一点，就可以看到月宫中的嫦娥和月兔了。”
萨守坚想到了很多，怎么将望远镜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这不失为一个挽回局面的好消息，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把目光放在了最后一件东西上。
“这又是什么，我老了，激动次数多了心脏会不好，你直接讲给我听吧！”
陆子非说道：“最后这件叫显微镜，和眼镜的作用有些相似，它可以让你看到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一根汗毛，在它的作用下，你看到的就跟手臂粗细的木棒差不多。”
萨守坚坐在椅子上，后仰着头，双收揉着太阳穴说道：“你有什么条件，提出来我听听。”
陆子非说道：“本来是免费送给您的，现在小子却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萨守坚无奈的说道：“我们自己可以帮你审问出你想要的信息，但人不能交给你。”
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根本用不到你多余的解释，一点就透，陆子非说道：“可以，但您老必须保证拿出来的信息是真的，而且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次发在在道门身上，一点香火之情并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我的耐心。”
萨守坚带着三件东西走了，身影看起来又苍老了一点，别看后面两个人面带笑容平静的交谈，但其中的风险外人岂能知道，一个不好，道门又只能龟缩在深山老林里去炼丹了。
一座隐秘的酒楼里，奕佳彭破口大骂：“你个废物，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你送进度支部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比你提前知道消息，你自己说你有什么用，养条狗都比你强。”
罗景淮匍匐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奕佳彭更是恼怒，踹了一脚后继续说道：“你明天去衙门找找，看看账册还在不在度支部。”
“路郎中的办公室我进不去，他现在在属于孔目官的房间办公，我们这些属下没机会接近。”罗景淮惶恐的说道。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自己想办法，度支部上下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倒台了，你觉着你还能在度支部立足吗？要么在大牢里渡过一生，要么拼死挣扎一下。”奕佳彭给罗景淮下了最后的通牒。
罗景淮走后房间来了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盯着奕佳彭说道：“我暴漏了，那满盘都结束了，你们可能连后路都没有了。”
“后路，现在已经没有后路了，背水一战是唯一的选择，张方平这个老狐狸太能忍了，他将如此重要的一项工作居然交给了一个官场新人，这是我没预料到的。”
来人说道：“我不是来听你分析，也不是来听你马后炮，你告诉我想怎么做。”
奕佳彭说道：“账是陆郎中查出来的，他不能留在京城了，他不在，剩下的人不一定能重新找出破绽，我们再用手里的资源，让我们自己人去两浙路审查，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那你等我消息，我会让他尽快的离开京城，千万别想着用那些歪门邪道，那样只会让你更快的去阎王殿。”
第三百九十三章 就是这么巧
“怎么最近看你都闷闷不乐的，是衙门里的事吗？”蔡葛氏一边给丈夫按摩双肩一边问道。
蔡襄说道：“衙门里能有什么事，市舶使这个职位在我看来就是捡功劳，整日里就是坐在那收钱、数钱、入库，送回京城。”
“那你还苦着一张脸给谁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家里虐待你呢？”
蔡襄心想妇人就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自来到泉州后他就发现一个事实，市舶司的权利很大，但是被泉州、甚至福建路的官员隔离在圈子之外了，他们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你捞够了功绩就赶紧滚蛋，别想融入到我们这个团队中来。
“玥儿最近写信了没有，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棉袄一嫁人立马变成皮夹克。”
蔡葛氏说道：“你怕是想问姑爷给你写信了没有吧！你还别说真有半个月没有写信了，也不知道他们在京城过的怎么样，是不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
蔡襄本该庆幸才对，但正值壮年的他，如何能失去进取之心，‘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不止适用造反，而是适用于所有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老爷，陈知府求见”
泉州地界上的陈知府就一个，泉州知府陈敏强，以蔡襄的了解，这个人做官一个州知府就到头了，但他看人的眼光，不得不说很厉害。坚定不移的投资女婿就能看得出来，当然一个人一生能抓住这样一次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大人可是稀客，黄判官也是，这位公子我倒是没见过。”
陈敏强笑着说道：“前段时间有人盯着，我也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拜访市舶使的时间只能一推再推，蔡大人见谅。”
蔡襄说道：“见谅这次下官可担待不起，陈大人才是泉州的父母官，各位请坐。”
陈敏强落座在主位上说道：“这个年轻人蔡大人没见过，但他父亲的名字一定听过。”
“哦，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蔡襄笑着说道。
“林耀”
蔡襄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泉州船王之子，果然是一表人才。”
陈敏强东扯西扯一阵后说道：“蔡大人，我们今日来是想问问陆候那三艘战舰何时再能远航一次，这么强有力的资源放着不用有点浪费了啊！”
蔡襄说道：“有林公子在这里陈大人还会缺船？”
“那是因为蔡大人没见陆候的那三艘绝世战舰，见了你就对其他的船提不起兴致了。”陈敏强对那三艘船眼热已久，陆子非是没有透漏要出售的意思，假如有一丝，他倾家荡产都会买下来的。
这蔡襄可做不了主，如实说道：“我可以帮陈知府问问小非，其他的我就没办法了。”
陈敏强理解错蔡襄的意思了，急忙说道：“蔡大人放心，您那份不会少，今年利润好的好，我们还可以把蔡大人那份往上浮一浮。”
这话就是我也不遮掩，所有的事情我们放在太阳底下说好，你那份多少钱我
们今天就可以定下来，以后的每年你都能收到同样数目的钱。
蔡襄说到：“陈大人清楚，我姓蔡，我女婿姓陆，是两家人，其中的区别我想不用我多重复了，倒是陈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写信问呢？”
陈敏强苦笑道：“不怕蔡大人笑话，陆候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别看我现在是泉州知府，但陆候在泉州的威望可以说一个眼神可能都比我费一天的口舌效果要好。”
蔡襄暗自咋舌，自己的女婿能从众人手里帮他抢到市舶使这职位不说，就每年给国库里挣的银子都是个天文数字，虽然人在外力之外的汴京，但泉州还是他说一不二。
第一次拜访双方都没有过于深入的交流，陈敏强今天上门就是混个熟脸，然后探听一下口风，至于船的事情，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
回去的路上，林海说道：“黄大人，感觉陆候的这个老丈人怎么跟个菩萨一样。”
黄双明说道：“泉州在陆候没来以前是陈家一直在把持，陆候来了用铁腕手段震慑了本土家族，扶持了一大批新人，后来他在海上的所作所为更是血腥不已，
先敲一棒子，然后再分给每个人蜂蜜，将所有人牢牢地粘合在了一起，蔡大人还好一点，换个其他人来，还不如你口中的菩萨。”
“黄大人和陈大人就没想过跳出陆候圈子，然后自己再重新画一个？”林海说这话的时候稍显的底气不足。
黄双明盯了他一会说道：“比你聪明的人还有很多，你爹就是一个，你觉着他就没想过吗？有这个想法正常，但付诸于实际行动的人如今都躺在海里喂鱼呢？”
林海觉着和生命相比，赚钱就渺小了一点，人家的荣华富贵他还没享受够呢？家里那几十房娇妻要是自己死了还不知道会便宜谁呢？所以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被自己扼杀在摇篮里了。
六月六日在后世可能就是一个比较吉利的日子，在宋朝这可是国家的几个大节日之一，因为这天是崔府君的诞辰，也是道门最为隆重的节日之一。
大朝会如期举行，赵祯坐在龙椅上预示着新的朝堂战争又要开始了，上官温还是操着那口公鸭子腔调喊道：“诸臣工有事上报，无事退朝。”
礼部尚书梁适说道：“启禀皇上，辽国使臣刘六符上书要求归国，请求同意。”
赵祯说道：“公事例行完了还不回，难道等着在我大宋过年，准了，还有事吗？”
“辽国要求在两国边境设置榷场，他们还想将每年的岁贡换成茶叶。”
“众爱卿都说说吧！榷场的建立对我们来说是有利还是弊大于利。”赵祯将话题先扔给了手底下的人。
榷场就是互市，是自古以来少数民族和中原王朝官方做交易、买卖的地方，私人到时候也可以交税去里面卖自己的物品，当然交易商品的种类也有严格规定，比如辽国的战马，大宋的铜铁、军用物资都是严禁出境。
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非张方平莫属了，榷场的税收也是非常
可观的，海上是掠夺，不能长久，但榷场就不一样了，这是个长期且有保障的。
“臣认为可以重开，真宗时期辽人南下，迫使互市关闭，南方、西南所产的大量生活用品囤积，价格大幅度降低，最后亏了老百姓，重开互市不仅朝廷得利，最重要的老百姓会有一笔额外的收入，这样也做到了藏富于民的目的。”
反对的声音随即而出“三司使有没有想过，您说的只是一方面，那辽国得到大宋的物资强大自己，到时候反过来进攻我们，那我们现在所做的岂不是资敌。”章得象抓住机会说道。
户部尚书王尧臣说道：“臣也赞同重开互市，我们交易的大多都是生活必需品，如若真的战争来临，我们可以随时切断交易，但辽国没有了我们的这些补给却不行，再说现在两国处于和平期，互市的重开有利于大宋。”
韩琦、富弼、庞籍也纷纷站出来力挺，贾昌朝见大势所趋，就顺水推舟说道：“臣赞同重开”。宰相说话的分量就是不一样，我只说结果，原因都懒得给你们解释，而且我说的话可以一锤定音，你们不行。
宋朝贪污的人比较多，但他们对赵家还是忠心耿耿的，大部分人在国家层面的事情上是不会含糊的，其中那一小撮心中只有自己没有国家、民族的人谁也没办法。
赵祯说道：“那就由三司牵头，中书拿出方案，辽国那边负责人到了双方商量着办吧！”
贾昌朝说道：“回皇上，既然辽使要回国，那今年我们出使辽国的人员也顺便可以确定下来，到时候可以随着辽使一起去，还能保证安全。”
赵祯就觉着这是在做无用功，不打仗双方每年还派人去探查来探查去的有什么意思，浪费表情、浪费精力，做这些面子活对两个国家有一点好处吗？
他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驳了宰相的面子，随意的说道：“你们看派谁去合适。”
贾昌朝说道：“臣推荐张唐卿，他出使过一次辽国，对那边相对来说熟悉一些，再是他在门下的工作有目共睹。”
文彦博说道：“张唐请作为正使不合适吧！他的资历还差点，得派一个持重之人作为正使，张唐卿做副使，这样搭配会好一点。”
赵祯看向军方这边说道：“枢密院这边呢？有没有推荐的人。”
宋庠没发言，倒是枢密院同知谬子辰站出来说道：“今年的新科状元，度支郎中陆子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没入朝之前就有秀才兵法大家的称号，路上统御使团卫队想必是轻而易举。”
谬子辰的举荐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度支郎中想谋取和副使一样的权位，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和陆子非熟悉的人还在想这小子怎么还和枢密院的人搭上话了，但往深处一想，又觉着不对啊！使团的事今天不提起，没人预先知道啊！
张方平又是第一个旗帜鲜明的反对，他说道：“臣不同意，陆郎中现在是我三司的宝贝疙瘩，要是要草原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个三长两短你赔我啊！”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钱可赚吗？
贾昌朝本想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转念一想，那小子就是个惹祸精，还不如顺水推舟给送出朝外，反正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谬子辰他们还会欠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回禀皇上，臣也觉着陆郎中是个好人选，双状元出使辽国我们大宋也有面子，让那群不懂伦理五常的野外蛮夷也看看我大宋国满腹经纶的年轻才俊，顺带着杀杀他们的锐气。”
老大发完话，下面的狗腿子纷纷附和，赵祯想要拒绝，但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借口，最高兴的就属谬子辰了吧！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张方平联系账本的事情，猜测到有人嫌弃陆子非碍事了，自己一向又是中立派，这会显得有些孤立无援，他又换了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贪污案一旦揭开，自己未必能照顾的到他，去一趟辽国权当是变相的保护了。
一件事往往发生的就是这么有趣，陆子非是想尽一切办法想光明正大的去辽国，另一边是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弄到辽国去，到底是如了谁的愿，双方应该都在窃喜吧！
早上还万里无云的天到了下午说变就变了，倾盆大雨不要命的下着，几个年轻人坐在酒楼里无聊的谈论着这场雨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让大家久等了，刚才下班，这雨下的忒不是时候了。”陆子非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说道。
范纯佑笑着说道：“含章你是这样说让我们两个无业游民有些无地自容啊！”
陆子非不认识那个少年，但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世兄你难道不先给小弟介绍介绍这位？”
“吴荣王赵颢，八王爷的儿子，也是皇上的代表”又指着陆子非对赵颢说道：“呐，你一直心仪的对象，今天见到真人了怎么变成鹌鹑了。”
赵颢激动的说道：“陆候，小弟赵颢，以后就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兵了，能和你一起共事是小弟的荣幸，每每听到你的故事，都让小弟热血沸腾。”
陆子非没想到赵祯派来的人还是自己的小迷弟，也是高兴的说道：“别听范世兄给你瞎说，我还不是普通人一个，一刀下去也会死翘翘，李霖还没来吗？”
范纯佑说道：“小郡王不知又去那快活了，还没见到人呢？”
“背后编排人可不是君子所为，我是去给你们看银行装修的怎么样了。”刚好李霖从门里进来了，看脚上的泥还真是去银行了。
陆子非叫了一个小二进来说道：“去熬一碗姜汤，再拿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小二应了一声，李霖说道：“一点雨让你搞的我好像不行了似的，要不你先和范世兄谈着，我下去换衣服，我听不听都无所谓。”
范纯佑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参详，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对不。”
赵颢找机会说道：“陆候，我还不知道皇上让我来做什么呢？您二位是不是给我先透个底。”
陆子非诧异的看了范纯佑一眼，意思就是您跟人家啥都没说啊！
范纯佑抖了一下肩膀说道：“你人没到我可不敢私自说出去，还是你给他解释吧！我怕我解释不清，反倒把自己绕进去。”
“那就稍等一下李霖，今天算是我们几个人的第一次会议，世兄你能者多劳一会做一下会议记录，以后得专门找个人来做这项工作。”陆子非说道。
范纯佑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的大状元，你这不是欺负人么？你那一手飞白体可是得到过很多人称赞的，包括我爹也羡慕不已。”
李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上来，陆子非说道：“干净把银行装修好，在外面始终让人感觉不放心，现在我们正式开会吧！”护卫自觉的出去，在门外把手着。
范纯佑说道：“小颢还不清楚他的任务，要不要先让他弄清楚。”
陆子非摆摆手说道：“他就是个打酱油的，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让他慢慢的熟悉吧！李霖你先说一下筹备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霖知道轻重，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内部装修已经完成，办公用品也订做好了，三天之内就可以搬进去，现在只剩下门口的硬化了，天晴了立马着手施工。”
“密室和保险库呢？这两样才是重中之重。”陆子非问道。
李霖说道：“除非动用军队攻打，不然没人能抢劫的了银行，安保措施绝对比国库做的还好，当然秀才你要盗取，可能会有办法，其他的那些小偷小摸、江湖大盗，我倒是想让他们来试试我的成果。”
即使这样陆子非还是叮嘱道：“大宋两成的黄金存放在银行，丢失的后果谁都无法承担，这块我不希望因为你个人原因而造成无法弥补的错误。”
赵颢算是赵家旁系子弟里比较出色的年轻人了，手里也没缺过钱花，但大宋两成的黄金是什么概念，他脑海里想象不出来，想必是很多很多钱了。
范纯佑说道：“那铜钱准备了多少，你们知道大宋一直处于缺铜的状态，每新铸造一批铜钱就会被那些豪门贵族给收藏起来，只有黄金没有铜钱我们也施展不开。”
陆子非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这次一定要把这种局面改变，将黄金和白银也加入到交易货币中去，从日本带回来那么多的白银现在我估计还放在国库里发霉呢？”
李霖说道：“秀才你想过没有，一般家庭根本用不到黄金，而且黄金容易磨损，一块黄金揣在怀里一天说不定就会少许多，愿意使用的人恐怕是不多。”
陆子非说道：“这点我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许可，我们自己铸造金币和银币，发行这块也是我们自己操作，朝廷不会参与。”
范纯佑问道：“那兑换比例呢？”
“十比一，这是黄金和白银的兑换，一贯钱则是一两银子，银子和黄金的铸造面值后面你自然会见到，刚才铜钱的问题我也给你个准确的答复，我和皇上准备了一万万贯，足够了，要有人故意使坏兑换，你不用担心，放心大胆的给他们。”
赵颢木讷的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铜钱
，我敢肯定国库里没有这么多，大臣的俸禄有一般都是用绢、丝、布来代替的，陆候你是在骗人。”
李霖瞅了他一眼说道：“本来不带着你们玩的，现在你们赵家拿走了八成，给我们剩下了一成，你说骗人这话可信吗？”
陆子非说道：“小颢不用疑惑，这些钱是国库和内库的，不算太多，真要加上黄金、白银那就更多了，以后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今天你先适应一下，后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范纯佑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年银行的赚钱点在那，那么小的利息一年能赚多少钱，我没看到你说的能赚大钱的地方。”
在他们的眼里，银行就是个钱庄，跟放贷没有什么区别，就靠那点利息，但利息也只有放黑钱的十分之一，这能赚到钱吗？
他们的脑海里没有经济学的概念，不懂得宏观调控和金钱的作用，所以陆子非准备用最简单的方式为他们解释。
“有钱人把钱拿出来存在银行，我们付给他们一小部分利息，然后我们用这个钱可以放给需要钱的人，来赚取他们的利息，两者相抵我们已经赚了一部分，因为存钱利息低，贷款利息高，这个你总弄明白了吧！”
范纯佑说道：“明白了”
陆子非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那我们也可以拿着这个钱去做生意，做投资啊！这赚到的不叫钱吗？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给你列举了，你自己去发现吧！”
李霖说道：“秀才你是不是动用一下报纸，造势还是报纸好用。”
陆子非说道：“京城不是新出现了几家报社么？给他们钱，让他们也动起来，大宋日报这属于官方报纸，一些过于敏感的话题不适合在上面说，但非官方的就无所谓了。”
看着三个人讨论的惹火朝天，赵颢心里那个恨那，自己今天是天上地下，宇宙洪荒全都想完了，就是听不懂这些人说的是啥，唯一有点眉目的就是银行和钱庄很像。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就由他们自个去发挥了，肚子咕咕一叫，几个人才知道时间不早了，李霖发牢骚道：“我觉着给京城弄给天上人间就不错。”
赵颢说道：“是不是洛阳那个天上人间，可惜人家是那个什么会员制的，听说那里才是有钱人享受的地方。”
范纯佑说道：“小颢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洛阳的天上人间的东家就是你的偶像，陆候爷啊！”
赵颢张大嘴巴看着陆子非说不出话来，陆子非笑着说道：“下次我送你一张卡作为补偿，现在你的职责就是做好银行这件事，平时少说话，多向范世兄学习，以后有你一展宏图的时候。”
同样的话他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交代过他了，赵颢也清楚自己身处的位置，所以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刘敞喘着粗气从外面进来说道：“含章你还有心思坐在这吃饭，出事了。”
陆子非说道：“慢点说，天还没塌呢？”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要假装失望一点
“还是谬大人有办法，我以为要颇费周折的事谬大人随便一借力就完成了。”
谬子辰就是那个和奕佳彭会面的人，实际上就是他自己还觉着不可思议呢，事情顺利的出乎了他的想象，不管怎么样，达到了目的，手段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那边可不要掉链子，还有多半个月，尽量将不利的证据都给抹除了，两浙一天一催，我被他们弄的都心力交瘁了。”
门下给事中赵润说道：“两位大人不要忘记账册还在三司衙门呢？只要账册还在一天，我们就得小心翼翼一天，除非能一次性解决麻烦。”
谬子辰站起来来回的走动，他也疏忽了这个问题，但一次性解决谈何容易，在三司衙门放火让人抓住，杀头都是轻的，那可是存放大宋全国账目的地方。
“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可见谬子辰心里也有相同的想法。
其实他们就没想过放火烧掉三司账目造成的罪责远远超过贪污的罪责，不杀士大夫的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是赵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贪污被发现可能会被流放，抄家，监禁，但绝不会杀头。
任何事情都是有底线的，赵家能一如既往的保持这种作风是因为你没有触碰到这个底线，不是赵家的皇帝不敢杀人，一个从小长在宫斗中的皇帝不会杀人才是怪事。
朝堂上的决议外面的人还不从得知，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两天京城所有报纸都在报道一件事，那就是大宋银行的成立，一开始他们还不懂这是个什么玩意，后来经过一些人的解释后，恍然大悟之下才知道原来就是钱庄。
“你们说这成立一个钱庄用得着如此大肆宣扬吗？汴京城里这样的柜号没有十个也有二十个了吧！除了这名字有气势外，我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现在每天早上聚集在早餐店里的人都不是为了吃早餐，而是大家聚在一起聊聊报纸上的新鲜事，议论议论朝政，那里发洪水了，那里的知府被撤了，谁家的小妾昨晚又去找马夫了，早餐反而成了他们相聚的借口。
“你们仔细看，银行和钱庄的柜号是有区别的，这里不禁可以借钱、存钱，而且还可以做抵押，相当于把当铺的工作也合并在一起了。”
“主要是他们的利息好低，包含的业务不是钱庄能相提并论的。”
“但这个金币和银币是什么意思，大宋有这种钱吗？”
“铜钱无限兑换，他们有那么多铜钱吗？给人感觉不是那么真实啊！”
永远不要小瞧人民的智慧，他们久在首都，见多识广，银行或许他们没听说过，但钱庄他们很熟悉，两者的优劣他们也能很快的对比出来。
“有钱我放在自己家里不好么？为什么要放在他们那里，放在他们那万一丢了怎么办，又或者他们是骗子，拿着我们的钱跑了，我们找谁去。”
有人看好，那肯定就有人诋毁，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心理，但有见识的人
反驳道：“你看清楚了，这是有人担保的，西凤酒厂和南海舰队的人一起作保，还不明白吗？”
“那又怎样，现在的骗子多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这种人简直就是无药可救，那是皇上的生意不懂吗？你能在京城活到现在纯粹是个奇迹，平日里没事多注意朝政，多看看书，别光趴在女人的肚皮上下不来。”
一个新事物的出现总要让人有个接受的过程，看似说的很好，但你让他把自己的钱存到银行，他们绝对不愿意，哪怕是皇上也不行。
耶律宗真自从西征失利，就开始了自己夜夜做新郎的生活，对于弟弟越来越壮大的实力放佛看不见一般，耶律重元内心窃喜的情况下更加肆无忌惮了，辽人不重视朝堂，在他们的世界里，只要手握军队你才会有话语权。
大辽四成的军队被耶律重元牢牢地握在了手中，造反可能对他来说随时都可以，老子拥有这样的势力，儿子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唯一得不到的就是心中的美人。
这不，涅鲁古有上门了，进门看到正在锻炼的身体的萧惠彬彬有礼的问道：“王爷好刀法，不愧是我大辽曾经的巴图鲁，威风不减当年啊！”
萧惠心知肚明世子上门是为了什么，作为父亲他希望女儿幸福，作为辽国的重臣，他希望女儿能像历代萧家女子一样嫁进皇宫，这样萧家的后族地位可以一直保持。
对这个秦国王独子他不是很好看，虽然皇上不理朝政，但耶律重元不是正统，即使篡权成功，各部落的人未必信服他，但自己却不能阻挡涅鲁古来家里和女儿凑近乎。
“世子谬赞了，今日怎么不去打猎了。”
涅鲁古说道：“今日得了一件稀罕物，是南人的东西，我想观音妹妹会喜欢，所以就给她送过来了，不知观音妹妹可在府中。”
萧惠说道：“在书房里看书呢，我让人带你过去。”
萧观音正捧着柳永的诗集读的津津有味，听到门外涅鲁古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装病，两个跟屁虫真是烦死人了，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们了，整天还粘着人家不放。
十六岁的姑娘情窦初开，加上汉人文化的长期熏陶，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内心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蒙古人非常的鄙夷。
哥哥教自己的办法已经没用了，被人识破后就不再好用第二次了，不过上次来信中说他近期会想法办来大都看自己，想到这些心里瞬间甜丝丝的。
“巴斯勒，你今天给我看好他，不要让他接近我的身边，不然你就别吃下午饭了。”
巴斯勒不怕天不怕地，你让他去刺杀耶律宗真都可以，但唯独怕没有饭吃，饿肚子的感觉太难受了，所以巴斯勒认真的说道：“公主，你放心好了，涅鲁古今天今天要是敢靠近你，我就撕了他。”
“别，你可别把他给弄死了，秦国王那个老家伙真给父王找事呢？我们杀了他的命 根子还了得，你只要看住他就行。”
这个一根筋，只听自己命令的仆人已经跟了自己十年了，看他那山一样的块头，萧观音就非常欣慰，带出去大都里的那些妇人那个不羡慕这样一个忠诚的勇士。
“观音妹妹，你看我今天给你带什么来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玻璃小猪出现在了萧观音的视野中。
萧观音看了一眼说道：“世子有心了，不过小妹现在不喜欢这些东西了，再说这么珍贵的东西您还是留给世子妃吧！小妹无福享用。”
涅鲁古急忙说道：“观音妹妹不就是我将来的世子妃么？这只琉璃小猪就当提前给你这位未来的世子妃了，这是我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位汉人手里买来的。”
“又拿你那破烂来骗观音妹妹了，涅鲁古你能不能有出息一点。”耶律洪基的大嗓门在门外响起。
“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吉祥。”萧观音没起身，只是淡淡的问候了一声。
耶律洪基摆摆手说道：“妹妹不必多理，是不是这个癞皮狗又来烦你了，洪基哥哥帮你赶走他如何。”说完目光不善的盯着这个无比讨厌的堂弟。
现在两个人走到一起都会互掐一番，涅鲁古在人面前装出一副虚怀若谷的样子，使得很多大臣都说他比自己更适合继承皇位，这就算了，自己看好的太子妃他也要来插上一脚，叔叔可忍，婶婶忍不了。
“我这破烂玩意可是花了几千贯买的，倒是太子殿下双手空空的就来了，那岂不是说太子殿下连个垃圾也不如。”
萧观音见耶律洪基拳头已经攥起，赶紧插嘴说道：“太子和世子要想打架可以去外面，请别在我家动手，我今日有些困了，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再约两位一起去打猎。”
涅鲁古狠狠的瞪了耶律洪基一眼，刚才还好好的观音妹妹刹那就不高兴了，还不待见他，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呆头呆脑的太子，有机会一定要你好看。
耶律洪基的想法就是你敢独自来我就立马出现，不给你们两个人独处的机会，只要父皇给自己赐婚了，那时候看你想见观音妹妹一面都难了，所以他在等。
李霖瞅着陆子非说道：“秀才，收敛一点，即使要去见你的小情人，在家里你还是注意一点，你老婆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吧！”
曹锋说道：“秀才，要不我进宫去求求皇上，让我也跟着你去辽国看看，说不定有战争发生呢？我还能保护你，不是。”
“你说啥，你去保护谁”
李霖嫌弃的说道：“你好歹把嘴角的哈喇子收一收，给外面的人装个样子好不好，你现在应该表现出伤心，而不是高兴的忘乎了所以。”
曹锋说道：“谬子辰怎么知道你想要辽国的”
清醒过来的陆子非说道：“不是他知道我想去辽国，而是他想让我离开京城，他们也太不能忍了吧！真是无趣。”
“你这一去半年时间，你走后银行的事情谁负责。”李霖问道。
出使辽国的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备用方案。
第三百九十五章 都来吧！
铸造司、国库、皇家内库、禁军、陆子非、范纯佑等所有人全部喜笑颜开的看着一辆辆马车将船上的铜钱运送进银行。
上官温心疼的说道：“这么多钱要是全部放进内库，皇上永远都不会为宫里的开支费心了。”
“放进内库还不如给国库呢？这两年国家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到了内库还是在那发霉，陆小子你要是敢把这笔钱给我弄没了，你猜我会把你怎么样。”张方平心里在滴血啊！
麻逸铜矿两年多的冶炼全都在这了，五千三百多万贯是个什么概念，相当于大宋两年的财政收入啊！有了这些钱，自己做事腰杆挺的比谁都直，可如今皇上交给了这小子操作。
“计相还放不下啊！我都给您讲过了，这么多铜钱一次性放出去是要出大问题的，搞不好国家经济会崩溃的，那时候老百姓手里捏着大把的铜钱花不出去，您想想那是一种怎么的场面。”陆子非不厌其烦的继续解释。
张方平知道陆子非说的没错，可心里还是膈应啊！说道：“那你还准备将这些铜钱兑换出去，你小子不会是想坑那些地主老财吧！”
陆子非笑着说道：“一语中的，老百姓想兑换铜钱，他们没有黄金和白银，我不坑他们坑谁，你们家里有铜钱的，赶快去银行兑换成黄金或者白银，等过段时间他们反应过来，铜钱肯定要贬值的。”
很明显除了张方平理解其中包含的意义外，其余人都不怎么相信，铜钱永远都是主流，黄金和白银只不过是富贵人家的收藏品而已，我们才不信你的鬼话。
既然人家不信，陆子非没有责任和义务非要让你相信，说这些话是看在你们辛苦的份上，不然那凉快那呆着去，谁认识你。
张方平说道：“我还没弄懂你那银行是怎么操作的，但我明天一定要去亲眼看看，钱数点完了我们三方签字画押吧！”
这张欠条可能是历史以来最大的一张了，范纯佑看着上面的数字都在发抖，未来要真是血本无归，自己祖孙十代都还不完，陆子非看都没看，拿起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大名，再用私人印章一盖，完事。
一式三份，三家各留一份，几千万贯就换来一张欠条，张方平和上官温心里滴着血回去禀报赵祯了，陆子非几人来到底下密室，堆积如山的钱是挺养眼，不过就是味道有点浓。
“我六月底要出使辽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变故了，银行的重任就交给世兄你了。”
范纯佑颤抖着说道：“含章，要不你重新找个人吧！我叫你大哥行不行，你放过我好不好，当初不知为何会听信了你的蛊惑，这事我不敢做了。”
李霖打着哈欠说道：“怕啥，不就是欠了一点钱么？你好歹也是范相的儿子，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这点事就把你吓成这样了。”
“主要是我爹他也没经手过如此多的现钱啊！”
陆子非说道：“咱们自己的黄金、白银兑换成铜钱和皇上的金额是等价值的，说是欠条
，实际上是皇上入股的本金，放心大胆的干，即使亏了，还有我在呢？给世兄透个底，麻逸我和李霖有金矿，别怕没钱。”
借生病没去上任的范仲淹听到这件事后哈哈大笑，笑完才对长子说道：“你这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东家都不怕赔了，你怕啥，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接触到这么多钱。”
父亲的话对范纯佑还是起了一点安慰作用，不过他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的是银行不属于正经的国家机构。”
范仲淹何等的老辣，银行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在儿子平时的叙述中他就觉察到了不同的地方，长子一直跟在他身边，处事能力还可以，政治嗅觉就差了一点。
“现在不是官府机构没错，以后未必不是。”
范纯佑愣了一下说道：“父亲何出此言，京城里的钱庄多了，也没见那个被朝廷归为己用。”
“那是因为他们做的太小，你想想你们如今做的，铸钱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命脉，皇上能将这样的大权交给一个新成立的银行？毫不夸张的说大宋国库里都没有你们的钱多，
皇上就不担心吗？一个旁系的皇家子弟能拿的住这么大的事，皇上是在做试验，看会不会成功，而且陆小子肯定和皇上有协议，协议的内容我就不从得知了，
一旦试验成功，你现在的位置一定不会比三司使的职权低，他既然给了你这个机会，好好干吧！说不定你的成就要比你爹我还高。”
对于长子他是倾尽所有的教授，本以为这一生会亏欠他良多，没想到柳暗花明又来了这么一个机会，而且是一个名流千古的机会。
范纯佑躬身说道：“有了父亲这些话，孩儿心里踏实多了，您是我心中最伟大的父亲。”
范仲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我是你爹，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金麟 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你爹我确实看走眼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不知詹姆斯听到这句话会有何感触，估计是听不到了，新的一天，艳阳高照，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有大事要发生，那就是用报纸轰炸了好几天的大宋银行今天要开业了。
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在喧闹的等待中，大宋银行的大门姗姗开启，裴佩佩和范纯佑一身盛装联袂而来，先是一番深情的演讲，随着范纯佑一声“正式开业”，万炮齐鸣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开启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大宋银行的出现给汴京城的所有钱庄带来深深的危机感，他们广泛的业务，庞大的后台，还有低廉的利息都是钱庄最大的威胁，所以他们要奋起反抗。
“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齐心协力先度过这一关，我今天带来了价值二百万贯的黄金，你们呢？”
“是啊！要是真让这大宋银行站稳脚跟，那还有我们的活路，我带了一百五十万贯左右的白银，一定要把他们的铜钱兑换完，黄金白银毕竟不是流通货币，没有了铜钱让他们抱着一对黄金去哭吧！”
你一言，我一语，还真让他们凑了价值一千多万贯的黄金、白银，在他们看来一个钱庄不可能预备超过一千万贯的铜钱，他们就是要第一天打垮大宋银行。
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小姐姐，李霖看的直流口水，追着陆子非问道：“秀才，你这是给他们用了移魂**吗？一个个青楼女子到了你手里怎么就变得这么有气质，教给我呗！”
一只手伸出来揪住李霖的耳朵说道：“你学会了是想给家里培养一座青楼么？”
李霖觉着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忘记母老虎这一茬了，其他人笑着看这两个活宝的表演，张方平说道：“别闹了，找事的来了。”
服务员看着一脸富态的钱庄掌柜说道：“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想将手里的黄金换成铜钱，可以吗？”
服务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说道：“当然可以，这是我们的正常业务范畴，只要我们的鉴定师鉴定好先生的的黄金没有问题，我们立马就可以为您兑换。”
这些上门找事的人本还想在语言上攻击一下，谁料到人家的服务态度这么好，弄的他们都不好意思刁难一个小姑娘。
流程很快，也没有波澜，黄金没问题后就是兑换了，另一个服务员贴心的问道：“先生，这么多钱您一个人恐怕搬不回去，我们银行可以提供这方面的服务，既能保障安全，速度还快，您看需要么？”
细思极恐啊！人家这是全方位的都为客户想好了，连你的运输都考虑在内了，上百万贯的铜钱有多少，一贯是一千文，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让银行赚到一百贯的运输费。
一件豪华的办公室内，赵祯对张方平和包拯说道：“你们看明白了么？”
包拯摇摇头，意思是自己不懂，张方平说道：“厉害啊！这小子简直坑死人不偿命，来回的赚钱，现在赚黄金的钱，后面赚铜钱的差价，他比我更适合做三司使。”
赵祯说道：“张爱卿说笑了，不过他这方面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包拯说道：“他有那么厉害吗？还不是在朝堂上被人玩的团团转。”
张方平笑着说道：“包青天，这是两个概念，不信你看着，有这些人后悔的时候。”
兑换还在继续，十几个钱庄的老板将手里的黄金白银全换完了，那些服务员还追着他们问您还需不需要兑换，今天是第一天开业，兑换的比例高点，后面慢慢就会降回来。
“怎么办，看他们还底气十足啊！所有的铜钱我都仔细检查过了，全是新钱，钱里的杂质极少，没有一点掺假，我们还兑不兑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说兑不兑，每人再拿出一百万贯，我就不信了。”
“可我们手里没有那么多黄金了啊！”
“找那些大户，他们手里肯定有，不继续我们只能放弃这块肥肉了。”
范纯佑对陆子非说道：“含章，已经兑换出去四分之一了。”
“不急，大鱼还没上钩呢？”
第三百九十六章 退化的禁卫军
崭新的铜钱使得那些家里有大量黄金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加入到兑换的行列中来，四天的时间大宋银行五千多万贯铜钱被人一扫而空，诺大的密室看起来都空荡了。
范纯佑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终于没有那么疯狂了，含章你知道我的心今天下午都到嗓子眼了，密室里的铜钱就那么点了，还是你心大，不闻不问的。”
陆子非说道：“前几波的攻势都在我们的预料之内，有什么好担心的，今天后半段营业额已经减少了，只是你太忙没有发现而已。”
旁边的赵颢拿起账本大概看了一下，惊讶的问道：“陆候你没在怎么会知道兑换的人少了。”
陆子非说道：“因为地库里的钱没有兑换完”
“就这么简单”赵颢张大嘴巴说道。
“那你以为有多难，钱是我筹备的，能兑换多少黄金、白银我心里怎么可能没数，物极必反，兑换的人数减少肯定是有人发现什么了，不过也无所谓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范纯佑说道：“是啊！这场战争我们终于打赢了，说实话，自从银行开业我就没合过眼，现在好了，**过去剩下的就到暂时的平稳期了。”
陆子非说道：“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汴京的金融市场已经饱和，不能再有大宗的铜钱进入汴京了，不然泡沫经济之下，汴京会一夜回到解放前。”
李霖说道：“麻逸那边暂时也不会有铜钱进京，银行明天可能会出现一些反弹，兑换黄金的人可能会更多，这点要早提防。”
陆子非说道：“成色不足的铜钱在兑换上我们肯定是要打折扣的，一切都是随着我们的计划进行，告诉下面的人，再坚持几天，到时候我给大家包大红包。”
银行的事情告一段落，陆子非就可以大胆的出使辽国了，剩下在三司衙门的事情就轮不到自己操心了，他也不想过多的参与进去，毕竟自己的层次还不够。
张方平、王尧臣、赵颢三个与钱有关的人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皇上的发落，赵祯笑的干涩，赵颢就算了，一个没经验的年轻人能理解。
可三司使和户部尚书两个掌管大宋经济命脉的人居然看不出来银行是怎么运营的，而知道的也只是拾人牙慧，讲不到点子上。
“张爱卿，银行你可以说全程在参与，那小子也没什么地方避着你进行，你不觉着你的回答很惭愧。”
张方平拜倒在地，口中说道：“从表面看来的确是不赚钱的啊！微臣也不明白这银行诡异在哪里了，王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王尧臣说道：“不管赚不赚钱，臣只是觉着这么一大笔钱不应该掌控在私人手里。”
赵祯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总不能说自己才是大宋银行幕后最大的老板吧！作为皇上他可以失败，可以亏损，但决不能被人蒙在鼓里，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想法设法搞清银行的原因。
不清楚经济，金融、资本几者之间的关系，银行对他们来说和看天书没什么区别，单纯的只想知道银行怎么赚钱，其实他们找错人了，那些钱庄的
老板或者掌柜才是正确的人选。
时间很快到了他们出使辽国的前一天，作为主使的梁适发话了，都来礼部衙门，大家见个面，别到辽国了一个还不认识另一个。
“你就是含章吧！听说你家的吃食独一无二，我可是垂涎已经了。”
陆子非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说道：“这个简单，小弟随时恭候大驾。”这话听出来有些别扭，陆子非好像见过此人，但就是叫不上姓名。
张唐卿笑着说道：“含章忘了吧！张希元，我们在洛阳见过的，我虚长你几岁，后面我们共事的时间还长呢？别这么客气，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名字陆子非如雷贯耳，自己没中状元之前，王拱辰和张唐卿就是大宋最为久负盛名的两位状元，三十岁的太常寺少卿，升迁速度比起自己丝毫不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重要的是他已经去过一次辽国了。
“小弟非常荣幸能和张大人共事，您可是这方面的前辈了，到了辽国您可要多帮帮小弟。”
张唐卿说道：“你这越说越上劲了，平辈之间我们就互称名字，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陆子非抱拳说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就对了，我告诉你我对食物也是很有研究，路上我们两一定要多探讨探讨。”
“小弟别的方面可能不如张兄，但你要说到吃，我怕张兄你太没面子。”陆子非笑着说道。
张唐卿丝毫不介意的说道：“想让我服输那就得看你的能力了，含章你可别嘴上厉害，到了实际做的时候却不敢上阵。”
两个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门外又来了一人，巧的是这人陆子非又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谷大人，您不会就是这次的另一位副使吧！”
谷玄泽笑着说道：“陆郎中一猜就中，我的确是你口中的另一位副使，有你在我这心里就好受多了。”
陆子非指着张唐卿说道：“这位是太常寺少卿张希元，也是这次的副使，正好我们也算是认识，看来这次出使不会寂寞了。”
梁适咳了一声，坐在主位上，几个小弟赶紧行礼，梁适满意的说道：“看样子你们三个相处的不错，我就不介绍我自己了，相信你们也都认识，接下来我分配一下我们出使辽国的工作。”
“我为什么去，很简单，因为你们几个分量不够，但这次出使看似以我为主，但实际要看希元的发挥，谷玄泽你负责后勤和记录，陆郎中我就不说了，我们几个这几百斤肉就交给你了。”
幽默却不乏威严的话让三个属下听的很认真，陆子非说道：“大人，这使团卫队的人在哪啊！明天就要出发了，我还没见到一个人呢？”
梁适说道：“依仗这块的人明天早上会跟着我一起到，你一会去殿前司点一千五百人，作为卫队跟随我们出发，你们两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好，事情就这样定了，今天都早点回家和家里人聚聚，再见最早都到寒冬腊月了。”梁适顺带着
提了这么一句。
出了皇宫张唐卿说道：“含章殿前司我就不陪你去了，你嫂子有身孕在家，我有点不放心。”
谷玄泽望着张唐卿说道：“这个状元郎是个人物，有了贾昌朝的支持，蛟龙入海也是迟早的事。”
陆子非笑了笑说道：“谷大人你放着好好的开封府刑狱判官不做，去冒这险作甚。”
“开封府在包大人的治理下一片和平，我琢磨闲着还不如出去散散心，再说包大人也不是很放心你，你可别小看我，我可是领过军，打过仗的人。”
有长辈在后面帮衬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陆子非前往殿前司军营，虽然殿前司军营也在开封，但这天气也太热了。
殿前司是由殿前都点检拆分而来，自大宋建国起的第一天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从没有一支军队可以代替他的位置，太祖、太宗几次北伐，殿前司都是主力，陆子非抱着很大的希望来到军营，第一眼他就失望了。
守卫敞着膀子，兵器都不知丢到那去了，东倒西歪的躺在门口乘凉，几十年没有战争早让他们失去了警惕心，这样的状态遇到敌人的突袭陆子非简直不敢想象。
要是里面的人和这些人一样，陆子非在想他们真的能承担起拱卫京城的重任吗？军营重地陆子非和守卫只剩下一步之遥才被拦下来。
“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陆子非说道：“我要见你们指挥使大人”
“你谁啊！指挥使大人是你说想见就能见的吗？要不是看你身上穿着官服我都要赶人了，那凉快那呆着去，别来烦人，一身绿皮还想见指挥使，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陆子非本就被太阳烤的内分泌失调，再被人加在门缝里看，我这暴脾气能惯着你。
“看清楚了，我是明天出使辽国的卫队长，来殿前司调人，要是让你们几个狗东西耽搁了出发时间，你猜李指挥使会不会扒了你们的皮。”
这些人整天看门，能屈能伸是他们的基本功，对旁边的人使了一个颜色，自己则赔笑道：“原来是钦差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陆子非懒的和他啰嗦，你即使揪着不放，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还不如省点口水，这么热的天说一句话不知要损失多少身体里的水分呢？
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去禀报的人回来说道：“我们指挥使大人说他知道您来的目的了，让我们带着您进营挑人，您看？”
还能说什么，人家不想见你，你总不能厚着脸皮靠上去吧！进了军营陆子非还以为自己来到猪窝了，真不清楚这帮人怎么受得了这股味道的。
“你们打仗的时候说不定用这股味道就能把敌人熏死了。”
领路的人自然知道陆子非是讥讽，讪讪的说道：“都是男人，所以难免有些味道”
你们这是难免吗？十万人的军营陆子非没看到巡营的士兵，到处都是呼噜声，没有一点身为禁卫军的样子，这和自己想象中的情况差的有点远啊！
第三百九十七章 洗脑
在一众好友和妻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陆子非潇洒的骑着马离开了汴京这个是非之地，一年多的时间里这座牢笼似的城市让他看不到一点能改变的大宋的兆头。
“秀才去辽国，你也不想在京城呆了，又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了。”李霖伤感的说道。
曹锋瞥了他一眼说道：“孤零零这个词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这么怪异呢？不说美丽了，就说那么多的青楼姑娘陪着你，你那孤单了。”
李霖怒道：“那能一样吗？青楼里的姑娘能和你们一样吗？一边是兄弟，一边是提起裤子就不认识的人，能相提并论吗？”
旁边的韩绛说道：“我倒是想跟着含章去看看草原的风景，整日里埋头于案牍之中，都快把我憋疯了，这样的机会错过太可惜了。”
章惇和刘攽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也想去，子华大哥你别在我们两面前埋怨了，我和小攽在翰林院被他们当做小孩子，那种日子更是苦不堪言，早知还不如在家自在一点。”
贾黯说道：“要不你们两去洛阳吧！那里虽然繁华比不上汴京，但也差不到哪去，含章的清华大学已经招到不少学生，你们两去给那些学生讲学，不仅能充实自己，还能帮到你含章大哥的忙。”
刘敞说道：“直孺这个想法不错，格物学想要传播没人教授可不行，你们两在翰林院就是个打酱油，去洛阳沉淀几年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章惇说道：“不知道翰林院那边会不会放人。”
贾黯说道：“可以询问一下，又不损失什么。”
李霖转过头说道：“这种事情你们找我啊！放心大胆的去，明天我去翰林院帮你们请假，妥妥的。”
无声的送别，无声的离开，第一天使团的行走速度还是很快，士兵的体力没有损耗之下还能跟得上辽国人。
谷玄泽看着情绪稍显低迷的陆子非调侃道：“第一次出远门舍不得家里的小娇妻？”
张唐卿也起哄道：“这一去半年时间，含章就不怕把娇滴滴的小娘子放在家里出事。”
陆子非无奈的说道：“您二位也真是闲的无聊，我那是在想家里的事。”
张唐卿笑道：“别害羞，我们都是过来人，新婚燕尔就要离开想念是能理解的。”
陆子非只好说道：“我是在想为什么禁军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看他们袒胸露乳，还有一丝军人的样子吗？同样的行军，同样晒着太阳，辽人为何就比我们做得好，他们身上的军服按理说要比我们士兵的厚才对。”
谷玄泽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辽人的体力好是众所周知的，禁军几十年未打仗，人都换了不知几茬，这些都是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人，你想让他们有多好的表现。”
张唐卿说道：“在文人有意为之之下，能有这样的表现都超出了我的预期，前面那些辽人也是耶律宗真的亲卫军，前两年他们还在和李元昊打的死去活来，在战争的洗礼下，我们士兵这样的程度不足为怪。”
陆子非说道：“我们这次的确属于常规出使，两国在这样的惯例中也没有出现使者死亡的事件，但辽国人可不一定会遵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潜规则，若有个什么突发事件，我觉着他们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多余的精力保护我们。”
张唐卿和谷玄泽相视一笑，张唐卿说道：“含章你是使团的卫队长，你说了算，我们两个包括梁大人都会全力支持你。”
“看样子我又跳进自己挖的坑里了”陆子非哭丧着脸说道。
谷玄泽笑道：“我们的安全就劳烦卫队长大人多操心了，我非常赞同希元的说辞，精神上是竭尽全力的支持你，实际操作就要靠你自己了。”
张唐卿说道：“谷大人你别忘了含章在军中呆过三年时间，而且庆州那五万西北军就是用他提供的方法训练的，您和我做好后勤工作就可以了。”
谷玄泽说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陆将军一展所长了，我也很好奇新的训练方法，不知含章你几时开始，让我也开开眼界。”
陆子非说道：“命握在自己手中还是放心一点，不过路上练兵急不得，这些殿前司的将士一贯心高气傲，先让辽国人杀杀他们的锐气，后面我们再出面就能简单一点了。”
辽国人本来想走水路直达来州（今辽宁绥中县），再转道陆路到中京大都，结果被梁适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借口就是赵祯还给他们有别的任务。
前两天禁军还能勉强跟上辽军的步伐，第三天彻底被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陆子非自己都在强撑着，面对辽人时不时停下言语上的侮辱，热血冲动的禁军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这群辽狗骂谁呢？”
辽军中出来一个能听懂汉语的将领说道：“当然是骂你们这群废物了，要不是你们，我们现在都到邢州了，走十里地歇一个时辰，你们是准备走一年时间到大都吗？”
被人指着鼻子骂，那种滋味可想而知，都是当兵吃皇粮的，谁怕谁啊！
禁军这边不甘示弱的说道：“你他妈嘴给我干净一点，不过就是能走路么？”
辽人笑的很放肆，笑完后说道：“大辽的勇士厉害的是骑马，走路不过是家常便饭，看你的样子是不服了，要不我们干一场，双方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生死由天，事后谁都不能追究对方的责任，如何。”
禁军嘴上的功夫厉害，但要说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瞬间就怂了，自己的先辈血流干都没打赢，自己这些花架子上去还不是找死。
陆子非的御用保镖高怀亮双腿一夹马腹就要抗刀上前剁了那个出言不逊的辽人将领，陆子非拉住他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别急，这次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高怀亮在辽人猖狂的笑声中退回来了，气鼓鼓的说道：“哥，我上去一招就能要了那人的狗命，你为何要拦着我。”
旁边的张唐卿说道：“你没看出来你含章大哥是故意的么？你小子这招太狠了。”
陆子非说道：“不下
猛药别想他们能醒悟过来，只有激起他们心中的羞耻感，这件事就好办了，说真的，我对他们太失望了，刚才的情况要不是我另有目的，我一定会冲上去杀了那个人。”
“这就受不了了，到了大都这样的挑衅每天都有，你总不能遇上一个杀一个吧！”
陆子非说道：“那就一次把他们打疼，这种事情你越是忍让，他们就越过分，还不如一次性解决，等我把禁军训练出来，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晚上他们将军营扎在了相州城外，等所有人吃过饭后，陆子非将他们召集在了一起，这下从京城出来的嚣张气焰不见了，一个个看起来都像心中装着什么大事一样。
“怎么，都让霜打了，我记得你们出京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禁军低着头，今天白天和辽人争辩的那个营指挥说道：“我们确实比不过辽人，没啥好说的，大人不会是为了嘲讽我们而来吧！”
陆子非说道：“我也是汉人，大家都坐，就坐地上。”
禁军不明白陆子非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就地而坐，将陆子非围在了中间，等着他开口。
陆子非这才说道：“你们有很多人可能感觉我没有资格统领你们，但我想说的是，我十五岁上战场，整整三年时光都是在三川战场上渡过的，我就凭这一点，你们谁有超过我的资历，我情愿把屁股下的位置让出来。”
靠近陆子非的三个营指挥看他的目光不一样了，经过几天的了解他们以为这位少年将军就是书呆子，谁能想到他真的上过战场。
陆子非继续说道：“我不是在给你们炫耀什么，而是让你们知道我是有这个资格的，你们禁军对辽人的恐惧已经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不要反驳，今天你们的表现就说明一切了。”
“大人您还说不是来侮辱我们的。”
陆子非说道：“我可没有侮辱人这个爱好，今晚有时间我给大家讲几个故事可好。”
一听有故事，禁军的情绪高涨了不少，陆子非用骄傲的口气说道：“华夏传承几千年，从千古第一帝的始皇帝开始到现在，我们对北方异族的抵抗和征伐就没停止过，
两位冠军侯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汉武帝三征草原，到唐朝战神李靖的封神之战，苏定方八百骑杀的突厥人溃不成军，纵观历史上军人的最高荣誉，莫过于都是在北方拿到的，
你们难道就没有那种封妻萌阴的心思，当兵就是为了拿一点微薄的俸禄？”
一个营指挥说道：“将军知道禁军里的那些大人物都是什么心思吗？连训练都当做儿戏，你还指望他们能有雄心去主动开启战争。”
“哦，看来你读过书，我们不管他们，就说你们自己，不想升官发财，不想衣锦还乡，不想让乡里邻居高看你一眼，不想让妻儿，爹娘以你们为荣吗？”
“我们倒是想，可谁给我们机会”
就怕你们一直装死不说话，只要说话，那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就有用武之地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将军以为我们谁不想，能有片瓦遮身，谁愿意来军营，还不是想博一个未来，‘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都是逼得啊！”
陆子非觉着自己给他们灌输的思想还不够，洗脑的路也是任重而道远，这些士兵没有一点军人荣誉感，能驱使他们的只有升官发财，这样是铸造不出一支强军的。
“狄青将军你们知道吗？”
“当兵的还有不认识狄青将军的？他是禁军中大部分将士的偶像，我做梦也想成为狄青将军那样的人，不过看起来希望不大了。”
陆子非说道：“狄青将军也是个普通人，甚至还不如你们其中的某些人，那为什么他能成功，你们反而不行呢？你们想过这个原因吗？”
陆子非没有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用平常的口吻和士兵们聊天，至少让士兵没有那么抗拒他，军中就是这样，他们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你给他们说的道理过于深奥他们未必能理解。
“狄青将军有神仙庇佑，在战场上不怕死”
‘噗嗤’陆子非笑着问道：“谁告诉你们的，你射他一箭我保证他活不了，狄青将军有时候上战场脸上会带面具，这个原因我相信你们都知道，他也是个人，和我们一模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那个营指挥说道：“我知道将军过来不止是为我们说这些，我就一个要求，您只要能让我们做大官，大将军，发大财，我们就听您的，您说什么我们做什么，绝无二话。”
陆子非双手一拍说道：“爽快，我就喜欢你直爽的人，但我要问清楚，你能代表了使团卫队所有的人吗？”
“将军也忒看不起人了，我手底下的兄弟都听我的，我要恢复祖上的荣光”
“我能问一下你祖上是···”
“太祖亲封的琅琊郡王，只是后人不争气，到了我这一代已经失去爵位了。”
琅琊郡王这个封号可不一般，陆子非没记错的话李用和也就是李霖的父亲是第二任的册封者，那第一任就应该是曾加封过‘秦王’的王审琦了，‘杯酒释兵权’里的主角人物，难怪。
“失敬，原来你是秦王后人，王将军的丰功伟绩至今是我辈学习的榜样。”
“小的王宇恩，祖先的功绩不提也罢，将军今晚孤身一人来的目的我也能猜出一点，条件我已经提了，将军怎么选择。”
陆子非说道：“你们隶属三衙，久在京城，西凤酒，大宋银行，南海舰队，这些不会没听过吧！我说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产业，你们要说别的我还会犹豫，钱，呵呵，对你来说可能很重要，对我来说还不如一张手纸重要。”
地上的士兵们窃窃私语起来了，他们出京前，大宋银行的好戏刚完，听人说总共兑换的铜钱超过了五千完贯，那是一个什么概念，西凤酒在军营是比钱更好的硬通货，没想到这次出使的将军是个不差钱的主。
王宇恩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做到言听计从，将军做到答应我们的就好。”
陆子非笑着说道：“你不怕我是在忽悠你们？”
“状
元郎的信誉我还是相信的，您不会觉着我们对您一无所知吧！”王宇恩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说道。
陆子非觉着自己还是着急了，被一个五百人的营指挥圈套了，不过达到了目的，那些旁枝末节也就不必在意了。
“能告诉我你们从什么时间开始算计我的。”
王宇恩说道：“您真想知道”
“放心，我没你们想那么心胸狭隘，只是好奇。”
“您被定为这次出使的主将官后，我们就开始做准备了。”
陆子非觉着自己没脸待下去了，恼羞成怒后丢下一句“明天早上五点，我要看到你们所有人整齐的队形。”就离开了，太丢人了，被一群耍大刀给从头算计到脚，任谁都有些害臊。
王宇恩站起来说道：“我的话兄弟们都听到了，有谁不想参与到这次的赌博中，现在就出列，别到了明天早上又给我拉稀，谁要做出这样的事，明天一早自己滚回京城，别拖其他兄弟的后腿，现在站出来不丢人。”
一盏茶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王宇恩说道：“既然都同意这次和将军的赌博，赌桌上的规矩你们都懂，买定离手，死都要等到结果出来。”
早上当所有士兵来到营外的时候，发现陆子非已经在那等他们了，看了看天色，陆子非说道：“很好，没有一个人迟到，在开始之前我讲一个规矩，那就是服从命令，你们要做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我让你们去死，你们也要毫不犹豫的拔出手中的刀自杀，能做到吗？”
士兵迟疑了几秒后，王宇恩带头说道：“能做到”
“大声点”
“能做到”
“没吃饭吗？再大声点”
“能做到”士兵们撕心裂肺的喊道。
“非常好，现在我们保持好阵型，背上你们自己所有的装备，我们先来一个三公里的武装越野，当然我也会陪着你们一起跑。”陆子非残忍的说道。
武装越野是什么玩意，将士们没听过，不过看主将的笑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使团卫队丢下主使跑了，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梁适他们，张唐卿睡眼朦胧的说道：“梁大人您就不担心出什么事吗？我们身边现在就剩下一点自家的侍卫了。”
梁适说道：“担心什么，在大宋境内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附近到处都是大宋的将士，更何况这些侍卫都是精锐，即使遇上不长眼的蟊贼也能拼一拼，该干嘛干嘛去。”
张唐卿嘴角含笑的去吃饭了，谷玄泽感叹道：“这两个年轻人都是长了一副七巧玲珑心啊！我像他们这般大的时候可没有他们这样的心思。”
梁适说道：“年轻人么？总想证明自己，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挫他们的锐气，你说是不，再说他们两都是这代年轻人里的佼佼者，说不准还真能让他们捣鼓出一点什么来呢？哪怕是犯错了我们还能在后面帮他们纠正，不是。”
“大人说的有道理”谷玄泽说白了就是来为陆子非保驾护航的，在这种外交的政治事件上，很容易被政敌抓住
把柄，所有包拯就强行把谷玄泽加入到这次出使的队伍中来了。
跑步前进的队伍在前一公里还能保持队形，后面慢慢就有人开始掉队了，大宋的将士身上的装备并不轻，一把枪，一把刀，弓箭，还有短枪等等，加起来快到三十斤了，所以第一次陆子非也没有过于的责怪他们。
三公里连滚带爬的所有人都跑完了，到了目的地，没一个人能正常的站立，都是趴在地上大口的吸着气，声音中带着痛苦的哼声。
王宇恩是一千多人里表现比较好的，他诧异的说道：“没想到将军体质这么好，我都差点坚持不下了。”
陆子非说道：“你不了解过我吗？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战场上擅长什么，逃跑是我的特长，倒是你手底下的兵表现太差了，这样的状态在战场上很难存活下来。”
“这不是有将军你呢么？不然我们何必和你打这个赌。”王宇恩说道。
批评过后，鼓励还是要给的，所以陆子非说道：“将士们在服从这一点上做的不错，我希望能继续保持，我的军规可不是闹着玩的。”
古人有‘穷文富武’的说法，这是有实际根据的，因为练武的人需要消耗大量的体能，一般人家连肉都吃不起，更不要谈珍贵补品了，所以不管是古代还是后世，军队的生活标准都会比普通家庭好。
陆子非也是深知这一点，对将士们的伙食上给予了最大的补偿，每个人一顿饭至少能保证三两肉，这让管后勤的人苦不堪言，每到一处都是先到城里抢购肉类，倒是让那些屠夫，农户狠狠的赚了一笔。
“看起来跟着将军也不错，至少在伙食上没有克扣我们。”
“是啊！训练是累了一点，但习惯了也就那样，休息一晚第二天起来还是活蹦乱跳的，我都感觉这几天自己的变化很大。”
士兵的讨论一字不落的到了王宇恩的耳朵里，他苦笑着说道：“不吃好点，你们谁能坚持下来，我们这个主将看起来文弱不堪，但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这样练兵，就是不懂兵法的人都知道能练出一支强兵来。”
“头，你说我们真的有机会真刀真枪的干吗？”
王宇恩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半个月的时间陆子非别的不干，只训练体能和纪律，对于将士们来说，能吃饱肚子，偶尔晚上还能喝一口酒，这样的好事去那找，不就是听话么？我们忍着就是。
一支扶不上墙的烂泥军队在陆子非的地狱训练下，迅速的改变着面貌，也许是以前太差的缘故，半个月的时间用肉眼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变化，主要是精神面貌上的变化，不再是一副吸了大烟的模样。
辽国主使刘六符看到焕然一新的军队后，找上门想让陆子非也帮着他们训练一下士兵，陆子非用兵法不外传的借口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帮你训练士兵，让他们回过头来打我们吗？
陆子非是个坚定不移的民族主义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的内心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的概念里，北方的游牧民族就该被彻底的消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文科男穿越也不差
“将军，你能不能别让我们整这个了，站队列和打仗有什么关系，要不我们来个五公里越野也行啊！练这纯粹是浪费时间。”王宇恩说道。
陆子非说道：“看过兵书吗？”
“看过”
“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军队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王宇恩说道：“这样的军队在历史上不少，秦国横扫六国的军队算的上一支，大汉的军队也算，唐朝稍微差点，要说共同点怕就是无敌的士气和身先士卒的勇将了。”
“我想知道你看的兵书是你们王家的还是别的？一点精髓都没学到，打仗和身先士卒的勇将有个屁关系，一个将领的责任是指挥军队打胜仗而不是看他杀了多少人。”
陆子非粗糙的话语并没有让王宇恩生气，你要换做一副文绉绉的语气他说不定还不适应呢？
“您别给小的长篇大论，我现在就想知道站队列和打仗有什么关系。”王宇恩执拗的说道。
陆子非说道：“一支军队真要做到我说的那样，那他的纪律性和协调性绝对非常好，好到什么程度呢？那就是不管这支军队有多少人，他们发出的声音你只能听见一个人的。”
王宇恩说道：“您说的是有道理，但还是和站队列没有关系啊！”
“说你是个猪脑子你还不相信，站队列就是培养他们的反应速度，配合的默契程度，别小看这个简单的动作，不是每个人都能百分之百完成，我的梦想就是在大宋培养一支特种部队，感觉有点太难了。”陆子非有些憧憬的说道。
“将军，你说的那个特种部队是个什么部队，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军队番号。”
你听过才奇怪呢？想想那些飞檐走壁的特种兵，深入敌后，取敌人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光想就能让人热血沸腾。
王宇恩摸了一下脸，发现是下雨了，就对发呆的陆子非说道：“将军，看来要下雨了，我们避一避吧！”
回过神的陆子非说道：“你以后别叫我将军，感觉挺别扭的，叫我大人就可以了。”
王宇恩说道：“下雨了，要不要让士兵先躲一下雨，看着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恩，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吧！告诉伙房让他们给将士们弄点热乎的饭吃。”
旁边闪出一人说道：“我可听说大人是这方面的高手，能不能为我们露一手。”
“怀玉怎么不和怀亮打架了”
这少年正是在大名府为李师师出头的杨怀玉，只见他苦笑道：“怀亮简直就是个武痴，加上他那一身神力，切磋的情况下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不去军队太可惜了。”
陆子非说道：“他虽说比以前好了很多，但不在我身边我还是不放心，再过几年吧！一直也没机会感谢怀玉你，既然你说起了，我今天就亲手操刀一次。”
王宇恩说道：“那我先替兄弟们谢谢大人了”
“你要谢的人不是我，而是怀玉和这老天爷，走吧！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盛名之下无
虚士。”
做大锅饭就别想着做的那么精细了，人多，众口难调，这时候就看掌勺人的水平了，陆子非今天做的大白菜、猪肉炖粉条，这道东北名菜要提前一千年出世了。
“好香啊！难道是管后勤的人良心发现了，换做饭的了？”
“的确和以前做饭的大不相同，就是不知道做的什么。”
“告诉你们，今天的消息绝对劲爆，你们知道是谁在做饭吗？”
“谁啊！”
“告诉你们我怕你们惊掉下巴”
“赶紧说，再卖关子别怪我们揍你”
“好吧，听好了，今天做饭的是我们将军，亲自下厨的那种，不是作秀。”
“你骗鬼去吧！将军什么身份，会给我们做饭，你小子又是在那听到的小道消息来诈我们。”
王宇恩从厨房里拿着菜刀出来笑骂道：“都嚷嚷啥呢？将军在给你们做菜，你们这群痞子就不能安静一点，谁要还敢吵吵，后面半个月的厕所就归谁了。”
这个威胁太大了，所有人乖乖的拿着盆子不说话了，不过心里都在呐喊“我吃到将军亲手做的饭，那回到汴京还不吹一辈子。”
不论是米饭还是馍馍，就着大肉片子，吃起来那叫一个香啊！很多士兵都说前面那个厨子应该拉出去乱刀砍死，做的饭跟将军做的相比简直就是猪食。
在陆子非的概念里，当兵打仗首先就要让士兵吃饱肚子，这样的政策下士兵的体能噌噌的往上涨，导致的后果就是所有人抱着肚子在那呻 吟。
杨怀玉说道：“我现在相信大人在美食上果真能化腐朽为神奇，这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樊楼的菜也比不上。”
陆子非笑着说道：“军营里吃饭就是吃个气氛，你要从色、香、味上来说，肯定比不过樊楼，这属于人的心里作用，军营里的食材太少，下次到了京城，我再好好请你吃一顿。”
杨怀玉说道：“那就一言为定，我可把大人的话当真了。”
“兄弟相称吧！你和锋子是发小，都是自己人，叫大人有些太见外了。”
“那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家祖对含章你可真的是推崇备至啊！他在给我的信中说，含章你要是从武，那你的成就绝不会比韩信，李靖，郭子仪这些名将差。”
陆子非说道：“怀玉你可别捧杀我，那是杨老将军抬爱，你可别当真。”
杨怀玉看着北方伤感的说道：“你不了解家祖，他老人家从不说大话的，快七十岁的人了还在军中冲锋，是后背子孙不孝，看我这脑子，说到那去了。”
“杨家一门忠烈，大宋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他们的用鲜血为我们换回今日的和平，北方对你和我来说都是一道必要跨过去的门槛，这次出使先探探他们的虚实，别忘了皇上封给我的爵位叫什么名字。”
杨怀玉喃喃自语道：“望北候，是啊！北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缅怀，而是有很多人和自己一起。”
“我一定要把祖先的事故
从金沙滩接回家，我发誓。”
陆子非说道：“这一天会到来的，没什么能阻挡我们的步伐。”
晚上由于下过雨，防蚊措施又不是很好，陆子非睡不着就起来在军营里转悠，听到帐篷里士兵也是在吹牛，聊女人，就对传令兵说道：“叫他们都出来”
集合的士兵还以为有敌人袭营，慌忙的找着自己的武器，陆子非喊道：“没有敌人，不用带武器，人出来就行了。”
王宇恩说道：“大人是有什么事要宣布吗？”
“没有，就是叫大家出来聊聊天”
王宇恩觉着这个主将又不正经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主将呢？男人之间的最多的话题是什么，当然是女人了，聊起女人一个比一个兴奋。
陆子非突然说道：“停，停，停，你们这越说越不靠谱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女人还有结构不一样的地方，脱了衣服，熄了灯能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一千多人哄然大笑，一个士兵说道：“将军你才碰过几个女人，里面的区别大了。”这话一说，众人笑的更放肆了。
陆子非骂道：“一群下流痞子，你们这也太黄了，可以了啊！再笑就过分了，接下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你们保准喜欢。”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射雕英雄传，故事是从一对叫郭啸天和杨铁心的结拜兄弟说起······后来他们的老婆各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叫郭靖，一个叫杨康···郭靖在草原上遇到了华筝，但是他喜欢的人叫黄蓉。”
“将军，那个杨康死了没有，我觉着他应该被杀一千次。”
“你能不能别打岔，让将军讲完”
“郭靖和黄蓉走到一起了没有。”
七嘴八舌各种各样的问题随之而来，陆子非记得又不是很全，只能将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穿插着讲，讲的过程中，他丝毫不敢停下来，主要是他应付不了五花八门的问题。
陆子非讲到守卫襄阳再也讲不下去了，他的嗓子都冒烟了，可将士们不放过他啊！包括郭怀亮和杨怀玉都听的入迷了，看样子是恨不得自己变成郭靖将蒙古人打的屁股尿流。
王宇恩焦急的说道：“大人你倒是继续说啊！郭靖和黄蓉到底把襄阳守住了没有，杨过和小龙女最后走到一起了没有。”
还有一个更过分的说道：“我要是伊志平多好啊！”
换来的就是身边人无情的毒打，嘴里还喋喋不休的说道：“你要再敢侮辱我心中纯洁的仙女，我就弄死你。”
“将军，你不能这样，这个故事里不应该出现伊志平这样的人，你现在就把他去掉。”
陆子非做梦多没想到一个故事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再看看情绪激动的士兵，他在想要是不按他们的要求来讲，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预知下文，且听下回分解”陆子非怕挨打，所以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逃了。回到帐篷自豪感还是有的，虽然自己是文科男穿越而来，但比起理工男也是丝毫不差。
第四百章 大宋男儿何惧一战
时间来到了七月，北方愈加的炎热，陆子非带领的使团卫队也暂停了第一阶段的训练，在没有充足的医疗条件下，高强度的训练士兵们跟本承受不了，中暑都是家常便饭，直到休克的人数逐渐增加，陆子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杨怀玉、王宇恩都是出自将门世家，他们在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后深刻的体会到了陆子非这套训练方法的厉害之处，白天训练，晚上讲述那些惨烈的军事战争先例，士兵们增强的不仅了体质，还有精神面貌。
他们实在想不通四十多天时间一支军队的变化如此之大，当士兵中间出现埋怨、焦虑、暴躁此类情绪时，陆子非就会将众人集结起来，讲故事给他们听，有热血沸腾的个人英雄，有情意缠绵的爱卿故事，在杨怀玉看来陆子非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
“大人，前方就是真定府了，我要不要等待后面的几位大人。”光着膀子的王宇恩说道。
如今换个熟人来都不一定能认出陆子非来，脸被晒的黝黑，还有一些地方都晒脱皮了，就是牙齿还一如既往的白，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随口说道：“是该等等了，他们还有多远。”
“大概两天的路程”
陆子非说道：“其实在真定府等还不如去河间府，不过梁大人是主使，我们等他们到了在做商量吧！真定府这边现在谁做主。”
王宇恩平时不关注这些怎么会知道，倒是后面的杨怀玉说道：“真定府和河间府隶属抵御北方入侵的第一线，所以一直都有经略使坐镇，现在应该是杜衍大人。”
这个苏舜钦的老丈人还是没抵住守旧势力的攻歼，六十几岁的人还坚挺在北方，为大宋贡献着自己最后的一分力气，这样的人值得自己敬佩。
“就在城外扎营，告诉将士们，可以去玩，但谁要是敢惹是生非，小黑屋伺候，还有不能一次性全涌进城去，想进城的人分批进去。”
陆子非回到住处，换了一身儒衫，这次他是以晚辈的身份去拜访，武将的衣服太显眼了，挑选了一份合适的礼物，朝着真定府而去。
真定府城门的检查可不像内地那么松懈，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严查，放到后世跟坐飞机过安检都差不多了，陆子非即使拿出路引、官凭，只是让他们没搜身，礼物还是打开让他们看了。
城内大街上倒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荒凉，熙熙攘攘的人群证明生活在这里的人数也不少，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驻扎在北方将士的家眷，有一点余地，谁愿意生活在刀口之下。
经略使的职位比安抚使还要大，某些经略使是可以经略好几个路的，路是宋朝最大的行政区域，放在后世就是好多个省份的省委书记兼军区司令，
当然调动军队必须要有皇帝、枢密院、兵部三处共同的手令，不然经略使的权利比后唐时期节度使的权利还大了，赵祯能在汴京睡的安稳。
杜衍拿着拜帖看了几
眼，还在思索这个陆含章是谁，旁边的幕僚说道：“大人忘了，这不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么？还跟姑爷关系很好的那位，听说他是这次出使辽国的使团卫队长，看来是路经真定府，前来拜访。”
“人老了，记忆也不好了，希文和稚圭对他当初是赞不绝口啊！子美的事情还需要他帮忙，把人请进来吧！”
陆子非一进大厅一眼就认定须发皆白，精神抖擞的老人是杜衍，走近两步以示尊敬，行了一晚辈礼，笑着说道：“您老身体康健，这是我大宋之福。”
杜衍也笑着说道：“嘴上说是福气，心里恐怕早就在骂，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一天是占着茅厕不拉屎，我们这些年轻人想努力也没地方。”
“小子说的是肺腑之言，大宋能有今天的盛世，离不开老一辈的辛勤付出，小子真心祝愿您长命百岁，为我们这些小辈再多遮风挡雨一段时间。”
这马屁拍的才叫艺术，杜衍高兴的说道：“既然是你小子的心意，那老夫就收下了，梁适怎么没来，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过气的参知政事了。”
一般像杜衍这种封疆大吏都会有一个比较高的头衔，杜衍参知政事的头衔还没被朝廷下掉，所以他才这样说。
陆子非解释道：“梁大人还有两天才能到真定府，小子第一次带兵，所以走的快了一点，您误会梁大人了。”
杜衍点了点头，又说道：“朝廷怎么会让你负责使团的安全？这种事一般不都是枢密院派人么？”
陆子非苦笑道：“还真让您给说中了，小子就是枢密院的人推荐的，离谱的是皇上和众相公居然答应了。”
杜衍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对，一定是还发生了什么与你有关的事情，不然皇上是不会放你出来的，熬个一两年品衔随随便便都上去了，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您说是不是和宋、辽两国开榷场有关系啊！您知道小子比较擅长钱财方面。”
杜衍一拍大腿说道：“这不就对上了，皇上不是肤浅之人，怎么会把你这种宝贝疙瘩轻易的随意的放出来，而且还是这种荒芜之地。”
“小子却不这样认为，没做官的时候每天都想着做官后怎么一展胸中抱负，现在才知道官场不是你怎么想就能怎么做，北地看似危险，实际安全的不能再安全，若有选择的机会，我想我会选择来北方。”陆子非感叹道。
杜衍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皇上如今一心想把权利高度集中在他手中，你就是有再大的抱负都不可能实现，不说这些了，榷场的事你怎么看的。”
这个问题陆子非已经想过无数遍了，也不需要思索，很直接的说道：“互市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小子是赞同的，从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你很有可能就是这次榷场的负责人，卫队长这个职位只不过是个幌子，短时间内你肯定是回不到京城了。”杜衍这样说是有自己的想法，经
略使并没有外人眼中那么风光。
陆子非惊异的说道：“我出京的时候皇上和中书那边没有给我这方面的指示啊！”
杜衍说道：“着什么急，圣旨不在你这正常，张唐卿负责在辽国的一切事宜，你负责榷场的建设，很明显，不过朝廷的胆子倒是很大，启用两个如此年轻的少年来做这么重要的事。”
“这还只是您的猜测，等事实摆到眼前再说吧！苏先生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今天老夫要以大欺小了，子美现在的近况不好，给我的信虽然豁达，但我能看出来他很郁结，这件事要你出力了，不然你小子别想在北地好过。”
老人说出这样的话，陆子非想他心里也很难受吧！
“子美先生是我师傅的至交好友，和小子也是亦师亦友，这件事小子义不容辞，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想向皇上提这件事，不过包伯父挡了我，让我过个一年半载再向皇上求情。”
杜衍说道：“希仁是对的，操之过急确实会让皇上那不舒服，事情我就交给你了，有时间写信多劝劝他，我怕他从此一蹶不振。”
陆子非说道：“子美先生的性格不太合适进官场，您放心，这事我会一直跟进。”
离开的时候杜衍给了陆子非足够的尊重，亲自送出了衙门的大门，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竟然值得经略使大人亲自相送。
“您这是将小子放在火上烤啊！”陆子非是有苦说不出。
杜衍笑的跟个老狐狸似的说道：“世人将这个看的太重，谁规定长辈就不能送晚辈，记着到了辽国一定要注意安全。”
三天后梁适带着自己的哼哈二将晃晃悠悠的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这是在游山玩水呢？见到军容整体的禁军，粮食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你小子倒是给我们文人争了一口气”
“在其位，谋其政，当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这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大人今晚住真定府还是住军营。”
梁适说道：“真定府就不进去了，休整一夜我们明天赶往河间府，辽国人已经不耐烦我这个老头子慢吞吞的速度了。”
陆子非说道：“也不用太惯着他们，那种颐指气使的时代过去了，双方现在是处于平等的地位上。”
张唐卿笑道：“看那边，不服气你的人来了，被你拒绝后已经放出狠话了，他要和你训练的禁卫军比试一番。”
陆子非说道：“刘六符还能说出这么客气的话，他肯定是说要教训教训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哈哈，含章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刘六符鼻孔朝天过来斜视着陆子非说道：“看样子陆大人是训练完了，有时间和我们大辽的勇士过过招如何。”
陆子非人向帐篷走去，但话留下了。
“只要刘大人想，我奉陪到底，大宋的好男儿何惜一战”
第四百零一章 设计好的剧本
最近汴京城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大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就是你看到每个人都在防备着什么，至于防备什么，这个就要变成别人肚子里的蛔虫了。
蔡梦玥慵懒的躺在睡椅上，裴佩佩扮作丫鬟，将一颗颗葡萄剥了皮喂进她的嘴里，蔡梦玥痴笑着说道：“你说要是让他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裴佩佩洗了手，躺在她的边上说道：“可能会让我再给他喂。”
“还是你了解他，说真的，今天这一切有时候我都觉着生活在梦里，所以说一个女人千万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当你起了那个念头的时候，你就已经陷入沼泽了。”
对大妇的话，小妾你不奉承一点还行，裴佩佩反其道而行之，不岔的说道：“三个人里你捡了个现成的，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
蔡梦玥想起身，结果睡椅一晃，身上的衣服差点掉下来，慌乱之下就想找东西遮掩，但一想又觉着不对，这后院除了君翔那来的男人，所以露了就露了，自己有的她也有，怕什么。
“什么叫我捡了个便宜，咱们三个人中我是第一人认识他的好不，而且我整整等了他三年。”
裴佩佩撇了撇嘴说道：“搞的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等了似的，不过你要小心了，师师是他的心头肉，被你们的婚姻刺激到离家出走，你最大的敌人还没回家呢？”
蔡梦玥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那，说不定人家两个人这会正在卿卿我我呢？你和我两个性感的大美人只能窝在家里独守空房，你就一点不吃醋。”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人还不全呢，戏已经唱上了，裴佩佩无所谓的说道：“我还没进门呢？吃什么醋，有你在前面，我是一点不担心，但自你结婚后，我发现你那个大了。”
思维跳跃太大，蔡梦玥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大了，你说清楚。”
“就是那个啊！”
“到底是那个”
“就是胸，胸，说的够清楚了吧！”说完跳过去还抓了一把。
蔡梦玥也不甘示弱，一边追一边喊道：“你这个女流氓，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只是她就没发现自己都快裸奔了。
睡眼朦胧的君翔迷糊的走到院子中说道：“娘亲，我要吃奶奶。”
大羞的二女这才停下了追逐，毕竟在孩子面前还是保持端庄的好，两人都对自己的身材有足够的信心，对视中的眼神表明下次再战，这次没分出胜负。
垂拱殿里的赵祯将手中的奏折仍在地上，大发雷霆道：“宣王拱辰进宫，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都一起来，再顺便通知一下三司使。”
宣德门前，文彦博看到贾昌朝说道：“贾相，发生什么事了，皇上突然召集我们进宫。”
贾昌朝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近来朝中没什么大事啊！看这架势，该到的人都到了，看样子是发生大事了。”
面的章德象心里骂道：“你这说的不是废话，谁不知道是发生大事了，没事皇上吃饱了撑得叫我们进宫。”
到了垂拱殿，赵祯说道：“王中丞，这次两浙路调查贪污一案的人员是御史台的人吧！”
众人心里有底了，看来是这次调查出了问题，王拱辰说道：“回皇上，是御史台的人。”
“那你看看这奏折上调查的结果，滥竽充数你要用点脑子好不好，‘据查证，账目没有任何问题，和京城的账册完全吻合，我他妈是发现有问题让你去调查的，既然吻合还没有任何问题，你派去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王拱辰被前后的笑声羞的说不出话，派去两浙路的人在京城表现还是不错的，这完犊子东西去居然给自己弄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看完奏折，他才明白赵祯会被气到骂娘，那狗东西要是在自己身边，他真有可能忍不住弄死那个狗东西，脑子里全装的是屎吗？做官十余年奏折你都不会写。
“臣立马重新派人去，这次的人员臣一定会慎重考察。”
富弼说道：“皇上，臣认为再派人去两浙，不能在御史台选人了，贪污案涉及到专业的知识，最好在三司和户部选一批人去。”
张方平作为最有发言权的人，但他没说话，三司这边有很多自己不能控制的人，派去要是还像前面的审查结果一样，那自己这个三司使也快做到头了。
贾昌朝说道：“不如从各个衙门抽调人手吧！这样也不怕有个别人弄虚作假了。”
赵祯说道：“贾卿这办法不错，就这样定了，不过我不希望再出现前面的事情。”
贾昌朝说道：“皇上，既然两浙路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两浙路安抚使庾嘉、转运使任世襄都不适合再在任上了，能否先将他们看管起来，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在做决定。”
赵祯有些为难了，两浙路、两淮路都是大宋的粮仓产地，庾嘉和任世襄肯定是贪污了，但是每年运送到京城的粮食却没有少过一两，突然换将，会不会对今年京城的粮食产生影响。
汴京上百万人口的口粮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赵祯在意的是粮食，至于谁担任安抚使、转运使，他倒是没有那么在意。
户部尚书王尧臣说道：“他们确实不合适继续在任上了，皇上担心的是粮食问题吧！臣看了去年的产量情况，两淮路的粮食产量已经完全超过两浙路，储备情况也很充足，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庞籍说道：“那朝廷下去的人一定得有一个主持大局的，不然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结果未必会有前面的好。”
一个贪污案引出的连锁反应太大了，再说两浙路安抚使这个职位价值很高，有很多人想坐上去，这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尤其是朝廷的高层都就任时间不长，这可是一个很好的交易筹码。
去的人品衔肯定要和安抚使差不了多少，不然你怎么镇得住下面的人，那谁去就很重要了，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
搂草打兔子，查案、布局两不耽搁。
又没人说话了，大家都在想谁有机会拿下这个钦差大臣，富弼和庞籍对视一眼，庞籍摇了摇头，他才进入中枢，要去的话只能自己去，即使去把事情办好，回来还有没有话语权那就不好说了，两相权衡后他觉着没必要。
赵祯说道：“看来众爱卿一时之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回去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报上来，时间界限就放在后天早朝之前。”
打探到垂拱殿情况的谬子辰更是怒不可遏，奕佳彭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挽回的好，你发再大的火又有什么用。”
“挽回？你告诉我怎么挽回，你知道我为了在审查团安插人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真是猪脑子，作假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赵润说道：“上次能安排，这次我们也试试吧！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一而再，再而三，你把朝廷当你家的，真以为就你聪明，别人是傻子，我们的计划是两浙查不出什么，再在京城的账目上做文章，现在对方还没出招，咱们都不打自招了，你说这游戏还能玩下去吗？”
奕佳彭失落的说道：“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
“大势已去，如今安排家里人还有时间，等两浙那边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我们就只剩下把牢底坐穿了，走吧！杵在这卵用没有。”
张方平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喝着小酒，一个人在那自娱自乐，王尧臣坐在他对面说道：“三司使好兴致，下官陪你喝几杯怎么样。”
“王尚书是稀客啊！快请坐，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王尚书你有福了。”张方平笑着说道。
“哦，那还真要感谢张大人的款待了。”
张方平从抽屉里拿了一个玻璃杯，倒了一杯啤酒递给王尧臣示意他尝尝，王尧臣喝了一口说道：“很冰凉，整个季节喝刚合适，不过就是味道有点涩，下官还是第一次喝这种酒。”
“这可是下属贿赂我的，只此一家，没有卖的，你当然是第一次喝了，王尚书是为了两浙的贪污案而来？”
王尧臣说道：“下官有些看不懂眼下的局势，所以到张大人这取经来了。”
张方平说道：“看不懂就对了，看不懂就多看，别参与，置身事外火再大也烧不到你身上，当然你硬要插一脚，我也没意见，只要你够硬。”
王尧臣失笑道：“我倒是想参与进去，可资格不够啊！我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从大人这开始的，毕竟如此大的贪污案绕不开户部。”
“这个我想很多人都猜到了，案情的确是三司第一时间发现的，事情原本很顺利，但是有人不想束手就擒，所以早就了现在的样子，他们以为事事都在他们的掌控中，呵呵，他们也太小看皇上了。”
“那度支郎中陆含章与这件事有关系吗？”
张方平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了，冷冷的说道：“王大人喝酒了，问的有点多了，三司的主官是我不是你。”
第四百零二章 失去引以为傲的獠牙
河间府将是陆子非他们在大宋的最后一站，在这里他们整合军队，挑起大宋的旗帜，不能再像前面一样随心所欲了，踏过河间府，他们就代表的是一个国家。
陆子非和杨怀玉几人走在大街上，看到过往的行人都是来去匆匆，对他们这种衣着高贵的人都是躲着走，陆子非说道：“真定府和河间府相距不是很远，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熟悉北方情况的杨怀玉说道：“真定府相较于河间府还是靠后一点，看似不起眼的距离，在普通人心里却会无限放大，燕云十六州被辽国人占领后，他们对当地的汉人采取了怀柔政策，所以辽国境内的汉人不可信，就是因为他们会常常出现在河间府，老百姓才这么惧怕。”
石敬瑭一人误一国啊！燕云十六州的土地面积跟在夹缝里求生存的西夏国土面积都差不多了，而且你丢的不仅仅是地，还有土地上那些老百姓的人心。
随处可见的军人在大街上操着粗鲁的言语谩骂那些客商，片缕遮身的孩子帮着家里的大人叫卖着自家的手工品，在他们的眼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处于军事管制的河间府，敢走私或者能把东西带出城的都是你不得不服的人，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主政者敢冒这样的大不讳，就是因为他们清楚两国的关系缓和，没有战争。
在汴京难得一见的北方北方珍惜物件，在这里基本很常见，没有加工基地的他们拿着原材料只能干瞪眼，这里藏着无数机遇，只要你肯去做。
陆子非感叹道：“贫穷是最大的原罪，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大宋才能说四海升平，而解决贫穷的前提是吃饱肚子，一切的根源还是在粮食上啊！”
杨怀玉说道：“这里土地贫瘠，种地又不安全，老百姓的潜意识就不愿意来这里，本朝就曾做过几次移民，但实际效果微乎其微，南方的供养线一断，整个北方将会不战自溃。”
“这样长此以往不是个事，北方本就无险可守，要是兵粮上再出了问题，都不用打仗，几十万大军派个人去动动嘴皮子他们都投降了。”
几个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北方商会的门口，杨怀玉说道：“这家商会不一般，几年时间就迅速的占领了北方的底盘，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后台是谁，在他们家，只要你出得起钱，你想要的他们都能帮你弄来。”
陆子非问道：“军用物资也可以吗？”
“不行，他们好像不沾这方面的，我指的是生活方面的，粮食也不在其内。”
陆子非心说，粮食那玩意太敏感，麻烦又不赚钱，有那时间我做的别的不好吗？不过商会对自己命令的执行还是不错的。
“走，进去看看你口中这个神秘的商会。”
打瞌睡的小二听到声响一个激灵站起来说道：“几位公子想买点什么，要是有好东西，我们也收，北方商会的价格一定会让你满意。”
陆子非这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的生意，心里感觉怪怪的，随口问道：“我这兄弟想要一把强弓，三石以上的，你们有没有。”
“公子你这可算
是问对人了，店里倒是有几把三年以上的硬弓，不过这价格···。”
杨怀玉说道：“价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
小二拍着胸脯说道：“东西保证几位公子满意，不然北方商会如何在这立足。”
杨怀玉和高怀亮分别试了一下弓，看的出来两个人非常喜欢，这和后世男孩子喜欢玩枪是一个道理，一把好弓制作过程非常复杂，没有三年时间根本制作不好，这种弓和普通士兵用的不一样，一般只有臂力非常好的人才会用。
陆子非笑道：“的确是好东西，说说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带走两把。”
“不二价，两把两千贯，少一个铜板我们都不会卖。”
杨怀玉睁大眼睛说道：“你们怎么不去抢，汴京城里一把好弓都卖不到这个价位。”
“一分钱一分货，我们的弓可以保证你在战场上多一分活命的机会，若是在保质期内出现问题，我们还免费给你维修，公子觉着贵可以先去别家再看看。”
一千贯可不是个小数目，别看陆子非动不动就上千万贯，那是因为他做的都是垄断生意，而且还是利润特别大的那种，一千贯兑换成人民币大概有四十五万，杨怀玉即使再喜欢也只能忘却止步。
陆子非说道：“怀玉你和怀亮一人挑一把，就当是送你们见面礼了。”高怀亮一点不客气，拿走了那把暗红色的。
见杨怀玉却迟迟不动手，陆子非笑着说道：“别客气，这不是占便宜，你知道我不懂武功，送你弓是想贿赂一下你，到时候有了危险可以救我。”
杨怀玉知道再客气那就是矫情了，挑好后说道：“有没有这把弓，我都会保护好你。”
你只要拿了弓就好，至于剩下的，糖衣炮弹用上，不信你还能翻了天，小二拿着陆子非递过来的金币仔细检查了一遍说道：“公子这是第一个在我们商会使用金币的人。”
陆子非说道：“那你们商会收吗？”
“收啊！怎么会不收，这么好的东西不收岂不是太可惜了。”
转悠了一圈，陆子非问道：“你们掌柜的在不在，我想和他商量一个大生意。”
小二怀疑的在他身上看了看，还是决定去叫掌柜的出来，促使他做这一决定的是陆子非拿出的那枚金币，掌柜的出来看到陆子非有些不确定，靠近了一点终于确认了，这是东家亲临了，那是什么谈生意的。
“家主几时来的，怎么不给我们提前吱一声，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后面的小二傻眼了，杨怀玉更是觉着自己听错了，但看这掌柜的态度，没错啊！
陆子非说道：“我在河间府停留两天，今天正好有时间过来看看，你们大掌柜在没在这里。”
“大掌柜接到家主的信已经先一步去大都了，家主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做的很好，既然他已经去了，那我到了大都再去找他，你们忙你们的，我回军营了。”出了门又倒回来对那个小二说道：“你很不错”
小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在商会，
家主就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年轻人都以他为奋斗的目标，今天自己还赚了家主的钱，能不激动吗？
路上杨怀玉的表情就像便秘了一样，看的陆子非都想笑，于是说道：“怎么了，这点事就让你回不了魂？一个商会而已。”
杨怀玉抱怨道：“北方商会在北地可以说是一个商业帝国一点都不为过，更过分的是在路上你还套我的话，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说换做是你，你心情会好吗？”
“我以为曹锋给你说了呢？当年算是无心插柳，今天看来成果还行。”
要是李霖和曹锋这会在跟前，一定会伸出大拇指说“这逼装的满分。”
回到军营的时候，梁适和刘六符站在那不知说这什么，见陆子非回来，就叫他过去。
“大人，这是怎么了，士兵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张唐卿说道：“辽国的士兵挑衅，双方差点打起来，这不刘大人来讨说法来了。”
陆子非说道：“刘大人想要什么说法，你们辽国是想开启战争还是怎么地，真要是这样，我觉着这次的出使就没有必要了，我们送你到边境，然后我们双方准备战争，如何。”
刘六符没想到陆子非的语气会这么强硬，开启战端这种罪责他可担待不起，对这梁适说道：“梁大人，这位卫队长能做你们朝廷的主吗？”
梁适是什么人，岂会钻进他这么明显的小套路，笑着说道：“含章不能做朝廷的主，但这次出使路上一切有关军队的事情他都能做主。”
陆子非说道：“刘大人不就是想比一场么？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怎么比你们说了算，生死不论也可以。”
刘六符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就比两场，第一场比试主将的武艺，第二场比试战阵，你肯如何。”
陆子非说道：“没问题，战阵的人数你们出多少人，我们也不占你便宜。”
“人数太多施展不开，就五百吧！也别生死之战，双方对抗一下就可以。”
“一炷香后营地前面空地上见”
刘六符嘴角含笑的走了，一个毛头小子竟敢看不起我，还不是中了我的计，梁适这才问道：“有把握吗？”
“大人放心，下官愿意立下军令状”
梁适笑道：“军令状就不必了，记住安全第一。”
主将帐篷里，陆子非说道：“王宇恩，这次比试你带着一营的人上，输了我也不处罚你，你自己会汴京去吧！”
王宇恩眼里充满了饥渴，情不自禁的说道：“放以前下官还会害怕，现在我已经等不及了，大人主将对阵上要不也让我去吧！”
杨怀玉急说道：“好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占了，主将我上。”
“你打赢我，你上，不然我上，我还没和辽国人打过呢？”高怀亮抚摸着手中的刀说道。
陆子非说道：“主将怀玉上，怀亮你没上过战场，先学习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年轻人磨刀霍霍的想在这次的比试中拔得头筹，陆子非觉着这是一种好的表现，表明这代人在心理上不再畏惧辽人了。
第四百零三章 黄昏中的帝国
主将单挑在战国最为流行，汉朝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到了大宋的时候，这样的行为会被人称为傻 比，但刘六符还提出这种要求，纯粹就是为了打击陆子非他们的自信心。
杨怀玉用枪，对面的人用刀，两个人骑在马上互相看着对方，感觉都是想用眼神杀死对方，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已经足够战马的冲锋了，虽然前面说好只是切磋，但这种时刻谁又能保证不会失手。
陆子非只听到辽国人大喝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辽国的主将掉下马了，生死不知，倒是旁边的高怀亮忍不住喊了一声好。
“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看到他们打呢？啥情况啊，怀亮。”陆子非很无知的问道。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那个辽国人和我打还有机会，跟怀玉打就是找虐去了，简单说就是他不会武功，就是直来直去的那种，怀玉后发制人，这是在马上，又不是陆地上，你以为能打多长时间。”
陆子非说道：“我还以为双方你来我往打个几十回合呢？不过赢了就好，这来辽国人也太不经打了吧！”
刘六符叽里呱啦的对那个辽人在说什么，陆子非觉着肯定不是啥好话，看那辽人的满不服气的神情就知道，先下一城虽然没什么战利品，但起码对士兵的士气有很大的提升。
梁适眉目间的喜悦也证明他心情很好，对刘六符说道：“刘大人，下一场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了，辽国的勇士不是输不起，第一场算你们胜。”刘六符这口气好像自己赢了似的，输阵不输人啊！
陆子非掖着嗓子说道：“刘大人这怎么叫算我们胜，这是光明正大的胜利好不好，赶紧继续下一场吧！完了我还要去洗澡呢？逛了一天挺累的。”
到了鼓舞士气的环节，陆子非上前只说了一句“输了回来集体小黑屋三天”
关禁闭这东西陆子非很清楚他的威力，但他不想在士兵身上使用，因为他觉着这对没读过书的人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可有人不相信啊！在不信邪士兵的尝试后，小黑屋这东西就变成了禁忌一般的存在。
王宇恩心里一打颤，对手底下的士兵说道：“大人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也不多重复了，这次只用棍子，谁要是怕疼丢了脸，大人不让我好过，我百分之百不会让你们也好过。”
辽国人以骑兵起家，也是属于典型的少数民族作战方式，离开战马，他们就很随意的站在那嘲笑队列整齐的大宋士兵，他们觉着士兵只要英勇就行了，排列的再整齐也是个样子货。
这群禁军还没上过战场，他们心里不紧张是假的，但想到将军和营指挥的话，只能强撑着，按照平常训练的样子，保持好阵型，想着将军在训练中对他们说的话。
五百人冲过来的气势还是挺强的，当他们冲到宋军跟前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冲不进去，这时宋军三人为一小组开
始对混乱不堪的辽军进攻了，纪律和协作的重要性这时候显示的淋漓尽致。
观看的都是聪明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知道继续下去的结局是什么了，梁适脸皮裂的跟老树皮一样，刘六符就没有那么好了，忍住暴怒的冲动没有拂袖而去。
梁适笑着说道：“刘大人，让这些小辈们在这看，我们去喝杯茶？”
有台阶不下那不是二傻子吗？刘六符嗯了一声，随着梁适走了。
王宇恩也是个狠角色，见他们这边优势大，就带着士兵玩命的敲打着辽人，棍子虽然打不死人，但敲在身上还是很疼啊！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在陆子非出门面后才喝止了宋军，毕竟这是演习，不是战争，死了人谁面子上也不好看。
“含章，厉害啊！辽军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这要放在战场上，辽军就等同一触即溃。”张唐卿毫不吝啬赞美之言说道。
“当不得真，这次辽军放弃骑兵选择步战，等于他们用自己不擅长的和我们擅长的来打，这样的结果很正常，再说几百人的战争左右不了一场战争的胜利。”
谷玄泽笑道：“含章也不用妄自菲薄，成绩是我们有目共睹的，这场摧古拉朽的胜利至少说明想打败辽军没有想象中那么强，也说明你的训练方法是正确的，值得大面积推广。”
两场毫无悬念的胜利后，辽国人在后面的路上再没有出现挑衅的行为，双方和平的进入到了辽国的领土，陆子非没看到漫山遍野的牛羊，也没看到一座座的蒙古包，眼中的还是汉人风格的东西，木头土坯的房子，一片片的麦田，高粱地。
燕云十六州，是所有大宋郡王心中难以拔掉的刺痛，直到南宋灭亡，他们也没有触摸到片曾经属于汉人的土地，蒙古人的统治结束后，这片土地才回到了汉人的怀抱。
刘六符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很少带使团进城，一般都是住在城外的驿站，七月七日牛郎和织女重逢的这天，使团来到了泽州（晋城），这里距离中京大都已经很近了，使团决定在泽州城修养两日。
陆子非陪着梁适在泽州城里晃悠，陆子非将心中埋藏了很久的问题说了出来。
“大人为何我发现这里的汉人看我们的眼神中都带着漠视，反倒是辽人眼中只有好奇，没有仇视，您有发现吗？”
梁适说道：“你观察的倒仔细，这个问题的原因不难解释，要是你被人遗弃了，你还会带着笑容去面对那个遗弃你的人吗？”
陆子非说道：“那也与我们没有关系啊！他们就是再不满，该找的人是石敬瑭，太祖太祖几次北伐也没听过他们有什么帮助，不是。”
“这就是人的心理在作祟，加上辽国人为了收拢人心，一直宣扬朝廷的种种不好，几代人下来这种情况不足为奇，我是看不到扭转他们心理的那天了，就要靠你们这代人了。”
陆子非也没什么想法，只能先抛之脑后，两个人随走随看，陆子非看到牧民交易还处于那种以物易物的时代，真想不通他们用这么古老的方式怎么计价。
梁适说道：“不用惊讶，在大宋也有很多地方在用这样的方式，西南一带有些地方还不如人家，有机会你去那边做官，会见到的。”
陆子非说道：“我们的祖先在三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使用货币来交易了，货币的价值对一个国家来说不亚于文字的重要性，这也行就农耕文化和游牧民族的区别吧！”
在辽国的街道上，只要你有盐、茶叶、铁锅、斧子之类的东西，那你绝对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这些大宋很常见的东西，在这里你能卖到天价，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商人冒着生死也要走私的原因。
“你小子那个商队这几年在辽国和西夏赚了不少钱吧！”
陆子非说道：“您都知道这件事”
粮食说道：“你以为呢？像你这样大宗的买卖交易没有朝廷的默认你真以为就凭边军就敢放你的货物出关，你小子也是会找机会，以前不是没人想过，而是时机不好，不过你在对边军和边州的支持上做的不错，不然你早被朝廷查抄了。”
“小子还自以为做的隐秘呢？利润是很大，但大头还是给了边军和衙门，好些不要脸的还赊账，京兆府现在欠我的钱一百年都还不清，最后落在手里的也就一点辛苦钱。”
梁适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指着街上的行人说道：“考考你，你觉着辽国现在比大宋如何，若是发生战争，谁的赢面大一点。”
陆子非说道：“肯定是大宋的赢面大，这一点不用多疑，海路的开启使得朝廷的财政没有那么紧缺，范相去年裁撤了一批军队，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也极大的缓解了朝廷的财政负荷，
三年的休养生息至少让朝廷喘了一口气，辽国这两年还和西夏打了一场，几万战士躺在了战场了，加上他们内部也是矛盾重重，看似庞大的帝国实际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说的有道理，但不够可观，带着强烈的民族主意，辽国还是有他们可取的地方，军队战力这一块我们就相差很远，还有，他们若想召集军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
陆子非说道：“是啊！但小子认为打仗打的就是经济和后勤，自从进了辽国境内，小子一直就在看，他们国家的贫富差距两极分化极度严重，富裕的人过着奢华的生活，贫穷的人吃不饱肚子，一旦发生战争，你想让富人把钱投进战争这台机器里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梁适感叹道：“大宋何尝又不是呢？这种情况没办法杜绝，只能说尽量减少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年轻人脑子就是转得快，这个考核我给你打九十分。”
“不是一百分啊！小子还以为能得个满分呢？”
“知足吧！希元回答完我只给他打了五十分，还没及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