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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初唐全文阅读

作者:牛凳_91_91     奋斗在初唐txt下载     奋斗在初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91.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全卒

    readx;胡毕烈先行一步,赶在于家父子的前头进了城。

    而于家父子看在眼里却是误以为胡毕烈这厮因为要割掉一口到嘴边的肉,而心生愤慨不愿同行,心里自然是一个得意了得。

    随后,落在后头的独孤玉也追赶上前,和于家父子四人一道进了虔州城西门,领着他们入了暂为自己府邸的虔州刺史府。

    进了刺史府后,独孤玉直接将他们父子四人领进了花厅中。

    此时花厅早已是烛火通明,一片亮堂。

    独孤玉礼贤谦让,客客气气地请于敬德坐了堂首,然后又让下人们早早奉上茶来。

    茗茶入花厅,独孤玉一反常态地殷情起来,倒是让于家父子有些不适起来。

    特别是于家三兄弟,一直对独孤玉都抱有成见。现在见着独孤玉又是同意今晚分金砖,又是殷情招待客客气气,顿时分外不习惯了起来,至始至终都没有坐下,就一直站在花厅中。

    独孤玉见状,赶忙笑着招呼道:“三位于家公子,都站着干嘛,坐呀,赶紧先坐下来品上一杯热茗,精神精神,呵呵。”

    于家三兄弟一时局促,在得到高居堂首的于敬德默许下,才各自寻了交椅坐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于家父子茶碗见空,独孤玉还是闲坐一旁,一直未见他奉上账簿,更是没听他提过关于今晚分金砖之事。

    于敬德不禁皱了皱眉,颇有焦急地催道:“独孤贤侄,你这府邸我们也来了,你这香茗我们也品了,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开始对账簿了?”

    独孤玉淡定地挥挥手,笑说道:“于老家主,不急嘛。”

    “独孤玉,你什么意思?”

    于家老三于仲见着独孤玉好像有些推搪的意思,立马站了起来不悦斥道:“你这拖拖拉拉的到底是何用意?早些对完账簿,咱们便早些拉上队伍去码头上分了金砖,不就完事儿了吗?”

    “就是就是,独孤玉你莫非想要赖账?”

    “你独孤玉不会是又要变卦吧?”

    于家其他两子也先后从交椅上站起,一起响应老三于仲。

    独孤玉赶忙摆着笑脸解释道:“于老家主,还有三位于公子,稍安勿躁啊。账簿在胡毕烈胡教主手中,这不我也在等他嘛,再等一会儿,他很快就会带着账簿过来了。”

    说完之后,他心里不忘狠狠地骂了胡毕烈一句,磨磨蹭蹭,胡毕烈办事真是让人不放心。

    兴许是经不住念叨,这边他刚解释完,花厅门外便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晃眼间,胡毕烈便跑进了花厅,来到了独孤玉的跟前。

    他正要跟独孤玉说话,却被独孤玉抢了先堵了回去,只听独孤玉询问道:“胡教主,账簿准备好了吗?”

    胡毕烈当场一愣,诧异道:“啥账簿?”

    倏地,于家父子当场脸色骤变。

    独孤玉心里一急,暗骂一声蠢货,怎么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于是,他赶忙使着眼色,又问了一句:“我问你,我让你先行进城一步,把账簿准备好,让于老家主他们查阅。你忘了吗?”

    胡毕烈压根儿就没瞧见独孤玉的使眼色,而是一头雾水地嚷嚷道:“啥账簿啊?你哪里让我准备账簿了?”

    蠢货啊!!!!

    独孤玉现在是想杀了这厮的心都有了。

    电光火石间,他也顾不得于家父子起疑,沉声问了一句:“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这下,胡毕烈彻底明白过来了。

    当即连连点头,回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说罢,用手暗有所指地比划了一下独孤玉手中那个茶碗。

    “贤侄,你们在说什么?”

    这下,于敬德也寻思过来,心中顿生不安,大声质疑道:“你和胡毕烈到底想要干什么?”

    独孤玉猛然冲身后的花厅门口滑过几步,然后一脸厉色地冷冷喝道:“我想要你父子四人的命!”

    咣当!

    手随心动,掌中盖碗已经被独孤玉狠狠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一瞬间的功夫,胡毕烈也是向后倒退几步,来到花厅门口高呼一声:“刀斧手速速进来,替老子取了这于家四狗的性命!”

    轰~

    于敬德的脑袋顿时一阵炸响,心中霎时浮出三个字:中计了!

    不过为时晚矣!

    哗啦啦~~

    花厅外一时间从涌入一群刀斧手,足有百人之多,以飞快的速度越过门口处的胡毕烈和独孤玉,手提利斧面相狰狞,凶神恶煞般冲入了花厅中。

    “爹,我们上当了!”

    “独孤玉,你个无耻下作的狗贼!”

    “独孤玉,你和胡毕烈狼狈为奸,不得好死!!!”

    于家三子也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纷纷口出恶言,咒骂着独孤玉。

    几人话音落毕,近百刀斧手已经将花厅中的于家父子彻底围拢在了狙杀范围之内,俨然到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的地步。

    独孤玉见于家父子受困,缓缓退出花厅,冲着里头冷笑道:“我独孤玉会不会不得好死,嘿嘿,这个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不过嘛,眼下你们于家父子可能真要不得好死了。至少,我的命运还在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至于你们嘛,哈哈——胡教主!”

    “独孤公子您吩咐!”

    胡毕烈此时也是见着眼前的阵仗满心欢喜,心花怒放地冲独孤玉拱手说道。

    独孤玉冲花厅内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冷冷吩咐道:“让你的刀斧手们干活吧!于家父子,一个不留!”

    “哈哈哈,爽,爽啊,于家老狗和狗崽子们不是一直看不上胡某人吗?哈哈哈……今天老子不将你们剁成肉酱,老子跟你们姓儿!”

    胡毕烈猖狂地放声大笑,志得意满地冲里头喊道:“儿郎们,动手!”

    “是!”

    百来刀斧手齐齐回应了一句,震得花厅房梁之上的灰尘簌簌而落。

    “独孤玉,你不得好死!”

    “胡毕烈,你个狗杂种!”

    “你们都不得好死!”

    喀嚓~嘭,砰砰~~

    “啊~~”

    “爹,救命!”

    “老三,老三,老三……”

    “唉,于家的列祖列宗啊,我们于家……完了……”

    一声叹息之下,花厅之中已经是斧光烛影,血肉横飞,于家父子四人很快就相继沦丧在近百刀斧手的乱劈虎砍之下。

    花厅外,胡毕烈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听着花厅中于家父子的哀嚎而继续放声大笑。

    而独孤玉,则是面无表情地缓缓伸手,将花厅的两扇大门缓缓带上,将花厅关起,任凭里头斧光烛影,任凭里头哀嚎连连。

    关好门之后,他就静静地站在花厅外,不为里头一切所动,也不为胡毕烈的狂笑而动,仿佛耳边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过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紧闭的花厅大门再次被人打开。

    从里头打开。

    咚咚咚咚……

    四颗血淋淋湿漉漉的头颅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滚落在独孤玉和胡毕烈的脚下。

    四颗头颅,正是于家父子四人。

    头颅血迹未干,面上五官狰狞,双眼爆瞪不闭,俨然死不瞑目啊!

    随后,一名刀斧手带队出了花厅,向胡毕烈拱手禀报了情况。

    胡毕烈咧嘴龇牙地端详着地上于家父子的脑袋,然后挥挥手,冲刀斧手喊道:“去,将这于家老狗和狗崽子的脑袋和尸体都拖走,随便在城中找个乱葬地,埋了!”

    “喏!”

    接着花厅中又是一番忙碌而起。

    而独孤玉则是微微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随后双手负背地缓缓离去,悠悠叹道:“今晚开始,我搬离这座刺史府,另寻一个宅子栖身吧。”

    胡毕烈猜到独孤玉是忌惮这个地方成了凶宅,担心于家父子夜里会来索命。

    想到这儿,胡毕烈心里也是一寒,奶奶的,半柱香前还是活生生的几个人,现在却稀里糊涂变成了断头鬼,也是,夜里索魂纳命还挺吓人的。

    随即,他也嘟囔了一声:“奶奶的,别说这凶宅了,看来便是虔州城也不能久呆啊。”

    说罢之后,冲屋里头正收拾着尸体的刀斧手们交代了几句之后,他也急匆匆地离开了这座刺史府。

    自此今夜,关陇世家之一的婺州于氏,从此不存,血脉皆断,全卒!,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2.第一千一百零六章好事?

    readx;刺史府内斧光烛影,血溅华堂,一场屠戮刚刚结束。

    西门码头外却是在数以万盏的火把照映下亮如白昼。只见船进船出,人声鼎沸,一箱箱的金砖在白莲教众的搬来运往中,分批逐次地通过西门进入虔州城中。

    夜里的虔州城西门,好不热闹。

    袁天罡与朱胖子交割完虞世南和金砖,钱人两讫之后,便乘坐着最后一艘江船返回了码头。

    下船上了码头,此时码头渡口早已是人来人往,搬来抬去,虽是深夜但却是一片繁华忙碌之景。

    袁天罡并未在码头多做停留,而是直奔西门方向直接上了城楼。

    到了城楼后,仗着地形,袁天罡鸟瞰俯视着码头全景,当真是人随箱动,一船船的金砖箱子都被卸下,一摞摞地码放叠起在码头上。

    不过袁天罡还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码头渡口上那一口口装满金砖的箱子,并未如他想象中一般,统一码放在一个地方。相反,是分南北两处叠起码放着。也就是说,每每两只箱子从船上被卸下,势必就会被白莲教匪们分成两个南北方向搬抬走。

    他干瘦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因为他知道码头上的教匪们这么做,并非是因为摆放箱子的地方空间不够,而是有意这么做。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码头渡口南边的箱子应该就是属于胡毕烈这厮的。同理,北边那些同等数量的箱子,九成九就是属于独孤玉这边的。

    嘿~

    袁天罡心里一乐,既然这两帮家伙已经开始坐地分赃,那说明于家父子已经齐齐授首去见阎王爷了。

    “活神仙,活神仙,乖乖,您老人家可让胡某一顿好找啊。”

    突然,胡毕烈的声音从袁天罡城楼石阶拐角处响起。

    袁天罡闻言一转身,这厮已然大步近到身前。

    胡毕烈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正一脸春风得意的冲袁天罡拱手笑道:“活神仙,可算找到您了,我说您怎么大半夜不进城跑这儿城楼上观风景了呢?”

    袁天罡上下打量了这厮一眼,精气神十足,一脸喜色,心中更加坚定于家父子已经丢了性命。

    随即,他拱手贺道:“老夫在此恭祝胡教主心想事成了。”

    胡毕烈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过来,直咧嘴笑道:“多谢多谢,那还不是托了老神仙您运筹帷幄呀?若非老神仙您给胡某人出谋划策,胡某焉有今天?今夜又焉能如此顺利地今除了于家父子,一吐往日心中积下的这口恶气?嘿嘿,老神仙功不可没啊。”

    说着,胡毕烈眼珠子一转,将目光落在城楼下边码头渡口处,用手遥指着那些搬来抬去的金砖箱子,神采飞扬地保证道:“还有码头渡口的这些金砖,啧啧,价值不可估量,胡某能分到一半,亦是全赖活神仙您啊?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哟~~”

    袁天罡看着胡毕烈眉飞色舞,口沫飞溅,无论是手舞足蹈间,还是言谈放笑间,无不透着**裸的贪婪。

    此人,也就这点出息了!

    胡毕烈见着袁天罡一言不发,暗骂自己一声糊涂,赶忙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献媚讪笑道:“嘿,瞧我这记性。俺胡毕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饮水思源,喝水不忘挖井人。您老放心,这码头渡口上有一半的金砖如今归了俺,俺愿与老神仙一道儿共享富贵,不分彼此!”

    胡毕烈绝非如此大方之人,更非如此知恩图报之人,他之所以对袁天罡如此大方共享富贵,如此念情重义,无非就是因为从袁天罡将他从一个傀儡教主变成了如今南方叛逆中两大巨挈之一,他是身上尝到了甜头。因此,他想要彻底将袁天罡,也就是他眼中这位足智多谋无所不能的活神仙孙思邈,绑到他自己的战车上,继续辅弼他成就大业。

    袁天罡又怎会猜不出胡毕烈的这点小心思呢?

    不过,他还是假装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连连点头很是满意地说道:“胡教主,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你,你果真是个信人呐!不过老夫要问胡教主一句话。”

    胡毕烈道:“老神仙尽管问。”

    袁天罡正色道:“这码头渡口上这一口口的箱子,这箱子中的金砖价值几何,也无需老夫多费唇舌。不过老夫就想问胡教主一句,你真就仅仅满足这码头渡口上一半的金砖?”

    胡毕烈听罢,眼中透着困惑地看着袁天罡,问道:“老神仙这话是何意?”

    袁天罡干笑一声:“嘿,胡教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真不明白老夫的意思?”

    胡毕烈目光闪烁,回过头去环顾了下四周左右,然后压低着嗓子小声道:“老神仙,您是说把独孤玉那一半金砖也,也,也……”

    说到这儿,胡毕烈用右手做了一个搂扫的动作,低若蚊声道:“也给他吞掉?”

    袁天罡凛然一笑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重新望向了干得热火朝天,亮如白昼的码头渡口那边,自顾说道:“欲成大事者,必须杀伐果断,切忌瞻前顾后,切忌小富即安,贪奢享逸。吃下他独孤家那一半金砖,又有何不可?”

    胡毕烈听完袁天罡这番话,脸上再也抑制不住地浮起了贪婪神色,连连咂嘴道:“老神仙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是胡某目光短浅了,嘿,这么说老神仙愿意辅弼胡某人成就大业了?”

    “嗯?这还用问吗?老夫将来还指着胡教主你替我了却心愿,完成大事呢。”

    袁天罡这话听在胡毕烈耳中,就是在向他表明态度,表明不被独孤玉拉拢,不与独孤家合作的态度。

    对于独孤玉所得的那一半金砖,他又怎会不心动?他之所以装傻充愣装不解,等得就是袁天罡这句话!

    此时,他再也装不下去了,心中的贪欲呼之欲出,迫切问道:“那老神仙,咱们何时动手?您老人家莫非心中早有对付独孤玉的定计?不如咱们故技重施,如解决于家父子一般,将独孤玉骗至……”

    “不妥!”

    袁天罡断然拒绝道:“一计不能二用,而且独孤玉此子诡计多端,并非易与之辈。再说了,他在广州府那边还有个兄长独孤穆,手握数十万护法军,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定会铸成大错!”

    胡毕烈听完立马清醒过来,暗呼庆幸,不过也犯难了,一脸苦恼地问道:“那老神仙可有什么办法……”

    “别急!”

    袁天罡摇头道:“胡教主有这个雄心便可,其他诸事暂时不急,我们重长计议便是。目前你所需要做得,便是协助老夫一同劝说独孤玉,明日天亮守兵撤出虔州城,返往广州府。”

    “啥?撤……撤兵?”

    胡毕烈闹不明白袁天罡的真实意图,急道:“眼下我方形势大好,而且刚得回金砖正是士气大振之时,明日不集结大军强渡黑水河,攻破岭南城消灭官军,更待何时?”

    “蠢货!!!”

    袁天罡厉声喝住了胡毕烈,冷冷斥道:“刚才还夸你,怎得这个节骨眼上又犯起糊涂来了?”

    喝罢,不顾被骂得五迷三道晕乎乎的胡毕烈,袁天罡极目眺望了一眼黑水河对岸的岭南城,心中暗自付道,郭业啊郭业,老道不会平白借你这笔金砖,待老道先将你这守城的燃眉之急解掉再说,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在背后编排老道。

    想罢,他扭头看着胡毕烈,沉声问道:“我且问你,你与独孤玉同心协力破了对岸这岭南城,灭了城中的朝廷官军,又能怎样?你知不知道,就目前而言,这朝廷官军来平叛对独孤玉而言是坏事,但对羽翼未丰的你而言,却是一桩好事啊!”

    “啥?这都能成好…好事儿?”

    胡毕烈脸上夸张的神色,明显不信了。,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师生相见

    readx;“哈哈,坏事往往也会变好事,就看你在什么位置用什么眼光去看待这桩事了。”

    袁天罡习惯性地故弄玄虚了一把,然后笑道:“胡教主,如果你是独孤玉,面对着码头渡口上这一口口数之不尽的金砖箱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呢?”

    “当然是高兴呗!”

    胡毕烈想也不想便脱口回道:“老神仙,天降横财谁会不喜欢?独孤玉不费一兵一卒就凭空得到了这一半的金砖,估计这小子睡觉做梦都能乐醒了,哈哈。”

    “嗯……?”

    袁天罡拖着长长的鼻音反问一句:“胡教主,你就这么看低了独孤玉?还是说你真以为他会对你手中的这另一半金砖不动心?呵呵,你应该心里清楚,这码头渡口上的金砖,足可以让你们任意一人招买百万兵马,三年内无需担心军饷粮草了。”

    “呃……啊?”

    胡毕烈这时候才往深里想,惊呼一声恍然明白过来,称道:“老神仙的意思是说,独孤玉这小子也跟我一个心思,欲要将我手中这另外一半金砖也占为己有?暗地里也憋着坏,想要效仿今夜除掉于家父子一般,将我也除之而后快?”

    袁天罡面色一紧,沉声反问道:“你说呢?”

    说到这儿,他不忘提醒道:“独孤玉也是人啊,而且照老夫看来,他的野心可是比你要大哟。”

    胡毕烈闻言,破口骂道:“妈了个巴子的,独孤玉这小子整天笑脸示人,老子还真以为他是真心与我合作的,共谋大业的,敢情儿这小子是头背里藏刀的笑面虎啊?”

    袁天罡心里哼哼道,你个混账不也是个笑面虎吗?刚才还不是嚷嚷着要今晚就将独孤玉给除掉吗?你们二人半斤对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腹贬一通过后,才说道:“胡教主啊,你再想想,上次强渡黑水河你便损失了十万部众,现在手上满打满算也就勉强二十万部众了吧?如果你现在和独孤玉联手将黑水河对岸的岭南城攻破,将城中的官军覆灭,你又会折损多少兵马?你别忘了独孤玉的兄长独孤玉盘踞广州府那边足有数十万护法大军。接下来,他们兄弟二人是不是可以倾尽全力专心来对付你胡教主了吧?财帛动人心,权势诱人行,灭了你胡教主,南方就剩独孤家两兄弟制霸了。呵呵,换我是独孤玉,我肯定不会平白便宜了胡教主你。你说是吗?胡教主!”

    “嘶……”

    胡毕烈倒吸一口凉气,面有戚戚焉,心有余悸地骇道:“老神仙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狗日的独孤玉,就是想着拿我胡毕烈当炮灰啊,难怪这次他就带了五万的兵马过来。这下我可算是明白了,老神仙,您说的对,眼下当务之急绝对不是强渡黑水河,更不能去招惹岭南城中的官军。咱走吧!”

    “走?”

    袁天罡问道:“去哪儿?”

    胡毕烈急咧咧道:“当然是一起去劝说独孤玉那王八犊子撤出虔州城,返回广州府与他兄长独孤玉会和啊?老神仙您刚才不是说……”

    “对对对!”

    袁天罡这才反应过来,心里暗叹胡毕烈的耳根子软,俨然对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盲目信从的地步了。

    挥挥手,说道:“此事宜早不宜晚,胡教主前边带路,游说他弃城撤军之事交给老夫,你只需在旁边帮腔就行。”

    胡毕烈前边带路,火急火燎下了西门城楼。

    袁天罡走到石阶拐角处正要下楼,不过还是回望了一眼河对岸的岭南城,会心一笑道,郭小子,老道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也算是替你解了这燃眉之急了。

    ……

    ……

    河对岸,岭南城的东门城楼上。

    郭业上次从天竺返回长安,而虞世南那时已经奉命宣抚南方州府,两人失之交臂已有大半年。

    准确地说,如果加上郭业出使吐蕃转道天竺的日子,两人已经快一年多小两年没见过面了。

    当朱胖子安然无恙地将虞世南接回岸边,并在曹录勋率黑甲玄兵护送下将虞世南送到了城楼上,郭业总算是见到了自己这位老校长。

    依样的清癯消瘦,不过精神头倒是不错,俨然精气十足,而且脸颊略有红润,没有想象中那般的脸有菜色,面黄肌瘦的。

    看来真如袁天罡所说,关陇世族并未虐待他,相反应是好吃好喝供养着,试图拉拢着他。

    “老师……”

    郭业立马迎上前去,喊道:“这些日子让老师在南方受罪了,郭业相救来迟,还望老师恕罪!”

    谁知虞世南并未领郭业的这份情,而是板着一张老脸挥袖一喝:“哼,我虞世南没你这么一个学生!”

    随后硬生生将郭业晾在了一边,自个儿一人生起了闷气。

    卧槽儿,热脸蛋贴了个冷屁股啊?

    老头子什么情况啊?

    郭业一时间没有琢磨过来,这时朱胖子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凑近郭业耳边嘀嘀咕咕了起来。

    朱胖子一说完,郭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随即,他挥挥手示意朱胖子和曹录勋几人退下,又喝走了他与虞世南附近的兵丁,这才走上前去,冲虞世南苦笑道:“老师啊,原来你是因为我用城中金砖来换你归来而生气啊?”

    虞世南仍旧是板着脸,不过却是转过头来看着郭业,冷冷喝道:“哼,这笔富可敌国的金砖既不是我虞世南的,也不是你郭业的,你有什么权力拿来与贼寇相妥协,换我归来?虞某人不惜一死亦不降贼,何须你用金砖来换我苟且偷生?郭业啊郭业,你误我虞世南一世清名啊!!!”

    郭业心里何尝不清楚虞世南是个什么人?袁天罡都说他宁死不降,被软禁在贼营中这么久了,又怎会接受自己用金砖将他换回这个事实呢?

    有的人是活在当下,生命无价,其他都是浮云。

    而有的是却是爱惜名声胜过爱惜自己的生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显然,虞世南就是属于后者。

    但是郭业能眼睁睁地看着虞世南身陷贼营,不知何日丢了性命吗?

    而且里面还有虞世南不知道的隐衷。

    于是,他还是一脸苦笑地说道:“老师,你听我解释。”

    “无需解释!”

    虞世南狠狠一摆手,断然拒绝道:“老夫没你这么一个不尊朝廷不尊君上,罔顾江山社稷,陷我虞世南于不义的学生。”

    日,救人还救出这么大个罪名来了。

    越是这样,郭业就要越要解释清楚了,不然这误会就越扯越大了。

    “老师,你听我解释,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样,其实是这么一回事……”

    “报——报——”

    突然,一名黑盔铁甲之人跑上城来,来到郭业这边打断了他火急火燎的解释,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曹录勋。

    只听曹录勋不待郭业相询,便大声报道:“禀报郭大人,我们在床弩阵那边发现状况,对岸的虔州城好像有些不对劲,貌……貌似他们在撤兵……您瞧……”

    说这话的功夫,曹录勋突然侧身一转抬臂遥遥一指对岸的码头,讶异道:“错不了,就是在退兵撤城,大人您瞧,他们已经开始烧毁对岸江边的船只了。”

    郭业闻言一愣,侧目望去,可不……

    对岸江边,火光冲天,一片燎原!,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4.第一千一百零八章退兵撤城

    readx;“咦?”

    虞世南的注意力顿时从郭业身上转移到了对岸,望着漫天火光,不由惊呼一声道:“白莲教匪这是在搞什么鬼?自毁船只,行迹仿似退兵,莫非是起了内讧不成?”

    内讧?

    郭业突然想起之前袁天罡深夜渡江到访时,跟他提过要挑动白莲教内讧之事,好像依稀记得他说要让胡毕烈和独孤玉联手,今晚剿杀于家父子。

    当时他还以为是袁天罡的一时戏言,莫非真的一语成谶,袁天罡做到了?

    至于这白莲教匪撤军弃城之事,恐怕也是袁天罡在后面推波助澜之功吧?

    因为虔州城与岭南城中间还隔了一道黑水河,肉眼眺望根本不能一目了然此时虔州城中的情况,白莲教匪是否真的撤军弃城,郭业还不敢确定。

    如果白莲教匪军真在袁天罡的暗中使力下,退兵撤出虔州城,那接下来他的南方平叛任务基本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因为至少现在以他的几万兵力,根本不可能主动出击去追剿对方几十万的教匪,而且对方如果朝广州府撤退的话,别忘了广州府那边还有独孤穆的几十万护法军。对方两拨人马一合兵,那就是七八十万的匪众啊。

    为了验证这事儿的真伪,他立马向前来报信的曹录勋吩咐道:“老曹,你现在就让你的黑甲玄兵营派出一艘船只,悄悄渡过黑水河登岸查看究竟,如果有什么不对,立马返船回来。”

    曹录勋嗯了一声,说道:“就由属下亲自跑一趟吧。”

    郭业没有反对,点头默许,嘱咐了一句:“你自己加倍小心,我就在这城楼上等你传讯。”

    曹录勋翩然离去,匆匆下了城楼。

    此时,虞世南俨然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用怪异的腔调问向郭业:“莫非你早已知道今晚白莲匪军会内讧,会退兵撤城不成?”

    郭业苦笑一声,说道:“预知他们会退兵撤城?老师你太看得起我了,真当我是未卜先知的诸葛孔明?不过他们今夜换回金砖之后会内讧之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哦?”

    虞世南也并非不动脑子的人,人好歹也是一代名儒,闻弦音而知雅意,举一反三之下已经品出了郭业的话里真意,立马问道:“这么说,你用金砖来换我安然脱身的后面还有一些不为人所道的秘辛不成?”

    郭业嗯了一声,缓缓将袁天罡潜伏混在对岸匪军中的身份道了出来,并将袁天罡那天深夜渡江来访他,提出用金砖来换虞世南之事也一并道了出来。

    虞世南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叹道:“袁天罡?原来是他,此人不仅是朝廷钦封的护国法师,还通晓天文地理,兼为钦天监一职,在朝在野都声明在外啊。这么说来,倒是我错怪了你?你换我脱身,只不过是阴错阳差顺手而为之的?”

    看来老虞头还在纠结这事儿,名声到底就是性命要来得重要啊,丢了性命是小,失了节才是大,至少虞世南是这么认为的。

    郭业见虞世南对自己的态度大有改变,说明两人间的误会已经渐渐消除,不过通过这件事,他对自己这位老校长也再次有了一个认识。

    板荡忠臣,饱学鸿儒,高风亮节,绝对是不逞多让。

    于是,他略微点点头,回道:“是的,这本就是学生与袁天罡定下的计策,至于换回老师归来也仅仅是计划之外的一个意外,老师误会学生了。”

    “啊……那就好,那就好啊~倒是老夫错怪于你了。”

    听到郭业肯定的回复之后,虞世南总算是老怀安慰了,随即,他才问起袁天罡此番为何会出现在南方之事。

    按理说,袁天罡的身份乃是道家中人,在朝中又仅是观测天象监护国运的钦天监,南方平叛之事根本与他挨不上边儿。

    而且听郭业刚才微微道来,好像至始至终袁天罡一直都在拿着大主意,反倒是郭业这个负责征南平叛的广南路行军大总管还要听他差遣,屡屡配合着袁天罡的安排来。

    这不是明显主次不分瞎胡闹嘛,什么时候一个道家中人也搀和起国家大事来了。

    一想到这儿,虞世南的驴脾气又上来了,不禁催问郭业道:“你快快说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郭业对一向敬重的虞世南自然是没有隐瞒的必要,随即又将李二陛下派袁天罡南下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一番话过后,虞世南整个变得沉默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才喃喃自语道:“陛下要借机铲除盘踞在南方的几家关陇世族,老夫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为何还要与袁天罡达成这么一个崇道灭佛的协议呢?难道就是想要扶植道教为我大唐国教,想要借助南方道门的势力来睚眦必报,将当初暗中听命于关陇世族的佛门势力也要连根拔起?此等手段恕老夫不敢苟同,太过矫枉过正了呀,唉,不妥不妥,佛道之争这种事情,朝廷怎能牵涉其中呢?再说了,就算要扶植道门也不该彻底灭了佛统啊,大可以崇道抑佛嘛,这样才显得手段温和啊。再者说了,佛门之中也不乏良善之辈,导人向善的大德高僧啊,这次,唉……”

    郭业听着虞世南自言自语般的轻叹,心中也是微微无奈,暗暗腹贬道,可不,李二陛下也太记仇太过小心眼了。

    不过这事儿,他还真心不想扯进去,他早就打算置身事外了,先不说袁天罡的关系在这儿,就说李二陛下那性子,一心决定了要办的事儿,你真能劝得住?

    死谏?这世上像魏征这种运气超好的硬骨头又有几个?郭业不是魏征,他也不想学魏征。

    一时,两人相对无语,气氛有些沉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曹录勋返船归来,重新上了城楼。

    他一见郭业,便拱手报道:“大人,没错了,数十万白莲匪军不但烧毁了岸边百艘船只,而且已经差不多全部撤出了虔州城,应是朝着广州府的方向撤退了。”

    还真是退兵撤城了!

    郭业暗暗嘀咕,看来又是袁天罡之功啊。这次又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对方内讧结束之后,意见一旦统一压上全部兵力来强渡黑水河,强攻岭南城,自己这边的胜算几乎等于零。

    看来袁天罡是想解了自己被围城的燃眉之急啊。

    不过尽管如此,但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白莲匪军已经开始撤退,那他南下平叛的任务是不是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他还没很傻很天真地想凭借手上这三万兵力主动出击,追剿数十万匪军,直捣黄龙一口气干到广州府去,将南方之事彻底解决。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之事。

    如今匪军南撤广州府会和,不知他们接下来要搞什么名堂,而李靖又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跑去打安南和交趾这两个白眼狼的大唐臣国。

    那他这三万余兵马在南方还干点啥?

    灾后重建?重新将已经光复的岭南路州府设置官署,恢复地方治安?

    这好像不是他的职责,应该是长安朝廷那边吏部的事儿,他不能僭越。

    那率军班师回长安?

    好像南方平叛还没成功,而且朝廷也没下诏令,让他班师回长安,这个未经奉诏回朝的话,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这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郭业一时间皱起眉头苦思无解了。

    貌似虞世南看出了郭业的心结,轻轻说道:“郭小子,老夫如今已经脱困,也该回长安面圣复命了。不如你将手底下那几万儿郎暂时先留在岭南城镇守,然后你自己亲率一班士卒护送老夫回长安?虽然这班师回朝的诏令未下来,但你护送老夫这个南下宣抚大臣回长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这完全可以变通的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

    郭业猛拍脑袋,竖起拇指赞道:“老师,姜还是老的辣,还是您想得周全。成,我这两天就先在岭南城安排安排做一番交代,然后便亲率甲卒护你回长安。到了长安,我想圣上肯定会召我进宫问话的,到时候具体如何,他自会安排。”

    “好,就现在这儿留上两天,老夫也先将养好身子,再随你启程出发。”

    说完,虞世南便找来不远处的朱胖子,让他这个后勤大总管给他安排地方好歇息。,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5.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回家

    readx;对岸白莲教护法军的突然退兵撤城,势必解了岭南城被围攻的燃眉之急。

    差不多两天的光景,因为路上要押运一口口笨重的金砖箱子,数十万白莲教匪虽日夜兼程的撤退,却也仅仅撤出了虔州城二十里开外。

    不过他们并未有停歇的打算,而是一路继续南下,直奔广南路最南方的广州府。

    至于袁天罡用了何种办法,能够让一向多疑诡诈的独孤玉在己方实力优于官军之时,同意不攻打岭南城,继而退兵撤城,那便不是郭业所能猜到的了。

    至少,里面还有郭业无法猜透的隐衷存在。

    暂歇了两日,岭南城这边守城的广南路三万将士也算是好好的松了一口气。

    虞世南在将养两日之后,也开始催促着郭业早日启程,尽快返回长安面圣复命。

    如今南方平叛随着白莲教的内讧,随着白莲教护法军的南撤广州府大会师,已然完全脱离了郭业之前的计划,在他看来,他在这边多呆一日就纯属多浪费一天的时间。因此,他打心底里也不愿意将时间耗在岭南城这儿。

    眼下正好能借着护送南下宣抚使虞世南回长安的由头回长安,他更巴不得呢。

    他是看出来了,李二陛下一开始安排他跟李靖南下平叛,根本只是一记虚招罢了,人家李二陛下和袁天罡早就有了一整套完整的计划。

    在岭南耗着,纯属浪费时间。

    回到长安,正好还可以跟李二陛下讨个公道回来,至少不能平白无故地被人当枪使了吧?怎么着也要捞点功劳回来才是。

    随后,他招来庞飞虎曹录勋程二牛朱胖子等人议事,安排了一番他离去之后的部署,这才从曹录勋的黑甲玄兵营中挑选了五百名黑甲玄兵,又让朱胖子备了一些岭南的特产,这才赶在了第三天的清晨,离开了岭南城,朝着长安方向往回赶去。

    虞世南也是心急,巴望着早日回到长安,所以一路之上再三叮嘱郭业,关于此番回京一定要低调隐蔽加紧赶路,没必要叨扰各地州府的堂官,更不得在各地州府驿站大肆盘桓。

    因此,他们一路向北煞是神速,比原来预估的日期早了将近七天,便抵达了长安。

    进长安城后,将虞世南安然无恙地送到皇城三道门前,已是黄昏时分。

    八月出头的一个黄昏。

    虞世南进了宫去面见李二陛下,将南下宣抚一事及时复命。

    而郭业却是没有随行进宫,毕竟他这次回来可是没有奉旨回京,必须要让虞世南进宫打个伏笔点点他,他才好去见李二陛下。

    不然的话,李二陛下万一不分青红皂白,一见他未奉诏回京大可以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目送着虞世南进了皇城,郭业在朱雀门前稍稍恍惚了一下,掰掰手指算算,约莫离开长安已有好几个月了。

    唉……该回家了!

    郭业心里唏嘘一声,便将五百名黑甲玄兵暂时先打发去了领军卫府暂行驻扎,不然总不能让这几百号黑衣黑甲黑面罩的黑甲玄兵在长安城里招摇撞市,吓煞长安百姓吧?

    他如今还兼着一个领军卫府大将军一职,完全有权力可以让这五百黑甲玄兵暂时驻扎在领军卫府中。

    黑甲玄兵的一名校尉拿了郭业的令牌,便领着其余五百名黑甲玄兵秩序井然地自行离去。

    而郭业也未在朱雀门前再停留,马不停蹄地策马直奔太平坊的平阳郡公府。

    一到郡公府门前,便有眼神麻溜的门房发现了自家主人竟然一声不响地回长安了。

    门房自然是激动万分地让郡公府守卫大开中门,迎郡公爷归来。

    而他则撇下郭业,直接往府里奔,口中不停喊着郡公爷回府了。

    不消一会儿,郭业归来的消息便在整个平阳郡公府内传了开来。

    一众女眷皆出来相迎,有一身火红衣裳手里提着一根马鞭,貌似刚骑马归来的康芷茹;还有手里抱着孩子一脸欣喜的贞娘,她手里那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可不就是郭业的女儿——小郭襄么?

    小郭襄冲郭业挥舞着双手,口中咿咿呀呀叫道:“爹爹,爹爹,抱~抱抱~!”

    我了个去!

    一声爹爹,可把郭业惊到了,险些没站住。

    小…小郭襄会说话了???

    一时间,郭业竟忘了伸手去抱小郭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离开之时,还是个只会哭闹,还不会走路的小囡囡,这才几个月未见,竟然会喊爹爹了,而且还伸手要郭业抱抱。

    无论前世今世,郭业这都是头一次当爹,而且是头一次被人喊了一声爹,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那实属正常。

    不过更多的是惊喜,是激动,是一种亲情和血脉相连的激动,几近喜极而泣。

    小郭襄一声爹爹,竟然将郭业喊痴了。

    “咯咯~贞娘姐姐,你看我猜对了吧?”

    康芷茹看着郭业这幅只顾着傻乐的模样,不由冲贞娘乐道:“我就说咱家小郭襄一声爹爹,定能将相公喊痴了呢。”

    贞娘抿嘴一笑,默认了芷茹的话,然后抱着小郭襄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相公走得第二个月,咱们家闺女便开嗓了。这些日子奴家也没闲着,天天指着相公你的画像教着她唤爹爹了,这丫头至今还没喊过奴家一身娘亲呢。”

    贞娘一嘴子的醋味,郭业听着更是高兴,赶紧将小郭襄抱了过来,吧唧一嘴狠狠地亲在小郭襄的额头上,咧嘴笑道:“好闺女好闺女,不枉世人皆说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哈哈,来,再叫一声爹爹听听!”

    “爹……爹爹……”

    小郭襄果然煞是很配合地叫了一声,脆嫩脆嫩的声音,听着郭业心里都酥麻死了。

    就在门口就在一众人的围观下,父女二人狠狠地秀了一场幸福,惹得贞娘和康芷茹二人皆是一阵无语。

    随后,郭业将小郭襄交还到了贞娘手里,准备进府去见老太君,不过发现秀秀竟然没有出现在这儿,随即问道:“秀秀呢?”

    “亏你还是当爹的呢。”

    芷茹撇撇嘴,奚落道:“你南下的时候秀秀郡主便已经身怀六甲了,你自个儿不会算算日子啊?你个没良心的,秀秀郡主临盆在即,如今正在房中待产,岂能随意走动?万一有个好歹怎办?”

    如今康芷茹对柴秀秀张口一个郡主闭口一个郡主,显然已经不敢再跟获了平阳郡主封号的柴秀秀较劲暗斗了。

    “啊?”

    郭业惊呼一声,心中快速算了下日子,暗道,真是疏忽了,还真是差不多到了瓜熟蒂落的日子。

    一想到秀秀临盆在即,自己又要二次当爹,尝到了小郭襄喊一声爹爹的甜头之后的郭业,竟然又兴奋了起来。

    贞娘轻轻提醒了一句:“相公,昨日秀秀夫人便开始喊着肚子痛了,她已经被老太君接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待产呢,院子里稳婆大夫都在随时候着,老太君亲自在那儿陪着秀秀夫人呢。你如今既然归来了,那应该先过去跟秀秀夫人见上一面才是。”

    郭业嗯了一声,点点头道:“贞娘说得极是,我这边去老太君那儿跟秀秀见上一面,也给她打打气。”

    要知道现如今的医疗条件可不比后世,尤其是生孩子这种事情,绝对没有后世要来得安全。在这个受了风寒都有可能致命的时代,女人生孩子绝对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风险系数极大。

    所以,郭业再也不敢耽搁,二话不说撇下门口众人,脚下生风般直奔老太君所在的院落。

    不过还没到老太君的小院拱门前,便与一人迎面相撞碰了个满怀。

    他心急着秀秀,被人阻了路正要痛斥一番,却听与他撞怀那人惊喜交加地喊道:“我的天,俺不是在做梦吧?侯爷,呃不,郡公爷,您可算回来了,呜呜……想死俺老……”

    “哟,我道是谁呢?”

    郭业及时打断了对方激动得语无伦次,戏谑喊道:“这不是咱们的关老秀才嘛?关鸠鸠,你丫还活着啊?”

    来人正是当初在扬州被太上皇李渊和鲁王的党羽间接控制住,用来要挟郭业造反的扬州盐运使关鸠鸠。

    郭业看他出现在这儿,嘴里虽然满是怪话,但却并不惊讶,因为关鸠鸠脱险得救正是承了卫国公李靖的人情,正是曹录勋和他的黑甲玄兵营出的手。

    他之所以一嘴怪话,是因为关鸠鸠这孙子既然脱下得救了,既然已经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自己家里,为何没有直接南下来寻自己,甚至连一封报平安的信都没有给自己来过。,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6.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秀秀临盆在即

    readx;关鸠鸠因为太上皇李渊那档子事儿,虽然是脱了陷,但也因此丢了官弃了职。

    虽然吏部是孔颖达掌管,但因为郭业远在南方平叛并未跟孔颖达打声招呼,所以关鸠鸠这个扬州盐运使的官帽子,还是被吏部以渎职之罪彻底一撸到底。

    回到长安寻郭业又寻不到,只得暂时寄身在郭府直到今日。

    此时的他可不管郭业嘴里怪话,现在这个时候表忠心才是第一要紧事儿。

    立马冲郭业说道:“郡公爷,,学生对您可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是不是朱胖子那王八羔子在岭南那边给我穿小鞋,在您面前挑拨离间说学生的是非啊?”

    “关朱胖子屁事?”

    郭业皱着眉头冷喝一声,骂道:“关秀才,你瞧你在扬州干得那点破事儿。不单惹了满身骚,还险些误了老子的大事儿。现在走投无路,无处可去便知道寻老子来了?早干嘛去了?你说你从扬州脱险至今,可曾找过老子?可曾来过一封信?哼——”

    呃……

    关鸠鸠神情一滞,恍然明白过来,心中叫苦道,敢情儿小哥是为了这事儿啊。

    狗日的冷脸铁面,你可坑死关某人了,我要前往南方投奔小哥,你却阻了老子去路。这下好了,小哥倒是误会起关某人了。你个冷脸怪,若小哥自此不再信任关某人,学…学生…老子跟你没完,哼!

    随即,关鸠鸠火急火燎地喊道:“郡公爷,里头有误会啊,你听学生解释。并非学生不想去南方助你平叛,也不是学生不愿去信向您报平安,这里头学生委实是有不得已……”

    “少扯淡!”

    郭业挥挥手,不耐烦道:“秀秀临盆在即,老子懒得和你在这儿磨牙。回头再来收拾你,走开~”

    他心忧着还在老太君院子里待产的秀秀,直接将挡住前路的关鸠鸠推搡在一旁,然后直奔老太君的小院拱门方向。

    见着郭业匆匆离去,关鸠鸠意识到这事儿误会大了,随即他重重地跺了跺脚,气急骂道:“冷脸怪啊冷脸怪,你坑死关某人了。不行,这事儿也只有你才能跟小哥解释的清了,不把你拽来,关某在小哥面前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罢,关鸠鸠猛地一扯袍裾,匆匆直奔郡公府外方向而去。

    ……

    ……

    郭业一进老太君的院子,果不其然如贞娘所说如出一辙,院子里早有丫鬟老妈子忙活不停,不是有人在提桶在院中小井打水,便是有人在院中的一处小灶房中烧着热水。

    而稳婆,大夫更是多达十数名在那儿候着,平阳郡主要产子,动静岂能小的了。

    在几名大夫中,郭业还貌似看到了一两名宫中御医的身影,应该是李二陛下或长孙皇后派过来的。

    “啊…啊啊……”

    “疼,娘,疼,疼啊!”

    突兀,房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郭业听得真真儿,正是秀秀的声音。

    他站在院中,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隐约有几分心痛。

    他虽初为人父,但关于女人生孩子之事儿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

    既然开始阵阵腹痛,那说明秀秀离生不远来。

    “听听,开始痛了,痛了~”

    “这是快要生了呀,快,快让人赶紧烧水。”

    “张婆子,你比老身有经验,不如平阳郡主由你来接生?”

    “王婆,平阳郡主多金贵的身份啊?老身怕有所闪失啊,要不由你来吧?”

    ……

    “废什么话?”

    郭业听到两个稳婆还在那儿你推我让,不由斥道:“都给老子进去,如果我家夫人有何闪失,老子拿你们是问。”

    一番横眉冷对的痛斥,顿时让院中这群稳婆子们寒蝉若惊,不敢再有推辞。

    此时,几名大夫中的一名御医也张罗道:“诸位,据老夫之前诊断,郡公夫人这一胎的胎儿体型偏大,要生下这腹中孩儿,想必是困难重重,几近九死一生啊。失血过多是免不了的,不如咱们也先讨论一番开上一张补血的方子出来,也好让下人及时去抓药,不是?”

    “是极是极,魏御医说的极是,小老儿最擅长的便是产后滋补的方子,不如由小老儿先抛砖引玉一番,诸位以为可好?”

    “好好好,薛家药房在长安以滋补药材而闻名,就由薛郎中先来吧。”

    “诸位,不如咱们去那闲置的小房中吧,免得在院里嘈杂扰了平阳郡主。”

    “魏御医所言极是。”

    “走……”

    “几位,这边请。”

    随着大夫们去了院里一间闲置的小房探讨药方,以备不时之需。院里的几名稳婆子也先后端着热水脸盆和纱布进了房间。

    霎时,整个院子里恢复了清静,除了房中传出秀秀越发高亢和凄厉的惨叫声外,便只有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中的丫鬟老妈子了。

    听着秀秀的痛哭大叫,郭业在院中也呆不住了,迈腿径直就要往老太君的房中奔去。

    不过还未掀帘入门,就被秀秀的贴身丫鬟绿荷给阻了去路。

    只听绿荷双手叉腰,娇声道:“郡公爷,这里头可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能进去的,我家郡主就要生了呢,你进来作甚呢?”

    郭业心急秀秀安危,早已没了淡定,不悦道:“废话,本郡公进去自然是看看秀秀,给她打打气。”

    “那可不中!”

    绿荷还是摇头果断拒绝道:“男人是不能进这种地方的,您这一进去肯定会扰了我家郡主。”

    卧槽儿,这刁奴婢还来劲儿了。

    郭业顿时耍浑道:“绿荷,赶紧让开,小心惹急了本老爷,皮鞭子抽你。”

    绿荷并未退却,继续摇头道:“你便是抽死奴婢,也是不让你进。再说了,这是老太君吩咐过得,她让郡公爷您别在这儿耗着,去院外头转转,回头只管进来抱孩子便是,咯咯~”

    说到轻快处,绿荷不禁掩嘴乐了出来。

    郭业一听是老娘吩咐的,便偃旗息鼓了下来。敢情儿老太君已经听到了他在院里的发飙,已经知道他回家了。

    既如此,郭业也不再逗留,牵挂地再看了眼房内,虽看不见秀秀,却能依稀看着房中稳婆们和丫鬟老妈子们的忙碌。

    随后,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返身出了拱门,离开了小院。

    刚走到花厅附近,迎面便见着几人过来,一人正是刚才被自己训斥得体无完肤的关鸠鸠,而另两人则是陌生面孔,一左一右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之上坐得便是——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的东厂暗夜。

    离郭业不足十步距离,只见轮椅上的暗夜轻轻一抬手,示意身后推车的两人停住,然后冲郭业微微拱手,说道:“暗夜见过大人!”

    郭业一见这厮,心中猛地想起岭南关于情报闭塞那桩事情来,心道,奶奶的,不去找你小子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7.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初闻遣唐使

    readx;“呵呵,有日子没见了,暗夜督公倒是悠闲地很呐!”

    郭业看着脸戴半张青铜面具,一袭白袍闲坐在轮椅之上的暗夜,不阴不阳地回应了一句。

    这话充斥着浓浓的不满,甭说暗夜和鬼精鬼精的关鸠鸠了,就连那两个推轮椅的仆役都听出了味儿来。

    暗夜神情紧张依旧淡然,微微抬手一比,示意身后那两名仆役退下,然后冲郭业淡然说道:“卑下能感受到大人心中那股子强烈的愤怒和冲天的怨愤,莫非卑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

    关鸠鸠应是感受到了郭业与暗夜之间的暗流涌动,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半步。

    郭业呵呵一笑,也不再兜圈子,径直问道:“我问你,这些日子你都将精力放在哪儿了?东厂如今又在做些什么?为何岭南路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你东厂的情报却迟迟没有送到我手中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懈怠,因为你的失误,我不仅丢了颜面,还险些误了我的大事?”

    “岭南那边不是有卫公李靖的岭南路大军在收复吗?”

    暗夜的惊讶显然已经出卖了他对岭南路那边情况的一无所知,茫然问道:“莫非李卫公这种身经百战运筹帷幄的军神,都在岭南路那边吃了败仗?”

    “呵呵!”

    郭业又是置之一冷笑,说道:“看来你真是对岭南路那边一无所知啊,我果真没错怪你,东厂啊东厂,暗夜啊暗夜,你真是让我失望啊!”

    郭业的愤怒带着透顶的失望,让一向只看到小哥嘻嘻哈哈一面的关鸠鸠,竟然心怯地又后退了半步。

    而暗夜也失了刚才的淡定从容,不由焦急催问道:“大人,岭南路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好,你这个密探广布天下,不出门便收尽天下风声的暗夜督公,你且听好了。上月,卫公率岭南路大军连连收复岭南路各州府失地,正要挥军直指广南路之际,却收到天竺国……”

    徐徐地,郭业将安南国和交趾国横插一杠,参与了天竺国南北内战,致使北天竺形势大变,节节败退之事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暗夜默默地听着,不动声色。

    关鸠鸠听着却是不断长吁短叹,惊诧连连。

    谁知等郭业说完之后,暗夜突然嘿笑一声,口气轻松了起来,轻轻晒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邻邦之祸,来大唐境内求援兵,以致于岭南路卫公大军被抽调走,不能及时回援大人您啊?”

    卧槽儿,这事儿难道还不够大吗?

    郭业顿时气得不行,斥道:“你还有脸笑?老子被几十万匪军围困在岭南城,差点没全军覆没,你丫还有脸笑?老子差点都回不了长安了,靠!”

    暗夜素来不苟言笑,郭业平日多么希望他笑笑,可是今天这孙子的突然发笑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暗夜却丝毫不顾忌郭业的愤怒,继续玩味儿十足地说道:“大人您如今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说明否极泰来,一切麻烦和劫难都迎刃而解了呗。过程如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怎样,您说呢?”

    “去你奶奶的歪理!”

    郭业气急骂出口,却听暗夜唤道:“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解释。”

    说完,暗夜立马伸手招来退至身后的关鸠鸠,道:“关秀才,你跟大人解释解释,你这段时日在长安都做了些什么?”

    关鸠鸠刚要开口,却被郭业阻道:“这跟关鸠鸠有什么干系?”

    暗夜回道:“因为他如今也是东厂的人了,添为东厂督公之下的几名大档头之一,暂时负责东厂在长安诸事。“

    东厂的架构编制是完全是郭业仿照明朝的东厂和锦衣卫来架构,除了暗夜这个督公之外,手下还有大档头,二档头,小档头,类似于锦衣卫的官制链,档头即是百户,关鸠鸠这个大档头自然等同于千户之职。

    因为郭业的东厂不能浮出水面,所以东厂的官职链自然也要耳目一新,区别于大唐朝廷的官职。

    长安乃是大唐帝都,如果负责东厂在长安诸事,那绝对是东厂大档头的级别了。

    不过关鸠鸠被暗夜收进了东厂,还成了东厂的大档头,郭业真心没有想到。

    随即,他问道:“关鸠鸠怎么会进了东厂?”

    暗夜使了个眼色,示意关鸠鸠自己回答。

    谁知关鸠鸠苦瓜着脸,一副受气小媳妇似的嚷嚷叫屈道:“大人啊,不是学生不想来岭南寻你,更不是学生忘恩负义,忘了旧主啊。可恨暗夜这个冷脸王不地道啊,竟然诓骗进了东厂,做了这个劳什子的大档头,狗日的竟然不让我离开长安城半步啊!学生刚才在老太君的小院外要跟您解释来着,可您不给学生机会啊。”

    原来如此!

    郭业暗道一声,这下明白了关鸠鸠为何在扬州事情结束之后,没有来南方寻自己的缘故了。

    想想也是,他若是进了东厂又要负责东厂在长安诸事的话,以暗夜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让他离开长安半步的。

    “关秀才,先别说那些没用的,”暗夜呵斥一声,打断了郭业的思绪,“你且跟大人解释,为何东厂抽调了现有的密探和力量,以致于我们东厂忽略了岭南路那边的情报。”

    关鸠鸠哀怨地看了一眼暗夜,恐怕是最近时日吃过了暗夜的苦头,所以不敢拂逆他,竟老老实实地忍下了心里一大堆苦水,慢慢说道:“大人,您忘记了吗?之前暗夜这个冷脸王,呃不,暗夜督公就给您去信一封,曾跟你说过长安的一桩趣事。”

    长安发生的趣事?

    郭业顿时想起暗夜曾委托吉米的那封信,最后那封信又被吉米托风雷堂余管事转交给自己,信中的确曾说过长安发生了一桩趣事。

    于是,他颔首点头道:“没错,我记得,不就是扶桑国来了一些小鬼子浪人来到咱们长安了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就是一些仰慕我中原文化的番邦罗圈腿小鬼子吗?”

    关鸠鸠和暗夜自然不知道为何郭业如此厌恶扶桑人,竟然说他们是罗圈腿,还取了外号“小鬼子”,不过都并未往心里去。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关鸠鸠继续说道:“据我们东厂集中所有力量在长安调查了这么长时间,竟发现这些扶桑浪人竟然不是寻常百姓,而是来自扶桑江户的两个剑道流派,一个是来自江户的北辰家族的北辰一刀流,还有一个是来自江户的柳生家族的柳生新阴流。他们此行明面上是带了两大流派的武士来长安,扬言要和我大唐武士比武较技;实则是暗地里却带着一大批扶桑国的工匠,剃着大光头,披着僧衣袈裟佯装成僧侣,在长安东市与西市四处打听我大唐的诸项技艺。呃……“

    说到这儿,关鸠鸠大喘气了一下,说道:“据最新咱们东厂番子得来的情报,这次江户两大流派家族应是奉了扶桑国那劳什子的天皇之命而来,却打着民间百姓交流的旗号,暗行居心叵测之事哟。”

    遣唐使?

    郭业脑中猛地浮现出这个词儿,暗中生疑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小日本派往唐朝来学习各项铸造锻造技艺和秘方的第一拨遣唐使?,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8.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小鬼子白眼狼

    readx;所谓的遣唐使,就是小鬼子扶桑国派往大唐来交流学习的使团。说好听点是交流学习,说直白一些便是纯粹来学习的。要知道现如今这个时代的小鬼子们过得可不是一般的烂糟,不说工艺技术水平,武器铸造水平,就说普遍的生活水平那都是相当得落后。

    李唐还没取代隋朝之前,扶桑国便有了派使者入中原拜谒隋朝皇帝,以下国臣国自居的习惯。到了李唐之后,扶桑国的姿态摆得更是低,不得不承认小鬼子真是一个擅于学习的民族,对于学习对象永远都是哈腰点头,恭敬有加,活脱三孙子,直至超越了对方,这帮小鬼子立马翻脸如翻书般之快,鼻孔朝天二五八万不认人,更是屡屡欲要侵吞当年学习讨教的主子国。

    如今的扶桑国天皇是第三十四代天皇——舒明天皇。

    这个舒明天皇可是了不得,他是扶桑有史以来第一个派遣唐使到中国的天皇,他打破了岛国禁锢,才让后面继位的天皇源源不断向中国,向西方诸国派遣使团,派遣留学生来学习先进技术和工艺,借以强大自身。

    正因为舒明天皇自继位之后,便开始向隋朝派遣使团名为学习交流,实为偷师学艺。所以到了李唐夺了天下,李二陛下继位开启贞观初景之时,扶桑国内及扶桑权贵统治阶层掀起了一股向大唐学习的新浪潮。

    不过舒明天皇摸不到李唐天子的底细和态度,不确定大唐李二陛下是否如前隋一样对扶桑遣唐使竭诚欢迎,所以舒明这个老龟子天皇就秘密召见了江户柳生家族和北辰家族的族长,让他们以扶桑民间私人团体打着朝拜上邦以武会友的名义,来长安先摸摸大唐朝廷的虚实和大唐天子的态度。

    不过鬼子始终是鬼子,小偷始终是小偷,总有见猎心喜和耐不住寂寞的时候。来到长安的柳生家族和北辰家族屁股还没坐热,便迫不及待地将此番带来的人派遣到了东西两市,打听和窃取中原工艺技术,最后被东厂的人发现端倪,引起了东厂一哥暗夜的重视。

    很快,暗夜越是往里调查越是发现事态的严重性,预感到这近千人的扶桑鬼子朝拜团图谋不小,于是便抽调了东厂各地的力量进长安,全力以赴盯住此事。

    因为对方此次声势浩大人数众多,而东厂这边人数有限,加上一些中层骨干力量都不在大唐国境,因此关鸠鸠这个酸秀才也被暗夜抓了壮丁,进东厂干了一个大档头的位置。

    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郭业也脸色凝重起来,因为他太清楚扶桑鬼子浪人的德性了,都是一些前恭后倨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千多年之后正是因为这些白眼狼发动了战争,让中原大地,让华夏子孙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浩劫。

    不能!

    必须断了小鬼子遣唐使的计划!

    这往后可不是一拨两拨的遣唐使啊,而是源源不断一拨又一拨来大唐偷师学艺的遣唐使啊。而且这些白眼狼有朝一日定会以强大之躯反扑饲主。

    如果任由遣唐使继续衍生下去,那不是养虎为患吗?

    郭业这人别看整日吊儿郎当,一副官迷财迷样儿,但他也有他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大是大非面前,郭业永远都不会糊涂。

    很快,他的心里便有了主意。随后走到暗夜的轮椅跟前,轻轻拍了下暗夜的肩膀,说道:“看来是我之前错怪了你。”

    暗夜摇了摇头,自谦道:“东厂还是疏漏了岭南的情报,卑下险些误了大人您。”

    这话换什么人说,郭业都觉得对方肯定是在矫情,借机来报复自己之前的错怪。

    不过从暗夜口中出来,就太过稀松平常了,因为这人不好名利不好官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一个泾渭分明,非黑即白的人。

    这时,关鸠鸠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郭小哥的态度转变,他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这么看来,自己没有去南方投奔之事,郭小哥也应该不会计较了吧?

    随即,关鸠鸠缓解气氛打起哈哈道:“小哥,误会,完全是误会嘛。学生当时也想……”

    “闭嘴!”

    郭业轻轻呵斥了关鸠鸠一句,知道这厮矫情的苗头又窜起来了,当即训道:“之前那事儿可以原谅你,但你必须好好在东厂中替暗夜办事,争取戴罪立功。如果长安这次扶桑交流团之事干得漂亮,老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替你再谋个一官半职!”

    “昂?”

    关鸠鸠双眼顿时发亮,喜上眉梢乐道:“那敢情儿好啊,该如何干,小哥您吩咐。”

    暗夜却突然皱眉插话道:“大人,我觉得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毕竟这些来长安的扶桑浪人都是打着朝拜上邦以武会友的名义,如果……”

    “郡公爷,郡公爷!”

    不远处突然传来丫鬟春香的娇呼疾喊声,同时打断了暗夜的讲话。

    郭业心里猛地一紧,不再理会暗夜这边,而是循声望向春香身影处。

    很快,一袭绿裳的春香便奔到了郭业跟前,满头大汗,娇喘连连,上气不接下气地冲郭业吁道:“郡公爷,我…我家小姐,生…生了。六斤八两,是…是…是个……”,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099.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父子连心

    readx;“是……是个小公子呢!”

    春香兴奋地就跟个报喜雀似的,喳喳叫唤不停,“姑爷姑爷,我家小姐诞下了一位小公子呢,嘻嘻,恭喜姑爷郭家香灯有传,平阳郡公府出小公爷啦。”

    是个儿子?

    尽管在郭业的躯壳内装着后世的灵魂,心中早已是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心里,但是乍一听到秀秀替自己生了个儿子,那种幸福突然来敲门的感觉还是充斥遍了全身。

    最后听到春香提及小公爷三个字儿,郭业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关鸠鸠这个酸秀才倒是思维敏捷地文绉道:“是极是极,这位小公子乃是平阳郡公府的长子嫡孙,将来郡公爷的爵位自然便是由他来继承,小公爷之称实至名归啊,哈哈,恭喜郡公爷,贺喜郡公爷呢,这真乃临门的天大喜事啊。依学生来看,平阳郡公府不摆上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宴请宾朋,都不足以庆贺此等天兆之喜啊!”

    经关鸠鸠这么一补充,郭业瞬间明了,可不,在古代可不就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别。秀秀不仅是霍国公柴绍的女儿,李二陛下钦封的平阳郡主,更是郭业明媒正娶的长房妻子,主持着整个平阳郡公府,操持着整个郭府的内院之事。那么他与秀秀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可不就是长子嫡孙,将来自己爵位的顺位继承人?

    不过长子嫡孙也好,爵位继承人也罢,这些都不是郭业眼下所关心的。先不说儿孙自有孙福,靠父辈萌荫享一世富贵,这对郭业而言简直就是虎父犬子,不值一晒。而且如今郭业才二十大几岁,就算要传袭爵位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将来之事又有谁说的准?

    “弄璋之喜,此乃人生一大快事!卑下再次恭贺大人了。”暗夜见郭业一时怔在原地,不由轻轻道贺一声,然后提醒道,“大人此时应是放下其他事情,赶紧去老太君府上看看麟儿,探望一下平阳郡主才是。”

    “对,你说得没错。”

    郭业一经提醒,立马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称道:“我这是乐懵了,哈哈,初为人父,一时还未适应。小郭襄刚出生那会儿,我这个当爹就没在她身边,如今我这儿子出来了,我这当爹的可不能一样的错误犯两次。这样,你俩听我说……”

    郭业稍稍停顿了一下,冲关鸠鸠和暗夜吩咐道:“关于扶桑江户的那两个家族此番进长安朝拜上邦以武会友之事,你二人暂且不要打草惊蛇,先让东厂暗中紧紧盯着这帮孙子再说。等我这边事了,咱们再坐下来商议对策。”

    说罢,他轻轻一把拽起跟前来报喜讯的春香,不顾小丫鬟的反抗挣扎,撒丫子飞奔直往老太君小院方向。

    看着郭业背影匆匆,飞奔已远,关鸠鸠不由唏嘘感慨:“瞧瞧,一晃眼,咱们家大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啧啧,真是光阴如梭催人老哟!”

    “呵呵!”

    暗夜突然冷笑一声,仰起戴着半张青铜面具的脸打量起关鸠鸠,虽看不见他的脸色神情,关鸠鸠却被他双面具下那双空洞洞的眼神吓到了,因为他从暗夜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戾气。

    顿时,他心虚地后退了两步,将手挡在胸前,惊骇道:“暗…暗夜督公,你这是要做啥?这郡公爷不是既往不咎咱们之前的擅作主张了吗?还让学生戴罪立功呢。”

    “呵呵~”

    暗夜又是一声冷笑,口风如刀般凛冽道:“关秀才,别扯东掩西,我说最近东厂内怎么在风传本督公的外号,原来‘冷脸王’这个诨号是你暗中给本督取得呀?呵呵,很好,很好,非常好……”

    完蛋!

    关鸠鸠暗叫一声苦也,竟忘记了暗夜这厮是睚眦必报之辈。

    顿时,他的脑门尽是黑线,敢情儿暗夜这个大魔头是秋后算账来了。

    “呃……”

    关鸠鸠迟疑了一下,骤然转身催动双腿,逃窜离去。

    暗夜见状,欲追却苦于双腿已废又无人替他推轮椅,眼睁睁地看着关鸠鸠这穷秀才逃出自己的眼线,气得破口大骂关鸠鸠,双手直拍轮椅扶手上。

    ……

    ……

    此时,郭业已经连拉带扯地半推半就着丫鬟春香,进了老太君的小院里。

    一进院中,院中的老妈子和丫鬟们正忙忙碌碌地生火烧水,来来回回地往屋里送热水,紧接着又从屋里端出来一铜盆一铜盆浸染着血布的血水,场面甚是血腥。

    贞娘已经抱着小郭襄先他一步来到了院里,小郭襄正呜呜喳喳地叫唤着弟弟,要弟弟。

    而康芷茹则正从屋里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哇哇婴儿啼哭,正是秀秀刚诞下的孩儿。

    一见郭业,康芷茹便抱着孩子凑到郭业跟前,兴庆地喊道:“夫君,秀秀郡主生了个男孩儿呢,妾身在这恭喜夫君,咱们郭家有后了哩。”

    说话间的功夫,康芷茹已经将襁褓中哇哇哭个不停的孩子递送了过去。

    郭业眼疾手快地接了过来,一时间,一堆郎中大夫也围了过来,包括宫中派来的御医。

    说也奇怪,刚才还哭得满院震天响的孩子一到郭业手中,竟然就不哭了。

    更加出奇的是,这孩子竟缓缓睁开那双还未睁开的眼睛,用黑溜溜的大眼瞅着郭业,也不知是在认人,还是机缘巧合地潜意识睁眼。

    孩子这一举动不仅惹得郭业心里一颤,与这孩子对眼的刹那,仿佛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一般,整个人无限温柔了起来。

    甭管是父子心心相连血浓于水,还是机缘凑巧,还是惹来了围观众人的连连惊叹赞奇。

    康芷茹虽未生过孩子,但也被眼前的一幕惹得母爱横生,连连娇呼道:“呀,这孩子真有灵性呢,莫不是上辈子就跟咱们夫君有缘不成?赶早不如赶巧,夫君,趁此机会不如给孩子取个名字呢?”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附和道:

    “此子乃地格方圆之富贵面相,将来定是不凡啊。”

    “是啊,龙生龙凤生凤,平阳郡公名震天下,郭府长子将来岂是俗辈?”

    “正是虎父无犬子之理嘛,此子被郡公一抱便止了哭声,将来定会孝顺懂事啊。”

    “是啊,郡公爷不如现在就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没错,一定要取个响亮的名儿,将来也跟郡公爷一样,做个盖世英雄奇男子。”

    花花轿子人人抬,一时之间,郭业的周围尽是赞誉夸捧之声,听得郭业更是心花怒放。

    好听话谁不爱听?尤其是刚得了儿子的郭业。

    不过他并未听从康芷茹和众人的提议,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了康芷茹抱着,然后笑道:“取名之事不急,再说了,秀秀产子辛苦,就是现在要取名也得听听秀秀的建议不是?不然我给这孩子取个虎头铜锤之类的诨名,秀秀还不扒了我的皮?哈哈……我得先去瞧瞧秀秀,不能将她一人冷落在了屋里,她才是我们郭家今日之最大功臣呢。”

    说罢,挤出人群抬腿就奔屋内。

    刚要掀开珠帘推门而入,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公鸭似的叫声:“平阳郡公止步,圣上有旨,召平阳郡公火速进宫面圣!”

    尼玛!

    这不是董顺顺公公的声音吗?郭业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地转过身来,心中不悦道,怎么每每节骨眼儿上,这李二陛下总是来扫人雅兴呢?真是不看时候。

    顺公公见郭业迟疑,又是上前几步,舔着笑脸催促道:“郭郡公,快快跟咱家走吧,皇帝还在宫里等着您君前答奏呢。”

    郭业离秀秀的屋内仅有一门之隔,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秀秀痛苦生产之后的重重呼吸声,还有那一丝丝轻微的呻吟声,心中顿时百感交集,我怎么可能跟那治水的大禹一样不念夫妻之情,三过家门而不入呢?

    大禹是圣人,哥们只是个俗人,郭业暗暗嘀咕道,眼下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能够比走到秀秀床头,跟她说一声辛苦来得重要。

    而且,秀秀这个时候,也最需要他的一声安慰。

    随即,他猛地一返身,抬起右臂向后一甩,沉声说道:“催个毛?你在院里等会儿,我要先见上平阳郡主一面,再跟你进宫。”

    顺公公脸色一滞,郭业的突然翻脸变色是他始料未及的,不满地嘀咕一声,又催道:“郭郡公,圣上相召岂能拖沓?你这不合规矩啊,而且皇帝现在正在宫里等着您呢。”

    郭业心意一定可就不管他谁谁谁了,抬手哗啦一声掀开珠帘,轻轻推门迈入屋内,连头也不回脸也不侧地回了一句:“那就让皇上也等着,既然等都等了,也不差我探望平阳郡主一眼的时间了。”

    “呃……”

    顺公公顿时如骨梗喉,无语凝咽,暗暗郁闷道,这郭郡公的胆儿也忒大了吧?居然敢让皇帝陛下等着……,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100.有一种感动在深夜

    readx;熊猫看书关站到百度书城开启也有些日子了,感谢新老读者朋友还能不离不弃地跟读着老牛这本拙作,真的非常感谢。

    因为熊猫看书毫无征兆地被关闭,大唐可谓是损失惨重啊!将近九成的读者流失,以至于现在每天大唐的销售仅剩几十块钱。说句难听点的话,养活自己都费劲,更甭提养活妻儿老小了。

    也正是因为这事儿,老牛天天着急上火,脾气暴躁不堪,更是数次在读者群里发了邪火,迁怒了几位着急催更的读者。在这儿,牛哥跟你们说声抱歉了,兄弟,姐妹儿,对不住了!

    今天晚上,有位qq昵称是“我是小衙役”的读者加了我的qq,一通过验证就兴奋无比地敲字说道,牛哥牛哥,可算找到你了,我是你的忠实读者啊,你看我这qq等级才一颗星星,就是专门为了上qq找你刚刚才申请的呀。

    一听到这儿,我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动。

    我还没回复过去,他已经啪啪啪连打了好大一段话,说什么只玩微信不玩qq,说qq昵称就是看书的id,连连追问为什么大唐更新这么慢,难道是不想写了吗?

    我只能跟这位“我是小衙役”的读者解释了一番,说最近因为熊猫看书的关闭,流失了大批量的读者,以至于销售几乎为零,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不好,而且现实里还需要做自己的工作。如果指着大唐如今的销售来养家,恐怕连孩子的奶粉钱都指望不上,并让他多多体谅理解一番。

    结果这位“我是小衙役”的读者静默了良久,qq一直都没有动静了。

    面对着这位热心的读者,我心里挺惭愧的,更是多了几分负罪感。心里只能哀叹一声,唉,理解万岁吧!

    不过很快,对方qq又有弹来消息,一句令我目瞪口呆的话:”牛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书,我是真的喜欢郭小哥,你可千万要好好写,要写完啊!不就奶粉钱吗?这个月,我包了!“

    我愣了,打过去三个字:”啥意思?“

    他发过来一个”龇牙咧嘴笑“的表情,敲过来一段字:”牛哥,我刚才去充值了,先充了一千块,不够再充哈。从今天起到六月底,我每天给你打赏当作奶粉钱,让你后顾无忧。这个月你好好调整状态,每天一章也要好好写,我希望一个月以后变得不一样,牛哥,一个月以后大唐不要再出现每天一张这种事情,成不?”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段话,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天然呆的少年啊?我说得奶粉钱只是打个比方啊,少年!

    可与此同时我也是如鲠在吼,心里更多的是内疚和负罪感,我这是有多么的操.蛋啊?我最近都干了些什么鸡.巴事儿啊,有如此可爱的读者,我还瞎折腾给蛋啊?

    我沉默了良久,而这位叫我是小衙役的少年在qq那一面连连敲了几句:

    “牛哥,怎么了?”

    “牛哥,你倒是说话啊?”

    “牛哥,到底行不行啊?”

    少年,此情此景,面对着你,我还能说不行吗?

    诸位,今日我在此立誓,从今往后我不再因为大唐的销售不理想而失去斗志和热情,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调整我的身体状态,我的心理状态,我的工作状态,更多的是我的生活状态,坚持保证每日一更到六月底。六月底之后,我将会重新恢复我原来的创作热情,保证一日2-3更,不负“我是小衙役”这位少年的这番浓浓厚爱,及所有对这本书不离不弃的读者之厚爱。

    六月,希望大家助我一臂之力,将我重新捧回人气,重回王座!

    七月伊始,我若再如这般颓废丧志,诸兄弟姐妹尽可离我而去,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与人无尤!

    今日我再立此立誓,你若不离不弃,我定加倍更新。

    夜深人静,重新再唤我大唐的弟兄姐妹,六月,有币出币,有票出票,助我捧回人气,重回王座!

    “我是小衙役”,神一样的少年,谢谢你!

    谢谢你用最天真无邪的天然呆,唤醒了我这颗颓废丧志到边缘的“牛心”。

    5月28日深夜牛凳拜上,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101.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二次传召

    readx;约莫半个时辰后,皇宫中,望北阁内。

    李二陛下陛下阴沉着脸,那双鹰视狼眸般的双眼正目不斜视地盯着,盯着跪在下方匍匐在地的董顺。

    董顺一边抖如筛糠地跪匍在地上,一边吱吱唔唔地将今日出宫前往郭府,奉旨传召郭业之事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说完之后,董顺仍旧匍匐在地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多嘴嚼舌,因为他天天伺候在李二陛下身边,实在是太清楚皇帝的脾气不过了。

    帝王一怒,山河变色。

    圣上相召,竟被郭业这般毫不留情地拒绝,将皇帝晾在宫里等着他。

    对于皇帝而言,这是莫大的栽面儿啊!

    天地君亲师,君还排在亲之前,董顺实在无法理解,平日里精通人情世故的郭业郭郡公,今天怎会一反常态,犯下这等低级错误呢?

    刚刚麟儿出世固然可喜,平阳郡主产子固然艰辛,但也这不是拒绝立马进宫,对皇帝的召见置若罔闻,让皇帝在宫里等他的理由啊。

    论罪,这是大不敬,欺君犯上,当诛啊!

    “混账!”

    李二陛下猛地一拍龙案,果然如董顺所料,震怒了!

    只见李二陛下拍案而起,气得满脸铁青一片,翻动着嘴唇连连气急咒骂道:“郭业这厮,竟敢如此目无君上,看来是朕平日对他太过骄纵了。如今他眼里竟然对朕的召见视同无物,那假以时日,朕是不是也要仰其脸色和鼻息了?董顺!”

    董顺头发一阵发麻,诚惶诚恐地抬起头来,心惊胆颤道:“奴…奴婢在!”

    “你带上朕的千牛卫,现在再出一趟宫去平阳郡公府。”

    李二陛下铁青着脸,冷冷吩咐道:“你再传旨郭业,就说朕要召见他。如果这个混账还敢自恃功勋跟朕摆谱,还敢让朕在宫里等他,哼,你就命千牛卫当场将其拿下,打入大理寺天牢。若这厮敢反抗,命千牛卫将其当场击杀,以儆效尤!朕就不信了,这混账还能胆大包天到什么程度。”

    “喏,奴婢遵旨!”

    董顺一直受着郭业的笼络,从认识郭业以来,没少从郭业身上捞到好处。不过现在李二陛下已经震怒了,连当场击杀这种旨意都下了,他也只得重新捡起这颗烫手的山芋,再度二次出宫,前往郭府传旨。

    走出望北阁的刹那,董顺已经拿定了主意,到时候就是求也一定要将郭郡公求来宫里,不能让郭业犯下这等致命的低级错误。

    换做别人,爱谁谁,他董顺也懒得操这份心。但郭业不一样啊,他董顺将来还指着从郭业这儿捞够捞足养老的银子呢。

    董顺这边离去,望北阁中的李二陛下也缓缓褪去了铁青的脸色,嘴角微翘竟发出一声扑哧的轻笑,压根儿就没有刚才那副要吃人的模样。

    只听李二陛下语气轻快地自言自语道:“郭业啊郭业,你这个小心眼的小王八蛋,秀秀生子朕怎会不知啊,不然朕也不会让观音婢派去御医了。但这不是你不及时进宫见朕的理由,呵呵,看来你这小心眼的家伙是想报复朕将你当枪使啊。肯定是袁天罡老杂毛,竟嘴巴漏风到这般地步,连朕与他隐秘合作之事都没有藏住哟!”

    原来,李二陛下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比谁都精明。

    轻笑自言自语过后,李二陛下一想起今日虞世南进宫后跟他的谈话,不禁又微微皱起了眉头,一脸惆怅和苦涩,整个人又陷入了惘然之中……

    ……

    ……

    不消多大的功夫,董顺已经离宫,带着一众金盔器甲,戈矛鲜亮的千牛卫走在了前往郭府的路上。

    而郭业却依旧盘桓在秀秀的房中。

    此时屋内,除了稳婆和老妈子们在替秀秀做着清洁身体的活外,老太君也是双手合什面对蜀中方向连连祈福默念,脸上的神情掩不住老太君心中的喜悦,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祖先保佑,郭家有后之类的话。

    而郭业就坐在床沿边,看着神色虚弱疲惫不堪的秀秀,用手轻轻梳拢着她那尽是汗渍湿漉漉的秀发,柔声细语地宽慰道:“秀秀,你遭罪了,遭大罪了!”

    秀秀尽管身子虚弱,浑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但仍旧缓缓睁开眼睛,双眼透着满足地看着郭业,细若蚊声地说道:“夫君,只要孩儿平安出世,我便是再受多大的罪过也值得。所幸老天有眼祖先庇佑,生了个男丁,郭家终于香灯有人了。”

    这是何等的母爱?

    郭业心里更是百感交集,用手抚摸着秀秀苍白的脸颊,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兴许,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不说,秀秀的心里却是甜如蜜糖。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郭业在屋外回应顺公公,拒绝立马入宫面圣的话,秀秀早就听得真真儿,一清二楚。

    郭业的这个态度,她又怎会不感动?自古以来,男儿郎都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哪里会有一个男人如郭业这般,为了多陪产后的妻子一会儿,而将皇帝晾在宫里,直接来个抗旨不尊?

    似郭业这般的,是否后无来者,秀秀不知。但至少她知道,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一时间,满心甜蜜充斥心扉。

    不过她毕竟不是一般女子,识大体顾大局的意识还是有的,她很清楚郭业对待皇帝的这个态度,若是扣下大帽子来,将会严重到何种程度。

    随即,她从被褥里缓缓抽出手来,将郭业摸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抓住,柔声劝道:“夫君,你现在看也看过我了,我也安然无恙,大夫刚才也说了,我只需坐月子好好调养一番,便能徐徐恢复。现在你该进宫面圣了,毕竟皇帝相召你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这是大不敬之罪啊!”

    郭业看着秀秀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后果很严重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道:“秀儿,没事儿,你那位姑父虽然英明神武,虽然杀伐果断,不过今天这事儿他还不至于要了我的脑袋。再说了,我这也是小小表明一下我的态度,至少让他明白,我郭业不甘心这么任人摆布,希望借此机会,让他明白臣子也需要尊重,而不是他棋盘中那枚任他拿捏的棋子。”

    “啊?”

    秀秀惊呼一声,抓着郭业的手更加紧实了,怔怔问道:“这么说,夫君今天是故意抗旨不尊,有心要让皇上吃回闭门羹?”

    郭业笑而不语,显然秀秀的揣测虽未中却不远矣!

    秀秀见郭业默认了自己的揣测,更好好奇了,不顾身子痛乏,追问道:“夫君,你因何有如此自信圣上不会治你罪?”

    郭业笑道:“先不说我在南方刚替他立下了大功,他总不能因我的家事而治我重罪吧?呵呵,就说我那位老师虞世南,恐怕已经在宫里向你姑父递上辞呈,致仕归故里了吧?你姑父这么喜欢玩平衡之术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三系之中的士林清流系,从此一蹶不振呢?我的老师虞世南已经要致仕了,他怎会再让我这个士林清流系的柱石也倒塌呢?”

    “啊?”

    秀秀又是一声惊讶,就连在那边双手合什祈福默念的老太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虞世南与郭业的关系,这在郭府中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老太太自然也清楚得很。

    现在听郭业这么一说,老太君也凑了过来,疑惑问道:“大郎,你说虞世南老大人准备致仕归故里?他不是刚从南边与你回来吗?怎么无端端地,会致仕告老还乡呢?”

    郭业淡淡地摇头笑了笑,并未向老太君和秀秀解释这事儿。

    因为屋外头,又传来了董顺的公鸭嗓:“郭郡公在伐?圣上有旨,让您火速进宫面圣呢。”

    郭业隔着窗台朝外?了一眼小院里,好家伙,二次传旨相召进宫,连千牛卫都出动了,看来李二陛下真是被自己气得不清啊。,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102.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臣委屈!

    readx;顺公公二次传召进郭府,这次是带着一众士气腾腾威武雄壮的皇宫千牛卫而来,阵势之大,委实令人咋舌。

    此时因为他们的到来,令原本因为初诞麟儿而喜庆一片的小院,多了几分肃穆和沉寂。

    郭业走出小屋,冲康芷茹和贞娘挥挥手,示意她们先行回屋,以免惊到了小郭襄和襁褓中的儿子。

    董顺冲郭业讨好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准备张嘴来着,殊不知却被郭业先抢了话:“顺公公,走吧,带我进宫面圣吧,免得让圣上久等了。”

    “呃……”

    董顺一时哑口僵立当场,忍不住心里吐槽道,尼玛的,这算是怎么档子事儿?之前磨破了嘴皮子,郭郡公你怎么都要晾晾皇帝,现在我摆出这么大阵势来,连张口都没张口,就这么轻松答应随我进宫啦?

    董顺感觉自己被郭业耍了一个兜兜转,瞎折腾了一回,心里那叫一个冤得慌啊。

    这就好比董顺握拳了拳头,攒足了力气,蓄势待发挥出一拳,却打了个空。

    心中那个无奈感,甭提有多屈得慌了。

    等他回过神儿来,郭业已经大摇大摆,悠哉悠哉地出了老太君的小院拱门。

    董顺不由气得重重一跺脚,拿着手中拂尘冲那群千牛卫指指点点泄愤道:“还呆这儿作甚?还不赶紧追上?”

    说罢,立马屁颠屁颠紧追了上去。

    ……

    ……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郭业奉旨入宫,在望北阁内见到了李二陛下。

    董顺一将郭业领进了阁,锁着脑袋麻溜儿地退了出去,顺手将门给带了上。

    他今天吃了不少憋受了不少屈,可不想在这望北阁里再多呆片刻了。

    李二陛下的脸色从董顺将郭业带进来,到董顺关门离去,至始至终都是抿紧嘴唇铁青着脸色,一直都未曾有过变化。

    郭业暗地里打量过一眼,虽然对李二陛下的人品不以为然,但不得不承认,这位一代天骄绝壁是越来越有威严了,越来越有千古一帝的傲娇范儿了。

    “哼!郭业你可知罪?”

    李二陛下先发制人,直接兴师问罪道:“朕派董顺前去传旨,你却抗旨不尊,胆大包天至大放厥词,竟让朕在宫中等你?郭业,朕便是治你一个抗旨不尊欺君犯上的杀头大罪,亦不为过,哼!”

    郭业摊摊手,一脸无辜茫然地问道:“皇上,臣没有抗旨不尊啊,臣是因为妻子刚生了孩子,体虚孱弱,所以先去探望了一下妻子,以至于稍稍晚了几步进宫而已。”

    稍稍晚了几步?

    李二陛下真想上去一巴掌扇死这丫的,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嘴皮子一翻就什么话都敢扯啊,这都足足晚了快两个时辰啊,中途朕还因为久等而饿得慌,喝了两碗小米粥垫垫肚子了,好吗?

    只听郭业又很是委屈地说道:“这女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门关里打了个转转走了个来回,风险之大可想而知。我家夫人,对,就是皇上您的外甥女秀秀,刚刚替我们老郭家生了儿子,身为丈夫我能不去先看望一下她吗?皇上!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话陛下应该不陌生吧?同理,如果一个臣子连最基本的亲情都不去顾念,皇上又能指望这个臣子将来会对您,还有大唐的江山社稷有多少顾念和忠心呢?所以臣觉得一个好臣子,只有先顾小家再顾国家,方才是有血有肉最真实的人。至于那些说什么‘忠孝两难全,忠孝若取舍,自是取忠而舍孝’的大臣,要我看来,都是些假大空放厥词的虚伪之辈。这种人,皇上才是不能信,更不能用呢。圣上,以为然否?”

    “嘶……”

    李二陛下听着郭业这番耳目一新的话,不由微微吸了一口凉气。虽然这段话听着刺耳,尤其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李二陛下,听着更是不舒服,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郭业这话倒是实在,的确真切。

    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必须承认,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不过话到嘴边,李二陛下又是板着脸冷冷啐道:“哼,歪理,完全是歪理!照你这么说来,朕若是当时不让你看望秀秀,派人强行将你架进宫来,就成了一个泯灭亲情和人性,彻头彻尾的昏君了?”

    郭业淡淡地回了句:“呃,臣没这么说。”

    “可朕看你的表情,好像心里是这么想的吧?”

    李二陛下词锋锐利,咄咄逼人道:“郭业,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莫不是自恃功高,也不将朕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了?”

    这是李二陛下第一次跟郭业说这么言重的话,而且最后一番话更是字字诛心,如果换做其他臣子,早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但郭业没有!

    郭业还是硬挺着脖子,铮声说道:“臣没有!”

    “好,很好!”

    李二陛下冷冷说了两个好字,然后话锋一转,喝骂道:“二次传召姗姗来迟,朕念你夫妻情深,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朕又问你,你本该在南方平叛,为何未奉诏折返回长安?莫非你是仗恃在南方立下军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长安领功来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郭业依旧郎朗应对道:“再说了,臣也是为了护送宣抚使虞世南大人回长安。他乃当朝尚书左仆射,文臣之首,臣也是担心万一路上有个差池。”

    “呵呵,郭业,你又跟朕在这儿耍小聪明了。”

    李二陛下的言辞一次比一次犀利,戏谑道:“朕坐拥大唐数万里大好河山,坐在这长安龙椅之上固若金汤,你真觉得朕那么好糊弄吗?”

    “皇上,这世上没人可以糊弄的了您!”

    郭业清朗依旧,淡淡地回道:“但臣对您赤胆忠心,尽心尽力地为您效死命,您也不该这么糊弄臣,戏弄臣啊!!!”

    “郭业,你大胆!”

    “陛下,臣没有!”

    “你放肆!”

    “臣…委…屈!!!”

    这一幕,若有第三者在场的话,更是像是带头大哥干下了什么龌龊事,惹得手下小弟寒了心。

    君臣之谊,君臣颜面,在这一刻,貌似荡然无存!,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103.第一千零一百一十六章臣不干了!

    readx;“嘶……”

    望北阁外响起倒吸一口凉气声儿。

    正是趴着门缝儿偷.窥望北阁里间儿的董顺发出。

    阁中这两位爷哪里是在君臣对奏啊?哪里还有君臣仪态啊?君王的威仪,臣子的谦恭,都到哪里去了?

    这简直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寻常人家,哥俩儿在闹别扭啊。

    一声“臣委屈!”

    这得多哀怨,多亲近的人才敢在陛下前面放言啊?

    就算当初宠冠诸皇子,如今被贬黜到黔州的魏王李泰,恐怕都不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放肆吧?

    董顺服了!

    对郭业,董顺真是彻底地心服口服了。

    天下间能将君臣之间的距离拉到这般田地的,恐怕也只有平阳郡公郭业一人了吧?

    如果顺公公也是穿越而来大唐的话,他肯定会将郭业在望北阁中,在李二陛下面前的举止归结为七个字——撒泼打滚又卖萌!

    “唉……”

    一声叹息又响起,不过这次却不是顺公公了,而是来自门缝儿内,望北阁中,出自李二陛下之口。

    董顺立马又趴回门缝儿,继续盯起阁里头了。

    ……

    ……

    李二陛下被郭业一声臣委屈喊懵了,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无助?委屈?亲情?

    诸多杂念瞬间充斥在李二陛下心中,百感交集,因为好久没有人在他面前用这种近乎撒娇卖萌的口吻诉委屈了。

    他微微仰头闭起眼睛,尽量去消除脑海中那些杂七杂八情绪的同时,思绪也飘到了几十年前。

    依稀记得自己还是稚童时,自己还生活在太原城,父皇还不是父皇,只是大隋的唐国公,而且是一个被束之高阁,被隋炀帝杨广忌惮的唐国公,有爵无权。他和哥哥李建成,弟弟李元吉,还有姐姐李秀宁也一直被杨广的鹰爪们监视着。(更正一下,前文提及秀秀称李二陛下为姑父是不正确的,应该是舅舅。)

    但那个时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却生活得很快乐,兄友弟恭,相亲相爱。

    那时候自己被长辈们称为李二,姐姐秀宁总是捉弄自己,弟弟元吉总是喜欢抢自己手上的东西,每每这个时候哥哥建成总会拉上他一起策马在郊外,陪自己散心解闷。

    自己也总会跟哥哥建成撅着嘴抱怨着委屈。

    后来,父皇起兵反隋了,兄弟姐妹们都开始披甲领军了,麾下也各自聚集着猛将良谋,大家会儿手中的权力也越来越大了,人也越发地欲壑难填了。

    再后来,跟自己感情愈来愈好的姐姐秀宁竟战死在了娘子关。

    噩耗传来,三兄弟恸哭三天三夜,父皇不吃不喝以泪洗面,母亲更是一病不起。

    自打姐姐战死之后,弟弟元吉变得更加的好勇斗狠了,以前是喜欢抢自己手上的好东西,后来却是连自己手底下的谋士,猛将都要挖墙脚。

    而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建成,也对自己日渐疏远,对弟弟元吉的一些做法看在眼里却也不管束,显然是默许了。

    三兄弟,从此变为陌路人。

    接下去更是愈演愈烈,你算计我,我防备你,你派人来挖我墙角,我派人去你军营暗暗策动哗变。

    当日子越老越好,当成功越离越近之时,三兄弟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大,从兄弟变成了陌路人,最后竟变成了水火不相容的仇人。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就因为姐姐的战死而刺激了弟兄三人吗?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这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李二陛下一直以来也不知道真正原因是什么,也许,只源于人性天生对权力和皇位的渴望吧?

    离成功越近,内心那股急速膨胀的**就越大,最后兄弟三人都彼此迷失了自己。

    以至于最终酿成了令自己此生再也不愿夺夺去回忆的——玄武门事变。

    自此一役,兄弟三人死得死,亡得亡,最后他成功上位,而他也成了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的感觉是什么?

    那是无尽的孤独和夜夜的忏悔,还有不愿与人提及的高处不胜寒。

    可惜如今他已是九五之尊,却再也无法再享受到当初随兄策马至郊外的洒脱,再也没有向哥哥抱上一声委屈的机会了。

    今天!

    郭业一声臣委屈!

    令他心中最不愿意向人展示,哪怕是自己的妻子长孙皇后也从未展示过的柔软之处,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心房猛颤之后,是那一抹余温,是阔别多年从未尝过的兄弟亲情的余温。

    “唉……”

    李二陛下此时摘下了往日示人的那张威严面具,眼有柔色地冲郭业打量去,叹道:“郭卿,朕知道你因何委屈,南方之事朕的确瞒着了你,也一直瞒着卫国公。南方关陇世族一直是朕心头的一根刺,必须连根拔起,斩草除根,不然将来定会死灰复燃。可是朕乃一国之君,手上不能再多蘸血腥,而你们乃是朕的臣子宿将,若是由你们代劳动手,这笔帐始终会算到朕的头上,将来青史留名,朕又是一笔骂名啊。所以,朕只能将此事交给袁天罡。至于佛道之争,朕不得不默许,不然袁天罡又怎会合天下道门之力为朕行此杀孽之事?”

    说到这儿,李二陛下俨然已经在姿态上向郭业的委屈说上一声抱歉了。

    不然以他往日强势的君王作风,怎会跟郭业说出这番话来?

    郭业根本就没指望过李二陛下会真的低下高傲的头颅,光明正大地跟他说上一声抱歉。

    纵是李二陛下敢说,郭业也真不敢受,进退尺度如何,郭业心里门儿清。

    见着郭业不说话,李二陛下也知道随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那么南方之事对于郭业而言,便是任务完成,差不多可以退场了。

    旋即,他冲郭业说道:“郭卿啊,南方平叛你与卫国公还是有功的,朕赏罚分明不会忘了卿等的功劳。不单单是你与远赴安南和交趾两国的卫公,你们二人所统领的岭南路大军与广南路大军皆有封赏。这样,既然你已经回长安了,这南方就不用再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袁天罡来操办便好,朕已经在前些日子便给他去了密旨。即日起,郭卿你便卸了广南路行军大总管一职吧,重新回礼部任你的礼部尚书,至于封赏,过几日早朝之上,朕再宣布。如何?”

    君无戏言,这话一出口,便是将郭业和李靖二人出征南方平叛之事做了一个定论,即平叛有功,当封当赏!

    而郭业在未南下平叛之前,就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

    所以卸了行军总管这个临时职务,重新回礼部尚书任上统御礼部各司,也是合情合理。

    可谁知郭业却突然摇起头来,拒绝道:“陛下,这南方平叛有功当封赏,臣领得问心无愧。至于重新回到礼部尚书任上执礼部诸事,臣就不领了,还请陛下另请高明吧!”

    “唔?”

    李二陛下的脸上瞬间变色,一股戾气猛地在心头拔起,皱紧眉头沉声问道:“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郭业手握东厂,又在不久之前听了暗夜和关鸠鸠的汇报,怎么会猜不透李二陛下这么着急让他回礼部尚书任上的真正原因呢?

    现在李二陛下明显听了他的婉拒,又怒了!

    可他还是不改初衷,摇摇头,摆摆手,声音郎朗拒绝道:“回禀圣上,这礼部尚书一职,臣…不…干…了!!!”,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104.第一千零一百一十七章这礼,真大!

    readx;好个郭业,还说不是恃宠而骄?

    李二陛下一听郭业毫不犹豫地拒绝,当场就差气得掀桌子,刚才那番怀念往昔快乐的心情顿时被郭业一扫而空。心中忿忿道,你要学虞世南那老倌儿撂挑子,朕偏偏不让你如愿!

    随即,他拂袖返身回到上首龙椅上,缓缓坐了下来,阴鹜着双眸沉声喝道:“干不干由不得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礼部尚书,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臣身患恶疾,无法再为陛下尽忠分忧了。”

    郭业情急之下,打出了病退的幌子。这是历来臣子向皇帝请辞时万试万灵的手段。

    可是郭业身强体壮龙精虎猛,别说李二陛下了,就是个睁眼瞎也能看得出,这小子压根儿就没病。

    随即,李二陛下讥讽道:“朕看你不是身患恶疾,是患了心病吧?郭业,这便是你的忠君报国之心吗?”

    “陛下,臣真是拳拳忠君报国之心啊,可臣再忠心再热心,也架不住陛下您屡次把臣当枪使啊?唉……”

    郭业苦着脸,长吁短叹一声,故作委屈道:“想臣与卫公率军南下,本是雄赳赳气昂昂,抱着拳拳之心欲为朝廷扫荡南方匪逆,为陛下早日平定南疆。可未曾料到,到头来只不过是陛下的虚晃一枪而已,谁曾想陛下您已经暗渡陈仓了。这让臣觉得自个儿就是个在戏台上翻跟头的猴子,寒心呐,真是寒心呐!“

    扑哧~

    李二陛下本来还蛮生气的,现在却被郭业的怪腔怪调给逗乐了。

    敢情儿这小子还对那事较着真儿呢?真是心眼堪比针尖儿大啊?

    不过对于郭业的小心眼,李二陛下倒是习以为常了,这才是出身市井一身痞气的郭业嘛。

    这个时候是用人之际,李二陛下知道自己眼下的一桩麻烦除了郭业,满朝文武中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最合适的人选了。

    他很清楚对郭业这个混球讲道理谈大局观是行不通的,必须要先给这小子一些甜头才行。要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在郭业这个人精身上绝对是行不通的。

    旋即,他挥挥手将准备过些天再宣布的封赏说了出来:“此次南方平叛虽未结束,但岭南路大军和广南路大军在此次平叛中履立战功,当封当赏。这样,两路大军众将擢升一品,至于六万士卒嘛,各赏银十贯,呃不对,各赏银五贯吧。现如今国库也不富足嘛!”

    卧槽儿,十贯变五贯,一下少了足足五两银子,拢共省了小三十万两银子,李二陛下还真是又精又抠啊。

    不过郭业还是依足规矩,拱手谢恩:“臣替两军将士谢陛下封赏。”

    但谢恩过后便站在那儿挺尸,不再多言一语,貌似……

    李二陛下干咳一声,又补道:“当然,郭卿和卫公此番出任两路行军总管,指挥得当,调度有方,各赏朱雀坊宅邸一座,以示嘉奖。”

    朱雀坊,顾名思义就是在朱雀门边儿上,可以说是最靠近皇城,最接近皇宫的坊间,真可谓是寸土寸金亦不为过。

    关键是朱雀坊不是你想住进去就住进去,朱雀坊的宅邸不是你有银子就能买到,不是你位极人臣就能得到的。不然的话,想当初长孙无忌早就将府邸坐落进朱雀坊中了。

    因为自打李唐开国在长安定都之后,朱雀坊因为起特殊的地理位置,便一直掌握在皇帝手中,甭管是数朝元老还是凌烟阁功臣,没有一人得到朱雀坊宅邸的赏赐。

    是以,进了朱雀门便是皇城,而朱雀坊则被称为小皇城,可见其殊荣之高了。

    现在李二陛下竟如此大方,将朱雀坊中的其中两座宅邸赏赐给郭业和李靖,可以说是出了大血。对于爱面子的郭业来说,能够住进朱雀坊的宅邸,简直就是一把装逼利器啊。

    以后上了朝堂,就冲这份殊荣,谁敢小瞧了他?

    心动了!

    的确是心动了!

    不过——

    这厮还是忍住了这份蠢蠢欲动,依旧不为所动地左顾右盼,貌似对这份赏赐还是不满意。

    这下李二陛下毛了!

    心中恨恨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郭业,好你个狗肉不上了席面的混球,如此殊荣的赏赐,竟然还不满足?

    眼瞅着李二陛下就要发飙了,可是鬼使神差,李二陛下眼神余光不小心瞟到了龙案上的那封奏折。

    这封奏折是长安府尹马周所上,折中所奏的便是李二陛下眼下的一桩大烦恼。

    马周这个人行事作风和魏征有些相似,不懂得变通圆转,根本不能替君分忧,无法解决奏折中之事。

    而满朝文武中,不是老的老就是嫩的嫩,老的没有郭业这般处事圆滑,而嫩的又没郭业这般办事老练。舍郭业之外,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能解决这桩麻烦的人。

    唉……

    李二陛下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这次是被郭业这混球给拿乔住了。

    罢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就便宜这厮吧。

    李二陛下手一伸,眼不见心不烦地将奏折吧唧一声合上,再是心一狠,咬着牙冲郭业强笑道:“郭卿,听说秀秀替你们郭家生了个大胖小子,真是可喜可贺啊。朕这个当舅舅的冷不丁升成了舅姥爷,这份贺礼自是免不了的。既然这孩子是你们郭家的长子嫡孙,朕就乐得大方一把,你这当爹的是郡公,那朕就赐这孩子一个县公当当吧,嗯,就赐爵陇西县公吧,享陇西县千户食邑,如何?”

    “啊?”

    这下,郭业淡定不住了。

    公侯伯子男,公爵中又分国公,郡公,县公,依次递减。

    李二陛下金口一开,郭业这个刚刚出生的儿子就成了县公,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公爷了。之前春香称呼小公爷,那也只是名不副实的叫叫,毕竟郭业这个当爹的还没挂掉。现如今有了皇帝的封爵,还赏了食邑,这可就变成货真价实的小公爷了。

    这绝对是萌荫子孙的福利,妥妥的。

    李二陛下还真是大方啊!

    郭业不得不承认,李二陛下这次出手大方的贺礼,真的令他无法拒绝。

    除非他脑子有坑,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将这份封赏拒之门外。

    奶奶的,李二陛下,你赢了!

    随即,郭业郑重其事地作揖行礼拜道:“臣郭业代犬子,谢主隆恩啦!”

    嗓门之大,连趴在望北阁门外偷瞧的顺公公都震得耳膜隐痛。

    看着郭业的表态,李二陛下知道筹码已经够份量了,郭业俨然乖乖地表示同意回到礼部尚书任上了。

    于是,他将龙案上合起的奏折抄起,顺手吧唧一飞,正中郭业的怀中。

    随后一本正经地吩咐道:“即日起,郭卿继续回礼部尚书任上,抓紧时间处理这奏折上的事情。”

    郭业将奏折看也不看地揣进了了怀里,点头应道:“陛下放心,这事儿交给臣,妥妥的。若臣不替陛下分忧解愁的话,委实愧对陛下如此厚重的封赏了。”

    现在竟恬不知耻地打起了包票。

    李二陛下好奇,问道:“你连看都没看便满嘴答应?”

    郭业又是拍了一把胸口,道:“这有何难?不就是扶桑那个浪人朝拜团吗?小菜儿一碟,陛下且宽心,就交给臣来操办吧!”

    “嗯?”

    李二陛下猛地睁大了眼睛,心中讶然一片。

    因为郭业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就是不知怎么来处理这伙打着朝拜天朝上邦,以武会友为名义的扶桑千名浪人团。

    可问题是,郭业这混球怎会未卜先知,会知道自己因为这事儿而焦头烂额呢?

    再结合刚才郭业连番对自己拿乔,貌似有裹挟的味道,李二陛下的心里隐约有一种被郭业算计的直觉……

    ps;哟吼,六一儿童节快乐,今天我们都是00后,一起装逼一起飞吧,嗷嗷嗷嗷~!,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1105.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两全其美之法,难啊!

    readx;郭业嘴角挂着笑,可在李二陛下看来这就是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

    冷静,冷静~大局为重,不予竖子一般计较!

    李二陛下深吸两口气,将心头那口恶气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只当是啥也不知道,啥也不去想。

    霎时,他掩去了迸火的眼神,故作镇静地说道:“既然郭卿已经知道了此事,那便省去了朕的一番唇舌。这个扶桑浪人团造访中原,自打前隋开皇年间便曾有过。到了杨广在位时,扶桑人更是看出了他的好大喜功,屡屡以朝拜天朝上邦,觐见大隋皇帝的名义渡海来中原。呵呵,这些扶桑人倒是蛮有心机,知道看人下菜单,委实从中原窃走了不少好处。”

    杨广好大喜功?

    这点郭业绝对赞同,不过他也偷摸暗想,李二陛下您不也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爱面子到了极致吗?您俩半斤对八两,不逞多让啊。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放开了说,如果让李二陛下知道自己将他和杨广相提并论,还不生吞活剥了他?

    咦?这话不对味儿啊?

    郭业细细琢磨了下李二陛下的话,这位爷虽然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喜欢听邻国奉承爱面子,但对扶桑岛国小鬼子貌似不感冒啊。

    听这意思,李二陛下对这帮小鬼子是反感的,不想对这帮小鬼子打肿脸充胖子,装大方赚面子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暗暗乐上一声,正合哥意!

    不过他还是确认了一句:“陛下的意思是说,让这些扶桑浪人打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告诉他们,咱们大唐不欢迎他们?”

    李二陛下摇摇头,道:“如果真这般简单,朕还需要让郭卿你出马吗?”

    潜台词自是如果这桩差事这么容易,朕怎么还会迁就你这混球,让你有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郭业微微怔了一下,暗暗嘀咕,莫非是我猜错了?

    只听李二陛下轻吁一声,似是在提醒郭业般自言自语道:“还是老生常谈啊,如今我大唐国库并不充盈,仍需轻徭赋役,休养生息数啊。现在吐蕃国四分五裂,依旧没有一个归属,朝廷还是要将重心放在与西域诸国上,薛延陀东突厥柔然,还是尾大不掉啊。所幸有英国公率领十万大唐精锐,利用郭卿之前提议的闪电战术,与狼子野心西域诸国鏖战着。而因为天竺国的南北内战,卫公领兵入了安南与交趾两番国。呵呵,南边与西边都开了火,两线作战,朝廷甚是吃力啊。因此,我大唐目前不宜再与海外邻邦诸国结怨。这扶桑国嘛——”

    李二陛下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道:“高句丽国,扶桑国,还有扶馀国,虽然一直与大唐相安无事着。尤其是扶馀国,数十年来与扶桑国战事不断,这是朕乐观其成的。千万千万不能因为在处理扶桑朝拜团的问题上,让海外这三个小国互为同盟,连成一线啊。”

    扶馀国……

    郭业不禁想到了扶馀国的国王,李靖的挚友虬髯客,还有李靖的红颜知己红拂女张初尘,貌似这些年他们夫妇领着扶馀国一直跟扶桑国小鬼子对抗着,的确战事不断啊。

    至于他们的女儿,李靖的养女鱼暖暖,那丫头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当着扶馀国的公主滋味如何?

    李二陛下见郭业闷不吭声,不知他心中想些什么,催问了一句:“郭卿,朕这番话的意思,朕真正想要的处理结果,你能听明白吗?”

    呃……郭业从失神中缓缓醒来,微微颔首,表示多多少少明白。

    扶桑浪人小鬼子的扶桑国;

    高丽棒子的高句丽国;

    移居在海外琉球一带汉民为主的扶馀国。

    这三个国家天然的地理位置,若是因为某种目的,的确是能够连成一线,简直就是大唐在东部海域的一道屏障啊。

    郭业能听明白李二陛下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不欢迎这群扶桑人来中原窃取技艺,来强大自己,但又能因为拒绝他们驱赶他们而让这些扶桑小鬼子心生恨意。

    也就是说,不单单是让他们无法利用朝拜天朝的名义来窃取大唐的军事锻造文化,还要想办法撵他们走,而且走也要让这帮小鬼子走得心甘情愿。

    这,还真是有点难度,难怪李二陛下舍得下这么大的本儿,来让自己出马解决此事了。

    这事儿难怪朝中没人能够解决,郭业心里其实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够完美地解决这桩事儿。

    这时,他再也不似之前那般信誓旦旦了,而是有些犹豫地回道:“陛下,那臣姑且先试上一试吧?”

    “错!”

    李二陛下执拗地摇摇头,斩钉截铁道:“朕不要你试一试,朕要你马到功成,一定要完美无缺地解决好这桩事,让这般扶桑浪人团心甘情愿地离开我大唐。朕是喜欢万邦来贺,但朕绝对不欢迎妄图来我大唐窃取技艺的鼠辈。”

    尼玛的!

    郭业真是无语了,早知道就不那么轻易答应李二陛下了。

    不由地,他打心里又将扶桑小鬼子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你们这群王八羔子,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可我们大唐也没邀请你们来啊,咋就死皮赖脸地凑过来呢?果然,小鬼子这个习惯向强者低头,向强者学习的低劣民族,脸皮也是一如既往的厚。

    送神?老子这是要送瘟神啊!

    可谈何容易?

    想想头皮就发麻,满脑子的官司如一千只一万只的苍蝇盘旋在自己耳边,嗡嗡作响,嫩是心烦。

    “当然,他们大老远跑一趟,也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不是?”

    李二陛下突然又说道:“实在不行,就让户部拨发一些丝绸茶叶什么的,当作是礼物让他们带走吧。只要他们肯心甘情愿地离去,早些离去别逗留在中原窃取技艺,朕宁愿花些银子了。”

    日……

    郭业撇撇嘴,心道,小鬼子的贪得无厌是出了名的,区区一些茶叶丝绸怎能满足得了他们?可现在,打又打不得,打了扶桑国,势必会让其他两国引起戒备,提防着大唐准备向海外扩张的野心。李二陛下也说了,如今已是两线作战,不宜再开战线。

    就在这时,郭业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主意,满是塞堵的脑子顿时豁然开朗。

    一时间,嘴角微微翘起,发出一声嘿嘿的坏笑,心道,对啊,他们不是要窃取我们大唐的东西吗?不如把我们大唐不要的东西,统统当作塞给小鬼子,让他们当作宝贝来拣呗!

    “郭卿在笑什么?”

    显然李二陛下已经发现了郭业的窃笑,好奇问道:“郭卿莫非想到了两全其美之法?”

    郭业低唔一声,拱手说道:“陛下且安心,这事儿就交给臣来办吧,回头您就听好消息吧!事不宜迟,臣先告退回府,做上一番部署再说。”

    “好,朕在宫里听你佳音!”

    听着郭业这般保证,李二陛下也稍稍宽心,心情好转不少,暗忖果真没有找错人,纵是花了不少代价让郭业占了便宜,还是划得来滴。

    随后挥挥手,道:“事不宜迟,你且自行出宫吧,朕等你好消息!”

    “臣,告退!”

    光唧~~

    郭业疾步返身,双手一伸推开了望北阁大门。

    “哎哟喂!”

    一个不小心,趴在门缝儿偷瞄的顺公公来不及后退,额头被撞了个硬实,眼眶瞬间乌青一片……倒霉悲催的。,看书之家!唯一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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