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三章.从哪儿拱的?(8000字)
近卫凛花也不知道东野司有没有美术经验,万一对方就是随口一问呢?
自己总不能真那么失礼,顺着杆子往上爬吧?
“不用了,东野大哥,我自己能想办法解决的,毕竟速写和墙绘都是我自己的部团活动...谢谢你为我这么费心。”
近卫凛花干咳一声,自觉自己这番话既考虑到了东野司的脸面,又恰当的表示了自己的感谢心情...确实不错。
而东野司听了她这番话,则是有点好奇地问道:“就我所知应该没多久就要开学了吧,你还剩几天能完成五张速写外带墙绘?”
这话一说出口...近卫凛花就有些接不上来了。
同时她又有点小生气——我都这么为东野司你考虑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到时候要是你在凉花姐面前画得不好看...出糗的还不是你?
非要刨根问底吗?
最关键的是...近卫凛花确实感觉到有些没办法完成了...距离他们青森高中开学不过一个半星期了...五张速写都还好说,最关键是墙绘...那个玩意儿她根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正当她思考着的时候,旁边的近卫凉花也起了一丝好奇心:“对了,凛花,能不能给我们看看你画的作品,我也挺好奇这一年凛花大概练习到什么水平了。”
“哎...这多不好意思啊...”近卫凛花摸了摸脑袋。
就好像厨子不吃自己做的菜一样,大部分美术生在画完画之后再回头看去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画得什么鬼东西,根本入不了眼。
近卫凛花就是这么个人,要她展示自己的作品...这实在不大好意思。
“这样吧。”旁边的东野司显然察觉到了近卫凛花的想法:“作为凛花你给我们看画的交换,我也给你看看我画的东西吧。”
“哎?阿司,你带了速写本吗?”近卫凉花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
“这算是我的一个习惯了。”东野司笑着回答道,同时将旅游袋拉过来,从中取出了自己的速写本。
这确实是东野司一个小习惯。
事实上不少上过美术大学的学生或多或少都会有这么个习惯,只要出远门都会带着速写本——大部分都是大学导师要求的,练习速写从来就不分什么时间地点。
近卫凛花禁不住多看了一眼东野司的速写本。
原因无他...东野司速写本上面的姓名字迹写得实在太好看了,看上去有形有体的,近卫凛花估计他大概是练习过书道。
“先看我的吗?还是先看你的?”东野司把速写本拿出来问了一句。
这个可是个难问题。
如果东野司画得特别好看,那她后面拿出来就有些班门弄斧的意思了。
如果东野司画得一般,她在后面拿自己的作品出来就又有些嘲讽意味了。
毕竟艺术这个方面只有比较才给人带来最直观的感受。
不过既然东野司这么自信...
“先看我的吧...”近卫凛花小声地说道。
她并没有带速写本,不过她有个习惯,就是每画完一张画,总是会用手机拍下来,只要想看,她总是能看到的。
近卫凛花很快找到自己的速写照片,拿出来给东野司与近卫凉花看。
“这还真是...”东野司翻了前几张,发现近卫凛花一开始确实没什么基础,大概是练习了很久,后面的几张人体速写,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只不过也就只是有模有样的而已。
近卫凛花显然还停留在临摹阶段,画出来的人体没什么运动感,整个人体速写感觉死气沉沉的。
不过...
“虽然画得死气沉沉的,不过这天赋可比当初的凉花要好得多啊。”东野司揶揄了一句近卫凉花。
这让近卫凉花脸红彤彤的,没敢接东野司的话。
她当初有东野司辅导,都还是过了半年多才找到了绘画的感觉。
现在的水平不说突飞猛进,但近卫凉花在最新的东京青年画赏上面? 也是能拿下铜赏的水平了。
至于东野司...他作为文部科学大臣奖的获得者自然不会再去参加这一年一度专程为高中、大学生所准备的大赏了...那有点太不合规矩了。
在旁边的近卫凛花听出了东野司话语中的揶揄之意? 看上去颇有些不大服气——我前面是尊重你才一直推脱的,可你反而挖苦嘲讽我和凉花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她也不等东野司同意,只是突然开口:“我想看看东野大哥的速写。”就直接伸手开始翻速写本了。
然后...她就愣住了。
因为——
第一张速写? 捏着游戏手柄的近卫凉花。
第二张速写? 正在低头做作业的近卫凉花。
第三张速写? 被活鱼吓得一大跳的近卫凉花。
第四张...这张速写倒是正常得多了? 是一张很常见的风景画速写。
但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画得未免也太好看了吧...”近卫凛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速写? 只是美术绘画的基础。
一般来讲? 从基础中? 是很难比较出? 或者说是看出美术经验高低的。
毕竟速写风景还是速写模特? 本质上都是一种临摹? 大家都是美术生,不至于连临摹都觉得困难——除非你真是个天才,就算是临摹也能临摹出不同的花样? 让人眼前一亮。
可...或许东野司就是真的天才吧。
近卫凛花只是看了两眼? 就能深深地感觉到自己与东野司之间巨大的差距。
这完全就是基础上的差距。
东野司UU小说的近卫凉花像是真活过来了一样。
“好好看...”近卫凛花小声地嘀咕一句。
而恰好? 这声嘀咕也被东野司听见了? 他笑眯眯的? 毫不客气地就应了她一声:“嗯? 我也觉得,我画得确实挺好看的,比你还有凉花画的要好看很多。”
这理所当然的回答让近卫凛花胸口莫名一堵...
虽然确实很好看,但你这也太不谦虚了吧?一般人这个时候不都应该说‘哪有哪有’‘只是一般水平’吧?
不过...
老实讲,比起这种更伤人的‘谦虚’,东野司这种直白一点的‘伤人’反而让近卫凛花有些心底没憋那么多气。
她又伸手翻了翻速写本,发现上面每幅速写都很好看...感觉如果换了个包装,甚至都可以直接去出版社投稿一本速写范本画集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就这么大吗?
日本东京那边的高中生人人都这么厉害吗?难怪现在被叫做日本的心脏...确实不一般。
近卫凛花有些垂头丧气。
“凛花,阿司就是做这个工作的,你比不过他其实很正常的。”
“哎?做这个工作的?”近卫凛花本来还在独自感伤,觉得自己这一年根本就是学到狗身上去了,结果被近卫凉花这话一打断,立即就有些困惑了:“做这个工作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就是从事绘画工作的...呃...这么说或许凛花你不明白...”近卫凉花抓了抓头发,随后才继续问道:“你看漫画吗?凛花?”
“...平时不怎么看。”近卫凛花不知道自家堂姐为何突然扯到漫画上面来了。
“那你听音乐吗?”
“这个啊...做作业的时候会听。”近卫凛花下意识地回答。
“那凛花你知道《lemon》和《尽管我们的手中空无一物》吗?”
怎么又扯到《lemon》和《空无一物》上面去了?
近卫凛花作为音乐爱好者当然听过这两首被誉为2004年日本年度最佳曲目的歌曲。
她还记得作者名是叫做...
“东野司?”近卫凛花猛地反应过来。
她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东野司,东野司也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于是也露出笑容看着她。
真是东野司!
近卫凛花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平时不怎么看漫画,也不怎么关注新闻,除了读书、画画就是听听音乐了。
老实讲,她第一眼看见东野司的时候根本就没往那个方面想...毕竟这谁能想得到...经常登上报纸新闻的国民级漫画作者居然成了自家堂姐的男友?
这拐弯弧度实在太大,有些排水道漂移超车的意思了。
得知东野司身份后,近卫凛花的心情再度微妙起来了。
这次并不是奇怪于他与近卫凉花的关系。
而是——
我家堂姐是怎么拱到这颗大白菜的?
这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近卫凛花可以不客气的这么说...自家堂姐除了长得好看了一点,身材好了一点,人温顺了一点,脑子聪明一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长处了。
而且加上社交恐惧,性格阴郁这些个减分项...东野司这颗大白菜怎么着都不至于看得上自家表姐啊?
总不至于是我堂姐长得太好看了吧?
近卫凛花越想越奇怪,越想越不对劲,还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近卫凉花不知道自家堂妹正在想什么,她只是打了个喷嚏,面露奇怪。
这天气也不冷啊,自己是感冒了吗?怎么平白无故打喷嚏?
不过她也没思考太久,立即便笑着对近卫凛花介绍道:“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男友阿司就是《lemon》与《空无一物》的作者...凛花应该在电视上或者网络上经常看见他的名字才对。”
“...呃...我没第一时间注意到确实有些失礼了。”
近卫凛花对东野司歉意地鞠了一躬。
难怪刚才在电话里的时候就觉得东野司的声音挺好听的...没想到就是这位唱了《lemon》啊。
东野司在网络上也挺火热的。
据说在东京都内拿了许多关于绘画的奖项,也难怪速写画得这么好。
之前近卫凛花还隐约有些怀疑东野司是不是瞧上了近卫对马的资产,所以想娶近卫凉花这个女儿...可现在看来...完全就是自己多虑了啊。
自家表姐能拱到这颗大白菜,简直就是幸运之极。
也难怪对方想见近卫对马一面。
这也不是没道理的。
近卫凛花也不得不感叹自己思想转变之快...
“凛花,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多的。”东野司见这个思想容易跑偏的女生又坐在那里东想西想,主动道:“我就是你堂姐的男友,这一点是没什么变化的,而且你也不用把名声这些看得太重。用平常心对待就行了。”
“用平常心对待吗?”近卫凛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想哪那么简单?
这就好比平时和你玩的小伙伴突然跳出来告诉你他其实是变形金刚一样,哪能真用平常心对待。
这么想着,近卫凛花十分有礼貌地回答:“我会尝试一下您所说的平常心对待的。”
嘴巴上面虽然说着要平常心对待,但实际上近卫凛花还是在下意识用上了‘您’这个敬语。
这心口不一的举动让东野司也是一阵无话可说。
不过也还好吧,至少提升了一些近卫凛花的心理地位,用不着看她凶巴巴,觉得自己是馋近卫凉花身子的模样了。
“仓促远道而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本速写本吧...不算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自认为凛花你应该能从里面的笔法学到一些东西。”
东野司将手中的速写本册递给近卫凛花。
“这怎么好意思,您未免也太客气了,凉花姐一直以来也多亏您照顾...”
“......”近卫凉花。
看着近卫凛花推辞的模样,她禁不住有些好笑。
刚才凛花似乎都还对阿司有意见呢,结果现在一下子就变乖了。
她是真没想到东野司的名字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一下子让近卫凛花放松警惕。
“既然是阿司送给凛花的,那你就收下吧。”近卫凉花在旁边劝说一声。
“这...好吧。”有自己堂姐开口,近卫凛花犹豫了一会儿,将速写本收下。
这速写本确实挺珍贵得。
可能东野司他们不清楚吧...《非自然死亡》的角色东野司亲笔原画,在外界销售十万日圆一枚,基本上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因为东野司一直以来都没有动手画过这种商业原画稿。
而现在...她手里面拿到了一整本东野司亲笔的速写本...里面画了不少人物的那种。
这价值...
放到市场中怕不是又能往上面爬个几倍...
真的,自家堂姐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从哪儿拱得这种大白菜摇钱树?
我也有点想拱一颗试试啊。
第二七四章.又怕,又想知道(4000字)
当然,也想拱一颗大白菜...这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个近卫凛花的想法而已——日本没有女生不想要一个会唱会画还有钱长得也可以的男生的。
对于自家堂姐这种小猪拱到了这么个金龟婿,近卫凛花自然也感到十分高兴。
到了后面,她也是与高桥由美、藤原葵她们正式打了个照面。
“你们好,我是凉花姐的堂妹,近卫凛花,各位姐姐不用客气...”近卫凛花对高桥由美她们鞠了一躬。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讲完,就感觉肩膀一沉,禁不住诧异地‘哎’了一声。
“那我就直接叫你凛花了,我是高桥由美,你叫我由美姐就可以了。”
高桥由美直接勾住近卫凛花的肩膀,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用脸在近卫凛花软脸上面蹭来蹭去。
这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东京的高中生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看着自己肩边这个活泼过头的单马尾女生,近卫凛花有点小小的诧异。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另一个一直没讲话的,戴着眼镜的文静女生走上来,直接一脚就把这个单马尾女生给踢开了。
一脚踢在屁股上面。
近卫凛花都看呆了。
她完全没想到刚才这文文静静的眼镜女生一下手...一下脚居然这么狠。
一脚就踹开了。
还好这是在和室房间内,大家都脱了鞋的,要不然这一下就能给高桥由美的屁股踹得够狠。
“凛花,你好。”文静女生开口道:“我是藤原葵,和由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就是这么自来熟的,希望你不要太过在意。”
“...啊,好的,我明白了。”
近卫凛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看向最后一个长发女生。
这个女生长着一张清纯忧郁的面孔,长发,粉嫩的唇瓣,仔细看过去眉眼之间与东野司有六七分相似。
让近卫凛花有些小惊艳的是,对方这张脸与自家堂姐都能相提并论了,也是个大美人。
见近卫凛花看过来,这个女生发出了惊讶声:“阿司阿司,这个女生和凉花长得好像啊...发型也好像...是凉花的姐姐吗?”
“......”近卫凛花。
她可是刚做自我介绍的,是对方没听清吗?
“不好意思,凛花,这是家姐东野千早。”东野司先是笑着对凑过来的东野千早解释一番,随后才对近卫凛花说道。
什么?东野司的姐姐?
近卫凛花心中一凛,立刻表情稍微变化,礼貌地再度自我介绍着:“失礼了,我是近卫凉花的堂妹,近卫凛花。”
她这礼貌的自我介绍让东野千早摸了摸脑袋,随后乐呵呵地东野司说着:“阿司,凉花的堂妹也好可爱啊,就是说话文绉绉的像个古代人一样的...哎?古代人?”
我怎么知道古代人的?
东野千早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这表情变化让善于察言观色的近卫凛花一下子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东野千早这个状态怎么看上去...
她没有发问,只是脸色浮现出了一抹疑惑。
不过还好,在她困惑的时候,旁边的东野司已经主动走过来,并且小声地给她说明了原因。
东野家父母遭遇不幸离世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只要上网随便搜索就会很简单发现了。
毕竟这些事情都被媒体挖出来了? 并且还擅自被当作东野司的苦难励志史...
这或许就是公众人物不好的地方了? 东野司并不喜欢炫耀自己苦难励志史? 但不管他说什么? 从大众的角度来看? 这就是一件值得学习的事情? 稍微改编一下甚至能当小说写。
“原来是这样啊...”
从东野司口中得知了近卫凉花如此变化的原因? 近卫凛花莫名有点沉默。
她没关注过东野司的具体经历? 但只是听着她就觉得心口发紧...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近卫凛花没有想下去,只是再对东野千早深鞠一躬? 笑着自我介绍。
她是能够理解的? 并没有因此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这理解懂事的模样让东野司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近卫凛花又与高桥由美她们待了一会儿,她比起近卫凉花来讲更容易与人打成一片? 只是一个多小时左右就能与高桥由美她们有说有笑了。
“今天真是打扰了。”近卫凛花站在外面对东野司她们鞠了一躬:“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时间太晚了。”
现在已经是六点钟? 差不多要到她家晚餐时候了。
“真的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近卫凉花还想再和近卫凛花说说话的,看上去很是舍不得。
“嗯,我还没和母亲提起凉花姐你回来的事情。”近卫凛花回答,同时又贼头贼脑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东野司。
她将近卫凉花拉近? 用津轻方言小声说:“而且我留下来...在你们那个房间...总有种不适应的感觉,你不是要和司哥...今晚一起睡吗?”
“哎?”近卫凉花没想到堂妹拉自己近身居然是要说这件事?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红得不像话。
“所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近卫凛花嘿嘿地说道,同时对近卫凉花挤眉弄眼:“快把司哥直接拿下吧,凉花姐,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就是最大优势了。”
经过她这半天观察,她发现东野司不管是对待她的态度还是对近卫凉花都属于那种特别友善的态度——所以她就感觉把近卫凉花真交给对方其实也没多大问题。
“不...不是那个问题。”近卫凉花小声地用津轻方言回答。
“不是这个问题?那又是什么问题?”近卫凛花有些不明白堂姐的意思。
“那个...”
近卫凉花目光游离,最后才用羞愤致死的语气结巴说道:“阿司...他一直都听得懂津轻方言的...”
呃。
近卫凛花之所以敢当着东野司的面前大声议论,就是有津轻方言这道免死符,但她却完全没有想到,她这层遮羞布在东野司面前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感受到东野司若有兴趣看过来的目光,饶是近卫凛花都保持不住礼貌平和的态度,急忙深鞠两躬,转身有些狼狈的离开。
“凉花,你堂妹挺有意思的。”
东野司目送着近卫凛花离去,对近卫凉花笑眯眯地说着。
咳咳...
近卫凉花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嗯’一声,就再也不敢抬头了。
这突然变故让另一侧听不懂津轻方言的高桥由美一众有些奇怪,但她们也没多说什么,主要话题还是今晚到底能吃些什么。
这个讨论没持续多久,很快便到旅社用餐的时间,几个人在一个和室用餐间里吃到了炸鱿鱼饼这一主菜...其实就是把鱿鱼切成小颗粒,然后再搭配面粉蔬菜炸制而成。配菜则是店家自家制腌酱小菜以及小山般的生切甘蓝丝。
青森县坐拥日本第一鱿鱼捕捞产业,在这里‘鱿鱼’与‘苹果’是两大名物,据店主说,这边一到冬天,就有不少青森本地人坐在居酒屋里点上炭烤鱿鱼,一边嚼着撕开的鱿鱼丝,一边下酒,颇为惬意。
但老实讲,东野司并不怎么喜欢吃鱿鱼饼,就吃了一块就放下筷子,将另一块让给高桥由美,自己配着配菜吃完了。
吃过晚餐后,东野司陪着几个女生在房间里面打扑克,同样也见识到了她们那个大房间中的浴室——确实很大,容纳六七个人都估计不是问题。
就这样吵吵闹闹陪着她们打了一两个小时的扑克牌,所有人也差不多累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吧。”东野司站起身,主动开口道。
而一听见这句话,剩下的几个女生都抬起头来,双眼一下子闪出了光彩——主要针对的对象是近卫凉花。
近卫凉花可是与东野司在一个房间的。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目送着脸色都快要腾起蒸汽来的近卫凉花离去,高桥由美禁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嘴巴里还在嘟囔着:“我有点好奇啊。”
“你好奇什么?”正忙着打铺的藤原葵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是标准的和室房间,自然没有床,她们全部都要打地铺睡在榻榻米上面。
高桥由美这货还在那儿‘我很好奇’,根本就不过来帮手。
“那是凉花和东野同学的事情吧。”藤原葵毫不在意地补了一句,将被褥折叠起来的皱痕给捋平了。
“话是这么说啊...可难道你不好奇吗?我听说可是很疼的。”
高桥由美尝试据理力争。
“什...你这个蠢蛋!”藤原葵没想到自己这个死党一下子把话题拉到那么遥远的地方,于是就再也保持不了镇静。
“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可是很怕疼的。”高桥由美撇撇嘴,也开始把被子捋下来,开始打地铺:“也不知道凉花这次会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到明天观光旅游啊?”
正当她还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旁边东野千早好奇地把头伸过来:“什么很疼啊?”
“还能什么很疼,就是那个...唔唔唔!”
“你别说了!”
藤原葵急忙捂住了高桥由美的嘴巴,转而对另一边满脸奇怪的东野千早摇头:“没什么的,千早姐。”
“是吗?”东野千早不太明白,只能摸摸脑袋:“你们好奇怪啊。”
呃——
被这话一说,高桥由美与藤原葵立刻就不做声了。
还不是你弟弟的错!
把我们都搞得这么心神不宁。
她们俩禁不住对视一眼。
这个房间隔音效果怎么样?真不会有问题吧?
她们俩支支吾吾的,充分的现代青年上了高中后对两性关系朦胧好奇的一面。
怀揣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高桥由美与藤原葵顺手将东野千早的被褥铺好,随后就早早地休息了——
没办法,她们怕等会儿睡不安稳。
然后...
直接就到了第二天。
高桥由美与藤原葵在女子盥洗间见到了正在盥洗盆旁边刷牙的近卫凉花。
“呃...”
“啊...”
两队人面对面,只是两个字就足以表达现在尴尬的情况了。
确实很尴尬啊...
高桥由美这个平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女生都结结巴巴地不敢讲话了。
还好这个时候藤原葵主动站了出来,并且与近卫凉花打了一声招呼:“凉花...那个...没事吧?早上好。”
这一连串的话语几乎没有什么关联性,很明显藤原葵这个时候也处于有点混乱的状态。
虽然高桥由美与藤原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混乱...毕竟这事儿和她们俩完全没关系,她们俩压根儿就是在皇帝不急太监急。
“哎...?什么没事吧?”近卫凉花愣住。
“就是那个啊...昨晚那个...”高桥由美见她似乎不懂,于是挤眉弄眼,连连提示。
这一下子就让近卫凉花懂了。
她张大嘴巴,脸色一下子就红润起来。
见她这模样,高桥由美与藤原葵立刻就来了精神。
到底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做。”
“啊?”近卫凉花这话让高桥由美与藤原葵呆愣住。
见她们两人不可思议的表情,近卫凉花再度小声说道:“阿司什么都没做。”
只是说出这句话,就足以让她感到脸上一阵发烫了。
而这话也让高桥由美她们没想到,两个人整齐地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什么都没做?
这意思就是说,东野司真就只是和她睡了一个晚上?
这...不会吧?
不是说男生晚上都是披着人皮的狼吗?
但既然知道死党什么都没被做,高桥由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什么都没做?什么嘛...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问我的。”
啊?刚才不说话你现在跳出来充高个儿?
“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得。”藤原葵不屑一顾,但同样的,她也有些好奇近卫凉花昨天晚上到底度过了怎么样的一晚。
为了这件事她和高桥由美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还是老实交代吧,凉花。”
藤原葵毫不犹豫地凑近,对着近卫凉花说道——我们在床上没睡着...要是你反而睡着了...
那我们的心理就有点不平衡了啊!
第二七四章.又怕,又想知道(4000字)
当然,也想拱一颗大白菜...这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个近卫凛花的想法而已——日本没有女生不想要一个会唱会画还有钱长得也可以的男生的。
对于自家堂姐这种小猪拱到了这么个金龟婿,近卫凛花自然也感到十分高兴。
到了后面,她也是与高桥由美、藤原葵她们正式打了个照面。
“你们好,我是凉花姐的堂妹,近卫凛花,各位姐姐不用客气...”近卫凛花对高桥由美她们鞠了一躬。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把话讲完,就感觉肩膀一沉,禁不住诧异地‘哎’了一声。
“那我就直接叫你凛花了,我是高桥由美,你叫我由美姐就可以了。”
高桥由美直接勾住近卫凛花的肩膀,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用脸在近卫凛花软脸上面蹭来蹭去。
这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东京的高中生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看着自己肩边这个活泼过头的单马尾女生,近卫凛花有点小小的诧异。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另一个一直没讲话的,戴着眼镜的文静女生走上来,直接一脚就把这个单马尾女生给踢开了。
一脚踢在屁股上面。
近卫凛花都看呆了。
她完全没想到刚才这文文静静的眼镜女生一下手...一下脚居然这么狠。
一脚就踹开了。
还好这是在和室房间内,大家都脱了鞋的,要不然这一下就能给高桥由美的屁股踹得够狠。
“凛花,你好。”文静女生开口道:“我是藤原葵,和由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就是这么自来熟的,希望你不要太过在意。”
“...啊,好的,我明白了。”
近卫凛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看向最后一个长发女生。
这个女生长着一张清纯忧郁的面孔,长发,粉嫩的唇瓣,仔细看过去眉眼之间与东野司有六七分相似。
让近卫凛花有些小惊艳的是,对方这张脸与自家堂姐都能相提并论了,也是个大美人。
见近卫凛花看过来,这个女生发出了惊讶声:“阿司阿司,这个女生和凉花长得好像啊...发型也好像...是凉花的姐姐吗?”
“......”近卫凛花。
她可是刚做自我介绍的,是对方没听清吗?
“不好意思,凛花,这是家姐东野千早。”东野司先是笑着对凑过来的东野千早解释一番,随后才对近卫凛花说道。
什么?东野司的姐姐?
近卫凛花心中一凛,立刻表情稍微变化,礼貌地再度自我介绍着:“失礼了,我是近卫凉花的堂妹,近卫凛花。”
她这礼貌的自我介绍让东野千早摸了摸脑袋,随后乐呵呵地东野司说着:“阿司,凉花的堂妹也好可爱啊,就是说话文绉绉的像个古代人一样的...哎?古代人?”
我怎么知道古代人的?
东野千早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这表情变化让善于察言观色的近卫凛花一下子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东野千早这个状态怎么看上去...
她没有发问,只是脸色浮现出了一抹疑惑。
不过还好,在她困惑的时候? 旁边的东野司已经主动走过来,并且小声地给她说明了原因。
东野家父母遭遇不幸离世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只要上网随便搜索就会很简单发现了。
毕竟这些事情都被媒体挖出来了,并且还擅自被当作东野司的苦难励志史...
这或许就是公众人物不好的地方了,东野司并不喜欢炫耀自己苦难励志史,但不管他说什么? 从大众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件值得学习的事情? 稍微改编一下甚至能当小说写。
“原来是这样啊...”
从东野司口中得知了近卫凉花如此变化的原因? 近卫凛花莫名有点沉默。
她没关注过东野司的具体经历? 但只是听着她就觉得心口发紧...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近卫凛花没有想下去? 只是再对东野千早深鞠一躬? 笑着自我介绍。
她是能够理解的? 并没有因此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这理解懂事的模样让东野司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近卫凛花又与高桥由美她们待了一会儿? 她比起近卫凉花来讲更容易与人打成一片,只是一个多小时左右就能与高桥由美她们有说有笑了。
“今天真是打扰了。”近卫凛花站在外面对东野司她们鞠了一躬:“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时间太晚了。”
现在已经是六点钟? 差不多要到她家晚餐时候了。
“真的不留下来一起吃饭吗?”近卫凉花还想再和近卫凛花说说话的,看上去很是舍不得。
“嗯? 我还没和母亲提起凉花姐你回来的事情。”近卫凛花回答,同时又贼头贼脑地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东野司。
她将近卫凉花拉近? 用津轻方言小声说:“而且我留下来...在你们那个房间...总有种不适应的感觉,你不是要和司哥...今晚一起睡吗?”
“哎?”近卫凉花没想到堂妹拉自己近身居然是要说这件事?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红得不像话。
“所以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近卫凛花嘿嘿地说道,同时对近卫凉花挤眉弄眼:“快把司哥直接拿下吧,凉花姐,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这就是最大优势了。”
经过她这半天观察,她发现东野司不管是对待她的态度还是对近卫凉花都属于那种特别友善的态度——所以她就感觉把近卫凉花真交给对方其实也没多大问题。
“不...不是那个问题。”近卫凉花小声地用津轻方言回答。
“不是这个问题?那又是什么问题?”近卫凛花有些不明白堂姐的意思。
“那个...”
近卫凉花目光游离,最后才用羞愤致死的语气结巴说道:“阿司...他一直都听得懂津轻方言的...”
呃。
近卫凛花之所以敢当着东野司的面前大声议论,就是有津轻方言这道免死符,但她却完全没有想到,她这层遮羞布在东野司面前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感受到东野司若有兴趣看过来的目光,饶是近卫凛花都保持不住礼貌平和的态度,急忙深鞠两躬,转身有些狼狈的离开。
“凉花,你堂妹挺有意思的。”
东野司目送着近卫凛花离去,对近卫凉花笑眯眯地说着。
咳咳...
近卫凉花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嗯’一声,就再也不敢抬头了。
这突然变故让另一侧听不懂津轻方言的高桥由美一众有些奇怪,但她们也没多说什么,主要话题还是今晚到底能吃些什么。
这个讨论没持续多久,很快便到旅社用餐的时间,几个人在一个和室用餐间里吃到了炸鱿鱼饼这一主菜...其实就是把鱿鱼切成小颗粒,然后再搭配面粉蔬菜炸制而成。配菜则是店家自家制腌酱小菜以及小山般的生切甘蓝丝。
青森县坐拥日本第一鱿鱼捕捞产业,在这里‘鱿鱼’与‘苹果’是两大名物,据店主说,这边一到冬天,就有不少青森本地人坐在居酒屋里点上炭烤鱿鱼,一边嚼着撕开的鱿鱼丝,一边下酒,颇为惬意。
但老实讲,东野司并不怎么喜欢吃鱿鱼饼,就吃了一块就放下筷子,将另一块让给高桥由美,自己配着配菜吃完了。
吃过晚餐后,东野司陪着几个女生在房间里面打扑克,同样也见识到了她们那个大房间中的浴室——确实很大,容纳六七个人都估计不是问题。
就这样吵吵闹闹陪着她们打了一两个小时的扑克牌,所有人也差不多累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吧。”东野司站起身,主动开口道。
而一听见这句话,剩下的几个女生都抬起头来,双眼一下子闪出了光彩——主要针对的对象是近卫凉花。
近卫凉花可是与东野司在一个房间的。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啊?
目送着脸色都快要腾起蒸汽来的近卫凉花离去,高桥由美禁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嘴巴里还在嘟囔着:“我有点好奇啊。”
“你好奇什么?”正忙着打铺的藤原葵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是标准的和室房间,自然没有床,她们全部都要打地铺睡在榻榻米上面。
高桥由美这货还在那儿‘我很好奇’,根本就不过来帮手。
“那是凉花和东野同学的事情吧。”藤原葵毫不在意地补了一句,将被褥折叠起来的皱痕给捋平了。
“话是这么说啊...可难道你不好奇吗?我听说可是很疼的。”
高桥由美尝试据理力争。
“什...你这个蠢蛋!”藤原葵没想到自己这个死党一下子把话题拉到那么遥远的地方,于是就再也保持不了镇静。
“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可是很怕疼的。”高桥由美撇撇嘴,也开始把被子捋下来,开始打地铺:“也不知道凉花这次会怎么样...会不会影响到明天观光旅游啊?”
正当她还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旁边东野千早好奇地把头伸过来:“什么很疼啊?”
“还能什么很疼,就是那个...唔唔唔!”
“你别说了!”
藤原葵急忙捂住了高桥由美的嘴巴,转而对另一边满脸奇怪的东野千早摇头:“没什么的,千早姐。”
“是吗?”东野千早不太明白,只能摸摸脑袋:“你们好奇怪啊。”
呃——
被这话一说,高桥由美与藤原葵立刻就不做声了。
还不是你弟弟的错!
把我们都搞得这么心神不宁。
她们俩禁不住对视一眼。
这个房间隔音效果怎么样?真不会有问题吧?
她们俩支支吾吾的,充分的现代青年上了高中后对两性关系朦胧好奇的一面。
怀揣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高桥由美与藤原葵顺手将东野千早的被褥铺好,随后就早早地休息了——
没办法,她们怕等会儿睡不安稳。
然后...
直接就到了第二天。
高桥由美与藤原葵在女子盥洗间见到了正在盥洗盆旁边刷牙的近卫凉花。
“呃...”
“啊...”
两队人面对面,只是两个字就足以表达现在尴尬的情况了。
确实很尴尬啊...
高桥由美这个平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女生都结结巴巴地不敢讲话了。
还好这个时候藤原葵主动站了出来,并且与近卫凉花打了一声招呼:“凉花...那个...没事吧?早上好。”
这一连串的话语几乎没有什么关联性,很明显藤原葵这个时候也处于有点混乱的状态。
虽然高桥由美与藤原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混乱...毕竟这事儿和她们俩完全没关系,她们俩压根儿就是在皇帝不急太监急。
“哎...?什么没事吧?”近卫凉花愣住。
“就是那个啊...昨晚那个...”高桥由美见她似乎不懂,于是挤眉弄眼,连连提示。
这一下子就让近卫凉花懂了。
她张大嘴巴,脸色一下子就红润起来。
见她这模样,高桥由美与藤原葵立刻就来了精神。
到底怎么样了?
“什么都没做。”
“啊?”近卫凉花这话让高桥由美与藤原葵呆愣住。
见她们两人不可思议的表情,近卫凉花再度小声说道:“阿司什么都没做。”
只是说出这句话,就足以让她感到脸上一阵发烫了。
而这话也让高桥由美她们没想到,两个人整齐地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什么都没做?
这意思就是说,东野司真就只是和她睡了一个晚上?
这...不会吧?
不是说男生晚上都是披着人皮的狼吗?
但既然知道死党什么都没被做,高桥由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什么都没做?什么嘛...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问我的。”
啊?刚才不说话你现在跳出来充高个儿?
“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一样得。”藤原葵不屑一顾,但同样的,她也有些好奇近卫凉花昨天晚上到底度过了怎么样的一晚。
为了这件事她和高桥由美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还是老实交代吧,凉花。”
藤原葵毫不犹豫地凑近,对着近卫凉花说道——我们在床上没睡着...要是你反而睡着了...
那我们的心理就有点不平衡了啊!
第二七五章.大白菜自己长腿撞在猪上(8000字)
藤原葵与高桥由美其实就是标准的人菜瘾大,一边有点害怕知道,但一边又特别想知道。
在她们俩一前一后,封死退路的情况下,进退维谷的近卫凉花只能毫无办法,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了。
“我和阿司睡在一个被窝的。”近卫凉花第一句话就把高桥由美与藤原葵打得措手不及,满脸诧异。
都进了一个被窝了还什么都没做吗?
正当高桥由美与藤原葵竖着耳朵打算继续再听下去的时候,近卫凉花也缓缓地开口了:
“阿司他昨天就直接睡下了...然后就抱着我...嗯,没了。”
“啊——?”藤原葵与高桥由美听了满脸震惊。
你能想象吗?
她们俩在脑子里面至少构思了三四个情景,一两万字,结果到了近卫凉花这里一句话,不过二十个字就结束了的感受吗?
出乎意料吗?
确实出乎意料。
至少藤原葵与高桥由美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结束。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呀。”高桥由美一脸愤恨,还伸手拍了拍盥洗盆,威胁的意味浓厚。
我熬夜到大半晚上,今早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结果你就给我听这个?
一句话就概括了我整个青春期的幻想?
这不对劲吧?
“...但就是这样啊...”近卫凉花张了张嘴,有点无话可说。
她总不能对这个经历胡编乱造吧?
“不行!我亲自问东野老师!”高桥由美退一步越想越气,干脆站起来想去男子盥洗室那边找东野司。
‘东野老师!你怎么什么都不做啊!?’
她非要这么质问一下东野司的。
还好藤原葵与近卫凉花把她直接拦下来了,总算没让她做出傻事来。
只不过把她拦下来之后,旁边的藤原葵也是一脸不相信:“凉花,你确定吗?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嗯...怎么说呢...”近卫凉花回忆了一下,把昨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昨天晚上回到房间后,东野司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随后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吹,等到近卫凉花也泡了澡出来就直接抱着她睡觉了。
虽然有肢体接触,该亲的也直接亲了,但除此之外确实就什么都没做了。
“...这听起来怎么感觉东野老师把凉花当抱枕用了?”
高桥由美通篇听下来,忍不住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她也对自己的抱枕又抱又亲过,这倒也不算不正常。
这话同样也让引得旁边的藤原葵赞同。
确实啊...感觉就是把近卫凉花当抱枕用了。
“是凉花没什么魅力吗?”藤原葵顺着高桥由美的话语往下想,提出了一个观点。
只不过这个观点在看见近卫凉花胸口后,她就直接闭了嘴。
不对劲。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魅力不够。
那又是怎么回事?
高桥由美与藤原葵皱着眉毛开始思考。
近卫凉花见两个死党这副模样,很明智地没选择插嘴。
只是她也有点困惑——刚才高桥由美与藤原葵都还是一脸担心,生怕自己被阿司做了什么。
怎么这个时候又开始思考那方面的事情了?
只能说女人心果然很难懂。
让人难以捉摸。
不过她们俩也没思考太久,另一边的东野司直接过来打了声招呼,让她们快点洗漱,已经到了吃饭的点了。
至于东野千早...她刚醒,才被东野司带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高桥由美与藤原葵也只能压住心底的疑惑,带着东野千早洗漱,随后向和式餐厅而去。
早餐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很普通的日式老三样,味增汤,配菜,煎鱼主菜,米饭,好像只有到晚上? 这里才会上正餐。
东野司边吃边聊天? 而旁边的高桥由美三人组显然是有心事,餐桌上面眼皮抖得像是电报员在发摩尔斯电码,各种目光交流。
这一点东野司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也隐约猜到她们在想些什么了。
不过吧...东野司也懒得说些什么? 只是继续维持着气氛,同时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前面已经说过? 来到青森县主要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就是近卫凉花的父亲一面。
第二个目的就是带着几个女生到处游玩...差不多就是这样。
所以东野司也在考虑,究竟是先去见一面近卫对马,还是先玩几天...
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东野司还不太清楚近卫对马对自己的态度。
不知道是赞成还是反对? 这始终让人心里面没底。
但老实讲? 东野司其实也不打算管近卫对马究竟是反对还是赞成的。
他又不馋对方的会社公司,顶多就馋一馋他女儿,所以他同意与否其实不重要。
只不过既然近卫凉花选择跟了自己,那东野司当然想着请她父亲也过来,至少也得同意嘛。
所以这里就有些稍微难以选择了。
东野司也没犹豫多久? 只是思考了几分钟,立刻便有了决断:“凉花,吃过饭后,我想直接见你父亲一面,应该没问题吧?”
有句话说得好,叫做快刀斩乱麻。
反正早见晚见都是要见的,倒不如现在就见一面,与对方正面交流。
没必要躲躲闪闪的,又不是什么小男生小女生,见个家长还忸忸怩怩的。
东野司做出了决断,禁不住点了点头。
“哎...?这么突然吗?”
还在与自家死党进行目光交流的近卫凉花张了张嘴,显然是没有想到东野司居然如此果断,直接就要见自己父亲一面了。
“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东野司放下筷子,反问一句。
“倒也不是有什么大问题...”近卫凉花禁不住摸了摸头发。
的确没什么问题吧...
她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自己的父亲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在东野司的问题上,这就是她的底线,她也不想让自家父亲祝福之类的...至少在恋爱这方面,得由她做主才行。
以前的近卫凉花是不敢有这个想法的。
但不知道为何,只要想着有东野司这个后盾站在身后,她就压根儿没有任何害怕担心的意思。
这是一种盲目的信任。
但有时候,维护男女之间关系,往往就需要这种盲目的信任。
她点了点头,回复东野司:“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打电话给父亲。今天刚好是休息日...他应该有时间的。”
“是吗?”东野司看了一眼近卫凉花,对于她这句‘今天是休息日,他应该是有时间的’这话表示一些怀疑。
毕竟她父亲又不是员工,而是会社老板,员工是可以休息日放假,但近卫凉花的父亲...生意都能做大到东京那边,怎么想都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可既然是近卫凉花说的,东野司也就直接点头相信了,同时对另一边还在吃饭的高桥由美她们抱歉一句:“不好意思,等会儿我可能要和凉花去办点事情。”
“那用得着道歉啊,东野老师,你们的正事要紧,不要管我们了。”高桥由美嘿嘿地笑了一声。
她也是知道孰轻孰重的,东野司等会儿可要去见家长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她平时虽然憨,但不傻,自然不可能在这方面多说半句话。
“东野同学,你放心吧,我们会带着千早姐去外面走动走动的...等你们回来再一起去观光旅游。”
藤原葵也在旁边主动开口说道,示意东野司不用担心。
至于东野千早...
她吃着东西乐呵呵的,只是看着东野司的目光深处,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担忧...?
为什么要担忧呢?
东野千早越发弄不明白了,只能将大脑放空,继续埋头吃饭。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近卫凉花掏出手机联络了她的父亲——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对方有空,并且愿意见东野司一面。
甚至近卫凉花的父亲近卫对马还专程询问了,是否要那边过来派专车过来接一下他们。
这展开倒是挺正常的,不用担心连面都不见,就把东野司直接淘汰了。
东野司松了口气,接着便开始询问近卫凉花一些问题...比方说近卫对马的兴趣是什么,喜欢吃什么...
“喜欢什么吗...?”挽住东野司肩膀的近卫凉花摸了摸自己白净的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道:“他不喜欢甜食,偏好酒类,他也挺喜欢运动的...那个...乒乓球是他除了棒球之外最喜欢的球类运动。我家里还有专门的球室的...父亲经常在那里和别人打球。”
近卫凉花的话只是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等会儿?
喜欢乒乓球?
她抬起头看向东野司。
东野司不是也喜欢乒乓球吗?这不是刚好就撞到点子上了吗?
东野司显然也明白她这眼神里的意思,笑着点头:“这还真是赶巧了。”
他也喜欢乒乓球,近卫对马恰好也喜欢,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了些共同语言了。
不过...
“我父亲的乒乓技术很不错的,和他公司那些职员打球基本没输过的。”近卫凉花忧心忡忡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印象里,她父亲近卫对马打乒乓球就没输过,一直都是吊着他公司的那些职员打的...东野司会不会也被蹂躏啊?
她不由得这么想着。
可她旁边的东野司显然并不把这当回事。
这就和员工陪着老板打麻将一样,谁敢真胡老板的牌啊?饭碗不想要了吗?
不过这一次他也差不多。
同样不能动真格的。
要是把近卫凉花的父亲打得气急败坏,惹得他十分生气...那可就真是罪过了。
所以...如果真要打乒乓球...东野司肯定会放水的——没必要为了赢两球把老婆直接赢没了。
东野司又与近卫凉花聊了一会儿,差不多五六分钟后,一辆商务用轿车停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要去见近卫对马一面了啊...
......
近卫对马放下手机,又拿起手机,随后又放下手机...
重复好几遍这个动作后,他才将手机直接放下,再也不拿起来了。
“凉花回来了。”近卫对马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根本就看不出来商业强人的模样。
他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是很在乎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把今天的行程全部都往后推了一天来见她一面。
只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作为父亲无疑是不怎么合格的,也就只是在物质需求方面满足了一下近卫凉花...在父女亲情之间...他一直都在冷落对方。
且由于近卫凉花的母亲因病离世得很早,这让他一边感到有愧于近卫凉花,一边又不知道怎么面对近卫凉花...
这就导致,每次见到近卫凉花的时候,他总是拉不下脸,说不出任何好话,所以一直都是一脸严肃,厉声厉色的模样。
这就让他们父女的关系趋近冰点...
也让近卫对马很多次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想骂自己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所以从根本来讲,这次近卫凉花主动联络自己,并且表示想要见自己一面,近卫对马其实是非常高兴的。
但高兴的同时,也有一些始料未及——自家女儿居然把自己的男友带过来,想见自己一面了。
这真让近卫对马完全没有想到。
他在年前就与近卫凉花的男友东野司有所交流,也因此一直都在关注对方,更是明白东野司现在的视野可以说是蓬勃发展,完全达到了不少人一辈子都达不到得高度。
但也就是这么个人...居然喜欢上了他女儿?
老实讲,近卫对马隐约有点不大相信的。
有钱,长得也不错,会艺术...这完全可以说是金龟婿了,放在哪儿都是抢手货的那种。
而自家女儿近卫凉花顶多就是会画点画,撑死了再算个教养很好,其他的就没什么长处了。
这算得上是大白菜撞上自己家的猪上来了。
他实在想不到东野司为什么会喜欢近卫凉花?
为了钱吗?
这想一想就觉得不可能——东野司那种级别的漫画作者不缺钱。
那是为了爱情?
这倒是有些许可能...但只能说是勉强说得过去。
近卫对马弄不清楚东野司想要什么,或多或少有些焦虑。
可只是焦虑也没多大作用。
他觉得等见上一面后...就自然有定论了。
第二七六章.顶不顶得住压力(4000字)
坐在商务轿车上面,东野司也算是知道近卫家旗下主要产业是什么了。
近卫凉花家原来主要是做日本和服产业的。
而且还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那种,仔细询问过后,东野司才知道整个青森县其实都对近卫家和服有所耳闻。
近卫凉花之所以想要学习绘画,也是因为想为自家和服设计一些新东西——也就是所谓的服装设计类型。
也难怪近卫凉花当时天赋与水平都一般却还一直执着于北义塾美术部。
好像近卫凉花家还是当年江户时代的某个贵族家庭,只不过后面家道中落,后面才转到青森县的...这让东野司倒是没有想到的。
不过现在也不流行贵族还是不贵族那一套了,所以近卫家就靠着当年老祖宗留的老本,干起了和服织造的行业,有一些古传的生产技艺,近卫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凉花,原来你还是个贵族啊。”东野司调侃了一句近卫凉花,这让近卫凉花满脸臊红,只能张张嘴,干咳两声,对这话有点无言以对。
“我就这么双手空空上门,是不是有点不妥当?”东野司又问了一句。
出来得太急了...不,不对,不是出来得太急,而是近卫对马接送的专车来得实在太快了,几乎就是打了电话后,就近调过来的一样...东野司还没走上两步去买点伴手礼就掉头回来了。
这让东野司心里其实也有点古怪...
该不会自己这老丈人其实是个女儿控?
要不然这种种表现都有些讲不通啊。
“不带东西也没事的...青森县就这么大,阿司你是不是就地买的特产,其实我父亲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近卫凉花显得很不在意,继续说道:“倒不如说,如果不是提前买好而是就地取材,随便买的东西,一眼就会被父亲看出来。那样反而很失礼。”
“原来如此。”东野司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不带伴手礼就不带吧,反正按照近卫凉花的说法老丈人估计也不会在乎这玩意儿,甚至反而会失礼...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比起那个...差不多要到了...阿、阿司...你准备好、好了吗?”
近卫凉花在旁边结结巴巴地询问。
“准备什么?”东野司有点奇怪。
伴手礼都不带了,除了这个还要准备什么东西?
“就是...阿司你不要太紧张了,到时候话都嗦不清畜...呜...”近卫凉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花闪烁。
她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把东野司反倒是看乐了,禁不住笑了两声。
“你、你还在笑!”近卫凉花捂着嘴,有点生气地瞪了一眼东野司:“我可是认真的,阿司到时候见到我父亲紧张得说不出话...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了。”
她说完这话后就坐在那里生闷气。
这也算是她的优点之一了,如果生气了就是坐着躺着生闷气,绝对不会把情绪带给其他人。
——但她这次确实是认真的!
要知道这次可是东野司第一次见家长。
如果真的态度不认真,到时候在自家父亲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话...
那我三天都不理阿司了!
近卫凉花在心里下了决心,并且打算不管遭遇到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但想了想后,近卫凉花又觉得三天实在太长了,心有点软了,于是决定把三天改成了一天...随后她又觉得,反正都变成一天了,那不如就再打个折扣...半天吧。
嗯。
决定了。
就半天不理阿司了。
近卫凉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反复在心里强调着。
正当她像是催眠一样反复强调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东野司的声音:“说起来这里距离你家还有多远啊?凉花?”
“啊...嗯,我想大概还有十分钟路程...呃...”近卫凉花下意识用细细软软的声音回答东野司的提问。
但很快她就发现这态度有点不对劲,于是气鼓鼓地转过头? 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我不会告诉阿司的!”
或许她是想表达自己强硬的一面吧? 但这声音听起来就细细软软的? 听起来不仅没什么强硬的感觉,反而有种对人撒娇小奶猫一样的感觉。
近卫凉花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急急忙忙地捂住嘴巴,大眼睛看向东野司,只觉得很无奈。
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上一秒还说不理会东野司的,可听了他的声音自己总是将语调放缓...
真的是没办法了。
发现自己生气也于事无补的近卫凉花转过头来,又一次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小手捉住东野司的手掌,大眼睛看着东野司:“阿司...总之等会儿不要紧张...好好儿谈,肯定没有问题的。”
“嗯? 好。”
近卫凉花都这么示弱了,东野司总不能继续调侃她,笑着坐稳,挺直背脊? 等待着见自己未来老丈人一面。
见东野司正经起来? 近卫凉花也是稍微松了口气,她面色红红地握住了东野司的手掌后? 同样也等待着回到本家的那一刻。
这个十分钟或许是近卫凉花这短短十七岁人生中最难熬的十七分钟了,旁边的东野司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紧张感,她反倒是紧张得无可附加,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不过还好,轿车很快便到了目的地,东野司跟着近卫凉花下车,同时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
或许是祖上是贵族的原因,近卫本家也是标准的和式建筑。
这占地面积很大。
听近卫凉花在路上解释说明过,东野司也知道这片房区分为前院、后院、侧院,里面专程开了个池塘,设石板小桥,近卫对马在其中饲养鲤鱼。
不得不说,近卫家确实有钱,底蕴雄厚。
只不过...老实讲,东野司其实并不在意近卫家有没有钱,反正他不缺钱...东野司这次过来的目的也主要是想将近卫凉花拐走,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东野司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随后便听见了打招呼的声音:
“司哥?还有凉花姐?”
近卫凛花显然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与近卫凉花、东野司再度见面。
她之前虽说与近卫凉花交谈过,知道东野司会很快来与近卫对马会面...但谁想到会这么快啊?
他们不是昨天才在青森县找到旅馆落脚吗?怎么这么着急?
近卫凛花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但还是主动走过来打了招呼。
“凛花...你怎么在这里...?”近卫凉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遇见堂妹,于是就禁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我是跟着我父亲过来的,好像是说什么生意要谈吧...不过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突然没事情了,父亲就打发我在这里等待一下...没想到居然遇见凉花姐了。”
近卫凛花笑着回答。
她这话语没引起近卫凉花的注意,反倒是东野司隐约上心了。
有生意要谈?然后又突然没事了?
这不就是近卫对马在给他女儿近卫凉花让路吗?
之前的预感似乎成真了。
近卫对马好像还真是个女儿控。
东野司只是听着就禁不住挑了挑眉毛,心里觉得不太妙。
这种女儿控基本上是最难对付的,要从对方手中把他的心爱的小棉袄拿走...难度系数未免太大。
不过这也就只是稍微分析思考了一下而已...东野司摇摇头,现在还没见过面呢...近卫对马也不一定是女儿控嘛。
“接下来司哥你们就要去见对马叔叔了吗?”近卫凛花站在旁边好奇地问道。
“嗯,这就是我们过来的目的...刚好,凛花你有空吗?能不能陪一陪姐姐?”近卫凉花问了一句。
有个熟悉的近卫凛花陪着,她会觉得心头的压力感与紧张感都小很多的。
“哎...?这合适吗?凉花姐你们不是...”
“合适的,听我的话,凛花。父亲那边我自己也会说的,不用担心。”近卫凉花不由分说地拉住了近卫凛花的手掌。
自家堂姐这主动的举动让近卫凛花心里有些小小的惊讶...凉花姐还真是变了不少,以前她的性格软绵绵的,基本上不可能这么强硬地要求别人的...
“我知道了,凉花姐。”
近卫凛花没有拒绝,点头答应陪着近卫凉花一起进去。
三个人结成伴,向近卫本宅里走去。
经由近卫凉花与近卫凛花的带路,东野司终于在近卫凉花所说的乒乓球室中看见了这次要找的人——近卫对马。
近卫对马是个中年人,面孔清瘦,乌黑短寸的头发没有染过的痕迹,双眼有神,背脊挺直,看上去很有精神。
从眉眼上看,近卫凉花大约有对方一两分相似...看来自家女友没怎么遗传到这位老丈人的基因啊。
东野司心中暗暗思考,同时又看了球室一眼。
此时的近卫对马正在与另一位长相相似的中年人打着乒乓球,攻防之间很有味道,一般年轻人感觉还真接不了几颗就要被剃光头结束。
“正与我父亲打球的就是凛花的父亲近卫麻斗。”近卫凉花给东野司解释了一句。
而在旁边,近卫凛花也是友善地提醒东野司:“司哥,或许你不知道,但凉花的父亲很喜欢和我父亲打乒乓球...他技术很好的,如果司哥会乒乓球...说不定能搭上一两句话。不求打赢,只要会一点就行了。”
这话在路上东野司就听近卫凉花说过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刚打算开口,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没有答话。
这突然的表情变化让近卫凛花有点始料未及,还没等她问出些什么来,就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
“会打吗?”
哎?
近卫凛花错愕地看着不知道何时拿着球拍走到东野司身边的近卫对马,直接愣在原地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这边还在与东野司说悄悄话呢,那边的近卫对马已经主动走过来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东野司会怎么回答...?不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近卫凛花转而看向东野司。
“会一点的。”
东野司的态度很平静,只是笑着回答。
“好,那换你上...麻斗,我和这小子打两拍,你稍微等一下。”
近卫对马转而对拿着毛巾擦汗的近卫麻斗叫道。
近卫麻斗听了这话,有点错愕,随后又看见另一边满脸紧张的近卫凉花,大概明白了什么事,于是点了点头。
他主动从场上替换下来,顺手还把乒乓球拍交给了东野司,笑着鼓励了他一句。
“感觉怎么样?爸爸?”近卫凛花主动走上去接过自家父亲手里的毛巾,开口问道。
“感觉...?喔...我感觉今天你对马叔叔的球风实在太凶狠了,我根本接不住。”
近卫麻斗这么说着,还乐呵呵地看向近卫凉花:“凉花,估计是你带来的这个男生的问题吧?真是...我今天可被你爸打惨了。”
近卫麻斗这话一说出口,让旁边的近卫凉花一下子就紧张了不少,她对近卫麻斗深鞠一躬表示见礼,随后看向乒乓球桌——生怕到时候打的不是乒乓球,而是东野司与近卫对马扭打在一起了。
感受到近卫凉花目光中得担忧,被换下来的近卫麻斗则是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凉花你不用那么担心的,你父亲又不会真喜欢刁难别人...现在让我好奇的是,你男朋友能顶住几颗球...别到时候11:0被打下来了。至少得坚持几颗球才行嘛。”
听了近卫麻斗这话,凉花与凛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两个人都转而看向乒乓球桌。
其中近卫凛花算是最担心的了,她没见过东野司的乒乓球水平,下意识觉得对方应该不会是近卫对马的对手。
不...考虑到东野司是个天才,指不定在乒乓上也有一些造诣。
至于她的父亲近卫麻斗...他就没个正形了,一边喝着水一边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情况,显得很是庆幸。
今天近卫对马的球路实在太凶狠了,打得他手慌脚乱的,本来还以为又要被蹂躏了,结果突然换上东野司...这让他不知道有多高兴了。
也不知道这个侄女的男友能不能顶住压力...
第二七七章.至少赢了(8000字)
近卫对马一边攥着乒乓球,一边抬头打量着对面捏着球拍,随意站在原地的东野司。
确实长得很不错,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一眼看过去就像是搞艺术或者是读书的文学青年,且双眼有神,眉毛舒展的时候有种君子不可轻辱的感觉。
这第一印象很不错。
只不过这种文学青年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身子骨弱,动不得手,一运动起来就气喘吁吁的。
近卫对马倒不是不喜欢文学青年,但还是觉得如果找男友,还是得找那种能给安全感、强硬一点的比较好,特别像自家女儿这样的,性格本来就柔弱。
要是作为男友的东野司也同样是那种软软弱弱的人...这一加一的效果可就不等于二了啊。
他借着发球这个空档充分打量了一遍东野司,另一边的东野司也没闲着,同样也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老丈人。
近卫对马的身体一眼看起来就很结实,再加上他总是蹙起皱着的眉头,看上去有种不近人情的冷硬感。
这是个硬汉角色啊,感觉就不像女儿控。
这让东野司或多或少放了点心,觉得这次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要不要先打两颗热身球?”近卫对马突然问道。
他还是稍微考虑一下东野司的身体素质,并没有直接发球。
“不用了。”
嗯?
听着东野司这么说,近卫对马挑了挑眉毛,有些觉得眼前的东野司是不是个乒乓球小白。
你这刚握拍呢,身体都还没热乎,就要和已经活络过身体的我打球?
也就不怎么懂乒乓球这项运动的小白会说出这种话了。
近卫对马对自己的球技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不说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打你一个文弱学生...这总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吧?
这么想着,近卫对马捏稳了球拍,开口道:“那我直接开球了,你注意了。”
他将球抛起,直接发球!
淡黄的乒乓球越过球网,砸落于球桌的同时,向着对方疾驰而去!
这还是近卫对马照顾到东野司,而放了水的水平。
好歹是自家女儿的男友,总不能真把对方摁在乒乓球桌上面随便蹂躏...
他同样也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东野司,所以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直接输下来。
但老实讲吧...东野司持拍站立的姿势未免也太不专业了...在他这种半业余选手的眼中,这站姿太过惨不忍睹。
近卫对马心底摇头,有点不抱希望。
然后——
啪!
黄色的残影从球桌弹射,随后从他身边飞过。
啊?
近卫对马愣住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情况?
他将球捡起来,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东野司,沉默了一会儿后再度开球。
球影再度闪烁,这次与上次不同,近卫对马接到了几次球,然后乒乓球再度从他身边飞过...
嗯???
看着东野司没多大变化的脸色,近卫对马这次皱紧了眉毛,他虽然已经收手了,但他的球也不是别人能随便接住的...看起来东野司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是个乒乓球小白...
近卫对马暂时落后,但他并不慌张,毕竟他这边还留了五六手,说是给东野司放了一个太平洋的水也不为过...而且只是和这么个小辈打球? 根本用不着较真? 他这次也主要是想要了解东野司,所以才让他上台的。
这么想着,近卫对马开口问道:“你在什么地方练习过乒乓球了吗?”
对于近卫对马的询问? 东野司也是微笑着回答:“只能说懂得一点,岳父。”
东野司这么回答后? 其实心底还是有些懊恼的。
怎么就把球打回去了呢...?自己应该给老丈人让球的啊。
只不过东野司没想到...自家这个老丈人居然这么菜...自己差不多快放了一个银河系的水了,他还是接不住自己的球。
这未免也太难伺候了吧?再放水下去指不定对方就看出来自己是在放水了。
东野司有点无可奈何。
像近卫对马这种懂得一点乒乓球的人? 差不多是最难放水的,如果你放水放得太明显,对方也是能看出来的,但如果不放水吧...这场战斗未免也太一面倒了。
“岳父...?”近卫对马听见东野司这么叫自己后,双眼禁不住眯起来? 心底或多或少有些恼怒了。
自己可还没答应把女儿嫁给他呢? 他这就赶忙认亲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近卫对马觉得估计是赢了两颗球,导致东野司有些看不清楚形式了。
于是他重新捏住乒乓球,决定用出自己七八分实力来对付东野司。
放水肯定还是要放的,但在那之前? 我也要拿几颗球,打击打击这小子的锐气。
近卫对马重新开球。
“但不要忘记最主要的目的。”
近卫对马心底想着。
他不能意气用事? 不是靠乒乓球打击东野司,而是要询问一些关于近卫凉花的问题...
而这一次果然给东野司的感觉不同。
不错啊。进步很快。
东野司一边接球一边点了点头——他还是保持着‘放一个银河系的水’的状态,觉得对方确实还算不错,居然能跟得上自己放了这么多水后的球速。
接下来就可以稍微让球了啊。
东野司松了口气,生怕自己又不小心伸出一拍把自家老丈人打死了。
为此,他都还专程挑了个高球,就等着对方杀过来。
结果让东野司没想到的是,自家老丈人居然失误了,连这个高球都没接到。
这...
东野司张了张嘴,对于这种状况属实有些没想到。
自家老丈人...这未免也太菜了吧?
我差点没把这球直接喂到他嘴巴边上。
东野司莫名有点郁闷。
而在另一边,痛失大好机会的近卫对马也是心底焦躁。
刚才东野司出了那么大的失误,结果我居然连这个机会都没把握住?
0:4了都。
这和近卫对马一开始思考的情况完全不同。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能气定神闲看着东野司被折磨的人...结果这立场完全反过来了。
而且...怎么说呢。
近卫对马或多或少有点焦躁。
毕竟自家女儿就在旁边看着呢,自己要是连她男友都治不住...脸面上确实有点挂不住了。
下一球必须要拿下。
他在这边紧皱着眉毛,把之前想的‘不要意气用事’丢到了脑后。
而在另一边的东野司也是下定了决心——下一球必须要放掉。
要不然这也太过分了,一分都不给老丈人拿。
他们俩纷纷下定决心,开始正儿八经拉开架势。
一边的近卫对马拼了命了想要拿分。
另一边的东野司则拼命想要让球,同时还不能让近卫对马看出破绽来。
看着他们俩似乎都已经动了‘真格’,一直看着的近卫麻斗禁不住感叹了一声:“凉花,你这个男友打球技术不错啊,你爸已经要动真格的了...”
“哎?”在旁边一脸紧张的近卫凉花错愕地看向近卫麻斗。
刚才都打得那么激烈了,还只是在热身吗?
“你爸其实一直都在放水的。”近卫麻斗有些好笑,又指了指另一边的‘严阵以待’的东野司:“不过这小子未免也太不识相了,居然那么认真,一球都不肯放给你父亲...有点过分了啊。”
他这话让近卫凉花一阵无话可说。
不懂事...
这话要是说别人,近卫凉花倒是可以理解。
但东野司绝对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人...肯定会主动让球的。
只不过...现在都0:4了,东野司确实一分都没让...
这让近卫凉花也有点弄不明白了,只能坐在休息座位上看着他们俩对垒。
东野司确实是想要让球的,而且让球的**很是强烈,甚至都有种把乒乓球拍放下来投降的意思了。
但要是真那么干了,估计近卫对马反而觉得他是在挑衅了。
所以东野司还是只能尽量维持着‘勉强接到球’的状态,同时找机会放水。
这还是第一次东野司在乒乓球上面这么拼尽全力想要放水。
可事与愿违,每次要么是东野司找到放球的机会,可近卫对马没抓住,要么就是还没找到放球的机会,近卫对马就已经丢了球。
这让东野司也是忍不住感叹一声——他是第一次发现让球也这么难让。
简直了!我破绽都这么多了,你就不能一拍子把我拍死吗?老丈人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
这话东野司自然不可能讲出来的,他只能寻找机会让球。
而在东野司如此全力以赴的放水之下,近卫对马终于万分艰难地从他的手中拿到了两分,总算没被剃个光头。
这简直就是一场折磨。
东野司第一次觉得打乒乓球都是这么累的一件事。
而此时终于打完,他也没犹豫,放下拍子:“这样就结束了,岳父。”
“再来一局。”近卫对马沉着脸,直接开口道。
他这输得实在太难看了,特别是在自家女儿面前都输成这个样子,这脸面何止是挂不住...根本就是没脸了。
近卫对马显然是杀红了眼,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已经热血上头了,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
而在另一边的东野司则是揉了揉太阳穴。
再来一局?
东野司心想折磨我一局还不够吗?还要再来一局?
老实讲,他实在是不想打了。
可看着近卫对马面沉如水的表情...东野司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行吧,再来吧。
这次他总结了上次的经验,放了一个银河系水的同时,能放的球基本上都放。
东野司总不相信近卫对马这都打不过自己。
这次进展可以说是十分顺利,东野司频频放球,近卫对马频频得分,到了最后以9:11东野司胜利落下帷幕...
老实讲,这让东野司都有些想不通了。
他甚至都觉得是不是自家老丈人故意的...自己都这么放水了,老丈人要不是故意的...这还能赢不了我?
近卫对马显然不想理会东野司这些想法...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摸到了诀窍,于是伸出手指:“再来一次。”
还要再来一次?
东野司重重地吐了口气。
这折磨看来是永无止境了。
不过老实讲,自家老丈人真是又菜又爱玩,输成这个样子都还要继续打下去...确实有种百折不挠的精神了。
可...来就来吧!
都打到现在了,东野司总不能往后退几步说不打了吧?
那未免也太恶心人了。
至少得让对方赢一把才行。
东野司重新鼓足精神,捏稳球拍,开始放水。
.......
就这样,在经历了六场的较量后。
近卫对马终于凭借着一球之差,艰难‘战胜’了东野司,拿下了胜利。
这让东野司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心情都好起来了——终于输了。
他等这场失败等得实在太久了。
近卫对马终于赢了。
老实说,打到中盘的时候,东野司其实已经发现近卫对马被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接球、回板的思路都模糊了,完全就是靠着直觉在打球。
要不是东野司放了两条银河系的水,估计又要拿下比赛了。
“真是一场精彩的较量。”东野司心满意足地伸出手与近卫对马握了握。
而另一边得近卫对马也完全满足了。
终于赢了一场,脸上总算不是太难看了,那张面沉如水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来:“确实,是一场不错的较量,东野君的球技高超,我连输了五场,终于拿下了一场胜利。”
赢了东野司的近卫对马显然精神不错,但他说着说着便语气停顿了,同时眉毛挑动,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
等会儿...
自己刚才打球之前是怎么想的?
要借着打乒乓球来询问东野司一些问题...不要意气用事,能让球就尽量让球...
可连续打了六场...自己好像一个问题都没问出来?脑子里面完全都是要赢球?
近卫对马沉默了。
在自家女儿面前,他确实有点沉不住气...
居然什么都没问出来,真就在认真打球上面花了一大半功夫...
这让他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但一想到自己赢了东野司,他的心情明显再度转好了。
能赢这货...感觉也很不错啊。
至少赢了,不算太亏。
第二七八章.这是我的底线了(4000字)
眼看着近卫对马与东野司走下来,喝着水的近卫麻斗则是连连咳嗽,甚至还不小心呛到了。
这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东野司连下五城,最后才大意失荆州,输掉一局。
整整六局看下来,完全就是近卫对马被乱锤。
这属实让近卫对马有些惊讶。
近卫凉花找的这个年轻人不错啊,居然能和自家老哥打成这个样子...确实不错。
他一边接过自家女儿近卫凛花递过来的毛巾,一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东野司。
而在另一边,从乒乓球桌上走下来的近卫对马正准备与东野司说上两句话,询问他一些事情。
但还没等开口,他就看见自家女儿近卫凉花正满脸心疼地捧着毛巾走上前来。
这举动让近卫对马可以说是老怀大慰,连问都不问东野司了,干脆就站在原地等着自家女儿过来递毛巾。
然后...
然后他就发现自家女儿走过来,然后直接绕了个圈,走到东野司面前,一脸心疼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脸:“阿司,没事吧?给。”
说着,近卫凉花还轻微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这让近卫对马原本打算伸手接毛巾的动作僵硬了,他嘴巴张开,然后又闭上,一个瞬间真的品尝到了什么叫做差别待遇。
你看看旁边近卫凛花怎么服侍她父亲近卫麻斗的?跑进跑出,又是拿水又是拿毛巾。
结果自己这边呢?
只是输了球,结果好像连女儿都输出去了。
特别是自家女儿刚才瞪了自己那一眼。
近卫对马一下子觉得心都凉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很平静地看向身边的东野司,杵着像木头,目光平静得有些幽怨。
他又站在原地杵了几秒钟,确认了近卫凉花没有给自己带毛巾,甚至还嫌自己有些碍事后,终于心境悲凉地准备抬脚往前走几步取毛巾。
但他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身边就传来东野司的笑声:“岳父大人,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用这个,我还没用过。”
他把手中近卫凉花递过来的毛巾转递给近卫对马。
这年轻人...
近卫对马一下子感觉像是看对眼了。
只不过...他看着东野司手里的毛巾,又看了看另一边的近卫凉花,还是有些拉不下脸,觉得自己这是沾了东野司的光了,于是就准备道谢一声,准备自己再去拿毛巾。
正当他这么犹豫思考的时候,就看见东野司不由分说地将毛巾塞给他,同时还笑着调侃一句:“凉花少拿了一份毛巾,刚才还自责呢,还是长辈先用吧。”
随后东野司还看向身边有些傻眼的近卫凉花:“你说是不是,凉花?”
他对着近卫凉花打了个眼色。
“啊...喔...是的。不介意的话就请用吧,父亲。”近卫凉花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她这个毛巾就是给东野司拿的,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近卫对马——毕竟东野司下场的时候满脸汗水,看上去很是辛苦...就算是近卫凉花一向好脾气,也禁不住对近卫对马有点意见。
这不是在欺负阿司吗?
也就是刚才东野司这么说了,近卫凉花才顺水推舟接话的。
可这一举动放在近卫对马的眼中却让他容光焕发,整个人从刚才的‘一下子衰老了三十多岁’变成了‘一下年轻了四十五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是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自家女儿只是忘记拿了,但还是在乎我这个父亲的...不错? 很不错!
这个...女婿(待定)也还行? 挺会做人的。
近卫对马‘龙颜大悦’用毛巾擦汗,这让旁边的东野司也忍不住摇头。
刚才打球的时候他就隐约察觉到了。
近卫对马这老丈人指不定真是个女儿控? 只要事情与女儿沾边了? 整个人的逼格就直线下跌。
“给,阿司。”
“麻烦凉花了。”东野司再从近卫凉花的手中接过新取来的毛巾,笑着点头。
“明明不用陪着他打那么多场球的...”近卫凉花看着东野司满脸汗水的模样? 心疼地小声埋怨。
而听了近卫凉花这话? 东野司也只是乐呵呵笑了一声没说话。
你以为我是打球才累成这样的?
我是一边打球一边放水? 同时一边还要考虑怎么让球才不会那么明显,所以才这么累的。
至于陪近卫对马再打乒乓球?
东野司只是想了想就直摆手——不会有下次了,这哪是打球放松?比我画一两百页《非自然死亡》还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见近卫凉花似乎也有些口干舌燥? 东野司也明白刚才在台下看? 她指不定也很紧张。
毕竟一边是老爹一边是男友? 给谁加油都不合适。
于是他笑了一声,转而问近卫对马:“不好意思? 岳父大人? 我有点口渴了...有喝的吗?”
东野司的态度很熟稔? 说话自然而然? 这让刚擦完汗水的近卫对马也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嗯? 那边有个小冰箱,你自己去拿点东西喝吧。”
他这话一应完,下一刻就满脸莫名其妙了。
不对啊...自己怎么就下意识应声了?我可还没说要当这小子的岳父啊。
近卫对马有点暗自懊恼,同时觉得东野司这小子未免也太会借杆爬树了,开口就是‘岳父岳父’的叫,让人防不胜防。
东野司很明显不会理会近卫对马这些个微妙心情,他扫视了一眼球室就发现了放在角落的小冰箱,于是直接走过去,拉开冰箱门...
然后东野司就莫名被震到了。
如果说刚才对于近卫对马是否为女儿控,东野司还抱有疑问...那么现在他就已经是完全弄清楚了。
自家这老丈人确实是女儿控,指不定是重度病症,病入膏肓的那种。
你看这满冰箱的蜜桃汁,各种公司产的牌子都有...全部都是近卫凉花喜欢喝的...这要不是喜欢自家女儿会这样?
或许这是可以利用一下的点。
东野司思考着从冰箱里随便摸了两瓶运动饮料,又给近卫凉花摸了一罐蜜桃汁。
他先给了近卫对马送了运动饮料,随后又给坐在自己身边的近卫凉花塞了一瓶蜜桃汁,这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眼看着自家女儿又坐到东野司旁边,近卫对马禁不住多看两眼,随后面色放平,装作毫不在意地靠近了一些:“你乒乓球打得很不错啊,东野君。”
“哪有,能赢纯粹就是岳父放水还有侥幸的因素在吧。”
“不要那么谦虚。”近卫对马加重语气准备稍微责备一句,但看见近卫凉花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他的语气又放缓了:“你...嗯...球技确实可以的。”
这场面东野司完全看在眼中。
近卫对马还真是被自家女儿克制得死死的,说话都没开始那么大气了。
“这也是岳父看得起,我哪有什么球技。”东野司笑着回答。
嘶...
这开口一个‘岳父’,闭口一个‘岳父’的...
近卫对马都感觉自己要被东野司绕进去了。
于是他干脆地皱着眉毛提出意见:“那个岳父的叫法...你能不能稍微改一改?”
近卫对马也不是傻瓜,愿意让东野司这么占自己便宜,于是开诚布公道:“东野君,实话说一句,我现在还没认可你,直接称呼岳父有点不太妥当。”
见近卫对马如此认真,东野司也一点都不畏惧,佯装思考后,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知道了,父亲。”
“嗯...啊?”
见东野司理所当然的表情,近卫对马还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结果听完内容后才是一愣:“你叫我什么?”
“父亲啊。”东野司觉得很正常。
放屁!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父亲了?我还没把女儿嫁给你呢!
近卫对马也是发现了。
东野司这根本就不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他这完全就是搁那儿撑杆跳,一跳就直接跳七八米那种。
近卫对马本来还想好好儿批评批评东野司的,可他刚准备开口,就对上了自家女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也干咳两声咽下去:
“东野君,你这直接叫我父亲也不大妥当。”
“这也不太妥当吗?”东野司听了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毛,看上去有点为难。
但很快,他就像是‘想’通了,笑着说道:“确实不太妥当,那我就勉强后退一步吧,岳父。”
“嗯...啊?”
近卫对马本能再应,但这一次他‘嗯’的音节还没出来,就被生生打断,同时再也忍不住看向东野司——怎么你叫来叫去又叫回来了?
“这是我的底线了,岳父。”东野司说道。
...我看这哪是你的底线?你这分明就是为难我。
“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对马叔叔?”近卫对马放下饮料瓶,直接问道。
“不可以这么叫的。”东野司笑着摇头。
“为什么不可以?”
这里面还能有什么理由?
“那有把岳父叫做叔叔的?”东野司乐呵呵地反问。
这巧妙的反问让近卫对马直接一愣,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已经入套了。
不过...怎么说呢。
他居然心里没觉得有多好气,只是有些好笑。
近卫对马这一次直接站起来,很干脆地说道:“东野君,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这一句‘单独谈谈’一说出口,旁边的近卫凉花立刻就紧张起来,她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准备开口跟着一起去...但她还没说话,就已经被近卫对马打断了。
“凉花,你去陪凛花叙旧吧,我找你男友有点事情想谈谈。”
近卫对马这一次并没有将就近卫凉花,而是很平静地说道。
他正儿八经地拿出了近卫家主的威严。
作为青森县乃至全国都有名的和服织造会社的主人,他确实与一般人不同,真有种莫名能压制别人的‘气场’。
这像是突然换了个人的感觉,让另一边一直在观察着的近卫凛花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连她都有些不敢大声说话...那另一边的自家堂姐岂不是...
“不行!我也要一起去。”近卫凉花的声音响起。
没有一丝一毫退让的意思...
近卫凛花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近卫凉花。
自家堂姐的性格她是最了解的。
能主动站出来与近卫对马唱反调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更加别说还这么坚定...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近卫麻斗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自家这个侄女,同时心里面感叹一声果然女儿大了,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
正当近卫凉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没怎么说话的东野司却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色:“凉花,你就给我和岳父一个单独交谈的机会,有些事情确实要好好儿谈一谈才能讲清楚。”
“...可是...”近卫凉花担心地看了一眼东野司,还是不甘心的点点头:“好吧。”
这不情愿的表情让另一边的近卫对马心底一阵郁闷——我就这么像电视剧里面得反派?不就是和你男朋友谈一谈吗?你就这么不放心?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不过这时候他自然不会这么说,只是带着东野司往会客室的方向走去。
这时,近卫麻斗直接走过来,并不怎么在意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真的吗?麻斗叔叔?”近卫凉花问道。
“嗯,放心吧。对马大哥又不可能把你男友生吞活剥了。”近卫麻斗好笑地应了一声。
他家大哥近卫对马就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你看着他似乎对你横眉冷对的,其实指不定那就是他特别欣赏你的表现。
就好像他是个标准的女儿控,却能瞒着近卫凉花这么多年,愣是没怎么暴露过...
根据近卫麻对近卫对马的观察...他估计是比较欣赏这个叫做东野司的年轻人,所以才想着和他单独交谈。
近卫麻斗坐下,满脸不怎么在意的模样:“在这儿担心也没什么用,还是坐下来稍微休息吧...对了,凉花,你那个头部按摩...很久没给我做过了,正好帮叔叔消除一下疲劳吧。”
“不做。我只给阿司做。”
近卫凉花摇头。
“......”近卫麻斗。
第二七九章.是什么要求?(8000字)
近卫对马带着东野司进了一个和室类型的会客室,随后又走到另一边的架子上取下茶叶,亲自为他倒茶。
等到东野司坐下喝了茶水后,他才开口问了一句:“这是高级玉露茶,称得上是逸品,感觉怎么样?”
东野司将手中的茶碗放下,微笑着说道:“很不错。”
确实挺不错的,只不过东野司什么都没尝出来,就觉得挺香的,和一般的大碗茶没什么不同。
不过能得到东野司的称赞,近卫对马显然也挺满意,他与东野司面对面坐下,同样品了一口茶后,这才开口问道:“东野君是怎么认识凉花的?”
终于进正题了。
东野司打起精神,开始讲述自己与近卫凉花见面并且到交往的过程。
这个过程倒是没有什么删减,就是多了一些艺术加工。
当听见是近卫凉花主动表白东野司的时候,近卫对马还是有些小小吃惊的。
自家那个脸皮子薄得跟纸一样的女儿还会主动表白?
不过考虑到东野司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近卫对马也只是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
这个时候气氛有点沉闷,东野司也察觉到近卫对马大概是在想什么事情,于是也没有主动搭话。
大约一分钟后,一直没说话的近卫对马终于开口了:“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说起来东野君为什么喜欢凉花?”
他提出这个问题后并没有闭嘴,继续开口:
“我就直接了当点说吧...按照东野君你这种底子,基本上是不会缺女友的...凉花她性格本来就很柔弱,没什么主见,老实讲,我甚至一直都在为她以后的生活担忧...所以我才有些困惑,为什么东野君会喜欢上凉花。”
近卫对马询问这个问题是有目的的。
不缺钱,长相也可以...而且见面后,近卫对马也隐约发现东野司进退有度,很会做人,就算是现在和自己独处一室说话,东野司也不见有多紧张。
有才华,心理素质又好...近卫对马很担心近卫凉花对东野司倾注许多,最后东野司却拍拍屁股直接离开...
电视新闻不是经常也有报道吗?某某女生因为某个负心汉男生寻死觅活的...
近卫对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变成那种样子,当然要问东野司这个问题。
他喝了口茶,抬头平静地看向东野司。
本来以为东野司在这个问题上会有所犹豫的。
但近卫对马却没想到,东野司根本就没犹豫,很干脆地就回答了:
“我喜欢凉花的长相。”
干脆直接,完全不带拐弯抹角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简单。
太简单了!
就是干脆的喜欢近卫凉花的长相。
近卫对马显然没有想到东野司会这么回答,他本来已经在脑中想象到东野司会如何如何诉说有多喜欢近卫凉花...结果就只是喜欢长相?
“除此之外呢?”近卫对马反问,给了东野司一个台阶下。
“没了。”东野司很耿直地回答。
这耿直得有点过分,近卫对马都还刻意地给了东野司台阶下了的...结果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接这个台阶。
“也就是说,东野君就只是喜欢凉花的长相?”近卫对马皱着眉毛又询问。
“一开始是这样的。”东野司笑了笑:“很多人都标榜只看心灵,不看长相...但从实际上来看,有了好看的皮囊,才能真吸引到别人关注,我想这一点岳父不会否定。”
东野司这句话近卫对马还是十分认可的,要了解一个人...你至少得对那个人感兴趣。
而在两人互不认识的情况下,能影响到双方的就只有相貌。
当年近卫对马和近卫凉花的母亲其实也就是这么认识的...后面近卫凉花的母亲跟着近卫对马跑到东京,又辗转回到青森县...那是一段值得追忆的日子。
只是想着,近卫对马原本紧绷的面孔就有些放松了。
显然是察觉到近卫对马的表情,东野司稍微松了口气。
一路上询问近卫凉花关于她父亲的事情...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那么耿直?开口就说馋近卫凉花身子?
诚实有些时候确实是个好品质? 但那也是分场合的。
他不再犹豫? 继续说下去:“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我一开始确实只喜欢凉花的长相,这是她吸引我的因素,除了这点之外,她同样也有许多优秀的点...”
东野司开始例数近卫凉花的优点。
比方说善良,娴静? 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女孩? 再比方说她比起东京一些女生要老实许多...就连柔弱没主见这种缺点? 在东野司的口中都变成了‘让人有保护欲’? 特别能吃更是有魅力的加分项...
不得不说? 说话确实是有艺术的。
一连串连击打下来? 近卫对马听得都是连连点头,同时有些诧异——自家的小猪原来有这么多优点吗?听起来怎么天上地下只此一个了?
他在那边表示诧异? 这边的东野司则不慌不忙? 他深知这个时候脸皮必须要厚? 只要不是太过离谱,稍微有一点点‘艺术加工’也是没问题的。
况且那可是他东野司的女友,以后是要做老婆的那种,吹上天也是正常的。
虽然近卫凉花不像起点小说里一些穿越老哥那些女主角那样,什么九天神女,什么某某圣女,又什么神仙、鬼怪...但也已经极好的了。
“停停...我大概知道凉花的优点了。”近卫对马终于忍不住伸手拦住了东野司。
他听了一大片下来,也算是明白了...东野司确实是喜欢近卫凉花的。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喜欢的热度能持续多久——这还是需要观察的。
换而言之就是东野司已经过了第一关,正式进入了岳父看女婿的考察期。
近卫对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该考察还是要好好儿考察一下的...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这么想着,近卫对马又提出了问题:“有件事我想询问东野君。”
“请问。”东野司没犹豫。
老丈人问自己问题,这就是一个好现象。
至少是对自己还有兴趣的表现。
要真是那种连正眼都不看一眼,直接冷落的状况...那东野司才觉得有些悬了。
“凉人应该与你有些矛盾吧?”近卫对马抚摸着茶碗边缘,开口询问。
凉人...
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东野司一愣,随后才从记忆深处的旮沓角落找到了这个人的具体信息——这不就是近卫凉花她哥吗?
老实讲要不是带了个日语‘凉’字的罗马拼音,东野司一下子都还回忆不起来。
当初这个近卫凉花便宜老哥动手直接打近卫凉花巴掌,东野司一个没忍住上去就是一脚将其踹翻,打得对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印象里那还是东野司来到这边第一次动手。
没想到这个时候近卫对马突然老账新翻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否定吗?不管怎么说都不承认有过这回事吗?
还是说肯定?直接承认?
东野司思索着。
大概五六秒钟后,他很干脆地点头回答:“确实有过矛盾,我动手打了他一顿。”
没有任何否定的意思。
他显得很是坦然。
东野司不是蠢蛋,同样的,他也不会真把近卫对马当成蠢蛋。
对方能把生意做到这种地步,肯定是有所城府的...顶多就是在与近卫凉花的问题上面有些不理智。
要真把这个老丈人当蠢货,说一大堆谎话,反倒影响他对自己的印象。
想到这里,东野司又补充道:“老实讲,动手打过他之后我是有点后悔的。”
“有点后悔...?”近卫对马来了兴趣:“东野君后悔什么?”
只见东野司稍微叹了口气,随后语气平静道:“我在后悔为什么没下更重的手。”
这是他的真想法。
要是早知道近卫凉花会是自己女友,他当初肯定会下更重的手,至少得让近卫凉人躺床上一个月下不来才行。
他一直都是个文化人,基本不动手的,但只要一动手就要把对方摁住,打到对方看见自己都怕,看见自己都打哆嗦...这才是东野司的风格。
很明显,东野司这回答让近卫对马都有些出乎意料,但很快他便笑了起来:“确实...这确实是一件比较让人后悔的事情。”
老丈人居然不反对东野司这个想法,居然还隐约有拍手叫好的意思。
这突然的变故让东野司都有点没想到。
他能接受近卫对马沉默、责难、或者对这件事漠不关心的态度,但却没想到他居然一副打得好的表情...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难不成近卫凉人不是近卫对马亲生的?
东野司这么想着。
然后...
他的想法就被近卫对马证实了。
近卫凉人确实不是近卫对马亲生儿子,他是近卫对马与另一个女人结婚后,是那个女人前夫的儿子...只是改了名字姓近卫了。
“原来是这样...”东野司沉吟一声。
难怪当初近卫凉人下手那么重...原来他和近卫凉花不是亲兄妹。
至于其他的...东野司倒是没什么想法了,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下去。
“东野君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那么纵容凉人吗?”
“岳父不说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东野司显得很平静,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再者近卫凉人最近也没在我与凉花面前出现...我总不能找个理由去揍他吧?”
你不说,我不问。
这话说得很实在,让近卫对马也禁不住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这个女婿还是挺讲道理的,确实有君子之风。
可是...近卫对马也记得近卫凉人练习过几年空手道的,怎么还打不过东野司?被直接一脚撂倒就动弹不得了?
他有点闹不明白,但还是解释了一句:“这事告诉你其实也没关系的。”
近卫对马开始讲述起当年他与近卫凉人母亲的事情。
近卫凉人的母亲是个很贤淑的女性,不争不抢,几乎不怎么生气。
但也正是她这过于宽容的态度,导致近卫凉人从小就没被教好,到了与近卫对马结婚的时候,近卫凉人已经彻底长歪了,近卫对马也尝试教育过,但最后基本是不了了之。
最主要的是近卫凉人的母亲也过世了...这让近卫对马或多或少有些愧疚。
然后就拖到现在,对方明里暗里对近卫凉花进行打压...
“所以东野君你能代替我管教这个臭小子,其实我还是比较高兴的。”近卫对马看着东野司。
近卫凉人之所以前面没找东野司的麻烦,其实也有近卫对马在后面警告...他其实早就对近卫凉人忍耐到一个极限了。
东野司听到这里的时候禁不住挑了挑眉毛。
他没想到近卫对马居然把这么多的事情全部都告诉自己了...这明显有点不对劲了。
毕竟这情况都已经属于家丑了,就算与东野司再怎么亲密...这些事情按道理也不应该告诉东野司这个外人的。
近卫对马敏锐地察觉到了东野司的想法,他再喝了口茶,笑着开口道:“其实我之前就已经立好遗嘱了,算是保险。”
“遗嘱?”东野司挑了挑眉。
“嗯,近卫家后面的财产划分...我会把近卫家的核心产业划给凉花,留给凉人几家外部无伤大雅的公司,让他以后衣食无忧...这也算是我对他母亲的交代。”
“...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东野司眼睛眯起,并没有突然捡到一大笔钱的欣喜之感。
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把核心产业交给长女...这其实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一般来讲近卫家这种有历史传承得家族,或多或少都有点重男轻女的...划给近卫凉人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东野...不对,司君,你得明白一件事,凉人只是在我名义上与我有父子关系...”近卫对马笑笑,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是的。
近卫凉人不管在法律上还是在情理上都是他的儿子...可说到底,他身上流着的还是别人的血脉。
“他并不像凉花那样,不是近卫家的血亲,我当然不能把核心产业交给他打理...因此我对司君也有最后一个小小的要求。”
近卫对马看向东野司。
一个小小的要求?
东野司挺直背脊,有些好奇:“请讲。”
到底是个什么要求呢?
第二八零章.隐形守护者?(4000字)
近卫对马宁愿让东野司自捡一份财产,也不愿意让近卫凉人继承近卫家的核心产业...这其中的理由估计不会那么简单。
而东野司能想到的要求...估计就是入赘了。
可这明显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毕竟东野司现今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更加不缺他们近卫家这些利润...想让他改姓近卫...老实讲...只靠这些东西,根本就无法打动东野司入赘。
且只要是有点志气、并且有能力的男性,估计都对入赘倒插门这件事嗤之以鼻吧。
东野司这么思索着,另一边的近卫对马则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主动开口了:“请放心,司君,我并不想让你入赘近卫家。”
“是吗...?”东野司侧头看了一眼近卫对马,多少有些困惑。
既然主意不是打在自己身上...那就是...
“我希望你与小女结婚后,第一个生出的孩子能够改姓近卫,让他来继承近卫家的核心家业。”
近卫对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
东野司恍然大悟。
近卫对马原来是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儿子或者是女儿身上了。
他明显知道打动不了东野司,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东野司与近卫凉花八字还没一撇的孩子身上。
这让东野司又是好笑又是无语,近卫对马真是为了这个近卫家操了太多心了。
不过...
“抱歉,岳父,我不能就这么答应您的要求。”
东野司几乎是没有什么考虑,就主动摇了摇头。
虽然是他的孩子,但他还没有这种提前决定对方命运的权利,自己与凉花的儿子...或者说是女儿的事情,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
但是...
“所以我这边就有个想法。”东野司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自家老丈人面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改姓近卫...你觉得怎么样?岳父大人。”
“让他们自己决定吗...?”这话说出来让刚才还有些失望的近卫对马再度来了精神。
因为这个解决方式确实很不错。
让孩子自己决定...这对于他近卫对马来讲是绝对不亏的。
毕竟谁能抵挡长大就能继承亿万家产的诱惑?像东野司这样的人就不说了...近卫对马可不认为自家产业连东野司的儿子或者女儿都吸引不到。
他有了信心,又稍微盘算,觉得自己也可以通过外公这个身份从小就与自家孙女、孙子打好关系——自己还能哄不好几个小孩子?
怎么想都不可能!
还能顺带为以后继承家业铺路...这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都是稳赚不亏的。
“确实是个好办法。”近卫对马那张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全部舒缓了。
舒缓的原因不止是为近卫家以后找到了继承者,更重要的是东野司对待他的态度一直都保持得十分尊重,完全没有失礼的地方。
谈吐、举止、教养...老实讲,要是东野司是自家孩子,第一继承者的位置基本上不会跑了。
可惜不是...
这一点近卫对马只能表示遗憾,随后才开口道:“对了,其实不把近卫家的家业交给凉人还有其他理由的,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我觉得凉人无法扛起近卫家的产业。”
血缘关系归血缘关系,但最重要的便是近卫凉人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他根本就扛不起这块近卫家大旗!
这才是最关键的。
日本古代其实就有不少过继从而继承家督的事例,但那也是建立在有能力的前提上。
你连能力都没有,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你,不就是单纯的白给吗?
“我也有同感。”东野司听了这话,笑着点头。
能损一下近卫凉人就多损一下近卫凉人,他可不会真对这货宽大处理。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很多了。
东野司陪着近卫对马喝了茶,随后又与他聊了一些关于近卫凉花在学校的事情...
看得出来,近卫对马确实是个女儿控,他对于自家女儿在学校的情况很关心,在知道近卫凉花的学习成绩基本上保持在年级前二十,甚至前十的时候,他止不住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让东野司看见也是心中暗暗腹诽。
自己各种琢磨说话的方式来哄这老丈人开心,最终结果也就是让他紧绷的脸稍微松弛了一点。
结果一谈到近卫凉花,他却止不住地笑...
果然,这就是所谓的差别待遇吧。
东野司自然不可能真有什么意见,顶多就是腹诽两句。
在后面,东野司也算是明白近卫对马这老丈人为何对近卫凉花这么上心了...
他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近卫凉花母亲的相貌——与近卫凉花至少有九成相似!
这让东野司有些哑然。
或许是看着近卫凉花的相貌? 就容易想到亡妻? 所以近卫对马才在表面上对她不太亲近吧。
至于剩下的那一成不相像...或许就是身材了。
岳母大人明显没近卫凉花的大? 相反还有点平坦...
喝过茶后? 东野司见到了坐在大客厅显得有些焦急的近卫凉花、近卫凛花以及满脸古怪看过来的近卫麻斗。
这让东野司有点疑惑,因为他莫名觉得近卫麻斗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有点奇怪...
“阿司...你出来了。”一见到东野司回来,近卫凉花就立刻迎上去。
她无视了东野司身边的近卫对马,开始担忧地上下扫视东野司全身? 似乎担心近卫对马对他动了粗一样。
这上下检查的模样让旁边杵着的近卫对马有点嘴巴发酸——你还真以为我会对这小子做些什么吗?
他有点无话可说。
东野司敏锐察觉到近卫对马那边又传来的平静到幽怨的目光? 于是笑着说道:“嗯? 回来了? 和岳父交谈得还算不错。”
“是吗?”近卫凉花这才注意到近卫对马就在旁边? 她看了眼近卫对马? 又有些担心道:“父亲没对你说奇怪的事吧?”
这话深深地刺伤了近卫对马对女儿那颗纤细敏感的心,他忍不住皱起眉毛:“我哪会那么做?”
不过他的无奈申诉显然没有引起近卫凉花的相信? 近卫凉花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转而看向东野司。
这让东野司一下子感受到近卫对马幽怨的目光有转变成刺人杀意的感觉? 于是立即帮忙解释一句:“正如岳父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事? 我就是和他聊聊家常。”
“是这样啊...”近卫凉花虽然接受不了? 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表示接受了。
近卫对马心想自己刚才解释你都不相信,怎么你男友一说话...你就赞同了?
这未免也太差别待遇了。
想到这里? 近卫对马表情不变,但语气还是有些闷闷地说了句:“我接下来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们随意吧。”转身就走了。
在走之前,他还对近卫麻斗打了个眼色。
这让在旁边享受着自家女儿头部按摩的近卫麻斗反应过来,他乐呵呵地走到东野司旁边:“你好,司君,我是凉花的叔父,近卫麻斗。”
“你好,麻斗叔叔,我是东野司。”
两个人互相自我介绍后,近卫麻斗提出了想与近卫凉花谈一谈的要求。
这就只是个小请求,东野司当然不会在意,他走到门外,等待了约莫一两分钟,近卫凉花出现了,表情还有微妙...似乎有点高兴的意思。
她一见到东野司就急忙走过来,随后兴奋地开口道:“阿司,刚才麻斗叔叔和我说了,父亲说是愿意报销我们在青森县所有旅游的费用...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认可我们了?”
报销旅费都不是什么大事,最重要的是从这件小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这让东野司也不由得有些感叹。
果然不愧是隐形的女儿控,就连表明个态度都要这么拐弯抹角——自家老丈人简直是老傲娇了。
“看来我暂时过关了。”东野司摸了摸近卫凉花的脑袋,说出了让她安心的话。
“嗯!”近卫凉花用力地点点头,接着嘿嘿地傻笑:“阿司果然很厉害...居然能应付那么难以应对的父亲。”
她这话让东野司有点无语。
近卫对马确实难应付——但那也只是对于东野司。
要是今天换近卫凉花上去,估计不到十几分钟就能让近卫对马直接答应这门婚事。
不过东野司也没到那种损自家老丈人的地步,于是或多或少给近卫对马说了句话:“也不至于吧,你父亲其实对我还是挺友善的,并不难对付,而且他也挺喜欢你这个女儿的。”
这些话算是出自本心,可一说出口就让近卫凉花露出了略微诧异的表情:“阿司...你怎么替我父亲说话?”
“而且我一直都觉得我父亲是不是有点讨厌我的。”
啊?
你父亲有点讨厌你?
东野司愣住,觉得近卫凉花哪里都好,眼光方面感觉确实有问题。
不过等近卫凉花开始解释,东野司就大概明白她为什么觉得近卫对马讨厌她了。
据近卫凉花说,她小时候学习上面拿到不少的好成绩,可近卫对马却根本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夸奖她,总是冷冷地应一句后就离开了。
虽然每次都出席家长会,但在家长会上面看她讲话也没有半点鼓励的表情,他的嘴唇颤抖,看起来甚至有些不耐烦,还总是低下头看手表,似乎担心赶不上生意交谈的时间。
在这种时候,满腹委屈的近卫凉花就会去近卫凛花家,近卫麻斗这个叔父总是会给她准备不少礼物庆祝,而且总是她喜欢的东西。
这也是近卫凉花为何与近卫凛花如此亲密的原因。
听完近卫凉花说的这些话后,东野司只是张了张嘴,满脑子都是诧异——真有你的啊,老丈人。
你这傲娇得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按照东野司的理解,家长会上面嘴唇颤抖,估计是近卫对马太过紧张了,只能用紧绷的脸面对其他家长,以此缓解情绪,之所以低下头看手表,其实是他感动的在擦眼泪,不想让近卫凉花看见,如果真讨厌近卫凉花...近卫对马估计连家长会都不会参加了。
而近卫麻斗准备礼物...总是近卫凉花喜欢的东西...这一点也完全能看出来,估计是近卫对马为了给她庆祝,所以买了托近卫麻斗帮忙交给近卫凉花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巧合?近卫麻斗怎么可能总是恰巧知道近卫凉花的喜好?
想通这一层关系后,东野司更是揉了揉太阳穴。
自家这老丈人...也算是可以了。
都说父爱沉重且无形...你这未免也太无形了吧?简直都已经完全隐形了。
“咳,总之,凉花你也不要太埋怨岳父了。”东野司给近卫对马起了个隐形守护者的称号,随后又补充说一句:“他没有否定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这就说明他还是挺尊重你意见得...对不对?”
“...阿司你要这么说...倒也确实。”近卫凉花思索着点了点头,有些恍然:“这么说,我父亲其实一直都挺爱我的?
“嗯,虽然比不上我,但也是很爱你了。”东野司乐呵呵地补充一句。
这话还是要说的,算不上背刺岳父,只是加深自己与近卫凉花的感情。
“嘿嘿...”近卫凉花傻笑着摸了摸脑袋,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东野司的手掌:“阿司,我们走吧,由美她们还在等我们呢。我们都说好了今天下午去看鲸鱼的...还能让父亲报销...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嗯,那我们快回去吧。”东野司低下头看了眼时间。
确实啊...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刻了,他在近卫家待了整整一个上午。
也该离开了。
“我在旅游之前就专程预约了捕捞鲸鱼的活动...等会儿再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东野司笑着说道。
不过说是捕捞,到时候也就是在船上或者是在渔库中近距离看一眼,不可能真让他们拉渔网之类的,顶多就是之后再吃一顿鲸鱼肉...整个活动也就结束了。
且东野司也还有另一件事有点在意。
那便是之前影山文太所说的新世纪绘画协会...
来都来青森县了。
总不能一眼都不去看吧?
第二八一章.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吗?(8000字!)
日本人捕鲸其实也算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了,因为日本人基本上都不怎么吃鲸鱼肉,甚至百分之七八十的日本人连鲸鱼肉都没见过,鲸鱼制品的需求量也是一样,在日本国内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需求量。
那么这就来了个问题,日本人为何要捕鲸?
这个问题其实挺简单的,其实是日本想要通过捕鲸来保障自己的海洋权益。
众所周知,日本是个岛国,海洋资源对日本至关重要,捕鲸是一种宣示权利的行为,既然日本可以在这片海域捕鲸,那么就同样代表他们能够捕捞其他海洋生物,甚至开发海底矿产资源。日本需要人们的关注度,长此以往,国际舆论便会默许这种远洋捕捞行为,而日本也就达到了目的,既可以继续厚着脸皮捕鲸,同样的,就算不捕捞鲸鱼了,也能开采海底的资源——标准的流氓套路。
只不过这次远洋捕鲸之旅明显不尽人意,东野司他们并没有被许可上渔船,而是被带到附近的渔库去观看鲸鱼。
其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捕鲸这一过程十分血腥,不太适合东野千早她们观看。
据东野司沟通的渔民所说,鲸枪打进鲸鱼的身体后,这个时候的鲸鱼还没有死透,所以渔船会拖着鲸鱼在海面四处游荡,直到它力竭死亡。
这个过程中鲸鱼血液会汩汩涌出,其血液能染红方圆十几公里的海水。
这个理由是比较出乎东野司预料的,可也在情理之中。
近卫凉花她们姑且不论,东野千早是肯定受不了这种血腥场面刺激的。
所以思来想去,东野司只能放弃陪着东野千早,并且表示如果高桥由美、藤原葵她们如果还是想去看捕鲸,他倒是可以再和渔民沟通沟通。
可听见刚才渔民所诉说的残忍恶心场面,高桥由美与藤原葵张了张嘴,同样也有些从生理上接受不了,表示不用去看活捕鲸了。
既然都不愿意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东野司带着高桥由美与藤原葵她们前往渔库看了鲸鱼——确实挺大的,高桥由美她们啧啧称奇? 还上去伸手摸了摸鲸鱼表皮。
至于其他的...?其他就没有什么了。顶多就是东野司带着她们去吃了一顿鲸鱼肉餐...
不得不说? 鲸鱼肉其实并不是特别好吃,肉质偏腥,而且肉质还有那种柴柴的感觉...吃着不像正规鱼肉? 反倒是有种猪肉的感觉? 几个小女生都有点吃不惯。
这玩意儿顶多也就是卖个猎奇了? 让东野司也禁不住摇头。
看来捕鲸参观这玩意儿顶多也就是卖个噱头了,一趟下来什么都没混到? 还差点跑断腿。
在回程的车上? 东野千早摸了摸脑袋? 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结束了吗?感觉就只有鲸鱼挺好看的...其他的就什么都没了。”
确实如东野千早所嘀咕的那样? 这次看鲸鱼根本就没怎么费事,就在渔库待了半个小时,然后吃了一顿鲸鱼肉...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现在可才下午两点多钟呢,就这么直接回旅社...不止是东野千早她们觉得没尽兴? 就算是东野司也是一样的。
所以东野司稍微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其实除了鲸鱼之外,我还有个地方也想去看看。”
他记得青森县新世纪分协会是欢迎游客进行参观的? 里面还有不少本地会员画出来的作品...
最关键的是东野司也答应了影山文太...至少过去看一眼? 给对方一些尊重好一点。
不过...怎么说呢...东野千早、高桥由美就不太像是那种会静下心来去欣赏美术作品的人? 她们愿不愿意过去都还是两件事呢。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了东野千早她们:“综上所述,我想去青森县的新世纪美术协会一趟。”
“去美术协会?”
让东野司没想到的是,高桥由美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似乎兴趣勃勃。
这让东野司有点意外,难不成高桥由美还对艺术品有兴趣?
“我要是去了参加了这什么美术协会...也能告诉我剑道部那些朋友我不是笨蛋了吧?”
“......”东野司。
好嘛...原来高桥由美这是把去美术协会当成了是吹牛的资本。
不过也好? 至少她愿意过去。
东野司想着便将目光转向藤原葵。
这个戴着眼镜的小女生没拒绝,反而也是有些兴趣:“我也想去看看...反正现在回去也没事做。”
至于东野千早与近卫凉花。
她们俩则是连询问都不用,直接就表示东野司去哪儿她们就去哪儿。
这几个小女生都愿意跟着东野司走,更准确来讲,是她们已经默认了东野司的选择。
毕竟互相都相处这么久了,东野司又基本上事事拿捏准确,这导致她们在无意识中会稍微依靠东野司。
而且——
“东野老师?你到时候会不会动手画画?”
走在路上,高桥由美有点好奇地问了一句身边的东野司。
她平时也就见过东野司画过漫画,传统美术这一块,她则是完全没有印象,所以就问了一句。
“呃...有机会再说吧。不过大概不会有我出场的机会。”东野司禁不住笑了笑。
“哎...?我还以为像是电视剧里面那种剑道踢馆类型呢,对方先拿出一副油画,然后东野老师当场画下一副更好的油画,直接拿下!”高桥由美比划着手势,认认真真地说着。
这货是把油画当什么了,踢馆这个词都来了。
东野司乐不可支,笑了好几声才给她解释了一些油画方面的常识。
要预先准备画框、画布还要刷白,放干,而且还不能出现干裂或者把画框绷坏的情况。
这一系列步骤说下来,高桥由美只觉得头脑发胀,张了张嘴,满脸诧异——她从没画过油画,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麻烦事儿要做。
几个人说说笑笑,穿过了居民区,径直来到此行的目的地,青森县新世纪美术分协会前面。
这是一座标准的美术馆类型的建筑...入口小广场,停车场,本馆...
这里据说以前是青森县本地的一处美术馆,但由于美术馆长经营不善,所以就与新世纪美术协会合作,成为了分协会,现在作为半公立设施留存在这个地方。
前面的小广场也是能够随意使用的,此时还有不少分协会的会员正撑着画架画画呢。
这让高桥由美来了兴趣,直接跑到了一个正撑着画架,对着画布画画的女性身后。
毕竟她刚才听着东野司说了那么多关于美术的事情,自然就有些好奇。
只不过...
高桥由美只是看了两眼就跑回来了,一脸失望:“画得不是特别好看啊。”
“这不是当然的吗?”东野司有点好笑:“不少人画画只是单纯的爱好,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职业画家的那个功底的,我们进美术馆看吧,能展出的作品应该质量都挺不错的。”
说着,他就带着高桥由美她们进了美术馆。
这个美术馆收费十分便宜,门票也就两百日圆(学生半价),基本等于半送。
看得出来,这个分协会也是想认真在青森县兴起一些艺术氛围,一开始的墙面上挂着不少xx年与xxx美术学校合作,或者是xx职业画家前来参观的照片。
走过这面类似于功绩墙后,东野司他们才算是正式进入了本馆。
这个小美术馆果然没有当初东野司在东京国立美术馆那么有钱大气,整体来讲,出色的画作很少,职业画家的作品寥寥无几...大部分都是一些青森县当地会员的作品——其中不乏一些高中教师会员的画作。
东野司甚至还看见了近卫凛花就读的青森高中美术教师的名字。
近卫凉花也是抬着头看了好几眼墙壁上的画作,她不像东野司,天生性格比较谦逊,就算有些作品画得还没有她出色,她也是认认真真地安静欣赏,没说一个‘不’字。
这里大部分的作品都还停留在临摹以及风景画的阶段,东野司也就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觉得青森县这里的美术馆果然还是比不上东京这个日本心脏...
作品的质量有点偏低了,且没有创新绘画技法,对东野司来讲没有多大的学习必要。
他在那边感叹着。
另一边的高桥由美与东野千早、藤原葵她们几个则不同,她们没有什么美术基础,兴致勃勃四处地四处扫视、查看,显然对墙壁上的风景画很有兴趣。
特别是东野千早。
她傻傻地觉得东野司是学习美术的,多看看、多学习肯定是有必要的,于是就拉着东野司四处看这些墙壁上挂着的作品。
因为在她的认知中,这些能够挂出来展览的作品,肯定是有学习必要的...为了东野司好,她还取出自己的手机,咔擦咔擦地认真拍照,生怕有什么遗漏的——这个美术馆没什么珍贵的藏品,因此允许拍照。
甚至她还转过头,很认真对东野司说着:“阿司...你看这幅画...应该很好看吧?”
她让东野司看的是一幅风景画,并且对象刚好就是这座美术馆。
阳光之下的美术馆的墙面反射着光彩...让东野司觉得不错的就是,对方对这反射光的颜色把控得很到位,色彩表现力也很不错,整个画面看起来不算太过艳丽抢眼,也不至于让人感觉‘灰蒙蒙’的一片。
整体看下来与周围的会员画作有明显的不同。
这让东野司也禁不住点了点头,笑着对身边的东野千早说道:“确实挺不错的,就是还几处明显缺陷...”
他的话语没多少崇敬的感觉,更像是在评论面前这幅画。
东野千早能够点头,觉得自家弟弟说得还算有道理,但若是落到别人耳中,这话就或多或少有些不太好了。
就比方说东野司身边这位中年男性青森高中的校长石川礼三。
与东野司就读的北义塾高中的校长吉峰隆一不同,石川礼三骨子上是个很喜欢美术的人,为此他专门弄了个让校内美术部学生墙绘的墙壁。
别的部团基本上都没有美术部这待遇。
同样的,石川礼三也是青森县新世纪协会的一员,平时就挺喜欢画画的,也喜欢没事就来这边的美术馆逛一逛。
而在东野司面前的这幅画正好就是这个分协会的会长画出来的作品...所以听见身边青年笑着对另一个女生所说的‘确实挺不错的,就是还有些明显缺陷’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对方。
他就看了一个侧脸,觉得挺眼熟的,但没认出是谁来,再加上对方长得挺好看的,旁边又有个同样挺好看的女生...
这就让石川礼三以为这个男生是在这个女生面前充高个呢...
毕竟男人其实都是这样的,特别是谈恋爱的男人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装大头也是挺正常的。
毕竟这青年未免也太年轻了,石川礼三只看个侧脸就知道对方大约在一二十岁左右...他还能特别懂油画?
这就是在开玩笑了。
当然,这些话石川礼三只能在心里面想想,他总不可能因为对方这么一句简短的评论就满脸杀气地走过去,让青年收回这句话吧?
这只是想想都不太可能。
毕竟现实又不是小说,这青年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讲了讲自己的理解而已...
石川礼三这么想着,就打算拔腿去另一个展馆了。
但还没等他拔腿开走,就又听见青年身旁那个女生好奇的声音:“那他和阿司比怎么样呢?”
这句话让石川礼三稍微放慢了脚步。
接着他就听见了青年的声音:“和我比?呃...”
对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随后发出声音:“这根本就比不了嘛...”
这话说得石川礼三很满意...虽然对方刚才还出言不逊,一副评论家的模样,可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挺有自知之明得嘛。
他重新加速,准备离开这里。
然后就听见身后青年还没说完的半句话——
“和我比不是太欺负这位作者了吗?”
呃...
石川礼三。
停下了脚步。
第二八二章.偷看?(4000字)
石川礼三停下脚步倒也不是想去说教这个突然开口随意评价的青年,毕竟任何人都有评价作品的权利。
只不过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和你比较居然是你有点欺负人...?
这评价实在是...
石川礼三沉默着停下脚步,只是想在旁边听一听这青年还有什么惊人之语。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年轻人身边的女生又找到了另一幅不错的画作,这一次的对象倒不是青森县新世纪美术协会的会长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职业画家...对方比起这里的分协会长在绘画方面的技艺还要高上不少。
然后...
石川礼三就又听见女生好奇地问话:“那阿司,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呢?”
“这幅画就还算不错了,虽然还是有点瑕疵。”
还有点瑕疵?
小有名气的职业画家都满足不了你吗?
石川礼三看了一眼青年与女生面前的画作。
这幅画的主题是‘鲸落’,也就是画家对生与死的思考。
瞥了一眼青年脸上的表情,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其实很中肯,并没有任何看不起对方的意思,似乎就是出自本心这么说的。
这个发现让石川礼三觉得有些莫名。
这青年是真觉得这画作只是算得上‘不错’吗?
正当石川礼三思考着的时候,旁边的青年说出了觉得这幅画一般的原因:“这幅画的主题主要是‘鲸落’这一过程吧...”
“所谓的‘鲸落’,其实就是鲸鱼在死后,其巨大的身体会形成一个小型的生态系统为海洋生物提供营养。借由这些营养,会有无数的海洋生物生存下来...这其中生与死的转换很有魅力。”
“只不过这位作者未免也太执着于炫技了,颜色有些艳丽,反而导致整体构图艳丽单调了,根本无法形成生死双方的对比。”
青年指着画。
石川礼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才发现真是如此。
整体画面太过艳丽了,晦暗的鲸鱼死亡过程被周边艳丽的色块盖住了一大部分...生机勃勃的地方倒是凸显出来了,但死亡呢...?
主体明明是鲸鱼死亡的过程...
不得不说,石川礼三都觉得这位青年讲得挺有道理,至少不像是没有美术功底的人能讲出来的话。
随后女生又拉着这个青年看了好几幅画,起了一丝好奇之心的石川礼三也装作若无其事,跟着走了一路——他居然想再听听这青年对其他作品的点评。
印象画,风景画,古典画...这位青年看了不少的画作,但基本上都只是‘还可以’‘一般’‘不错’的评价。
且这些评价都还是很不错的评价了...有些画作这个长相清秀好看的青年甚至连评价都不评价,只是乐呵呵地笑了两声,表情有种长辈看见刚学会画画的小辈笨拙挥舞着画笔的感觉。
最关键的是石川礼三居然从这个青年的语气中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傲气,更听不出丝毫贬低这些作品的意思。
就好像是这些作品在这青年的眼中确实就是‘一般’、‘不错’的质量而已。
这和让石川礼三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直只能看个背影,看个侧脸,心里也隐约有点诧异。
难不成面前这个青年是个有名的画家吗?
要不然眼界怎么这么高?
石川礼三眉毛皱起,虽然觉得熟悉,但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想不出来面前的青年是谁...
过去打个招呼感觉又太突兀了,会让别人觉得唐突。
正当石川礼三思考的时候,从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石川老弟吗?”
“啊...是米仓会长啊。”石川礼三回过头,看清来者后,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此时,石川礼三的身后正站着一位身材瘦弱,长相斯文的中年男性。
这个中年男性名叫米仓贞夫,是青森县新世纪美术协会的会长,他与石川礼三差不多? 同样热衷于美术活动? 虽然只是个半职业级的画家? 但也很努力地在出产作品。
只不过美术这玩意儿从根本来讲还是要看天赋的...米仓贞夫很明显就差了这一点天赋,就算勤恳练习,取得的成果也只能说是寥寥。
刚才东野司所点评的那幅美术馆的油画就是米仓贞夫的作品...更准确来讲应该算是他的得意之作,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挂出来。
不过也就是那幅自满之作,也没有得到过高的评价。
米仓贞夫明显不清楚石川礼三在思考些什么? 他刚与几个会员见了面? 只是顺路来美术馆看看情况的? 结果就撞上了石川礼三。
于是他笑着打了招呼:“石川老弟刚才在看什么啊?”
米仓贞夫有些好奇。
刚才石川礼三明显是在关注其他人,视线完全不在画上的。
他顺着石川礼三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就顿在了还在小声交谈的青年与女生的身上:“那是...”
“呃...”石川礼三见他已经注意到那对青年人? 而且好像还是一副认识的模样,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是米仓会长的熟人吗?”
问出这话后,石川礼三心里有点释然了。
原来是米仓贞夫的熟人...难怪在这个美术馆里就这么直接辛辣地评价...
“不,顶多就是我认识对方? 对方估计对我没什么印象。”米仓贞夫笑了一声。
“嗯?”米仓贞夫的话语让石川礼三有点没想到。
“是啊? 如果我没看错? 那应该是东野老师。”米仓贞夫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东野老师...?”
石川礼三思考了一会儿,没从印象里的职业画家的行列中找到这个名字,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等会儿...东野老师...米仓会长说的是今年文部科学大臣奖那位东野司老师吗?”
“嗯。”
原来是这样...
是文部科学大臣奖的获得者啊。
石川礼三一下子就释然了。
难怪刚才直接就开始评价了...确实,拿到文部科学大臣奖的获得者在这个多数都是业余爱好者作品的美术馆里面,会觉得‘一般’‘还算不错’也是能够理解的。
况且石川礼三也听说过,东野司本身的美术造诣也很高...斩获东京青年双画赏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可以职业画家出道了,只不过因为漫画方面的事业所以拖慢了。
但在后面,东野司又直接拿下五大美院联合举办的日本艺术创作大赏金赏,说他是职业级画家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其所设计的吉祥物熊本熊现在更是火遍了日本。
“原来是东野老师。”石川礼三点了点头,没有将刚才东野司评价米仓贞夫画作的事情告诉对方。
毕竟这点人情世故,石川礼三还是清楚知道的。
只不过他不说,不代表米仓贞夫不问。
“说起来石川老弟刚才就是在看东野老师吗?怎么样?他对我们美术馆这些作品的印象?”
“呃...”石川礼三张了张嘴,米仓贞夫和他算是老朋友了,他也知道这个老友对这个美术馆是比较自得的,毕竟能在这种小地方拉起这么个不错的美术馆,时不时还有画家过来办画展...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可刚才东野司的评价...
总不能直接把原话搬出来吧?
特别是东野司看着米仓贞夫画作时所说的那句‘我和他比不是欺负人吗?’这句话绝对很有杀伤力。
肯定会打击到米仓贞夫这老友的。
所以石川礼三决定稍微对东野司的话语来点‘艺术加工’。
“东野老师觉得这个美术馆挺不错的吧,整体来讲还算可以,就是觉得会员的画挂得太多了,质量有些层次不齐。”石川礼三笑着对米仓贞夫说道。
这个评价可以说是规规矩矩,十分中肯。
可这让米仓贞夫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他只能叹口气:“原来东野老师是这么看这座美术馆的啊...亏我还觉得经营得不错。不过也还算可以吧,至少东野老师认可这座美术馆。”
“呃...”石川礼三只能在旁边陪着笑。
没办法,他已经尽量挑好的说了,但没想到米仓贞夫还是有些不满意。
“我们上去与东野老师打个招呼吧?”米仓贞夫又问道。
“啊?打个招呼吗?”石川礼三愣了愣。
“呵呵,石川老弟你可能不知道,但前两天,东京那边的协会就已经打过来电话了,说是东野老师近来可能过来参观,让我尽量拉他入会。”
米仓贞夫笑着回答道。
影山文太早就对青森县这边的分会打过招呼,遇见东野司就尽量拉他入会。
这算是工作上的任务了,既然现在碰上,他当然不会退让...再加上他本身也对绘画有兴趣,同样也想认识认识东野司。
“原来是这样...”石川礼三就说在东京的东野司怎么会突然跑到青森县这个小美术馆来了,原来有新世纪美术协会在后面做了推手。
他们俩在那边一阵小声讨论,目光时不时地扫向东野司。
虽然这是在美术馆,要保持安静,他们刻意压了声音,但这么直勾勾地看过来,是个人都察觉得到。
本来还在四处参观,看上去挺兴奋的高桥由美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她走到东野司身边,一脸警戒:“东野老师...你看到了吗?怎么那边两个大叔一直都在盯着我们这边?”
“额...”
说是没注意到是不可能的,甚至早在那之前,石川礼三跟着他走了两三幅画的时候,东野司就隐约察觉到了对方时不时地在打量自己。
不过那个时候东野司并没有在意,觉得估计是自己有些太敏感了。
毕竟这个美术馆也就这么几个展厅,对方会跟着一起走也挺正常的。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如果说刚才石川礼三是偷偷摸摸地看,现在他们就是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怕被发现地往这边看了。
这目光...老实讲,就算东野司不在意,他身边这几个女生也会在意的。
毕竟东野司带着的这帮女孩子长相与身材都不错。
各个都是美人胚子。
如果要是被痴汉骚扰...
所以东野司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问问情况。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东野司来到两个中年人面前:“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从刚才就感觉到这边的目光...”
他这话说得比较含蓄,没直接开骂,算是尽到礼节了。
毕竟这么直勾勾地看过来,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太舒服的。
本来还在小声讨论着的石川礼三与米仓贞夫也反应过来了:“抱歉,失礼了,只是我们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东野老师,所以就时不时看过去...真不好意思。”
“你好,东野老师,我是青森县新世纪美术协会分会长米仓贞夫。”米仓贞夫担任了主人的义务,先自我介绍了一遍。
原来是新世纪美术协会的分会长啊。
东野司反应过来。
他一下子就想到大概是影山文太那边打了招呼。
“我身边这位是青森高中的校长石川礼三校长。”
米仓贞夫介绍了自己后,又伸手为东野司介绍了他身边的中年男性。
“幸会,东野老师。”石川礼三双手捧出自己的名片,将其交给东野司。
“啊...幸会幸会。不过我这次出来是旅游观光的,并没有带名片,失礼了。”东野司应一声,接过对方的名片:“原来是米仓会长与石川校长,这还真是失敬了。”
“这边才是失礼了。”米仓贞夫笑着说道:“我们没克制住自己的目光,打扰到东野老师了,真是不好意思。”
本来他们还想主动上去打招呼的,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反过来询问了。
既然搞清楚这两个中年男性不是什么痴汉,东野司也就放心了,笑着为两人介绍了一遍身后的几个女生。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高桥由美她们还是比较争气的,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而是露出淡淡地微笑,显得很有教养的对米仓贞夫他们点点头。
介绍完自己这边的人后,东野司也将话题推进到下一个步骤:
“那么,米仓会长与石川校长是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吗?”
对方刚才那种刺眼得目光...
东野司可不觉得他们是没事才这么看自己的。
第二八三章.确实挺了不起的(4000字)
见东野司询问的如此直接,米仓贞夫也没犹豫,简单地将事情说明了一下,随后才笑着询问他造访美术馆是不是有意向加入新世纪美术协会。
“是不是想加入新世纪美术协会啊...”面对米仓贞夫的询问,东野司思考了一下表示再考虑几天。
他确实是在考虑这件事。
毕竟加入新世纪美术协会倒也没问题,因为对方也不用自己担任什么责任,自己就是挂个名字的名誉副会长...
且加入这美术协会,以后近卫凉花在近卫家和服对设计上面有什么不懂的,他也能用新世纪美术协会的人脉关系找专业人员帮忙研究——东野司对美术这方面倒是有心得,但在和服设计这玩意儿上面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说到底他压根儿就搞不懂日本这边的和服文化。
给米仓贞夫这个答复后,另一边陪着对方的石川礼三也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出了他的想法——他想要邀请东野司去青森高中参观一趟...毕竟东野司也算是个名人,如果他过去参观,以后在招生简历上面也能添上一行‘有东野司等多位名人参观’。
至于这个‘多位’究竟是多少个...这就是语言艺术的魅力了。
“去青森高中参观吗?”东野司捏了捏下巴。
他对这种过去参观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反感的,也明白石川礼三的想法,但问题是现在他也不是一个人,带着近卫凉花、藤原葵、高桥由美以及自家老姐,他一个人也不太好下结论,还是要和她们商量一下的。
“想不想去青森高中观光?”众女听见东野司开口,都露出一抹小小诧异的表情。
去高中参观?
那地方能参观个什么花样来?
特别是近卫凉花,完全像是没想到一样,她抬头看了一眼东野司身后的石川礼三,这才像是想到什么:“是石川校长啊。”
这突然开口让本来还在等待着东野司回答的石川礼三一愣,随后石川礼三才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姐...以前在我们学校就读过吗?”
“嗯。”近卫凉花点了点头:“我国中就是从青森国中毕业的。”
“青森国中?”
这一下,周围的小女生都来了兴趣。
“嗯。青森中学是高中、国中一体式的学校,从国中毕业也可以选择继续就读青森高中本部的...以前我在晨会上就见过很多次石川校长讲话。”
近卫凉花点了点头。
刚来青森县的时候遇见的中村唯香她们也是从青森国中毕业到青森高中的。
“阿司!”东野千早脸上一下子就浮现出了说不出的兴趣感。
显然,她对于近卫凉花毕业的母校很感兴趣——毕竟帮弟弟把关女友的学习环境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嘛!
她来了兴趣,另一边的高桥由美、藤原葵也略微侧目。
刚才不提近卫凉花,她们倒是觉得一个高中没什么好看的,但既然是自家死党毕业的学校...那就有一看的必要了啊。
她们都来了兴趣,而察觉到她们这迅速‘变脸’的东野司也是有些好笑地摇头,随后转而对石川礼三道:“如果石川校长不介意,我这边...”
他这边一下子带了四个女生过去,怎么着都得与对方沟通一下的。
“我哪会介意什么?”石川礼三哈哈一笑,摆摆手:“东野老师能来参观已经足够让我高兴了。”
他是一个标准的日本人,特别崇尚‘文学’‘艺术’方面的人才,东野司所说的都只是一些小事,他当然直接答应了。
“那明天我就叨扰了...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们自由参观,不用麻烦石川校长或者贵校其他教师。”
东野司微笑着点头。
今天太晚了,没必要直接过去。
“这倒是没多大问题。”石川礼三点头。
两人很快便约定好了时间,并且石川礼三还表示会直接给东野司送来游客参观证,保安以及老师那些都不会阻拦他们。
这贴心到无微不至的待遇,让东野司身后的近卫凉花等人也是有些感叹——这就是名人的影响力吗?她们几个要进学校估计要办一大堆参观方面的手续,要不然就会被当可疑者赶出来...且也不会像东野司这样,可以四处自由参观。
真是人比人能够气死人。
她们在后面小声感叹,其中高桥由美更是表示要以东野司为目标,争取成为日本职业女子剑道第一人。
藤原葵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无语,且表示在那之前高桥由美得先考虑考虑怎么毕业上大学。
她们在后面窸窸窣窣地讨论着,另一边已经与石川礼三沟通完毕的东野司转过身来,与她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带她们离开了美术馆。
现在的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五六点了? 该回去吃饭,晚上休息了。
晚上的伙食还是有些变化的,特别是餐后甜点,店长带了苹果馅的鲷鱼烧? 这是一种用鲷鱼模具? 外皮为普通面皮的一种日本甜点。
这鲷鱼烧被店主当作餐后甜点附赠给东野司他们,且她所说这还是青森县当地特产? 只有青森县才有苹果馅的鲷鱼烧? 其他地方大都是豆沙馅。
东野司咬了一口? 发现确实还不错,但味道没有豆沙馅的好吃——这玩意儿估计就是青森县当地人的一个魔改版本,毕竟这里是富士苹果的发源地? 也拥有日本第一的苹果产量。
用过餐后,东野司等人又打了一会儿麻将(问店主借的),不过主要也就是东野千早、高桥由美她们打着玩儿? 东野司就只是在旁边看着。
不过他也就看了一会儿而已,很快便没什么兴趣? 直接回房休息了。
就这样? 一晚上很快便过去了。
翌日...
“呃...”东野司是在一阵苦闷中醒过来的?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裹住了? 完全动弹不得。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目前的状况。
近卫凉花正抱着自己。
更准确来讲,是把自己整个人当抱枕用了。
“...这睡相未免也太差了。”东野司尝试动了动,发现近卫凉花就挂在自己身上不肯撒手,忍不住摇摇头。
软是挺软,暖是挺暖,不过自己还要去洗漱。
他伸出手推了推近卫凉花的脸,后面又推了推肩膀,发现居然不能挣脱。
这让东野司有些小小的惊讶。
近卫凉花力气原来这么大的吗?
几度挣脱无用,东野司又小声地叫了她两声,结果也是毫无动静。
于是东野司面无表情,伸手捏住近卫凉花的鼻子。
“唔...”近卫凉花的面色一下子就有了改变,她的身体微微耸动,随后才睁开眼睛。
“早上好。”东野司本来想说‘你醒啦’,但想了想还是改了打招呼的方式。
“早上好...”近卫凉花睡眼惺忪,明显还没睡醒:“阿司还是这么好看...”
细声细语地嘀咕着梦话,近卫凉花像小猫一样往东野司的胸口又拱了拱,手上的力气没减少,反而箍得更紧了。
请原谅东野司这里用‘箍’这个字来形容,但这力气...用‘箍’这个字来形容是绝对没多大问题的。
关键是...这货居然又睡着了。
这让东野司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昨天打麻将打到几点钟啊?现在都还没清醒?
于是他又捏住近卫凉花的鼻子,差不多十几秒后,近卫凉花再度醒转,朦朦胧胧看了东野司一眼,双手再度抱紧,乌黑短发散落,小脑袋直接贴在东野司的胸口,又睡着了。
“醒一醒,凉花。”东野司推了推近卫凉的肩膀,同时辅以捏鼻子**,终于将近卫凉花完全弄醒了。
近卫凉花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哎?阿司?”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与东野司的距离...有点近?
“呃...”近卫凉花的脸一下子就攀上红潮,显得手足无措:“不是...那个...阿司...”
“我差不多要去洗漱了,你如果困就再休息会儿吧。”东野司打了声招呼,觉得近卫凉花差不多该放手了,于是准备站起。
然后——
嗯?
东野司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近卫凉花居然还没有撒手的意思,反而还又用力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东野司看向近卫凉花。
“我...我想再抱一会儿阿司...”
近卫凉花面色红红的,但依旧没撒手,她小声地抬起头,大眼睛往上看:
“不行吗?”
近卫凉花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自己这完全就是刚醒过来脑子还没转过弯,突然就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
于是她立即想松手,嘴巴里还小声叫嚷着:“不是...那个,阿司,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现在不是那个意思了?”东野司哭笑不得,很干脆地就把她抱紧了:“可我是了。”
发觉到东野司手上的力气,近卫凉花张大嘴巴,整个人完全愣住,心里面更是莫名埋怨自己——昨天打麻将打得太晚了,一直到刚才勉强清醒...这真的是...麻将也太耽误事儿了!
近卫凉花的性格本来就偏乖巧顺从,外加又犟不过东野司,只能低着脑袋,让他抱了一个早上。
这期间高桥由美、藤原葵她们都醒过来了,见东野司与近卫凉花一直没出房间,还面色红红地躲在旁边不知道讨论些什么。
而在见到像是做了贼一样从房间里低着脑袋出来的近卫凉花后,高桥由美与藤原葵讨论得更加激烈了。
事后她们还询问了近卫凉花具体情况,但这次近卫凉花并没有开口,难得用那双水润润的眼睛微瞪了她俩一眼——就不该打麻将的。
她这作态让高桥由美与藤原葵更是对视一眼,觉得这位好友已经先她们俩人一步了。
至于另一边东野司见到她们这吵吵闹闹的一面,一个细想也能想明白高桥由美与藤原葵的想法。
不过他也就是笑一笑,压根就没有解释的想法。
就这样一吵一拖,等到所有人都洗漱完毕,吃过饭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由于与石川礼三还有约定,东野司便拿起手机给对方打了电话,同时跟着近卫凉花往青森高中赶去。
“这就是凉花就读过的学校吗?”
高桥由美好奇地四处查看,但也就只是看了两眼便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感觉比北义塾要小一点啊。”
这是当然的,北义塾作为东京都内目黑区的有名高中,其财力也不是青森中学能比的。
“青森中学已经开学了吗?怎么暑假期间还这么多人...?”
藤原葵扫了一眼青森中学的具体状况,忍不住问道。
是啊,明明这都还在暑假期间呢,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过来上课?
“这些人大概是高三的学姐学长吧,估计是来学校自习的。”近卫凉花在旁边介绍着:“青森高中那怕是暑假、寒假也是一样开放的,为的就是给应届生方便。”
学生来学校自习...这其实是挺常见的事情。
毕竟在家里学习诱惑太多,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容易分心,而在学校中的氛围则比家中要好很多...这就好像天朝学生在家上网课根本听不进去是一个概念。
这么一解释,高桥由美与藤原葵就大概明白了。
她们跟着东野司在原地等待着石川礼三,同时也时不时地往青森中学里面看,似乎对于近卫凉花得兴趣不是一般的大...
而她们在打量青森中学内部的同时,另一边也有人正在满脸惊诧地打量她们——正是前两天东野司他们刚来青森县时撞上的中村唯香他们。
中村唯香就是青森高中的学生,但她并没有升学意愿,这次来学校也就是来找几个朋友们玩耍...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这里又遇见东野司与近卫凉花一众人。
特别是现在中村唯香这一群人都已经知道东野司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为什么东野老师会在这儿?”有个小女生缩了缩脑袋。
她这句‘东野老师’让旁边的中村唯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那是近卫凉花的男友,怎么你这就叫上老师了?
真是不争气!
不就是写了几首好歌好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想着,中村唯香侧头,小声地问了一句:“你说我上去问他要签名,他会不会给我?”
嗯。
她想了想。
觉得确实挺了不起的...
第二八四章.不就是东野司吗?熟悉得很!(8000字)
东野司并没有发现已经被中村唯香他们发现了,而中村唯香他们也没擅做举动,赶在东野司他们之前进入了学校。
之后——
“《lemon》的作者东野司来我们学校观光了?唯香...你现在讲笑话越来越没水平了。”
看着身边的中村唯香,正戴着耳机画着油画的女生叹了口气,对她继续说道:“你是知道我最喜欢东野桑的漫画还有歌曲,所以才过来拿我寻开心的吧?”
“我没有啊,爱梨。”中村唯香张了张嘴,忍不住说道。
她面前的这个女生名叫河野爱梨,算得上是青森高中画室的部长,同样的,她也是目前青森高中绘画水平最高的那个...是一位标准的才女。
且中村唯香也知道河野爱梨特别喜欢东野司这个作者,不管是《lemon》还是《尽管我们的手中空无一物》等歌曲都买了数字版以及cd版。
再加上河野爱梨也会画画,对于东野司那种细腻又不缺大胆的画法更是爱不释手。
她平时不怎么追星,但到了这种程度,也不得不称呼一句东野司是她心中的标准偶像。
而此时,她听见中村唯香对自己的偶像嘀嘀咕咕的,甚至还说他来青森中学了...这就让她有点忍不住了。
“你前面都还说东野桑与我校之前的一个国中生交往了吧?唯香?”河野爱梨一边画画一边问道。
“哎?是这样啊...就是和近卫凉花...”中村唯香点了点头。
“...唯香,你知道谎话说多了就像是狼来了一样吗?到后面就根本就不具备可信度了。”河野爱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最关键的是,你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呃...”中村唯香张了张嘴,一下子便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确实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因为要是之前有人突然找上她,并且告诉她近卫凉花与东野司这种有名人交往...她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毕竟近卫凉花之前是校内有名的阴郁女生,这样的女生能与东野司交往...
想想都不可能。
而见中村唯香这副模样,河野爱梨也是叹了口气。
老实讲,她与中村唯香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在得知她国中还欺负霸凌过近卫凉花时更是单方面断了交际...
可就算她这边主动断了交际,另一边的中村唯香却根本不在意,还是一如既往会和她搭话。
且今天这状况不同,中村唯香老拿这件事开玩笑,就算是她也多少会生气的——这不是诽谤我偶像吗?
可...
“我说的是真的啊,真不是什么狼来了羊来了。”中村唯香很委屈地说道。
她在自己那伙人面前或许是那个领头的,但在校内格外有人望的才女河野爱梨面前,也就只是一个委屈巴巴的小角色。
“你...算了,刚好近卫同学的堂妹近卫凛花也在美术部...现在正画画呢,我把她叫过来,问一下她具体情况吧。”河野爱梨无语地摇摇头。
她真觉得这中村唯香是撒谎成性,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她干脆就把正忙着画速写的近卫凛花拉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河野前辈?”
被拉过来的近卫凛花显然不怎么搭理中村唯香,毕竟当初对方欺负自家堂姐的事情算得上是全校皆知,她怎么可能对中村唯香有什么好态度?
“啊,凛花同学,我找你有点事情...就是你之前说过了吧,你堂姐凉花同学最近刚回青森县。”
河野爱梨开始象征性地询问。
“是有这么一回事。”近卫凛花点了点头:“前天刚回来的吧。”
面前的河野爱梨算是她比较敬重的前辈,所以她也没有隐瞒。
“既然凛花同学你是凉花同学的堂妹,那你应该知道自家堂姐的男友吧?”河野爱梨还不忘调侃一句中村唯香:“刚才这位唯香学姐和我开了个玩笑,说是你姐姐与写了《lemon》的东野司是男女友关系。”
她这句话说出来就是单纯的打趣,并没有别的意思。
可让河野爱梨没想到的是,面前的近卫凛花居然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否认地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啊,我记得昨天我堂姐都还带他见了我伯父呢。”
这话一说出来,让刚才还保持着一脸笑意的河野爱梨表情瞬间僵硬了? 她反复思考着近卫凛花这句话,最后得出了结论。
见了伯父...也就是见了家长?
近卫凉花带着东野司见了家长?
这是真的吗?
河野爱梨抬头皱眉看了眼中村唯香,又看了一眼近卫凛花,又反复思考了一会儿。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 不管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她都能够恰当地分析出合理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已经完全想通了的河野爱梨抬头? 露出笑容:“真是的? 你们俩就算是想联合起来骗我也不用这样啊。”
是的? 这肯定就是在开玩笑了。
而且还是近卫凛花与中村唯香一起骗自己的那种玩笑。
怎么可能真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啊?
东野司成了近卫凉花男友,来了青森县还不止,还顺带来了一趟青森高中。
怎么可能那么多巧合都发生啊?
说到底自家偶像也没必要来一个普通的青森县本地高中嘛。
河野爱梨已经完全想通了? 觉得根本就是这两人在骗自己。
想到这里,她又感叹一声:“真是的,你们俩表情这么逼真? 我差点被你俩骗到。”
“没有啊...”近卫凛花张张嘴,表情莫名其妙:“我没必要骗你啊? 河野前辈。”
呃...
河野爱梨听了这话后就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正如近卫凛花所说的那样...她完全就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且近卫凛花也一直与中村唯香的关系不好...她们俩握手言和就是为了骗自己?
这只是想一想就不可能。
河野爱梨沉默了。
随后她才满脸茫然地抬起头:“我偶像...呃...东野桑真来了?”
“来没来我并不清楚? 只不过司哥他...确实是我姐的男友。”近卫凛花开口道。
“呃...”
河野爱梨本来感觉心口插了刀子? 结果听见这个‘我姐的男友’后? 血就更加止不住了,往外流。
看着河野爱梨那满脸茫然,一副‘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我的初恋一瞬间就结束了’的表情,近卫凛花也想到面前的前辈似乎一直都挺崇拜东野司的。
于是她连忙闭了嘴,反问一句:“要不然我给司哥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情况?”
她说着刚准备取出手机,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见门边传来的好奇声音:“什么打电话?凛花?”
来人正是东野司他们。
他们从石川礼三那里拿到了游客参观证,又与对方寒暄了好一阵,便开始随意参观了。
虽说是自由参观,但石川礼三还是叫了个美术老师陪着东野司他们。
而来到青森中学,要问近卫凉花最想看的地方...那无疑就是青森中学的画室了。
最主要的是近卫凛花也在这边。
所以几个人边聊天来到了青森中学的画室。
青森中学的画室与北义塾的画室差不多,多余的画架放在画室最后面累积着,旁边有水龙头能接水,油画颜料的颜色迷迷糊糊的弄成黑绿黑绿的一团...
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有什么事吗?凛花?”
刚才东野司就听见近卫凛花那句要给自己打电话,于是便来了兴趣,问了一句。
“不...那个...没什么事,就是想介绍个前辈给司哥你认识。”
近卫凛花干咳一声,同时不着声色地拉了拉身边的河野爱梨。
虽然东野司这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步骤,但这不是恰好遂了河野爱梨的意吗?
她一直都是东野司的粉丝,眼下东野司出现在她面前,她不更应该好好儿表现吗?
近卫凛花对画室的河野前辈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她人长得漂亮,唇红齿白的,待人还落落大方,有种雅致之美。
她是青森画室的牌面,怎么着都不会落了青森画室面子的。
这么想着,近卫凛花就听见身后河野爱梨的声音:“东、东野老师,你、你好!我是河野爱梨,那个...你好!”
声音结巴,还打磕碰,仔细听过去有些话都还是标准的津轻方言...
再看看河野爱梨的脸。
这不都紧张的脸都发白了吗?
近卫凛花一脸莫名其妙。
平时你那落落大方的样子呢前辈?
你现在什么情况?怎么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好,我是东野司。”
近卫凛花在那边懵逼,旁边的东野司却是笑着伸手与这个主动打招呼的小女生握了握,同时他也觉得这女生未免也太紧张了吧?近卫凉花都比她要好很多。
东野司没在意河野爱梨,但另一边的高桥由美她们却提起了戒心。
这河野爱梨看东野司的表情不对劲啊!有图谋不轨的心思吗?
她们暗自盯防,而握过手之后,东野司就没再看河野爱梨,转而问近卫凛花:“对了,凛花,你那几张速写已经画完了吗?”
“还没有画完。”一提到速写,近卫凛花一下子就变得有口难言了。
她还剩下两三张速写,这个任务并不困难。
“但完成了速写后,还有墙绘等着我去画...”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的,墙绘对于她来讲才是最难完成的任务。
毕竟连速写都勉强完成,还要过去画什么墙绘...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她在这边长唉短叹的,东野司则是捏着下巴略微思考。
正如近卫凛花所说,她要完成墙绘未免也太困难了。
这就好比是跑步,学会跑步之前必须要会走路,近卫凛花这才刚进入走路阶段,连走都走不稳,就要开始跑步...这不是找摔吗?
虽说速写这种打基础的东西东野司不能帮忙,但是墙绘...这倒是无所谓。
东野司思考着与陪着参观的美术老师开始交流:“我听说贵校好像有一面提供给学生自主发挥的美术墙,对吧?”
“我想东野老师说的应该是石川校长要求的那堵美术墙吧...难不成东野老师有意在上面留下作品吗?”
中年男性美术老师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问道。
“的确有这个想法。”东野司半开玩笑地说道:“这就算是我替凛花交了这次墙绘作业,怎么样?”
这其实也只能算是其中一个理由。
最关键的还是石川礼三对自己这一行人都十分尊重,不仅给了参观的权限,还专程让人作陪...饶是东野司也不好意思真就随便看看就走。
既然来了,那就留点东西。
眼见东野司真有想法,不止是老师,就连待在画室里的其他学员们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作为与画室部员,他们自然比一般学员懂得更多,也知道眼前这个同龄人在绘画这个层次是超过他们许多的...此时能看见他动手画画...确实能是一次宝贵的经验积累。
一直视东野司为偶像的河野爱梨更是激动地握紧了近卫凛花的手掌。
她这思想就简单许多了——可以看见偶像画画了,也不知道他会画些什么。
至于近卫凛花...
这个女生有种梦幻感。
东野司替自己交墙绘作业?
这待遇怕不是全日本就只有她一个能享受到了。
到了这个时候,近卫凛花终于感受到了自家姐姐找的男友得好处了。
确实是个好姐夫啊!
她下定决心,今后只要不是东野司花心,她就一定站在自家姐夫这边——谁都挡不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许多了。
东野司决定墙绘,而刚好青森画室里就常备着几桶丙烯颜料,还有那种专门在墙壁作画的板刷等等物件。
向青森高中的美术老师打了招呼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青森美术墙而去。
这期间也不知道是那个画室部员外出将这个消息散播了。
如果你说东京青年画赏的双金赏、日本艺术创作大赏金赏获得者,这些学生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除了美术专业的是不会有多少人刻意去打听这些传统画奖项获得者名字的。
但如果你要说《lemon》《非自然死亡》《午夜凶铃》作者东野司。
那他们可就熟悉了!
不就是那个外面谣传有四五只手,还是从未来过来的未来人东野司吗?
熟悉得很!
于是。
留在学校中学习的学生都跑过来凑热闹了。
——主要还是来看看东野司的。
第二八五章.关键是出拳没有章法(4000字)
一般来讲,画室学生进行墙绘的时候也会有学生过来看热闹。
这其实也算是正常的,毕竟在高中时期,学习成绩好、会打篮球、会唱歌或者会画画的人都挺受欢迎的。
但是——
“这个阵仗我可从来没见过...得有一两百人了吧?”
正拎着几小桶丙烯颜料的近卫凛花四处扫视,忍不住小声感叹着。
这估计不止是本校那些高三学生,就连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好奇跑过来了。
这里面或许有一层人并不是东野司的粉丝,他们可能是听到消息,好奇看热闹跑过来的。
可是...
“这个数量还是有点多啊...”旁边同样是帮东野司拎颜料的河野爱梨看了一眼,忍不住嘀咕一句:“我要是被这么多人盯着,肯定紧张得什么都画不出来的。”
近卫凛花也很赞同这句话,
一两百人好奇地盯着你看,这种情况下要是手抖一下或者是脚软了...那可就真的丢大脸了。
最关键的是,在这种紧张的状况下,想发挥自己的实力感觉也会变得格外困难。
至少近卫凛花拎着颜料站东野司旁边都能感到一些紧张。
这么想着,近卫凛花好奇地瞥了东野司一眼,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说紧张,但应该不会那么轻松吧?
可是...她打量过去才发现,东野司居然还是那副乐呵呵笑眯眯的表情,基本没多大变化,他甚至还在与近卫凉花她们聊天。
这个心理素质...
“凛花,把颜料给我吧。”东野司伸手接过近卫凛花手中的颜料,目光开始扫视面前的青森高中美术墙。
不得不说,石川礼三还真是为自家学校下了点本钱的,粗略看过去,这一堵美术墙约莫三十多米长度,表面整体平坦,主体白色,已经有不少地方被学生的墙绘作品给占领了。
风景画、人物画,甚至还有人挑战了抽象画,虽然在东野司看来质量只是一般,不过对比起一般学生来讲,这里的作品都可以称为上乘。
他将目光移开,想要找一块好地方绘画。
毕竟墙体上面已经有不少作品了,他总不能在这些作品的基础上或者是就直接把这些学生作品全部掩盖住然后作画。
正当东野司打量着的时候,一边的河野爱梨主动走上来,为东野司找了块好地方:“东野老师,你看这边,有一块足够宽敞的地方。”
她指的那块地方确实不错? 属于完全没人用过痕迹的空墙面? 而且地方很大,东野司有充分的空间可以发挥。
河野爱梨自身都觉得很不错。
正当她以为东野司会点头表示同意的时候,东野司却笑了笑? 摆了摆手:“不用了...我用那块地方就好了。”
他笑着指向美术墙的尾端。
在那里? 确实有一块空白的墙面。
但是...
“那里不是景观树挡着吗?”河野爱梨有点不理解地张了张嘴。
是的? 由于这美术墙实在有点长了,总不能只留光溜溜的一堵墙在这里? 所以周边就种了一些景观小树? 墙面上还有爬山虎留着? 显得郁郁葱葱的? 很有氛围。
而东野司挑的那块地方,正好就有一棵景观树挡着,看上去十分碍事。
“就是要有树才好。”
东野司笑着回复一句。
有树才好?
有树在那儿不就是挡事吗?而且再好的画,被景观树挡住了? 画出来不也是白搭吗?
这也太奇怪了吧?
河野爱梨与近卫凛花都有点不懂,于是好奇地问了一句站在旁边的近卫凉花她们:“东野老师到底打算画什么啊?没透露吗?”
“阿司什么都没说...他就是突然做了决定,就准备画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讲。”
近卫凉花她们也是一脸茫然? 显得完全弄不懂东野司的想法。
而在场外? 不少看热闹过来的学生也是一脸好奇...东野司这是打算干什么呢?
正当他们好奇交谈的时候? 东野司已经拎着颜料罐子来到景观树旁边。
这棵景观树并不大,就是很普通的细干的景观树,粗略看过去高度也就两三米。
东野司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拿起墙绘工具,开始准备绘画。
他在刚才打量这堵墙的时候就已经有想法了,现在也就是将脑子里面想的东西提出来画在墙面上而已。
至于所谓的墙绘工具? 其实无非就是些粉笔、画笔、橡皮、水桶、小刀、塑料调色盘等小玩意儿。
粉笔用来在墙面上打草稿,小刀用来刮掉多余的颜料。
“也不知道东野老师要画些什么。”河野爱梨已经往后面退了挺远开始看东野司低头调色了。
该说是粉丝滤镜吗?
明明东野司就是普通的调色,她都觉得挺帅的。
“画什么都差不多吧...东野老师应该都画得不差的。”高桥由美在旁边接了一句。
她不怎么懂绘画,但在她看来东野司就是无所不能的,没他做不到的事情。
“怎么可能都差不多,画画也是有很多流派的。”河野爱梨看了一眼高桥由美,随后解释一句:“就好像空手道、剑道这些东西,都是有流派的,画画也有各种风格...”
“不过按照我的理解,总体来讲其实也就两种,一种是追求画面表现力技巧的作品,另一种就是想要表达某种感情,某种思想的创意主题型的作品。”
河野爱梨又解释了一句:
“风景画、古典画就是追求逼真表现力的作品,这就是追求画面表现的技巧,也就是所谓画技的作品,而抽象画一类的作品...那就单纯是在考验作者对某种事物的深刻思考了。”
当然,河野爱梨说是这么说,她其实也还不懂什么抽象画,就算让她现在去看,她有点整不明白这些抽象画的作者究竟是想要表达个什么感情。
“是这样吗?”高桥由美听得似懂非懂:“那你看得懂东野老师现在想画什么吗?”
“啊?已经开始画了吗?”河野爱梨露出错愕的表情。
“呃...已经画完了吧?”高桥由美看了一眼东野司那边,也有点莫名其妙的:“你们美术生平时画画都这么快的吗?”
“......”河野爱梨。
不理会高桥由美提问,河野爱梨看向那边的东野司。
她就低了低头与高桥由美对话了一会儿,东野司就已经画好了?
这未免也太快了。
她一直都是个理智粉,如果东野司画出来的东西是那种很一般的玩意儿...那她估计要彻底失望了。
不过...好像...还真的画完了?
河野爱梨张张嘴。
不过这未免也太小了吧?这么大一块墙面,东野司画出来的画估计就只占了面积的十分之一。
而且东野司在墙壁上画的内容也很简单,大概就是一个穿着白色修身的衬衫的青年,此时画面中的青年正侧身,聚精会神地靠在墙面画画,其绘画对象是一棵景观树。
就这样。
真是很简单的内容,但却绘画得特别精细,墙壁上东野司作品的那棵景观树仿佛要通过墙壁这个介质,从平面中直接跳出来一样。
不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这构图未免也太单调了...显得孤零零的。
“有点单调啊,阿司这次的作品...”近卫凉花禁不住担忧地说道。
但她这话被旁边的河野爱梨听见了,这让河野爱梨一下子着急了:“你懂什么叫做艺术吗?这构图其实一点都不单调的。”
“哎?”近卫凉花愣住了。
她看着身边这个明显急眼了的学姐,满脸诧异。
不是...我才是阿司的女友啊...我都还没急眼,怎么你就急眼了?这种状况不应该是我比较担心吗?
近卫凉花满脸懵逼,一下子只觉得立场调转了。
河野爱梨却没理会这一点,只是像极了那些给偶像打掩护的女粉丝,嘴巴里都还嘟囔着:“那些留白肯定是有意义的,东野老师不可能做没意义的事情的,只是我现在水平太低了,还看不出来。”
“......”近卫凉花一行人禁不住对视一眼,对于这突然发疯的河野爱梨都有种莫名的感觉。
直到近卫凛花走过来,并且小声地对她们说:“其实河野学姐一直都是司哥粉丝的,而且还是那种特别着迷的粉丝...”近卫凉花她们才忍不住再看一眼河野爱梨。
这也未免太护犊子了吧?
不过既然是东野司的粉丝...她们也就没说什么。
“说起来...东野同学好像还没结束啊。”藤原葵一直都在时不时关注另一边的东野司,见他又开始动笔,提醒了一句。
还没结束?
众人又来了兴趣,转而继续看向东野司。
依旧是相同的画面,依旧是在墙壁上画树的青年,不过大小与角度却已经改变了。
从原本的只有墙壁的十分之一大,到这第二幅画已经有整面墙壁的十分之三大了,并且由于第二幅画把第一幅画套进去,有种近大远小的透视感。
特别是画面中那棵普通的景观树,被东野司刻画得更加逼真了...
而且如果仔细看过去会发现——
“画上面的那个青年不就是阿司吗?”
东野千早摸了摸脑袋问道。
她这么一提起,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
墙绘中正在画景观树的青年是东野司,而东野司又在画墙绘...这视觉效果呈现出了一种‘画中画’的错乱感。
东野司并没有因为她们的讨论而停下画笔,他将颜料洗净,又开始画第三幅画。
依旧是青年画树的画面,比之前那幅画又要大一分,并且把前面两幅画都套进来了...
这种感觉如同油画通过墙壁这一介质逐渐变得立体...脱离了‘墙壁’,在现实独立了一样。
东野司没犹豫,开始动笔画第四幅画...
与前面一样,将前三幅画套入其中,一种穿过空间,来到现实的感觉更加浓重了。
正当近卫凉花她们以为东野司第五幅画还要把前面四幅画框起来的时候,东野司却是画笔一抬,直接落笔。
第五幅画出乎意料的简单。
就是青年侧着脸,并且侧身伸出画笔的模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但也就是这简单得有些过分的画面,却让河野爱梨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副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看错了的表情。
因为这个画中青年伸出的画笔从平面上来看,正好对准了现实中的景观树。
这感觉就好像是现实中的景观树是由墙壁中平面青年所画出来的一样!
这无疑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让人甚至有点眼花。
层层叠叠,由远及近,最终从画面中跳出,化为现实...
第五幅画确实很简单,就是一个青年伸出画笔。
它并不是将前面四幅画全部套在一起,而是让整体的画面直接挣脱束缚,从而在现实扎根。
就连过来凑热闹的学员人群们都忍不住齐齐揉了揉眼睛,好像自己看错了一样。
因为‘画中’的人伸手画出了‘位于现实的景观树’...这不就是自己看错了吗?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人的眼睛其实是很好被欺骗的,这种现实与墙绘错位的画法,在后世其实挺常见的。
不过东野司比较喜欢称呼这种绘画方式为‘套娃式’绘画。
他是根据后世一些看见过的墙绘画作,稍微做了点改动,运用到这里的。
这就是单纯的小聪明,东野司并不自满,毕竟这种画法很好学会,就是单纯的套娃外加以墙绘欺骗人眼。
如果真要说眼前这幅画有什么好吹捧的,那或许就是他画出了自己约莫九分的帅气吧。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东野司放下手中的塑料画盘,抬手开始收拾弄乱的道具。
可还没等他开始,近卫凉花与高桥由美她们就兴奋走过来帮忙了。
“东野老师,你这幅画未免也太...太...”高桥由美一边收拾,一边在那里‘太’‘太’说了好几声,才勉强憋出个词语:“太有意思了吧?”
“有意思吧。”东野司乐呵呵地应道。
“嗯!嗯!”高桥由美用力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从自己的小钱包里摸出了一张一万日圆纸币,一脸兴奋:
“东野老师,你看,能不能再给我画一张出来?”
呃...
高桥由美这‘出拳’真得是毫无章法。
就算是东野司都被打蒙了,完全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第二八六章.要看问题的本质(8000字)
东野司真是哭笑不得了。
他要是真有那种把钱画出来的本事,还用得着拼命赚钱?
旁边的藤原葵也是一阵无话可说——这货到了关键的时候就犯蠢。
这时候不应该夸奖东野同学的画好看吗?
她摇摇头,打算打个圆场,然后...
然后她就看见了东野司将高桥由美的一万日圆拿过来,塞进口袋里,同时说道:“由美,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这一张钞票变成两张?”
“嗯!”高桥由美用力地点了点头,聚精会神的,好像是要记住东野司的手法一样。
可是...东野司什么手法都没用。
他就是直接从钱包里取了两张一千日圆的纸币,交给高桥由美。
“哎...?”接过东野司这两张一千日圆的的高桥由美张了张嘴。
“忘记告诉你了,这个手法虽然能把一张纸币变成两张,但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会把一万日圆变成两张一千日圆纸钞。”
东野司在旁边解释一句:“你如果还有更多一万日圆的钞票,我还能再给你变几次。”
这话一说,高桥由美也是一愣。
平时都是她开口乱拳打死别人,结果没想到今天被东野司给打懵了。
不过还好,东野司也没想真要拿走她那一万日圆,只是调侃了她两句,就将钱还回去了。
“东野老师,这幅作品您想好具体名字了吗?”一直凑不上话的河野爱梨终于得到机会,急忙凑上来问道。
她自觉自己是理智粉丝,但偶像就在面前,她怎么着都得问问这幅新作的主题以及名字。
“这幅画的名字...?喔...就叫做《景观树》吧。”东野司随口应付一声。
如之前所说,他并不在意这幅墙绘,就是随笔一样的作品,除了绘画方式在这个时代比较新颖外,就真没什么了——对了,还要加上东野司把自己确实画得挺帅的。
所以这种随手画随后放的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必要那么认认真真的想名字。
但让东野司没想到的是,刚才提问的河野爱梨却是禁不住托着下巴,开始有意识地喃喃自语:“原来如此,绘画的对象是景观树,而最终跳出墙绘立于现实的也是景观树...”
她来了精神,双眼闪着发亮看东野司:
“东野老师,你之所以取《景观树》这个名字是想表达我们现实的作品从表面上去看或许会有些生僻、艰涩,什么也看不出来,可我们要把它简单化,抛开一切。从事物最本质的层面去认识它。只要这样,我们就不会在艺术的迷宫中迷路了,对吧?”
啊?
东野司听着她一套一套的理论,心底有点疑惑。
他刚才就随口一说的名字,怎么到了这个河野爱梨的口中就能扯出这么多玩意儿来了?
自己在这个河野爱梨心中的地位这么高?
旁边的高桥由美最为耿直,她摸了摸脑袋,看了一眼身后的画,有点不理解:“是吗?东野老师是要表达这些意思吗?我怎么感觉就是他随口说的一个名字?”
但她耿直,旁边的河野爱梨也是一根筋? 她很不服气地说道:
“东野老师肯定是这个意思的。”
说着,两个人一起看向东野司。
眼看着战火似乎又要蔓延到自己身上? 东野司也没有犹豫,简单笑两声就把话题糊弄过去? 同时对另一边正捏着相机拍照的石川礼三挥了挥手。
不得不说? 今天的石川礼三真的是十分满足。
不仅成功邀请到东野司参观青森高中,甚至东野司还在这里留下了作品...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所以一看见东野司对自己打招呼,石川礼三就已经微笑着迎了过去:“东野老师,真是一幅好作品啊。这还真是一种新颖的墙绘画法。”
“石川先生过誉了。”东野司笑着摆摆手,开始与对方寒暄。
墙绘也画完了? 作品也留下了,接下来就去看几眼其他地方就差不多可以离开青森高中了。
东野司隐晦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当了多年的石川礼三自然也能明白。
两个人只是粗略交谈两句后? 东野司便礼貌对他点了点头? 带着一行人直接离去。
......
“今天真的十分麻烦你了!司哥!”近卫凛花对东野司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这次在学校中可以说是彻底出名了。
近卫凛花几乎可以想到,从今天开始? 东野司是她堂姐男友的事情就要传遍整个学校了。
毕竟日本的学校圈子不像天朝? 这里的学校圈子一向都很小,一个年级撑死了也就两三百人,基本上一件事情被一个人知道后就会四处流传? 要不了多久整个学校就会传开。
但这对于近卫凛花来讲? 其实更是一件头痛的事情。
她几乎可以想到? 到时候会有不少人过来打听东野司的小八卦——这也是东野司影响力的问题。
或许东野司这个名字从来没被一些从昭和年代中老年人听过。
但在青年人中,东野司的《非自然死亡》以及正在热播中的《胜者即是正义》都是不少人见面后的交谈话题。
这样的人找到曾经在本校读书的女生做了女友...这无疑会掀起话题以及讨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东野司这姐夫真是极好的。
不用自己开口就愿意为自己解决麻烦...能找到这种姐夫,想必自家堂姐回东京后的日子也肯定不会太差的。
她与东野司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这才有点恋恋不舍的离开。
没办法,虽然墙绘作业解决了,但速写作业还没结束,她回去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送走近卫凛花后,东野司他们也是顺势扫了一遍青森高中。
他们忙忙碌碌一整圈,东野司还给河野爱梨签了好几个名,这才从青森高中脱身,从而回到旅社用餐。
看得出来,东野千早她们今天还是玩得挺开心的,至少比昨天那个不上不下的捕鲸观光要好很多。
而此时,东京浦岛出版社。
“东野老师《非自然死亡》最新一话依然火热啊...真不愧是东野老师啊,细川组长。”大岛编辑看向另一边的细川小春,说话之间未免有些羡慕。
《非自然死亡》现在严格来讲,不只算是浦岛出版社的台柱子作品,更是目前漫画行业中寥寥的国民级作品之一。
手握这种大杀器,细川小春感觉明年年初提升副编辑长都是很有希望的。
另一边的细川小春自然知道大岛编辑在想些什么,她无奈地笑了两声,解释一句:
“实际上能不能撑到明年都还是另一回事...大岛编辑,你知道东野老师在读者群体里面除了打印机之外还有什么外号吗?”
“这倒是不太清楚了。”大岛编辑实话实说。
他平时管自己的作者就已经十分吃力了,更加别说什么还要关注东野司了。
“他们叫东野老师‘中短篇漫画杀手’——换而言之就是,东野老师的漫画都很精彩,但却每部都那么早完结,看了他的漫画就有种想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让他继续画的杀人冲动...所以就叫东野老师’中短篇漫画杀手...”
听别人说话要听内里的意思。
大岛编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细川小春:“细川组长你的意思是东野老师又打算完结了吗?不会吧?”
《非自然死亡》可是国民级作品啊!这可是一个漫画作者那怕豁出半条命也想要达到的级别啊!听说最近甚至《非自然死亡》有电视剧化的趋向...
结果东野司又双叒叕打算完本了?
当初《午夜凶铃》完本时没人说话,《胜者即是正义》完本时没人说话,可现在《非自然死亡》完本。
那大岛编辑可觉得真有人会说话了。
毕竟这是国民级作品...总会有人想让东野司继续画下去的。
看着大岛编辑一脸惊疑不定的模样。
细川小春也是忍不住抓了抓脑袋,叹了口气,充满了对东野司的无奈:“先不要那么着急下结论嘛,大岛编辑,这其实也就是我个人的一些猜测。”
是的,这也就是她的猜测而已。
毕竟和东野司合作了这么久,她也大概明白东野司完本之前的情况...而现在的《非自然死亡》就给了她这种感觉。
自家这个作者什么都好,不拖稿,有质量。但就是这短小无力的毛病却是治也治不好的。
“只是猜测啊...”另一边的大岛编辑倒是因为细川小春的话语松了口气。
“你真是把我吓到了,细川编辑,我还以为真要完结呢。”
“...只能说是未雨绸缪吧。”细川小春抓了抓头发,耸耸肩。
她现在只是有这个预感,但还没接到东野司打过来的电话,所以这个时候还不能妄下结论。
如果东野司真打算完本《非自然死亡》,那她少不了要和浦岛总编沟通商量。
毕竟现在的《非自然死亡》...可不是那种说完结就能完结的作品了啊。
而此时的东野司——
“后天就回东京了。”已经坐在房间的东野司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这次外出旅游是做五天打算的,具体就是四天观光,一天交通。
本来是今天打算去看风车发电的,但由于计划变动去了青森高中,所以看青森风车的预定就推迟到明天了。
不过比起这个...
东野司沉吟一声,又翻了翻自家东野工作室的电话。
或许是因为东野工作室一直没发生问题吧,那边的矢野龙一也就每天打个电话汇报当日情况,除此之外就没有再提什么了。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这说明就算离开东野司,东野工作室也能照常运行工作,并不会因此出现什么问题。
这让东野司很是满意,同样的,他也在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漫画《非自然死亡》的情况。
《非自然死亡》现在的卷均销量为二百一十万卷均,其涨幅基本上已经停滞了。
这说明《非自然死亡》的潜力就到此为止了,想要再往上爬就算是东野司也是无能为力的。
但仔细想想,当初被一众出版社不看好,甚至有岩角出版社、摩筑书店这种大型出版社稍微打压的《非自然死亡》能走到现在,也的确能算得上是奇迹了。
二百一十万卷均,这不管放在哪个出版社,都是那种大熊猫保护级别的作品——台柱子年年都有,但国民级漫画就不同了。
一两年,甚至五六年才出现一部。
并且现在由于家用扫描机开始兴起,不少漫画在一些英语网站上都有了转载甚至盗版...纸质媒体开始逐渐衰落...要出现《非自然死亡》这种国民级别的作品就越来越难了。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前世日本当头漫画杂志大哥《jump》在本刊的《龙珠》与《火影》陆续完结后,除开《海贼》就没有什么国民级的作品了。
那个颓势,在如今这个平行世界的日本也开始逐渐逐渐显现出来了。
“如果不出意外,之后就是智能手机出现,各大漫画杂志销量开始滑坡...”
东野司嘀咕一声。
不过现在也才2004年,顶多就是国民级漫画越来越难出现了,他考虑数年之后的智能手机事情其实是没必要的。
最关键的是《非自然死亡》的成功,也让东野司之前的想法得到了验证——职业类型得漫画确实有搞头,而且潜力不弱。
“差不多能把《半泽直树》拿出来了...”东野司喃喃自语一声。
《非自然死亡》整本五十话,现在已经开始进入了结尾完本阶段,东野司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要开始准备新漫画了。
《半泽直树》就是东野司的选择。
毕竟前面有了《非自然死亡》开路,验证了职业漫画的具体情况,东野司自然也就来了信心。
不过这玩意儿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东野司也得好好儿梳理一下具体剧情,要不然把《半泽直树》拿出来反而被别的出版社摁死...那可就真的是在开玩笑了。
“在拿出《非自然死亡》之前,还是先给细川编辑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吧。”
东野司心里思考着,同时摸出电话,直接打给细川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