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援城
第二天中午已经有人前来递交考卷,到旁晚时分考卷已经全部收回来。
李东生将考卷分做十六份,分别派人送到十长老、李乾、李龙、李虎、李一飞及申不二家中,给他们每人一份,让他们帮忙批阅筛选,加快进度,当然他自己也留了一份。
其他人收到考卷各自认真阅卷,唯独李龙收到的时候,瞬间头大了,一个人喃喃自语道:“东生哥这不是为难我吗?明知我是一老粗,还让我干文化活。”
口上虽在发牢骚,但李东生派的活他又不能不干,胡乱打开试卷,草草看了两眼道:“写的什么玩意,根本看不懂。”
“官人,何事烦燥?”素天心闻声赶来,眼带关切,柔声问道。
“娘子,你读书多,快来帮我拿个主意。”李龙见到素天心像是见到了救星,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跃起,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素天心身边,将她拉过来按坐在椅子上说道。
“拿什么主意?”被李龙按坐在椅子上的素天心,十分不解的问道。
“娘子你看,这些是考察官员的试卷,东生哥应该是想加快进度,将批阅的任务分给了我一份。我一大老粗打架没的说,让我批阅这些文绉绉的试卷,不是逼木匠打石头,石匠砌砖吗?”李龙指着桌上的试卷说道。
“官人原来是为此事着急,陛下将此事交给你办是信任你,虽然难,官人你还是应该认真对待。”素天心劝道。
“我也想认真对待,可文化水平有限根本看不懂,若是乱批阅,使贤良蒙尘宵小上位岂不误了国事?”李龙说道。
他所忧虑也不无道理,贤才蒙尘则贤者自去,宵小上位则法令难行,于国确有百害而无一益。
“官人,你将来可是中夏支柱,些许小事便畏难不前,如何助陛下治理国家复兴李氏?”素天心本可帮李龙阅卷,但她觉得若是帮他阅卷,不但可能没帮到他,还有可能害了他。
李龙一向重武轻文,眼下李东生安排的这个任务,正好是锻炼李龙的机会,素天心不想他错过。
“娘子,可我真的文化有限看不懂,别逼我好吗?”李龙哀求道,让他阅考卷,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官人,事在人为,努力去做,别害怕,不是还有我帮你吗?”素天心说道。
“娘子,我听你的!”李龙很无奈,搬来一张椅子摆在素天心旁边,紧靠着素天心坐下,重新拿起一份试卷,平复情绪,认真批阅:
国者家之聚也,先有家而后有国,一家即一小国也。因而微臣以为治国如治家,必立规矩定法令,有规可循有法可依,国方得治。
这段文字文绉绉才情十足,李龙看得十分头大,半天也没弄清是何意思,只好求教素天心道:“娘子,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这段话写作者是想强调国是由家组成,治理国家应该像管理家庭一样,立规矩定法令,做到有规可循,有法可依。”素天心说道。
“这话到是很有道理,娘子以为如何?”李龙认可文中的观点。
“妾身以为作者所言甚有见地,该文作者应是一崇尚以法治国的人。”素天心说道。
“以法治国是好是坏?”李龙问道。
“这很难说,有法可依是好事,但若法令太多民必惑,一旦民智蒙敝,他们就很难真正理解君王的意图,反而会适得其反。”素天心说道。
“依娘子所言,是认为以法治国不妥?”李龙问道。
“非矣!妾身以为依法治国是好事,但法令一定要简单明了,便于民众理解。”素天心说道。
“嗯,有道理,此人是不是该归到刑部?”李龙问道。
“以法治国应该归到刑部,由他执掌刑狱,定是一铁面无私的良判。”素天心说道。
“娘子,家里可有纸?”李龙问道。
“你要纸干嘛?”素天心有些搞不明白。
“我得把他们的名字和特长记下来交给东生哥,到时他可以省去很多事。”李龙认真的说道。
“你平时马马虎虎粗心大意,没想到在关键事情上却一点不含糊。”素天心笑着说完去找来纸笔。
“谢天,崇尚法制,适合职位刑部,娘子我像这样写可好?”李龙想好怎么写后征求妻子的意见。
“还应该把最具代表性那段话摘抄下来,参加考试的人数众多,注重法制的可能不止他一个,将他最具代表性的观点摘抄下来,更有利于陛下做出准确判断。”素天心比李龙考虑的更周到更全面。
“依你,还是有文化的人考虑得更全面。”李龙赞道。
话说完他便按素天心的提议,将谢天的考试情况详细记录在案。
处理完第一张试卷,后面的就轻车熟路,在素天心的帮助下,李龙花一天半时间,便将分得的考卷批阅完,并对各人的特长,推荐职位全部详细记录在案。
在他完成批阅的同时,其他人也完成了批阅,最后的资料又全回到李东生手中。
李东生将所有资料收起带回家中,一头钻进书房,准备最后批阅,并为满朝文武安排官位。
但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他起初想的是有兄弟们代批阅,可以直接以他们的推荐,为满朝文武安排官位。
看过之后才发现,各类人才人数较多,才情相近者也不在少数,让他难以取舍。
“飞雪!飞雪!你来一下。”为难的李东生想叫风飞雪帮他的忙。
“什么事?”风飞雪赶来书房问道。
“你看看这个,我该如何取舍?”李东生将几份相差不多的资料递给风飞雪。
她接过,认真仔细看完,深吸一口气说道:“很难取舍。”
“你拿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像这样的情况还很多。”李东生说道。
“还很多?”风飞雪大为吃惊,若是很多,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取舍会十分困难。
李东生登基在即,留给他甄选合格官员的时间已不多。
“是,几乎各部都有才情相近之人。”李东生苦笑一下说道。
第六百二十六章危局
“是我司马家的贵宾。”司马雁翎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拿贵宾搪塞,脸上却飞起一片红云(她想说的是司马家姑爷),还好有火光映照,众人看不甚清。
“姑爷是最贵的贵宾!”司马长云坏笑着说道。
“你……”司马雁翎更羞,将手中的树枝扔向司马长云,扔出才想起上面穿着给李乾烤的人参,赶紧叫道:“四哥快接住,别让它落地。”
一颗枯枝落入丛林中想找已很难,在漆黑的夜空下,找一颗落入丛林的枯枝更是难上加难。
她还是叫的太迟,司马长云已偏头躲避她扔出的枯枝,听到她的叫声去接,已慢了半拍,眼看着枯枝从身边潇洒的飞过,落在黑暗中。
“啊,没接住!”司马长云有些尴尬的说道。
司马雁翎腾的从地上跃起,飞过火堆,扑向司马长云,边撕打边骂道:“死哥都怪你!都怪你!现在把给李公子烤的人参弄丢了,你开心了。”
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就真的不讲道理,明明是她扔的,却怪到司马长云头上。
司马长云也的确有些责任,要不是他乱说,瞎开玩笑,司马雁翎也不会扔他,是以在被老幺妹责怪的时候,默默无言,安静忍受。
“翎儿,别闹,大家快分头找找。”老大司马长天老成持重,首先想到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怎么找?去哪找?四周乌漆麻黑一片。”司马雁翎明显带着哭腔,她是真担心找不到,延误李乾的伤势。
“翎儿,你别急,我们大家分开慢慢找。”司马长空安慰道。
“小老弟,惹事了吧!你看翎儿又让你弄哭。”司马长风拍拍四弟的肩头说道。
“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司马长云有些后悔嘴长。
“都别说了,快去找人参要紧。”司马长天作结,然后带头去找,只留下李乾与狮虎在火堆旁等。
天色太暗,又没有现成的火炬照亮,众人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只好空手而返。
司马雁翎哭闹着责怪司马长云,大家也只好任她由她,李乾也不好劝她,毕竟事是由他而起。
这时,躺在李乾身边的狮虎,缓缓站起,没入黑暗中。
“狮虎这是要去干嘛?”
“不知道。”
“它是不是去找人参?”
“有这个可能。”
兄弟四人猜测狮虎的去意。
“狮虎真的是去找人参吗?”还在哭泣的司马雁翎,带着哭腔问道。
她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对狮虎寄予厚望。
“应该是,这会狮虎已吃饱,没必要出去狩猎。”司马长空答道。
“狮虎,你可一定要把人参寻回来。”司马雁翎默默祈祷,束手无策的她,只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一畜牲身上,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不知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狮虎野兽的六感很灵,狮虎去没多久,就将穿着人参的树枝叼回。
“狮虎,你真棒!唔哇!”司马雁翎见狮虎叼回人参,兴奋异常,边夸边蹲下身,从狮虎嘴里取下树枝,还狠狠的在狮虎额前亲了一口。
“狮虎,你的嘴怎么受伤了?”司马雁翎取人参的时候,看到狮虎的嘴在流血,撕下一片衣襟,边帮狮虎擦拭血迹边问道。
狮虎虽极具灵性,但毕竟是一畜牲,自然不会回答她。
这时李乾接过话头说道:“应该是在找人参时,被树枝刮伤。”
人参被丢在乱枝中,狮虎不是人,没有手可用,要从乱枝中取出人参,只能用嘴强叼,嘴被树枝刮伤,自是必然。
“死哥,都怪你,要不是你瞎胡说,狮虎就不会受伤。”司马雁翎盯着司马长云嗔怪道。
“怪我,都怪我!这事能不能放一放,先将人参烤熟让李兄服下才是正事。”司马长云主动承认错误,而后借烤人参转移话题。
“这话有理!”司马雁翎不再与四哥纠缠,又将人参擦拭一遍,放到火上烤。
此时,狮虎又回到李乾身边,紧挨着他躺下,李乾伸出手,摸摸狮虎受伤的嘴,小声而温柔的问道:“疼吗?”
狮虎扇扇耳朵,又摇摇头,似是在回答李乾,它不疼。
“你虽是凶兽,却待人和善,明天我就要离开,你独自留在林中,可要照顾好自己。”原本想让狮虎做坐骑的李乾改变了主意。
狮虎的灵性及对他的忠心,还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深深的感动了他,让他不愿带狮虎上战场,跟他一起去冒生死风险。
“呜!呜!呜!”狮虎边摇头,边发出低沉的哀呜抗议。
抗议李乾不带他一起走,它与李乾一翻争斗斗出了感情,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李乾。
“你要跟我去?”李乾小声问道,狮虎扇扇耳朵,用头蹭他的身体,算是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跟我去就要上战场,很危险,你有可能死在战场上,不怕吗?”李乾继续问道。
狮虎摇摇头,表示不怕。
“好吧!我带你去。”李乾轻拍一下狮虎的脑袋说道。
狮虎又偏着头,使劲在他身上蹭,很是开心。
“李公子,快将人参服下,对你的伤有好处。”一人一兽对话之时,司马雁翎已将人参烤熟,拿过来,递给李乾说道。
“翎儿,谢谢你!”李乾接过人参,客气的说道。
“快吃吧!天气冷,一会就凉了,凉后药效不好。”司马雁翎催促李乾快吃。
“好!”李乾说完,将人参放入口中先咬了一小段,细细嚼,嚼过之后说道:“烤人参味道还不错,虽有一丝药味,还有些苦,但吃过之后会回甜,满口留芳。”
“真的吗?有那么好吃?说的我都想吃。”司马雁翎说道。
“要不你来一口。”李乾将剩下的人参递向司马雁翎。
她轻轻推回去说道:“这是给你疗伤用的,你快些吃吧!”
“嗯,是真的很好吃!”李乾说完,将剩下的整截人参,全塞入口中,再慢慢嚼嚼,像是怕人跟他抢似的。
“没人跟你抢,慢点。”司马雁翎笑着说道。
第六百二十七章
“开玩笑,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翎儿不依不饶,丝毫没有放过李乾的意思。
她到不是不相信李乾的话,是因为打了李乾半天,人不还手,她愣是没占到半点便宜,激起了好胜之心。
小姑娘嘛!总有那么点虚荣,有那么点好胜,越是无法战胜的,越想战胜。
“翎儿,还不快快住手!”中年男子面带愠怒,大声说道。
“爹!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中年男子虽面带愠怒,翎儿却丝毫不惧,一边据理力争,一边攻击李乾。
“你这丫头!”中年男子假装出来的愠怒,被翎儿一句话驱散,只好摇头苦笑。
这是父女俩的日常,翎儿从小淘气,身为父亲的中年男子,自然要管教她。
在管教她的时候,常会板起脸,但每次都严肃不过三分钟,就在翎儿的温柔攻势下缴械,这次也不例外。
缴械之后,他背负双手,退到一边,看爱女与李乾打架。
从二人的打斗中,他能看出女儿不会有危险,既然阻止不了,女儿又没危险,不如站一边看看热闹,顺便考查一下李乾的人品。
他为什么要考察李乾人品?还不是为爱女的终身考虑。
当他第一眼看见李乾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伙子,不但生得俊美,而且气宇不凡,若是人品上佳,到不失为一佳婿。
“中年大叔拿翎儿姑娘没办法,我该怎么办?老让她这样缠着,可不是事。”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救星,却帮不上忙,李乾瞬间头大,暗思该如何做。
“看翎儿姑娘这架式,今天是一定要跟我分出胜负。我已受伤,若是胜她,怕控制不好力道伤了她,反而不美。不如让她赢我,早一点结束战斗,我也好向这位大叔打听木马运粮的事。”
李乾计议已定,故意卖一个破绽,让翎儿一拳捣在自己胸前,而后故意左脚绊右脚,向后摔倒,卸去翎儿捣在胸前的力道。
“公子,当心!”翎儿见李乾向后摔倒,抢上两步,想去拉李乾,绕是她再快,还是慢了半步,眼睁睁看李乾摔倒在地。
以李乾的身手,本可以不用摔在地上,但做戏要做全套,诈败就要败的彻底,不倒地算不得彻底。
他不倒地,万一翎儿,还要接着打,这戏就白演了,怎么算也是直接倒地诈败,更为划算。
李乾的戏演的很好,骗过了翎儿,却没骗过一旁观战的中年男子。
他心中暗道:“原来翎儿对这个年轻人有意,才故意找茬打架。据我观察,这人年轻人长相俊美,人品上佳,他本可赢翎儿,却故意诈败,年纪轻轻,不争强好胜,殊为难得。”
中年男子暗想之时,翎儿已冲到李乾旁习之,伸手将地拉起,关切的问道:“公子,你没摔伤吧?”
李乾还没来得及回答,中年男子也走过来,和颜悦色问道:“公子可有受伤。”
女儿惹了事,打了人,他身为家长,上前问安,是人之伦常,若是不问,不但失了礼数,还有失风度。
“我没事!”从地上爬起的李乾,用空着的左手,拍净屁股上的泥土答道。
“小女少不更事,失手伤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中年男子拱手说道。
“大叔言重,不过摔个屁墩而已,不碍事!”李乾讪笑一下说道。
“丫头,你害公子摔了一跤,还不快道歉。”中年男子对着翎儿,微瞋道。
“公子,对不起!”翎儿小声道歉,没打倒李乾的时候,他一心想将李乾打倒。
打倒之后,心中又有些过意不去,准确说是有些心痛,舍不得。
“翎儿姑娘,在下没事,你不用道歉。”李乾洒然一笑说道。
“公子,你进鄙村,所为何事?”中年男子问到正题上。
“晚辈,途经村外,看到有人用木牛木马,往村中运送货物,心中好奇,想进村一探究竟。不曾想与翎儿姑娘撞在一起,冒犯了翎儿姑娘雌威。”
李乾说话彬彬有礼,听在父女二人耳中,都很是受用,心中对李乾的好感增加不少。
“公子欲想打听木牛马之事,不妨到寒舍小坐,听老朽细细道来。”中年男子向李乾发出邀请,虽只是初识,他已喜欢上这个年轻人。
“只怕会扰了大叔的清静。”李乾心中也很想去,如此一说,是不想失了礼数。
“公子……”翎儿叫一声公子,后面的话,却没说下去,会说话的眼神,满含期待。
心中的意思,嘴上虽没说出来,却用眼神向李乾发出诚挚的邀请。
“如果大叔与翎儿姑娘,不怕在下会扰了二位的清静,在下愿去贵府小坐。”父女二人都发出诚挚的邀请,李乾也不好意思再端着。
“公子,这边请!”翎儿面露喜色,不等父亲说话,抢先说完,单人在前蹦蹦跳跳的带路,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这丫头,已到出阁的年龄,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让公子见笑。”中年男子摇摇头,苦笑一下说道。
“翎儿姑娘天性纯良,虽已长成,却还保持着小女孩的纯真,不忘初心,更加难能可贵。”李乾礼貌的将翎儿夸赞一翻。
中年男子听得十分受用,心中暗想:“这个年轻人,人长得俊美,武艺高强,还很会说话,若是翎儿能嫁给他,到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此,中年男子问道:“公子贵姓?”他这是想查根源,结姻亲。
“免贵姓李,单名一个乾字。”李乾先回答,而后接着问道:“大叔贵姓。”
“免贵,小老儿复姓司马,单名一个错字,那是小女司马雁翎。”中年男子先介绍自己,而后指着在前带路的翎儿说道。
“大叔复姓司马,可知五百年前,战神李敢三司之一的御农司的司马家族?”李乾听中年男子介绍说姓司马,立刻便联想到御农司的司马家。
“公子姓李,莫非是战神后人?”司马错反问道,他的确是御农司司马家后人,他的身份关系重大,不遇李家人,不能轻易暴露。
第六百二十八章
“家主安好!”在得到李仁肯定的答复后,十三位守归冢战士,一起上前给李东生施礼问好。
“各位前辈不必多礼!”李东生回一礼说道。
“大家都别再客气,先去下一层要紧。”李仁说道。
“好!”
李仁打开石门,五位护刀使跟随大队,一起进入第四层。
第四层的中间,背对背坐着六个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老人,他们闭着眼,全都赤手空拳,身边没有任何武器。
“六位护枪使,枪使传人前来试枪。”李仁走上前,对几位老者说道。
“枪神传人?在哪?”一个老者睁开眼问道。
“李乾过来见过六位前辈。”李仁向李乾招手,示意他过去。
“末学后进李乾,见过六位前辈。”李乾走上前,躬身施一礼说道。
“人长得一表斯文。”
“太过秀气,能拿得起一百二十斤的霸王枪吗?”
“舞刀弄枪的事,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该干的。”
“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霸王枪传人,身上必须有王霸之气,你丝毫没有。”
“不够粗犷,力气定不够大。”
六位护枪使一起站起,将李乾围在中间,瞎评论一通。
“晚辈中不中用,一试便知,几位前辈何妨一试。”被几个老者一通挖苦,李乾丝毫不恼,依旧客客气气说道。
“老二,你试试他。”为首的护枪使望着旁边的老者说道。
“老大,还是算了吧!他那双粉嘟嘟的小手,让我这个粗犷之人一捏,只怕会连骨头都碎啰,还是不要!还是不要!”被称为老二的护枪使,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前辈,试试又何妨!”李乾笑着向被称为老二的护枪使伸出手。
老二没想到李乾会主动伸出手,挑战他,他若不接,恐会被人耻笑胆怯,接又怕收不住力,捏碎李乾的手骨,一时间有些为难。
“前辈,试试又何妨!”李乾将手向前伸了伸,继续说道。
“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不教训教训你,就不知姜还是老的辣。”老二心中微怒,伸出手接受李乾挑战。
两只手握在一起,二人同时用力,暗自较劲,初时还是势均力敌,时间一长,老者便抵敌不住,额上浸出豆大的汗珠。
但他先说了大话,现在输给李乾,只能硬撑,不好意思开口认输。
“前辈,晚辈的表现,您可满意?”李乾问道。
“满…满…满意…很…很…很满意。”老二吃痛,说话都不利索。
“满意就好!”李乾说完松开手,老二如逢大赦,赶紧抽回手,放到背后轻甩,想驱走痛感。
“好家伙,看不出来他长得一表斯文,力气到是不小,以力量见长的老二,竟在他手下吃了亏。”为首的护枪使心中暗道。
“六位前辈,晚辈的考核什么时候开始?”李乾占了上风,见几位老者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胜不骄,败不馁。气定神闲,风度翩翩,又斯文懂礼数,此子气度不凡,应是枪神传人,我且与兄弟们商量一下,看是否让他先过了这第一关。”为首的护枪使暗自想道。
“你且等会,容我们商量商量。”为首的护枪使,想好之后,对李乾说道。
“前辈请便!”李乾说完站到一边。
为首的护枪使,将几个兄弟叫到一起,交头接耳一阵,已商量出结果,他走过来对李乾说道:“你已通过第一关,休息一下,接受第二关考核。”
“晚辈年轻,休息就不用了,我们接着考第二关。”李乾谢绝了护枪使的好意,他本就没出大力,用不着休息。
“好,既如此,我们进入第二关,枪法考核。”为首的护枪使说道。
“枪法考核怎么比?”李乾问道。
“破四象枪阵。”
“又是破阵,不会下一层东生的考核也是破阵。”李乾暗自猜测,心中觉得有些无聊,但却没说出来。
想归想,这侮及先祖,又得罪人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李乾认真措辞后,才问道:“如何破阵?”
“我们派出四使,布成四象枪阵,你需将四人击倒,或是冲到阵外,才算破阵。”为首的护枪使说道。
“妙极!请各位前辈布阵!”李乾自信的说道,他相信自己有实力破阵,却忘了自己手中没枪。
“布阵!”为首老者一声令下,其中四位护枪使走到墙边,各拿一条长枪,按东南西北四象站位。观战的众人,则退到墙边,空出场地,好让比试之人有所发挥。
“小伙子,请吧!”为首的护枪便对李乾说道。
“前辈,可否借晚辈一条枪使使。”李乾讪笑着说道,临到上阵,他才发现自己手中无枪。
“去给他拿一条枪!”为首的护枪使,让旁边的老者,去给李乾拿枪。
“好!”老者应完,很快去拿了一条长枪,递给李乾。
“枪长八尺,有点短,重约八十斤,有点轻,也只好将就着使了。”李乾掂量了一下枪的重量说道。
“他说这枪短,到是实话,这地下室不够高,不得已才将枪制短。说这枪轻,就有些言过其实,八十斤重的枪,已非寻常枪兵能使,岂能算轻。”为首的护枪使不同意李乾对枪的看法,只是隐在心中没说出来。
他要是想想刚刚李乾与老二比手劲,就该想到李乾所言非虚,对于李乾来说八十斤的确有些轻。
“各位前辈,晚辈破阵来也!”李乾大叫一声,提枪走入阵中。
“请破阵!”四个护枪使,举枪撩天,四杆枪的枪尖,在李乾头顶碰在一处。
“请!”李乾单手托枪,举枪撩天,不偏不倚,枪尖正好插在四支枪尖的缝隙处。
“好精准的枪法,眼睛不看单凭感觉就将枪刺入微小的空间,这份精准,非常人能及!”为首的护枪使,看得忍不住暗夸。
“此子枪法奇佳,希望他能入正途,别走他父亲的老路。”李仁看到李乾的枪法,想到了另一个人-李乾的父亲李承山。
李承山也是上代五虎之一,与李乾一样,是枪术高手。
第六百二十九章
“安先生请起,随我等在镇中转一圈再回营。”王封伸手扶起安示禾。
“谢大将军。”安示禾拜谢后站起身。
“恭喜大将军,贺喜大将军,复兴镇之行,又收服一位贤才。”令狐楚适时拍马屁,李东生却什么都没说,溜须拍马之事,他干不来。
四人在复兴镇中随意逛了一圈,回到军营,王封给安示禾安排了营帐,并封他为随军参谋。
安示禾在营中安定下来,一有空就去找李东生谈天说地,纵论天下时事。
李东生与他谈天,说到江湖轶事,二人相谈甚欢,一旦涉及到军旅之事,李东生口风极严只字不提。
他对安示禾,深俱戒心,毕竟安示禾是王封从复兴镇招揽来的,是敌是友,他心中没底,还是小心为上。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安示禾来西汗军营已五日,他能说会道,不过区区五日,就与军中将领打成一片。
从这些将领口中得知,西汗大军正在准备屯田。
“西汗人屯田,他们为什么要屯田?这个消息十分重要,是不是该想办法通知阿苏埃将军?又该怎么通知阿苏埃将军?”知道西汗大军在准备屯田,安示禾夜不能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该怎么办。
兀颜、阿苏埃派他混进西汗军营,只是让他来陷害李东生,并未让他刺探情报,所以没给他安排接应人,他现在刺探到重要情报,却送不出去。
“算啦!还是不要想此事,专心对付李东生要紧。李东生还真不好对付,这些天与他接触,他说话滴水不漏,毫无破绽,想要弄死他,只怕得费一翻周折。”睡不着的安示禾回忆这些天与李东生接触的经过。
“明天再去找他,我就不信他完美到毫无破绽。”安示禾还不死心,他也不能死心,他来的目的,就是对付李东生。
第二天,安示禾又去找李东生,他到李东生营帐的时候,碰巧遇到李一飞在向李东生辞行,开口问道:“一飞将军一身戎装,这是要去那里。”
这几天他常来李东生营帐,见过李一飞,二人虽算不上熟悉,却也认识。
“有村民来报,城西一百里,有一股土匪,杀人放火,掳掠百姓,我让一飞率部前去剿匪。”李东生怕李一飞说漏嘴,抢先替李一飞回答。
“一飞要去剿匪,恕不能奉陪,还望安先生海涵。”李一飞也是聪明人,心中已明白李东生的暗示,给安示禾施一礼说道。
“一飞将军有要事在生,学生怎敢因小失大,误了将军大事,将军请。”安示禾回了一礼。
“李东生说的肯定不是实话,难道他们有什么重要军事行动?但西汗军营并没有大军调动的迹像,李东生也留在营中,应该没有大的军事行动,这李一飞要去干嘛?剿匪肯定不是。”送走李一飞,安示禾心中暗自揣测,却怎么也猜不到李一飞要去干嘛。
李一飞去干嘛?约定时间已到,他当然是率部佯攻昆山,配合李乾突袭小商。
李一飞率了一千人,向昆山进发,在出发之前,他让每个士兵去军需营领了一把扫地的扫帚。
行军打仗,却让士兵去领扫地用的扫帚,这命令,怎么听,都会觉得很奇葩,但李一飞有妙用。
别看只是一把小小的扫帚,用好了,在战场上也能起到克敌制胜的妙用。
话说那天,李东生下令,让李一飞率一千人,做出有一万人佯攻昆山的声势,让他十分为难,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良策。
事有凑巧,苦无良策的李一飞,漫无目的闲逛,无意间走到宇文护等人练功的地方。
他到的时候,正好遇到宇文护与马长风打赌,赌马长风不能一剑劈断碗口粗的树,马长风不服气,一剑劈去,刚好将树劈断,倒地的树,砸起漫天尘土。
“尘土,有了,大军过处,必掀起尘土,我只要在行进路线上,弄起滚滚灰尘,东奴人必定会以为我大军在向昆山逼近。”李一飞计上心头,欣喜若狂。
是以,在他向昆山开拔前,才命令所有士兵,每人领一把扫帚,边前进,边扫起尘土,制造大军压境的假像。
离开军营三十里,李一飞下令,将阵型拉长,开始边前进,边扫起灰尘。不能太扫太重,太重灰尘扬起过高,不像是步兵;也不能扫太轻,太轻扬起的尘不够,怕东奴人看不见。
“一飞哥,这样行吗?万一东奴派斥候来侦察,我们是不是会穿帮?”李一飞下达命令后,副将李小六有些担心的问道。
“小六,敌人为什么派斥候侦察?”李一飞不答反问。
“自然是为确定我军大致人数。”李小六答道。
“当他们能从我军弄出的灰尘,大致判断出我军人数的时候,他们还有必要派出斥候吗?”李一飞问道。
“那到是没有必要。”李小六说道。
“所以,只要我军弄出足够多的灰尘,昆山守将定会急着向飞花城报告求援,而不是派斥候来查清人数,再去求援。万一我军是真的大军开进,他的迟疑,会造成城破命丧的结局,所以我断定,他宁可相信我们是真进攻,不会派斥候来侦察。”李一飞说道。
“嗯,有道理。”李小六颔首认同。
李一飞的扫地大军,快速向昆山逼近,昆山守将在城墙上看到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和西汗军旗,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看那阵式,少说也有十万之众,昆山守军不过万人,被十万围攻,定凶多吉少。
“快来人,立刻去飞花城,向王爷求救,就说西汗十万大军,向我昆山逼近,求王爷速发救兵。”昆山守将立刻派出快骑,去飞花城求救。
“什么?西汗人又攻昆山?”完颜封收到求救信,大吃一惊,立刻让人去找兀颜与阿苏埃来议事。
“兀颜见过王爷!”
“阿苏埃见过王爷!”
兀颜与阿苏埃很快赶到作战厅,下跪参拜完颜封。
“二位快请起,昆山告急,我们救是不救?”完颜封问道。
“一线天方向可有动静?”兀颜问道,吃过李东生一次亏,他显得十分小心谨慎。
第六百三十章
宇文丹阳由于父亲健在,又不在中兴城,不愿擅自做主,因此她与李一飞的婚事,只好暂时延后。
这一延后,李一飞有些不乐意,看着几个哥哥很快就能与爱人双宿双栖,他与宇文丹阳却不能比翼双飞,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年轻男人不满与年轻女子不满差不多,都喜欢使用冷暴力。
不满的李一飞一连几天没找宇文丹阳,将她晾在一边。
宇文丹阳自觉对不起李一飞,在李一飞几天没找她后,放下身段主动来找李一飞,毕竟他们是真心相爱,不能因为这点误会就劳燕分飞。
中兴城南门外,有一片广阔的草地,已近中秋时节,草地上的草已经枯黄。
李一飞正带着一队弓箭手在草地上训练,他的训练与众不同,并没有练射术,而是在每人腕上悬沙袋,练手腕力量。
对于弓箭手来说手腕力量很重要,腕力强才能保持平衡,有平衡射出的箭才有准头。
“手抬高,齐肩平,没吃饭吗?这都做不到。”由于练习时间太久,一个士兵支持不住,双臂有些下垂,被不甚开心的李一飞看见,正在责骂他。
李一飞不开心,士兵不敢争辩,只好咬紧牙关,努力向上抬手臂,一张脸涨得通红,很是辛苦。
“一飞,在训练呢?”士兵正吃力之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他耳中。
“你怎么来了?”李一飞转头看向女声传来的方向不冷不热的问道。
“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找我?”
“你能放下成见,与我好好聊聊吗?”
“大家自由活动,放松一下。”李一飞对众士兵说道。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
“女菩萨来的真及时。”
“再不让放松,会要了老命。”
“教官这两天不知怎么了,训练强度远比平时大。”
“……”
得到放松机会的士兵,有叫苦的,有抱怨的,还有感谢来访的女子的,众说纷云,议论纷纷。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李一飞叫停训练,走到来访女子身边说道。
“你这几天为什么不来找我?”女子问道。
“我还有找你的必要吗?”李一飞的声音依旧冷淡。
“怎么没有?我们一起经历了三年多的风雨,一起出生入死,这些你忘了?”
来的女子是宇文丹阳,李一飞几天没找她,知是他心中有气,今天过来找他,是想与他开怀畅聊,打开心结言归于好。
“我当然没忘,所以才想和你成亲,双宿双栖,是你不愿意现在还来指责我负心,你还讲不讲道理。”李一飞心中有气,嗓门不自觉的提高。
自由活动的士兵听到他的喊声,一起看向这边,宇文丹阳被众人火辣辣的眼光看的很不好意思,秀气的脸羞的通红,小声说道:“你别嚷嚷,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聊什么聊?还有什么好聊的?”李一飞不依不饶。
“教官好好聊!”听到李一飞的话,众士兵瞎起哄。
“你们立刻训练,谁敢偷懒,我罚他负重二十里。”众士兵这下捅了马蜂窝,惹到心中有气的李一飞,还没歇好,又被逼着训练。
“真倒霉!”
“是谁瞎起哄的?”
“……”
众士兵心中不满,却也不敢争辩,怕李一飞罚他们二十里负重,只好偷偷议论,寻找始作佣者。
“一飞,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是请你别生气,别拿士兵出气,好好听我解释可以吗?”宇文丹阳轻声请求。
“好吧!”宇文丹阳软语温言入耳,李一飞心一软气消大半,转过身对众士兵说道:“你们自行训练,不可偷懒,我有事去去就来。”
“好!”众士兵如逢大赦,齐声欢呼。
“走吧!”安排好士兵李一飞对宇文丹阳说道。
“好!”
二人离开训练场默默前行,走了一里地谁都不先开口说话,最后还是李一飞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要给我个解释吗?解释呢?”
“一飞,我不是不想和你成亲,只是眼下不合适,还不是时候……”
“大哥、乾哥、龙哥、虎哥他们同一天成亲就合适,为什么到我这就不合适?不是时候?”李一飞打断宇文丹阳愤怒的问道。
“一飞,我与飞雪姐、雁翎姐、天心姐、如意姐她们不同……”
“有什么不同?一定要说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爱着大哥、乾哥、龙哥、虎哥,而你不爱我。”李一飞再次愤怒的打断宇文丹阳,他粗爆的态度将宇文丹阳气哭。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爱你很爱。”宇文丹阳被李一飞气的思绪全乱,原本想好说的话,给忘记了,只能无力的争辩。
“你爱我为什么不同意成亲?”李一飞咄咄逼人。
“我也想和你成亲,但婚姻大事我不可擅自作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阿爹健在,若背着他偷偷和你成亲,我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在李一飞的追问下宇文丹阳总算理顺思路。
“你是因为没通知宇文老爷到场,才反对与我成亲?”李一飞看着宇文丹阳的眼睛问道。
“你以为呢?我要不爱你,会只身离家跟你四处漂泊?我要不爱你,会跟你到举目无亲的中兴城?”宇文丹阳流着泪没好气的说道。
“丹阳,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李一飞拉起宇文丹阳的手陪小心。
“哼!”宇文丹阳娇嗔一声,甩开他的手,将头转过一旁不理他。
“丹阳真对不起,我生气我错怪你,还不是因为爱你,想早日与你成亲。”李一飞将宇文丹阳身体扳正,望着他的眼睛诚恳的道歉。
“啍!”宇文丹阳使上小性子,拒绝接受道歉。
“丹阳,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怎样才肯愿谅我,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
“学狗叫!”
“旺旺!旺旺!旺旺旺!”
“噗,不像!”宇文丹阳被学狗叫的李一飞逗的破涕为笑。
“好呀你敢耍我。”李一飞感觉被宇文丹阳戏弄,上手便挠。
“咯咯!咯咯咯!痒痒别挠。”
第六百三十一章上天安排
“我们先去那块石头上歇一夜,恢复些体力再回去。”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会没完没了,宇文护不愿再聊,指着田彩豹找到的石柱对田氏兄妹说道。
“好!”与巨蟒战斗一下午田氏兄妹俱已受伤,现在又十分疲累,也想歇一会。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向那块石头,虽只几十步的距离,却走了好一会才走到。
一是大家都有伤在身行动不变,二因脚下有水打滑,又是夜晚,每前进一步都需十分小心谨慎。
到了石前一看,石柱足有人高,放在平常时候,三人都能轻松上去。
但今天不同,他们三人都有伤,尤其是田彩豹伤势极重,几乎丧失行动能力,让他徒手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宇文护与田彩凤想要爬上去,也十分费力,毕竟有伤的人与健康的人相比区别很大。
万般无奈之下宇文护对田彩凤说道:“田姑娘,我先送你上去,等你上去之后,你在上面拉,我在下面推,合你我二人之力将田兄弄到上面去。”
“这…这太麻烦宇文兄了!”田彩豹自觉成了累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婆婆妈妈,一切听宇文公子的。”田彩凤生性豪爽,比小哥田彩豹更为干脆。
“好…好…”田彩豹唯唯喏喏,心中甚是过意不去,他没能帮上什么忙,还给妹子和宇文护添了麻烦。
“田姑娘,你踩在我肩上,我将你顶上去。”宇文护说完蹲下身,摆好姿势让田彩凤来踩。
“这,只怕不好!”田彩凤有些迟疑。
胯下之辱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之耻,田彩凤若站到宇文护肩上,无疑是让他受胯下之辱。
堂堂好男儿从男人胯下钻过已是奇耻大辱,何况田彩凤还是一个女子,那更是耻上加耻,所以她迟疑,因为她不愿羞辱宇文护。
“有何不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拘泥于繁文缛节?”宇文护先是没想明白,但很快便想明白田彩凤是不想折辱他才有所迟疑。
“凤儿,都是一家人你何必拘泥于小节?”田彩豹也明白小妹为何迟疑,帮着劝道,他说的“都是一家人”却颇具深意。
“哦!”田彩凤想想也对,自己已决定嫁给宇文护,将来就是宇文护的妻子,妻子踩着丈夫的肩攀高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快!”宇文护催促道,他有伤在身蹲太久有些吃不消。
“好!”想通的田彩凤不再迟疑,双手抓住石柱上沿,踩到宇文护的肩上。
宇文护双手扶着石壁,缓缓站起将她顶上去,她站到石台上,先喘口气,再弯下腰来拉哥哥的手。
田彩豹将双手递给她,她用力向上拉,宇文护再次蹲下抱住田彩豹的腿向上推,二人一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田彩豹弄到石台上。
气喘如牛的宇文护站在水中歇了半晌,等气息平稳才伸手抓住石壁上沿用力向上攀爬。
奈何他有伤在身,送田彩豹上去又耗了不少体力,轮到他的时候费尽力气却终是不得上去。
田氏兄妹见他攀爬不上,一起伸出手来拉他,借助田氏兄妹的援力,他再自己脚下用力,历尽艰辛总算是上了石台。
“咕咕咕!”宇文护刚在石台上坐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肚子里传来饥饿的抗议声,与此同时田氏兄妹腹中也传来相同的声音。
“都饿了吧?”宇文护尴尬的问道。
“有一点!”田彩凤小声答道。
“肚子不争气啊!”田彩豹摇摇头,出来玩原计划是回去吃晚饭,没想到摊上这事,一时半会回不去,只好饿着。
但肚子一饿,便会发出“咕咕咕”的声响抗议,才一顿不吃饭,不叫能咋的,偏生肚子叫了,因此才有他“肚子不争气”一说。
“只能忍忍,都怪我考虑不周,没带干粮。”宇文护深感愧疚,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男人,没尽到保护女人照顾女人的责任。
其实他已做得足够好,有危险他独自顶在前面,为救下田氏兄妹,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已经做到如此程度,若说还没尽到责任的话,真不知要做到何种程度才算尽到责任。
“宇文公子,不怪你,都怪我任性。若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前来,此时我们应该已在卧虎口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怎会在此忍饥挨饿。”田彩凤宽慰宇文护。
若真要追究饿肚子的责任,负主要责任的真该是她,是她的好奇和不知深浅几陷大家于绝境。
虽凭宇文护的智勇化险为夷,但终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三人都受了伤被困在这石台上忍饥挨饿。
“凤儿,别说了,这事我也有责任,只有宇文兄是无辜的,若不是我兄妹任性,大家也不至落到如此境地。”田彩豹也是条汉子主动揽责。
“这事谁都不怪,是天意,是上天安排我们与黄金蟒相遇。”宇文护不愿田氏兄妹太过自责,将责任推给天意。
“宇文兄,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在下与小妹犯下错误就该认识到错误,接受责罚。错而不罚,今后只会错上加错。”田彩豹很有担当,敢于直面错误。
“小哥所言不差,犯了错就要接受教训,下次才不会再犯。我们眼下陷入困境,是因为我与小哥对大自然没有敬畏之心,若是我们兄妹跟宇文公子一样对大自然心存敬畏,何至有眼下之厄。”田彩凤的自我批评十分深刻,说到了重点。
“凤儿,以后我们可再不能像今天一样任性,今天若不是宇文兄在,你我兄妹此刻早已成为巨蟒的腹中餐。”田彩豹说道。
“田兄、田姑娘,你们要再这样说就是不拿我当朋友。”宇文护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没拿你当朋友!”田彩豹说到此故意停下,是个人就能听出他的话还有下文。
聪明如宇文护、田彩凤自然也能听出,他突然停下不说,二人一起眼巴巴看着他,虽然天黑看不见,他们出于本能还是看向田彩豹。
第六百三十二章你愿意娶我吗?
过了一会,田彩豹认为胃口已吊的差不多才接着说道:“我一直拿宇文兄当家人,宇文兄在在下眼中是妹夫的不二人选。”
听他说完宇文护、田彩凤齐羞红了脸,还好有夜色遮挡其他人看不见,但二人还是感觉到脸上阵阵发烫,心中如同装着十五只小兔,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宇文护、田彩凤害羞不敢说话,田彩豹也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过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宇文护已平复下来,抬头看了看夜空,月已西沉天色不早,遂征求田氏兄妹意见:“田兄、田姑娘,夜深寒重,在这荒效野外,我们三人背靠背相互取暖才不至感染风寒。”
“宇文兄所言甚是!”
“但凭公子吩咐!”
田彩凤在回答之时已将宇文二字拿掉,看似一个微妙的变化,实则大有深意。
叫宇文公子多少还有些生疏,只叫公子不但更显亲切,也说明田彩凤整个身心已彻底接受宇文护,愿与他白头携老。
“如此的话,大家先挤挤,在此歇上一夜,明天再想办法回去。”宇文护说完挪过去与田氏兄妹靠在一起。
他刚靠过去,田彩凤便将头靠在他肩上假装睡去,还打起假鼾。
“看来丫头已彻底接受宇文兄,我终不负父兄所托,搓和了丫头与宇文兄。”
田彩凤装的虽像,却逃不过兄长的法眼,田彩豹回头见她将头靠在宇文护肩上的时候,就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
宇文护则真以为田彩凤睡去不忍扰了她的清梦,不再说话,闭上眼假寐,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田彩豹见宇文护不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闭上眼,忍着饥饿睡去。
一阵晨风吹过,宇文护一个激灵醒来,回头看向靠在他肩头上的田彩凤,想看看她是否醒了,若是没醒则保持原位不动,让她继续睡。
当他看过去的时候,田彩凤正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他。
突然接触到田彩凤含情默默的目光,宇文护羞红了脸,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
田彩凤却不放过他,张开手将宇文护的头扭过来,偏要让他看,弄的宇文护很不自在。
由于她动作太大,还在熟睡的田彩豹被她惊醒,看见妹妹与宇文护在**,他假装没醒伏在石台上继续睡。
“为什么不敢看我?我是老虎吗?”田彩凤扳正宇文护的脸,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没…没有…没有不敢…你…你不是老虎。”宇文护目光闪躲,不敢正视,心中一急想说的活却说错了。
他本想说:“田姑娘是仙子般的人物,在下是粗鄙之人多看一眼都是亵渎,跟老虎根本不沾边,在下不敢看不过是自惭形秽罢了。”
“噗!一个大男人还害羞!”宇文护的羞涩将田彩凤逗笑。
“我…我…”宇文护连说两个我却没了下文,笨拙的他本就不善言辞,又因自惭形秽而倍感羞涩,更加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知怎么说就别说,由我来问你可好?”宇文护的局促让田彩凤感觉这天不好聊下去,只好自己主导。
“嗯!”宇文护使劲点点头,他还是不敢正视田彩凤。
“你喜欢我吗?”田彩凤轻声问道,生怕被晨风、飞鸟、山、石、虫、鱼听去她少女的秘密,却不知这个秘密早被装睡的兄长听去。
“嗯!”宇文护的声音更轻,应完之后又赶紧别过头,似乎他比田彩凤还要羞涩。
“想娶我吗?”田彩凤问出这个问题立刻有些后悔,宇文护的羞涩让她以为他不敢正面回答。
若是他不给一个正面肯定的回答,让她一个黄花姑娘的颜面往何处搁?
在这一刻,她似乎听到了路人的嘲笑,他们在笑她愁嫁、盼嫁、怕嫁不掉,才会以女儿之身去问一个男人想不想娶她。
在田彩凤后悔不安之时,宇文护转过身,抬起头,双目直视田彩凤,伸出双手扶住她的香肩,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的说道:“想,我做梦都想娶你。”
“真的!”田彩凤欣喜若狂,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
这一来,田彩豹便没办法再装睡,缓缓坐起,抬起头看着田彩凤悠悠说道:“老妹呀!你可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
“好你个田彩豹!装睡偷听我们说话。”从田彩豹的话中田彩凤听出所有的秘密都被他听了去,为掩饰尴尬伸手就打小哥。
“疼疼疼!”被田彩凤一顿爆揍,有伤在身的田彩豹大呼出声。
“田姑娘,田兄有伤在身,你这样折腾他只怕会加重他的伤势。”宇文护帮田彩豹说道。
他明知田彩凤出手知轻重,不会加重田彩豹的伤势,但实在看不下去他被揍的熊样,才出言相帮。
“看在公子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田彩凤放开小哥,右手握成拳,独留大拇指伸直,从侧面斜抽一下鼻头,颇有几分女流氓不羁的作派。
“噗!”宇文护见她模样十分滑稽终没能忍住笑。
“天已亮,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刚被揍的田彩豹坐直身体问道。
“嗯,是该回去了。”宇文护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走吧!”田彩凤性子急说完就要往下跳,但她还没跳下,就被水里的东西吓得花容失色,惊呼出声:“啊!”
她突然惊呼,不明就里的宇文护与田彩豹二人被她吓得不轻,宇文护还好什么也没说。
田彩豹就不客气,骂道:“臭丫头,大清晨的你就一惊一乍想吓死人?”
“公子、小哥大事不好!”田彩凤战战兢兢说道。
“大事不好?”宇文护从田彩凤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害怕,边问边走到了她身边。
“那…那畜牲没死,还…还…还跟了过来。”田彩凤指着水里一粗如水桶,长达数丈的条状生物结结巴巴说道。
宇文护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水里浸着的正是他们昨夜杀死的黄金巨蟒,难怪田彩凤在看到它时会吓得花容失色。
第六百三十三章愿岁月温柔
屈突通下令停止追击,一是爱惜李乾之才,刚刚李乾又在间不容发之间,替他挡下李一飞要命的箭。二是不想让禁卫再伤在李一飞箭下,这些禁卫可是百里挑一的精兵,死伤一个,对东奴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李一飞为何会闯入宫中?全赖李亁三人打上仗就忘了时间,李一飞在外,等一个时辰不见来,等两个时辰,也不见来,眼看天快亮,他担心几人有危险。
留下铁如意、宇文丹阳、牛大力、马长风在外接应,独自闯入宫中来寻三人。
他赶到的时候,正巧三对人,捉对厮杀,激战正酣,他连射三箭,想要射杀屈突通,不想被李乾坏了计划。
四人出了皇宫,与铁如意等汇合,匆匆向南门赶去,走到一半,李乾突然叫住众人说道:“我们不能去南门,李虎已经撤走,现在东双城防军的主力,正齐聚南门,我们若去,正好闯入包围圈。”
“嗯,南门已没有喊杀声,李虎应该已撤走。”李龙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南门的动静说道。
“南门已关,其余三门紧闭,我们应该如何出城?”李一飞问道。
“只能翻墙而出。”李乾答道。
“落雪城城墙高约五丈有余,从城墙上跳下去,只怕我们这些人都得摔死。”铁如意说道。
“要是有飞爪就好,可以攀着绳子下去。”宇文丹阳不无惋惜的说道。
“不用飞爪,我也能带你们翻墙出去,现在跟我去北城墙。”李乾说道,他猜测,南门战事激烈,北门应该守备松懈,有机可乘。
“好!”
大家意见统一后,李乾率众人,悄悄上了北城墙,找了一段比较安全的地方,他对众人说道:“你们先等一等,我先下。”
“乾哥,您怎么下?”李龙十分好奇,五丈高的城墙,直接跳下去,非摔死不可。
李乾没带任何攀城工具,李龙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办法下去。
“等下你就知道!”李乾故作神秘,先深吸一口气,将枪放在城垛上,然后将衣服的群摆撕下缠在手上。
“乾哥,好好的衣服,您干嘛撕掉?”李一飞十分不解。
“必须要撕破它,我们才能出城。”李乾神秘的说道。
他话说完,已将两只手缠满碎布,拿了枪,纵身一跃,头下脚上,跳下城墙。
“呀!乾哥,您不要命了?”众人一起小声惊呼。
他们呼声未息,跃下城墙的李乾,手中长枪,一式“孤军深入”刺向地面。
这一枪力量强,劲道大,直刺入土中五尺有余,丈八的长枪,直直插在地面上,下降之势受阻,握住枪杆的李乾,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面上。
“你们谁先跳下来?”李乾站稳后,走到离枪三丈远的位置,抬头看向城头,对上面的人说道。
城人的众人惊讶不已,暗自猜测,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先来,等我下来后,跟您一起接。”城头的李龙说道。
“好,等我先点亮火折子,你看着火光的地方跳。”李乾说道,他在城下,抬头可隐约看见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往下看,却是一片漆黑,需要有火折子指引,才不会配合失误,误伤性命。
“好。”
李乾点亮火折子,李龙看准微弱火光的位置,一跃而下,李乾稳稳将他接住。
二人依葫芦画瓢,将城上之人,全部接下来,李乾才去拔枪。
由于刺入太深,他用力一拔,竟没能将枪拔出,只好求助李龙道:“李龙,你来试试,看能不能将我的枪拔出来。”
众人听到李乾的叫声,一起围过去,看到那柄插入土中五尺的枪,李一飞说道:“原来乾哥是利用枪插入土中的阻力,止住身体下落。这一来,枪落地,人不落地,自不会有生命危险。而用布缠住手,是防止阻力过大,手与枪杆发生剧烈摩擦,伤了手,妙招!妙招!小弟佩服!”
“一飞,少说风凉话,让开,我来试试,看能不能将枪拔出来。”李龙说完,站到枪边,双腿微屈,扎好马虎,双手握住枪杆,轻吼一声:“起!”用力上拔。他用尽吃奶的力,枪却纹丝未动。
“乾哥,您怎么弄的?为何刺入如此之深,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它却纹丝不动。”李龙拔不出枪,报怨道。
“我担心入土不深,稳不住身形,所以在出枪之时用了‘孤军深入’。”李乾说道。
“哈哈!这招‘孤军深入’乾哥用的出神入化,要是创这招的太爷爷知道,会不会夸乾哥将这一招发扬光大,还开发出新的使用方式。”李一飞够损,这个时候,还不忘开李乾的玩笑。
“就你屁话多!”李乾一脚轻踹在他屁股上,笑骂道。
“龙师叔,您让开,我来试试。”宇文护自告奋勇,上来拔枪。
“我都不行,你小子能行?”李龙不信宇文护能拔出来,他与宇文护力量相当,他拔不出来,很自然的以为宇文护也拔不出来。
“您少看不起人,我拔出来给你看看。”宇文护最受不了被轻视,牛脾气一上来,谁都敢顶撞,这个谁不包括李东生。
“你来!你来!”李龙退开,把场地让给宇文护。
宇文护走到枪前,弯下腰,双手握住枪与土相接的位置,整个枪杆让他背在背后。
“宇文护,你不扎马步,怎么使力?”李龙这个外行,还在担心宇文护使不上力。
“您别管!”宇文护说完,喊一声:“起!”双手用力,生生将枪从土里拔出来,由于用力过猛,他拿不住桩,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屁墩。
“还真让这小子给拔出来了!”李龙不相信的说道。
他就不明白,为什么二人力气差不多,他拔不出来,宇文护却能拔出来。
其实他拔不出来,是因为姿势不对,扎马步,是稳下盘,利于征战。
像拔枪这种事,扎马步,就发不上力,需要像宇文护一样,找准发力点,将所有力量集中到一点爆发出来。
第六百三十四章寂静无声
“谢大长老支持!”风飞雪站起身,挺着个大肚子,向李仁拜了一拜说道。
“王后这是要折杀老仆,您身份尊贵,身子骨又不方便,还给老仆施礼,让老仆如何担待得起。”李仁惶恐的说道。
“为了中兴城的安危,这一礼长老担得起。”风飞雪说道。
“王后请先回,老仆稍作收拾,便去叫上其余长老,一起上城墙,协助马将军守城。”李仁说道。
“有劳长老。”风飞雪说完站起身,离开李仁府邸,径直回家。
风飞雪走后,李仁找出多年不曾使用的大剑,打磨的油光锃亮,然后试着舞一套剑法。
一套剑法勉强使完,他已累得气喘如牛,暗叹道:“老了,我是真的老了,一套剑法都使不全,便耗尽全身力气。”
暗叹之后,他又去叫上其余九位长老,让他们带上兵器,与自己一起上城墙协助马长风守城。
“十位长老,你们怎么来了?”马长风看到十长老全副武装上了城墙惊讶的问道。
李仁、李严是大剑士,所用兵器是大剑。
李义、李风是长枪手,所使兵器是长枪。
李信、李林是大骑士,由于年事已高,多年不曾马上作战,只各提一把马刀上了城墙。
李智、李火是刀盾手,一手短一手圆盾攻防兼备。
李勇、李山是弓箭手,背负长弓,腰悬箭壶,看上去威风凛凛。
“王后让我等来协助马将军守城。”李仁简短答道。
“卧虎口稳如泰山,中兴城不会有危险,各位师公年事已高,还是回去休息吧!”马长风不愿让十个老兵帮忙。
“马将军,可曾在城外布暗桩?”李智装着没听见马长风请他回去,问话检查马长风在防务上做的功课。
“卧虎口没破,西汗人不会从天而降攻击中兴城,所以徒孙没有放暗桩。”马长风说道。
“马长风啊马长风,你贵为游击将军,应该知道麻痹大意害死三军的道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西汗大军暂时虽被阻于卧虎口外,难道他们不可以派兵从别处来偷袭。”九长老李火性情火爆,听马长风说没放暗桩,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将马长风臭骂一通。
“九师公,徒孙知错。”马长风自知理亏,立刻认错。
“知错还不快去安排暗桩?”李火没好气的说道。
“好,徒孙立刻去办。”马长风说完就去四门之外都安排了暗桩,这一来,不论西汗军从何处来偷袭,都逃不过暗桩的耳目。
“好险,还好王后今天来找老夫,若是王后不来,西汗人来偷袭,中兴城必葬送在马长风的大意之下。”李仁捏一把汗对众兄弟说道。
“是的,从今后我们几个老匹夫可得为守城上点心,不能让陛下有后顾之忧。”李义说道。
“我们十人分一下工,分守四门何如?”李信建议道。
“可以,我们两人一组,大哥、二哥坐阵南门,负责统筹调度。”李智说道。
“好,就这么办!”
其余各长老也不反对,分好工各行其事,分散到四门。
马长风放好暗桩,天渐渐黑了下来,中兴城外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见五指。
他回到城墙上,想最后检查一遍岗哨便回去休息。
当他走上南城楼的时候,看李仁、李义、李信、李智几人还在城楼上,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四位师公,天色已晚,你们还不回去吗?”马长风问道。
“我们准备从此以后都在城楼上过夜,直到陛下击败西汗军。”李仁说道,他们这是要把家暂时安在城楼上。
“我陪你们!”马长风有些无奈的说道,几位师公义务守城,他这个守城主将自不能落后。
“你小子早该这样,身为一城主将,就该有主将的担当,要将城的安全放在心上。像你白天一样麻痹大意,暗桩都不放,我老人家一说起就想抽你。”李严举起手,假做要打的模样。
“师公,徒孙已知错,您老就别再生气了。”马长风腆着脸,笑嘻嘻的说道。
“知错还不行,还不能再犯这种错误,必须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良训。”李仁说道。
“大师公,徒孙记住了。”马长风说道。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先去吃点东西,睡一觉,今夜就让我们几个老朽替你值夜。”李仁挥挥手说道。
“师公,这怎么行,你们不休息,徒孙怎可以去休息。”马长风坚持留下陪李仁等。
“你先去吃点东西,别饿着。”李义说道。
“好!”
马长风吃好饭,又回到城楼上,与李仁、李义、李信、李严一起守城。
前半夜静悄悄一片,相安无事,三更时分,李仁看到离南城门两里地的林中,亮起一点火光,光一闪而灭。
“长风,那片林中可是有你放的暗桩?”李仁指着远处的林子问道。
“是,师公,有什么问题吗?”马长风问道。
“我刚看到那片林中亮起一点火光一闪而灭,你与暗桩约定的危险信号可是放火?”李仁问道。
“是,可火光在哪?师公,不会是你眼花看错了吧!”马长风没看到约定的火光,不相信李仁说的话。
“不会,老夫虽上了年纪,但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李仁说道。
“师公是担心暗桩被敌人摸掉?”马长风问道。
“有这个可能,但我也不敢确定。”李仁说道。
“来人,射火箭侦察。”马长风为安李仁的心,让弓箭手射出火箭,以查敌情。
火箭照亮了南城外的土地,除了看到一丝模糊的杂草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李仁喃喃自语:“不会,绝对不会,长风立刻调兵上城楼,防备敌人偷袭。”
“师公,您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刚刚不是才看过城外没有敌人。”马长风说道。
“别啰嗦,快去调兵,再迟就悔之晚矣!”李仁催促道。
“好吧!”马长风拗不过李仁,虽然不信敌人会来进攻,也只好去调兵,陪李仁瞎折腾,至少他认为是瞎折腾。
第六百三十五章叫我凤儿
“田姑娘不用害怕,它已经死透,不会再伤人。”宇文护看了一眼田彩凤手指的黄金巨蠎说道。
“它死了怎么从远处过来?在昨夜来此之前,我分明记得它离我远有一段距离。”田彩凤说道。
“田姑娘,昨夜它所处的位置离我们并不远,若是没死我们岂能活到现在,它早已过来将我等吞入腹中。”宇文护说道。
“或许它昏迷到现在才醒呢?”田彩凤还是不相信黄金巨蟒已死,昨天巨蟒的恐怖,给她留下的心里阴影极大,巨蟒的尸体不过移动了位置,她便误以为其还活着。
“傻丫头,它要还活着早该攻击我们,你看它有要发动攻击的意思吗?”妹妹的傻乎劲终于让田彩豹忍不住开了口。
“它要是死了,怎会从那里移动到这里?”田彩凤用手比划,先指了一下昨夜停留的地方,然后又指了指眼前。
“田姑娘,你仔细看一下水的流向。”宇文护倍感无奈的说道,遇到有时聪明有时傻乎乎的田彩凤的确是件让他很无奈的事。
“哦,原来我们在下游,它是被水流带过来的。”田彩凤低头看了一下水的流向若有所悟的说道。
巨蟒的尸体的确是被水流带过来,按说它的尸体应该被水冲走才对。只因水太浅,而巨蟒的尸体又十分庞大,沉到水底还有大半露在水面上。
水的冲力想要冲走它不但要克服空气阻力,还有克服巨蟒尸体与水底泥石磨擦的阻力。
因此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水流也不过才将巨蟒的尸体冲出几十步而已。
“没错它是被水冲过来的。”宇文护点点头答道。
“既然它已死我们走吧!”田彩凤说完又要往下跳,她还没跳先听到田彩豹一声叹息:“哎!可惜了这畜牲一身刀枪不入的鳞甲,若是能带回去做成盔甲该多好。”
“田彩豹!我们自身难保,尤其是你走路都成问题,还想把这东西带回去?”田彩凤盯着小哥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
“田姑娘,你先别动气,田兄所言有理,黄金巨蟒的鳞甲拿回去做成盔甲也可刀枪不入,能很好的保护穿上它作战的人。”宇文护也认可田彩豹将黄金巨蟒鳞甲带回去做盔甲的想法。
“这畜牲少说也有百十斤重,我们三人都有伤在身怎么带它回去?就地拨皮,你们也说它鳞甲刀枪不入,该怎么拨?”田彩凤连发两问,每一问既实际又为难。
“我们可以搬救兵!”宇文护说道。
“怎么搬?谁单独回去?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此处十分危险,我要与留下来的人同生死共进退。”田彩凤以为宇文护要从三人中选一人单独回去报信。
“田姑娘,我们都留下,有人去报信,不对是有……”报信的本该是人,而宇文护要派去的不是人,他说了有人报信感觉不妥,想要改口但刚改一半又觉得说出来怪怪的,便将后半句忍住不说。
“有什么?”田彩凤追问道。
“田姑娘可还记得你骑来的战马?”宇文护问道。
“公子的意思是让战马去报信?”
“正是!”
“它行吗?”田彩凤有些怀疑。
“训练有素的战马别的不行,报信一定没问题。”宇文护说的十分肯定。
“宇文兄,你快让它去报信吧!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田彩豹说道,昨天的遭遇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好!”宇文护先应下,然后转身面向田彩凤说道:“田姑娘,你照顾令兄,在下想办法将战马唤来。”
“还叫我田姑娘?”宇文护叫她田姑娘,田彩凤很不乐意,反问的语气很不友善。
女孩子的脸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分场合也不分地点,田彩凤也不看眼下的处境,心中不满立刻便写在脸上。
“田…不对…彩…也不对……”宇文护见田彩凤不满立刻改称呼,但连换两个都不满意,最后不知该怎么说,张着嘴尴尬的愣在当地。
“噗!”田彩凤被他逗笑:“叫我凤儿。”
“哦哦哦!好!好!好!”宇文护不住挠头。
“噗!”“噗!”宇文护滑稽的模样不止逗笑了田彩凤,有伤在身的田彩豹也被逗笑。
“我先唤马!”宇文护被田氏兄妹笑的有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
“哈哈!好!”田氏兄妹还是忍不住笑。
宇文护只好不理他们,转过头假装看不见,听不见。然后深吸一口气,凝于丹田,待气息平稳后才仰天长啸。
啸声犹如龙吟直贯九霄,传出去足有十里开外。
“宇文兄是以长啸声唤马?”待宇文护止住长啸,田彩豹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此马是我坐骑,与我相处融洽,只要听到我的啸声,它便会寻声前来。”宇文护答道。
“昨天它不肯随我们同行,今天会来吗?”田彩凤有些怀疑。
“应该会,巨蟒已被我们杀死,附近应该没有危险的生物。”宇文护说道。
“荒郊野地那可未必!”田彩凤不服气。
“丫头宇文兄所言不假,千年长虫甚为凶猛,在它的领地上应该不会有别的凶兽。战马昨天不敢前来,应是察觉到它的存在,今天它已死,战马极具灵性,应该也能察觉到。若是战马感觉不到危险,一定会听从宇文兄的召唤。”田彩豹解释道。
“田姑娘,田兄说的没错。”宇文护本是好心解释,但他话音未落耳朵已被田彩凤拎住,恶狠狠问道:“还叫我田姑娘?”
这女人的心思是真不好猜,你以为说的是她想要听到的,可她偏偏关心的却是其他。
眼下田彩凤所介意的就是宇文护叫她田姑娘,若是别人叫她田姑娘那没问题,宇文护这么叫她就觉得刺耳。
她已爱上宇文护,并立志嫁给宇文护与他白头偕老厮守终身,所以希望他叫得更亲密一些。
“凤…凤…凤儿!”耳朵被拎住,宇文护反应过来,尴尬的改口,盼田彩凤放他一马。
第六百三十五章叫我凤儿
“田姑娘不用害怕,它已经死透,不会再伤人。”宇文护看了一眼田彩凤手指的黄金巨蠎说道。
“它死了怎么从远处过来?在昨夜来此之前,我分明记得它离我远有一段距离。”田彩凤说道。
“田姑娘,昨夜它所处的位置离我们并不远,若是没死我们岂能活到现在,它早已过来将我等吞入腹中。”宇文护说道。
“或许它昏迷到现在才醒呢?”田彩凤还是不相信黄金巨蟒已死,昨天巨蟒的恐怖,给她留下的心里阴影极大,巨蟒的尸体不过移动了位置,她便误以为其还活着。
“傻丫头,它要还活着早该攻击我们,你看它有要发动攻击的意思吗?”妹妹的傻乎劲终于让田彩豹忍不住开了口。
“它要是死了,怎会从那里移动到这里?”田彩凤用手比划,先指了一下昨夜停留的地方,然后又指了指眼前。
“田姑娘,你仔细看一下水的流向。”宇文护倍感无奈的说道,遇到有时聪明有时傻乎乎的田彩凤的确是件让他很无奈的事。
“哦,原来我们在下游,它是被水流带过来的。”田彩凤低头看了一下水的流向若有所悟的说道。
巨蟒的尸体的确是被水流带过来,按说它的尸体应该被水冲走才对。只因水太浅,而巨蟒的尸体又十分庞大,沉到水底还有大半露在水面上。
水的冲力想要冲走它不但要克服空气阻力,还有克服巨蟒尸体与水底泥石磨擦的阻力。
因此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水流也不过才将巨蟒的尸体冲出几十步而已。
“没错它是被水冲过来的。”宇文护点点头答道。
“既然它已死我们走吧!”田彩凤说完又要往下跳,她还没跳先听到田彩豹一声叹息:“哎!可惜了这畜牲一身刀枪不入的鳞甲,若是能带回去做成盔甲该多好。”
“田彩豹!我们自身难保,尤其是你走路都成问题,还想把这东西带回去?”田彩凤盯着小哥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
“田姑娘,你先别动气,田兄所言有理,黄金巨蟒的鳞甲拿回去做成盔甲也可刀枪不入,能很好的保护穿上它作战的人。”宇文护也认可田彩豹将黄金巨蟒鳞甲带回去做盔甲的想法。
“这畜牲少说也有百十斤重,我们三人都有伤在身怎么带它回去?就地拨皮,你们也说它鳞甲刀枪不入,该怎么拨?”田彩凤连发两问,每一问既实际又为难。
“我们可以搬救兵!”宇文护说道。
“怎么搬?谁单独回去?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此处十分危险,我要与留下来的人同生死共进退。”田彩凤以为宇文护要从三人中选一人单独回去报信。
“田姑娘,我们都留下,有人去报信,不对是有……”报信的本该是人,而宇文护要派去的不是人,他说了有人报信感觉不妥,想要改口但刚改一半又觉得说出来怪怪的,便将后半句忍住不说。
“有什么?”田彩凤追问道。
“田姑娘可还记得你骑来的战马?”宇文护问道。
“公子的意思是让战马去报信?”
“正是!”
“它行吗?”田彩凤有些怀疑。
“训练有素的战马别的不行,报信一定没问题。”宇文护说的十分肯定。
“宇文兄,你快让它去报信吧!这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田彩豹说道,昨天的遭遇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好!”宇文护先应下,然后转身面向田彩凤说道:“田姑娘,你照顾令兄,在下想办法将战马唤来。”
“还叫我田姑娘?”宇文护叫她田姑娘,田彩凤很不乐意,反问的语气很不友善。
女孩子的脸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不分场合也不分地点,田彩凤也不看眼下的处境,心中不满立刻便写在脸上。
“田…不对…彩…也不对……”宇文护见田彩凤不满立刻改称呼,但连换两个都不满意,最后不知该怎么说,张着嘴尴尬的愣在当地。
“噗!”田彩凤被他逗笑:“叫我凤儿。”
“哦哦哦!好!好!好!”宇文护不住挠头。
“噗!”“噗!”宇文护滑稽的模样不止逗笑了田彩凤,有伤在身的田彩豹也被逗笑。
“我先唤马!”宇文护被田氏兄妹笑的有些尴尬,只好转移话题。
“哈哈!好!”田氏兄妹还是忍不住笑。
宇文护只好不理他们,转过头假装看不见,听不见。然后深吸一口气,凝于丹田,待气息平稳后才仰天长啸。
啸声犹如龙吟直贯九霄,传出去足有十里开外。
“宇文兄是以长啸声唤马?”待宇文护止住长啸,田彩豹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此马是我坐骑,与我相处融洽,只要听到我的啸声,它便会寻声前来。”宇文护答道。
“昨天它不肯随我们同行,今天会来吗?”田彩凤有些怀疑。
“应该会,巨蟒已被我们杀死,附近应该没有危险的生物。”宇文护说道。
“荒郊野地那可未必!”田彩凤不服气。
“丫头宇文兄所言不假,千年长虫甚为凶猛,在它的领地上应该不会有别的凶兽。战马昨天不敢前来,应是察觉到它的存在,今天它已死,战马极具灵性,应该也能察觉到。若是战马感觉不到危险,一定会听从宇文兄的召唤。”田彩豹解释道。
“田姑娘,田兄说的没错。”宇文护本是好心解释,但他话音未落耳朵已被田彩凤拎住,恶狠狠问道:“还叫我田姑娘?”
这女人的心思是真不好猜,你以为说的是她想要听到的,可她偏偏关心的却是其他。
眼下田彩凤所介意的就是宇文护叫她田姑娘,若是别人叫她田姑娘那没问题,宇文护这么叫她就觉得刺耳。
她已爱上宇文护,并立志嫁给宇文护与他白头偕老厮守终身,所以希望他叫得更亲密一些。
“凤…凤…凤儿!”耳朵被拎住,宇文护反应过来,尴尬的改口,盼田彩凤放他一马。
第六百三十六章归来的战马
“这还差不多,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今天就先放过你,若敢再犯定斩不饶。”田彩凤放开宇文护的耳朵,其实她也舍不得真拧,拧痛了宇文护她的心更痛。
“定斩不饶?说的好听,你要真舍得拧一个给我看看?”田彩豹不是好人,看穿妹妹的小心思立刻拆穿。
“田彩豹,你……”田彩凤边吼边扑向坐在石台上的田彩豹,伸手去拎他的耳朵。
田彩豹想躲,奈何行动不变,可怜的耳朵很快落入妹妹的魔爪,对他田彩凤丝毫不客气,更不会怜惜,拎住先拧一圈给个大大的见面礼。
“疼!疼!”田彩豹耳朵被拧,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知道疼了?看你还敢不敢乱说!”田彩凤拎住小哥的耳朵趾高气扬的说道。
“不敢!不敢!快放开。”田彩豹求爷爷告奶奶只求可怜的耳朵能得解放。
“就不放!”田彩凤吹鼻子瞪眼盯着小哥,一副无赖模样,让田彩豹很无奈也很无语。
这是他亲妹,打舍不得,跑?有伤在身跑不掉,只能任她欺负,有苦有泪往心里吞。
宇文护见田彩豹被田彩凤欺负,有些看不下去,有心替田彩豹解围,却不敢触田彩凤的逆鳞,怕引火烧身。
想了一会终于让他想到一个转移视线的办法,他先轻叹一声,而后说道:“这马怎么还不来?是不是不敢来?”
“是哦,马怎么还不来?是它没听到啸声,还是不敢来?”田彩凤立刻被宇文护吸引了注意力,放开了小哥的耳朵。
田彩豹是聪明人,耳朵被放开立刻看向宇文护,投以感激的目光,他只敢在心里感激,不敢说出来。
一旦说出来,只怕惹恼女魔头,他与好心帮他的宇文护会吃不了兜着走。
“再等会吧!石林之中像一个迷宫,战马一时半会找不到我们也属正常。”田彩豹不想惹妹妹,只好顺着她与宇文护的话头往下说。
“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再用啸声唤它一次。”宇文护说完又抬起头仰天长啸。
他啸声停息不过茶盏功夫,水中便传来了踢踏踢踏的马蹄声。
“来了!来了!是战马。”听到马蹄声田彩凤兴奋的叫道,战马到来意味着此处再无大的危险,以及他们将得到救援。
“呼!终于可以放心了!”田彩豹长出一口气,听到马蹄声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田氏兄妹话音刚落,战马便出现在三人视线中,不一会便走到石台前,它抬起头舔了舔蹲下的宇文护的脸。
“快回去告诉牛将军,让他来救我。”宇文护拍拍马脖子说道。
战马甩甩头,呼两口气,像是在告诉宇文护它已听懂,做完这两个动作便转身离开。
“报告牛将军!”已近正午,牛大力在指挥部处理军务,忽闻一军士来报。
“何事慌张?”牛大力放下手中的公文问道。
“禀将军,宇文将军、田公子、田小姐昨天离开卧虎口外出游玩彻夜未归。”军士说道。
“他们离开之时可曾说过夜不归宿?”牛大力问道。
“不曾说过。”
“宇文护从军多年,外出若没请假定会按时回营,昨天不曾说夜不归宿,却一夜未回难道是遇到危险了?”听完军士所言,牛大力首先想到的是宇文护等人遇到了危险。
但他不能告诉士兵,端正颜色又问道:“他们可曾说去何处?”
“这…”军士不知宇文护去处,更不知如何回答略微迟疑,但将军问话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小的不知。”
“立刻传令下去派出斥候,将方圆二十里翻遍,勿必要找到宇文将军的踪迹。”牛大力命令道,他感觉到宇文护等人是遇到了危险。
他与宇文护相识多年,深知宇文护为人,若没特殊情况定不会违背军规。
“将军,此事只怕不妥,斥候的任务是执行侦察,将军用他们寻人,万一上面怪罪下来只怕担待不起。”军法官听牛大力下令要让斥候去寻人,赶紧出言阻止。
“宇文将军是卧虎口副将,又是当今天子爱徒,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陛下怪罪下来谁能担待?”牛大力盯着刚刚说话的军法官怒问道。
他是真担心宇文护的安慰,一向和善的他,今天难得动了怒,而且还是没来由的动怒。军法官所言有理有据,放在平时他定不会动怒,还会夸军法官勇于劝谏,是难得的人才。
“这……”军法官语塞,明知自己有理却也不敢触怒牛大力的虎威。
他虽是军法官执掌军法,但牛大力才是主将,对卧虎口上至宇文护,下至马夫走卒都握有先暂后凑的生杀大权,他一个军法官自也不能例外。
“军士,立刻去传令,若再迟疑军法从事。”为派斥候找宇文护,牛大力用上了军法,可见他对宇文护的关心与重视。
“报告将军!”传令的军士还没来得及回答,又一军士来报。
“何事禀报,速速道来。”牛大力心急如焚,催促意味极浓。
“禀将军,宇文将军的战马归营,想要强闯指挥部,我们好些人才将它勉强拦下,小人特来将此事报告将军。”军士说道。
“战马归来人未归,宇文护定是出事。”听完军士报告牛大力暗惊,立刻问道:“马在何处?快带我去瞧瞧。”
“将军,还要传令斥候去寻吗?”先来的军士见牛大力要走赶紧问道。
调动斥候不是小事,他虽得了牛大力将令,但还未接令便被打断,因此在去传令之前,他要确认一下,万一传错令他可担待不起。
“你先在此等候,待本将军去见过宇文将军的战马再做定夺。”牛大力说完便与后来的军士一起离开。
二人快步向前行去,走了五百余步,牛大力看见几个军士正与宇文护的战马角力。
战马想要往里闯,几个军士拉住缰绳死死拽住,不让它进来,战马想踢他们却又不忍,假摞几次蹄子想要吓退军士。
几个军士也是训练有素,任战马如何吓唬就是不肯松缰,一马数人僵持不下。
第六百三十七章
王歇回帐睡了一宿,第二天早训过后,就去邀月楼,天相早已等在那里。
他与一个四十出头,锦衣华服,背影甚是雄伟的中年男子在一起,二人背向楼梯,正边品酒,边看窗外的风景,没看到王歇已上楼。
男子坐在临窗的桌前,天相双手背负,站在他身后。
“看来这个背影雄伟的中年男子,就是我今天要见的东奴王,正主登场,我不能折了威风,失了气度。”王歇心中暗想,长吸一口气,才迈步向二人走去。
“歇,姗姗来迟,还望二位海涵。”王歇上前见过礼说道。
“王将军客气,你我皆是同道,就不用拘泥于这些俗套。”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说道。
“大王……”
“嘘!”
王歇觉得叫大王不妥,东奴王不是他的王,无需叫大王,所以话只说一半便打住。
与此同时,天相食指上竖,放到唇边,示意王歇不可声张。
“王将军,我们是在此边饮酒边谈,还是找一隐秘之处,详谈?”东好王问道。
“事关机秘,自然是找一隐秘所在细谈更好。”王歇说道。
“还是去寒舍可好?”天相问道。
“天相已知我得了几件绝世神兵,他会不会趁此机会,设下机关埋伏,诱我上当,而后一举成擒,逼问神兵下落。”王歇不敢相信天相。
“若不去天相家,又该去哪?似乎没有比天相家里更安全的地方。到底去,还是不去?”王歇拿不定主意。
原本以为拿下绝世神兵,就可渺视苍生,俯看世界。而现实却并非如此,绝世神兵,不但没让王歇收获成就感,还终日提心吊胆,担心有人想谋取他的神兵利器。
“算啦!还是去天相居处,现在东奴王还要借我之力对付李敢,应该不会对我不利。”思索半天,王歇还是决定去天相居处。
“天相先生家中最是隐秘,去那商议大事甚好。”王歇想好之后说道。
“如此甚好,我们现在就走。”东奴王行事干练,说完便站起身,要往外走。
他站起之后,王歇才看清东奴王相貌貌堂堂,身材也甚是伟岸,以他的身高,才刚过东奴王肩头。
“好!”王歇后退三步答道,东奴的身高与无形的王者之气,让他感到压力重重,不自觉的想后退,避开其锋芒。
“王将军,请!”
“请!”
东奴王与王歇客套一翻,便当先向外行去,三人很快到了天相的“桃园小筑”。
天相先沏上茶,站到东奴王身后,随侍在侧,看其恭敬的态度,就知他对东奴王忠心不二。
“此处外人难入,王将军有什么条件尽管提。”东奴王呷了口茶说道。
“时间还多,此事不急于一时,大王可曾收到歇托天相先生转赠的两件神兵?”王歇先问刀与弓的事。
天相坏了他独占五件神兵的好事,他不愿天相占有裂马刀与射日弓,才有此问。
“将军可是指的一刀一弓?”东奴王问道。
“正是,大王收到了?”王歇问道。
“已收到,刀是好刀,刀身光滑寒气逼人,有森森阴寒之气,寡人阅名刀无数,从未见过此等宝刀。”东奴说道。
“东奴王所言不假,看来天相是真把刀给了他。天相对他到是忠心耿耿,如此宝刀,竟没起私心暗吞。”王歇暗自惊讶,若是他得了如此宝刀,断然不会交给李敢,一定会独占。
“此刀是神工坊,天机级技师铁意所铸,一共五件,大王得其二,可谓是洪福齐天。”王歇说道。
“王将军独得其三,岂不是比寡人更甚。”东奴王说道。
“大王说笑。”王歇说道。
“大王、王将军,五件神兵二位均分,这是极好的预兆。”天相插言说道。
“此话怎讲?”
“此话何意?”
王歇与东奴王一起问道。
“神兵两分,预示着天下二分,天相见过两位大王。”天相躬身作揖说道。
“哈哈!好兆头,果然是好兆头!”东奴王开怀大笑。
“是好兆头!”王歇附和。
“兆头是好兆头,可还有一头拦路的虎,必须打掉。”天相说道。
“这头拦路虎可不好打。”王歇说道。
“只要王将军与寡人共谋,一定能打掉这头拦路虎。”东奴王说道。
“呵呵,大王只是想利用歇消灭李敢,一旦李敢败亡,大王反手就会消灭歇。”王歇说道。
“王将军多虑了。”东奴王说道。
在他心中,真有先灭李敢,后灭王歇的打算,大好江山,岂可与人共享。
“大王,你我都不傻,你我都清楚,大王根基稳固,势力远在歇之上。眼下大王找歇,不过是因为歇是李敢帐下一偏将,尚有利用价值,一旦李敢败亡,歇便毫无价值,到时大王可随便找个理由,将歇剿灭。”王歇一针见血,将事情利害挑明。
“原本以为此人是志大才疏,见利忘义之辈,不曾想他诚府如此之深,不好对付。”天相暗道。
他与东奴王想法一致,都想利用王歇打败李敢,而后再过河拆桥,弄死王歇,独享大陆整片江山。
“王将军要如何才肯与我合作?”东奴王问道。
没有王歇作内应,想要打败李敢无异于天方夜谭,东奴王不得不认真考虑,给出让王歇心动的条件。
先骗取王歇帮他对付李敢,以后再想办法对付王歇。他与王歇想法一样,王歇认为他比李敢好对付,他也认为王歇比李敢更容易战胜。
“以大散关为界,关以东归大王,以西归我。”王歇说道。
王歇提的这个要求经过深思熟虑,他势力弱小,但大散关地势险要,只要派一小股部队,守住大散关,就算来千军万马,也难奈何他。
“王歇此人,不简单,看来想要过河拆桥,还有点难度,现在先稳住他,等打败李敢以后,再收拾他。”东奴王暗自思忖。
王歇虽能,但在他眼中,还是远不如李敢,即便同意把大散关给王歇,也自信能破关打败王歇。
第六百三十八章
“什么哪啥?哪啥?是圆房懂不懂!”宇文丹阳接过话头,说完才想起圆房这话不该出自她一个大姑娘之口,一张脸羞得通红,回转身避开众人的目光,掩饰尴尬。
“一飞,你们这是?”李乾见几人来者不善,小心翼翼问道。
“闹洞房。”李一飞回答的到也干脆。
“怕什么来什么,这几小子不知今夜会如何折腾。”李乾暗叫不妙。
“一飞兄弟,闹洞房这一节可不可以免了?”司马雁翎讨好的问道,她也怕被几个小年轻折腾。
“闹洞房是祖上传下的习俗,不能免!不能免!”李一飞晃着脑袋说道。
“不能免,不闹洞房怎么叫洞房花烛。”宇文护附和,牛大力与马长风什么也没说,他二人心中对李乾充满敬意,不愿胡来。
“你们要怎么闹?”李乾小心翼翼问道,他暗自希望不要闹的太过分。
“嘿嘿!当然是怎么精彩怎么闹。”李一飞嘴角浮起一丝诡笑,坏坏的说道。
“怕什么来什么,一飞这小子定没憋好屁,看来今晚想蒙混过关很难办到。”李乾暗自思忖。
“其实也不是很难,就是让哥与嫂子吃吃同心果,过过同心桥。”宇文丹阳补充道。
李乾听说过同心桥、吃同心果,脸瞬间黑下来,同心桥与同心果名字好听,要办到却是难极。
“名字挺好听,我接招!”司马雁翎不知吃同心果,过同心桥是怎么回事,毫无所惧。
李乾却知个中厉害,偷偷拉了一下司马雁翎的衣角,让她别乱说话,怕惹恼几个小祖宗。
一旦将几个闹洞房的小祖宗惹恼,他们变着花样增加难度,到时会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嫂子大气,宇文护上长凳。”李一飞是众人头领,这发号施令的事,自然由他来做。
“好嘞!”宇文护也是个看热闹不赚事大的主,李一飞刚吩咐完,他便跑出去找了条特长的长凳。
他拿来长凳放在新房正中,李一飞笑嘻嘻的对李乾和司马雁翎说道:“乾哥、嫂子,请过同心桥。”
“不就是过一长凳吗?有什么好怕的?为何相公会如此担心?”司马雁翎不知历害,以为只是过长凳。
“一飞,悠着点,别太过分,记住你和丹阳也有这么一天。”李乾既是哀求,也是威胁,话里的意思就是你今天玩过火,等你洞房花烛时我会报仇。
“大家伙,新郎倌是嫌难度不够,我们是不是要加把劲,增加点难度。”李一飞不惧威胁。
“这个愣头青,这是要动真格。”李乾心中暗悔多言。
“嗯,必须加把劲。”宇文护附合。
“乾哥、嫂子请上桥。”李一飞对二人说道。
“这简单,我先来。”司马雁翎以为是一个一个过,她话刚说完脚尖一点,身如飞燕轻轻跃起站到长凳一头,迈步就欲过桥。
从这一跃便可看出司马雁翎轻功了得,以全身重量压在长登一头,却未将长凳翘翻。
“嫂子且慢,等乾哥站到对面再过同心桥。”李一飞止住司马雁翎。
“不是一个人过?”司马雁翎有些诧异的问道。
“一人过桥岂能同心。”宇文丹阳笑着说道。
“看来是我小瞧了他们。”司马雁翎此时才知过同心桥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翎儿呀翎儿,还是那么粗心大意。”李乾暗自摇头,同时站上长凳另一头。
“新郎新娘过同心桥。”李一飞见二人就位,便喊道。
他话音刚落,李乾、司马雁翎迈开步,相向而行,两人快走到中间时,李一飞止住他们,不让再向前。
然后拿出用丝线系着的花生,悬在李乾与司马雁翎中间喊道:“请新郎、新娘吃同心果。”
“这个臭小子,摆明是整我,同心果竟然用一粒小花生米。”李亁暗骂,大喜之日却又发作不得。
司马雁翎不知规矩,伸出右手,一把将花生米抓在手中,就要往嘴里塞。
“新娘子别犯规,犯规可是要重罚的。”宇文丹阳说道。
“犯规了吗?”司马雁翎放开抓在手里的花生米问道。
“当然,吃同心果只能用嘴,不能用手。”李一飞说道。
“用嘴是吧?没问题。”司马雁翎话未说完,张嘴便咬,若不是李一飞眼疾手快,他们精心准备的同心果已被司马雁翎吞入腹中。
“嫂子,这同心果必须两人同时吃,而且各吃一半才算,若是一个人全吃算犯规还得重来。”李一飞说道。
“一粒花生米,让两人不借助手,只用嘴各吃一半,根本不可能办到。”司马雁翎说道,此时她才明白过同心桥,吃同心果远比她想象的难。
“嘿嘿!那是你们的事,我只负责制订游戏规则,至于怎么办到,你们自己想办法。”李一飞说完,又将花生米悬在二人中间,让他们用嘴去吃。
花生米实在太小,二人虽身负绝技想要同时吃上花生米,却比登天还难。
李一飞这小子很坏,看二人的嘴靠近花生米时,突然间将花生米抽走,来不及收嘴的二人,亲到一处,额头碰到一起。
“一飞这小子太坏,等他结婚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吃了李一飞的亏司马雁翎心中暗自发狠誓要报复。
如此反复数次,李一飞闹够了,不再故意将花生米抽走,让二人可以安心吃。
即便如此,二人用尽全力还是吃不上,花生米太小司马雁翎用嘴咬住李乾就够不上,让李乾咬住,司马雁翎又够不上。
不得已,李一飞等人只好将同心果换成更大的苹果,二人才顺利完成吃同心果。
吃完同心果,二人还要过未过完的同心桥,为避免司马雁翎再犯规,李一飞先说规则。
过同心桥二人心须将手背在背后,在中点处交叉换位,李乾要换到司马雁翎的位置,司马雁翎要换到李乾的在处。
而且在换位之时不能从长凳上落下,一旦落下便算过桥失败,又得重头再来。
李乾与司马雁翎反复落下数次,才勉强完成同心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