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七十一章得才
“放火,在城墙下放火,不让他们靠近城墙。”李乾想到用火攻,迫使西汗军不能靠近城墙。
想到此,李乾立刻大叫道:“来人!”
“大师伯,有何吩咐?”去调弓箭手的宇文护,赶回关楼,碰巧听到李乾的叫声。
“你立刻组织人,去军需库运柴薪、桐油、硫磺来,越快越好,越多越好。”李乾命令道。
“大师伯,您这是……”宇文护干嘛两字还没问出,便被李乾打断:“别问快去办。”
“是!”宇文护虽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抗李乾,只好带着满腹疑问,调了五百精兵,去军需库运柴薪、桐油、硫磺。
李乾则留在关楼指挥战斗,由于火光爆露了中夏军的位置,他们又要用钩拒拒挡云梯,因此被西汗弓箭手射死、射伤不少。
死伤一多,中夏的中军心开始不稳,士兵们都害怕被西汗的弓箭手射中,全躲在城垛后,不敢用钩拒拒挡云梯。
李乾见形势对己方极为不利,一领霸王枪,一跃冲出,一枪扫向架在墙垛上的云梯,将云梯扫倒,并高声叫道:“兄弟们,像我这样,边移动边攻击云梯,敌人的弓箭手便奈何不了我们。”
中夏士兵受到李乾身先士卒的鼓舞,也一起冲出,边移动边拒挡云梯,危急的形势暂时被稳住。
但敌军实在太多,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推倒一批,第二批又至,像是杀不尽,打不完。
中夏军的战法又极耗体力,几轮攻防下来,除了李乾一个个都被累得气喘如牛。
“该死的宇文护怎么还没来,再这样下去,卧虎口今夜非丢不可。”李乾看着一个个累得气喘如牛的士兵,心中暗骂。
“不行,如此打法,太过累人,我得改变战术,让士兵们分批上。”李乾心中一动,决定改变战术。
“传令兵,立刻去军营,调一千人来关楼下候命。”李乾想到就干。
“是!”传令兵领了命令,立刻向军营跑去。
传令兵调来一千士兵时,宇文护的柴薪还没运到,李乾将调来的一千人分做三组,每组三百人,先上一组接替刚才作战已十分疲劳的士兵,换他们下来休息。
每组三百人,一共用去九百人,剩下一百士兵,李乾让他们负责救治伤员和清理战友的尸体。
安排轮换移动作战后,局势暂时稳定下来,西汗的攻势虽猛,却也奈何不得中夏守军。
局势稳住,李乾立刻安排宇文护调来的弓箭手,集中攻击一点,用盲箭射杀敌人,给西汗造成不小的伤亡。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宇文护终于将柴薪、桐油、硫磺送到。
“你怎么才来?刚刚差点就让西汗人攻上城墙。”李乾见到姗姗来迟的宇文护抱怨道。
“军需处离关楼本就不近,加上时间太晚,军需官已睡下,我派人叫他又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才来迟。”宇文护说道。
“好啦!什么也别说,快将桐油与硫磺泼在柴薪上,点燃火顺着城墙扔下去。”李乾命令道。
“大师伯,原来您是要烤乳猪哇!”宇文护终于明白李乾让他去拿柴薪的用意。
“少啰嗦,快执行命令!”李乾不跟他多说,直接下令。
“得嘞!弟兄们,将柴薪点上,顺城墙扔下。”宇文护兴奋的下令。
五百士兵用柴薪作掩护,阻挡敌人射来的箭,向城垛靠近,到了城垛边,借助城垛的掩护,将桐油与硫磺一起倒在柴薪上,点燃火顺城墙扔下。
满天火万雨从天而将,城下的西汗军吓得面容失色,纷纷弃戈掉头鼠窜。
那些正在用云梯攀城的士兵,下场更是凄惨,一个个被大火烧的鬼哭狼嚎,有些还被烧成了焦尸。
“漂亮,大师伯,我再去弄些柴薪来,我们接着烧他几个狗日的!”宇文护兴奋的说道。
“不必了,西汗军已知我们有了万全准备,偷袭已变成强攻,于他无益,今夜不会再攻。”李乾说道。
一轮火攻彻底击溃敌军,李乾判断他们不会再组织进攻。
“既然他们不会再进攻,不如解散作战部队,大家回去休息。”宇文护说道。
“你个小王八蛋,好了伤疤忘了痛,刚刚差点因为你的大意失了卧虎口。刚打退敌人,你又想睡觉,能不能有点警惕性?老子刚刚说的只是判断,并不一定准确,全都去睡觉,万一敌人杀个回马枪,该咋整?你说该咋整?”
李乾劈头盖脸将宇文护一顿臭骂,他这是恨铁不成钢,宇文护刚刚才因为大意,几乎吃了大亏,刚打退敌人,一转首,他又放松下来。
“大师伯,我错了,您老别骂!”宇文护哭丧着脸哀求道,他怎么说也是一游击将军,在部下面前被劈头盖脸训,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知道错了,还不快安排兵力。”李乾黑着脸说道。
严师出高徒,他这也是为宇文护好,现在对宇文护越严格,他学到的才会越多,将来独挡一面才不会犯错。
“是!”宇文护恭恭敬敬施一礼,然后转身对参战的士兵说道:“弓箭组留下值岗,其余人回去睡觉。”
“是!”所有士兵一起应道。
其实他们回去也睡不了多久,后半夜作战,战斗消耗了不少时间,离天亮不过一个多时辰。
“大师伯,我这样安排,您是否满意?”宇文护像个犯错的孩子,怕大人责骂,小心翼翼问道。
“你也回去睡,接下来我值岗。”李乾虽没正面回答,但语气缓和不少,还让宇文护回去睡,是对宇文护安排的肯定。
他不夸宇文护,是怕这小子不受夸,一夸就飘,接下来又犯错,对他的成长不利。
“大师伯,这种粗活让师侄干就好,您回去睡。”宇文护说道。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啰嗦个甚?”李乾双目一瞪怒道。
他不是真发怒,是对这个年龄差不多的师侄的爱护。宇文护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跑了一宿,应该很累,李乾想让他睡一觉恢复体力。
六百七十二章考验
李虎将她拥紧,很快就要分开,他想给她多一些温存。
第二天,李虎离开家,带上几个士卫,向风陵渡赶去,当他赶到风陵渡传达李东生的旨意时,李小六与司马长云很是不解。
“我们流血流汗打下来的土地,就这样白白放弃?我想不通。”李小六先表达不满。
“我也想不通。”司马长云附和。
“看来此事还真是棘手,贵为游击将军的李小六与司马兄都不理解,下面的士兵只怕更加不理解。”李虎暗道。
“李小六将军,司马长云将军,这是陛下的旨意,你们必须遵守,否则治你们一个抗旨不遵之罪。”李虎先吓唬二人,希望他们能被吓怂。
“谁要治我家相公的罪?老娘先跟他拼命。”不知何时上官月儿来到了指挥部,更巧的是让她听到了要治司马长云抗旨不遵的罪。
“月儿,不可胡言,还不快拜见右武卫大将军。”司马长云对上官月儿说道。
“他要治你罪,我不杀他已算对得起他,还拜见,拜见个屁!”上官月儿气冲冲说道,就因李虎要治司马长云的罪,她对李虎没半点好感,甚至还有点讨厌。
“月儿,不得无礼,这是右武卫大将军,是我们的上司,你这样顶撞他,有以下犯上之嫌,还不快快赔礼道歉,求大将军宽宥。”司马长云担心上官月儿口无遮拦会激怒李虎。
“宽宥?宽宥个屁,他要敢治你的你的罪,还得看老娘宽不宽宥她。”上官月儿土匪习性未改,丝毫不听司马长云的劝说。
“这下要糟,万一右武卫大将军计较起来,月儿吃不了兜着走。”司马长云暗呼不妙。
抢在李虎说话前,先求请道:“右武卫大将军,月儿与土匪一起长大,刚加入我军不久,身上匪习难改,还望大将军不要与她计较。”
“看来司马兄与这月儿姑娘关系非浅,我且逗他一逗。”李虎想到此,一脸严肃的问道:“军法官,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禀将军,依律当斩。”军法官不知李虎是开司马长云与上官月儿的玩笑,老老实实答道。
“将军,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与一妇道人家计较。”司马长云听军法官说依律当斩,心急如焚,立刻下跪替上官月儿求情。
“你求他个甚,姑奶奶先弄死他,看他怎么斩我。”上官月儿边说就边要拔剑砍李虎。
“月儿不可胡闹。”
“嫂子不可胡闹。”
跪在地上的司马长云怕事闹大,那有心情再跪,赶紧站起,拉住上官月儿,李小六也冲上来拉住上官月儿,不让她动手。
她只要一动手,这以下犯上之罪便会被坐实,到时想救她很难。
“你们可曾看见有谁以下犯上?”李虎正色问道,他一脸的严肃,司马长云与李小六猜不到他意欲何为。
“是她!”众士兵一起指向上官月儿。
“哈哈!本将军没看见有谁以下犯上。”李虎再也绷不住,大笑着说道。
“这个右武卫大将军,开个玩笑差点吓死人。”司马长云如释重负,松一口气轻抚胸口暗道。
“虎哥什么时候变得和一飞哥一样调皮,这个时候开玩笑,司马大哥可被他吓的不轻。”李小六偷笑。
“这丫原来是唬老娘的?看他的样不像是个坏人。”上官月儿初见李虎,对他不甚了解,而且刚见面就遇到李虎要治司马长云的罪。
在她心中,一直把李虎当成一个坏人,所以她的想法与其他人完全不同。
“二位将军,陛下高瞻远瞩,让你们撤防风陵渡,自有他的道理,你们最好依令行事,否则会坏了陛下大计。”李虎说道。
他若将李东生意图说明,司马长云和李小六也不至反对,但眼下时机不成熟,他还不能暴露李东生的意图。
“陛下有何大计?大将军是否可告知末将?”司马长云问道。
“司马将军,这是最高机密,你还是少打听为妙。”李虎说道。
“什么鸟十子机密,我家相公问是瞧得起你,你到好还不肯说。”李虎让司马长云别问,又惹恼了上官月儿,她还真是司马长云的好老婆,时时处处维护他。
“月儿不可胡言,战略级的军事机密的确不是我这一级的军官该问的。”司马长云说道,他怕让上官月儿再说下去,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司马将军、李将军,你们立刻安排下去,尽快撤防风陵渡,将军队带到卧虎口,统一接受牛大力牛将军节制。”李虎说道。
“大将军,就算我们愿意,下面的士兵只怕未必肯撤防,风陵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用血汗拼来的。”李小六说道。
“这就要看二位将军怎么去说服他们。”李虎说道。
“我们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更别提说服他们,此事还得大将军代劳。”司马长云说道。
“也好,你们先传令下去,将他们集中起来,我统一说服。”李虎说道,他本也没指望司马长云、李小六能帮上忙。
那样说只是碰碰运气,万一二人愿一力承担,他也正好可以乐得清闲。
“末将这就去办。”司马长云说道。
“要将命令传达到每一个士兵,一时半会只怕办不到,最快也得隔日才能将他们集中起来。”李小六说道。
由于不是战时,驻守风陵渡的士兵正轮翻休假,今天轮到休息的差不多都外出游玩,一时半会通知不到,只有等他们回营之后才能通知。
“时间定在明天未时,用过午饭后,全体集合听本将军训话。”李小六说的有道理,李虎接受了他的建议,将集合时间定在隔日未时。
“好!”
司马长云、李小六不再反对,二人立刻去安排传令兵传令。
隔日是个好天气,蓝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此时正是初春时节,懒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不冷不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校场上五千风陵渡驻军穿戴整齐,排成一列列长队,正在等待右武卫大将军李虎训话。
第六百七十三章试探
三人去到密室,关上门,申不二看着孙胜说道:“现在已没隔墙之耳,孙先生但讲无妨。”
“依学生之见,陛下必是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巨大压力,才想招一才华横溢之人出使各国,与各国结盟,或是分化各国的结盟,减轻中夏的压力。”孙胜说道。
西汗、东奴结成联军从东西两线合击中夏甚为机密,除西汗、东奴以及中夏的高官知道外,民众几乎无人知晓。
孙胜单凭推断,几乎猜到此事,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何以见得?”申不二心中虽惊,却还保持着镇定,上官无情对孙胜的智慧更加佩服。
“中夏立国不久,西汗便发大军来攻,说明西汗十分畏惧新生的中夏国。同理我王东生与东奴交战数次,东奴国上至大将军,下至贩夫走卒无不畏惧。东奴、西汗同惧我中夏,他们虽是世仇,但也有可能同流合污共击中夏,我王张贴招贤榜便是为这种极端情况作准备。”孙胜越说越接近事实真相。
申不二与上官无情越听越心惊,单凭一张招贤榜便推断出事情真相,如此才华世所罕有,由不得他们不心惊。
“先生推断甚为合理,才大堪用,只是这用贤之事谋家做不了主,得先禀明陛下再作定夺。先生可留下贵府地址,然后回府中静候佳音。”
听完孙胜一席话,申不二认为他才大堪用,但来路不明,不敢冒然引荐给李东生,让其回家候佳音是想暗中观察,待验明正身再决定用是不用。
“世人皆说中夏丞相是一智者,所言非虚,他分明已被我的才华触动,却还不冒然提拔,想必是担心我乃奸细,不敢轻易任用。”孙胜暗猜申不二心思,对申不二的严谨十分佩服。
“学生家住城南十里坡,大人若是要寻学生,可派人到十里坡打听,只要提孙胜之名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孙胜说道。
“谋家已记下,先生请暂回府中,静候佳音。”申不二开门送客。
“学生告辞!”孙胜躬身作揖施礼,背退而出,直到出门十余步,才转过身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丞相以为孙先生可堪当大任?”孙胜走后上官无情问道。
“才华之高,推理之准世所罕见,如此之才若非敌方奸细,能为中夏所用到是中夏之福? 陛下之福。”申不二说道,短短一席谈话他已十分认可孙胜的能力。
“丞心担心他是奸细才没急于将他引荐陛下?”上官无情问道。
“谋家确有此担心,像孙先生这种大才沦落荒野实在说不过去。”申不二说出疑虑之源。
“的确说不过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上官无情打心底不愿失去孙胜这个人才。
“你先回去? 待我禀明陛下再作定夺。”申不二下了逐客令。
“下官告退!”上官无情躬身施礼缓缓退出。
在他离开后,申不二整了整衣冠? 立刻去见李东生,他急于将今日之所见所闻禀报给李东生。
“臣申不二叩见吾王?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到了殿前? 申不二大礼参拜。
“丞相快快平身!”
“陛下? 臣今日前来有要事启奏!”
“丞相有事但讲无妨? 不必拘泥!”
“喏!”申不二再拜之后站起身说道:“陛下,着落吏部尚书所办之差事已有眉目。”
“已寻访到出使的贤才?”李东生求贤若渴? 大喜过望。
“才虽是贤才? 但臣不敢擅作主张录用。”
“这是为何?丞相乃寡人之肱股,早已得授机变处置之权,为何不敢录用?”李东生十分诧异。
在他看来以申不二之才智与决断,如此小事当不至让他为难。
“此人才高八斗,单凭一纸招贤榜便推断出陛下真实心意? 臣担心他是敌国细作,所以不敢擅自录用。”
“疑他是别国细作?你且将事情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喏!”申不二将见孙胜的前因后果细细说给李东生听。
“如此大才若不能为我所用殊为可惜,丞相可有良策去伪存真,辩明其正身?”李东生听后也惊于孙胜之才华,有心重用于他,才问申不二可有办法鉴别其身份。
“识人之法没有捷径,只能日久见人心,臣想多与他接触,待彻底辩明身份后再加任用。”
申不二的法子谨慎可行,但耗时较长,眼看西汗、东奴就要发兵来攻,中夏已等不起。
“丞相计策虽好,但眼下形势不容我们有太多时间去辩别真伪。”李东生说道。
“陛下是想冒险用他?”申不二狐疑的问道。
李东生给他的感觉一向是老成持重,不是冒失之人,虽如此问却不相信他会如此做。
“寡人想亲自去试探他。”李东生说道。
“陛下是万金之躯断不可冒然犯险。”申不二不同意。
“时间紧迫,丞相还有更好的法子?”李东生反问。
“这……”申不二无言以对,眼下他们所要争取的是时间,所缺的也是时间。
“丞相无需担心,孙胜有才不过一文人,寡人一身武艺就算送到他眼前,他也奈何寡人不得。”李东生心知申不二是担心他的安危。
“即便如此,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申不二还是觉得不妥。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你算无遗策,也可能被突然的变故打乱计划,何况他们此次行事匆忙,做不到算无遗策。
“我带上左右武卫大将军、骠骑大将军、神机大将军同去,丞相还不放心?”中夏国五大高手齐聚,就算是来千军万马也奈何不得,何况行刺的刺客不可能来上百人。
李东生如此说是为安申不二之心,有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保护,大陆之上只怕没有那个刺客团敢缨其锋。
“臣也同去。”申不二还是不放心。
“他已见过丞相,若是丞相同去,他一眼便能看穿寡人身份,起不到试探的作用。”李东生否定了申不二同去的请求。
“陛下……”申不二还想争取,却无从说起。
第六百七十四章十里坡访贤
“丞相,此事就此定下,你先回去吧!”李东生拍板定案。
“陛下……”
“哎!”
“臣告退!”
申不二还想阻拦,奈何情势所迫,让他找不到说辞,一阵叹息过后只好悻悻退下。
送走申不二,李东生又命高升传旨去将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找来交待一翻。
南城外十里坡离中兴城十里,是中兴城到卧虎口必经之地。
之所以叫十里坡一是因此处离中兴城十里,二是因此处地势是一层峦叠嶂的缓坡,一坡挨着一坡,一坡挤着一坡。
坡上植被茂盛,春来鸟语花香,秋来风卷黄叶,夏来林中正好避暑,冬来白雪堆满枝头。
无论你什么季节来,十里坡都能给你一种隐隐有仙气的巧夺天成之美。
孙胜便住在此处,此地历来被称为藏龙之地,孙胜又是此处第一才子,由此便得了个藏龙居士的雅号。
春节刚过,天气还不算暖和,溪水还未完全解冻,但已能听见暗流的叮咚声。
这一天,十里坡外来了十余骑骏马,马上的骑士个个英俊神武,尤其是走在前面的五个骑士,不但气宇轩昂,还隐隐透露出王霸的气势。
一行人行到十里坡前,遇到一春耕的老农,其中一个年约四旬,面相阴柔的骑士走上前给老农施一礼说道:“老哥,打扰一下,可否跟你打听件事。”
老农抬头仔细打量来人,只见他骑一匹骏马甚是高大。虽已四十出头,却面白无须,长相阴柔少了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见他衣服华丽,便猜他是官宦,回一礼说道:“大人有事但问无妨,小老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老哥? 十里坡的孙胜孙先生仙居何处?”官家客气的问道。
“大人可是问藏龙居士孙胜?”老农问道。
官家愕然? 他只知要找之人名叫孙胜,却不知藏龙居士孙胜是何许人也,还以为十里坡有多个孙胜? 一时间答不上来。
“老哥? 你且等等容我回去问问。”官家拿不定主意。
“大人请便。”老农到也客气。
官家勒转马头向马队走去? 马队为首之人见他回转,远远问道:“高总管可问出孙先生居处。”
一行人正是来十里坡寻孙胜的李东生等人? 所叫的高总管正是大内总管高升。
“禀东家? 不曾问出。”高升歉然道。
在出发前? 为隐藏身份? 李东生便规定一路之上只能称他东家,不能叫他陛下,至于李乾等人全以武师相称。
“没问出?是他不知孙先居处?”李东生握马鞭的手指向老农问道。
“回禀东家,是他所答属下不知其意。”
“你且说来听听。”
“属下问他孙先生仙居何处? 他却问属下要找的可是藏龙居士,东家只说过所找之人名叫孙胜,可没说要找藏龙居士? 是以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才转回来相问。”
“藏龙居士孙胜? 应该是他,你且去问他藏龙居士仙居何处,若去到之后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再接着打听不迟。”
“喏…是!”高升本想答“喏”,想到不能暴露身份,匆忙间改为是。
高升领了旨又回去问? 老农告诉他,绕过前面的小山坡左转,前行一里遇一十字路口再右转,走百余步看见一片杏林,杏林之下便是藏龙居士孙胜的住处。
李东生一行依老农指引,很快便到了杏林前,举目一看杏林中果有一处茅舍,想必那便是藏龙居士住处。
李东生是来访贤,暗觉林中所住便是贤士,因此不敢造次,不肯纵马入林,命众人勒马停在林外,让高升去喊门。
高升得令勒马向前,清清嗓门高声喊道:“请问藏龙居士孙胜孙先生在家吗?有客到访。”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稍等,学生这就前来迎接。”高升话音刚落便得到回音。
声音刚止,“吱呀”一声柴扉大门已打开,从门内走出一年约二十六七岁的青衫文士,迈着四方步向众人走来。
“年纪与着装与丞相描述相近,谈吐也甚为风雅,行动处又尽显大气,想必这位藏龙居士孙胜便是寡人要找的孙胜。”李东生暗中观察判断。
“贵客远来学生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孙胜走到众人面前拱手弯腰施一礼说道,顺道将众人打量个遍。
心道:“这一行人个个骑着骏马,且仪表不凡,尤其是走在前面的五人,不止英伟还隐隐有一种王霸之气,想必来头不小。”
“先生客气,我等不约而来,登门打扰还望先生海涵。”李东生还一礼说道。
“年少英伟气宇不凡,想必他是这一行的首领,不知来找我所为何事?”孙胜盯着李东生暗自思忖。
“众位贵客远来,请随学生到寒舍一叙,只是寒舍地寡,只怕无法安置诸位的爱驹。”孙胜邀众人入内,却明言不能让马同行。
“高总管,你们在外看着马,几位武师随我入内聆听先生教诲。”孙胜不让马入内,李东生也不强求,立刻作了妥善安排。
“是!”高升与随行的侍卫拉了李氏五虎的马退过一边。
“贵客里面请!”
“先生请!”
客气过后,孙胜在前带路,李东生、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跟在身后依次鱼贯而入。
进入柴门才发现虽是茅屋,布局却十分讲究,共有左右各三间,以及正对的三间,九间茅屋与柴门的篱笆墙合在一处,刚好形成一个四合院。
中间的天井处,有一圆形水池,池中间是一乱石堆成的假山,山下的水中养着观赏的锦鲤。
通向茅屋的碎石路环绕着水池而建,路边的园圃中种满各色花草。
只是李东生兄弟来的不是时候,草未发,花未开,他们看见的只有光秃秃的泥土。
茅屋是竹木结构,墙是用烧锻过的翠竹拼成,只有承重处用碗口粗的树木做柱子,既是茅屋顶上铺的自然是茅草。
厚厚的茅草顶,冬可保温,夏可隔热,住在里面一年四季即不冷,也不热,十分舒适。
第六百七十五章一统伟业
孙胜将李东生一行引入客厅,分宾主坐下,才吩咐伴读的童儿上茶。
上好茶童儿放下托盘,站到孙胜身后陪侍在侧。李东生端起茶杯,呷一口茶问道:“先生家中人丁几何?”
“学生家中人丁单薄,并无兄弟姐妹,双亲又逝得早,眼下只学生一人和一个伴读童儿,靠祖上留下的几亩薄田收租过活,生活到也勉强过得下去。闲暇之时还能读读诗书充实自己,若遇贤士来访,还可纵论天下,谈些国事以娱今生。”
孙胜尾尾而谈,说话间尽显才学。
“先生的日子过得到也逍遥。”李东生放下茶杯淡然说道。
“哎!大丈夫不能建功沙场,也无力扬名庙堂,实为学生之悲哀,何来逍遥?”孙胜话语之间尽显落陌,似乎在为自己有才而不得用鸣不平。
“先生志在扬名立万?”李东生问道。
“大丈夫生而为人,所追求的不过是流芳千古,若不能扬名后世,岂不负了一身所学?”孙胜言之凿凿,颇有几分少年豪气。
“先生豪气,在下佩服。”李东生由衷称赞。
“学生粗狂,只顾直舒心中不满忘了问客人贵姓,还望海涵。”直到此时孙胜才想起还未问李东生一行来历。
“在下姓木单名一个生字,这几位是在下请的护院武师!”
“这位是木乾武师!”
“这位是木龙武师!”
“这位是木虎武师!”
“这位是木飞武师!”
李东生将自己与几个兄一弟一一介绍给孙胜认识,只不过在介绍之时换了姓名。
“各位有礼!”孙胜拱手施礼。
“先生有礼!”李氏兄弟一起回礼。
“今日几位贵客莅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孙胜问道。
“在下祖上世代经商,传到在下手上已薄有家产,只是在下不喜经商,更愿结交名士。前日听人提起十里坡前住着一位姓孙的藏龙居士,学富五车胸藏韬略,有经天纬地之才,是故慕名来访想当面聆听先生教诲。”李东生恭维话说了一大篇,只有一个目的-当面聆听孙胜教诲。
“教诲可不敢当,相互切磋到也无妨。”李东生的恭维孙胜听得十分受用。
“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可否请先生答疑解惑?”李东生问道。
“有何疑问木东家但讲无妨,学生若能作答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孙胜暗喜他满腹才华正愁无处发挥,有人主动来问他自是十分欢迎。
“当今天下大势,先生有何见解?”
“若是三年以前,学生定会告诉东家天下二分,东奴、西汗各半,但现在却不能如此说。”
“这是为何?”
“自中夏立国后,励精图治国力日盛,鼎足而三之势正在形成。而在可预见的将来? 这种鼎足而三的局面会被打破,促成大陆一统。”
“就算是三年以前除了西汗、东奴,大陆之上还有其他小国与此二国鼎足而立,为何先生单说是中夏与此二国鼎足而三,并预言大陆将一统,又会由谁来统一?”
“其余小国君王胸无大志? 都是苟且偷安之辈? 中夏则不同,是以五百年前战神李敢之后裔为根基建国。战力之强非其余小国可比,中夏君王李东生又是能征善战之猛将? 其下辖五虎个个都是征战的好手? 虽是后建之国其战力不输西汗、东奴,甚至还有过之。两年以前西汗与中夏一战便可窥见一斑,当时初建的中夏? 以弱势兵力完胜西汗? 其战力之强世所罕有。现又经过一段时间发展? 战力只怕更胜当年,若想与此二国鼎足而三并非难事。”
“先生说到大陆将一统? 依先生之见? 西汗、东奴、中夏三国,会是谁完成一统大陆的伟业?”
“要完成一统大陆的伟业非中夏莫属。”
“何以见得?”
“西汗、东奴相持几百年虽互有胜负,却谁也奈何不了谁。就眼下西汗与东奴的实力看,东奴名将呼韩邪虽更胜一筹,却拿大散关天险没有任何办法。西汗的王封在少了李东生的助力后,连战皆败,非呼韩邪对手,又凭什么击败东奴一统大陆?只有新生的中夏才是一统的希望,虽然新生实力不强,但中夏王及其殿下的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都是少有的名将,尤其是中夏王李东生和右武卫大将军李虎更是智勇双全的神将。此二人勇可斩将夺旗,智可安邦定国,是少有的贤德之才。”
孙胜将李氏五虎一顿猛夸,李一飞、李龙听得十分受用,暗自欢喜,李东生、李乾、李虎则在通过他的言行暗中判断他的身份。
从他的言行中似乎听不出他是敌国奸细,若是奸细他大可不必夸中夏而损母国。
虽从言行中看不出他是奸细,李东生也不敢妄下定论,接着试探道:“依先生所见,难道东奴、西汗会坐视中夏一家坐大,而一统天下?”
“当然不会,想必西汗、东奴已行动起来,想在这个敌人未强大之前将其绞杀在萌芽期。”
“先生认为西汗、东奴会合击中夏?”李东生心中暗惊,孙胜居于荒野之中却对时事判断十分准确,让李东生一度怀疑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东奴、西汗二国都领略过中夏王的厉害,对其的畏惧胜过畏虎。有了共同畏惧的敌人,即便是世仇,他们也会先放下成见绞杀共同的敌人,待平定敌人后,再接着互撕不迟。”
“他所言不差,当年先祖兵锋之盛大有一统大陆之势,便是在东奴与后来立国的西汗联合攻击下,才功亏一篑退守中兴城,以图东山再起。”李东生暗自佩服孙胜的分析,若不是碍于他身份不明,只怕会立刻重用于他。
“先生以为西汗、东奴会在什么时候共击中夏?”
“只怕眼下此二国已在调兵遣将,不日便会从东西两面合击中夏。”
孙胜话音刚落,李氏兄弟俱皆吃惊,西汗、东奴合击中夏甚为机密,他们不知孙胜是从别处得来的消息,还是推断出来。
第六百七十六章破阵子
若是从别处得来,那么孙胜必是奸细,如此大才却是奸细,对李东生来说是莫大的遗憾。
他爱才不忍杀他,若他是奸细却又不得不杀他,奸细之罪甚大,几乎与欺君等同。
若是推断出来,此人的逻辑推理能力几近于神,就他所知的有一点用的消息,不过李东生所张贴的一纸招贤书。
单凭一纸招贤书,就敢推断西汗、东奴已对中夏联合用兵,不但需要智慧,更需要魄力,智慧与魄力兼具者可说是少之又少。
“以先生所见,若西汗、东奴从东西两面合击,中夏可有胜机?”
“有,西汗、东奴虽然结盟,却并非铁板一块不可攻破,只要运筹得当便能破此二国结盟,解中夏之危。”
“先生见解独到,是在下生平仅见,可否让在下一饱耳福,听听先生如何破解西汗、东奴结盟。”
“但凡结盟不外乎一个利字,所有结盟都有以利合,以利分,只要在利之一字上运筹得当就没有攻不破的联盟。”
“可否详述?”李东生侧身向前做倾听状,他已被孙胜的独到见解征服,想听他说更多。
“东家是一富商,听此谋略无用,而且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正所谓知道越多越是危险,还是不要听的好。”孙胜良言相劝,虽与木生不熟,但他也不希望木生因与他一席谈话引来杀生之祸。
“在下只是好奇,先生但讲无妨,有这四位武师保护,先生无需挂怀在下安危。”李东生坚持要听。
他这一坚持差点坏事,孙胜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东家一商人,坚持要听大谋,莫非这商人的身份是假?”
“在下只是好奇,若先生不肯说,在下也不强求,本来这国家大事也轮不到在下管,刚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还好李东生反应迅速才不至暴露身份。
“好说!好说!不谈国事,咱们品茶论诗。”李东生圆谎虽快? 孙胜心中怀疑却不减? 故意以论诗来试探李东生。
若李东生真是商人? 喜政治与谋略还可理解? 再工诗文商人的身份就很值得怀疑。
“在下一下九流的商人? 好政治,喜谋略已是僭越? 于诗文一道实属不通。去青楼饮酒,找粉头寻欢? 听一些声色艳词,在下还擅长一些。”为掩饰身份李东生故意将自己说的粗鄙不堪。
“难道是我怀疑错了?但他的谈吐风雅? 丝毫不像一粗鄙之人,莫不是他在隐瞒身份?我且再试他一试。”孙胜暗中猜测? 他已不相信李东生是普通商人,但苦无证据难以揭穿。
“陛下来十里坡这等荒野之地? 可是想聘学生为特使出使东奴?”孙胜敲山震虎,来个措手不及,想让李东生在慌乱中暴露身份。
“陛下?陛下在哪里?”李东生慌乱站起? 举目四顾并做出想要下拜的动作,李乾等人意会? 也陪着他演戏。
“我突出奇谋,他表现得十分慌乱,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我的怀疑有误?”孙胜有些动摇,聪明如他也被李东生逼真的演技骗过。
“东家可会下棋,我们边品茶边对弈何如?”不能对诗,孙胜邀请李东生下棋。
“这棋可不能下,万一落子起了争胜之心,我赢了他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好不容易才打消他的疑虑,可不能前功尽弃。”李东生暗自思忖,略微迟疑后答道:“在下粗鄙之人不擅此道,扫了先生的兴,还望海涵。”
“好说!好说!不能吟诗,不能下棋,不如学生为东家抚琴一曲,以悦耳聪可好?”孙胜再问,他还真是好客,待客的花样一出接一出。
“在下洗耳恭听。”李东生答道,人道如琴道,操琴之人心正则琴音正,李东生想通过琴音来辩别孙胜是否可用。
“东家请稍候!”孙胜先让李东生稍等,然后转向童儿和颜悦色说道:“童儿快去将我的琴取来。”
“好的,先生!”童儿从小长在书香之家,耳濡目染学了不少礼节,施一礼躬身退出客厅去为孙胜取琴。
“一个伴读的童子,行为举止十分得体,孙先生的确不是凡人。”李东生观童儿的言行,暗赞孙胜教导有方。
童儿约十四五岁,已是半大之人,穿一袭素布长衫,脸圆眼大,鼻正口方,眉浓大耳,黑发如丝在头顶左右各绾一个髻,自髻向下大部分披在脑后,左右各剩一缕,从耳前自然垂下,十足一个伴读童子的装扮。
童儿离开不过茶盏工夫,便怀抱一具文武七弦琴回到客厅,递到孙胜手中。
孙胜接过琴,在椅上坐定,两腿分开,将琴置于双腿之上,先试了试音,然后开始正式弹凑。
李东生看他弹琴的方式,心下讶然,暗道:“孙先生弹琴方式到是十分别致,别人弹琴都是置琴于案再以手抚琴,他却是置于腿以手抚琴。如此抚琴到也有个好处,随时随地只要能坐下,便可凑上一曲。”
在他暗想之时,孙胜的琴声已传遍客厅,琴声时而悠扬婉转,如细流淌过小溪,时而激昂高亢似两军争杀万马奔腾,时而疾,时而缓,时而紧,时而舒,疾缓紧舒之间却不乱章法,可见操琴之人技艺娴熟。
“轻缓处如沐春风,疾紧处似万马奔腾杀伐果断,而整曲琴音疾紧多于轻缓,由此可见孙先生心怀大志,有志于建功立业。”一曲听罢,李东生已从琴声中听出孙胜志向远大。
“学生献丑,东家可还满意?”孙胜一曲抚罢,将琴递给童儿问道。
“在下不过一粗鄙之人,只能听个热闹,先生琴音虽美,在下却不能尽领其意。”
“知音难求,不知学生这一曲《破阵子》何时才能会知音?”孙胜说罢心下黯然,他有心出仕奈何进阶无门。
原本以为揭了招贤榜,便是拨开云雾见青天,怎知在家等了几日,却不见中夏王传召,心灰意懒之时巧逢李东生等人来访。
失意之时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还为李东生抚了一曲尽舒心意的《破阵子》。
第六百七十七章路遇“强人”
“先生无需心急,总有遇知音的一天,藏龙之才岂会凐没于荒野。”李东生安慰道。
“谢东家美言,学生再为东家弹凑一曲?”李东生的夸赞孙胜很受用,主动提出要为李东生再凑一曲。
“天色不早,在下该回转,下次有空再来听先生无双的琴音。”李东生想尽快确定孙胜身份,无心赏乐。
他自己又拿捏不准,便想借口告辞,在回去的路上好问李乾等人的看法。
“寒舍狭促不便留客,东家高义乃学生生平第一知音,不能留东家共饮促膝长谈实为生平第一憾事。东家要走,学生不留,只盼来日择一清悠之地,与东家把酒言欢畅谈天下事。”孙胜说的虽然客气,却不留客。
他也留了个心眼,木生虽谈吐风雅,但他们一行来路不明,且人多势众,万一是逮人,待夜深时分起了逮意,到时自己人单势孤,势必遭其毒手。
“先生告辞!”
“先生告辞!”
“……”
李东生先辞别孙胜,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也一起起身辞别。
“东家慢走,杏林草庐大门随时为东家开,欢迎东家常来。”孙胜送客到也客气。
辞别孙胜李东生一行上马回城,行了约一柱香时间,杏林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李东生命众人勒马缓行,然后开口问道:“关于孙先生的身份,乾哥、李龙、李虎、一飞你们有何见解?”
“观其言行,实不像奸细,但此事太过重大,还是小心为上。”李乾谨言慎行。
“这事问我?东生哥您问错了人。”李龙拿不出意见。
“哎!是忠是奸还真不好说。”李一飞一声轻叹,睿智如李东生尚且难辩真伪,他分辩不出到也情有可原。
“李虎,你怎么看?”李虎一直没说话,李东生只好点名问他。
“我的意见与乾哥一致,此事还需谨慎。”李虎答道,他虽才智过人,却也不能凭一席谈话辩别忠奸。
“如此试探何时是头,哎!”李东生摇头叹息,他想用孙胜之才,却又怕他是敌方奸细,心下之为难可以想见。
“东生哥若是心急,我们不妨明天再访十里坡。”李虎说道。
“你已有去伪存真的办法?”李东生问道。
“还没有,但可以想,回到城中应该能想到。”李虎已有大至的思路,只是还需要完善。
“如此甚好。”李东生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李虎如此说便是已有良策,可能是还有些细节待完善,他才不好直言。
几兄弟路边谈话,不甚小心,被一躲林中方便之人听去。
“李乾、李龙、李虎、一飞、东生哥,难道这几个骑士是便装出行的李氏五虎?”偷听之人暗自猜测。
“他们口中的孙先生,难道是我那不成才的徒儿孙胜?若是李氏五虎来寻徒儿,老朽定要玉成此事。徒儿一直想出将入相建功立业,今日有此机会,老朽定要想个办法遂了他心愿。”
想到此,偷听之人从林中窜出,几步窜到路中央,拦住李东生一行去路。
突然有人拦住去路,走在前面的李东生勒住马,仔细打量拦路之人。
只见他须发皆已花白,年纪应在五十以上? 但面如童颜? 红润而不见皱纹。
眼小鼻大,花白的头发略眼凌乱,穿一身半新旧的浅蓝色粗布长衫,看其打扮像是一落魄的文士。
在他抬头之时? 李东生隐隐看出他小眼中精芒内敛,暗道:“原来这位老人家不是落魄文士,而是一世外高人,难怪有胆量拦我马队去路。”
打量过后,李东生拱手施礼问道:“老人家何故拦我去路?”他看出老者是高人,言语上不敢怠慢,怕慢了圣贤于国运有损。
“李东生好涵养不愧是一代名君,我且再逗他一逗,看他涵养好到何种程度。”老者虽是贤圣之人,但自认在李东生的年纪,若是遇人拦路不会有此涵养,便起了争胜之心,想试试李东生的定力。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老者想到便干,从一落魄文士摇身变成剪径的强人。
“高总管,将身上所带银钱分一半给这位老人家。”老者拦路剪径,李东生不以为仵,反而分钱给他。
“果然好涵养,我今天到要看你好到什么程度。”李东生不生气,老者好胜之心更盛。
“不,老子全要,你们一个铜板也不能留。”老者拨出悬在腰间的短剑,扛在肩上老气横秋的说道。
看其模样到有几分剪径强人的架式,但看在李东生眼中只觉十分可笑,分明是文士装扮,偏要装个强人,看上去就有些不伦不类,至少李东生觉得是不伦不类,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不得而知。
“这个老人家到是挺逗,我也逗他一逗。”李东生早已看穿老者身份,心想既然他要玩,便陪他玩上一玩。
想到此,浅笑一下说道:“在下要是不给呢?”
“唰!”老者扛在肩上的剑陡然向前指着李东生说道:“不留钱,便留命,留钱不留命,留命不留钱。”
他这话刚一出口,立时便惹恼了同来的李龙,只见他跃马向前,与李东生并排而立,不等李东生说话,手指老者鼻子骂道:“老匹夫给脸不要,你既然一心找死,李爷今天便发发善心送你归西。”
李龙骂完便要下马动手,老者见李龙要来动手,心下大惊暗叫要遭,额前直冒冷汗。
他虽也曾习武且功夫不弱,但与李氏五虎中以力量助称的李龙比,就算差不了十万八千里,少说也得差二万五千里。
李龙若真上前砍他,他这一百多斤今天就要交待在此地。
“李龙,不可造次。”不等李龙下马,李东生抢先拦住他。
“东生哥,这老匹夫已蹬鼻子上脸,您还护他作甚?”李龙甚为不悦,却不敢忤逆李东生,嘴上虽不服,却没有付诸行动。
“好险!”老者暗呼一声,有李东生相护老者立时来了精神,指着李龙骂道:“嗟!那蛮子,快下马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第六百七十八章风尘隐士
“气死我矣!”李龙大怒,又要下马动手。
“李龙,退回去。”李东生拦住李龙命令道。
“东生哥,老匹夫欺人太甚,您护他作甚,不如让我下马剁了他喂狗,以泄心头之恨。”李龙气急,想违李东生之令。
“李龙,退回去。”李东生提高嗓门,双眼冷冷看着李龙不怒而威。
李龙从没被李东生用如此眼神看过,心中发虚不敢直视,悻悻退回,心中却有千个不满万个不愿。
“小白脸,你喝退蛮子,可是要将所有银钱交给爷爷?”待李龙退下后老者又将短剑扛在肩上斜看着李东生问道。
“非矣!”李东生浅笑一下淡淡答道。
“不打架,又不给钱你想干嘛?”剧情没按自己设计的方向走,老者已猜不透李东生心思。
“想跟老人家打个赌。”李东生手肘撑着马鞍,身体前倾以掌托住下颌,悠然说道。
“我拦路要抢他,他却要和我打赌,这个李东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者暗想,却怎么也猜不透李东生心思。
“管他卖的什么药,他要赌且陪他赌上一赌,不能在一后生面前坠了风尘隐士的名头。”老者决定一赌,却不知这个决定正好落入李东生圈套。
李东生要赌的正是他非拦路抢截的强人,而且李东生已想好,要赌他在此是为拦路抢劫。
如此一来,他要真抢便是他输,若是不抢也会暴露真实身份,只要他应了这个赌约,无论他怎么做李东生都可达到目的。
风尘隐士的名头今天是砸定了,说到风尘隐士,可是大陆上有名的三隐之一。
大陆三隐第一隐便是风飞雪与素天心的师父无名道人,第二隐便是眼前的风尘隐士,第三隐是圣僧不戒。
风尘隐士原名吴谦,世居兴安城,年少时曾随西汗军征战四方,其智计超群武功突出,立了不少功劳。
征战十年,仗打了不少,功也立了不少,但大陆之上战火越来越胜,除西汗、东奴互相征杀外,周边的小国也被裹挟卷入战火之中。
一时间战火四起,生灵涂炭,放眼望去曾经生机勃勃的蓝星大陆? 一片哀鸿饿殍遍野? 与他从军的初衷大相违背。
从此后心灰意冷,悄悄从西汗军营逃出,来到中兴城外的十里坡隐居? 巧遇年少的孙胜。
当时孙胜不过十岁年纪? 但骨骼清奇,面相奇伟? 是万中无一的旷世奇才? 他便软磨硬泡收了孙胜为徒。
孙胜拜他为师后,到也上进? 每天与他一道朝习武,夜读书,这一读就是十余年,终于将风尘隐士吴谦的一生本领全学去? 且大有青出于蓝之势。
风尘隐士见再无点墨可教孙胜? 在三年前悄然离开杏林草庐云游天下。
在外日久,有些想念共同生活十余年的徒弟,便赶回十里坡? 想与徒弟叙叙师徒情谊。
碰巧路经此地一时内急躲入林中方便,不小心偷听到了李东生兄弟的谈话,从林中跃出本是想向李东生推荐徒弟孙胜。
但李东生奇好的涵养激起他的好胜之心? 因此才假扮剪径强人? 想要激怒李东生。
不曾想没能激怒李东生? 反激怒了同来的李龙,差一点为此遭受李龙一顿毒打。
若非李东生拦阻,此时此刻他只怕已让李龙送上黄泉路,去见阎罗王。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前书说到风尘隐士暗自同意与李东生打赌,既已有意向,便随口问了一句:“赌什么?”
“我赌老人家今天等在此地,就为抢我的银钱。”李东笑着说道。
“完犊子,着了他的道,李东生果然非同凡响,想必他早已看穿我的身份,才拦住李龙故意诱我打赌。现在他说的赌约,我若抢他便是我输,我若不抢又无从激怒于他,横竖都是我输,看来风尘隐士的名头,今天是砸定啰。”吴谦暗自摇头叹息。
“我输了,告辞!”暗叹过后吴谦自愧不如,再无颜引荐徒弟孙胜,转身欲走。
“老人家请留步。”李东生跃下马,抢上几步拦住吴谦说道。
“陛下,还有何事?”吴谦问道,他故意叫出李东生身份,便是想告诉李东生,打赌虽是我输,智慧却不输你。
“这位老者果非凡人,仅凭我们兄弟的谈话,便猜出我的真实身份。”想到此,李东生拱手作揖拜道:“老人家既已猜出寡人身份,为表诚意寡人便不再隐瞒。”
“好说!”吴谦却不还礼,文人傲气十足。
“寡人看老人家眼藏精芒,谈吐不俗,必是少有的贤者,因此有一事相求,不知老人家肯帮忙否?”李东生再拜问道,极尽虔诚可说是给足了颜面。
“陛下,有事但讲无妨,老朽若能帮忙,定略尽绵薄。”李东生一拜再拜,吴谦再绷不住,回一礼说道。
“寡人近日得一贤士,此人才华之高,思辩之明是寡人生平仅见,然而寡人不明其身份,不敢冒然任用,为之奈何?”李东生再拜问道。
有事求于人,他时刻保持十足的诚意与谦逊。
“为王者,能做到如此谦逊,十分少见,孙胜若能辅佐他成就王霸之业,到也算得其主。”吴谦暗想,对李东生的好感又增进不少。
想过之后答道:“陛下可曾听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寡人听过,只是此次任务特殊,非有盖世才华者不能完成。然寡人所遇之大才,虽有奇人之姿,经纬之才,但寡人却对他了解甚少,不敢冒然委任。”李东生尽诉心中之苦。
他与风尘隐士虽也是初识,却不惧他是奸细,一是因为风尘隐士的年龄,李东生只有求教之心,却无聘任之意,无需惧他。
二是风尘隐士假扮强人抢他,由此看出此人心地纯良,不是逮人心中已生出好感,才不愿防他。
孙胜则不同,先见孙胜的是上官无情与申不二,此二人都认为孙胜可能是奸细,在向李东生汇报时,也将孙胜假想成奸细。
如此一来,李东生被他们带偏,先入为主也认为孙胜是奸细,因此才举棋不定。
第六百七十九章
虎贲军议降未果,外围的中夏军又发起攻心,李虎扯开嗓门,对着虎贲军喊道:“虎贲军的兄弟们,你们断粮已有不少时日,应该饿了吧!我王体念上天好生之德,特备下酒菜,犒劳各位。大家尽可放心吃,我们不会下毒,也不会以食物为饵诱降,你们吃饱喝足,便可自行离开,想去哪去哪。”
“中夏人围我们七天突然给吃的,还放行这是何意?”
“难道是想以食物诱我们出去,好捕杀我们。”
“应该不会,就我们现在手脚发软的熊样,他们何需诱我们出去,只需冲进来,就能将我们尽数杀死。”
“他们想干嘛?眼看胜利到手,却将敌人放走,这是名将所为?”
“……”
李虎的喊话让虎贲军议论纷纷,猜测中夏军的真实想法,但他们谁也猜不到李东生的真实想法。
猜不准李东生的想法,虎贲军看到中夏军放到阵前的食物,不住的咽口水,却没人敢上前拿来吃。
忍了许久,饥饿的折磨终于让一个胆大的战士忍不住,他开始爬向食物,爬到后先拣了个大鸡腿狼吞虎咽。
吃完鸡腿,又将整只鸡抱起,就着嘴狂啃一气,吃完整只鸡,才用手抹了一把沾满嘴角的油。
一众虎贲战士见他吃了没事,也没见中夏军拿他怎样,又有几个胆大的冲上去拿食物吃。
有人带了头,所有虎贲全冲上去,将食物扫荡一空,尤勇还留了两条鸡腿带回给南宫无敌,让他吃一点充饥。
“让开大路,送南宫将军与虎贲离开。”等众虎贲吃好,李东生高声下令,让围困虎贲的中夏军让开通道,放南宫无敌带虎贲离开。
中夏军接到命令虽然不解,还是让开一条路,虎贲军被李东生的言行震惊到,全都愣在当地,不知该走不该走。
尤勇也是吃惊不小,赶紧去找南宫无敌,将此事告诉他。
“什么?中夏军要放我们走?”南宫无敌听到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中夏军劳神费力围困他们数天,到头来却放他们走? 这买卖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是? 将军您对此怎么看?”尤勇问道。
“不知道,我也猜不到李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对应该是不知中夏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南宫无敌说道。
“将军? 机会就在眼前,我们走是不走?”尤勇问道? 他想走,却又怕回去之后王封说他们通敌。
“依你之见呢?”南宫无敌问道,他也有与尤勇同样的担心? 若是王封认为他们通敌? 杀他一人他认? 万一王封要屠尽三千虎贲? 他会死不瞑目,所以为难。
这正是李东生攻心之策的高明之处? 借用信息的不对称,制造敌对阵营间的猜疑,从而影响他们的判断,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此计虽高明,却有一致命的缺限,若对手是一智慧高绝,又胸怀宽广的人,便收不到效果。
王封的多疑正好促成此计完美的发挥作用。
“大将军多疑,若是我们全须全尾回去,他定会怀疑我们与中夏勾结,到时极有可能将我们全军处斩。”尤勇说道。
“中夏王不可战胜!不可战胜!”南宫无敌仰天长叹,听尤勇一翻言论,他彻底想通李东生为何先劳神费力围他,在眼见功成之时又突然放他。
“将军,您这是何意?”尤勇不解。
“中夏王是想收服虎贲,他故意卖一个人情放我们走,是知道大将军多疑。大将军的性格他知我也知,正如你所说,我们被围数日,最后却全须全尾回去,大将军必定会疑我们与中夏勾结,到时以大将军的血腥手段,杀我全军的可能性极大。你我二人爱兵如子,又怎忍兄弟们白白送命,若想保住兄弟们性命,只剩下归降中夏一途。中夏王明是放我们一条生路,实则是在逼我们归降,只是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无从反击。”南宫无敌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将军之意是降?”尤勇小心翼翼问道,他的内心很想降,他更愿意为李东生效力。
“现在除了降,还有其他路可走吗?”南宫无敌无奈的说道。
李东生给了他一条看似生路的死路,他不愿自己的部下以莫须有的罪名,死在自己人屠刀之下。
那种死法太窝囊,对于一个真正的战士来说,死在战场上是至高的荣耀,以通敌罪死在自己人屠刀之下是莫大的耻辱。
他不能让兄弟们耻辱的死去,所以只能选择极不情愿的投降。
“将军,属下立刻去传令!”南宫无敌决定降,正合尤勇之意,他兴奋的去传令投降。
当他的命令传达到每个虎贲战士耳中时,所有人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们想不明白,在十分困难的时候,南宫无敌还在想着突围,宁死不降,现中夏军让开通道放他们走,却不愿走,要投降中夏。
与他们一样糊涂的还有中夏骠骑大将军李龙与神机大将军李一飞,他们先是想不明白李东生为何突然撤围,现在更想不明白一直顽抗到底的虎贲为何突然投降。
“大哥,南宫无敌为何突然投降?”想不明白的李一飞当先问道。
“是啊!东生哥,为何我们放他们走,他们反而选择投降?”李龙也跟着问道。
“李虎,你来告诉他们。”李东生故意卖个官子。
“这是陛下的攻心之策发挥了作用,先围而不打,而后突然撤围放行,让他们回去,若你是王封你会怎么想?”李虎说了一半停下。
“我会认为他们与中夏勾结,出卖了西汗利益,才会被中夏放行,得以逃脱。”李龙思索一会说道。
“没错,陛下正是利用了王封的多疑,再加上信息不对称,兵行险招,故意义释南宫无敌,以引起王封的猜疑。南宫无敌担心王封疑他与我私通,而导致整个虎贲被无辜屠戮,所以才会有机会走,而不走,选择投降我军。”
第六百八十章
“李严、李风、李林、李火、李山,你五人辛苦一点,尽快寻访贤才,聘任他们为官,在大王登基之日务必要有百官朝贺。”
“是!”李严、李风、李林、李火、李山接下李仁安排的任务。
“如山,你们兄弟要尽快赶制一批兵器,在大王登基前,至少要装备一万新兵。”李仁望着铁如山说道。
他这样安排是备不时之需,虽说中夏的国号不是很招风,但还是要防备立国之后外敌来犯。
装备一万新兵,再加上李氏一族原有的军队,有作战能力的士兵大约有一万五左右,不进攻只防守,当可保中兴城万全。
“是!”铁如山接下任务心中暗道:“大长老年近八十却一点不糊涂,安排任务头头是道,让我赶造兵器想必是要装备新兵以防万一。”
“司马先生,你要调配好各种物资,大王登基花费可不小,千万别让后勤出了问题。”李仁又给司马错安排了任务。
“请大长老放心,保证不出任何纰漏。”司马错拱手说道。
“大家听清自己的任务了吗?”李仁确认道。
“都清楚!”接到任务的人一起答道。
“大长老,我该干什么?”李东生问道,李仁给所有人都安排了任务,唯独没给他安排。
“量体裁衣,订制王袍,大王即将成为一国之君,所穿服饰必须十分考究,若是王袍做得不好,不但有损大王体面,还有失中夏国威。”李仁说道。
“服饰就这么重要?”李东生问道。
“人靠衣装,你是中夏之主一国之君,你的形象是中夏的颜面,自然马虎不得。”李仁不好说,风飞雪却没有任何禁忌。
“到也对!”李东生找不到词反驳。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要围绕大王登基这件事展开,而且必须保密,在大王登基之前大家一定要守口如瓶。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李仁认为已安排停当,宣布散会。
“岂慢!”没怎么说话的风无相突然说道。
“风先生还有事?”准备离开的李仁停下问道,其余人也跟着停下。
“东生登基为王,是不是该有一王宫大殿?眼下这中兴城可没有合适的宫殿,是不是应该立刻修建一座?”风无相说道。
“风先生,事急从权,大王登基大典暂时先在祠堂举办,你说的宫殿肯定会修,但不是现在,得等大王登基之后,选一风水宝地修建宫殿。”李仁说道。
“是老朽多虑,原来大长老早已考虑周详。”风无相拱手说道。
“风先生还有别的事吗?”李仁问道。
“没有。”
“若没有的话大家散了吧!”李仁说道。
众人散去各行其事,李东生登基大典的筹备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由他亲自训练的大剑士交由牛大力、宇文护和马长风代训,三人都得到了李东生真传,大剑技艺与在西汗军中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李东生原本以为做王袍算不得复杂的事,但他想错了,做袍是不复杂? 涉及到保密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为了保密长老会将中兴城中最好的裁缝请来? 许以高价? 然后集体关入战神冢内为李东生缝制王袍。
初时王袍还未缝倒好? 为了工钱这些裁缝到也认劳认怨? 但时日一久不能见家人? 思家心切的裁缝就心生不满? 对李仁等的做法颇有微词? 尤其是在王袍即将完工之际怨声更大。
这一天,李东生在风飞雪的陪同下进入战神冢试穿王袍? 领头的裁缝在帮李东生穿上王袍后问道:“大王? 王袍已缝制得差不多,只是有些细节需要修改一下? 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回家看一下亲人? 再来为您缝制?”
“嗯,可以,等我试好王袍,你们就可以回家。”李东生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风飞雪见他随口便答应了裁缝的要求? 心中着急,却不好说明? 只好用眼神示意他改口。
李东生却忙着试王袍,根本没看见风飞雪的暗示,还在与裁缝话家常。
“师傅手艺不赖,仙乡何处,请问贵姓?”李东生问道。
“小人姓张是中兴城人氏,由于做得一手漂亮衣服,邻居都叫小人张裁缝,大王也可以叫小人张裁缝。”张裁缝说道。
“原来是张师傅,你这手艺之精湛堪比天上的匠人,等我中夏立国,朝中官服全交给你做可好?”李东生对张裁缝等人做的王袍十分满。
“谢大王恩赐!”张裁缝欣喜若狂,若是接下这桩活利润可不小。
朝中官员少说也有百人,每人一套都是百套之多,而且这些衣服都要用面料考究的丝绸,油水十分可观。
“大王恩泽应泽被苍生,所有好处可不能只给张裁缝一人,我等虽无功劳,却也有苦劳,如此肥差大王是不是也该分给我们一份?”
另一个裁缝见李东生宽和,又听他把大生意交给张裁缝,也想来分一杯羹。
“就是,大王可不能厚此薄彼。”其余的裁缝也跟着起哄。
“大家都有!大家都有!”李东生也觉得不该厚此薄彼。
“谢大王恩赐!”所有裁缝一起一下跪谢恩。
谢过之后,众裁缝又一起帮李东生整理王袍,弄好之后几个裁缝抬来一面一人高的铜镜,让李东生对镜试装。
“大王可满意?”张裁缝躬着身问道,在李东生面前他不站直,这是基本的礼节。
既体现对王权的敬畏,又体现对大王的尊重。
“腰有点大,袖口也有点大。”李东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大王请先脱下王袍,我们改好后再请大王试。”张裁缝说道。
“好!”李东生将王袍脱下,递给张裁缝。
张裁缝刚接过王袍,风飞雪便将李东生拉到一边,自觉小声说话几个裁缝已听不见,才小声说道:“东生,你怎可轻易答应放他们回家。”
“放他们回家有问题吗?王袍已快做好,他们离家多日,想家是人之常情,放他们回家有错吗?”
第六百八十一章
几人喝茶正无聊之时,风飞雪打探消息回来,进门时左手叉着腰,伸出右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水,先给我口水喝。”
李乾正准备递上水的时候,李东生已抢先将自己的茶杯递到风飞雪手上,语带关切的问道:“飞雪,何事慌忙。”
“也没什么大事,我是担心你们着急,所以赶的有些快,才会累。”风飞雪喝掉杯中水,喘一口气才说道。
“他们怎么说?有没有看清伯父的脸?”李东生问道。
“没看清,但他们不傻,猜到与乾哥同回的是伯父。”风飞雪说道,她虽不喜李承山,依旧顺着李东生叫伯父。
“确定他们只是猜测?”李东生问道。
“可以确定!”风飞雪答道。
“他们到是猜的很准!”李乾叹道。
“即便是猜测,只怕公公回到中兴城,住在左武卫将军府的消息明天便会传遍整个中兴城。”司马雁翎说道。
“这种可能性很大!”风飞雪说道。
“眼下我们要做的事,是不是先将他藏起来,再找个人顶替他,明天九位长老上门兴师问罪,找不到他人也不好说什么?”李乾建议道。
“不妥,如此一来便堵上伯父主动去见九位长老的路,于我们下一步计划不利。”李东生说道。
“让我主动去见九位长老?陛下可是想让草民负荆请罪?”李承山猜测道。
“眼下要保全伯父,唯有伯父忍辱负重负荆请罪一途。”李东生说道。
“草民本就是李氏罪人,负荆请罪自是应当,何来忍辱负重一说,陛下一片苦心,草民定不会辜负。”李承山说道,他十分感激李东生为救他劳心费力。
“眼下公公行踪已暴露,只怕来不及负荆请罪,九位长老便会带着族人登门问罪。”司马雁翎有些担心的说道。
她苦心孤诣想要救下李承山性命,就怕所有心血毁在这最后一步。
“所以我们现在要与时间赛跑,抢时间,抢在九位长老登门前,让伯父负荆请罪。”李东生说道。
他原本是想将负荆请罪安排在明天,眼下情况紧急,他只能做出调整。
“时间仓促,九位长老已睡下,我们如何才能在明早之前,让他负荆请罪?”李乾急切的问道,他虽不愿叫李承山,但也不愿他死,但凡有一丝希望救他性命,他也愿全力以赴。
“这样吧!乾哥,您和嫂子立刻准备负荆请罪的物件,我马上赶去祠堂,派人去找九位长老,紧急召见他们。你们准备好后,立刻来祠堂负荆请罪。”李东生说道。
“陛下、坤儿,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我李承山多行不义? 才有今日之扼? 九位长老年事已高,怎可为救我在深夜劳累他们,还是算了吧!”李承山说道。
李东生等人的举动,让他很是感动,他宁可牺牲性命,也不愿为一己之私再给他人添麻烦。
“伯父,箭已在弦,您怎可打退堂鼓?乾哥、嫂子,还襁褓中的过儿? 都想与您共享天伦,您怎可轻言放弃?”李东生反问道。
“我李承山年少轻狂犯下大错,现在该为曾经的过错偿债,死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李承山一心向死? 不愿再麻烦李东生等人。
“你就是个懦夫?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死了就是叛徒? 是罪人,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人,让我和过儿今后怎么做人?难道让过儿成长的过程中,被人在背后指着骂叛徒的孙子?”李承山的放弃,让李乾很生气。
他费尽心思想要救下李承山,不想他背负叛徒的骂名死去,他却在得到帮助的时候放弃。
“我……”被李乾一通骂,李承山不知该如何回答,李乾说的句句在理,他可以用生命去偿还曾经犯下的错误,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死了,是以叛徒的身份被绞杀,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更会让子孙蒙羞。所以他现在不能死,必须忍辱负重活下去。寻一个适当的时机,像英雄一样死去,用他的血偿他曾经欠下的债。
“伯父,听我的,你们立刻着手准备负荆请罪,我现在去祠堂召见九位长老。”李东生说道。
“陛下!”李承山感动的热泪盈眶,仇人的儿子不但没有杀他之心,还为救他劳心劳力四处奔走,他怎能不感动。
“伯父,您保重。”李东生拍拍李承山的肩,然后转头对风飞雪说道:“飞雪我们走。”
夫妻二人跨出门很快消失在黑暗中,他们离开后,李乾夫妇立刻去准备藤条后绳子。
李承山手扶着门框,看着门外的黑暗喃喃自语:“李承山,你真是个混蛋,多好的族人,你却背数了他们,做出伤害他们的事。五神器、五神技不过身外之物,拿来又有何用,能与这些可爱的族人比吗?能比吗?”
说到五神器与五神技,李承山想起了他拿走的落日弓和射日诀,大声叫李乾的名字,让他前来,他有事吩咐。
“找我何事?”李乾听到叫声,赶过来问道。
“明天你去找李一飞,告诉他,他的落日弓和射日诀我就藏在与他初次见面的破庙里。在最大的神像基座下面有一个石匣子,弓和秘籍就在石匣子里。”李承山吩咐道。
“哦,好!”李承山说的是好事,李乾答应的到也爽快。
“相公藤条和绳子已准备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司马雁翎早将李过交给了奶娘带,她则亲自去准备公公负荆请罪的物件。
“我先去祠堂看看,等九位长老到齐,我便回来带他去负荆请罪。”李乾说道。
他担心冒然前去,万一九位长老没到齐,会影响到原定计划。
“坤儿稳重,颇有大将风度,远胜当年的我,陛下英武,又肚大如海更胜乃父,李龙、李虎、李一飞都是人中英杰,这一代五虎确实是历代最强,看来先祖一统大陆,还百姓太平的夙愿将在他们手上实现,我有幸能做一个见证,实乃幸甚。”李承山暗自思忖,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丝毫野心。
第六百八十二章
司马长云在李东生的帮助下,终于说服父亲,得以顺利加入作战部队,还被策封为游击将军,军衔与马长风、李小六一样。
“给你二人五千兵马,严防死守风陵渡,若风陵渡有失,寡人便拿你二人试问。”李东生命令道。
“末将领命!”司马长云、李小六一起跪地接令。
“李乾、李一飞接令!”李东生又喊道。
李乾还在纠结李承山的事,李东生的叫声他没听见,李一飞只好碰了碰他的胳膊肘,提醒他。
“哦!陛下,您叫臣有何事?”不明所以的李乾张嘴问道。
“李乾、李一飞接令!”李东生只好无奈的再次说道,他也不明白一向沉稳的李乾,今天为何会如此失态。
“末将李乾!”
“末将李一飞!”
“侯令!”
兄弟二人一起跪于地说道。
“你二人立刻回去整顿本部兵马,休息一夜,明早出发,兵进卧虎口,与右武卫大将军合击西汗军。”李东生说道。
“领命!”李乾、李一飞领了命令径直回去。
第二天,李东生、李乾、李一飞亲率主力向卧虎口进发,李小六、司马长云留下驻守风陵渡。
李东生等人离开后,风陵渡面临的威胁主要来自南岸,但有恒水河阻隔,南岸的西汗军想要进攻也不容易。
何况西汗主力一半已被李东生等歼灭,另一半还在卧虎口,因此西汗军目前对风陵渡是有心无力。
没有来自西汗军的威胁,不表示卧虎口就能安然无恙。
李东生、李乾、李一飞三人率主力离开第二天,不知从何处来了一股土匪,想打风陵渡的主意。
他们是听说李东生率中夏主力向卧虎口进军,以为留下驻守风陵渡的是老弱残兵,觊觎风陵渡的财物,便想来打秋风占便宜。
这股土匪共有五六百人,兵力只有风陵渡守军的十分之一,土匪头子复姓上官双名剑雄。
听其名上官剑雄应是一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才对,他却落草为寇做了土匪,沾污了上官剑雄这个威武霸气的名字。
上官剑雄虽其貌不扬,生了个女儿却是了不得,不但人长得美,而且习得一手好武艺。
若论单打独斗,土匪窝里没人是她对手,既便是贼父上官剑雄,在她手下也走不过五十合。
她生得美? 武艺又高? 在长大后不满贼老爹给她取的土里土气的名字-上官翠花? 便自己改成上官月儿。
取义月里的女儿? 月里的女儿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那可是美女的专属。
她将名字改成上官月儿,可见其心气之高,志气之大? 非一般女子可比。
上官剑雄与上官月儿率五百土匪来到风陵渡外? 他们与官兵不一样既不会突袭? 也不会奇袭? 作战也没阵型? 几百个土匪只会举着兵器呐喊着向前冲。
如果能靠喊声吓住敌人? 他们便能胜一阵,吓不住多半会被对手打的抱头鼠窜。
反正他们是土匪? 逃的多了也不会脸红害羞。
他们进攻风陵渡也是这样,一窝蜂呐喊着向前冲? 司马长云、李小六见这群愣头青只会向前瞎冲,也不派军队接战? 只用弓箭招呼。
一阵箭雨过后? 土匪死伤四五十人,前面的倒下? 后面的不敢再冲,立刻掉头就跑。
一轮冲锋敌人的衣角都没摸到? 便被打退下来,上官月儿气得面色铁青,大骂土匪无能。
一群乌合之众,与训练有素的中夏军作战,能不表现的无能吗?
这还是司马长云、李小六不想跟他们计较,没派兵追击,若是这二人想剿灭他们,损失的可就不止四五十人,这五百土匪会全军覆没。
上官月儿骂的难听,土匪头子上官剑雄听不下去,对女儿说道:“小姑奶奶,你是不知道中夏军的弓箭手有多厉害,那些家伙全是百步穿扬的箭术高手,说射你眉毛,绝不会射你眼眶。”
“借口!都是借口!土匪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一轮冲锋连对手的衣角都没摸到,就抱头鼠窜。”上官月儿很损。
“丫头,你这样说老子就不爱听了,土匪的战术不就是打赢抢光,打不赢就跑?你能耐,你厉害,你一个人去拿下风陵渡。”上官剑雄被骂急,顶上火激独生爱女。
“哼,我就一个人去拿下风陵渡让你瞧瞧!”上官月儿被激,有些下不来台,明知一人不可能拿下风陵渡,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丫头,丫头,爹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别当真!”上官月儿要一人去攻风陵渡,老土匪上官剑雄立刻怕了。
他刚领教过中夏军的历害,片刻工夫便死了四五十人,女儿一个人去,铁定有去无回。
“哼!我今天不拿下风陵渡,就跟你姓,不对是跟狗姓。”上官月儿心高气傲,说出来的话断无收回之理。
“丫头,丫头,你听爹的,我们现在就回山寨,风陵渡那几个中夏兵不好惹,强行进攻,不但抢不到东西,还可能将小命搭上。”上官剑雄劝道。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进攻。”上官月儿不依不饶,提上雌雄双股剑,一个人向风陵渡走去。
“大小姐攻风陵渡去了,你们还不快跟上去保护她。”女儿独自去攻风陵渡,上官剑雄担心她的安危,让众土匪跟去保护。
“嗯!不去!不去!那群豺狼虎豹,我们全送去都不够塞牙缝的。”一众土匪将头摇的像拔浪鼓,打死不愿去帮上官月儿。
“月儿骂的对,全是一帮怂货,胆小鬼,一群无能之辈。”上官剑雄气得大骂。
“大当家,你不怂你去,看中夏军的箭长不长眼不射你。”一个土匪揶揄道,他料定上官剑雄不敢去。
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上官剑雄什么熊样,他不是不知道。
“小王八蛋,还顶嘴!”上官剑雄一脚踩向揶揄他的土匪的屁股骂道。
他是真不敢去,虽然他想帮女儿,但又真怕中夏的弓箭手。
却说上官月儿提了雌雄双股剑,来至风陵渡前,司马长风与李小六见她是女子,便没放箭射她。
第六百八十三辛
宇文丹阳说过之后与铁如意一起盯着风飞雪,想听听李东生怎么说的。
“哎!”风飞雪先叹口气,才接着说道:“那根木头,说带我回族中,生十个跑进跑出的娃娃,给族中老人养老,一点不懂浪漫。”
“飞雪姐,这你可错了,东生哥这是大气有担当。尤其是生十个跑进跑出的娃娃,你想生十个娃娃的过程,要多浪漫,有多浪漫。”铁如意挤眉弄眼,调笑风飞雪,在说生十个娃娃的时候,还故意加重语气。
“有道理!生十个娃的过程!嘿!那迤逦风光,无法形容!无法形容!”宇文丹阳用更夸张的表情,将铁如意的话给续上。
“两个臭丫头,找打!”风飞雪挥舞粉拳,窜上两步,作势欲打,作恶的两女早有准备,一左一右,窜向两边,让她不知该追谁。
“哈哈!生十个跑进跑出的娃娃。”两女闪开后,继续调笑风飞雪。
“两个坏人,不理你们了!”风飞雪撅着小嘴,柳眉倒竖,甩手跺脚气乎乎的说道。
“哈哈!”看到风飞雪生气的样子,二女笑得更加放肆。
“你们……”风飞雪气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三女打打闹闹,过了一天。这种安逸祥和的日子,随着王封、向佑合围飞花完成,一去不复返,她们又将踏上新的战场。
“禀将军,大将军调拨的三万兵马已到位。”传令兵来报。
“好,我已知晓,你立刻去将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将军找来。”李东生下令。
“小人这就去。”传令兵领了命令,立刻去办。
“东生哥,是不是又要开战?给我安排什么任务?”李龙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他话音刚落,人已冲进指挥部,每有军事行动,第一个到的一定是他。
“对,时机已成熟,我们立刻兵发小商城,一举拿下小商。”李东生答道。
“大哥,要怎么打?”刚进门的李一飞,将话接过去。
“找你们来,就是为商量如何打。”李东生说道。
“东生,大主意还得你来拿。”李乾与李虎同时赶到? 李乾将话接过去。
“众人拾柴火焰高,群策群力,计划的漏洞会更少。”李东生先回答李乾,再问李虎道:“李虎,你怎么看?”
“用三万人打小商城,只怕兵力有些少。小商城原有守军近一万人? 后来我军佯攻小商? 东奴又向小商增兵。现在小商城的兵力有两万,再加上占据城墙之利,我军以三万攻之? 实无必胜把握。”李虎说道。
他说的没错? 攻城之战,最小攻守比,应不低于三比一? 以一比一的兵力攻城? 能破城的战例? 在大陆军事史上少之又少。
“兵力不足,我们只能用这里弥补。”李东生指指自己脑袋说道。
“东生? 你是想通过灵活的战术? 弥补兵力不足?”李乾问道。
“事在人为,虽然我军兵力不足,但我相信,通过合理的战术,能弥补这个缺限。”李东生十分自信的说道。
“只怕很难,若是初次交手,还可出奇兵突袭,可我们与东奴交手多次,已连下昆山、施甸等八城。东奴人对我军战术了然于胸,定会重视,小商又是他们主守之城,想出奇兵攻破小商,难!难!难!”李虎说道。
“李虎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仗必须要打,还必须要打赢,为了族人,我们无路可退。”李东生正色说道。
“三万对两万,强攻肯定不行,可要出奇兵,计将安出?”李乾问道,他无计可施。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李东生说道。
“大哥,您快说。”李一飞兴奋的说道。
“东生哥快说,我的刀早已饥渴难耐。”李龙比划一个杀的手势道。
“我想围住小商,派一支奇兵,突袭落雪城。”李东生说道。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很完美的计策。”李虎赞道。
落雪城是东奴皇城,李东生突袭落雪城,整个东奴都会震动,落雪失守,其余各城,守住也失去意义。
“大家觉得是否可行?如果可行的话,我现在点将。”李东生说道,李虎已认可,此事几乎就妥了。
“没意见!”李龙率先说道,他只要有仗打就行,至于怎么打,他从不考虑。不管多精妙的战术,让他执行,就一个字“干”。
“大哥,您要让我干什么?”李一飞问道。
“东生,下命令吧!”
“李龙、李虎、李一飞上前听令。”李东生一次点三将。
“末将候令!”三兄弟一起上前,跪地接令。
“命你三人,率一万精锐,连夜出击,偷袭落雪城,务必打出气势。”
“末将领命!”三人一齐答道。
“李虎,此次任务,仍由你指挥,务必要将落雪城搅个天翻地覆,迫使东奴人调整部署。”李东生再次对李虎委以重任。
“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李虎说道,平时李虎都叫东生哥,接令之时是庄重场合,不能以平时称呼称之。
“东生,他们都有任务,我呢?”李乾问道。
“乾哥,您随我盯着小商,一旦小商有风吹草动,我们便发起进攻,拿下它。”李东生说道。
“东生哥,要在落雪城打出气势,我希望解将乾哥、宇文护、牛大哥、马长风全交给我,让我指挥。”李虎提了个要求。
“你想怎么打?”李东生问道。
“我想内外开花。”李虎严肃的说道。
“说具体一点。”李东生说道。
“我想让乾哥,率领一支最强小分队潜入落雪城,乘夜从内攻击城门,与城外大军配合,就算拿不下落雪城,也要吓一吓屈突通。”李虎的作战计划很不错。
“屈突通受惊,整个东奴军极可能作出调整,最好的结果是完颜封率部勤王,放弃飞花。即便他不放弃飞花,也应该派兵勤王,只要他敢动,我军的机会就来了。”李东生面露喜色,李虎之计,极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六百八十四章
“收下吧!二位将军来我大安城,在下还未尽地主之谊,些许小礼还望不要嫌弃。”寇问东强行将两把折扇分别塞入牛大力与马长风手中。
“既如此,在下只好却之不恭!”寇问东话已说到这份上,牛大力与马长风不好再推辞。
二人收下礼物辞别寇问东,出了大安城,径直去迎李龙。
此时李龙已率大队人马扺达大安城十里之外,为表诚意和安寇问东之心,大队人马在离城十里处驻扎,不再向前。
路途不近,牛大力与马长风赶回驻地天已全黑,他们顾不上休息,便去帅帐找李龙汇报情况。
“末将牛大力!”
“末将马长风!”
“参见骠骑大将军!”
李龙还没睡下,一个人在帐中秉烛研究大安城城防弱点,由于太专注,没注意到牛马二人进帐,被他们突然发出的参拜声吓的不轻。
“你俩入夜来访,可是带回了好消息?”李龙定定神看二人春风满面,猜测他们这次出使收获不小。
“大安城主已同意归降,只等将军明天入城签署协议。”牛大力说道。
“好!很好!能不废一兵一卒拿下大安,你二人当记首功。”李龙大喜道。
“大将军明晨准备带多少人入城?”牛大力问道。
“带上你们两个就行!”李龙性格刚直,除了考虑打仗的事多一些,其余事情都是能简则简,不能简他也想简。
“大将军,明晨是入城签约,您代表的是中夏,是中夏国的门面,可不能如此简单,让人看轻我中夏。”牛大力说道。
“牛大哥,依你之见我该带多少人?”李龙问道。
“除了我和长风,还该带一队五十人的亲卫,这五十人需着统一的盔甲,配一色的短剑,要做到看上去威武精干。”牛大力说道。
他的灵感来自于裘方的迎接模式,是那些金甲士兵的欢迎仪式给了他送李龙入城的想法。
“好,牛大哥您既有可行计划,这如何入城就交给您去办可好?”李龙对牛大力的方案很满意。
“末将一定为将军操办一个像模像样的入城仪式。”牛大力欣然接过任务。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进城签协议。”李龙说道。
“末将需要去调五十名亲卫,立刻安排好,明天好随将军进城。”牛大力说道。
“有劳牛将军!”李龙客气的说道。
“末将分内之事? 将军请早些歇息,末将告退。”牛大力告退。
“末将告退!”牛大力告退? 马长风也一起告退。
“去吧!”李龙挥挥手说道。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李龙便在牛大力、马长风与五十亲卫的陪同下向大安城进发。
他们抵达大安的时候? 日已高升? 寇问东亲率大安全城百姓,在南门口迎接李龙等。
“李将军? 欢迎莅临大安城。”寇问东看到穿一身金甲的李龙? 直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
寇问东从没见过李龙,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他,是因为一行人中李龙走在最前面,又身穿金甲? 而金甲是中夏大将军专有的铠甲,仅凭这几点聪明的寇问东要猜出李东生身份,一点也不难。
“谢城主? 咱们进城再详谈。”李龙说道。
“好!”寇问东说完在前带路,引李龙一行进入城中。
入城之后签协议仪式进展很顺利,协议是由中夏草拟? 寇问东看过之后也没异议,因此签协议的进度十分之快,也就签字画押几个机械的流程。
签完约,大安城就算正式纳入中夏版图。
李龙怎么也没想到初当重任,第一个任务完成得如此顺利。在此之后? 李龙如法炮制? 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分别收服长治、久泰、安平、和顺、丰谷、建康七城,只剩下太平城还未收服。
在这三个月内,负责防守卧虎口的李一飞也没闲着,他刚到卧虎口,便按计划行事,征调民夫在卧虎口前十里修筑防御工事。
不过两月时间,便将拒马、箭塔等防御设施修建完成。
在完工当日李一飞带上宇文护亲临现场视查。
“小师叔,原本一马平川的峡谷口让您这么一弄,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真是了不起。”看过防御设施,宇文护竖起大拇指夸道。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此处顶多能算是卧虎口的前哨,能扛住敌人一波进攻就是万幸。”李一飞说道。
他知道这个峡谷毕竟不是像卧虎口一样的雄关,修建的工事只能起到迟滞敌人的作用,要想挡住敌人,还是只能靠卧虎口。
修建在峡谷口的工事,唯一的用处是迟滞敌人进攻,不让敌人有机会突袭卧虎口。
“师叔,您这是谦虚。”宇文护说道。
“我不是谦虚,在此处布防的目的本就不是拒敌于峡谷之外,是想为卧虎口守卫争取更多时间。”李一飞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驻守此处的军队岂不是很危险?”宇文护问道。
“没错,他们十分危险,所以我在此处布置的守军是弓骑手。”李一飞说道。
“弓骑手攻击距离远,撤退速度快,用他们来守这个谷口,到是不错的选择。”宇文护竖起拇指夸李一飞布署得当。
“好啦!不说它,我们四处看看,看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正。”李一飞说道。
“好!”
二人将谷口的工事全检视一遍,没发现任何纰漏,终于放心回转卧虎口。
回到卧虎口,李一飞立刻签发将令,派弓骑手去守峡谷。
在峡谷驻军一个月后,一天下午李一飞正在卧虎口帅帐之中处理公文,听到士兵来报,说是西汗军正在攻打峡谷,谷口守将请求支援。
“西汗来攻我们?难道虎哥的↙外交已失败,他会不会有危险?”听说西汗来攻,李一飞首先想到的是李虎会不会有危险。
“立刻传令,让他们放弃峡谷,快速撤回卧虎口。”军情刻不容缓,李一飞不敢多想,赶紧下令。
“是!”士兵领了命令,立刻去通传。
第六百八十五章礼贤下士
“陛下现在的为难处是既想用,又不敢用?”吴谦问道。
“哎!正是。”李东生摇头苦笑。
“陛下既想用何不先让他在一些不紧要的地方任职?以观其言行,定其品行。”吴谦建议道。
“此事寡人也不是没考虑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才没施行。”李东生说道。
“有何不妥?”吴谦甚是诧异。
“一是事情紧急,来不及试;二是如此行事有怠慢圣贤之嫌,万一他是可用之才,被如此怠慢又怎肯真心实意为我中夏效力。”李东生答道。
“所思所想甚为全面,我那徒儿若是能随他左右,将来的成就定不可限量。”吴谦暗夸,更坚定了将徒弟引荐给李东生的决心。
“老朽到是认识一人可解陛下之急,不知陛下可愿相信老朽?”吴谦神色肃穆,正声问道。
“若是老人家所荐寡人自当相信,还望老人家快快引荐,以解眼下燃眉之急。”李东生拱手施礼求道。
“陛下思贤若渴,不妨明天再来此地,老朽为陛下引荐。”吴谦说道。
“有劳老人家。”李东生再次施礼。
“陛下客气!”吴谦说完从李东生马前穿过径直向十里坡行去。
“老人家,这些银钱您拿上去买些酒吃。”李东生说完将高升送来的钱袋扔向吴谦。
“钱财不过是招来祸殃的身外之物,老朽要它何用,谢陛下美意。”吴谦头也不回,耳听破空之声,反手接住李东生扔来的钱袋扔回去后说道。
“真是个奇人!”李东生暗赞。
“真是个怪老头,先是要抢钱,给他的时候却又不要。”李龙勒马上前与李东生并肩十分不解的说道。
“奇人行为大异常人,这位老人家可不是一般人。”李东生说道。
“这糟老头不是一般人?东生哥您该不是唬我?”李龙不信,在他眼中吴谦就是个邋遢的糟老头。
“哥,东生哥所言不假,单凭他听声辩位反手接物就非常人所能。”李虎与李乾也赶了上来。
“东生哥所言不差,这位老人家身怀绝技。”李虎补充道。
“听声辨位,反手接物确实需要些修为才能做到。”李龙被说服。
“东生接下来怎么办?”李乾问道。
风尘隐士吴谦的突然出现谁也没预料到,而他的出现好巧不巧的乱了李东生等人的原计划。
“两手准备。”李东生答道。
“你的意思是既等这位老人家荐贤,也不放弃考察孙先生?”李乾猜测道。
“没错,万一老人家所荐不及孙先生,我们也有万全准备。”李东生说道。
“老人家所去方向好像是十里坡,你们说他所荐之人会不会是孙先生?”李龙突发奇想。
听他说完众人俱是一震,暗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东生哥,若老人家所荐是孙先生,我们该当如何?”李虎问道。
“原计划不变,力保万无一失。”李东生说道。
“好!”
几兄弟商量毕,抬头看天,日已西沉,时近黄昏,很快便会黑下来,策马扬鞭向中兴城狂奔而去。
第二天,李东生等人天还未亮便从中兴城出发,他们与人有约不愿迟到。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及吴谦到的早,赶到的时候,远远便看见吴谦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等他们。
“老人家早!”五兄弟及一众随从赶到吴谦旁边跳下马一起拱手施礼说道。
“陛下与各位官家早。”吴谦拱手回礼。
“寡人来迟,还忘老人家海涵。”李东生再施一礼道歉。
“陛下路远,旭日初上便已赶到,已是十分守信,又何需道歉。”吴谦说道。
“老人家可将贤士带来?”李东生环顾左右? 除了他们与吴谦再无他人,心中疑获忍不住问道。
“既是贤才? 岂可轻易就人? 陛下若想他出山相助,只怕得亲自登门拜请才成。”吴谦嘴角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老人家所言甚是? 烦请带路,寡人亲自登门拜请,若是先生不允? 来日再携重金上门礼聘。”李东生说道。
“陛下诚意日月可鉴? 请随老朽来。”吴谦说完转身便走。
“老人家且慢。”李东生叫住吴谦。
“陛下还有话说?”吴谦转身问道。
“老人家请上马。”李东生将自己的坐骑拉到吴谦身边请他上马。
“陛下龙辇老朽可不敢骑,这谋逆之罪老朽可担待不起。”吴谦推辞? 他是三隐之一,饱读诗书深知礼仪。
“谋逆是偷偷干不伦之事,老人家骑马,是寡人所邀? 何来谋逆一说?”李东生问道。
“气度恢宏? 礼贤下士? 如此帝王世所罕有,胜儿若能助他成就王霸之业,到也不负我教他一场。”李东生让马? 吴谦十分感动,心中有些许愧疚,想说实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如实告之。
“谢陛下!”吴谦谢过跨上马背。
“东生哥,您骑我的马。”李龙见李东生让了坐骑,将自己的马拉来说道。
“不用,今天寡人做一次马僮,亲自为老人家牵马。”李东生说道。
他话音刚落,几乎将吴谦惊落马下,得坐帝王之辇已是莫大的荣宠,帝王还要亲自为他牵马,如此恩宠他有些消受不起。
“老人家,可是马太颠,您坐不稳?”李东生见吴谦差点跌落马下,关切的问道。
“陛下恩宠过隆,老朽消受不起,一时惊慌以致坐立不住。”吴谦边说边要下马。
“尊老爱幼人之伦常,老人家是长辈,寡人虽是帝王,却也是一介凡夫一个晚辈,也应遵人之伦常,敬老爱老,那有什么帝王恩宠?”李东生扶住吴谦不让他下马。
“好一个贤德的君主,老朽若是再年轻十岁,定鞍前马后为他效命。”吴谦下马不得,心中对李东生的仁德佩服不已,更生以死相报之心。
“谢陛下!”暗想过后,吴谦右手牵着左袖口,拭去眼角的老泪,语带哽咽谢道。
“老人家客气!”李东生先回吴谦,然后转身下令:“大家上马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