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章 定计
张角大吃一惊道:“怎么个情况,你莫要玩笑啊启迪兄。
鲁洋国在东海之滨,裂土分茅,享国千年之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颠覆了呢?”
朱启迪面如死灰的道:“自从遭受异族大侵袭后,鲁洋国内人心浮动。
隶属官方的国民自卫队,因为保卫地方死伤惨重,力量锐减。
可民间武力却因为精锐人员全都据守驻地自保,实力并未受到太多损失,因此受到官方的责难。
双方矛盾渐渐激化。
政界大佬们傲慢惯了,又感觉非常时期,必须乱世用重典的稳定住国家局势,竟抽调零区、负区的国防部队中的精锐,回撤国内,进行震慑。
被有心人宣传了出去,引发了更大的动荡。
就在这种微妙时刻,一个名叫‘合计道’的教派突然浮出水面,布道传教,宣扬人类大一统,重建道庭、天宫,合力抵御外敌的思想,迅速壮大。
国家被逼无奈,只能调动官方力量进行镇压。
没想到这时应该作为清缴邪教急先锋的‘信管局’整个倒戈,宣城被合计道的教义说服,承认它是合法宗教。
紧接着信管局里不知道怎么冒出来了许多传奇人物,以越权为借口,将奉命镇压‘合计道’的部分国防部队击溃。
导致很多受到政府军压制的民间武装团体为了自保,宣布成为合计道的外围组织。
从此时局大乱,一日三变,越演越烈。
3天前,信管局的头头突然闯进济水宫面见国君,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国君竟然宣布皈依合计道,并就任宗主,以道义治国。
明眼人都知道这‘合计道’就是闻道教的变种。
可现在大周诸国都自保不及,王庭又实力不振,根本没办法‘代天罚罪’。
为了体面只能装傻充楞,连一纸责问的诏书都不出。
等于默认了鲁洋之变乃是国君变革,在诸侯治权之内。
变相承认了闻道教对鲁洋的颠覆。
如此饮鸩止渴之举,实在是鼠目寸光,让我这个市井匹夫都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张角闻言整个人完全僵住,沉默许久道:“可有我母,黑夫人的消息?”
“鲁洋国正区和零区、负区现在已经内外隔绝,音讯全无。”朱启迪艰难的道。
之后全身匍匐在地,郑重的说道:“仆乃长桥张氏谱代家臣出身,受命作为‘暗子’辅助角潜子您成事立业。
今时逢剧变,令无所出。
按规矩日后便唯君马首是瞻。”
大周虽然已经进入近代社会,很多诸侯国的君权渐渐旁落,民权兴起。
但那些传承悠久的豪族大姓,却还是拥有着许多祖祖辈辈依附着听从使唤的臣仆,名字便叫做‘谱代家臣’。
按照传统道德,这类人比亲族还可以信任,一旦背主便身败名裂。
张角虽然没接受过豪族精英子弟的培训,但小时候爱看历史故事的漫画,对于‘谱代家臣’这类封建残余非常了解。
闻言沉默了一会,佝偻起身子,伸手在朱启迪头顶摸了摸,在他脏兮兮的头发上系了一个结,朗声说道:“君子宜自强不息,可开荆辟棘也需长剑利刀。
仆既愿捐躯于我,吾必珍之重之,信之任之。
依为股肱,此誓天听!”
朱启迪没想到张角既然还懂得这种调调,急忙回应道:“既得君允,仆必甘为基石,助君成就大事。
粉身无悔,此誓天听。”
再起身时,面对张角的态度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显得恭敬而谨慎。
张角见状苦笑着道:“启迪兄,礼在心、不在行。
现代社会了,你做那种样子我看着难受,你觉得不自在,旁人见了笑话,咱就不必了吧。
再说了,现在我这‘君’等于是光杆司令,你这‘仆’呢是副司令,全部家业都抛在了敌占区,只剩下一个‘老鼠洞’。
咱们蹲在老鼠洞的地道里坐困愁城,就别冒充豪族大户了吧。”
朱启迪本来也是率性之人,否则也不会被排挤到成了张角这种没名没分,新冒出头的‘潜子’的伴当。
闻言笑了起来,也不再跪着,起身坐下道:“行,咱们就礼在心、不在行。
可无论如何既然定下主仆之名,角兄弟这个称呼是不能叫了,以后我便称呼您‘角少’吧。
角少,虽然咱们现在变得要啥没啥,可还有这块油田哪。
刚发生了那么大规模的异族入侵,鲁洋又被邪教给颠覆了,这火油作为战略物质,价格一定暴涨。
夫人已经给您办好了张灵蛟这个新身份,凭证早就送到了我这。
您若是使用这个身份就属于流亡贵族,在大周各国都有便利。
而且长桥张氏乃是出过鲁阳执政的卿家之一,就封长岛千年之久,关系网遍及天下。
找个熟悉的豪门把油卖出去,收拢了资金把种植园一建,基业不就有了吗。”
张角闻言心中默默想到:“父亲这边连祖坟都找不到了。
爷爷更是杀亲,杀的绝了捻。
估计到了阴曹地府,历代祖先得先把他开革出宗门,再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解气。
这种情况下,我这个家族余孽迫于时事,暂时改换母亲的门庭,相信祖宗们也不会反对。
最多功成名就之后,生个儿子再重修族谱,把父亲这边的宗族续起来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嘴巴里叹息着道:“启迪兄,咱们现在是没钱没势。
手里拿着块油田,想卖出去的话,还不知道被人家怎么压价拿捏,说不定小命都会不保。
所谓找个熟悉的豪门把油卖出去,就是央告别人帮忙、保护吧。”
“这,嗯,所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朱启迪害怕的就是张角这种从小贫寒却少年得志之人,性格里可能隐藏的孤傲一面,急忙劝解道。
没想到张角却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启迪兄,我知道轻重。
不就是一点脸皮吗。
反正流亡贵族,听起来已经离流氓贵族不远了,还要脸干什么。
你说吧,选中了哪国哪家的豪门大姓当靠山,让我去哭门啊?”
“哈哈哈哈,道德经云: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可吞云吐雾,小可隐介藏形;升能飞腾于宇宙之间,隐能潜伏于波涛之内,
可比拟英雄豪杰也。
角少,您有这么良好的心态,何愁大事不成!”
一百二十二章 野澡
张角和朱启迪定下对策后,又在地洞里详细商议了一番应该怎么实行。
最终决定朱启迪先回朝晖种植园继续潜伏着,打探一下鲁洋国正区目前的情形,争取和黑夫人取得联系。
张角则继续挖掘火油。
等到打出油来,便去和鲁洋长桥张氏世代通好的,江楚国朱雀郡豪族大门,世袭中大夫,享有朱雀全郡9县中的5县作为封地的,归姊顾家求助。
之后两人各自分开,朱启迪钻出地洞,驾驶着自己的‘蜥龙机甲’,返回了朝晖据点。
张角则强压着心中的不安,继续睡觉,休息好后,咬紧牙关又钻起洞来。
一般浅层的火油田深度也在千米左右,难打的油井,7千、8千米的深度都是等闲。
一根钻头自然不可能造的那么长,都是先将一节打入地下,只留个卡槽。
然后将新的钻头卡在卡槽上,继续往下挖掘。
所以眼打的越深,钻探的难度便越大。
而自从发生异族大入侵后,张角收割的愿力点数一直是每况日下。
等到闻道教崛起前,每天收割的愿力点已经下降不到300。
所以才没有因为愿力收获减少,察觉鲁洋国内发生了剧变。
而这令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靠加点有巨力神通的幻想种,加快打井的速度。
只能昼夜不分的干累了才歇,歇好了又干的苦熬。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天月黑风高的晚上,咬牙切齿的转动钻头时,突然感觉力道一空,中空的钻头中传出一阵‘咕咕…’声响。
紧接着钻头顶上像是喷泉一般,涌出一股又黏又沾的黑水来。
“成了,终于成了,这里真的有火油,而且还真是浅井田!”张角惊喜交加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尽拳头兴奋的咧嘴笑了起来。
也不顾被那黑水淋的满头满脸,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起身在地上扒拉了一会,找出一堆埋着的钻头和一个金属塞子来。
之后施展神通,背生双翼的腾空而起,用塞子堵住了喷口。
转回地洞,好好睡了一觉,背起背包,朝申蛇基地走去。
路上遇到一条隐于林中的小溪,张角见水波碧绿,觉的身上发痒,便停了下来。
蹲在溪流旁解开背包,取出香皂和刮刀,把几乎披肩的长发和满脸蓬勃发展的胡须,洗了一遍又一遍,打出泡沫后,刮得干干净净。
之后他觉得还不过瘾,心一横,不顾实在危险的零区,手脚麻利的脱光已经发臭的衣服,就着溪水洗起野澡来。
正浑身打上香皂,边搓灰,边搔痒舒服的呲牙咧嘴,突然听到有人在头顶好奇的问道:“你是个和尚吗,怎么在这种地方洗澡。”
张角吓了一跳,急忙扬起脑袋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就见不远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横叉上,一个身上穿着兽皮、树筋制成的衣服,遮住胸前、腹下,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十几岁女孩,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看出这少女应该是个天真烂漫的野民,张角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挡住身体,却没有斥责,温和的道:“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你一个小孩女,看男人洗澡可是要张针眼的。
快走吧,去别处玩耍。”
“雄为阳,雌为阴,”少女不服气的嘟着嘴道:“男为阳,女为阴。
阴阳和合乃是天道,更何况只是看到你光身子而已。
你们‘国人’啊就是矫情,虚伪的很。
更何况我也是个男人,你有的东西我也有,看下有什么稀奇的。”
张角闻言惊讶的仔细打量着树上的少年,这才发现他五官虽然精致至极,却并不娇柔。
这时就听那少年有说道:“不过有‘国’却是好的。
阿玛说,有国便有依托,好像是树木生了根,才能真正长生苍天巨木,我是不太懂这些的。
不过既然阿玛说,有国是好的,那自然就是好的。
可惜阿玛昨晚‘走’了。
去了天上的云国,她是有了国了,却把窝窝留在了地下。”
越说越伤心,眼泪很快就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要是平常,张角在荒野遇到这样话痨的娘炮野民,早就一走了之。
但此时他也是国破家亡,见人伤心,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共感,叹了口气,开口劝慰道:“你既然说有国是好事,现在你阿玛有了国,你又伤心什么。
反正等你老了,总有一天你也会去那什么云国的。
到那时候不就能再见到阿玛了吗。”
“你才去天上的云国呢,”少年闻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愤怒道:“当我燕窝窝是傻子吗。
连走了就是死了都不懂。
上什么天上的云国,死掉埋进土里就化成了泥。
你见过泥巴能上天的吗,都是骗人的鬼话而已。”
张角被骂的张口结舌,只能张张嘴巴道:“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我顺着你的话头,劝你几句难道也错了,真是蛮不讲理。”
“你一个和尚,怎么能骂人蛮不讲理呢,”少年闻言怒气冲冲的道:“这可是犯了口业。
未来会被佛祖罚下拔舌地狱,拔掉舌头的。”
佛门是道庭灭亡后,曾经崛起一时的巨型宗教团体,起源地便是神农架西临的大国天竺。
曾经一度成为天竺国的国教,并传入大周,建造了无数恢弘的庙宇,用来吸引教徒。
煊赫了万年之久,最终却在天竺国内被一批神灵,结合世俗政权颠覆。
失去根基后,在大周也自然而然的渐渐没落,现在已经罕有人提及。
不过据说天竺附近的一些小国,佛教势力还颇为昌盛,只是不知是真是假罢了。
因为在《封神演艺》中,实力仅次于唯一大能鸿钧老祖的,西方接引教主准提、燃灯,便是以佛教原始教主燃灯古佛,现在教主释迦摩尼为原型。
所以张角曾专门研究过佛教的历史,摇着秃脑门道:“不是没头发的就是和尚。
僧人的头顶上要烫戒疤,我可没有。
算是,我和你一个野民小子废话什么,你要是不走的话,我走。”
一百二十三章 暴跌
看到张角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样子,燕窝窝却似乎一下伤了自尊心,尖声道:“你是看不起我们野民吗?”
而随着他愤怒又委屈的声音出口,屁股下的大树枝干,突然间仿佛获得了生命一般,齐齐转向地上的张角。
攒在一起,活脱脱就像是张择人而噬的魔兽巨口。
张角望见心中不由骇然的想到:“真是见了鬼了。
怎么洗个野澡没遇到魔兽,却碰见个这么喜怒无常的野民小子。
看起来还很强的样子,真是无妄之灾,流年不利。”
因为不想无端树敌,嘴巴温和的说道:“小dd,做人要讲道理,我现在可是光着屁股和你一个穿着衣服的人说话。
你说咱们俩个谁看不起谁。
这不过是你有你的习俗,我有我的文化。
你们风俗可能觉得洗澡的时候,大家**相对十分正常。
但我们的规矩却是男人不能在陌生女人面前,当然更不能在陌生男人面前洗澡。
所以你不走的话,就只有我走了。
咱们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说完张角转身就走。
而听了他的解释,燕窝窝也没再阻拦,只是脸比翻书还快的笑逐颜开道:“这位国人老哥,讲的话很有道理,想走你就走吧。
反正越是向前,距离我们乡里的便溺之处就越近。
一会啊屎啊尿啊都流下来,呃,臭死人了。”
张角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却不想冒险,心再一横,停住脚步,干脆丢掉衣服,坦坦荡荡的继续洗将起来。
“国人大哥,你不是说,你们的规矩是不能在陌生女人,更不能在陌生男人面前洗澡吗。
那你怎么还在我面前洗的那么欢实?”燕窝窝见状,笑嘻嘻的问道。
张角不想再搭理这野民少年,却碍于他显露出来的强大实力,不得不理,便胡乱说道:“我脸皮厚,又性格反叛,其实对规矩什么的感觉无所谓,想洗就洗了。”
抓紧洗好了澡,从背包里取出一套换洗的干净衣服穿上,朝燕窝窝摆摆手道:“这次真要再见了,小dd。
咱们有缘再会。”
转身出了树林,朝申蛇基地的方向继续前进。
刚走出林子,进入草阔。
他突然听到背后有人怪声怪气的嬉笑道:“国人大哥,仔细一看,你长得可不怎么样啊。
这澡真不如不洗。
不洗的话,还能推说是脏,所以不太好看。
洗干净了就只能是因为丑了。”
“我谢谢你的夸奖啊,野民小子。”被燕窝窝一再挑衅,张角终于动了怒,转身吼道,却发现自己身后根本就空无一人。
正诧异间,他面前的一窝杂草突然剧烈抖动起来,草颗彼此摩擦着发出怪异的人声,“国人大哥,你在找谁啊,桀桀桀桀。”
“好本事啊野人小子,这传音之术我还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张角见状,面沉似水的说道。
话音落地,那窝杂草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发出洋洋得意的声音,“那是自然。”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鸟鸣声。
杂草之声顿时变得急迫,“国人大哥,我大爹叫我回去了。
他的脾气可不好,咱们以后再见。”
话音刚落,那窝杂草突然像是利箭一般拔地而起,朝张角攒射而来。
张角行走在零区,一直处于小心戒备的状态。
眼见草箭突袭,心念一转便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施展出金刚不坏神通,同时催动体内气血以力破巧的挥拳砸去。
这一拳击出,挤压的空气呼啸,化为旋风,将几十枚草箭大半卷住,撕扯的粉碎。
但却仍有一两根漏网之鱼,穿透旋风和张角的拳头撞在一起,在他指背上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伤处虽小,却意味着草箭能够突破眉山大怪的金刚不坏神通。
张角心中一凛,收招凝神,摆出军道杀拳中最严紧一招守势,背后显化出伏断星官的身影,做好了全力迎接下一轮进攻,伺机反击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距离他两三丈外的令一个草窝突然茂盛的生长起来。
翠绿的野草在极短的时间内不断增长、变高,彼此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形。
样子正是那野民少年燕窝窝。
张角看到这诡异的能力,心里更是不安,面无表情的道:“不宣而战,无耻偷袭,野民小子,这也是你们的风俗之一吗?”
“国人大哥误会了。”那草人笑嘻嘻的道:“现在我已经回了乡里。
只不过感觉跟你投契,所以施展神通,取了你一点血,备为路标,以后去找你玩耍。
莫怪、莫怪。
日后见面时,再当面向你赔罪。”
解释完后,那草人马上枯萎了下去,崩裂成一堆细碎的粉末,随风而逝。
留个一、两滴血,对任何人来说都不算是大事。
可这方超凡世界,不知流传有多少则恐怖故事,被害人就是因为被人取去了头发、指甲、血液,施展镇魇之术夺去了性命。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再担心、生气也是没用,失去秩序规范的蛮荒野地,便是这么的强者为王。
张角低头望了望手背上那小小的伤口,面无表情的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的转身疾驰,消失在了茫茫蛮荒之中。
长途跋涉了几日,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江楚国申蛇基地外。
看到基地似乎并未受到鲁洋剧变的影响,仍然一派繁华景象,张角稍稍心安了些。
从右角门进入基地,快步来到鲁洋最大的钱庄‘聚金记’在申蛇基地的分号。
看见钱庄虽然比上次自己取钱时萧条了许多,却并未关张,他悬着的心终于完全放回了肚子。
走进离开‘聚金记’光亮、气派的大门,来到柜台一个空着的窗口前,从背包里取出凭证,声音沙哑的道:“把里面的金元全都换成金刀币,再取出来。”
柜台里面的钱庄伙计瞧了张角一眼,声音更加嘶哑的道:“客人,现在金元兑换金刀币的汇率是57:1,您确定要全都换了。”
张角虽然对于金元贬值已经有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能低到如此地步。
错愕的脱口而出道:“两个月前金元兑金刀还是1:1.9几,就算贬也不至于直跌百倍吧。”
一百二十四章 贵族
听到张角的埋怨,钱庄里的伙计苦着脸道:“客人这已经是好的了。
前些天,鲁洋刚事变时,金元和金刀的汇率都跌到90:1了。
现在还是各国未动刀兵,才缓过来了一点。
您要是嫌低,不如再等等。”
“我取钱是要做赶路的盘缠,实在耽误不得。”张角无奈的道:“算了,算了,57:1就57:1。
你换给我吧。”
张角前次来申蛇基地买过油田后,账户里还剩下大约15000金元。
后来又进账了海京超凡协会5000多金元的薪水,和杂七杂八一些分红,户头宽松了些。
但紧接着他又花了一大笔钱,买了钻探用的钻头,现在账户余额只还有9000大几。
“那好,那好。”伙计接过张角的凭证,算了一会,给他取出了180刀币还有一串铜板道:“客人您的存款请拿好。”
楚江国的货币是两位制,除了金刀币外就是铜板,换算是100铜钱兑换一个刀币。
经济上沦落到几乎赤贫状态的张角,小心的把钱装进背包,出了钱庄,直奔基地公所。
来到那建造的憋憋屈屈的民政公所前,仍有两个横打鼻梁,竖着眼睛,满脸凶相的衙役守门。
张角有心在这些国家统治机器末梢神经面前,试试自己流亡贵族的身份,到底值个几斤几两。
上前拱拱手道:“鲁洋长桥张家,张灵蛟,前来拜会贵衙令官。
还请两位差官通报一声。”
那两个衙役根本就不知道鲁洋长桥张角是何方神圣,但却知道但凡遇到先报地名,再说姓氏的家伙,九成九是贵族,绝对轻慢不得。
虽然没得到贿赂,却比张角上次来时还恭敬了几分,陪着笑脸道:“贵人请稍后。
我们这就去向老爷通禀。”,转身进了门里。
不过几分钟,衙役回转,笑容不变的道:“贵人请进,老爷有情。”
这样的待遇比张角的想象要好上不少,令他脑海中不由浮出一个念头,“这江楚果然不愧是大周制度最保守的诸侯国。
对待我这么一个冒昧上门,真假未辨的破落流亡贵族,还这么礼遇,真让人意想不到。”
迈步进了衙门。
一旁早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头发花白,瞧着已经颇有把年纪的老家人候着。
样子看起来应该不是公所里的差役,而是令官私人的管家、亲信之类的人物。
见张角进门,马上躬身说道:“长桥君子请随我来,大人已经正堂等候。”
领着张角穿过公所的大堂,走进一扇藏在锦鸡屏风后面的小门,进了一座小巧精致的院子。
继续向前,走过一片竹林,两人来到一座雕梁画栋的朱红色堂屋前。
登上3级的台阶,老家人进门禀告道:“老爷,长桥张氏的君子来了。”
话音落地,张角本着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礼多人不怪的原则,上前一步,深深鞠躬道:“长桥张灵蛟,见过令官大人。”
堂屋正对着大门,紧贴着牡丹屏风的长条形床榻上,一个身穿锦袍,抬头纹能夹死苍蝇的老翁见状,急忙起身,扶住张角道:“长桥张氏名满天下。
我一介士子,怎么敢当中大夫门第的君子,如此重礼,快快请起。
咱们坐着说话。”
按照大周古礼,坐乃是跪坐。
所以张角闻言只能和那老令官一起爬上床榻,隔着张矮几,相对跪了下来。
令官先敬了他一杯茶,直入主题的道:“不知长桥君子来僻处有何贵干?”
“家国不幸,突生剧变,”张角哀声道:“家中尊长遣我去贵国朱雀郡,归姊顾家访旧,寻些庇佑。
因为得深入贵国腹地,所以来令官大人的衙门登记一下。”
说着张角将他的身份证从背包里取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令官。
按理说这样的小事,公所‘地’字房里,随便哪个书吏都能办。
但贵族吗,办什么事都讲究个体面,小题大做也是正常。
更何况现在鲁洋国内连网络都不通了,要不是大周所有诸侯国大夫以上门第的嫡系子嗣,都会将身份信息登记在帝都贵族院的处理器上,这身份都没法验证。
而既然涉及到了帝都三院两府之一,无论多小的事情,隆重点总错不了。
因此令官接过张角的身份证,画面极其违和的亲自动手,用平板电脑验证了他的身份。
之后马上命专人过来,给张角照了张相片,笑着道:“君子请稍后,通关腰牌马上就能做好。”
和张角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闲话。
过了一会,腰牌果然做好送了上来。
乃是一个椭圆形状,徽章似的亮金色金属牌子。
正面是‘鲁洋长桥中大夫’七个大字,说明张角的门楣。
背面是一张阴刻的惟妙惟肖的大头像,下边写着‘嫡八十四’、‘灵蛟’等字样,说明了张角长桥张氏八十四代嫡系子孙的身份。
张角拿了腰牌,便告辞而去。
本以为令官可能会客气一下,让基地某某车行派辆直达的豪华房车,送他去朱雀郡。
而囊中羞涩的张角正好推辞几句,就感激涕零的答应下来。
但这样的美事并没有发生,让张角明白了流亡贵族毕竟是流亡贵族。
想要得到惠而不实的尊重容易,但真让别人主动费心巴结却难了。
180金刀外加几百铜板,穿越大半个神农架外加大半个楚江国正区,实在是个艰难的任务。
但不愿继续耽误时间的张角,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哪里算哪里,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尝试。
而第一步就是先离开申蛇基地再说。
他也不舍得找掮客,出了公所以后,随便找了个卖饼的小贩,买了一包袱炊饼,边啃,边向路人打听公交车站的所在。
却没想到作为楚江国的正规国防基地,申蛇竟然连公共交通工具都没有,只有昂贵的私人车行。
被逼无奈,张角只能转而打听,申蛇几家规模最大、经营最正规、信誉最好的车行名称和位置。
费了好一阵功夫,终于心中有数了,便货比三家的一个个找上了门去。
一百二十五章 落魄人
私人车行的票价,可比有政府补贴的公共巴士贵很多。
再加上江楚金刀的真实价值,其实只值鲁洋金元的二分之一。
而江楚国的物价和零区通行成本,又比鲁洋国稍高一些。
张角接连去到3家车行,直达江楚正区的价格都在200金刀以上,一段一段接力走的话,价格则更贵。
走出第三家车行时,张角心中烦闷的想到:“再找一家还是这种情况的话,就只有先在申蛇基地赚点盘缠,再去朱雀郡了。
可我一个鲁洋人,想在江楚国境的零区狩偷偷猎魔兽可以,但卖出去就麻烦了。
还得找黑市商人转手,不知道得多费多少周章,为了区区几十个金刀,实在是不值得。
还不如干脆缺上几百金刀,让我干脆断了念想,真正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漫步来到最后一家‘同胜通’车行的门前。
突然间他感到自己收获的愿力点,由持续下降转为稳步上升,并且速率越来越快。
虽然和全盛时期的日入220000点以上,不可同日而语,零头都不如。
但这毕竟是极好的现象,但张角又实在找不出缘由,不由的惊喜中更有许多疑惑。
‘同胜通’车行规模很大,黑漆的正门两旁立着两尊白玉石雕的龙鳞骏马,门梁上挂着黑底金字的匾额‘同胜通天下’。
门虽然开的极宽,却只走客人,所有的车辆都由后门通行。
门里是个占地以平方公里计算的大敞院。
里面停满了巴士车和各种凶猛的骑兽,其中以龙头马身的龙鳞马为主。
而这也是江楚国车行的特色。
比起鲁洋,江楚因为更加守旧,机械化程度略差,但在超凡应运领域却比鲁洋国强的多。
再加上在神农架占得地盘,比鲁洋多十倍以上,区域也更危险,所以通行各个基地间的车驾虽然也是汽车,却都跟着超凡骑士保护,名曰‘守护’。
而超凡骑士一般都是由肉身强横的武士担当,在楚江起码属于‘奴、民、士、贵、公’五大等级中士族的基石,地位相比平民百姓要高上许多。
此时便有几个车行伙计簇拥着一个年轻的守护,嘻嘻哈哈的从门前走过。
那超凡骑士无意间瞥见,像根桩子似的钉在正门前的张角,一时气盛之下大声嚷道:“嗳,你这人要进就进,要走就走,站在我们‘同胜通’的门口做什么。”
张角被惊得回过神来,却不确定是在说自己,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茫然的望去,和那车行守护一个对视。
车行守护顿时感觉受到了挑衅,更加蛮横的喊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堵在我们‘同胜通’的大门前面,是几个意思!”
车行做的是生意,赚的是金刀,照理说雇员绝不应该如此强横。
但自古有句俗话说的好,客大欺店,店大则会欺客。
‘同胜通’财大气粗,生意好,实力强,和申蛇基地其它几家大车行暗中勾结,形成了垄断联盟,对于孤身散客也就不再那么重视。
再加上这名叫刁董,年轻气盛护守护,以前乃是贫贱出身的车行伙计。
靠着不错的修炼天赋和肯吃苦、下力的狠劲,习练古武,接近10年的艰辛苦熬,终于有所成就,变成了超凡骑士。
虽然仍在‘同胜通’做事,但身份却大不相同。
整日被以前根本瞧不起自己的同伴阿谀奉承,自然而然变得有些发‘飘’,无端生事耍耍威风,其实也是正常。
但没想到这次无事生非,却碰在了钉板上。
被训的莫名其妙的张角还未开口,一辆缓缓驶来的华美车驾中却传出一个抱打不平的苍劲声音,“同胜通做的是开门生意。
从寂大先生起便喜迎八方来客。
怎么到了现在,连门外面站的客人都不给个好脸色了。
我一会倒要问问秦掌柜是什么道理。”
车驾由一只浑身白毛似雪,体貌壮硕如猪却脚踏青云,悬浮在空的魔兽拉着。
停下后帘门掀开,钻出一个高高胖胖的老者来。
长着一张方脸,头顶扣着锦缎的瓜皮帽,帽子正中镶着块外圆内方的水润玉块,玉块中间又嵌着颗硕大的明珠,身穿柔顺似水的丝绸长袍,脚踩麟皮高靴,样子着实的富贵逼人。
刁董再横毕竟是小人得志,看到老人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的气势,自知招惹不起,竟连争辩都不敢,却愤愤的盯了张角一眼,闷头而去。
“真是小人举止,”高大老者见状轻蔑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贱民出身,就算修炼成‘士’也得几辈经营才能脱胎换骨。”
之后扭头望向张角却变得满脸笑意,拱拱手道:“这位小先生却是不同。
一看就气宇轩昂,大器稳重,不予那些小人得志之辈一般见识,让人一见望俗啊。”
张角从没想过自己这样‘朴实’的外貌、气质,竟然还能让人忘俗,楞了一下,以为老人是自己在江楚国的粉丝,心里想着,“没想到这么老的真爱粉,也会彩虹屁。
粉丝们的目光果然是盲目的。
可惜现在我不能承认张角这个身份,让你失望了。”
干笑着道:“老人家认错人了吧。”
老人闻言也是一愣,笑着摇头晃脑的道:“小先生真是诙谐,咱们之前素未蒙面,又何来认错一说。
在下廖东裕,乃是一介商人,却不贪财而惜才,未请教?”
“张灵蛟,来自鲁洋的落魄人。”张角闻言感觉老人并不是自己的粉丝,乃是个审美观有些古怪却慧眼识英才的伯乐,眼珠一圈,叹了口气,语气变的文绉绉的道。
却不知道生意人,最讲究八面玲珑。
这廖东裕不久前在申蛇公所门外,一座酒楼靠窗的雅座饮宴。
无意间瞧到张角在公所门前说了几句话,看门的两个衙役就恭恭敬敬的进门去禀告。
返回门外又恭恭敬敬的将张角请进了衙门,便判断出他应该有些来历。
所以再次偶遇时才会顺便抱打不平,替张角说了几句话,又哪里是什么慧眼识英雄了。
一百二十六章 奇货
鲁洋剧变此时已经传遍整个大周,廖东裕这样信息灵通的生意人自然也知道。
因此一听张角自称是出身鲁洋国的落魄人,再结合他不久前在申蛇基地公所受到的礼遇,马上便判断出张角八成是家国沦丧于邪教之手,被逼流亡江楚国的鲁地贵族。
却不仅没有失望,反而眼睛一亮,笑着道:“小先生何必如此自轻。
人这一辈子过的再得意,也总有些沟沟坎坎的时候。
你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大富大贵之相,就算偶有挫折,只要挺过去了,必然又是一番坦途。”
“那承你吉言了,廖东主。”好话人人爱听,张角闻言感激的道。
廖东裕见状笑着又问道:“小先生既然来车行,怕也是打算离开零区吧。
看你双目生光,气神精锐,必是超凡强者。
不如和我的商队同行,咱们互惠互利。
你走的舒服些,我这边呢多一个强者保护,路上也更安心些如何?”
张角想了想,拱手笑道:“长者既然这么说,那小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成为了廖氏商队中的一位临时成员。
之后廖东裕和‘同胜通’的掌柜熟门熟路的谈好了运费、车资,让车行司机开着货车赶去了‘廖氏商行’的库房,装货上车。
一切准备妥当后,商队赶在日落之前出发,驶出了申蛇基地。
廖东裕为张角准备的是一辆,舒适度仅次于自己的‘乙上’级房车。
夕阳的余晖中。
他坐在自己甲级加长房车尾部的小客厅,透过后车窗望着载着张角缓缓而行的房车,美滋滋的喝了口五粮酒,轻轻鼓掌道:“妙哉,妙哉,入我瓮中也。”
廖东裕的身边陪着一个面容娇美,满脸傲气的女孩,闻言撇撇嘴道:“爹爹,那个小子看起来普普通通,穿着打扮也不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来历,值得你这么重视?”
“此乃奇货也。”廖东裕笑眯眯的趁机教育女儿道:“娇娇,你知道什么买卖最赚吗?”
“当然是在零区收购上好的魔兽内丹或者皮毛,卖去大都市了。”廖娇娇想了想道:“不对,不对,有时候一株年份久远的药材,能於价百倍不止。
比魔,嗯,不对,还是不对,不管是魔兽内丹、皮毛还是上等药材,都是碰运气才能收到。
常年累积的算下来,还是营养素这种可以稳定赚取利润的买卖才最赚钱,对吧。”
望着洋洋得意的女儿,廖东裕哈哈大笑道:“错了,错了,最好赚的买卖莫过于投资落难的贵人。
所以古往今来最聪明的商人吕不韦,才会留下‘奇货可居’这句成语啊。”
奇货可居这典故,说的是千年前的大商人吕不韦,在山晋国的都城邯郸的街头散步时,看到对面走来的一人,虽然衣冠平常却贵气自生。
待那人走后,好奇之下问近旁一个小贩儿,刚才那人是谁。
小贩回答,那人是西秦国留在山晋的人质,名叫异人,乃是公子。
因为母亲不得宠又早死,所以在秦、晋会盟作为质子,被送到了邯郸。
后来西秦背盟,不断攻打山晋,晋君便迁怒于异人,把他拘留在丛台之上,过着出无车,宿无妇,食无酒的枯燥生活,终日里郁郁寡欢。
听了小贩儿的介绍,吕不韦凝思片刻后,突然欣喜不已的喃喃说道:“此奇货也,可先囤积起来,作笔大生意啊。”
之后他刻意交好异人,最终附翼而上,在异人成为西秦国君后,以区区商人之身官拜上卿,得封洛阳郡三县五十万户。
只用了一代人的努力,就由士族晋升成了贵族,成为了无数商业后背的偶像。
廖娇娇虽然不好学习,但毕竟是豪商世家出身,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自然知道这个典故。
大吃一惊道:“难道这张角竟然是鲁洋国的公子。
可是鲁洋公家不姓张啊,莫非是化名…”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廖东裕哭笑不得的道:“我也就是打个比方。
他要真是鲁洋国的公子,还轮得到我献殷勤。
早就被申蛇基地的镇守、令官重兵护卫着送去国都了。”
“那你那么重视他做什么?”廖挑挑见自己猜错了,不满的挑挑眉毛道。
“他虽然不是鲁洋公子,”廖东裕道:“可我也不是年仅20岁便自创商号,30岁就号称天下豪商,‘处事如弈棋,举手思百步’的吕不韦呀。
能借到一个落魄贵族子弟的东风,在家族里提升、提升地位,就很满足了。
就算不成,消耗的成本,也不过是说几句客气话,花个几千金刀,租辆好点的房车而已,算得了什么。
对了,娇娇啊,鲁洋国张氏豪族礼最富贵的,便是获封长桥岛的世袭中大夫。
家族连绵几近万年,出过的正卿执政数以十计,六卿更是不计数。
若那张角真是长桥张氏嫡系子弟,你不妨去与他亲近、亲近…”
“爹爹,你说的什么话,”廖娇娇不等父亲说完便愤怒的吼道:“这不是把我当成是,当成是勾栏卖笑的女子了吗。
那有父亲这么轻贱自己女儿的!”
廖东裕急忙解释道:“爹爹怎么会是这个意思。
别说区区的流亡贵族小子了,就算是鲁洋公子,不明媒正娶的八抬大轿迎我家娇娇进门,也别想轻薄。
爹爹的意思是,要说那小子真是长桥张家的嫡系子弟,也算是个难得的金龟婿。
真和你结亲的话,咱们廖家的门第都能提升不少。
特别是爹爹,以后和那些鼻子竖在眼睛上边的贵族豪门打交道,地位一下就…”
听到这里,廖娇娇再次愤怒的插话道:“哦,原来你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好看,便想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塞给别人。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自私,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娘亲。”
廖东裕心疼的急声说:“爹爹不是这个意思。
娇娇啊,你还小,不懂这‘奴、民、士、贵、公’,五族之差到底意味着什么。
爹爹让你亲近张角,虽有一点的私心,但九成九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呀就是看那些香元、大屿、星加国传来的,富家小姐陪着草根崛起,豪门千金慧眼相伴草莽英豪之类的奇情小说、电视、电影看傻了。
这世上,为官3代方知穿衣、吃饭。
就封于一地,执掌大权30代,历经千年不衰,才能堂堂正正的自称一声贵族。
哪有那么多一代崛起的草莽龙蛇。
你以后莫要再和商号里那些,肚子里多装了点墨水,脑筋比平常人灵光一些,就自命不凡,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子瞎混。
对名声不好。
咱们江楚可不是香元、星加那种不知羞耻的开化岛国。
女儿家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本来是想着劝慰女儿,却越说越气最后竟变成了训斥。
气的廖娇娇几乎咬碎了银牙,却没法去恨从小到大都异常疼惜自己的父亲,只能将满腔怒火迁怒到了张角的身上。
一百二十七章 苦修之密
‘同胜通’车行的客车分为大众用车以及专车两种。
专车又分为甲、乙两种档次,每档又有上、中两个级别。
张角乘坐的这辆‘乙上’专车,等级适中,虽非十分豪华,但却舒适实用。
长方形的车身,司机驾车的驾驶室和客人使用的车厢完全隔离。
而车厢生活区的面积大约在40平米左右,简单的间隔为餐厅、卫浴室和卧房。
餐厅还包括了一个中岛式厨房,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令本来打算挤在普通长途客车里面,挨着饿离开零区的张角万分满意。
再感应已经比清晨时分提升10倍不止的愿力点收获,他泡在房车浴室热气腾腾的小澡盆里,禁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美滋滋的想到:“人生真是处处有转折,前天还睡在老鼠洞里,苦熬苦业的在蛮荒之地钻洞。
今天就攥着火油田,洗着热水澡,收割着愿力点,赶往江楚国正区的花花世界。
真是一下子转了运。
不过我又不是绝色美女,哪可能突然冒出个老家伙,因为投眼缘就无缘无故花那么多钱,主动示好。
那位廖东主八成是看出来了我流亡贵族的身份,想要施点小恩小惠投机一下。
想想古书里这样的传奇故事倒是不少,可真没想到现实里竟然会有人照做。
不过无论如何既然受了别人的恩,有朝一日我真得了势,必然得在合理的范围内报答一下。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最应该考虑的问题还是收割愿力点的数量,怎么突然之间恢复了那么多。
如果这种莫名其妙的良性趋势继续下去,我原来的规划,就该调整一下了。”
沉思了一会,前一条问题毫无头绪,后一条却有了点想法。
本来张角最近1年,一直都是将收割的愿力点,点滴不剩的投入到伏断星官的解锁中,追求‘博不如专’的效果。
可现在他的生存环境突然间有了巨大变化。
由原来可以高枕无忧的一边博取名声,一边修炼,专心变强,变成了要为自己的生存发展负责。
而基点既然变了,那么围绕基点进行的计划,按照道理讲自然也应该有所改变。
可前几周因为每天收获的愿力点数,锐降到不足两百,实在没什么大用,所以张角也就没有进行新的规划。
可现在情况莫名间有了改善,他经过深思熟虑,为了日后在零区开采油田,建造种植园打基业时能多点保障,未雨绸缪的将以前‘博不如专’的计划,改成了‘专不如博’。
打算重新开始积攒愿力点,解锁更多的‘封神遗泽’低级幻想种,将其提升至显化境界,最大程度的提搞自己实战,尤其是群战的能力。
并本着做生不如做熟的原则,将解锁目标,放在了梅山七怪的身上。
“七怪里的老大袁洪过于拔高,就算有了基础,也不可能迅速解锁到显化境界,所以先不考虑。
伏断星官朱子真呢,已经成功显化,同样可以先放一放。
剩下的天瘟星官金大升,本体是水牛,可以喷射如同火块的牛黄御敌。
荒芜星官戴礼本体是狗,更口吐红珠百步伤人,看来是擅长远程攻击。
还有能口吐黑雾迷晕敌人,化做青烟移动,本体是蜈蚣的破碎星官吴龙。
同样可以化成青烟移动,口吐毒物杀敌的刀砧星官,蛇妖常昊。
以及可以口吐白光定人,原身是山羊的反吟星官杨显。
这里面最强的应该是天瘟星官金大升。
《封神演艺》里写着,他曾经以口吐牛黄的神通斩杀了勇将郑伦,更把阐教精英弟子杨戬,吓得化作金光逃走。
虽然有很大的偶然成分在,但也实实在在的和杨戬大战了三十回合
最后还是被女娲娘娘亲自出手,用缚妖索捆住,才让杨戬捡了漏。
想想被归类到1级‘封神遗泽’里,简直给人一种不合情理的感觉。
说不定是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幻想种法则,才导致了这种低估,所以应该最先解锁他。
然后吗荒芜星官戴礼,在《封神演义》里曾经和阐教精英弟子,哪吒交过手,并以口中红珠的神通将其击退。
尔后和杨戬大战二十回合后,被哮天犬偷袭分了神,才被杨戬一刀击毙。
可以排在第二…”做出决定后,张角又一阵沉吟,将优先解锁的幻想种,按照天瘟星官金大升、荒芜星官戴礼、反吟星官杨显、刀砧星官常昊、破碎星官吴龙的顺序分了次序。
这样的话,每凑够120万点愿力,他便能增加一个拥有独特神通,法武兼修的3级超凡战力。
短时间内对于实力的提升,比起单一解锁伏断星朱子真要划算的多。
当然也因此牺牲了,不断提升伏断星官独有的强化肠胃消化功能的加持力量。
等于间接掐断了修行潜力的不断成长,拖慢了修炼军道武力的速度,也是有利有弊了。
而考虑了那么多东西后,澡盆里的热水已经变得温凉。
张角喃喃自语着,“甘蔗那有两头甜。”,从里面爬了出来。
穿上拖鞋,边用浴巾擦着身体,边走进卧房,直接上床沉沉睡去。
在零区荒野钻井、睡地洞的苦熬了几周,之后又不眠不休的长途跋涉到申蛇基地。
即便拥有着‘长戟’级军道武力的体魄,他精力也透支到了一定程度。
这一觉足足过睡了20几个小时,才醒了过来。
结果一睁开眼睛,张角就震惊的感应到,自己收割愿力点的速度,竟然已经达到了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而且虽然增速已经减缓,却仍然坚定的缓缓增加着。
惊喜被证明不是昙花一现。
张角兴奋的握了握拳头,跳下床拉开房车卧室的窗帘,发现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吗。”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全身上下精力弥漫,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只睡了区区几个小时,心里惊讶的想到。
之后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变化成巨猪,吐出一堆营养素浆糊,吃光了,修炼起来。
说起来最近一个多月,张角日子过得极苦又荒废了修行,按他的想象,修为能不退步就不错了。
却没料到刚一凝神聚意,体内气血就澎湃的运转起来,观想神魂也比往常自如了许多。
一百二十八章 神庙
其实很多网络修炼的经验帖上都有,剑走偏锋,整日在零区、负区的蛮荒之地厮混,可以取得极快修炼速度的记载。
但张角一直都觉得修行这种事,得养足精神,吃饱喝足,然后在安全的地方,孤身一人,心无旁骛的进行,才可能取得最大程度的进步。
所以对这种不合情理,野狐禅似的经验贴,根本就不屑一顾。
却没想到原来在正区,闭门造车的修炼到所谓精力极限,跟长时间身处蛮荒之地,一边时刻提心吊胆,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一边竭尽所能的压榨体力,直到临界点才停止,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而后一种情况下,最开始也许会因为人的身体、精神无法适应,一时间体虚神弱。
可如果身、心、灵的底子够厚,又没被魔兽或者异族趁虚而入的杀死,慢慢适应了荒蛮之地的煎熬,人的潜能便会被越来越多的激发出来。
这时再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开始修炼,便能体验到修为飞速增加的滋味。
“原来那些‘苦修、苦修,越苦越修’之类的自虐经验贴,竟然是真的。
那么下面一大堆留言说,帖子没用的家伙,要不然就是我这种喜欢想当然尔的杠精键盘侠。
要不就是那些虽然做出过实践,但在蛮荒之地混的还不够苦的温室花朵了。
不过这法子虽然有效,却有点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意思,实施起来实在太过危险。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尝试的好。”张角亲身体会到苦修诀窍的妙处,心理惊喜的想到。
更加卖力的修炼起来,直到筋疲力尽才又洗了个澡,上床休息。
商队运输着大量高价货物,长时间穿行于危险的零区,所需要顾忌的东西,远比单枪匹马的魔兽猎人、探险者,或者轻装上身,全员都是超凡者的蛮荒武装团队多的多。
行进的速度也就相应缓慢了许多。
在每天都要保证护卫队成员,8小时休息的情况下,日行50公里就已经是极限。
而张角享受着单人房车的待遇,根本就不去管商队行进的速度,旁人的作息时间。
没日没夜的睡醒就吃,吃饱就练,练完就睡,睡醒再吃。
就这样循环往复过了10几轮,某一天他气血勃发,竟在不知不觉间堪破了军道武力2级境界,达到了‘铁剑’之境。
其实在没被姜丽娜下毒破功前,张角就已经半只脚迈进了3级超凡的境界。
现在从头再来的用心修炼了几个月,又碰巧实践到了苦修之妙,终于在重获以前的力量后,再上层楼,硬抢回了失去的时间。
异常顺利的跨越了一个大境界,从低级超凡者中脱颖而出,跻身为中级超凡者。
而‘铁剑’级别的军道武力,出手时无论拳、脚、肘、膝都开始自带一股锐利锋芒,可以造成切割或者穿刺类型的伤害,十分神奇。
神魂能够承载的外丹数量,也由2枚增加到4枚。
可以初步尝试将复数外丹进行组合排列,演化出简单的法阵攻击。
因此这次突破对于张角战斗力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帮助,不过也消耗掉了他在零区荒野,危险又辛苦之极的煎熬几周,钻洞打井压榨出来的潜力。
此外最近这段时间,张角每日收割的愿力点数也不明所以的增加到了2万余点,基本追平了他全盛时的收获。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感觉好事成双后,张角不再苦修士似的整天闷在房车修炼。
偶尔也在商队修整时,出来透透气,欣赏一下神农架不同地貌的壮美风光。
不过因为他身份不清不楚,除了廖东裕外没人愿意多理,所以始终像是被隔离在商队之外。
行商追求利润的最大化,必须多带货物,少带补给。
所以像是‘同胜通’这种老字号的零区车行,规划的商队路线,都是分节行进。
比如从申蛇基地到零区出口就被分成了3节,每段路的尽头都需要进行一次补给。
出发的第十天傍晚,廖氏商行的车队如期赶到了首个补给点。
荒野中残阳似血,映照在随风起舞的茫茫枯草上,泛起一片赤红。
草原中间,一座恢弘的神庙矗立于一座笔直的巨峰旁,仿佛与连绵不绝的山脉连为一体,显得气势磅礴雄伟。
商队在神庙宏伟的大门前缓缓停住。
一队护卫骑着龙鳞马惯例冲进神庙,象征性的绕了一圈,确定里面没有魔兽栖息。
车队便重新启动,进入到神庙之中,开始从距离庙门最近的神殿地窟里,搬出补给品装车。
旁人忙忙碌碌,张角却显得无所事事,从车里下来,见廖东裕也出了房车,在空地上活动手脚,便漫步靠了过去,笑着道:“廖东主,这古神庙可真是气派。
难怪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零区荒野里竟然会有这么宏大的古迹。”
廖东主捻须而笑的点点头道:“小先生说的不错。
我年轻刚行商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座神庙,也有相同的感觉。
这里是已经覆灭的古鬃马国,智慧郡首府白棉城的地界。
现在所有的文明痕迹都已经被魔兽摧毁,只留下这座神异的‘欧丁庙’,见证着鬃马人曾经的辉煌了。”
欧丁,是人族西大陆北方广袤土地上,无数小国共同信奉的一个名为‘阿萨’的神系主神。
正是因为鬃马国将这位神灵确定为国教信仰,所以才会被东大陆人认定为西大陆移民所建立的国家,隐隐排斥,最终导致遭遇兽潮时无人援助,惨被灭国。
张角因为在来神农架前,专门对鬃马文明进行过研究,知道欧丁的存在。
闻言很感兴趣的道:“是吗,廖东主。
那不知道这个欧丁庙怎么个神异法呢?”
“百兽不侵。”廖东裕神秘兮兮的道:“传说大兽潮爆发时,整个智慧郡都被魔兽踏平,只这里连一只魔兽都没闯进来。
当时很多鬃马人都躲进这座神庙避难,侥幸活了下来。
可惜从此以后这周围百里内的土地就不知为什么,再不能生长粮食。
只有几种连普通牲畜都不吃的杂草能长出来,再不能容纳人类定居。
幸存者们不得不迁走,神庙也就荒废了下来。”
一百二十九章 皈依
听了廖东裕讲的神庙传奇,张角惊讶的环顾四周道:“原来这座大庙还有这么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啧啧啧,一种不消耗能源,不需要守卫就可以自然规避魔兽侵袭的建筑技术,潜在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这庙要是在我们鲁洋境内的话,早就被大势力、大公司,拆的渣都不剩了。
贵国却如此完整的保留了下来,真让人赞叹道德水准之高啊。”
廖东裕闻言干笑着道:“其实我们这里也有那样的见利忘义之徒。
不过但凡偷拆过这神庙的塑像、殿堂,拿去研究者,不仅毫无收获,还必然会厄运缠身,不是发疯就是遇难。
全都在很短一段时间之内就有了报应。
据说连传奇强者都不能幸免,慢慢的也就没人敢这么干了。”
“那我们还进来?”张角闻言瞪大眼睛插话道。
廖东裕笑着解释说:“没关系的。
只要不刻意毁坏庙里的器物,临走之前在神殿里拜一拜,这神庙就能当成个可以避兽的神奇仓库使用。
现在神农架零区很多大规模的车行、武团、民间开拓公司,都把这里当做补给点使用。
谁占那块地方,彼此都已经有了默契。”
反正存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粮食、燃油、汽车零件,也没人犯的着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下三滥事。”
“原来是这样。”张角点点头道:“神庙有灵,竟然能报复毁坏者,又善待善用它的人,还真是神奇。
我倒要好好的逛一逛这里了。”
廖东裕脸色凝重的道:“小先生,车队今天晚上会在神庙的广场上修整一夜,明天午食过后再重新出发。
期间你尽可以在这座欧丁庙里游玩,但千万记住,不可妄动一草一木。”
“放心吧,廖东主,我这人可是又迷信又惜命的,绝不会胡来。”张角郑重的点点头道。
又和廖东裕闲聊了几句,便转了个圈,绕过还在进行补给的商队,通过一座已经没了神像供奉的偏殿,进入了庙宇中庭。
这座欧丁神庙共分三层,中庭承前启后,也有宏伟的神殿。
张角沿着长度超过百米,阶梯足有上百级的大理石台阶漫步而上。
来到一排雕刻的鬃马神话传说故事的巨柱旁。
自然而然生出一种自身无比渺小,神殿威严无限的感觉。
而这让他的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先不说别的,这欧丁神庙的设计师,对于宗教建筑理念的把握,简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也从一个侧面表现出,当时古鬃马国的文明程度,已经达到了相当之高的水准,绝非是鱼腩弱邦。
可在大规模的兽潮之下,仍然只坚持了几天,便被摧枯拉朽的从人类版图中抹去。
想想那些魔兽聚集起来,还真是可怕。”
迈步走进中庭主神殿的大门。
迎面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宽敞步道。
可以想象,以前这条步道上应该镶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石,作为凡人对神灵的献礼。
只是往日的灿烂早已消逝在时光长河之中,只余下空空荡荡的巨大殿堂,和半空中筛子似的拱形穹顶,述说着曾经的辉煌。
张角漫步其中,低头看看坑洼的地面,抬头望望透下夕阳的穹顶,嘴巴里喃喃自语道:“天花板上那些空洞的位置好像是某种星图啊。
地上的宝石偷也就偷了,连天上象征着日月星辰的晶石都不放过。
真是活该那些贪得无厌的强盗遭报应。”
不知不觉来到神殿的尽头。
本来从远处看,神坛上空空如也,感觉神像也已经被偷走。
可走进一瞧张角才发现,神像竟然还在。
只是因为通体由巨大的黑曜石雕刻而成,又紧贴着墙壁,隐于昏暗之中,才没被他看见。
那黑雕像是个身材高挑的女神,从腰部以上看丰满而妖娆,可腰部以下却是腐烂的身躯。
面孔也是一边如神般温和美丽,而另一边像是恶鬼般腐烂、狰狞。
在她的脚下,踩着一根仿佛钢铁铸造的树枝。
身旁匍匐着一只周身布满血斑的巨犬。
张角虽然对鬃马人的信仰有所了解,但对于并非虔诚信徒的普罗大众来说,同一个神灵,在一千个人心中便有一千种姿态。
虽然特征明显,但他根本没法认出这尊女神是谁。
只是觉得看清她的身姿后,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沉重压迫感,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缓缓变形。
鼓起脓疱,生出苔藓,渗出水渍,长出绒毛。
就在这时,一个疲倦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角少,这是西大陆阿萨神族中执掌‘冥界、死亡、疾病、衰老’权能的女神海拉。
一说是邪神洛基与冰霜女巨人安格尔伯达的女儿。
另一说是安格尔伯达与欧丁偷情,产下的私生女。
不过无论是哪种说法,海拉都不被阿萨神族之主欧丁所喜,所以才会被贬入阴间,成为所谓的死亡女神。”
张角闻言一下清醒了过来,眼前的幻象瞬间消失。
之后他就好像忘记了刚才诡异的遭遇般,惊讶的回头,望着开口的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启迪兄,你怎么会来这里?”
朱启迪苦笑着压低声音道:“角少,我前段时间和夫人联系上了。
事情有了重大变化。
我去油田那见您,发现您已经将火油打了出来。
就赶快又去了申蛇基地。
从民政公所令官那里得知您已经登记过身份,便去基地里的几大车行打探消息。
虽然没查到您的行踪,却从同胜通的伙计嘴里知道,上周廖氏商号的车队临出发前,突然加入了一个身份不详,架子却很大的年轻人。
我感觉应该就是您,便日夜兼程的追了过来。”
张角心中一凛,轻声道:“什么变化让你紧张成这样,一定要追上我?”
朱启迪苦笑着道:“夫人已经加入合计道中。
因为是鲁洋贵族阶层第一个皈依的实权人物,有却有惊人才干,一下便被提拔成了地位仅次于三道主的五大祭酒之一,尊号黑昼。
还被已经傀儡化的鲁洋国君,封为了九卿之一的中卿司空,并假行司寇权柄,负责全国‘肃思’之事,说简单点就是专治鲁人思想上对合计道的各种不服。
现在简直可以用炙手可热、权倾一时来形容。”
张角闻言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大了一圈,,心里既感觉无比惊讶,又觉得一切都好像理所应当,矛盾的胸口发闷,张张嘴巴道:“黑夫人果然不愧是黑夫人。
因势利导,把握机会,化害为利的能耐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无法,无法形容。”
一百三十章 两个大忙
虽然按照大周贵族阶级的普遍观点,家族利益最高,还在国家利益之上。
为了维系家族的繁荣昌盛,同一个家族的精英子弟为了分散风险,投靠彼此敌对的势力,相互之间毫不留情的厮杀,其实乃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张亦容这次明显是被闻道教当成了,瓦解鲁洋国内贵族同盟的枪使,一下子平步青云成了教内手握大权的高层人物。
影响实在太坏。
更可忧的是,她本来就是个可以为了权利,抛夫弃子的女人。
现在闻道教却给了她一个权势、地位高到匪夷所思的权位。
毕竟以张亦容女子之身,就算费尽心思混成了长桥张家的家主,也不可能成为鲁洋九卿之一,更何况还是中卿司空,假行司寇权这样的实权人物。
可以想象这位置坐的久了,尝惯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就算本来是假装偷靠,张亦容也很容易会弄假成真,真正投身闻道教中,成为大周明面上的邪教巨寇之一。
到那时再因为维护闻道教的利益,做几件倒行逆施之事,漂泊在外的张角可就成了上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这是不顾我的死活了啊。”张角想到种种可能性,忍不住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道:“启迪兄,幸好你追过来了。
要不然的话,我到了江楚朱雀郡,找到那什么归姊顾家一通报,本来想当座上宾的。
结果人家一看,邪教头子的独生儿子送上门来了,当时就把我变成了阶下囚。
总之张灵蛟这个身份是不能用了。
什么狗屁流亡贵族,现在就是定时炸弹。
我张角本来就应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角少,张角这个身份现在更不能用了。”朱启摇了摇头,插话道。
“怎么了?”张角心中升起某种奇怪的预感,皱皱眉头问道。
朱启迪耳语着解释说:“闻道教以前起事成功后,都是对信徒进行不间断的宗教洗脑。
让他们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就是工作,或者上道观、神庙里唱赞歌。
搞不到几年就经济崩溃,变乱四起,被人轻而易举的翻了盘。
但这次化名‘合计道’起事后,不知那尊大神看出了其中的关键,进行了宗教改良,不再禁制娱乐,只不能播放反对合计道的违规内容。
夫人不是执掌了鲁洋国内‘肃思’之事吗,这查违禁便在她的权力范围之内。
结果她首先就把你用张角这个身份,在笑笑馆演的舞台剧视频资料,在网上播的节目、流传的视频,通通收集了起来。
一点一点的放了出去,在各大电视台、鲁洋内网里大型的传媒平台滚动播出。
还不知道是用易容术还是整形手术,找人伪装成您的样子,拍了许多对合计道歌功颂德的节目。
现在张角已是鲁洋国内一枝独秀的娱乐明星,也是公认的虔诚合计道信徒。
您用这个身份在外面走动的话,恐怕更是不妥。”
张角听到这种出人意料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也顿时明白了自己突然间暴涨的愿力点数从何而来。
不由下意识的感应了一下,已经上涨到每日3000余点的愿力收获。
想象了一下如果鲁洋国内一亿多人,每天24小时都只能靠自己的表演取乐,自己可能收获到的愿力点数。
心头突然加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唇,话锋一转道:“启迪兄啊,咱们说人家合计道是闻道教的变种,可人家就一定是吗。
何况就算是闻道教,就不许人家进步成真正的开明宗教吗。
我看呀,咱们以前的观点有点太主观了。
我娘亲不是成了合计道地位崇高的五大祭酒之一,黑昼大祭酒了吗。
我看我完全可以回鲁洋当个小祭酒什么的。
投身到合计道中亲身感受一下那位氛围…”
朱启迪轻咳一声,打断了张角的畅想,坦率之极的插话道:“角少,我也有点见识,又曾经秘密跟踪过您。
知道您觉醒了潜力强横的幻想种遗泽,需要海量的愿力点去解锁,所以夫人才会在成势之后,顺手推舟的借助手中权柄,帮了您一把。
而既然我这种小人物都能猜出其中关健,相信这个秘密也不可能瞒得住那些有心人。
不过合计道的领导层,绝不可能像它们教义中宣传的那样,各个都是大公无私的贤能之辈。
夫人假公济私,培养一下自己的独生儿子,谁都能理解。
更何况按照夏宗传统思想,戏子乃是贱籍。
以那些权贵后代的自傲嘴脸,就算心里明白,‘伟力归于自身,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变强’这句话,乃是万古不破的真理。
也不可能真像您这样,抛下一切脸面的去实践。
所以用扮小丑、说笑话、演节目娱乐大众这种自我矮化的方式收割愿力点,必然是您的独门生意。
绝不会有那个同样觉醒了幻想种的,合计道教n代去和您抢。
您自己回不回鲁洋其实差别不大。
而自古以来邪教起事都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最长的一例也就是维持了17年6个月又27天。
这合计道就算进行了巨大改良,也不一定就可以突破此数,立世长存。
为未来打算,您还是不要真的和它搅合在一起的好。
而这也是夫人的想法。
所以在她就任‘合计道大’祭司、鲁洋九卿之前,特意把您张灵蛟这个身份,过继给了死去的长兄张亦如罗。
让这个身份起码在道理上变得清清白白。
她还让我告诉您,您那位重伤的红颜知己,她已经花费绝大代价,请一位闻道教中的绝顶医道圣手医好,送回了父母身边。
她能帮你的都已经帮了,从此与你两不相干。
这次传讯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张角闻言久久无语,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沉吟片刻,笑着道:“话说的好听,但其实就是嫌我没了利用价值又碍手碍脚的,就又把我给抛弃了。
不过临抛弃前,总算是帮了我两个大忙,我也只有感激,没有怨言。
她想怎样便怎样吧。
不过既然娘亲在闻道教里这么迅猛的上位,一定连累的鲁洋长桥张家的名声,在大周贵族圈子里臭了街。
就算提前把我过继给了死掉的大舅,归姊顾家也不太可能愿意,再和一个长桥张家流亡出来无名小辈,产生什么联系。
朱雀郡是不用去了。
启迪兄啊,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娘亲她现在权倾鲁洋,就没想着送点钱或者宝物给我变卖了,作为建设油田的启动资金,先立住脚再说。
对了,以她的身份地位,在鲁洋境外总有几个秘密账户吧,没分给我一个吗。”
一百三十一章 李代桃僵
张角说的话先还非常正经,后来却变得戏谑起来,显然因为柳同痊愈的消息,心情一下变得大好。
朱启迪知道他是在玩笑,却仍然认真的解释道:“夫人做事周密,也相信角少您的能力。
既然决定切断关系,当然一刀两断,不会因为区区金钱之事留什么手尾。
依我看的话,时也势也。
现在既然长桥张家的势力已经借不到了,您干脆就走正规的融资路子,去找投资公司合作开采油田。
分到钱后再建种植园。
反正已经有了梧桐树,不怕引不到凤凰来。”
“话是这样不错,”张角思索着点点头道:“但如此一来以前的优势就全都变成了劣势。
在江楚这种贵族当权的国家,我这个和邪教之间不清不楚的流亡贵族,等于是一堆臭狗屎。
既不会轻易被人踩一脚,也很难找到愿意扯上关系的合作者。”
朱启迪认可的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那您就不要在江楚国找人合作,直接把目标放在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商人国家,比如香元如何。
夫人说,其实5年前,您刚以‘小飞象’的形象出现在网上时,她就已经认出您是她的儿子。
开始经营张灵蛟这个身份,以便未来李代桃僵。
所以在岛国香元首都万隆市沙巴区达渣大道香缇公寓,真就有个张灵蛟住了5年。
您完全可以先去那里落脚,再慢慢寻找机会。”
张角闻言楞了一下,语气古怪的道:“还有这种事吗。
娘亲可真是长于谋算。
竟然那么久之前就开始为我‘操心’了。
是算准了,未来我就一定会听她的安排吗。
可惜我在鲁洋闯出了那么大的名气。
就算她经营张灵蛟这个假身份再用心,恐怕也瞒不住张角和张灵蛟是同一个人这个事实。
那样的话,就算傻子也能猜出,以前那个张灵蛟根本就是个假货,又有什么意义呢。”
朱启迪笑了笑道:“角少,您听过狡兔三窟这个成语吧。
其实豪门望族中许多的掌权者,曾经的履历都含糊不清,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说法。
谁都分不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哪个是虚,哪个是实。
比如您现在正化名张灵蛟,在这神农架零区的神庙里和我讲话的同时,夫人可能正带着个假的张角,在鲁洋国都出席某个宴会。
同时还有几个假张角,在不同的电视台、网站拍摄节目。
未来如果真有某个有心人,想要确定夫人的独子,也就是您身在何处,意图不轨。
抽丝剥茧的调查下去,又怎么能确定您这个张灵蛟,就是逃出鲁洋的真张角假扮的?
怎么确定在鲁洋出现的哪些个张角,全都是假的,或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再推导下去,他也无法确定张角和张灵蛟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是不是夫人放出来的疑兵之计?
续而无法确定那个曾经在香元住了5年之久的张灵蛟,真就是为您经营假身份的幌子…”
“行了,行了,启迪兄,我知道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了。”张角目瞪口呆的插话道:“原来想要天衣无缝的隐藏一个秘密。
不需要拼命弥补住所有的破绽。
只要创造出许多真假难辨的线索,让对手调查出真相之后,却怀疑那真相到底是不是真相。
知道了等于不知道就可以了。”
启迪点点头道:“就是如此。
以夫人现在的地位、权柄,对头没有一击而中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您只要以后抛去张角这个身份,全心全意的做张灵蛟,九成九不会有人去招惹。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到了那种层次的争锋,没人会鲁莽行事,露出破绽。
此外南洋三国和大陆风俗全然不同,据说民分百族,甚至连妖怪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和人类混居,鱼龙混杂却自成秩序。
你在那边成就事业的话,即便有一天真被人揭露了闻道教巨擎独子的身份,也能自如进退。”
“听你这话的意思,娘亲是得罪了什么难缠的对头吗?”张角忧心顿生的问道。
朱启迪道:“角少,如此大争之世,能如囊中之锥一般,坐到大周封国九卿之位的人物,又有哪个会缺少敌人。
所以夫人抛下你也是为了你好。”
“这话倒也对。”张角沉思着点点头道:“那么去香元也就不失为一条变通之道了。
就是那个假的张灵蛟做过些什么,认识什么人我全都一无所知,不太好李代桃僵啊。”
朱启迪笑笑道:“这其实简单的很。
您只需说自己近期受伤,伤了脑袋,遗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就可以了。”
“又不是拍电影,这么有戏剧性。”张角闻言撇撇嘴的。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有时候越像是假的就越少破绽。”朱启迪解释道,之后声音一下变得低沉起来,“角少,夫人既然要和您切断一切联系,那么作为联系纽带的我,自然也得离开。
从今往后,你我可能再不会相见。
望君砥砺而行,异日成就大事之时,不要忘了我这个曾经慧眼识明主的家臣。”
说着朱启迪将自己的腰包取了下来,递给了张角,“这里面有夫人留给您的两部决定功法,和两丸可以帮着您将内丹法,速成入门的仙药。
夫人说这两部功法修完,可以弥补军道武力刚者易折的缺憾,还能极大的增强脑力,对操控幻想种有非凡奇效,正合您用。”
张角接过腰包,望着朱启迪道:“启迪兄,你就不能留下来继续帮我吗?”
“角少,我若是答应了您这个要求,恐怕3天之内就得人间蒸发。”朱启迪苦笑着摇摇头道。
“那倒也是。”张角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此别过,彼此珍重。”
朱启迪闻言重重点了点头,之后郑重的跪了下来,叩首行礼,“仆告退。”,起身消失在了神殿之中。
张角目送着朱启迪飘然而去,心中默默想到:“猪头迪这只瞎老鼠,看来是把我当成了一条前途莫测的烂舢板,所以有机会就赶紧跳了船,去投靠娘亲那条航空母舰了。
而娘亲呢也一边帮我提升实力,一边把我这条小破船给放了出去,当测险仪用。
这世界还真是现实,张角啊张角,你要更加的努力了。”
将手里的腰包系在了自己身上,无心再继续闲逛,漫步回了前院。
这时天色已晚,月升日沉,漫天星斗烁烁发光。
见商队还没搬完补给,他默默回了自己的房车。
关门锁好,把腰包里母亲给的东西取了出来。
只一红、一绿两个拇指大小的玉瓶子,和一圆、一方两件玉块。
一百三十二章 刚柔兼济、六识通达
张角把玩了一会四个玉件,确认两个玉块乃是传说古代强者,留下灵魂烙印的传功玉简。
而两个玉瓶不用说就是辅助修炼的灵丹妙药。
便用指甲划开了绿玉瓶的封蜡,‘啵’的一声将瓶塞拔开,往里面看了看。
瓶口细小,他只望见一片碧色。
于是又把瓶子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
就张大嘴巴,直接将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口中。
绿色玉瓶里装的是一株绿油油,油腻腻,果冻一样的小草。
瓶身稍一倾斜就滑了出来,入口即溶,化为一股蜂蜜般甜的腻人的浓水,顺着张角的喉咙,滑进了肚子。
一瞬间张角就感觉腹中像是被人浇了火油,又点着似的烫的全身抽搐。
这么够劲的仙药,一定效果非凡。
他不敢浪费,急忙强忍着痛苦,盘膝坐下,将方形的绿色玉简贴在眉心,鼓动神魂之力,与玉简产生了沟通。
那玉简马上像是磁石吸住铁块一般,牢牢黏在了他的眉心。
同时外壳被古代强者以灵魂力量,阴刻出的篆文开始极为缓慢的旋转起来。
像是天上星宿影响海中潮汐一般,一下吸引的张角腹中的热浪直冲眉心。
短短几秒钟之内,张角的脑袋就变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似的一片通红,毛孔中透出滚滚热气。
那热气遇到玉简后,就像是初夏的阳光消融冰块般,一点点将玉简融化,渗透进张角的神庭之中。
一个栩栩如生的梦境自此出现。
梦里两个居于云霄宫殿,一个身穿黑袍,一个身着白袍的无面之人,开始教授张角一门名为《阴阳两仪刚柔传》的内丹修炼法。
张角跟着潜心修行,不知过了几多春秋,终于在识海中淬炼出一黑、一白两尾小鱼。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将黑、白双鱼合二为一,化为了一颗半黑、半白浑如太极的内丹。
之后梦境便支离破碎,万物归虚,张角也一下醒了过来。
黄粱一梦几十载,醒来香米尤未熟。
他脑袋昏昏沉沉的从地上起身,走到车窗进门,掀起窗帘,朝外望去,天色仍是漆黑一片。
“天都还没亮吗。”张角喃喃自语了一句,摸摸肚子,觉得饿得发慌,就将伏断星显化了出来,化身巨猪,吐出一堆营养素浆糊。
吃掉后休息了一会。
感觉精力稍稍恢复,他又将红色的玉瓶打开,吞掉了里面的赤朱丹药。
接着将那圆形的红色玉简贴在眉心,以神魂之力沟通。
顿时眼前一黑,脑海中解剖图似的浮现出自己周身的筋肉、骨骼、五脏六腑的图像。
同时全身力量一下被抽空,口鼻被一种神秘力量封死,再不能呼吸,瞬间瘫倒在了地上。
除非是可以构建体内气息循环的传奇强者,否则呼吸停止的话,时间久了,必死无疑。
张角大惊失色,拼命想要张开嘴巴喘气,却像是被魇术阵住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时间一分一秒的缓缓流逝。
半个多小时后,他周身筋骨、内脏开始因为极度缺氧,不可抑制的颤抖、收缩。
又过了一会,张角渐渐陷入了濒死状态。
就在这时,一声震彻天地的呐喊在他的耳边响起,用的不是张角知道的语言,他却莫名其妙懂得了呐喊声的意思乃是,《无上瑜伽智慧典》。
而这声呐喊之后,张角全身的毛孔便突然打开。
在求生本能和玉简通过神魂烙印传递过来的,一种神秘引导术的作用下,靠着毛孔他开始和外界进行气息交换。
就这样在吐旧纳新中,身躯重获活力,起死回生。
不知过了多久,当张角从冥想中苏醒过来时,眉心的红色玉简已经变得粉碎。
而他的身体则遍布着一层厚厚的污垢,起身时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像是摸了油一般,说不出的轻松。
匆匆忙忙的洗了个澡后,张角急不可耐的催动周身气血,体味起新练成的两种功法。
结果发现不管是《阴阳两仪刚柔传》还是《无上瑜伽智慧典》都是辅助功法,没给他的攻击增添任何属性或者力度上的加成。
不过《阴阳两仪刚柔传》能够在发动攻击时,在张角体内自然而然的滋生出一股新力。
在保留住军道武力,刚猛无铸特性的同时,增添了一份柔韧雄厚,使他力不用尽,招数转换变得更加自如、圆润。
而《无上瑜伽智慧典》则让张角的身躯,变得像是橡胶做成的一般柔弱无骨。
还大幅度提升了他,视、听、嗅、味、触五觉的敏锐度,并生出神秘莫测的‘心觉’慧眼。
头脑也变得清明了不少,显化出伏断星后,心分二用的一边修炼拳法,一边操纵着幻想种展开攻击,竟显得毫不僵滞,游刃有余。
总得来说,这两种功法虽非让人实力暴增,但张角却感觉得出它们珍贵委实是潜力无限,珍贵至极。
体悟了一阵子后,欣喜的想到:“这样润物细无声,却将我的整个攻击架构全方位的改良的功法,一定无比珍贵。
也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难道是因为长桥张家这样的千年豪门,也没有这种层次的神功妙法。
是她在闻道教上位后,才得到的秘典。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倒要小心了,千万别有什么隐患。
不过理论上除了那些揠苗助长,用精血、体质甚至寿命去换力量的速成法门外,功法没有什么正邪之分。
用的人正则正,用的人邪则邪。
更何况这《阴阳两仪刚柔传》和《无上瑜伽智慧典》,根本就没有所谓层次的划分,却感觉修炼起来永无止境。
并且‘阴阳、两仪’乃是道庭典籍中的专有名词。
‘瑜伽’两个字,则是东大陆实力仅次于夏宗文明的天竺文明,上古秘传功法的统称。
虽然现在已经凋零了,但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绝不是什么邪门歪道。
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心中疑虑渐消后,感觉车仍没开,便美滋滋的给自己做了顿早饭,吃过了走出车门,打算呼吸一下清晨新鲜的空气。
一百三十三章 邪魔
车子外面,远处的天空已经泛白。
张角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深呼吸了几口室外清凉的空气,瞭望四周。
目光转到不远处神庙前院的神殿上,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了一种恐怖的感觉。
他的视野中,在朝阳的照耀下,已经亮堂起来的神殿前厅,和阳光尚未照到的神殿内部被区隔为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而那殿门就如同一只张开的魔怪巨口,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步入其中。
惊骇之下张角情不自禁的缓缓后退,脑海中突然泛起昨天傍晚一段被某种神秘力量封印的记忆。
那时他闲逛着踏进神庙中庭的主神殿,见到神殿尽头那尊西大陆阿萨神族的死亡女神,海拉的神像后。
他曾被那女神像透露出的威仪所震慑,陷入到了一种精神迷离的状态。
视觉扭曲变形,所见的一切都鼓起脓疱,生出苔藓,渗出水渍,长出绒毛。
最后还是因为朱启迪机缘巧合之下突然出现,出声干扰才令张角回过神来。
可随后他就忘记了曾经经历的一切。
这么奇怪的遭遇,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恐怖直觉,令张角生出极端不妙的预感。
虽然猜不出具体的原由,却推测八成和邪神或者域外天魔有关。
毕竟失去信徒膜拜的神像,很容易被真正的神灵所放弃。
而留下的塑像,因为长时间受到愿力浸润,会产生某种奇异的变异,是各类魔物最喜欢寄宿的对象。
张角一边后退,一边默默想到:“魔兽虽然比人类缺脑,却有着远比人类敏锐许多倍的危险预知能力。
这座欧丁庙被邪魔给鸠占了鹊巢,难怪会变得百兽不侵。
可上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超凡者曾经在这座神庙里借宿过,说不定传奇级别的都有,怎么会没一个人发现有异常。
看来如果不是服下宝药,一夜之间突击练成两门绝顶辅助功法,感官系统有了某种神奇的蜕变,我恐怕也是一辈子都察觉不到这神庙的恐怖之处。
不,不对,可能以前不是没人察觉到这一点,而是察觉异样者全都因为不愿得罪未知的邪魔,选择了闭口不言。
毕竟魔物的能力据传诡奇无比,又最擅长精神侵蚀,生杀予夺于无影无形,还不受距离的约束,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又或者即便有愿意舍己为人的正义之士发现了异常,想要发出警告,却被神庙里的邪魔给提前害死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打了个寒战,什么话也没说,退出到了神庙之外。
庙里、庙外,明明只有一步之差,感觉却完全不同。
踏出庙门的一刹那,张角突然觉得全身一阵轻松。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原来体重300斤的胖子,因为习惯并不感到身上的赘肉,是个沉重的负担。
可突然之间减重了200斤后,他自然而然会觉得全身上下无比轻松,对比以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原来我之前已经中招了!”张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却依然保持着镇静,表现的若无其事一般,在庙门口活动着手脚,眺望朝阳。
一副无意间信步闲游的出了神庙,欣赏零区野外寂寥的风景和美丽日出的模样。
而就在他这么惺惺作态时,突然间耳边响起一阵雌雄难辨却极为悦耳的,‘咯咯…’笑声。
同时封神遗泽中‘感应随世仙姑正神’,里的琼霄娘娘有了异动。
开始自动解锁,竟莫名其妙的一口气晋升到了初始显化的境界。
别号‘坑三姑娘’的3位感应随世仙姑正神,虽然能力各有不同,却都是封神遗泽中位列3级的幻想种。
初始显化便需要2,760万点的愿力才能解锁。
一旦成功的话,便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可以直接以意念驱使,实力相当于6级双修士,能够无限次循环使用的超凡傀儡。
尤其琼霄娘娘的独门神通,涉及到最最神秘的‘因果报应’领域,可以将厄运带入他人命运。
用来正面御敌也许效果差些,可要论暗地里坑人、害命,却一等一的好用,可以说任何人得到了,都是种绝大助益。
但突然间莫名其妙捞到这般巨大好处的张角,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只有满满的惊骇。
因为理性的分析告诉他,这突如其来的好处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的通。
那就是欧丁神庙中寄身的邪魔,对张角释放了某种攸关厄运与因果的力量。
结果不知道是机缘巧合之下,被那力量触动了‘封神遗泽’的某种玄机,令张角因祸得福的将本来会致他于死地的厄运之力化为己用,成为了解锁琼霄娘娘的推手。
还是那邪魔根本就看破了,张角拥有着给别人的生命添加厄运的幻想种,于是给予了他一份小小的奖赏,当做保持沉默的奖励。
总之寄寓于欧丁神庙的强大存在,已经察觉张角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并特别关注了他。
而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张角脸色阴沉的想到:“麻蛋,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刚发觉不对劲,最坏的情况就发生了。
和这些邪魔外道扯上关系的话,不仅危险,还可能被蛊惑成全人类的公敌,简直后患无穷。
可祂这么强,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制的办法,甚至连逃跑都是种奢望。
只能如同待宰羔羊一般,听之任之的装傻。”
心烦意乱到极点,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争之世,时局多变。
每每遇到变数、危机,张角都只能像是水中浮萍一般随波飘荡,随机应变,根本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走向。
他恨透了这种弱小的感觉,却又只能选择接受。
在神庙外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若无其事的漫步回了自己的房车,路上遇到了出来晨练的廖东裕还笑嘻嘻的闲聊了几句。
但上车后张角马上便用苦修麻痹精神,,练到脱力,就用《无上瑜伽智慧典》的冥想法,代替睡眠来休息。
接着再修炼、再冥想...如此循环往复,闷在车里浑然忘我的将储存在伏断星腹内的营养素全都吃光,才选择罢手。
一百三十四章 狗男女
时间距离廖氏商号的车队离开欧丁神庙,已经过去了接近3周。
商队即将走出零区。
一路之上什么危险都没发生,顺利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最后一段旅程,张角呆在匀速行驶的房车上,透过车窗望着车外不断变幻的景色,回想起在欧丁神庙的离奇遭遇,感觉仿佛一切都是场噩梦。
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骑在一只纯白色的凤凰上,头梳拧旋,身着五彩锦袍,面如银盆,五官却模糊不清的神女,让提醒着张角曾经的遭遇,真实无虚。
上古《学文绀珠》有云,‘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多黄者鹓鶵,多紫者鸑鷟,多白者鸿鹄。’
而鸿鹄正是《封神演义》中‘感应随世仙姑正神’里,琼霄娘娘的坐骑。
没了营养素的支持,修炼就成了无根之木,太拼命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最近两天,他便将修炼的重心,放在了显化自己祸福相依得来的最高武力,琼霄娘娘上。
而以张角3级双修士的实力,驾驭6级的超凡力量,属于典型的小马拉大车。
如果不是幻想种的性质特殊,恐怕三、两下就得被榨的欲仙欲死。
现在经过长时间的适应,也不过就是能坚持5、6分钟的常规战斗,1分钟左右的全负荷作战而已。
但这已经让张角十分满意。
再加上现在他日入愿力点已接近4万,再凑上几日就能显化出梅山七怪中的天瘟星官金大升。
感觉苦尽甘来,一切都朝着良性发展,不知不觉间张角又重新燃起斗志,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临凡县,鲁洋国与神农架零区比邻而建的县城之一。
因为坐落于伶仃洋畔,又名‘游鱼地’。
立城已达万年之久,整座城池都透出一股历史的沧桑。
廖氏商队进入临凡县境内时,天色已近黄昏。
来到县城边上时间更是入夜。
因为紧靠零区,临凡城门每晚6:30都会关闭,直到次日清晨的6:30才会开启。
所以商队被关在了县城之外。
好在这里算是零区与正区的交通枢纽。
城外也建着许多客栈,廖东裕便惯例找了家名叫‘更高盛’的熟店,安排了满满了节目,为手下以及‘同胜通’车行的伙计、护卫,摆起了庆功宴。
顺顺利利的将几十货车的营养素、魔兽皮毛、草药运到正区。
初步估计毛利至少以千万计算的廖东裕,这时自然不会小气。
而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天天风餐露宿,还得时时提心吊胆防备着魔兽突袭,熬得精神、**双手紧绷到极点的商队成员们,也当然不会客气。
是夜,‘更高盛’最大的厅堂中,无论是美艳的勾栏女子,还是十年陈酿,山珍海味一样不缺。
放肆的欢笑、哄闹声也响彻云霄。
张角除非是和极熟悉的人在一起,否则不爱这么喧嚣的场面,吃了几口菜便溜了出去,去躲清静。
更高盛客栈的面积很大。
四方形的六进院子,一半建着古色古香的青砖瓦房,一半种着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
而专为大中型商队准备的独院厅堂,更是配有鱼池、假山,完全可以用景色如画来形容。
沿着曲径通幽的步道,走到院中那一汪碧水前。
感觉远处的喧闹渐渐变得缥缈虚幻,张角嗅着海滨独有的腥咸空气,突然回忆起海京的过往,不觉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不知道同同姐一家人,还有桃花他们怎么样了。
大家可以看到同一轮月亮,却已经相隔千山万水,希望未来还有再见之日。”抬头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他喃喃自语道。
突然听到身后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张角不想和那些醉醺醺的伙计、护卫照面,脚底下像是装着弹簧似的轻轻一纵,闪到了鱼池旁的一颗歪脖子柳树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却不是什么伙计、护卫,而是廖东裕的女儿廖娇娇和一个高大英俊,气质儒雅,书生模样的青年。
两人来到水边,花前月下,清风徐徐,似乎感觉满腔的柔情蜜意都要淤出来一般。
那书生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柔声说道:“娇娇,正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能有这一刻,我冒险跟着商队来回跋涉的辛苦就都值得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在父亲面前蛮横无理,在行商路上歇息时,偶尔和张角相遇,更是横眉冷对的廖娇娇,此时却一脸的娇憨。
低着脑袋,红着面庞轻声道:“如果不是能和你在一起,我才不会听爹爹的话,跟在他身边学什么经营之道呢。
李哥哥,你那么有才华,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做出一番大事业。
可现在毕竟龙游浅水,虎落平阳,憋在我们廖家做账房先生。
爹爹是绝不会答应我们在一起的。
不如,不如咱们偷一辆货车跑走吧。
到时候连车带货的卖掉,找个小地方安家。
你安心的读书、写书,我好好的照顾你。
反正爹爹这趟行商本来就有着1成的折损,现在一帆风顺的回来了。
丢辆车也不过就是少赚一点而已。
等你著书立作,名扬天下之时,咱们再好好报答他就是了…”
“娇娇,不要说了。”书生闻言一脸肃然的打断了廖娇娇的话,“我虽然钟情于你。
打从心眼里想要和你在结婚、生子,共度一生。
可私奔这种事却实在做不出来。
不是因为我不想做,而是死都不愿意你的名声受污。
不过你放心,我李才元终有一日会名满天下,成为让你引以为荣的良伴。
到那时廖东主自然会心甘情愿的答应把你嫁给我。”
“谁说要和你私奔,要嫁给你了。”廖娇娇听到这番话,明明满脸的感动,嘴巴却娇嗔的说道。
又和李才元说了好一会的情话,才腻腻歪歪的转身离去。
躲在树后的张角被他们肉麻到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望着两人的背影,感觉直反胃。
一百三十五章 跑路
静静等待着李才元和廖娇娇走远,躲在柳树后的张角心中默默想到:“难怪有人说女人一谈恋爱,智商就为零。
那个廖娇娇以前看上去挺高冷的啊,怎么喜欢个男人就变得什么低智、腻味的话都能说出口了。”
恰在这时,那廖娇娇不知道和李才元说了句什么样的情话,一下引得他**心起,探着脑袋,在廖娇娇殷红的面庞重重的一口。
之后似乎还觉得不过瘾,竟恶心的伸出舌头,添了几下。
也就在这一瞬间,落在张角眼中的李才元后脑,突然间鼓起脓疱,生出苔藓,渗出水渍,长出绒毛。
惊得张角倒抽了一口凉气,全身僵住,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后,便判断出他九成九已被欧丁神庙的邪魔腐蚀了灵魂。
而按照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灵异恐怖传说的脉络,和李才元相好的廖娇娇早晚也逃不过那邪魔的魔爪。
续而就是廖东裕,甚至整个廖氏家族。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以张角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能机缘巧合之下的提前看穿危机,已是天大的幸事。
只能叹息的想到:“李才元一个**丝男,又有什么好腐蚀的。
那邪魔一直都不动声色的挑选猎物,上百年都没被人发现痕迹,怎么可能会随便出手。
廖家再过一段时间,八成就会满门上下全都变成邪魔信徒。
哎,想一想廖东裕对我真是不错,可惜我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力量救他。
只能静待其变,等到实力够强,再想办法帮他,或者帮帮他的后代了。
不过现在既然廖家成为了邪魔的目标,那我削弱廖家的实力,也就等于变相的打击邪魔了。
刚才廖娇娇偷货车的想法就很不错。
我如法炮制的话,既削弱了邪魔信徒的经济实力,又保障了自己的修炼进度。
而我修炼的越快,就能越早拯救廖家,等于是以彼之财回馈彼身,岂不两全其美。”
他皮厚、腹黑,又信奉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把这一番歪理想通后,马上将眉山大怪之力加持在身。
施展出72变的神通,身形缩小到不足三尺。
催动气血之力,纵身翻墙出了客栈的独院,朝停车场的方向飞纵而去。
因为新修成了《无上瑜伽智慧典》和《阴阳两仪刚柔传》,破空时张角周身肌肉都会随着风向的改变,微微颤动着卸力,动作轻如柳絮,起落间悄无声息,直如鬼魅一般。
明明客栈里住了数百名的修士、武士却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接近了目的地。
‘更高盛’是家经营千年的老店,专做闯荡零区的商队生意,自然有一套严密的安保措施。
张角距离停车场还有一个墙头的距离,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警觉,马上悄然停住了脚步。
直觉该信的得信,东西该拿的也得拿。
他想了想,再次施展出72变神通,背后突的生出一双肉翼,双足顿地的腾空而起,翱翔着从停车场的上空一掠而过。
而就在飞过停车场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
张角凭借着新修炼的《无上瑜伽智慧典》强化的视觉,从数百辆货车中找到了廖氏商号车队的位置,并锁定了其中一辆运输营养素的货车。
紧接着他心念转动,将伏断星官显化了出来,虚化着冲进了目标车辆的货柜。
变身巨猪,张口将满车的营养素吞进了肚子。
而就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触动了什么玄机,
更高盛客栈停车场中布置的法阵突然发动。
整个停车场的地下映出一片金光,演化为细密的金索,将地面兜住。
同时无数细小的金色锁链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在半空中纠结成网,罩在了停车场的上空。
幸好张角飞的够高,幻想种又性质奇特,只要解除显化,便会化为虚无,理论上什么法阵都困不住,才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逮住。
不过瞭望着一下变得人声鼎沸,灯火攒动的更高盛,他还是不禁心有余悸的想到:“一个小小的客栈,竟然会用‘天罗地网’的阵法保护停车场。
大国就是大国,看起来那么落后的小地方,也暗藏牛叉之处。
幸好我刚才聪明,没有冒然行事,否则的话就糟了。”
动静搞得这么大,为防无法脱身,客栈张角是不打算回去了。
在空中翱翔着想了想,朝大海的方向飞去。
同一时间,更高盛客栈里,值夜掌柜,脚步匆匆的闯进了廖氏商队租下的独院,直奔厅堂。
大厅里欢宴未散。
堂口正中还有几个身姿曼妙的歌女,‘咿咿呀呀’的唱着歌。
两旁据案散座的商号、车行的伙计、护卫都已混成一片,吹牛、喝酒、划拳、行令,甚至搂着勾栏女子上下其手,总之各个都喝的酩酊大醉,放浪形骸,干什么的都有。
客栈掌柜见状,皱了皱眉头,悄然走到自己相熟的一个廖氏商号老管事的面前,跪坐下来,附耳问道:“赵老倌,廖东主去哪儿了?”
那老管事长得尖嘴猴腮,一脸为老不尊的色眯眯模样,正搂着一个身段娇娆,徐娘半老的红裙勾栏妇人,醉醺醺的玩互摸游戏。
但听了客栈掌柜的话后,浑浊的眼珠一凝,伸手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边半老徐娘的肥桃,笑嘻嘻的道:“美人你且去房中等我,我和朋友说一会子话,就过去。”
那半老徐娘在风尘里打滚了10几年,眉眼玲珑,嘻嘻一笑,一句话都没纠缠,便悄然退去。
老管事则马上望向客栈掌柜,压低声音道:“李账房,生了啥子大事,让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来见我们五爷。”
客栈掌柜苦着脸道:“刚才停车场的法阵被贼人触动了。
自动称重下,只你们的一辆货车,少了分量,怕是给搬空了。
我这不赶紧来向廖东主禀告一声吗。”
“那辆货车被偷了?”老管事急声问道。
“甲字十七号。”客栈掌柜愁眉苦脸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