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紫禁城,yyds
裴韵书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赵守时正疑惑这妹子咋这么平静时,就看见身旁的她主动上前一步。 好奇的他问道:“你咋回事,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裴幼清回首看了赵守时一眼,脸上展现笑意的她就如那三九寒天骤然开放的梅花一般。 惊艳绝伦,让人心中迸发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痴迷。 连久经阵仗的赵守时都不受控的神魂颠倒,心中浮现那句传承千古的诗句: ——【回眸一笑百媚生】。 裴幼清并没有跟赵守时解释,甚至都没有多看他。 看向台下的她双手握着话筒,语调平缓,但语气透着认真:“我来参加年会前,就听说紫禁城影业与中北电视强强联合的消息。 不管是对紫禁城影业,还是中北电视,这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作为紫禁城影业的合作伙伴,我们清雨传媒将赞助八十万作为专款专用的购房基金,用作即将进行的下一轮抽奖活动。” 赵守时刚才只是一愣,其实早已恢复清醒,自然把裴幼清的话全都收入耳中。 裴幼清的话已然当众说出口,要是在拒绝,伤及的就是裴幼清的热情。 那赵守时除了赞同之外,不可能再表达其他不同的意见。 上前一步的他直接鼓掌表示赞同:“让我们感谢来自合作伙伴清雨传媒的情谊,也感谢裴总的大气赞助,让我们可以多选出一位幸运儿来。” 台下群众听闻赵守时的话,明白这是同意的意思。 并且清雨传媒赞助的这八十万的购房基金不会与之前的八十万叠加,而是自成一隅的另设一个名额。 这让众人如何能不欣喜若狂,因为自己中奖的增加了100%。 身为既得利益者的大家自然是发自内心的鼓掌回应,表示喜悦之情。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尚辰传媒董事长贾政道的声音:“好事成双,我们尚辰传媒同样赞助八十万。” 不等群众们露出喜悦的神色,技艺传媒来捧场的副总同样开口,意思如贾政道一般:愿意出资八十万。 最后是东方传媒发声,不过开口的不是江崇海,而是范素梅。 一、二、三、四,加上之前的一次原始机会,这就是五个可以获得购房基金的名额。 这代表大家中奖的几率从100%骤升至500%。 原本就欣喜若狂的大家这次几乎要高兴死了。至于赵守时是否答应,已没人怀疑。 因为在这群人眼中,赵守时之前已经答应清雨传媒的‘赞助’,那后来的自然是一应如是、一视同仁。 可惜,事实并不如人愿。 赵守时没想到贾政道竟然凑这种热闹,要知道尚辰跟紫禁城的关系比起清雨传媒来差的远。 而他贾政道跟赵守时的关系比起裴幼清来差的更远。 当然,赵守时也知道贾政道是好意,无非是借这公共场合宣布自家跟紫禁城影业的良好关系。 也希望赵守时能够承这个人情,若是有发财的机会不要忘记。 关于这一点,赵守时其实不介意,毕竟这是紫禁城影业实力大增的表现,也是自己分量增值的体现。 但贾政道的这种方式赵守时不能答应,因为他的率先发声,会让其他受紫禁城邀请来参加年会的相关企业进退两难。 知情的知道这是贾政道的自作主张。 不知道的还当这是紫禁城影业跟尚辰传媒联合做局,要把大家当成韭菜给割掉呢。 本想着来吃顿饭,谁想还要付八十万。 啥黑店啊。 这事,要是操作不好,紫禁城的这些合作商们是要心生芥蒂的。 这对正处发展关键期内紫禁城影业,最注重的口碑与声誉,是有害无益的。 心中早有主意的赵守时不敢犹豫,上前一步的他直接鼓掌表示欢迎,“谢谢,谢谢贾总,以及诸位的支持。 我很感激大家的慷慨,但我还是要说声抱歉,因为我们不能接受诸位的这份心意。 这次邀请大家来参加紫禁城的年会活动,是希望大家见证下紫禁城影业的发展速度,也希望明年能够与在座的诸位开展更深入的合作。 我们寻求的是合作共赢,绝对无意增加大家的负担。 而且,我也担心这一次增加这么多的中奖名额,会极大的拔高同事们的心理期待,那明年的我们要是名额骤降,容易让大家失落。 本来,我应该连清雨传媒裴总许诺的机会一同拒绝的。但我之前已然开口答应,实在不好意思食言而肥。 这一次,就算我欠裴总一个人情,暂且愧疚收下。 作为对裴总的感谢,我们紫禁城影业将拿出同等资金,赞助清雨传媒的年会活动。” 略顿片刻,赵守时拱手作揖做告饶状:“再次谢谢大家的好意,是我没有提前说明,给大家添麻烦了。” 刚才发声的尚辰传媒、技艺传媒、东方传媒的代表见赵守时把话说到这种程度,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要不然就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跟赵守时作对了。 毫无疑问,这是他们绝对不想见到的事情。 而其他没有发声、或者没来得及发声的各单位代表,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至少大家不用被逼良为娼,啊不是,是不用被逼上梁山。 至于紫禁城影业与中北电视的六百成员,肯定是有不满与失落的,毕竟原本唾手可得的机会就这么从指缝中流逝。 但想起赵守时刚才说的【愧疚收下】,也算是稍稍的弥补。 ··· 赵守时环顾一圈,见大家的情绪稍定,也算是放下心来。 拿起话筒的他开口道:“在抽奖之前,我有几个关于紫禁城影业发展的事项,想要宣布下。” “第一,是两项任免。①从今天开始,我正式辞去制作部主任职位,由原副主任陈嗪接任。 制作二部主任张根哒兼任中北电视项目部主任职务。 老张,你这次去中北电视凡是要低调。要是有不懂得,多向洪总监请教。 对了,你这次去可以挑几个好手带上,要是发现项目部有合适的苗子,就扔回来锻炼锻炼。 李威,中北电视方面的情况有些复杂,老张肯定会被牵扯很大的精力,你作为二部的副主任,要多费些心。 ②鉴于中北电视原副总栾铿因身体缘故请辞,暂由紫禁城运营总监周芸兼任中北电视副总职务。 中北电视的同事们多多支持周总监的工作。” 李威自然知道依自己的资历是不够掌管二部的,也就明白这是自家老子跟赵守时达成的默契。 虽然高兴,却也有些心虚与害臊。不好意思高声语的他只是重重点头表示知晓。 这一刻,他更加迫切即将上映的【非诚勿扰】能够成功,要不然他真的没脸留在紫禁城。 张根哒虽然从熟悉的紫禁城调入陌生的中北电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但他没有任何的不满,甚至还很有干劲。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去是制衡洪天晓的。 也就是说自己在赵守时的心目中,是与洪天晓对等的。 只要自己能够掌控项目部,那自己升任总监就指日可待。 周芸因为江澈的缘故,对赵守时多少有些恼怒,但听闻自己兼任‘副总’的消息后,还是不由的嘴角轻翘。 她知道自己只要把中北方面的工作理顺,那再度回到紫禁城影业时,就可以把这个【副总】头衔给带回来。 至于赵守时嘴中的那些中北电视的同事们自然愿意支持周芸。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更何况,原本隶属于卢楚学的一脉基本被清理干净,剩下的正盯着那些遗留的职位呢。 至于洪天晓,嘿,不说也罢。 赵守时继续说道:“第二,是关于紫禁城影业的发展。 ①紫禁城影业将于明年开启第一轮私募资金,规模将达亿元。 方式将采用【股权融资+股权回购】,从原有股东手中回购股权,再出售给新投资者。 此次除对风投机构与私募基金开启外,还将对公司内部分管理层开放小额入股机会。 ②从即日起,清雨传媒与紫禁城影业正式缔结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其中,清雨传媒愿意出让【好声音】的全版权,寻求对紫禁城影业的持股。 紫禁城影业与清雨传媒将共同携手,深度开发与拓展麾下演员的事业版图,为其护航助力。 双方合作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由宁淮导演与我联合执导,由郝建、耿浩、马丽等人联合主演的喜剧电影【夏洛特烦恼】。” 关于紫禁城启动私募的事情其实并不急于一时,现在就是把口风放出去。 让外界的风投机构、私募基金提前开启对紫禁城影业的评估,若是有兴趣参与的,自然会前来接洽。 不过,牵扯清雨传媒的事务,是早有商量的。 当众公布不会对紫禁城与清雨传媒产生任何的影响。 因为双方之前就是这般合作的,现在只不过是把台下的事情给拿到台面上而已。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则是一件大事件。 东方传媒的江崇海那是老奸巨猾,自然明白清雨传媒把【好声音】的版权交由紫禁城影业,其实就是左右到右手,还卖了个好价格。 而且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目的,就是双方打算联合起来,趁势介入【第四季好声音】的制作当中。 这对东方传媒无疑是个坏消息,因为这代表紫禁城影业不可能再入之前那般把版权授权给自己。 这代表东方传媒将失去之前的主导地位。 但江崇海也没有太担心,因为东方传媒——范家——赵守时,早已乘在一艘船上。 有点影响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江崇海甚至还有点想笑,因为有人比自己更惨。 好吧,这个人就是尚辰传媒的贾政道。 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贾政道自然明白赵守时,无疑当众宣布【第四季好声音】将与尚辰传媒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贾政道也隐约明白自己刚才的【跟风】看似好意,其实弄巧成拙了。 至于其他单位的负责人,则开始盘算着是否要入榖紫禁城影业,分一杯羹。 ··· 台下,各怀鬼胎。 台上,一切如常。 在接下来的抽奖环节当中,赵守时与裴幼清各执一张,再由主持人公布名单。 赵守时抽中的名额出自中北电视,不过这位已有房产,获得二十万补助的他自动失去该机会。 二次抽奖的名额出自紫禁城影业广告部,巧合的是这位中奖的幸运儿正是之前表演【如梦似幻】中的一员。 裴幼清抽中的名额出自紫禁城影业,而且是制作部的一位组长。 这位没有房产,自然是欣喜若狂的选择兑现。 至于,此次年会的抽奖环节正式结束。 中奖的人欢喜,没中奖的失落,却也保留着期待。 因为赵守时说过如今天这般的抽奖活动不是昙花一现,而是争取做到一年一度的常态化。 这自然而然的让近乎所有人发自内心的产生对紫禁城和中北电视的好感,继而产生凝聚力。 ···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环、、虽然分配到每个人头上的奖金远不如之前的抽奖环节。 但胜在这是可以全民参与的狂欢节目,而且,那种亲手抓钱并装入自己口袋的愉悦感让人沉浸其中。 在赵守时的指挥下,同样以合作伙伴身份参与年会的建行支行刘行长带人把舞台左右两侧,原本用来遮挡的黑色帷幕给尽数撤去。 露出两个有一人高,两米见方,打着铅封的红彤彤的箱体。 哦不对,箱体是透明的,红色只是箱子里内的东西映出的色彩。 这是钱,是现金,而且全是百元大钞。 而且,这满满的两大箱子,不得有个几百万啊。 场下大家是见识过赵守时的大手笔,自然明白这把钱装在箱子里,并摆出来让大家看的举动,不可能是故意馋大家。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分钱】。 联想到这种可能的大家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力,不由得开始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赵守时环顾一圈,打了个响指道:“抽奖环节虽然刺激,但获奖者终究是少数。 而年会,是我们大家所有人的年会,只有所有人都快乐,才是我们举办这次年会的意义所在。” 指着装满现金的箱子的赵守时接着说道:“这两个箱子里面一共装有六百万的现金,而这就是给我们所有人提供快乐的源泉。 我宣布,凡是来参加我们年会的所有人,都可以上前。不管你是紫禁城的成员,还是中北电视的成员,或者是今天晚上的客人,所有人都可以上前体验一下快乐。 至于规则很简单,上台、抓钱、装兜、回家。 记住,一人一次只能抓一把,一轮结束后,若有剩,则开启下一轮,直到钱箱清空。 至于上场顺序嘛,拿出你们的入场凭证来,上面的编号就是上场顺序。鉴于女性手小,属于弱势群体,因此女性优先。” 如果说赵守时宣布规则前,台下众人心中还只是猜测,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但他宣布规则之后,台下的人一片躁动,各种嘈杂的声音层出不穷。 尤其是序号靠前的那群人,本就兴奋的他们借着酒劲的催化作用,直接上前把舞台给层层包围住。 赵守时见状,对一旁的方霖吩咐道:“找几个人维持下秩序,不听劝告的取消资格,故意扰乱秩序的做全司通报,甚至劝退。” 赵守时说话时可是站在舞台上的,是以周围的这群人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都不用来人维持秩序,大家就默契的后腿,摩肩接踵的大家竟然摆出队伍的雏形。 大家心里都明白,可以不要眼下的这次福利,但紫禁城里的工作岗位绝对不能丢。 工资就很不错,奖金更是超级棒,至于福利,直接好到不行。 紫禁城,yyds。
第四百二十一章 做人不能太CNN
夜晚九时左右,年会便已结束; 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看似一切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因为这场年会引发的变化已然开始影响参加年会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坐在最前排,有资格介入、乃至推动紫禁城影业上市当中的企业们。 虽然已经错过紫禁城影业价值最低时的投资机会,但羽翼渐丰也代表风险的无限降低。 这样的紫禁城影业想要操作上市更加简单,顺利的话,有两年时间就足够。 而且还可以保证获得一份非常理想的市值。 一个几乎肯定发财的机会,又有谁愿意错过呢。 ··· 距离星河小区两站地的路边,停着一辆迈巴赫。 黑色的车身,流畅的线条,即便只有路灯的光芒,也无法让人无视这辆车。 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亮着双闪的这辆车正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而这些让人厌烦,也让人心疼的声音源自有人正把自己的怒火正一脚一脚的倾泻在车门上。 饶是这车做工精良,副驾车门也有了明显的变形。 帝都的晚上九点,只是刚刚掀开夜的篇章,路上的车辆以及行人都很多。 自然把这在路边发生的一切给收入眼中,尤其是男人们,看向这辆迈巴赫的眼神,就像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沦落风尘。 看向正在踹车的这人的眼神,就像有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一般。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这人早就是十万八千次了。 不,还不止。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尚辰传媒的董事长贾政道。 而让他这般恼怒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在紫禁城影业年会上得知的那个消息——自家的尚辰传媒无法继续参与【好声音】。 如果之前只是从赵守时的话中推断出某些讯息,还存在一定的变量。 那年会后贾政道特意跟东方传媒的江崇海攀谈时,从其态度与言语中,终于确认这不是无端猜测,这是事实。 因为江崇海非常明确的说:清雨传媒没有意向继续转让【好声音】的版权。 这只能说明清雨传媒与紫禁城影业确定入局,并且不惜冒着惹恼东方传媒的风险。 连家大业大的东方传媒都如此,那自家的尚辰传媒算个毛线啊。 只不过,真的很惋惜。 因为【好声音】的这个饼真的太大了。 随着【好声音】前两季积累下来的丰厚底蕴,直接让正在筹备的第三季收入的资金达到十亿级。 那可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一千万,更不是一个小目标的一亿,而是实打实的十个亿。 就算尚辰传媒在其中只占10%的比例,那就是近亿的收入,中千万的利润。 这如何不让贾政道恼怒,不挣就是赔的他里外里差了一个亿啊。 年会现场时,老贾内心其实已经萌生怒气,只不过顾忌自己身份,不好当面表露分毫。 但离了年会现场后,这股原本只是微弱火苗的怒火一见风便长三丈,直至让他无法制怒的在街头爆发。 别的不说,就踹迈巴赫的这几脚,起码让这辆车贬值几十万。 但贾政道不在乎,因为他、、损失的将达亿级。。 最最让贾政道生气的是他对这事完全无能为力。 因为他一没有帝都卫视的平台,二没有东方传媒的实力,三没有紫禁城影业的基础(版权)。 没有核心技术,就缺乏竞争力,被替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 不过,还是有人在乎的,那就是坐在驾驶座上的王青。 她一个心疼这车,因为贬值。 另一个心疼自己,因为这一脚一脚的太吵,这一晃一晃的太难受。 最后一个就是她觉得自己的丈夫现在的状态太丢人,好歹也是一家传媒公司的董事长,竟然这般失风度而不自知。 王青其实也心疼这眼看就要失去的机会,但理智告诉她这事怪不到赵守时的头上。 其实【好声音】第一季大获成功后的第二季时,帝都卫视与东方传媒就有把尚辰传媒踢出局的打算。 也就是说尚辰传媒能够参与第二季、第三季的制作,已经算是捡来的福分。 而且,其实是赵守时的功劳。 是以,就算王青跟贾政道是同气连枝的夫妻,也无法生出对赵守时的恨意来。 就像那句话说的,【做人不能太】。 这也是王青为什么对贾政道不满的地方,要是老贾真的不知好歹的勃然大怒,去跟赵守时吵一架。 那王青还敬他是个爷们,就算闹出什么不好的后果,也跟他一起担着。 偏偏贾政道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无理取闹,是宣泄自己心中邪火的方式。 更不想,也不太敢跟赵守时翻脸,甚至还准备去跟赵守时深谈一番,争取最后的一点希望。 这也是这车停在星河小区附近的原因。 甚至现在这当着最亲近人宣泄怒气的目的,就是不希望在一会的交谈会上被赵守时给看出端倪。 这就很孙子、、 ··· 车窗上贴的膜很高档,车外的人即便是在白天都看不清车内的景象,更何况现在是夜晚。 但王青依旧脸色绯红,总觉得车外行人的目光全都在看自己,且已经认出自己身份一般。 心中不满越发积累,王青降下车窗,看向窗外脸色勃怒又无趣的丈夫,无语道:“别丢人了,赶紧上车。” 贾政道正生着闷气呢,要是王青好言相劝还好一点,偏偏被她这不带好气的话一激。 原本消了不少的怒火蹭蹭起来,狠狠一脚踹向车门的他怒道:“催什么催!” 王青冷眼看了贾政道一眼,侧身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暗含怒气的说到:“我看你挺有本事啊。我看你也别踹车了,有本事上来踹我。” 贾政道其实就是色厉内荏,深知自家的尚辰传媒要不是有王青撑着,早就垮十八次了。 见妻子真的生气,哪敢再摆脸色,扭扭捏捏上车的他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王青也不理,冷声道:“把门关门,不嫌丢人。” 贾政道脸色讪讪的刚把车门带上,就感觉一股推背力袭来。 这车启动了。 贾政道还怕王青不知道星河小区入口位置,刚要指路,就察觉这车竟然一打方向盘,开始远离星河小区。 贾政道直接急了,向前一探身子:“哎,你去哪啊,不是说去赵守时家里嘛。” “去个屁,回家睡觉。”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知不知道我要是跟赵守时谈妥,那就是上亿的生意。” 贾政道今夜喝了不少酒,更何况现在恼羞成怒的状态,原本就涨红的脸色直接涨成猪肝色。 有胆气更足的他梗着脖子嚷嚷道:“你看我也没用,赶紧给我掉头。” 王青虽然恼怒丈夫的行为,但见他现在的模样,也知他是为尚辰传媒的发展着急。 心中冷言终究还是不忍心开口,叹息一声,道:“老贾,有的事情其实你比我看得更清,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如果赵守时没有把我们踢出局的打算,那你根本就不需要找他,甚至找他还会惹他不快。 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打算,那你找他也没用,因为他就不可能因为你的游说就变更主意。 甚至他都不会答应跟你见面,因为他知道你找他的原因。” “我也知道,可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死吧。” 贾政道语气低沉,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有的事情就算看得透,也看不开,更放不下。 王青想了想,开口道:“其实干坐着等死也未尝不是一种应对方式。” “你疯了吧!!!”贾政道见鬼一般看着王青。 好似今晚喝醉酒的是她,滴酒未沾的是自己一般。 王青也知道自己的话没头没尾,容易让人误解,连忙解释:“你别乱想,我说的【等死】是【以不变应万变】。 赵守时想要干什么,我们不问,也不管,权当没察觉,权当不知道。 如果他不提让我们退出的事情,那我们顺理成章参与【好声音第四季】。 如果他主动跟你提这件事,那你就答应下来,而且要痛快的答应下来。 以我对赵守时的了解,他不是利欲熏心之辈,你越痛快,他越觉得亏欠你人情。 以后再有好项目,肯定优先想着你。再退一步,就算他不邀请你,你还不会主动开口想参与啊,估计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这样行吗?万一,他吃干抹净不认账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贾政道咂咂嘴:“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啊。要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我不谈【好声音】,就说酒喝多了,约出来喝茶。” 王青对自己的方案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信心,又知道丈夫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只好道:“那你试试吧。不过你一定要注意语气,毕竟人家也没说要把我们踢出去。” 贾政道应了一声,便拨通赵守时的电话,很快就丧着脸挂断电话。 结果不言而喻。 ··· 星河小区,裴幼清家中, 赵守时站在阳台上,看着刚刚挂断的电话,不由的露出苦笑。 刚才的他拒绝了贾政道邀请出去喝茶的提议,就等于明着告诉后者未来的【好声音】没有尚辰的事了。 赵守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会惹得贾政道不满, 但没有办法,有的事必须要做,有的路必须要走。 现在的他作为紫禁城影业的一把手,看似权柄极大,但这种权柄其实就是水面上的浮舟。 晴空万里时自然是一幅和谐的画卷,但稍一起风浪,便有船覆人亡的风险。 甚至晴空万里的情况下也有船覆人亡的风险。 因为你不知道船下的水下世界正在酝酿什么暗流。 更别说还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些古人智慧凝聚的文化结晶。 而真正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赵守时不占据紫禁城影业的任何股份。 而解决的办法更简单,那就是在紫禁城内拥有自己的股份,绝对控股不现实,起码要保证自己的话语权。 这也是今天晚上宣布那几个规则的原因,一个这确实是紫禁城发展过程中必经的道路。 另外一个就是为自己真正介入紫禁城影业铺路,而免去自己的后顾之忧。 ··· 目前紫禁城影业账面上可动用的现金流有1.5亿,这其中就有去年获得的1亿利润。 看似很多,也确实很多。 但这些资金不能在估值上反应出来,起码不能尽数反应。 因为紫禁城去年的利润全靠两档综艺节目,一档院线电影撑起来的。 这种收益有太大的风险性、不确定性以及偶然性。 谁也不敢保证明年的紫禁城影业是否还会取得这般亮眼的成绩。 赵守时确实可以保证,但问题的关键是没人信。 因为私募、风投最务实不、最逐利不过,他们不可能把这种偶然性的收益定位成固定收益,更不可能当成真金白银去计算。 因为每多算一块钱,他们就要多出一块钱的价值入局紫禁城影业。 因此,赵守时自己对紫禁城影业的第一次募集资金的估值在8亿~12亿左右。 而想要获得足够的安全感,起码得占据20%左右的股份。 那就代表清雨传媒想要入股紫禁城影业,就需要准备1.6亿~2.4亿的资金。 这钱,清雨传媒不是拿不出来,但会吃力,非常的吃力。 折中的办法就是把【好声音】的版权拿出来献祭,哦不,交易。 【好声音】是很值钱的,去年的【第二季】的营收高达8.3亿。 一季的收益就如此恐怖,那完整的【好声音】版权,跟聚宝盆没什么区别。 起码抵紫禁城影业20%股份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是赵守时敢当众宣布用【好声音】做敲门砖的原因。 因为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是一笔对紫禁城影业稳赚不赔的生意。 尤其在赵守时所求并不多的情况下,没有人拒绝。 ··· 就在这时,赵守时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把正入神的赵守时给下了一条。 定睛一看,不由的浮现疑惑,这竟然是个陌生号码。 心中疑惑,却也接通,赵守时开口道:“喂。” 电话对面传来陌生的女生,悦耳又清脆:“赵总你好,我是起点视频总裁助理王可可··· 我们领导对贵公司的上市计划很有兴趣,而且,他正乘最快的航班赶往帝都,想要跟您面对面交流,不知道您现在有时间吗?”
第四百二十二章 工具人,实锤了
片刻后,挂断电话的赵守时站在原地,盘算、衡量着刚才这通电话带来的诸多讯息。 起点视频只是口语上的称呼,全称应该是起点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主体是一家在线视频网站,目前的成绩还算不错,在同领域的排名是第三位。 要知道起点视频刚刚上线不过三年的时间,这般短的时间做到这般成绩算是非常了不得了。 当然,以起点视频自身是没有这个实力的,毕竟视频网站出了名的花钱如流水。 其速度之快,堪比烧印着玉皇大帝的冥钞,百万、千万、亿,眼都不眨一下。 堪称吞金兽。 起点视频当然不可能把冥钞当真钞,而是全赖母公司起点控股的输血。 起点视频在视频类网站中只能排第三,而且距第一、第二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起点控股那可就不一样了,在诸多互联网行业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其发家根本就在于早年间以社交软件构筑的层层护城河。 据赵守时所知,这家单位目前正在推动的就是【大文娱计划】。 像起点视频,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这也是起点控股愿意耗费巨额资金也要砸出一个市场的原因。 但这种纯靠输血式的支撑,其实是有瓶颈的。 尤其是在被输血方还没有足够的造血能力,乃至承载能力时,所谓的输血就是一时之策,不可当成长久之计。 而现在的起点视频明显遇到了发展的瓶颈,因为排在它前面的两家同行比其早入行近十年。 多年积累下足够多的版权、资源与底蕴,依仗这些优势打造成护城河,抵住起点视频的发展趋势。 起点视频有的背景,其他两家也有,起点视频没有的,其他两家同样有。 这么说吧,只要其他两家不利令智昏的频出昏招,那起点视频想要敢追赶,乃至超越这两家是很难的。 更别说,目前视频网站悄然刮起的【版权】纷争,有很大可能是前两者暗中结盟,对起点视频的一种打击、阻拦乃至绞杀。 这对于起点视频来说,是一场硬仗。 而这一关,即便是起点视频的母公司的起点控股也有些吃力。 花钱吧,纯冤枉钱,不值。 不花吧,市场回蚕食,等死。 当然,如果起点视频甘心坐在万年老三的位置上,那当没说。 但很显然,起点视频并不这么想,这也正是起点视频听闻紫禁城影业正在寻求私募资金,便热情联系的原因。 因为紫禁城影业目前的价值低,但潜力极高。 最重要的是紫禁城可以成为起点视频破局的关键所在。 入股紫禁城影业,就等于拿下诸多优质资源,再把这些资源开发成自家的差异化优势,借此绕开两家的封锁。 紫禁城能够掌控的以【好声音】为首的优质资源,才是起点视频的图谋所在。 当然,赵守时不在乎起点视频是否有自己的算计,因为他知道这是必然的。 要是起点视频真的打着白莲花的flag前来,那赵守时才是真的需要有多远躲多远。 赵守时在乎的就是如果起点视频成为紫禁城影业的股东,是否紫禁城影业的发展有大利好。 他在乎的是正在赶来的起点视频所谓的总裁是否真的带着诚意而来,是否能够给紫禁城影业开一个合理公道的价格。 答案很显然是肯定的。 起点视频的CEO由起点控股的高级副总裁担任,算是位高权重。 半夜赶来,确实诚意十足。 紫禁城影业拿手的影视制作是传媒行业生产链条的上端产业,而电视台、视频网站则是传媒行业的中端。 而入户家庭的IPTV(数字电视),则是末端。 如果紫禁城与起点视频强强联合,再加上与帝都卫视的关联,就可以近乎完美的形成一条闭环。 更别说发展虽然迅速,但依旧处于孱弱阶段的紫禁城影业,迫切的需要有起点控股这样的大企业背书。 这可以让其在上市过程中少走很多弯路。 唯一的问题就是希望起点视频亦或者起点控股的胃口不要太大,否则赵守时也只能十动然拒。 因为紫禁城影业的根子是红色的,可以借助资本的力量,却不能沦为资本的附庸。 这是底线,也是红线,谁都不能逾越。 否则后果只有一个:滚蛋。 ··· 不管如何,这一面是必须要见的。 先不论能否达成合作,起码要先跟起点视频接触,这样才能把这个讯息传递给外界。 这必然将牵动其他类似于视频网站这种可以与紫禁城影业互补的企业,乃至私募、风投的兴趣。 就算跟起点视频谈崩,还可以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就在赵守时盘算这里面利弊时,裴幼清走到近前来。 瞥了眼赵守时的她先是把窗户给关上,再莲步轻移站在赵守时面前,双手环抱将其抱住,柔声道:“想什么这么出神,都不知道冷的。” 赵守时刚回过神来,就闻到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嗅嗅鼻子的他惊叹道:“真好闻,闻不够,这就是传说中的处子幽香吧。” 羞的裴幼清柔拳锤他的胸口:“油腔滑调。” 她身上可能有幽香,但绝对不可能有处子幽香,起码现在没有。 因为她早已不是处子,而这一切,都是眼前口花花的赵守时的功劳。 赵守时趁势抓住对方那本就是做做样子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你感受下我的心跳,满满的都是诚意。” “心跳很快诶。” 裴幼清小题大做的惊呼一声。 赵守时刚要点头承认,就听见对方后半句传入耳中:“做贼心虚吧。” 这话直接把赵守时搞无语了,气呼呼的道:“我这是喝酒喝的,喝多了心跳就快,谁都这样好不好。” 裴幼清撇撇嘴,满是不屑:“嘁,酒量浅的人才有这毛病,我就没事。。” 赵守时一抖手腕,便抬起做少林龙爪手状,眉头一挑的他色眯眯的说道:“我可不信哈,来来来,让好哥哥我亲自给你检查下再说。” 裴幼清后怕的把双臂横在身前,后退一步的她小声道:“你注意点影响,我姐还在客厅呢。” 赵守时回头看了眼,就发现裴韵书正端着一个果盘走向沙发,一看就是持久战的状态。 心中有火的赵守时想起一会的洽谈,小声催促道:“晚睡对皮肤不好,你去劝劝你姐姐,让她赶紧睡觉。” 裴幼清那还不知道赵守时那点花花心思,似水柔眸撇了一眼,揶揄道:“合着搁别人就早睡皮肤好。你把我折腾到半夜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嘿嘿嘿,赵守时傻笑两声,附身噙住对方耳垂,印上齿痕,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调和,万物乃生。” 裴幼清忍不住的一颤,有些痒,有些疼,还有点爽利,轻咬嘴唇的她锤了赵守时一下,“竟是歪理。” “管他歪理还是正理,你快去劝你姐睡觉,我很着急。” “急也给我忍着。”裴幼清一抿眼睑,做搞怪状,转瞬察觉不对的她问道:“等会,你这态度不对劲啊,好像不是那种猴急,而是真有急事一般。” 赵守时也不否认,嗯了一声的他把刚才的电话内容给裴幼清给说了说。 这可把裴幼清给高兴坏了,虽然她还无法察觉起点视频乃至起点控股对紫禁城的意义。 但她隐约猜得到对方再紫禁城宣布融资还不到两个小时就直接联系,而且对方总裁连夜乘飞机过来。 这是有诚意的表现。 更别说赵守时轻快的语气,代表他对接下来的这场会谈很感兴趣。 生怕耽误正事的裴幼清往外推着赵守时:“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怕耽误。走走走,赶紧走。” 赵守时的力气何其大,站定原地的他如老僧入定,任裴幼清使出全身力气也奈他不得。 香汗淋漓的裴幼清掐着腰,气呼呼道:“哎,你这青年好不懂事,一点都不配合。” “不用急,对方目前正在飞机上呢,起码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赵守时主动上前一步,躬身说道:“你先让你姐睡觉去。” 还有些喘的裴幼清想都不想的摇头:“想都别想,反正我不去。” 赵守时回首瞥了了身后的裴韵书,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那你就别怪我、、” 裴幼清只当厚脸皮的赵守时打算自己去跟裴韵书商谈,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劝阻。 可谁想正好羊入虎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然被赵守时给抗在肩头上了。 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听见某色痞的下半句传入耳中:“强抢民女了。” 裴幼清脸色不由得一黑。但她又知道某色痞的怪力,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羞愤异常的她别无他法,抓住某人T恤就把自己的脸给蒙上了。 只要你看不见我,那就不是我、、、 就像大敌来临前,那把脑袋扎进雪里的傻狍子一般。 ··· 赵守时的酒量是真的不大行,虽然不影响神志与思维能力,但脚步确实重了许多。 尤其是兴奋情况下,还扛着一人的情况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就跟饿坏了的野猪进村一般。 饶是电视声音不小,却还是被这脚步声给压住了。 正看到关键节点却被打扰的裴韵书直接回头,不带好气的说道:“诶,你能不能轻、、” 说不出来了,因为这场面、、没见过啊。 赵守时脑子一懵,站定原地的他问道:“有事吗?” 被抗在肩头上的裴幼清恨不得一脚踹死身下这货:吖的你问个屁啊,直接回屋行不行!!没看我都捂脸见人了吗!! 哦,他看不见。 裴幼清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求某人不要多管闲事。 裴韵书直接懵逼了,脑子一片空间的她下意识吞口唾沫,怯怯道:“没事,没事。” 赵守时威严的点头嗯了一声,就跟没事人一般走回卧室。 而裴幼清快要气炸了,她虽然不希望某人多管闲事,但当某人真的不管时,她又生气了。 没脸见人的她只能小声嘟囔一句:“啐,塑料姐妹。” 裴韵书并不知道好妹妹裴幼清的想法,要不然非把出生证明甩她脸上,然后让她照抄一百遍不可。 ··· 电视节目还在播出,面前的水果也有许多,可裴韵书却莫名的没有了兴致。 看了眼大门紧闭的主卧,她再度拿起两颗蓝莓扔入嘴中,就要起身回房间休息。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开门声传来。 刚起身的裴韵书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源,就看见赵守时的脑袋从门缝中探出。 这一次换裴韵书问了:“有事吗?” 赵守时嗯了一声,说道:“起点视频的总裁约我谈融资的事情,你准备一下,一会给我一起去。” “现在,今天晚上吗?。” “嗯,一个小时以后出发。” “需要准备些什么?” 赵守时歪头沉吟,片刻后回答道:“你看着准备吧。” 这态度也太敷衍了吧!! 裴韵书刚还想着睡个美美的美容觉呢,毕竟这两天在中北电视忙的脚不沾地。 可谁想这半夜竟然被人抓着要加班,本就有些不满,偏偏自家这个便宜领导还如此的胡闹、不负责。 小裴同学这火气蹭的就上来了:“哎,什么叫看着准备啊,我不会准备也不想准备。你自己准备吧。” “我没空,我要醒醒酒好谈判。” 赵守时回了一句,也不管裴韵书的反应,便把门给关上。 这可把裴韵书给气坏了,可眼前已经没有发泄目标的她只能狠狠跺脚。 “醒酒,醒酒,醒你妹、、” 吐槽一句的裴韵书察觉某人刚才的话不对劲,联想到某人刚才把自家妹子抗进卧室。 再联想到某人刚才探头出来时,似乎打着赤膊。 那这醒酒方式呼之欲出啊:合着这是拿自家亲妹妹当醒酒工具人啊!!! 这的是不是有点太孙子了??? 想明白的裴韵书又气又羞又怒,对着卧室门啐了一口:“呸,色痞。” 过把瘾后的裴韵书也不知是后怕还是害羞,小跑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至于,陪同一起去见那什么视频的什么老总。 再说吧。
第四百二十三章 父女夜谈
雅山小区,是帝都市政#府早些年集资建房所在地。 一般住在这里的都是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而且不乏机关单位的高层。 毕竟这小区建成已有近二十年,当年有资格分房的人,经过公门修行的这些年,只要不陨落,那升迁几乎是必然的。 只不过或多或少而已。 夜晚九点半左右,一辆mini从小区正门驶入,在一个拐角处猛的一个急刹。 车内看不清模样的那人透过车窗看向对面某栋楼,某家住户,确定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这才才长吁一口气,然后就是挂挡,车辆继续往前驶去、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这车轮转动都似乎轻快了些许。 可惜,车上这人没有察觉她观察的那户人家确实漆黑一片,但侧面的某个窗户的边缘隐约透着一丝光亮。 只不过灯光很弱,加上窗帘拉上,是以外泄的灯管只有一丝而已。 这是书房。 桌上摆着的台灯发出淡黄色的光芒,只不过这灯光过于暗淡。 让人怀疑用这台灯读书,就算是火眼金睛也给你弄成睁眼瞎。 读书看报是绝对不够的,最多让这书房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这淡黄色的光芒,可以看到有一人端坐在书桌前。 十指交叉叠与腹前的这人向后依着椅子,脸色如常,呼吸匀称。 似乎这位丝毫不觉得那硬木造就的椅子咯人,竟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可闭着的右眼皮时不时的抽动一下,像是在表动不同意见。 在赵守时的老家有一句俗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如果这句话契合现在的场景,那这人很有可能是怒极状态下的制怒。 ···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紧闭的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小缝,门外的灯光正准备涌入书房内。 却不得不戛然而止,因为门只开一条小缝便不在动作。 这门自然不是无风自动,而是有人刻意释然,不想进来,也不敢进来的这个人用如蚊蝇一般的细声试探道:“爸,您、、睡了吗?” 这声音,是周芸,也是之前在楼下偷偷往楼上打量的那人。 那屋里被她称之为‘爸’的人,自然是周红民,市#委#副#秘#书长。 副#厅级的干部,虽然在政治中心的帝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可也算是中上阶层了。 在某些小圈子里,那也是做首位的存在。 许是听到说话声,许是感受到门外灯光刺目。 原本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周红民蓦然睁眼,昏暗的环境看不清眼神,可他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威势。 这位周副秘书长语气极其严厉,即便与之对话的是他平日里最为宠溺的女儿:“给我滚进来!” 周芸柔舌微吐,原本还以为老爸睡下了,这让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即便只是暂时。 可谁想自己刚一进门,自家老妈就从卧室里出来,说官威极大的某人一直在书房里等着呢。 周妈并不知道自己好侄儿引发的一连串变故,是以对丈夫回家依旧拉着臭脸很不乐意。 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三十年的夫妻,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知道丈夫的心情很不好。 只能尽量嘱咐女儿不要拔老虎须。 拔老虎须?这也太高看周芸了。 她不仅没有拔老虎须的胆子,甚至都没有招惹老虎的胆子,再甚至她都没有见老虎的胆子。 只是,这老虎终究不是真的老虎,而是老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大可能是两者都跑不了。 她能怎么办,她只能进屋时尽量的轻声,尤其是关门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给堵上。 掩耳盗铃嘛,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可谁想老妈等着嘱咐自己的宝贵女儿呢,一听客厅有动静,连忙出来嘱咐。 这让范可人打算蒙混过关的想法彻底落空,尤其是知道老爸在书房等自己,就知道肯定跟自家表哥有关系。 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周芸即便心中再胆怯,却也只能老实的上前打招呼。 希冀对方看在咱态度好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当然,这是下策,上策就是、、 小算盘打的噼啪响的周芸极其轻柔的推开书房的一条门缝,极其轻声的问了一句话。 想的就是某人万一睡了,就算没有听见,那自己也可以趁势逃之夭夭。 但终究还是做了无用功,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她只能老实进屋,不敢坐下的她一副拘谨样。 周红民面对自家姑娘,也懒得说东说西的试探,直接开口问:“今天发生的事,跟你表哥有没有关系。” 周芸心中一颤,知道老爸终究还是得到了消息。 其实心中早有猜测,毕竟之前因为表哥的事情,就让老爸极其被动,现在又起风波,他要是不知情才是奇怪的。 只不过听语气似乎还不确定某些事。 周芸刚还想要不要替表哥打个掩护,斜眼瞥了老爸一眼,被其严峻的表情给吓的一颤。 略一思索,她说到:“爸,我表哥做事虽然冲动了些,但这是姓卢的欺人在先。我哥他也是、、” 周红民根本不想听理由,只关心结果的他沉声问道:“回答有还是没有。” 这语气,让周芸觉得老爸不仅仅是普通生气那么简单。 也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任何隐瞒的她开口说道:“有。我表哥亲口跟我说的。” 这简单的一句话,让周红民头几欲炸裂,就像被那黄钟大吕狠狠撞过一般。 身下的黄花梨椅的扶手被他紧紧攥住,几乎能够听见关节摩擦发出的异响。 许久之后,许是情绪平定,周红民睁开眼睛,语气透着疲惫的问道:“这事对你有没有影响?还有,那个赵守时是怎么处理的?” 周芸也不傻,听出来老爸似乎更关心赵守时的处理方式。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某人对自己的恶劣态度,自然是新仇旧恨一同涌入心口。 也不知道再客气的她拉过椅子就坐下,上前探着身子就开始数落赵守时的不是。 例如赵守时明明自己主动邀请江澈参加年会,可很快就又出尔反尔的不准他参加,甚至还恶劣的扬言:要是敢来,打断你腿。 这已经不是人走茶凉那么简单,而是乌鸦哥附身把桌子掀了,还要再打你一巴掌。 最可恶的是,这个混蛋竟然还让自己这个当表妹的把这些仇人都难以启齿的话语传达给表哥。 还有,这个混蛋竟然还说不准江澈跟紫禁城有一毛钱的瓜葛,尤其警告自己,说是自己要是帮江澈一点,就让自己滚蛋。 周芸肯定不忿啊,可她还没帮表哥说情呢,这个,某个混账加三级的混蛋竟然当场就要收拾自己。 要知道,当时可还有帝都卫视的李岭、范阳在场呢。 这面子往哪搁? ·· 其实周芸已经并不恨赵守时,至少现在已经不恨了。 因为她多少察觉赵守时的行为多有深意。 而现在她当着周红民的面编排赵守时的不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借助赵守时的霸道衬托自家表哥的凄惨。 这也算是一种曲线救国吧。 周芸的打算很好,但好像一点效果没有。 周红民的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就像对周芸的话丝毫不感兴趣一般。 这让周芸直接无语,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 周红民虽然没有回应,但他一直倾听着呢,等了一会见周芸没再开口,就问道:“然后呢?” 周芸正吃气呢,不带好气的回了一句:“你闺女都被人欺负死了,还有什么然后。” 周红民没有直接回应,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明天,你辞职吧。” 周芸愣了也傻了,脑子一片空白的她似乎失去了说话能力。 周红民也不理会,有些恨其不争的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赵守时这是在维护你吗?如果你真的看不出来,那我只能认为你不适合现在的工作。” 不等周芸开口,周红民就继续说道:“你跟你表哥都有同样的问题,之前过得太顺遂。 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还无所谓,就怕真的事到临头,没有经历过磨砺的你们很难维持本心,更无法以平常心去寻找破局之法。 就像你表哥,之前的紫禁城在帝都影视集团里面,勉强算是中下游,你表哥作为总经理,在管理上无可指摘,却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 算是无功无过吧。 可一个赵守时的到来,让他自乱阵脚。 确实,赵守时的能力比他强,短短时间就把紫禁城带到一个不同的领域。 这一点即便是我也得承认你哥远不如这个赵守时。 未来赵守时的成就可能比你表哥高,乃至高很多,但至少目前的他不会成为你哥的威胁。 起码五年内没有这个隐患。 因为赵守时的短板太过明显:年轻、资历浅、在集团上层没有建立自己的人脉网。 可你哥终究还是看不开,放不下;明明一个绝佳的臂助,却弄成了貌合神离的关系。甚至以后未尝不会翻脸成仇。 你哥多年修炼却终究只有这样的格局,未来成就可见一斑。” 经过这一会的缓冲,周芸的情绪已经有了些许的平静,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可这也跟我哥那事没关系啊,毕竟他才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忌惮来自赵守时的威胁,那他至于走那些歪门邪道吗?” 周芸无语,她知道江澈当初被阴有很大原因是他想要探听中北电视的内幕讯息,这才被人将计就计的做局给套进去。 还有跟那个小演员的故事,未尝不是因为无法压制赵守时,心中憋闷这才需要在其他渠道宣泄自己的不忿以及彰显自己的权势。 周红民看了眼周芸,见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原本我想着你表哥有这一劫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不破不立。 但他完全没有从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出来第一件事竟然瞒着我坐下这等恶事。你表哥毁的不仅仅是他自己前途,还有你的!” 话音未落地,周红民重重一敲桌子,道:“你以为赵守时为什么让你给你表哥打这个电话? 你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这种恶话?还是故意折辱你? 不是,他这是对你的一种维护,乃至是保护。 只有你当众跟你表哥划清界限,你才有一线生机。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当着李岭、范阳的面当众训斥你? 是看你不顺眼?还是折辱我这个破副厅的面子? 不是,甚至恰恰相反,他这才是给我面子的做法。 因为这种最恶劣的态度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他也知道怎么做才能给我留下挽回局势的时间。 他也知道我必然会这么做,因为你周芸是我周红民的亲闺女。我对谁都可能见死不救,但唯独不可能对你放手。” 话音落地,有些激动的周红民长吁一口气,感慨道:“我跟赵守时素未蒙面,也没有任何交集,但通过这件事,我觉得他不错。 你跟你表哥,输给这样的人,不怨。” 道理,其实周芸都懂,她就是小儿女心态作祟,被赵守时一骂就有些委屈,就想着找父母哭诉。 只不过现在的父母不帮衬自己,她自然没法。 副总位置泡汤不说,现在连工作都保不住的她撇着嘴哭唧唧的说道:“您都让我辞职了,还说什么救不救的。” “你个小混蛋,真是气死我了。” 周红民重重一拍桌子:“那些居庙堂之上的人,眼里本就没有你这等小人物,集团内部多你一个也行,少你一个也无所谓。 这只是权宜之计,是你认错的虔诚态度,是对上面那些人的姿态!要是连这等姿态都不肯做,如何让那些人不跟你计较。 更别说你爹我虽然只是个副厅,但多少还是有一份薄面的,毕竟这事跟你牵扯不大。 不出意外的话,这事最终还是下方到赵守时决定。只要他不同意,那你才算是过去这关。” 周芸想了想以自己对赵守时的了解,他应该不会答应自己的辞职。 毕竟想咱这么漂亮、能干、还听话的好下属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第四百二十四章 犯浑
只不过小女儿心态的周芸当着老爸的面,总是有些傲娇:“那他要是同意呢?你不知道,那谁口言善,身行恶,可狠了。” “那正好,我给你找个闲职,平平淡淡也是一生。” 略一顿,周红民咂咂嘴,说道:“以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水平,幸亏当初没把你推上去,要不然就是我害了你。” 周芸对面的可是自家亲爹,就算其脸色再黑,语气再差,也不会把他的恶话往心里去。 现在见老周的语气有些许的柔和,有胆子开玩笑的她一抿眼睑,做搞怪状:“推不上去就是推不上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更别甩锅说你姑娘的不是,就算你姑娘再不是,那也是你的姑娘,后悔也没用。” 副#厅必然比不过副#部的能量,而且差的还不止是一点。是以周芸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说得极是。 但老周也要面子,被揭老底的他伸手抓起身边的晚报,就要去敲某个小混蛋的脑壳。 最好敲一脑袋包,要不然这丫头不长记性。 可惜周芸早有准备,推开凳子就往门口跑去,还不忘吐舌头示威:略略略~ 周红民见状敲不到,便行云流水的化拍为招手,“你先给我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书房能有多大,书桌距离门口也就五六步的距离,周芸的脚步又轻快。 是以周红民开口时,她都已经拉开书房的门了,半外不外、半里不里的她问道:“你先说什么事,要不然我可不敢进去。” 周红民五指迅速的敲击着桌面,随着这急促的节奏声,他开口道:“等这事过去,你请赵守时来家里做做。毕竟这事算我欠他一个人情。” “知道了。” 随口应了一声的周芸把门带上。 语气看似有些混,但她知道自家老爸为自己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大。 只是作为女儿的她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而老爸其实也不需要自己在嘴上的感激。 因为毕竟是父女,血脉至亲。 ··· 这是周芸的家,家里关心她的自然不只是她爹,还有她妈。 周芸妈妈虽然不敢贴着书房门偷听,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她可是一直竖着耳朵的。 见宝贵闺女跑出来,连忙把怀里的抱枕扔出来,迎上前来问道:“怎么样,没惹你爸生气吧?你爸脾气虽然急,但他都是为你好。 还有你也是,我都忍不住想要说你两句,你的性子能不能不要那么刚强,就这脾气,哪家敢要你。” “周家要。” 周妈神情一动,还当自己素未蒙面,乃至都不确定是否存在的便宜姑爷也姓【周】呢。 可察觉面前小混蛋脸上的得意,才明白原因。气坏的她作势要打:“你个小混蛋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 周芸手臂轻柔的搀住老妈的手臂:“那就不嫁喽。反正你们就我一个姑娘,我当儿子给你们养老送终。” “滚滚滚,给我滚。” 周妈完全没有被感动,气的一把推开周芸,就往书房里走:“你爸怎么回事,不毒打一顿,怎么叫教训人。” 周芸一听这话立时脸白,饶是知道老妈在开玩笑,却也不敢再有停留。 连跑带跳的跑回自己卧室了。 周妈无奈的摇摇头,可走向书房的步伐没有停下。 她当然不是让周红民出来收拾周芸,而是察觉周芸的情绪还算不错,继而推断周红民应该消火了。 周妈一推门,就看见让她惊诧乃是愤懑的一幕。 周红民已然起身,原本那盏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台灯被他握在手中。 端详许久,长叹一声的周红民微微张手,这盏台灯顺势落下,正好跌入垃圾桶之内。 而这一幕,正好被周妈看见。 愤懑的她一把推开书房门,顾不得开口便三步化作两步,把这盏台抢出,生怕被弄脏的她还用衣角去擦。 尤其可见,其对这盏台灯的重视。 周红民把这一幕收入眼中,嘴巴微合,轻声道:“扔了吧。” 如果周妈之前还有些伤心,那听到周红民这句话的时候,就是悲伤了。 带着些许哭腔的她说道:“这可是小澈孝敬你的第一件礼物,花了他人生第一笔工资。你之前不还是视若珍宝,为什么突然要扔掉啊!” 周妈是在问话,但她其实知道答案。 扔掉江澈送的台灯,就代表对江澈的放弃,乃至与其割裂关系。 周妈知道以丈夫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种事。 但她更知道,自家大哥唯一的儿子,自己唯一的侄子,在那件事之后,除了眼前这个他的姑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指望。 周红民看了眼满是悲意的妻子,心中的某些伤人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看到窗前看向窗外的他幽幽的说道:“这一次,弄不好连我也自身难保。” 这话一出,周妈立时一震,捂嘴的她问道:“是小澈又惹出麻烦了。” “嗯。” “很严重吗?” 周红民沉思片刻,道:“今天万书籍跟我说,我调任地方的事情,可能、、要缓一缓。” 周妈神色一震,她自然知道丈夫这话的意思。 像周红民这种做秘书的,确实有很多便利之处,但也有很多掣肘。 就像一直在机关服务领导,就没有足够的基层工作经验。 而这个看似普通的基层工作经验,又是更上一层的根基所在,是硬性条件。 周红民原本有一个去基层磨炼的机会,打磨个一年半载,至多两年,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把【副】字去掉。 可现在连这个去基层的机会都失去,那更进一步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要知道官场修行本就艰难,可能错过这一机缘,便是蹉跎半生。 这样的情况下,饶是周芸妈妈心疼自家侄子,却也不敢再替他说话。 ··· 天际之上,一轮明月挂于天际,只不过有些许的黯淡。 许是天际之上有那云彩如那薄纱一般将月笼罩。 一阵微风拂过,云彩如水一般流动,而明月却依旧悬于天之上,却像是被清水洗过一般骤然明亮。 这月光洒向大地,站在窗前的周红民自然被笼罩其中。 柔和的月光,就像那清澈纯净的山泉水,从他的心头流过,带走些许尘埃。 “即这样,又如何,我还是我。” 心境骤然开朗的周红民转身走到妻子面前,替她擦拭两条泪痕:“行了,不至于的。我在这个位置上退休也挺好。 就是,这事不要告诉芸芸了,我怕她平白担心。” 周芸妈妈原本不想答应,但眼前的男子以及门外的姑娘都是自己这辈子最亲近的人。 谁都不想伤害的她最终只能无声点头。 “走了,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周红民拍拍手掌,向外走去,就像真的看开放下一般。 只不过,心中如何想,竟是自己心中有数。 ··· 就在赵守时接通来自起点视频的示好电话时,就在周芸在书房里跟老周诉苦时。 喝了不少酒的范阳同样回到家,确切的说是回到他父母家。 今天晚上的范阳喝的可真不少,饶是他酒量了得,也有些迷糊,距离伶仃大醉也只差一步。 进了屋的范阳视线只容得下客厅中#央的沙发,踉跄两步便一头栽进沙发上。 范卫国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瞥了眼范阳的他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熊蛋。” 范阳虽然回了家,可他的思维跟意识还在酒桌上呢。 喝酒从来不怂的他一听有人骂他‘熊蛋’,立时就恼了,把头扬起的他做虚握酒杯状。 睁着几乎快要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瞪瞪的说道:“刚才谁骂我熊蛋!!不就是喝酒嘛,老子就没怕谁,来来来,我先干为敬,睡不喝谁孙子!” 然后仰头就是一饮而净、、的架势,其实他手里毛都没有,但这并不影响他陶醉。 一抹嘴角的他赞许道:“守时,你这酒辛辣又不失绵柔,这酒不错。一会给我扔后备箱一箱。” 揉揉眼睛,范阳才发现眼前的不是赵守时,改口道:“哦,是小范啊。你这酒特供吧?怪不得比小赵的还好,一会我走给我装、、” 范阳的‘后备箱’还没说出口,后背遭了罪。 啪的一巴掌,又响又脆又疼。 而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范阳的老妈。 范阳酒喝的有点多不假,但还知道冷热,知道个疼痒。 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疼的他想要用手去摸,可酒精麻痹作用下,加上本身也不瘦,就是摸不到。 依旧努力的他回首看向刚才罪魁祸首的老妈:“你干什么,疼死我了!!” 语气透着一股凄厉,不是真急就是真疼。 范阳妈妈狠狠瞪了一眼,“你刚才叫谁小范呐!!没大没小!!” 范阳妈妈的语气是真的狠,但眼睛眨的也很快。 毕竟是亲儿子,就算打他也是事急从权,其实还是想要救他。 毕竟刚才他说的那些混账话是对他亲爹说的。 范阳只是喝多了一点,又不傻,顺着老妈的眼神望去,就看见某个小老头正摆着一副臭脸。 联想刚才说起过的‘谁不喝谁是孙子’以及‘小范’,饶是寒冬腊月,范阳一样瞬间汗流浃背。 酒意直接醒了小半,掬一把额头汗的他直接告饶:“我是小范,我是小范,我车上有好酒,一会搬上来孝敬我爸。” 范卫国也懒得跟个酒鬼计较,一抖手中报纸,发出噼啪声响。 他起身向书房走去,路程过半撂下一句“醒酒就给我滚进来”。 嘭的一声关门声,范阳哭唧唧的看着老妈,直接埋怨:“老妈你也是,不早点提醒我。” 范阳妈妈只觉得某个小混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不该拦你,看你爸能不能打死你。” 骂归骂,这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是以骂完的范阳妈妈还是转身离开:“你老实等着,我去给你泡杯浓茶。” 浓茶是用来醒酒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范阳哪个这个时间,撂下一句“还喝什么茶啊,我洗把脸得了”,就往洗澡间快步走去。 冷水确实很提神,尤其是在这寒冬腊月的冬季,除了冷没毛病。 打了个寒颤的范阳轻轻的推开书房门,还没等开口,就听见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站门口,等我请啊。” 老范这脾气、是真暴,关键小范还没招。 不再扭捏的范阳直接推门而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的他问道:“爸,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范卫国把老花镜摘下放在书桌上,揉着眼睛的他说道:“我听说赵守时哪里又出事了。” “这是跟守时没关系,他纯粹是无妄之灾,是江澈闹得妖,就是紫禁城之前的总经理。” 范阳替赵守时辩白一句,然后把他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都和盘托出,包括卢楚学被带走的消息。 包括赵守时去集团跟上级领导做汇报工作,包括他回来时被中北电视的管理层针对,以及他的应对。 甚至还包括直接了当的斩断跟江澈的关联,以及对周芸的恶劣态度。 当然还有主动‘邀请’李岭参加年会,以及堪称豪掷千金的年会内容。 范阳细无巨细的把实情告诉范卫国,还有个打算,那就是请老爷子以老姜的眼光,帮着审视下赵守时的应对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如果有,需要怎么改。 如果没有,呃、、、就不可能没有。 范卫国倾听一会,给出评价:“手段虽然有些稍欠人情,但乱世用重典。应对嘛,中规中矩,还有点过犹不及,勉强算及格吧。” 范阳追问一句:“您别只给评价啊,给点改正意见啊。” “年轻人就得有年轻人的冲劲,尽善尽美那是某些老成持重的人追求的东西。 再者说,想要让别人放心的用你,你就得有缺点。就算没有,也得装出来。” 范阳略一思索,还是有些不是很懂:“装缺点?那不是授人以柄吗?” 想不明白就不想的他试探着问了一句:“反正您的意思就是这样就行?不用画蛇添足?” “自己悟去吧。”
第四百二十五 隐秘
范阳不由得咂舌,表面是咀嚼老爸话里深意,其实酒意上来又有些困了。 犯困是因为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既然老爸不骂自己,就说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简单脑海中梳理着今天事情的前因后果,确认没有什么大纰漏的他也算是放心下来。 语气轻松的说道:“守时这小子明明才二十五六,却老道的不像话。尤其是某些话,简直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感悟,甚至还有点无病呻吟的味道。” 原本闭目养神的范卫国来了兴致;“哦,他说过什么?” “大概是什么【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还是兴旺时期,好像**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这句话朗朗上口,是以范阳轻易的说出来,然后揶揄道:“您说他赵守时也才二十五六,正是这话里的青年。可他却用这句话去告诫别人,多别扭啊。当时我都恨不得上去打他一顿,让他装β。” 轻笑着的范阳想起什么,往后一缩身子的他试探着问道:“对了,这话不是您跟他说的吧?他可说是一位很尊重的长辈说的。” 这是打定注意,要是这话真是眼前的老爷子说的,要是老爷子有恼羞成怒的迹象,那就逃之夭夭。 招呼都不打一声的那种。 “不是。” 范卫国直接否定,眉头紧锁的他重复着这句话。 乍听很平常,很普通乃至朴素的一句话,但平常的话里却透着一番了不得的大愿。 这种理所当然的诉说,才是真正值得回味的。 如果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人物说这话,范卫国自然没有异议。 若是由年轻的赵守时说出这句话,就确实如范阳评价的那般:杞人忧天,矫揉造作。 范卫国刚想开口点评,却蓦然想起一位朋友。 这位朋友当年以比赵守时大不了几岁的年纪,也曾说过一句格局极高的话:【我将无我,不负人民】。 那是三十多年前在乡下时认识的朋友。 那时的这位朋友跟大家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地、割草、放牛、喂养,反正什么杂活都要干。 还有一样的条件艰苦导致的面黄肌瘦与营养不良。 但他跟其他人更多的是不一样,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气度格局,都远超同济。 而且,不只是一筹。 当时的范卫国还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正被朋友的这份比天高的胸怀以及气度给折服。 当时的他就觉得这位朋友未来绝对能够取得很高的成就。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跟现在已经是副#部的范卫国相比,那位也算得上是大人物。 心中莫名有些触动的范卫国看向一旁静静躺着的手机,心中蓦然浮现一个想法:好些年没联系了吧?也不知道那个号码是否还能打通。 表面看似是担心号码能否打通,但实际上范卫国就是静极思动的想要给那人打电话问问近况。 思绪就像落在荒原上的一点火星,无风自动便燃起滔天火焰。 若是再有秋风推波助澜,顷刻间便蔓延整片天际。 范卫国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想法通透的他自然不用为难,更不用纠结:拦不住就不去拦。 只不过,有些事情范卫国并不想让范阳知晓,即便他是自己的儿子。 手里拿起手机的范卫国刚要赶范阳出去,仔细一听,耳边全是震天响的呼噜声。 这憨货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摇头苦笑的范卫国也懒得理会,来到窗前抬头看向天际之上。 恰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把月亮从那薄纱一般的云彩中释放出来。 月光大亮时,范卫国拨通那个许久未曾拨过,甚至原本以为以后都不会拨通的号码。 电话许久没有接通,直到自动挂断。 看着手机的范卫国也有些懊悔,心中考虑这么晚还贸然打电话,是不是过于冒昧。 也考虑对方是否已然停用这个号码而自己并不知晓,毕竟已经有些年岁没通过话了。 就在这时,寂静的书房里铃声大振,让心思阴沉的范卫国都有些许的震动。 看着手机界面那个只显示的一连串星号,范卫国莫名觉得这是那人的回电。 ‘或许那人是不方便接电话,亦或者是觉得不安全才不接的吧。毕竟大人物的顾虑就是要比普通人多一些。’ 心中浮现疑惑的范卫国没敢让对面等太久,便直接摁下接通建。 摁下归摁下,但范卫国却一时语塞,毕竟许多年没见,连开口的由头都找不到。 至于多年之前的情谊,因为某件事情的发生,让双方第一时都有些忌讳莫深。 电话对面那人也不知是有同样的顾虑,还是不确定与自己通话的是否还是当年的老友,是以双方都有片刻的停滞。 没过多久,电话对面传来威严却又带着一份调侃的一句:“怎么语塞了?不会是想着怎么骂我才过瘾吧。” 对方率先发声,让范卫国卸去担忧,苦笑着说道:“您现在都跟天一样大了,系国运于一身,我哪敢莽撞。” “不要用‘您’,我不喜欢。” 范卫国其实也有些不习惯,便顺水推舟应下来:“嗯,好。” 电话对面继续说道:“对了,你这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要是家长里短,你大可以说说。 要是违反乱纪想求我,趁早别开口,要不然我第一个把你拿下。” 范卫国不由的咂舌,心中暗道:‘别说我没有违法乱纪,就算我有,嫌命长才跟你说。’ 范卫国不敢耽误,生怕对面误会,苦笑一声:“其实也没啥事,就是今天听一个晚辈说起一句话,莫名想起当年的你。” “什么话?” 范卫国依言复述一遍,便停下不语。 他对刚才的那句话很有感触,但不表达所有人都会对这句话有感触。 就像范阳觉得说这话的欠揍,就像自己觉得这话其实有一股难以诉说的谆谆教诲之情。 至于电话对面老友会有何等态度,范卫国不知道,也不敢猜,是以只能尽量低言少语。 片刻后,对面传来一句话:“有点意思。” 范卫国心中一动,能让对面这人说出‘有点意思’,就已经是很高的评价。 因为对面这人的身份地位乃至境界早已超越了所有人。 范卫国还没开口回话,就听见对面传来满是回忆的声音:“想当年我们也曾是满怀希望的青年,我现在还记得当年你把我摁在泥地里打我的时候。” “当年,是我太冲动了。”范卫国犹豫片刻说道。其实这不是他的本心,他也从来不后悔那事。 因为这里面隔着一条人命,通话双方的他们另外一位共同好友。 “不怪你。”电话对面略一停顿,然后传来:“终究是我对不起老范。如果不是我过于自负,也不会白白害了他的性命,是我亏欠他的。 要不然以他的能力,起码也得是个将军。毕竟连你这个当年最没用的,都副部了。” 范卫国沉默也无话可说,因为对面这人说的极对。 当年的三人里面,确实以自己最不中用。 只不过,重提当年旧事,而旧事之人已不在,不免有些悲伤。 电话对面可能也是想起当年的往事,声音依旧威严,却带着两分感慨,三分悲伤:“可人现在还好吗?” 范卫国苦笑道:“这个不应该我问你吗?毕竟她身边的人都是你亲自安排的。” 电话对面说道:“文化出海的策略是我定的,我自然要保障可人的安全,要不然就是对不起老范,更对不起你这个五十多岁还只能被我称之为小范的家伙。 我担心的是其他方面,例如可人的情绪以及想法,她也二十五了,这大好韶华却因为我们两个老东西的算计,让她只能在国外蹉跎。 我怕她心中有怨,我更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老范,这个因为救我而牺牲的朋友。” “你还记得老范有次酒后说的话吗?” 范卫国问了一句,却没等对面回复,便继续自说自话道:“他说你比他有用!当时觉得粗鄙不堪的一句话,现在细想说不定那正是老范的心中所想。 想来让老范再来一次,他依旧还是会奋不顾身的再救你一次吧。 他不后悔,我看开了,你也放下吧。” “放下,我早放下了,用你提醒我啊。”电话对面爽朗大笑,但范卫国却听出来几分感触与悲怆。 “那就好。”范卫国如是说道,也如实想道。 “不说这个了。”对面明显不想再提当年的伤心往事,岔开话题道:“说说可人吧。你这个给人当爹的应该知道自家姑娘的感情状况吧? 可人现在有没有恋人,谈婚论嫁的那种。要是有,你把名字报上来,我找个机会把他送出去,成全他们一对神仙眷侣。” “应该、”范卫国略一顿,继续说道:“应该没有。” “那有没有可人看得上的青年才俊,让他们先培养培养感情。” 范卫国刚想否认,眼前却浮现一个身影,略一沉吟开口道:“据我所知可人好像还真没有相处的好的男性朋友。 哦对,她有个同学关系不错。” 电话对面的声音莫名有些紧张:“那人叫什么名字?什么家底?人怎么样,配得上可人吗?小范,你眼光不行,挑人一定要慎重,毕竟这是可人一辈子的事情。” 这语气,就像听闻女儿谈对象的老父亲一般。 连范卫国都不由苦笑,甚至想打趣一句:明明我才是范可人的爹,你吖激动个毛线。 但终究还是不敢,因为范卫国知道对面这人,虽然不曾出现在范可人的生活中,但不代表他对范可人的关心就少。 只不过对方因为身份的原因,对范可人的过度关心很有可能害了她。 范卫国如实回答:“那人跟可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人家有对象的。对了,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就是这人说到。” 听闻只是朋友,电话对面那人不在紧张,而是恢复威严语气:“有对象怕什么!只要可人喜欢,抢过来就是,实在不行我来做媒,我看谁家小子拒绝。” 对面那人许是知道自己的话不合适,不等范卫国开口,他便反悔:“算了吧,当我没说。对了,那个小子叫什么名字?” “叫赵守时,可人的大学同学。一个从小镇走出来的青年,没有复杂背景,你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了。” 语气清冷的话音落地,又是片刻的停滞。 范卫国觉得这通电话聊得不少,也不想继续打扰对面,便说道:“现在很晚了,我、、。” “等会。”对面应是猜到范卫国的意图,便直接打断,省的后者挂断电话。 打断之后的这人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沉吟许久,“突然想吃臊子面了,等我有空,你陪我一起去吧。” 范卫国想拒绝,也知道自己最好拒绝,要不然以后可能会生出其他风波。 虽然这种风波一般都是良性的,但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 但这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无法说出口,只得沉闷的说道:“嗯,好。” 电话对面也不理会范卫国的情绪是纠结还是欢喜,继续说道:“我现在在国外参加外事活动,估计还得几天才能回去。到时候我让司机去接你。” “嗯。” “到时候我带上老范最喜欢吃的臊子面,你带上两瓶好酒,咱们三、再喝一杯。” “嗯。” “嗯嗯嗯,就会嗯嗯嗯,跟当年一样闷葫芦一个。” “嗯。” “挂了吧,听见你嗯就心烦。” 范卫国再度嗯了一声,没有听见回应的他看向手机,竟然被挂断了。 看来对面那位真的挺生气的,这让范卫国不由的笑出声来。 心中也在想,等那人回国,一同去祭奠老范的时候,要不要带点饺子。 毕竟老范最爱吃的除了臊子面,就是牛肉馅的饺子。 要不然,再带份鸭血粉丝吧。 毕竟老范媳妇是金陵人,应该会喜欢。 就是可惜可人回不来,要不然应该让她跟着去祭拜一下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哎呦我艹
“可人挺好的,你们不要担心。” 站在窗前的范卫国抬头看着天空,呢喃一句,也不知是自说自话,还是对他人诉说。 天上星辰漫天,有的常亮,有的闪烁。 或许其中就有那么一两颗是在回应范卫国。 站在窗前的范卫国没有发现,原本应该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范阳正睁大双眼,一脸震惊状。 范阳醒了,是被刚才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困倦的他本应该继续睡,但耳边传来的说话声,让他毫无睡意。 虽然听不见跟自家老子对话的那人是谁,说过什么。 但范阳可是把范卫国说的话全都收入耳中,给他以极大震动的是自家老子竟然尊称对面那人为‘您’。 最最可怕的是后面半句的【系一国气运于一身】。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起的。而自家老子好像并没有任何的扭捏,而对面好似没有否定,甚至连推让都没有。 这就离谱。 范阳对自家老子的脾气还是有些了解的,但他搜遍脑海都找不到任何一个身影可以与电话对面的那人相对应。 这就让范阳即好奇又惊讶,甚至他都不知道什么话能够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要知道自家老爸可是副部啊,即便是在政治中心的帝都,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再过几年,未尝没有机会把那个【副】字给去掉。 可就是这种已然站在生物链上层的人,竟然可以毫无滞涩的说出上面的那种话,甚至还有点诚惶诚恐的意味。 这得是什么样的人物才有这样的资格。 范阳觉得,只比自家老爸高一级的正#部应该不够,除非是正#部当中的强正#部。 例如经济强省的主政长官,例如局里挂委#员的大佬。 亦或者是更上一级的‘副果’,毕竟还有一句【系一国气运于一身】。 副果诶,全国十亿人口,也不过才十几二十个而已。 自己老头子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人脉,最关键的是老头子竟然藏得住,连自己这个当儿子的都完全不知晓。 这等可怕的事实,让范阳即便酒醉,即便嗜睡,也无法入睡。 当然,范阳心里还是有数的,并没有大咧咧的起身问清缘由。 趴在桌上的他继续装睡,闷雷一般的声响还是一如既往,只不过之前是睡觉的酣睡,而现在是震惊下的浓重呼吸声。 范阳心中饶是有一百只猫在挠也不准备问,因为他知道如果老爷子想说,自然会说。 如果不想让自己知道,那自己多问毫无裨益。 ··· 范卫国并不知道范阳已然醒来,更不知道这货现在心里的小九九。 虽然借着刚才的那通电话跟老友聊的还算不错,但也不免想起当年的伤心往事。 是以范卫国的心情其实算不得多好。 转身往办公桌走来的他听着趴在桌上某人的呼噜声,不由的心中不喜。 这是自己的儿子啊,亲生的。 那还客气啥。 范卫国上前,直接就是一脚把座椅踹外的他不耐烦的骂道:“你小子倒是屁心事不担。起来滚回床上睡去。” 范阳虽然是假睡,可他的精神可是高度紧绷状态。 完全没料到这神来一脚的他也时惊慌,手忙脚乱才没有跌坐在地。 坐稳的那一刻,他后怕的拍着胸口,口不择言:“哎呦我草,吓死爹了。” 范卫国斜视着范阳,许久之后,喉咙发出一个带着质疑的:“嗯?” 范阳立时胆寒,直接起身的他恭敬的说道:“爸,我刚才没吓到您吧?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踹我。” 微躬着身的范阳掬一把冷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又缓解了一场尴尬。 范卫国点头承认:“我踹的。” 范阳哪敢生气,苦着脸的他说道:“竟然是您啊,我还说做个梦这么真实。” 说这话,范阳竖起大拇哥,“虽然不知道您为啥踹我,但我只能说‘踹的好,very good’。没办法,谁让我是儿子,您是老子呢。” 范卫国也懒得理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的这货,迈步往外走的他撂下一句:“困了就回房间睡,趴桌上容易着凉。” “看来是亲爹,得嘞。” 范阳一拍巴掌,刚要起身,就听见范卫国偷着一股冷冽的话传入耳中:“刚才,你没听见什么吧?” 再度坐下的范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算了,没事了。” 范卫国想了想,随手一摆,迈出屋外。 屋里的范阳趁机掬一把冷汗,幸亏自己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懵逼,要不然真的要露馅。 范阳抬起手,啪啪给自己来上两下提神,这才紧跟着离开书房。 看着前面魁梧的身影,想起一事的他开口问道:“对了,爸,赵守时春节要回家,就想年前过来给您跟我妈拜个早年,您那天有空,我好让他过来。” “算了,咱家不讲究这些礼节。” “毕竟是小辈的心意,要的。” 范阳这话一说,范卫国就没有再回绝,略一想便回道:“就明天吧,我一般没事。。” “行,那我一会跟他说一声。” 打了个哈欠的范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行,顶不住了,我得去睡觉。” 范卫国端起茶喝了一口,觉得有些凉的他再度放下,对一旁看电视的妻子说道:“明天晚上你简单炒几个小菜。守、” “听见了,守时要来嘛。”正聚精会神看电视的范妈妈摆摆手,表示知晓。 范卫国被堵的难受,可眼前的这位可不是说打则打亦、骂则骂亦的儿子,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的他把报纸放下,准备摘眼镜之前瞥了眼电视。 不出意外,又是女性最喜好的讲述家长里短的婆媳剧。 一般情况下,范卫国对这种电视剧是不感冒的,但今天的他却吸引的多看了两眼。 因为现在正在播放的内容是家长逼女儿相亲。 这不由的让范卫国想起远在天边的范可人,再想起刚才电话那人的话。 范卫国幽幽的说道:“也不知道可人什么时候能成家。” “等着吧,且等着吧。” 范妈妈头都不回的回了一句,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气得一拍沙发,道:“小赵跟可人关系好,等他明天来了,你让他劝劝可人,死妮子大过年都敢不回家,像什么话。” “可人不是说了嘛,是小希要参加个什么很重要的活动。你也知道,外国人不过春节。” 范妈妈也不说话,就直愣愣的等着范卫国。 被盯毛的范卫国只得点头答应:“行行行,我跟他说,我跟他说,行了吧。” 听到这话,范妈妈这才多云转晴,“这还差不多。” 没等明亮两分钟,她又担忧起来:“国外多乱啊,你说可人她们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 范卫国说道,想了想,他补充一句:“你忘了可人身边的可是那人挑的。就算真的有事,不等我们知道,那位就出手解决了。” 范妈妈多少知道自家丈夫与那人的牵扯,不由的咂舌:“就是给你写【厚德载物】的那人吧?那么大的人物,写字、、也不怎么样嘛。” “那时候大家都还年轻,工作就够忙的了,那有闲情逸致去练字。现在不同了、” “笔力提升,有大家风范了?” 范卫国摇头:“他不写了。” “那真是怪可惜的,我还想着要是可人结婚让他给写一副【花好月圆】,【郎才女貌】也行。” 范卫国没开口,思维却扩散,心中暗道:“别人不敢说,如果是可人,说不定真可以。” ··· 万里之外的梵蒂冈,某处酒店,安保极其严格。 刚才与范卫国通话的那位就在这里下榻。 国字脸,威严的脸上隐约浮现对往事的回忆,以及些许的真情流露。 这让这位本就威严的男人更是展现出不好接触,也让人不敢接触的样子。 如果范阳看到这人,绝对腿软直接趴地下。 饶是他胆子很大,也只敢猜猜副果。 但即便如此,依旧还是小了。 不,小很多。 比副果还要大的,那就只能是把【副】字去掉。 而眼前这位正是如此,而且在那寥寥十人当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一号。 俗称,今上。 主动挂断范卫国电话的这位威严男子在纸上写下三个字,轻声读了一遍:“赵守时?” 然后这位对一旁正在收拾设备的某人说道:“王秘书,给你半个小时,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被称之为王秘书的这人立时起身应‘是’,然后大步流星走过来,恭敬的伸出双手,接过写着名字的纸张。 心中默念一遍的他试探性的问道:“领导,这个赵守时是不是危险人物?要不要让有关部门把他给控制住?” “不用,就是个普通人。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王秘书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但心中暗道:“拜托,能让您好奇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好奇的问道:“你们刚才在说谁?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王秘书是威严男人的秘书,自然谨记自己的职责。 是以即便眼前问话的这人是今上的妻子,被称之为国母的女性,他也不敢擅自回答。 转头看向威严男人,做请示状。 后者随意一摆手:“没事,说吧。” 王秘书心中大定,眼前这两位他谁可都得罪不起,之前只是职责所在。 现在得了许可的他毫不扭捏的开口道:“回庞院长,领导让我查一个叫‘赵守时’的资料。” 这位是军艺的院长,姓庞,是以王秘书一直以【院长】相称。 王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位庞院长给打断。 只听这位半疑半惑的问道:“真是赵守时?。” “你认识?”威严男人问道。 “我想想哈。” 这位庞院长眉头紧蹙,过了一会便恍然大悟的一锤手心:“我记得可人有个同学就叫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他?” 威严男人点头:“就是他。范卫国刚才虽然没有提及,但我听得出来他挺看好这个小子的。 你既然知道他的名字,那还知道什么,跟我说说。” 庞院长略一思索,回道:“我知道的还真不多,好像是个出身小镇的普通青年,跟可人算是同行,也是搞影视传媒的。” 这位庞院长对赵守时的了解其实不止这一点。 因为她的专业是音乐,有个学生还挺有资质,也挺年轻,对新鲜事物很好奇。 想要报名参加【好声音】的她是三句不离【好声音】,自然时常提及在音乐圈还算有影响力的赵守时这个名字。 这位庞院长在潜移默化中也就听闻了关于赵守时的一些讯息,也知道可人的这个同学最近两年挺出风头。 但这个挺出风头也要看范畴,要搁普通人的层面来说,赵守时确实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乃至可以算是同一年龄段首屈一指的翘楚。 但要是拿到眼前这位威严男人的面前,末枝小道而已,不过凡凡。 这也是她没有对眼前男人提及的原因。 因为知道这位系于一身的从来不是某些个人的境遇,而是数十上百、成千上万乃至十亿人民的福祉。 威严男人其实也是因为跟范卫国的那通电话让自己回想当年时光,是以心神激荡的静极思动。 跟夫人对话几句,也就淡下心来。 对一旁候命的王秘书一摆手,道:“行了,不用查了。” 王秘书自是应是,心中却长了个心眼。 查还是要查的。 毕竟‘赵守时’这个名字已然在领导心中挂了号,那未来有很大的可能再度产生交集。 现在领导暂时不问,但谁敢保证以后不会询问。 更别说,谁知道这个‘赵守时’是不是心怀不轨之辈。 就算万一也不行。 毕竟,天子之家无小事。 当然,这位王秘书也有些许的私心,那就是他也好奇‘赵守时’凭什么让大领导好奇,凭什么让国母知晓。 要知道国内多少青年才俊,别说进入这两位的法眼,都不配被他们记住名字。 这一刻,‘赵守时’给这位王秘书留下很深的印象。 ···
第四百二十七章 褒贬是买主
范阳很忙,忙着筹备那档跟紫禁城影业联合制作的【令人心动的offce】。
目前已经确定参与节目的实习生职业选定为刚走出校园的律政专业,毕竟这个职业对于广大群众足够神秘。
就神秘这一点,就很有看头,因为与神秘紧密相连的是人类最玄妙的情绪之一——好奇。
至于播出时间嘛,初定在四月初播出。
十期节目基本就是三个月,正好于七月份收官,然后就可以由【好声音第三季】无缝衔接。
目前的帝都卫视已经有【好声音】、【非诚勿扰】这种在近几年里也算是第一梯队,乃至榜首的强势综艺节目加持。
让帝都卫视的整体收视率比之以往,有了相当幅度的提升。
之前在省级卫视里还只是坐四望三,现在嘛,已经做三望二,甚至可以说就是第二。
因为帝都卫视与原本排名第二的蓝天台已然是并驾齐驱的架势,今日东风压西风,明日西风压东风。
就像谁都知道国内排名第一的大学有两家,排名第二的大学一家没有,排名第三的大学有四五六七家是一个道理。
不管外人如何看待,起码帝都卫视内部的氛围是极好的。
尤其是以范阳为代表的帝都卫视管理层,能够明显感受到招商工作的轻松,以及来自广告方的善意。
帝都卫视方面当然知道让广告方青睐自家的原因不是以往的情谊,而是自家有高收视率的节目支撑。
毕竟,优质的广告方是对于广告投放极其慎重,是宁缺毋滥的。
就像【好声音第三季】冠名费是一季2亿,【非诚勿扰】冠名费是一年1.8亿,这就很说明问题。
(好声音一季12期,非诚勿扰周六、周日各一期,一年约100期)。
说句题外话,唯一不高兴以及最失落的可能就是江小白背后的裴矩以及韩君,之前的他们以一千万拿下【非诚勿扰】一年的冠名费是真的捡了大便宜。
之前听说【非诚勿扰】下一年的冠名费大约在8000w左右时,还纠结着要不要出手。
毕竟自家江小白凭借冠名费获得的直接受益就过亿,更别说最大的价值是江小白的知名度。
以及借助这块知名度给在全国铺展开的营销渠道。
如果真的只要8000w话,未尝不可以赌一把,只是风险很大,让裴矩以及韩君有些纠结。
然后一次招商会上,某知名化妆品品牌直接叫价1.5亿,直接让依旧纠结的韩君选择老僧入定,一言不发的他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说回帝都卫视,【好声音】跟【非诚勿扰】盘活了帝都卫视一盘棋,而且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这让以范阳在内的领导层对于开发新的项目有很大的兴趣以及底气。
尤其是【令人心动的offce】这种以麾下【职场是个技术活】作为原型而改版新综艺节目更受青睐。
毕竟这种节目主题具备正能量,又可以吸引年轻人的关注,尤其是还可以展示帝都卫视自身的创作能力。
简直就是一箭三雕。
要是收视率小爆,那就是一箭四雕。
至于为什么一档完全可以由帝都卫视自主创作、制作的节目要拉着紫禁城影业一起制作。
自然是没人提,因为级别够的不会提,级别不够的不敢提。
用某人俗到底的一句话就是:有钱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
不管怎么说,有【好声音】、【非诚勿扰】、【令人心动的offce】这三档综艺节目的加持,可以稳定帝都卫视的基本盘。
而范阳作为三档节目的共同参与者参与者,尤其是后两档节目的主导者,完全可以坐稳他在节目中心那把副主任的座椅。
甚至与另外两位资历更老的同级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乃至上风。
毕竟不是谁都有一个赵守时帮衬的。
···
裴韵书也很忙,因为她基本确认将接任总经理助理这个位置。
她虽然年轻,但对待工作是极其认真的,更想着凭借自己的能力扭转某些人对她凭借裙带关系上位的偏见。
好吧,是某很多人。
是以,原本很多可以缓缓习之的工作就不得不开始直接参与,更何况还有中北电视这个烫手山芋。
幸好她并不觉得累,反而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
姐姐很忙,妹妹更忙,裴幼清依旧忙着排练春晚小品。
即便这个节目已经通过审核,但那毕竟是央妈春晚,全国乃至全世界受众最大的节目。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他们争取把小品的每一句台词就镌刻在脑海深处,争取把每一个动作都排练成身体的下意识。
裴幼清要忙的自然不止这一点,她还要研读剧本,还要进补英文。
毕竟【卡罗尔】是一部讲述一对海外女华人之间情感纠葛,自然剔除不了英文元素。
更别说【卡罗尔】作为一部重冲奖而弱票房文艺片,最大的忌讳就是配音,而且没有之一。
甚至某些电影节,把【原声】当成参与入围的一项标准。
···
赵守时同样没有闲着,忙着进行跟紫禁城影业上市有关的准备工作。
简单来说就是他在年会上说过的八字真言【股权融资、股权回购】。
因为紫禁城影业的股东是以帝都影视集团为首的几家单位,那紫禁城想要上市的话,就必然要从这几家手中回购相当数量的股票。
虽然当初敲定紫禁城影业执行这个上市计划前,集团已经跟其他几家股东达成了共识。
这几家同意由紫禁城影业回购股票,但这个回购价格可还没谈呢。
显而易见,紫禁城影业给出的价格越高,对方转让股权的意向就更积极,也愿意转让更多的股票。
而这个尺度的衡量与把控,就是摆在赵守时面前的最紧要的工作。
只有紫禁城影业真正的拥有可以做主的能力,才有足够的底气跟相关单位、私募基金、风险投资接洽。
也不知是紫禁城影业在传媒圈确实有了一定的实力,还是大家听闻连起点视频都在接触紫禁城影业。
是以,还不等赵守时做通集团方面的工作,就有近十家公司或亲自拜访,或通过关系表达善意。
当然,这只是第一轮的互相接触、建立对话渠道而已。
这种动辄上亿、乃至十亿级的投资,没有少则七次八次次,多则十几二十次的来回拉扯与试探,是不可能真正敲定的。
甚至最早接洽的这十家都不一定有一家能够走到最后。
因为资本的属性是逐利,而且没有之一。
而率先接洽的这些人,少之又少的是真感兴趣,想要尽快完成合作,省的夜长梦多再生波澜,例如起点视频。
大多数乃至绝大多数是抱着试探行情,有便宜就捡便宜,没便宜就拉到的心态。
当然这不代表紫禁城影业吸引不到更多有实力的企业的关注,只是这样的企业一般不会太早介入。
因为它们在介入之前需要详实的调查并评估紫禁城影业,然后再根据结果决定是否入局。
如果不想介入,那外界都不知道他们对紫禁城也曾有过兴趣。可若是他们想要介入,那就是雷霆手段不给其他人机会。
就像前段时间【非诚勿扰】的下一年冠名权招商工作。
在招商会前,乃至更早的半年前,就有知名美妆品牌对本年度的冠名权势在必得。
为了避免被人浑水摸鱼,就对外放出口风,说自家准备出手,而价格也被手眼通天的人给探听出来,是8000w。
当然,这其实还是这家美妆品牌故意放出来的,就是起到威慑左右。
确实有效果,毕竟8000w的价格相比第一季的1000w,绝对是高到离谱。
这也让顺利的那些准备低价捡便宜的小公司直接放弃。
没有人会把自己手里的底牌亮给别人看,因此这8000w的价格自然是假的。
这家美妆品牌的还留有后手,他们的理想价格是1亿,而真正的底线是1.2亿。
这样的他们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情去参加招商会,然后一家平日里没有任何风声露出的某饮品第一次叫价就是1.5亿。
美妆品牌直接被打掉心气,但之前牛逼吹的太大,总不能唾面自干吧。
总经理现场请示,董事局临时召开紧急会议,最后咬牙跺脚终于加了500w,把冠名权抬到了1.55亿的高度。
然后,那家饮品公司风轻云淡的喊出了1.8亿。
而且看架势,还有相当的余力。
自家呀呀切齿加了500w,就这还跟死了马一般。
反观对方呢,直接加3000w,就跟炎炎夏日喝瓶汽水一般轻松。
这还争个屁,完全争不过。
这就是任你上蹿下跳,我只一力横推。
就这样,第一年度冠名权卖了1000w的【非诚勿扰】,在第二年度里,直接涨了18倍,达到了1.8亿的程度。
在这个跟【非诚勿扰】有关的故事里,那家饮品公司是后发先至。
那在与紫禁城影业有关系的故事里,起点视频的却选择先下手为强。
对于起点视频乃至起点科技这样的大公司来说,这种先下手为强的应对,其实并不最佳选择,甚至这等于自曝其短。
但他们依旧如此,就是对紫禁城影业表露自家势在必得的诚意。
当然,还有另外的企图,一是如美妆品牌那般把门槛提高,让浑水摸鱼的某些人直接退出。
另外一个就是让其他有实力与自家竞争的对手们,衡量下是否值得打这一场对抗赛。
这也是赵守时重视起点视频的原因。
那天晚上,赵守时与起点科技的高级副总裁、起点视频的ceo围绕着与紫禁城有关的话题秉烛夜谈。
乃至到次日下午赵守时要去范家拜访时,才不得不中止这场谈话。
近乎一天一夜的对话,直接导致赵守时声音沙哑,哈欠连天,甚至还闹出了笑话,差点把范卫国给惹恼。
不过,赵守时不后悔,因为他从跟顶级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的对话中,得到了许多启迪。
大约明白紫禁城影业接下来的上市路途应该如何走下去,也对如何梳理紫禁城影业的工作,有了新的体会。
例如明年对于紫禁城影业是极其关键的一年,那明年的发展计划就要极其慎重。
第一,发展速度不能不如去年,但也不能超出太多,因为这不利于后面的工作开展。
第二,要给投资方以及市场足够的信心。
因为你既然要上市,必然需要股民买卖你家的股票,当市场以及股民没有信心,是极其危险的。
像院线电影这种收益高、风险大的项目,其实不如收益稍低,但风险更低的电视剧来的受投资方的青睐。
而且,电视剧这种群像戏,可以帮助紫禁城影业在传媒圈延伸影响力,以及培养自家的艺人。
还有综艺节目爆收视率确实很重要,但拥有版权同样重要。
只有掌握话语权才可以不被清理出去。例如尚辰传媒这个反面教材。
而这,也是起点视频的ceo对紫禁城影业以及赵守时提出的几个要求之一。
要求紫禁城影业必须成功获得【好声音】的全部版权。
要求紫禁城影业一年必须推出一档新综艺节目,或者有三档成熟综艺上线。
要求紫禁城影业的综艺、院线电影以及电视剧的网络版权优先交于起点视频。
当然,钱还是要给的,而且不会比市场价格低多少,起点视频为了与其他两家视频网站竞争,必须要培养自己的差异化优势。
要求赵守时兼任起点影业高级副总裁,当然有年薪,而且很高,百万级。
要求在紫禁城影业成立董事会的时候,起点视频必须拥有不低于一个席位。
要求赵守时五年内不能离开紫禁城影业。
要求很多,但起点视频给出的承诺也不少。
例如每年向紫禁城影业导流的广告不低于5000w。
例如起点科技内部成立临时部门,专门服务紫禁城影业的上市工作。
还有很多要求,也有很多的承诺。
虽然起点视频提出的某些要求让紫禁城影业以及赵守时很为难,甚至就不可能答应。
虽然紫禁城影业对起点视频的承诺还是不够满意,还想要争取更多。
但这种有来有往,才是真正的做生意的样子。
正应了那句【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
第四百二十八章 启程
东升西落,转眼之间,已至年关。
央视一号演播大厅,在每年的临近年关都很热闹,因为这里常年是央视春晚的录制现场。
尤其是大年三十这一天,更是群星璀璨,热闹非凡。
夜间九点零五,赵守时离开正在进行春晚录制的1号演播大厅,径直来到地下停车场。
找到那辆裴幼清的帕拉梅拉的他上车,启动,开启暖风。
一会的他就将开着这辆车开启回家的路途,赵守时其实是有自己车的。
但因为裴韵书的关系,他不能开自己的车,更不敢开自己的车。
裴韵书因为某些原因不想也不敢回家过春节,按照她的打算,姐妹两个在帝都互相依偎着过个春节其实挺好的。
甚至期待这一天到来的裴韵书还特意学了包饺子,对裴幼清说什么你尽管去参加春晚,我在家包饺子,等你回来,咱们一起过新年。
但架不住裴幼清早就答应陪赵守时回家,自然不好食言而肥。
这事自然不方便被裴韵书知晓,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于是,赵守时把自己的车上放了一些‘准备’带回家的年货,然后就以陪裴幼清参加春晚的名义来到央视大楼。
其实,真正要带回家的年货都装在裴幼清的帕拉梅拉里面。
两人是打定主意,等裴幼清的小品结束,直接启程出发,不给裴韵书搞破坏机会的那种。
招呼肯定要打,不过得等到达目的地或者起码到一半再说。
当然,赵守时还是有点愧疚的,也在想要如何弥补还傻fufu的留在家里包饺子的裴韵书。
例如搬新家的时候,让她先挑一个房间?
要不然还是给她加一千块钱的工资吧。
行事果断的赵守时很轻易的决定后者,毕竟慷他人之慨自己不心疼。
···
随着汽车启动,车载视频自然亮起,而且恰好转播的今年的春晚直播。
目前台上正在表演的是四个少数民族的合唱,寓意是全国人民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让身在异乡的赵守时也不由的思念家乡。
当然,没有伤感,还有点期待,因为马上就要回家了嘛。
按照赵守时对今年春晚节目排序的了解,这个合唱之后就是裴幼清他们的小品【今天的幸福】。
小品的时长是15分钟,加上退场与卸妆,估计再快也得有15分钟。
也就是说,再有半个小时左右,裴幼清就可以下来,然后就可以启程。
于是,赵守时把视频关了,开始闭目养神,毕竟接下来要开启的可是一段长达五百公里的长途。
就算帕拉梅拉性能再好,有超跑的底子,也架不住高速限速120。
车载电视关闭,并不代表车内没有其他异响,例如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空调出口呼呼往外吹着热气的声响。
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遮挡某些很轻微的声响。
例如后排座脚垫上某人因为寒冷而稍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如果赵守时上车前检查下后排座上自己放置的那些年货类物品,如果赵守时上车时开启车顶灯,再往后扫一眼。
那他应该就可以发现自己脚下这辆帕拉梅拉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在他认知里那个傻fufu留在家里准备年夜饺子的裴韵书。
赵守时有点聪明,但裴韵书也不是傻子。
作为赵守时助理定的她通过生活、工作中的点滴隐约察觉某两个混蛋好像瞒着她正在筹划什么秘密。
多番观察下,隐约有了推断。
这让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不想被孤零零一个人留在帝都过年的她放弃了跟裴幼清混进后台的机会,拒绝了赵守时要送给她的成为春晚观众的机会。
而是善解人意的说自己在家准备年夜饭。
其实准备个毛线啊,拿着帕拉梅拉备用钥匙的她悄悄的藏在后排座前的空隙里。
提前一个多小时上车的裴韵书快要冻死了,呼吸自然加重,差一点就要放弃。
幸亏赵守时提前上车,并率先开启暖风,这才给她续了一波命,有了撑下去的底气与温度。
···
赵守时估计的很准,在他下来的第33分钟,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
直接上车的裴幼清熟稔的拿过头绳把原本披散在肩头的头发给扎起,一直前方的她尤其兴奋:“出发!”
车辆早就处于怠速运转状态,是以赵守时摁下电子手刹键,紧接着踩下油门键。
轰鸣一声,帕拉梅拉便朝着停车场出口驶去,把控着方向盘的赵守时问道:“挺高兴的嘛。”
“那当然。”裴幼清耸耸鼻子,有些骄傲的回了一句:“我们的节目,很完美。”
“完美不是应该的嘛,你们可排练了好几个月呢。”
“哎呀,你懂什么啊。”裴幼清半撒娇的甩着上半身,满是不高兴的她哼哼两声:“我们前面的节目拖了八秒钟。我们在保证小品质量的前提下,把这个时间给节省出来了。
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出来时,哈导还跟我说感谢呢。”
“那还真挺了不起的。”
赵守时点头表示赞许,他这可不是假客套,而是真的如此觉得。
春晚可是直播,而且有近半家庭收看,要是无法在零点时分准时敲钟,那后续自然要追责。
表演节目失误的自然不消说,但节目组也不能如何处罚人家,毕竟大家的酬劳就是千儿八百。
最多也就是列入春晚黑名单而已。
可话说回来,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能上一次春晚,那就是祖坟烧高香,有了车子都不敢要铃铛。
当然,还是有些人是能够多次上春晚的,尤其是喜剧类的小品表演者。
这也是裴幼清他们精心筹备、排练节目的原因,他们还想着常来常往呢。
说回失误,真正的板子必然要落在春晚节目组上,尤其是统筹春晚进度的总导演哈莉。
哈莉也是有经验的,并没有等到临近结束时再寻找弥补的机会,而是发现问题就即可解决问题。
也幸亏裴幼清他们之前排练过太多次,完美默契的他们也有能力节省这看起来很寒酸,但实际要人命的8秒钟。
赵守时是真心夸奖,身在局中的裴幼清当时是真紧张,而现在完美收官的她自然满是庆幸乃至得意。
仰着脸哼哼两声的她满脸骄傲:“那可不是。”
裴幼清高兴归高兴,但分寸还是有的,知道自己虽然是小品中的一员,但其实戏份偏低的她继续说道:“当然,主要是浩哥,贱哥、玛丽功劳。”
然后她情绪稍低落:“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诶,别这么说,你这叫定海神针,叫压轴,很重要的。”
“真的?”
赵守时强忍笑意,把空闲的右手轻拍两下裴幼清的大腿,趁势摩挲两下过把瘾,然后才嘿嘿笑着:“真,绝对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裴幼清眼睛微咪,遮掩其中危险的光:“想摸啊,尽管摸啊,反正这里没有外人。”
“真的?”
赵守时的嘴还在试探,但他的身体很诚实,色痞右手已然伸出。
然后就是清脆又响亮的‘啪’声响起。
倒吸一口凉气的赵守时的使劲吹着刚才被人狠狠打了一下的手背。
裴幼清双臂环抱,一副打了胜仗的小公鸡姿态:“让你摸你就摸啊!真有脸昂!!”
赵守时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怕,怕身边的裴幼清随便找个理由再收拾自己。
驾驶座上的苦着脸开车,副驾驶的过瘾乐开怀。
藏在后排的裴韵书见前面的这两个气人小混蛋开始自相残杀,那可真是开心坏了。
似乎自己藏在车上而遭受的委屈都减弱不少。
···
帕拉梅拉是一辆豪华轿跑,各项配置都很不错,藏在后排空隙里的裴韵书几乎感受不到颠簸。
只不过,有的生理反应是控制不住的,例如肚子饿。
就在这时裴韵书的肚子咕噜一声,吓得她只当自己马上就要暴露。
生怕被遣返回去的她咬着手指,想要凭借意念的力量控制自己的肚子不要不给面子。
肚饿声很小,但还是被赵守时给成功捕捉。
当然,赵守时并没有因为这个就猜到后面还藏着一个人,而是把视线投向裴幼清,“饿坏了吧。”
裴幼清正看向窗外呢,回头的她问了一句:“这都能看出来啊?”
赵守时笑了,“什么话,刚才你肚子都叫了。”
“我肚子叫?有吗?没有吧?”裴幼清疑惑的问了一句,然后后掀起小腹的一副,摸着平坦的小肚子,肚腩一句:“不过确实有点饿呢。
之前因为担心身体造反,这一整天几乎都没有吃过东西。至于水,更是只敢湿湿嘴唇而已。”
赵守时指指副驾驶座前的收纳盒,“拉开看看。”
裴幼清往前一凑身子,高兴的拉开收纳箱,饶是她已经猜到里面是某饲养员给自己准备的食物,也不由的惊呼出声。
拿出袋子的她开始清点起来:“炸鸡腿?还是两个?柿饼?海苔脆?牛肉干、手撕面包?玫瑰花饼?无花果干?保温杯里这是、、奶茶?竟然真是奶茶!
赵守时,我太奈你了!!”
嘴里啃着炸鸡腿的裴幼清满眼都是星星的看着赵守时,当然,还有满嘴的油。
正在开车的赵守时不敢分心,食指指背刮了她的琼鼻,说道:“今天辛苦了,这是犒赏你的。”
然后他敲敲手臂下压着的扶手箱:“这里面还要餐后水果呢。慢慢吃,不要急。”
裴幼清是真的饿坏了,忙不迭点头的她对鸡腿发起攻势,当然不忘让赵守时也雨露均沾的咬一口。
咕噜一声再度想起。
还是裴韵书,她以为自己可以忍,但现在美食就在眼前,香味已然扑鼻而来,这让她真的是忍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要不是现在刚上高速没一会,要不是怕自己被发现后被遣返,否则她一定要抢一只鸡腿恰恰。
现在嘛,只能期待某个小混蛋可千万留条鸡腿啊。
毕竟,那可是有两条。
···
帝都是一座热闹的孤单之城,尤其是临近年关。
因为在帝都生活的人中有一半是外来人口,这些人只是在帝都工作,而他们的家在他乡。
平常日里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回家,而春节这个每年重要的节日是他们回乡阖家团圆的机会。
近半人口离城,让帝都的街头寂寥许多,更别说高速公路,那就是前无人,后无车,一路畅通。
良好的交通环境,让赵守时的自驾之路极为顺畅,行驶速度不受限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不用过于紧绷精神。
而后者才是疲劳驾驶的最大元凶。
把控着方向盘的他几乎踩着限速线前进,听着身边传裴幼清吃东西的嘻嘻索索声响,让他极其的安心。
大半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裴幼清往后一趟,摸着自己略有些鼓的小肚子,叫苦不迭:“撑死了,真的要撑死了。”
然后她开始找茬:“你说你为啥准备这么多吃的啊,我都吃不了。”
赵守时忍不住的翻白眼,刚才某人看见这么多吃的,还夸准备食物的咱是good boy呢。
现在吃饱喝足,就成了bad boy?
无语的赵守时吐槽道:“你别倒打一耙哈,我给你准备这么多,是担心你有不喜欢吃的。可没说要让你全都吃了。”
撑得不想动的裴幼清抬手想打犟嘴的赵守时,可差一点才能够到。
又不想动的她冷哼一声,看向窗外:“不理你了。”
赵守时撇撇嘴,也没说啥。
因为他知道某人记仇就是三分钟热度。
不得不说,赵守时的估计失误了,因为裴幼清足足坚持了五分钟之久呢。
五分钟就消气的裴幼清就跟忘记之前不快一般,问道:“咱们到哪了?”
赵守时看看导航:“马上过沧州了。”
“我的意思是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赵守时看看时间,回道:“咱们出来两个小时左右,应该有二百公里多,还剩下三百公里吧。再有三个小时差不多。”
“哦,那我先休息会,一会你累了就喊我,我替你一会。”
第四百二十九章 你听我给你编
五个小时的车程而已,赵守时其实是不需要别人替的,却也不好拒绝裴幼清的好意,便点头答应下来。
裴幼清闭眼养神准备休息,做代驾的准备,可还没等她睡着,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惊扰。
本就做贼心虚的她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直接坐起,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肯定是裴韵书。她应该是在家里等不到我们着急生气了。
我们的路程还没走到一半,还不能让她知晓。这样,你把车窗关上,别让她听见风噪声。”
现在虽然是寒冬腊月,但车内的暖气开的有些足,容易犯困,赵守时就开开一条小缝,即保证车内处于适宜的温度,也算是提神醒脑。
赵守时依言把车窗关闭,甚至还把车速降低一些,暖风也暂时关闭,省的噪音太大。
这时候裴幼清也把手机掏出来了,直接苦着脸的她把手机屏幕冲赵守时一晃,小声道:“好消息是打电话的不是我姐。坏消息是打电话的是我妈。”
赵守时咧咧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要知道,咱这可算是拐带少女啊,起码也是个蛊惑私奔。
裴幼清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接电话不是,不接更不是。
犹豫一会的她调整好情绪,摁下接通键后,语气轻快又满是撒娇意味的开口道:“妈沫儿,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吖,应该等我给您打电话拜年的吖,女儿都没有机会表示孝心了吖。”
裴幼清的电话没有开免提,也不敢开免提,生怕对方听见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够听见的声响。
可即便如此,正在开车的赵守时依旧能够听见电话对面幼清妈妈银牙紧咬的声音:“给我好好说话!!”
真、、干得漂亮!
这是赵守时衷心的想法,因为对裴幼清还算了解的他从来没见过她竟然可以这么熟稔的驾驭‘绿茶风’。
真演员的诞生。
裴幼清也算知错就改,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的她开口道:“新年好,给您拜个早年,祝您早年快乐。”
电话对面传来幼清妈妈那即心累又无奈的‘滚’,不等裴幼清插话,她便继续说道:“你的节目不是早就结束了吗,那你们怎么还没回家。”
裴幼清一惊,下意识端正坐姿的她隐约觉得不好,又觉得自己可能只是杞人忧天。
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在、、在回家的路上呢。妈,您跟我爸在、、在家吗?”
“废话,我们不在家能在哪。”
裴幼清刚松一口气,她刚才听老妈的语气还以为他们重#庆来帝都了呢。
吓一跳,怎么可能嘛,完全不可能的。
毕竟近两千公里呢,而且,就算真的要来,肯定要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大家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搞‘突然惊喜’那一套,好幼稚的。
裴幼清刚要拍拍酥#胸安抚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就听见电话对面传来一句让她几欲跳车逃跑的话。
“我跟你爸想着给你们个惊喜,就没有提前通知你们。年夜饭都准备好了,你们回来就能吃。”
裴幼清委屈巴巴的看向赵守时,饶是她有急智也不知道到该怎么往下接话。
赵守时还不知情呢,不敢出声的他做着口型:“怎么了?”
“我爸、我妈都来了,说是要给我们送惊喜。”裴幼清做着口型苦着脸,几乎要滴下眼泪来。
赵守时也吓坏了,一时有些抓瞎的他也顾不得其他,踩着刹车就把车停到一旁的应急车道上。
即便知道大年三十的晚上没几个人上高速,但他还是摁开双闪。
然后才问道:“你姐不是在家吗?她怎么回事,你爸妈来了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提前通报下。”
赵守时的话提醒了裴幼清,摊开的手掌握成拳,不带好气的说道:“说不定就是她察觉到什么,故意出卖我们的。要不然我爸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突然来帝都。”
裴幼清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赵守时却有些犹豫,他总感觉裴韵书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毕竟,损人不利己嘛。
原本躺着看戏的裴韵书还有点幸灾乐祸,毕竟前面的这两个小混蛋吃瘪嘛。
但眼见有人污蔑咱的人品,忍无可忍的她直接伸出手来:“我没有,不是我,别胡说。”
前文说过,裴韵书是偷偷藏在车上的。
而赵守时跟裴幼清完全不知道这一点。
原本以为只有两个人的车内突然响起第三人的声音。
直接把裴幼清给吓傻了,‘嗷’的一声就把手机扔了出去。
就这还不止,捂着眼睛的她直接求饶:“鬼奶奶饶命啊,我、、我今天没洗澡,不好吃的,特备不好吃。
您要是饿了,我这有零食,有水果,都可以孝敬您。要不然我给您钱、刷卡、扫码都行。您想吃什么自己买。”
赵守时其实也吓得不轻,潜意识的第一反应裴幼清一样:年三十,遇鬼了。
但裴幼清的话把他给逗笑了,这一笑情绪就放松了些许,也就听出刚才的声音是裴韵书。
摁开车顶灯,借着这不算太亮的灯光确认后排座上的‘鬼奶奶’是裴韵书,这才把紧握的拳头放下。
知道真相归知道真相,但有些本能反应却不是一时能够控制的,例如不断打架的上下排牙齿。
“你怎么在车里?你不是应该自家里吗?”
“我还应该在车底呢!准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不准我反击啊,一对混蛋。”裴韵书也一肚子气呢,躺着几个小时不敢翻身,浑身都麻了。
赵守时语塞,心虚的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裴幼清是真的害怕,不过对裴韵书的声音比赵守时还要熟悉的她没一会就反应过来了。
想起自己刚才那怂到爆炸的求饶的话,恼羞成怒的她伸手就去拧裴韵书的胳膊:“要被你给吓死了!!”
“我还要被你给气死了呢!!”
“怎么回事?你们在哪?刚才你说什么鬼?你们不会遇见坏人了吧?喂喂喂?”
电话里密集的追问,打断了一对漂亮姐妹花互相伤害的过程。
三个人,六只眼,大眼瞪小眼,全都抓瞎。
赵守时知道这件事主要还是自己做的不对,就算想带裴幼清回家,也应该先知会下她的父母的。
说到底,还是侥幸心理作祟。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的他小声开口道:“要不然我送你们回去吧。现在十一点,快一点的话凌晨一点就可以赶回去。虽然有点晚,但我们可以说春晚结束后才放人。”
裴幼清有些犹豫,她明白马上掉头回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是可能会让赵守时失望。
她知道赵守时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跟许妈妈早已认识,并且已经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甚至之前的她暗示赵守时可以跟他回家,就是许妈妈之前对她发出过邀请。
要不然,她连暗示都不会给赵守时的。
如果这事只是牵扯赵守时,掉头回去也就回去了。
但她知道,赵守时一家现在都知道自己要去的消息,自己这说好要去,结果不去,肯定会让他们家里人失望。
就在裴幼清纠结的时候,裴韵书积极发声:“我不同意。”
赵守时惊诧的啊了一声,见鬼一般看着裴韵书。心道:“这姐妹脑子烧糊涂了吧?现在可是年假期间,你的身份不是我的助理,是裴幼清的姐姐诶?注意立场好咩。”
裴韵书自然有自己的思量,就像裴幼清不知道父母要来一样,她也不知道。
更不知道自家父母这次来只是想来陪大家一同过春节,还是准备把自己擒下带回重#庆。
北漂生涯正风生水起,而且眼看着就要升迁的她哪肯舍弃这种五彩缤纷的生活。
更不想回家去酒厂过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枯燥生活。
见赵守时眼神里满是动摇的她有些着急,抬手锤了赵守时一下的她气道:“你怎么回事啊,不会怂了吧?我告诉你啊,男人不怕做错,就怕没有担当!”
“我没有怂啊。”赵守时直接否认,然后小声叹道:“我这不是怕幼清为难嘛。”
赵守时看向裴幼清,就看见她在摇头,自然明白这是表示自己不为难的意思。
这一刻,赵守时胆气横秋,把手往前一伸的他开口道:“把手机给我,我跟阿姨解释。”
裴幼清摁了一声,好像烫手山芋一般把手机塞进赵守时的手里。
赵守时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的他直接开口:“阿姨,我先向您承认错误,是我让幼清陪我回家的,她其实也很为难。您要怪就怪我吧。
我们这马上就要到我家了,应该是赶不回去了。等回京,我一定亲自登门道歉,不管您怎么处置我,我都愿意接受。”
一股脑说完话的赵守时闭着眼睛等待着电话对面的最终宣判。
十秒钟、二十秒、一分钟,依旧是鸦雀无声。
赵守时壮起胆子摁开手机屏幕,然后惊讶的开口:“电话、、挂断了?”
裴幼清往前一凑,“诶,什么时候挂断的?我妈听没听见你的话啊,她什么意见啊,是打是骂给个痛快啊。”
“不知道。”赵守时摇头,然后小声道:“要不要打回去问问?”
“不行,不能打。”裴韵书也是个有主心骨的,一把夺过手机。
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听我给你们编啊。现在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咱妈没听见,电话挂断的她她肯定好奇又着急,必然会再打电话询问。
第二,咱妈听见了。也就是说她听见赵守时这个无耻小混蛋刚才说过【到家了,回不去】的话,就知道咱们不打算半路折返。
但她作为女方家长,也不可能直接答应,因为这无疑将助长赵守时这个小混蛋的嚣张气焰。
左右都不是,干脆挂断电话装不知道。至于帐嘛,肯定是秋后再算。”
分析完毕的裴韵书一拍手掌:“你们品,是不是这个理?”
赵守时虽然被某人公报私仇的骂了两句【小混蛋】,却也不得不承认裴韵书分析的倒是有些道理。
裴幼清身为当事人,知道情况很有可能就是这样。但心中不免还是有些胆怯,“要不然,我们就等三、、等五分钟吧。要是没有电话,就、、继续走。”
赵守时见裴幼清都这般开口,自然不会再说丧气话,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再说几句‘不要担心,一切有我’的话安抚她,倒也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别看裴韵书说的头头是道,其实她也心虚着呢。毕竟有的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煎熬的五分钟终于过去,而电话果然没再响起,这让三人都长舒一口气。
尤其是裴韵书,脸上写满了【我立功了,快夸我,快夸我】。
赵守时与裴幼清虽然没有夸她,却也没有揶揄,因为刚才幸亏她这个旁观者点明事情关键所在。
···
车辆启动,速度还是很快,只不过车内的气氛没有之前那般热闹,即便车内多了一个人。
裴幼清放倒副驾驶座,躺在的她侧身看着裴韵书,好奇的问道:“我跟赵守时回家起码算是师出有名,你为什么要跟上来啊。”
裴韵书正在做活动筋骨的舒展运动呢,想都不想的回了一句:“我是你姐,是来保护你的,省的某些人,到了自己的地盘展露本性欺负你。”
正在开车的赵守时有些恼:“诶,我这怎么就、”
“不要对号入座。”
赵守时被噎的难受,明知道裴韵书嘴里的某些人就是自己,却无可奈何。
···
星河小区,
裴幼清家里灯火通明,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着春晚。
餐桌上摆着七八盘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如果裴幼清姐妹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全是她们姐妹最爱吃的菜。
幼清妈妈坐在餐桌前,脸上满是不悦的看着对面的丈夫,气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挂断电话!你家姑娘被人拐跑了诶。你都不生气的吗?”
裴矩没有直接回答,嗅嗅鼻子的他说道:“真香啊,不亏是我的手艺。”
幼清妈妈见自家丈夫这般心大,气得一拍餐桌:“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听见了,可还能怎么办?我开车把他们追回来?还是大骂他们一顿,让他们回来,今天过年诶,高兴一点不好嘛。”
裴矩调笑一句,见妻子的脸色越发不高兴,便耐着性子解释:“赵守时是幼清选定的人,而且我们两个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也乐见其成,那还说什么。
更别说这一天早晚会来,现在不过是早一点而已。有什么难接受的。”
幼清妈妈其实都懂,只是心疼自家姑娘:“你说他们现在这还没个名分,就这么去男方家,总归不太好。”
裴矩转头看向东南方向,幽幽的说道:“我想小赵应该知道怎么做。就算他年轻不懂事,他父母也应该知道。”
“那他们要是不知道呢?或者知道装不知道呢?”
幼清妈妈知道自家丈夫话里的意思,两人现在年轻,结婚还有些早,但订婚还是可以的。
虽然对赵守时没有意见,但毕竟没有跟赵守时的家人接触过,不知道对方脾性如何的她还是有些担忧,是以有这一问。
“那就是他们不懂事!到时候是就别怪我不给他们面子。毕竟女儿是我们的,别人不疼我们得疼。”
幼清妈妈也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看着这一桌子菜的她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一桌子菜了。”
“可惜什么,两个人就不过年了啊。”
裴矩笑着拿起一旁早已醒好的红酒,给妻子与自己各倒上小半杯,然后一碰酒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第四百三十章 更岁交子
没有不挂念子女的父母,裴幼清的父母如是,赵守时的父母亦如是。
赵守时家在老家的房子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客厅里的茶几前,有几个男人正在推杯换盏,聊得热火朝天。
今天是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那聚在一起的自然是真正的一家人。
赵守时的家座北朝南,坐在沙发正中的是一位老年男子,近乎满头华发的这人年近七十。
脸颊有些消瘦,眉毛有些弯,让这人笑起来给人一种容易接触的感觉。
这是赵守时的爷爷。
男子身旁是一位年龄仿佛的老太,个子本就不高的她还有点弯背,也不知是有什么高兴事,脸上的笑一直不曾退去。
这是赵守时的奶奶。
同样坐在茶几前的还有不少人,例如眼前摆着茶壶、负责添水的赵有方,例如比比划划聊得有些热闹的赵守时的二叔赵有为,以及三叔赵有善。
推杯换盏的正是他们,只不过他们喝的是茶,而不是酒。
赵家显然是有酒的,而且还不少,而且还不孬,但现在还不到喝酒的时候。
现在的时间已然接近凌晨十二点,这代表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来。
赵守时的老家位于北方,年夜饭自然要吃代表【更岁交子】的饺子。
因为位处农村地界,比较重视传统习俗,一般情况下凌晨十二点吃过年夜饺子后,家族里的成年男性就要结伴出去给关系近的家族长辈拜年。
因此,年夜饭的饺子一般是提前准备,一般是提前一个小时的十一点。
当然,也有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晚饭,一直吃喝聊天,到半夜再接着吃年夜饭。
赵守时家之前就是这样。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已然指到二十三点半的位置,厨房里摆着的各种各样的食材还只是食材。
就算现在马上开始准备,也没法赶在凌晨前吃上这顿一年一次的年夜饭。
更别说现在完全没有准备年夜饭的迹象。
如果不是客厅茶桌上摆着只有春节期间才会这般齐全的干果、水果,都会让人怀疑赵家是不是忘记今天是大年三十了。
很显然,作为一年一度的春节,任何国人都不可能遗忘,赵家自然不会例外。
而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就是在场的大家都知道赵守时正开车往家里赶,而这群人也正是在等他。
当然,一个赵守时而已,到了这屋不是抬头叫爷爷,就是低头叫叔叔,要不然就得叫爹妈。
而且事关年夜饭这种大事,眼前的这群长辈自然不可能特意等他一个小辈。
···
赵守时没有这个面子,但有人有,那就是坐在他副驾驶上的裴幼清。
赵守时的爸爸赵有方作为一家之主去。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晚上要不断的给署着家族长辈的【轴子】以及财神烧上一炷香。
寓意着【尊重传统】、【香火不断】。
新烧一炷香回来的他对坐在主位的老爷子说道:“爸妈,守时他们要回来还得好一会呢,要不然您二老先回去休息吧。”
许秀燕赶忙迎合道:“对,您二老年龄大,就别跟着我们熬夜了。”
赵守时的爷爷白了自家老大一眼,把自己空了一半的茶杯往前一推:“茶叶好换了。”
赵有方苦笑,明白这是拒绝的意思,不好说什么的他只得给茶杯换上新茶。
赵守时的奶奶还是维护儿子的,尤其是怕大儿媳多想。拉着许秀燕的手的她解释着:“人老了,没那么多觉。再说我们这挂着心事,回去也睡不着。”
许秀燕早就决定要等赵守时他们回来一起吃,但她也知道让长辈跟着等确实不合适。
见劝不动自家公婆,便把视线放在一旁的赵有为身上:“老二,你一会要回家过年吧,咱爸妈眼神不好,你把他们带过去吧。。”
说是眼神不好,其实还是借口,许秀燕还是想让公婆按照风俗过年。
赵家三兄弟以赵守时的爸爸赵有方为长,是以每年大年三十的聚餐都是在赵有方家里进行的。
但今天的情况特殊,许秀燕生怕老二家、老三家有意见,是以早早的就把事情说明。
让老二家、老三家今年各自在家吃年夜饭。
这也是赵守时的二婶、三婶没有在场的原因,她们都在自己家里准备年夜饭呢。
是以,许秀燕让自家公婆去老二家吃年夜饭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不过,这得看老二赵有为的意见。
只见赵有为直接摆手,笑着开口道:“嫂子,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不是我不肯让爸妈去我家,而是我也准备在这里蹭一顿年夜饭呢。”
赵守时的三叔赵有善迎合道:“嫂子你要是不嫌弃,我也蹭几个饺子吃吃。”
“都是自家人,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们。”
许秀燕笑着开口,然后有些忧心的开口:“就是让大家陪我们一起等,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嫂子你这话见外了,咱们可是一家人。”
赵有善一拍胸口,笑着回应。然后指着厨房的他说道:“嫂子,我看你厨房里面准备了不少食材,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跟媳妇说了,让她一会过来帮你。
就是你厨房的食材有好些是我不认识的,估计她也没做过。要做不好,你可别见怪。”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许秀燕连忙回应。
作为家里的大儿媳,在公婆年纪大的情况下,家族里面的事情就压在她的肩膀上。
自然更希望丈夫三兄弟以及妯娌们能够不闹矛盾,若是能够和和睦睦的自然更好。
是以听见赵有善的话,许秀燕还是有些感动的。
一旁的赵有为一听原本木讷不善言谈的老三好似开了窍,而且还抢在自己前面示好,这让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
眼珠子一转的他计上心来,一拍老三的肩头,“嘿,老三,咱哥俩想一块去了,你二嫂一会也过来。”
笑的开怀的赵有为心中盘算的却是一会得找个机会给老婆打个电话,让她过来。
最好是自己回去一趟亲自叫,要不然那个娘们可能因为半夜懒得动弹而拒绝。
是的,赵有为之前并没有这个准备,现在的他就是临时抱佛脚。
赵有为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但老三媳妇要是来,自家老婆不来就显得有些扎眼。
要是之前不来也就不来,因为赵有方明白自家大嫂的脾气,不会因为这个而心生芥蒂。
就算心生芥蒂,也不会说出来。
但现在不同以往,赵有为明白自己的大哥、大嫂还是大哥、大嫂,但他们跟以前不一样了,甚至是完全不一样。
赵有为是做建筑生意的,他在这一行干了小二十年,就参透了九个字:【活难接】、【活难干】、【钱难要】。
尤其是赵有为这种没有太深厚关系的,只能从别人手里接二包、三包乃至四包。
出门在外谁见了都恭维一句【赵老板】,但实际上挣得就是辛苦钱。
尤其是郭嘉层面出台法律不能欠农民工的钱,但客户方面却可以心安理得的拖着不给结尾款。
拖着还是地道的,还有那些随便找个名目,直接把你的尾款给扣下的。
说是当押金,但谁都知道要么是押着押着就没了,要么就是你把孝敬给够了才能拿回来。
就像前年赵有为给县税务局建一栋楼,总计工程款五百万。
当时想着税务局有油水,肯定有钱。可谁想楼房验收完一年,还有一百多万没有结清。
别问,问就是领导外调,新领导要熟悉工作。
至于以前的账目肯定得重新梳理,至于什么时候梳理完毕,还真不好说。
就算梳理完毕,你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呢。
赵有为找相熟的人一打听,才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你有关系就赶紧找,关系到位就是一句话的事。要不然,就且等着吧。
前几天,赵有为请了自己在县建设局的一位‘朋友’出面,在当地最好的酒店宴请税务局的几位领导。
说是领导,其实级别最高的那位也不过是个副科。
毕竟只是小县城,县委书籍、县长也不过是正#处级,税务局的老大也不过是个正#科。
这个副科在县税务局里已经是第三把手了。
要是把条路子打通了,虽然肯定不可能一句话解决,但可以把流程给简化不少。
为了能够尽快把钱要回来,赵有为决定听从自己那位‘建设局朋友’的建议,给那位副科级的三把手二十个作为茶水钱。
二十个对于赵有方来说真的很多,但要是能把那遥遥无期的一百多万给要回来,心疼也没办法。
即便是这样,求人的赵有方还是把姿态摆的很低,即便他在当时的酒桌上是年龄最大的一个。
可惜。赵有方的热脸终究还是贴了冷屁股。那位副科面对赵有方的讨好并不热络,甚至还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就好像我们能来吃你一顿饭,就已经是给你老赵的面子了。
赵有方请你的那位【建设局的朋友】在局里担了个科长职务,但他并没有行政级别。
或者说应该是为了工作开展的现实需要,而特意在科级干部下面设立,但并不属于法定干部级别的【股级】。
比税务局的副科还要低一级,更别说还跨着部门,是以这面有点面子,但也就那么回事。
赵有方也是有脾气的,但他只能憋着。
不敢惹恼这群地头蛇的他还得好言陪着笑脸喝酒。
这样的情况下,赵有方都不敢提【尾款】的事情。
表面笑的开怀,但喝的却是闷酒的他只能聊着一些无关疼痒的话题,也不知怎得就说起自家老家就是县城附近的赵家村。
原本就是随口一说,但那位税务局的三把手却明显来的兴趣,还问了一句【那你认识你们村的许秀燕许总吗?】
赵有为一直住在县里,一般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老家,对老家的情况自然不是很清楚。
是以并不确定村里除了大嫂还有没有其他叫许秀燕的。
说实话,赵有为并不认为自家大嫂认识眼前这位虽然在税务局只是三把手,但因为年轻很有可能更进一步的‘官场新贵’。
但想起自家大嫂好像辞职办了个小服装加工厂,于是赵有为就开玩笑的回了一句:还真巧,我家大嫂就叫许秀燕,现在开了个小服装加工厂,大家也是许总、许总的叫。
可谁想就这么一句玩笑口气的话,却让那位副科一改之前爱答不理的态度。
甚至开始跟赵有方称兄道弟,还说什么【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朋友】。
这态度好的让赵有方都不敢信,甚至一度怀疑这位是不是喝了假酒。
···
当时的赵有方其实喝的已经有些迷糊了,本不想再喝,可这位副科却明显来的兴致,不得已就跟着喝了半斤白的。
而且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的赵有方喝一杯,那位就是湿湿嘴唇,而是实打实的一比一。
连副科都这般热络,他的那些下属们更是一改之前的态度,一口一个【老大哥】叫着。
酒宴结束,赵有方往外送客时,那位副科竟然主动提及那笔拖欠了近两年的尾款。
这位三把手并没有因为喝了酒就大包大揽,而是认真的解释说这笔钱确实有点麻烦,得局里大老板点头才行。
还说可以自己帮着说项一下,应该会有点用,但不敢过多的保证。
当时的赵有方还以为这位是在‘点’自己,自然上道的说自己准备了‘二十个孝敬’。
可谁想这位三把手直接恼了,甚至要翻脸的架势。
好似他帮赵有方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钱,而是单纯的为了之前说过的【兄弟情谊】。
这也让赵有方明白这位帮助自己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位开小服装加工场的许秀燕许总是自己亲大哥的妻子】。
唯一让赵有为疑惑的就是,如果带来这一切变化的是自家那个侄儿,那这位税务局的三把手应该提起的名字更应该是自家大哥赵有方,然后才是许秀燕才对。
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就算是陌生人听见赵有方、赵有为这两个名字,都能猜到这两人有很大可能有关系。
当然只是疑惑而已,赵有方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但对自家大哥、大嫂的态度可容不得他不认真对待。
别的且不说,就说能够让税务局三把手只是听闻名字就改变态度这一点,就足够赵有为维系好跟大哥家的关系。
甚至赵有为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那天自己宴请的不是三把手,而是一把手。
那自己的这一百多万的尾款,是不是已然拿到手了?
虽然赵有为也觉得不太可能。
但,美梦还是要做的,万一实现了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 初见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就来到凌晨十二点。
新年至,鞭炮齐鸣。
赵家三兄弟的同辈以及晚辈踏着鞭炮声前来,他们是来给赵守时的爷爷、奶奶拜年的。
同时还叫着赵家三兄弟一起出门去给同族内的其他长辈拜年。
如果赵守时在家,也会跟着这只队伍一同出去。
今年的赵守时没有回来,却也引得其他族内亲属问询。
赵有方今年春节后正好是知天命的年纪,但有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经历,例如未来儿媳第一次登门,尤其是大年三十后半夜登门。
并不善言谈的他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也就选择不说。
只说赵守时有点忙,会尽快回来的。
赵守时的族内亲属虽然不是很清楚他在帝都的工作,却也知道赵守时在外混的还算不错,也就没有怀疑。
尤其是赵守时的同族兄弟,说笑着等他回来要好好的喝一场,看看酒量有没有见涨。
···
赵家三兄弟出门后,许秀燕略一盘算今天晚上来给自家公婆拜年的同族已然全都来过。
便招呼两位特意赶来的妯娌开始准备那一顿迟到许久的年夜饭。
许秀燕其实跟赵有方差不多,一个第一次当未来公公,一个第一次当未来婆婆。
有的事情都是第一次经历,甚至都没有前车之鉴可以借鉴。
就像当下的许秀燕决定推迟年夜饭等待裴幼清到来,这是她能想到的对裴幼清表示尊重的最好办法。
但她也知道同样一件事情,落在不同人眼中,却很有可能带来截然不同的看法。
毕竟,眼前这里终究还是农村,虽然绝大多数的人素质很高,甚至比城里人还要淳朴、单纯。
但不得不否认,哪个村子都有擅长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长舌妇。
许秀燕完全是好意,绝对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初来乍到的她成为别人指指点点的谈资。
即便许秀燕知道裴幼清不可能在这里长住,甚至都不一定还会再来。
但是与否是截然不同的。
干脆就把门关上过自己的小日子。
没有外人知道,也就省却很多的麻烦。
这就是许秀燕宁愿浪费之前的空闲时光,也愿意在凌晨之后手忙脚乱的原因。
当让,手忙脚乱是之前,现在有了两位妯娌的帮助,一切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赵守时的奶奶同样没有闲着,老太天年龄虽然大,但气场一点都不输。
个子不高的她指挥着三位儿媳,就跟战场上调兵遣将的将军一般威风。
婆媳四人都没闲着,却也没有多忙,时不时的闲聊着,而话题自然围绕着赵守时以及一同随他而来的裴幼清。
毕竟,这是带回家了嘛,就不能以普通男女朋友看待,而是更进一步的准儿媳。
甚至有人还打趣许秀燕,说今年春节带回家,那紧接着就得订婚,明年结婚,后年生娃。
不是这些话题粗俗,也不是赤果,而是农村适婚男女都是这般流程。
别看许秀燕现在还跟往常一样操持着厨房的事物,但这一年来的她接触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一个之前的自己做梦都不敢形象的世界。
这种感觉就像,村头农妇无法想象活在皇宫里的皇后的生活。
前段时间的帝都一行,让她真切的了解自家儿子在帝都创下了多大的一份事业。
自己之前在工厂上班时,每月的工资也不过才五、六千左右,就这在当地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自己丈夫在重点高中教学,每月的发到手的工资跟自己也差不多。
在这个小县城里,家庭年收入过万,其实已然让许秀燕很满足。
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她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也挺好的。
可上一次去帝都,去那个自己占股80%但完全陌生的清雨传媒。
听那位来自东方传媒的什么财务总监整理的财报数据动辄以百万、千万、亿级为单位。
就像说的不钱,而只是一行行没有其他附属意义的数字一般。
许秀燕还因为这事闹了个笑话。
当时的她听着对方说的数全是整数,就随口问了一下:【为什么没有零头】。
那位财务总监明显一愣,眼睛眨巴好几下后才解释一句:“是有零头,只不过她为了讲述简便一些,就把小数点后面几位给省略了。例如百万后面的‘十万’,更别说‘万、千、百、十’。”
当时的这位财务总监的语气很柔和,完全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但这依旧给许秀燕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她就不明白,什么时候‘几十万’都成了可以忽略的存在?
要知道,在她们生活的这个小县城里,五十万已然可以全款买一套非常不错的房子。
要知道,他们夫妻两忙了半辈子,才堪堪给赵守时攒下了二三十万的老婆本。
可现在,却成了可以忽略的存在。
饶是知晓这是自家儿子一手打拼下的事业,许秀燕也差点就要崩溃。
那之后的半个月时间,失眠成了她的家常便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才让许秀燕释怀以及习惯。
因为赵守时的原因,让她对那个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圈子产生好奇,乃至接触的想法。
知道裴幼清是明星、是演员,结婚生子这种普通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对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她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甚至是沉重打击。
即便许秀燕期待他们能够把婚事敲定,却也决定不催促。
一切以孩子们自己意愿的顺其自然。
不催的许秀燕听闻妯娌们萌生的‘催促’,不仅没让她改变态度,甚至还略带严肃的嘱咐几句。
例如城里人跟村里人不一样,参加工作晚的他们结婚晚。
还有裴幼清其实刚刚大学毕业,事业更是正处于起步阶段。
中心思想就是一个:一会不要提跟‘结婚’有关的事情,毕竟这种人生大事,应该长辈跟长辈交流才对。
而裴幼清不过是个小姑娘家家,不管是答应与否,都是极其难以启齿的事情。
许秀燕的两位妯娌其实也只是话赶话的玩笑话,见大嫂这般认真嘱咐,自然不会惹其不快。
···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
厨房里可是四个,自然是比戏台还要热闹。
客厅里的赵家三兄弟早已拜年回来,依旧坐在茶桌前喝茶。
不过不同于之前的悠闲,这一次的他们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个是听门外有没有汽车行驶的声响。
现在是深夜了嘛,过年的、拜年的早已回家休息,门外自然是寂静异常,若是有声响,一般就是赵守时他们归来。
另外一个就是他听着厨房内是否有招呼声,或者说吩咐声。
只要有声音响起,男人们就跟饭店跑堂的一般进入厨房,把‘大厨们’精心准备的美食佳肴端出来放在客厅正中的圆桌上。
如此反复,圆桌很快就摆了大半,剩下的位置是留给热菜的。
有的只是把食材、配料备好,到时只等下锅煸炒即可。
有的已然准备妥当,只是放在锅中保持温度,待正主一到,便算齐活。
··
在忙碌中,墙上的钟表走到了凌晨零点十五分钟,门外传来车辆行驶的噪音。
不管人在客厅还是在厨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把头探出来看向门外敞开着的大门。
随着噪音的加大,一阵耀眼的灯光闪过,然后一辆车恰好停在门口位置。
许秀燕早已站在厨房门口,基本确定来的正是让大家翘首以盼的人儿后,第一时间向外迎去。
···
门外,车上
副驾驶的裴幼清看着面前敞开的大门,以及视线所及之处能够看到那翘首以盼的人们。
自然明白这些人就是赵守时曾经提及过的亲人们。
这一刻,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从心底蔓延,让她原本就抓着头顶拉环的手更是紧紧抓住。
紧张,是肯定得。
赵守时自然明白这一点。
行云流水的把车挺稳、拉手刹、关灯光、关车窗、解安全带,然后握着裴幼清的手,柔声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然后他指着前面说道:“看到那个小老头了吗?我爷爷。小老太是我奶奶。
那个穿西服、不胖不瘦的是我爸;那个最胖、最高的是我二叔,最后面那个年轻的是我三叔。你都叫叔叔就行。
那个理着齐耳短发的是我妈,你就叫阿姨。那个简单挽着辫子的是我二叔的老婆,我叫二婶,你跟着叫就行,那个长发披肩的是我三婶。
要是你记不住,一会我挨个叫,你跟着叫就行。”
裴幼清松了一口气,她的紧张除了乍见这么多陌生人,另外一个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有了赵守时的安抚,让她心中的胆怯消散了许多。
赵守时见裴幼清的情绪稳定许多,便回头去看裴韵书,本想嘱咐几句,就看见裴韵书一脸的雀跃。
裴韵书低着头,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向外面的人和物。
重重拍了赵守时肩膀两下的她兴奋的说道:“赵守时,看不出来啊,你家竟然住别墅。”
赵守时一愣,顾不得批评某人擅自拍自己肩膀的恶劣行为,赵守时看向门前的这栋按照农村说法占地‘四间房子’的二层小楼。
无奈的回头说道:“大姐,这玩意不叫别墅,叫新农村。”
“嗨,都一样。”裴韵书浑不在意的一摆手。紧接着便推开门走下车。
刚下车的她还没站稳,就看见一位妇人往这快速走来。
这人自然是赵守时的妈妈许秀燕,她本来就是来迎裴幼清的。
见‘裴幼清’从后排座上下来,自然是紧紧拉住她的手,“这一路上累坏了吧,快进屋喝杯热茶,然后咱们就吃饭。”
略一顿,许秀燕语气加重的说道:“年夜饭。”
刚下车就被抓住的裴韵书发出疑惑的‘嘎’,打量一眼就发现眼前拽着自己手的这位妇人就是某人嘴中的妈沫儿。
自然也就明白率先下车的自己这个李鬼被当成李逵了。
站定原地的裴韵书往后一挣手,小声说道:“阿姨,您认错人了。”
这一次傻眼的换成许秀燕了,疑惑的打量一眼眼前的妙人,没错啊,是裴幼清啊。
再度去拉手的许秀燕说道:“是不是臭小子惹你生气了,你放心,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裴韵书笑了,虽然想看某人被收拾,但她还是开口解释,“阿姨,您真认错人了。您要找的人在车里呢。”
裴韵书指着坐在副驾驶上的裴幼清,只不过车窗贴着黑色的车膜,再加上现在可是下半夜,从外往里看自然是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赵守时开门下车,许秀燕就以为‘裴幼清’说的人是赵守时。
此时的许秀燕什么都不想,只想主持正义的她指着赵守时,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给你脸了昂。我不管你怎么把幼清给惹恼的,赶紧给我道歉。”
赵守时头大如斗,把头探进车门的他苦笑着开口道:“姑奶奶,您快下车吧。要不然我妈就要清理门户了。”
“该~”
副驾驶上的裴幼清檀口微张,却也依言推开车门,踏步出来的她双手后背,垫着脚尖怯怯的说道:“阿姨,我在这呢。”
“啊?”
许秀燕眼眶睁的好大,视线在两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来回漂浮,“这、这、这。”
赵守时也怕自家老妈给吓个好歹,指着裴韵书的他连忙解释一句:“这是裴幼清的姐姐裴韵书。如你所见,她们是双胞胎。”
裴幼清也跟着解释一句:“对。我爸妈、、、春节出去旅游了,守时见我姐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就让她一起来了。是吧?”
赵守时又不傻,自然是点头应是,还对裴韵书抛一威胁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说漏嘴。
裴韵书不满的撅起嘴唇,却也上前搀着许秀燕的胳膊,柔声道:“阿姨,冒昧登门,是不是有些打扰啊。”
几人三言两语的让许秀燕闹明白事情的关键,也就放下心来。
要知道刚才的她还当见鬼了呢。
打量着这两张近乎完美无瑕的脸蛋,许秀燕那翘起的嘴角就放不下。
“不打扰,不打扰。一下来两个儿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玩笑一句的许秀燕一手拉着一个,带着两人往屋里走。
至于儿子嘛?
嗨,有了儿媳,谁还在乎那熊玩意啊。
赵守时咂咂嘴,真诚的为老妈点赞,希望她的美好愿望能够早日实现。
当然,赵守时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一阵强风吹过,头皮发麻的赵守时回归现实,赶忙把裴幼清给长辈准备的礼物拿下车。
也没啥,无非是茶叶、酒以及几样不算太贵重,但还算精致的小饰品而已。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吃亏是福、
凌晨三点许,
赵守时家这套在裴韵书嘴中的‘大别野’,其实只是新农村的二期小楼的二楼里。
许秀燕正一边整理床褥,一边对一旁略显手足无措的裴幼清以及裴韵书解释着:“最近几天就委屈你们住在这二楼吧,说起来这二楼还是刚新装修的呢。
暖气一直开着,要是觉得冷就把空调开开;里间设有单独的卫生间,你们有事也不用下楼。
对了,马桶是全新的,绝对没人用过。还有这被褥也是新买的,按照赵守时说的你们家里用的品牌,省的你们不习惯。”
赵守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跟个大爷一般翘着二郎腿的他看似优哉游哉磕着瓜子,其实暗自腹诽呢。
吖的老妈咋这么啰嗦,赶紧走吧,要不然一会天都要亮了。
还睡不睡觉,你儿子等着价值千金的**一刻呢。
许是赵守时的嘟囔起了效果,许秀燕环顾一圈暂时想不起什么需要嘱咐的她跟找裴幼清道别离开。
裴幼清跟裴韵书之前是想帮忙的,但委实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而且赵守时的妈妈完全不让,甚至还要生气的样子。
是以她们只能立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现在见她们的许阿姨终于忙碌完,自然是忙不迭的表示感谢。
赵守时见这婆媳和睦的一幕,自然是心生大慰,直接把没吃完的瓜子揣进兜里,拍拍手掌就要起身。
这时,原本走到门口的许秀燕停下脚步,回头的她对裴幼清和善一笑,然后看向赵守时后直接变了一副脸,冷冷道:“你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赵守时之前真没楞,相反他还很有主意。
可被许秀燕这么一呵斥,还真愣了。
却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心中感叹:还是老妈好,知道心疼儿子。
就像故事里说的:男生带女生回家,男生父母肯定把一对给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这就是:有关系更好、就算没有关系,也给你们创造发生关系的机会。
可要是男生跟着女生去女方家,那女生父母基本要把一对给分开安置的。
这就是:我管你们有没有关系,反正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准有,眼不见为净。
心中激动却也尽量忍住的赵守时如小鸡吃食一般的点头,麻利的把外套脱下就扔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往床沿方向走去。
没错,他要上#床睡觉。
至于裴韵书嘛,爱上哪上哪去。
要是她不想走,留在这里也行,反正这张床还算大,躺三个人也不是不行。
赵守时大不了吃点委屈。
嗨,老话说得好【吃亏是福】,【齐人之福】的福、、也是福。
赵守时还就是这么一个听人劝吃饱饭的好孩子。
···
脱了外套就要脱裤子的他刚把手放在腰带上,就听见耳边传来满是怒气的喝问:“你手干什么呢!”
赵守时疑惑的啊了一声,手还在拽着腰带的他停下脚步下意识的看向声音来源。
嘴里的那句‘解腰带,睡觉啊’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自家老妈怒气勃勃的往这走来。
赵守时心道:‘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急切了?应该等老妈走了再说?’
赵守时人长的还算不错,但他想的比他长的可美多了。
心中迤逦想法刚刚浮现,就觉得耳朵一疼,就像被螃蟹钳子给夹住那个钻心疼。
不得不惦着脚尖这才让疼意稍退,赵守时大无语:“不是,您这是干嘛啊,我又咋得罪您了。”
“你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我给你数到天亮鸡叫也数不完。给我出来。”
哎呦呦怪叫着的赵守时犟道:“咱家没鸡。”
“有鸡蛋,现孵也来得及。”
赵守时直接语塞,触及到知识盲区的他开始思索鸡蛋多长时间能孵出小鸡。
而小鸡得多长时间才能长大到能打鸣的程度。
还有就是、、自己的黑历史真的有这么多吗?
要知道赵守时印象里黑历史最多的也就是葛大爷在【非诚2】里饰演的秦奋。
这哥们也就从早上说到傍晚,把个神父给说懵逼了而已。
许秀燕并不知道自己傻儿子在想的傻问题,提溜着对方耳朵的她直接往外走,当然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不小。
赵守时就如同那被人掐住七寸的蛇一般,哎呦呦的歪着身子往外走。
这等糗样可把裴幼清跟裴韵书给逗得忍俊不禁。
赵守时不敢对裴幼清如何,但摆个黑脸吓唬吓唬裴韵书还是蛮可以的。
可他却连站定原地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摆黑脸了。
想着先解决当务之急的他直接求饶:“我的亲妈诶,您说您又不是黑猫警长,把你儿子拽成一只耳对您也没好处啊。饶了我吧,让我睡个好觉。”
许秀燕冷哼一声:“就算真拽成一只耳也是你活该。想睡觉啊,给我滚出去睡去。”
赵守时连忙道:“不用,不用,我睡这里就行。”
许秀燕脚步一停,可手上的力道大了三分,言语满是不善的开口道:“你还真是腮帮上缝千层鞋垫——针厚的脸皮。”
“嘿嘿嘿,一般般,一般般。”赵守时不要脸的嘿嘿笑着。现在的他发现身高高的好处了。
只要距离老妈近一点,只要自己脚尖垫的高一点,要轻松许多。
赵守时脸上的得意自然被许秀燕收入眼中,只见她手腕一转,就让某人再度龇牙咧嘴。
然后一把把他推开算是暂时放过。许秀燕冷哼一声开口道:“这间房间是给幼清跟韵书准备的,你小子赶紧给我出去。”
赵守时揉着被拧到发烫的耳朵,尤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凭啥啊,这房间以前可是我的,总不能昨天新装修,今天就把主人赶出去吧。”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是你妈我说的算。”
赵守时还有点不甘心,刚要开口,被见老妈那无情的铁钳再度举起。
得,人在屋檐下低头不丢人,赵守时捂着耳朵往外走。
“对了,你今天晚上睡隔壁。”许秀燕想了想,开口道。
快要走到门口的赵守时蓦然回首,颓废的开口:“不是,我还是不是您儿子了,哪有大年初一让儿子住仓库的。
新年新气象,懂不懂咩。”
“改了。”
“我先看看再说。”赵守时撂下一句话,快步向外走去,应该是想要看看自己的新房间怎么样。
不一会,墙上传来咚咚咚咚敲击玻璃的声响。
许秀燕走过去拉开窗帘,就看见赵守时把脸贴在玻璃上,摆着右手的他咧着嘴笑:“三位美女们好啊。”
要搁平常日里裴幼清肯定要回应一声的,但当着赵守时妈妈的面,让她不免有些拘谨,甚至内心深处一直提醒自己要矜持。
第一次上门诶,留个好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赵守时见没人理会自己,敲击窗户的频率更高了。
许秀燕虎了他一眼,来到窗户前的她一边拉窗户一边给裴幼清解释道:“窗户的开关在咱们房间里。只要把窗户一关,任对面叫破天也别想进来。”
说话间,许秀燕再度把窗户再度关上,也不理对面那人幽怨的眼神,她继续说到:“还有窗帘选择了两层,第一层是全密闭的百叶窗,第二层是厚厚的布料。
只要这么‘啪’的一下,绝对严丝合缝一点空隙不留。而且还隔音。”
许秀燕敲了敲窗户,“你们看,某人的脸是不是完全看不到了。”
“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许秀燕摆摆手往外走,来到门口即将带上门的她想起一事,“对了,今天挺晚的了,你们明天早晨多睡会。等你们醒了,我让守时叫你们吃早饭。”
啪嗒一声,门被关上。
小小的房间里剩下的姐妹两人尽皆长吁一口气,裴幼清拍着胸口,安抚自己道:“可紧张死我了。”
裴韵书没有安慰自家妹妹,摸着下巴的她看着门口方向:“你这个未来婆婆还挺有意思的哈。有点七窍玲珑心的意思了。”
脸色透着殷红的裴幼清作势去挠裴韵书,半羞半撒娇的说道:“什么未来婆婆,竟瞎胡说~”
裴韵书哎呦哎呦的抵挡着,却也不断的继续揶揄:“人都送上门来了,还害羞啥啊。要我说,直接挣她一笔改口费得了。我敢说你家赵守时绝对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裴幼清见自己的挠痒攻势没大用,气得直接一甩手,坐到床沿前的她一撇头:“你要挣就自己去挣,反正咱俩长的都一样,估计许阿姨一时也分不出来。省的你只打趣我。”
裴韵书嘿嘿两声,直接扑上床的她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真的让我去挣?小心我把你未来婆婆哄高兴了,她可就不一定认你这个真儿媳了。
我可记得咱们进门前,她说过一嘴‘两个儿媳’呐。就是便宜某个总喊【吃亏是福】小混蛋了,谁想竟然是【齐人之福】的福。”
“你敢!”裴幼清恼了,檀口微启,露出里面洁白的牙,佯装噬人状。
裴韵书啧啧两声:“嘴里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才没有!!”裴幼清自然不可能承认,打死都不可能承认。
输人也不能输阵的裴幼清补充一句:“你嘴里的那个小混蛋就在隔壁呢,你有本事把他叫过来啊。只要你敢让他占便宜,我都ok的。”
裴韵书眉头一挑,果然起床来到窗前,做敲窗状的她开口道:“我真敢叫,你真敢不后悔?”
“我、”裴幼清又不傻,当时想拒绝,可看到那人嘴角那遮掩不住的如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原本要说出口的‘不答应’,顺势变成了:“有本事你就敲啊。”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窗声真的响起了,把坐在床沿的裴幼清给吓得脸蛋惨白,她还以为裴韵书真的犯傻了。
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裴韵书,她发誓自己没有敲,是窗自己响的。
这时,窗户对面传来某人的疑惑声:“你们说什么呢,还挺热闹的。对了,把窗开开咩。”
裴幼清与裴韵书尽皆松一口气,自家姐妹开玩笑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给听见。
尤其是当事人之一的赵守时。
万一、、万一他当真了怎么办。
天杀的还真能让他享齐人之福啊。
不可能,当然不可能。
不过,裴幼清的思维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扩散:要是有个人帮自己分担下火力,是不是就不用被他给折腾的那么惨了?
这个属驴的也实在是太能折腾,就跟体力没个尽头一般。而且好些时候能够察觉他好像没尽兴。
当然,这迤逦的想法刚刚浮现一瞬,便被裴幼清给无情镇压,并且是永世不得翻身那种。
站在窗前的裴韵书小声做着口型:要不要开窗啊?
裴幼清想了想,说道:“开开吧,正好我有点事跟他说。”
这一次轮到裴韵书急了:“不是,我刚才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
裴幼清肯定不会当真,她其实是有别的事情,不过也不影响她拿裴韵书打趣:“啊?开玩笑?刚才我看你挺认真的,还打算给赵老师收个小妾呢。”
“胡说八道。再者说,就算那什么,我也是大的。毕竟我是你姐。”
裴幼清打趣道:“这事还不是谁进门早谁大,你啊以后就改口叫我姐姐吧。我吃点亏,叫你一声妹妹。”
裴韵书猜到裴幼清在开玩笑,做哭脸状:“不带你这么恩将仇报的啊。”
裴幼清走上前来,在裴韵书的额头弹了一下,“行了,就算我答应赵守时也不可能答应。就算他答应、、他答应没用,这事我说的算。”
说话间,裴幼清把拉开窗帘,再把窗户拉开,就看见对面那张急切又疑惑的脸。
赵守时就像那开了缰绳的野狗,探头探脑的问道:“哎,你们刚才谈什么呢?什么大的、小的,姐姐妹妹的。”
“我们姐妹说些私房话,你也要打听?”裴幼清冷冷一句回应。
第四百三十三章 让人愁坏了的大喜事
裴幼清太知道赵守时的脾气了,要是不能一次把他摁住,就招着他那连珠炮的问题吧。
弄不好就得把刚才聊天的全内容给全撂出来。
到那时,多难为情啊。
果然,原本小得意的赵守时被狠狠怼了之后,讪讪的开始摸着鼻子:“我、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嘛。要是不方便,我就不问了。呵~呵呵~~”
裴韵书刚才可差点被吓坏了,她还以为裴幼清真的要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呢。
就算是以玩笑的口气说出来,也很丢人的诶。
是以刚才的那副天老大、地老二、姐妹老三的色厉内荏早已换成了惶惶恐恐。
近乎恼羞成怒的她把头都钻进被褥下面,却也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裴幼清不仅没有‘坦白’,甚至还不给赵守时好脸色时,她便明白了某人其实跟自己一样。
都是色厉内荏、打肿脸充胖子呢。
把被子掀开的她再度趾高气昂,指着赵守时道:“哎,你干什么。不知道天很晚了啊,别耽误我们睡觉。”
赵守时瞥了眼狐假虎威的某人,心道:‘现在要搁上班时间,看我不整的你欲仙欲死。’
不过现在终究是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只是占据了地利而已,人家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暗道两句‘不能惹’的赵守时舔着脸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们初来乍到,难以适应嘛。这是我作为东道主应该尽到的义务啊。”
“油嘴、、”
裴韵书还想在说几句,可当她看到某人眼中深处的警告意味,莫名觉得自己未来职业生涯可能会有很多小鞋穿,赶紧把后半句给生生咽下。
裴幼清一直没说话,倒不是不想插嘴,而是在想一件事。
刚才饭后,赵守时的妈妈趁没有外人在场,跟自己说了一件事。
一件让裴幼清手足无措,更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小事。
也幸亏赵守时的妈妈没有当场要答案,只说让她回去认真考虑再给答案,要不然裴幼清早就吓得连夜出逃了。
赵守时见裴幼清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不高兴,把手在她面前摆摆:“诶,你没事吧?虽然不知道怎么惹了你,但我先道歉。”
裴幼清确实在出神,却也不至于双耳不闻窗外事,听见赵守时话的她不由的笑出声来。
原本紧绷的心情也有了些许的缓和,看着眼前这张脸,把玩着衣角的裴幼清怯怯道:“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跟我有关?”赵守时好奇的问道,实在是裴幼清的态度过于明显了啊。
“嗯。”裴幼清默默的把头低下,让赵守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刚才阿姨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想去拜访我父母,如果、、如果我父母没有意见,她想把咱俩的亲事定下来。
我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赵守时不敢再吊儿郎当。
脸色蛮认真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意思,当然的高兴的不得了。毕竟你这么完美的小妞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相反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呢。要是你觉得有点早,那我就去说服我妈,不放心,我会把责任揽下来,保管她不会对你有半点意见。”
赵守时一拍胸脯,大包大揽下来。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怪我妈这么直接就谈这个,她前段时间还说绝不催我们。
我想她应该是有别的考量。可能是觉得你都来我家了,我们作为南方要是连表明态度的担当都没有,总归是不像话的。
当然,要是你父母没有意见,要是真的能把这事给定下来,估计她更高兴,甚至是最高兴的一个。”
半低着头的裴幼清脸上没有为难,甚至还有几分好笑,赵守时现在说的过,他的妈妈之前都说过。
因为刚才的那场私下谈话,裴幼清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她觉得自己跟赵守时来一趟,就是普通的玩耍,是给赵守时的长辈拜年的。
但她不知道在赵守时老家这里有很多说法,女方登门不是不行,但要分时间。
年前来,可以,这是朋友之间的交往,是玩儿。
初三以后来,可以,这就是以晚辈身份给长辈拜年。
可要是大年三十来,那就是新媳妇上门,要么是已经登记,要么是顶下婚期。
最起码最起码,也得是定亲。
许秀燕对于裴幼清上门自然是欢喜的,但她也怕‘未来亲家’不满意,就得把男方的态度表明。
许秀燕知道裴幼清出身大城市的富裕家庭,又知道各地习俗不同,是以她把自己的想法以及顾虑全都说给裴幼清听。
怕的就是引起误会。
是以,现在的裴幼清甚至比赵守时还要清晰许秀燕的真实想法。
裴幼清抬手就给了赵守时一拳:“我这问你意见呐,要不要这么聒噪。”
赵守时一愣,自然明白眼前的佳人的答案是‘愿意’,这让他喜形于色。
原本按在窗沿的手骤然发力,一个猴跃便踏上窗台,然后跃下,震得地面嘭的一声。
脚步还没站稳,赵守时便把裴幼清给揽入怀中,狠狠的啃上一口。
一口不过瘾又一口,然后就是一口接一口。
“喂喂喂,注意点影响咩,这里还有外人呢。”裴韵书还没反应过来呢,眼前两人就啃上了。
不敢上前怕被殃及的她愤愤的拍打着被褥,发出嘭嘭的声响。
赵守时那管她啊,高兴还来不及呢,更别说还要趁着高兴做点胆大包天的事。
可裴幼清终归是女孩子,尤其是背后看笑话的还是自己的姐姐。
即便心中欢喜却也被羞涩给压住,狠狠推开赵守时的她擦了擦嘴唇。
总觉得好像有点肿、、、
···
这时,裴韵书也走上近前来了,许是想起自己还是裴幼清的姐姐,掐着腰的她瞪着裴幼清:“哎,刚才你说的那事是真是假,我怎么不知道?”
裴幼清白了她一眼,气道:“有拿这事开玩笑的吗?至于你为啥不知道,我倒要问问,你为啥要知道?”
裴韵书一手握拳锤向手心,恍然大悟状:“哦对喔,你才是未来儿媳,肯定比我早知道。
对的,对的,这样才是对的。”
“就是,现在有个问题不好办、、”裴幼清看向赵守时,一脸的为难。
赵守时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不妨碍他直接应下,胸膛拍得震天响,“千难万险一切有我。”
裴幼清并没有因为赵守时的保证而有丝毫的轻松,看了眼裴韵书的她长叹一口气。
后者一惊,直接后退一步:“等会,你不会说这事跟我有关吧?我先表个态,我个人是同意的。你们两个在一起,那就是互相为世界除害啊。是大功劳一件,答应的,答应的。”
赵守时不理某人的风凉话,好奇的问道:“这事要说难,也应该难在你父母那里吧。至于裴韵书这里、、不是我瞧不起她,我是真瞧不起她。”
裴韵书气坏了,恨不得一拳锤死这货,不过并不知道具体事情的她还是决定大人有大量的放过他。
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气氛并不那么融洽,却让裴幼清轻松了一分,顺势说道:“确实跟她有关,但关系不是很大。
是这么回事,咱们下车时许阿姨不是把裴韵书当成我了嘛,后来我解释说我爸妈出去旅游,剩她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这才带她来。
本来我就是随口一说,反正是个理由就行。可谁想许阿姨当了真,问我爸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当时她也没说想找我爸妈谈定亲的事情啊,撒了一个谎的我只能继续用谎言弥补。最后说我爸妈得十五之后才能回来、、”
裴幼清一摊手,满是无奈。
赵守时傻眼了,本来一件多简单的小事,怎么闹的这般为难。
今天已经算是初一了,而裴幼清跟章勋说好了,初五就飞国外正式入组【卡罗尔】。
其实章勋之前准备让裴幼清年前就去参与培训的,只不过因为她要参加【春晚】,而不得不推迟几天。
要是现在再找个借口不去,用膝盖想都知道章勋会如何的上蹿下跳、暴跳如雷。
就算裴幼清的父母立刻‘取消’所谓的旅游也还是来不及。
因为这事目前还是赵守时妈妈的意向,还没跟裴幼清的父母商议。
先不说人家同意不同意,要是不同意,那直接完蛋。就算同意也麻烦,要准备定亲所需的物品,虽然不用大肆宴宴,却要通知亲近的亲属。
而且这种喜事都是提前通知的,哪有明天定亲,今天通知的。
那不成了拿人凑数了吗,关系亲的还没什么,关系远一点的肯定得犯嘀咕。
而且,这事要是闹出去,双方的面子都不好看,别把一件好事给弄生气上火。
就算,就算事急从权不计较这个,时间也来不及。
今天这已经是初一了,裴幼清初五就要走,留给大家的时间只有三天而已。
完全不可能完成。
赵守时心中一动,笑着开口道:“要不然你就晚点走?我跟章勋说。”
“不行。”裴幼清想都不想的就拒绝,小声解释道:“你也知道,其实我早该入组的,因为【春晚】已经拖了好几天了,要是再不去,就确实不像话。
我知道你跟章勋关系好,只要你开口,他心中再不愿也肯定会答应。但剧组不止有他一个人,总不能让大家等我一个人吧。
我可不想还没入组就被传出耍大牌。尤其跟我搭戏的那位可是章谋导演亲自出面才请动的国际影后、国内女演员天花板、三料影后大满贯以及影后奖章最多的宫梅。”
赵守时不由的咂舌,如果是别的原因,他都有办法解决。
就像裴幼清说的,只要自己开口,章勋自然不会有意见,至于所谓的‘负面影响’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
因为清雨传媒在【卡罗尔】里面有一半的投资额度。
裴幼清可不仅仅只是女主角而已,她还是最大的投资方老总。
可现在的问题是裴幼清自己抵触,那即便赵守时七窍玲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就是担心太多,你可是投资人诶。拿出你作为投资人的气势来!嗷呜嗷呜嗷~~~”赵守时双手呈爪,伸着脖子做老虎咆哮状。
“你少来,就因为里面有我们的投资我才更不能乱来。我就算规规矩矩的都有人骂我带资入组。要是我闹这一出,不是给人提供素材嘛,等着网暴吧。”裴幼清白了赵守时一眼,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实在不能接受。
“删帖啊,找媒体公关啊,我们有钱有关系,怕个锤、、”
赵守时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这玩意弄不好就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早有同行看紫禁城影业、清雨传媒不顺眼了。
就像桃心说的:只有同行之间才是赤果果的仇恨。
头都大了的赵守时真的没招了,摇头晃脑就跟喝醉一半来到床前。
直接倒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的他嘟囔一句:“这可如何是好。”
裴韵书原本还替他们着急呢,见某人竟然是鸠占鹊巢的架势,直接恼了:“哎哎哎你干嘛,这是我们的屋,你要睡觉回你自己屋睡去。”
“我不睡,我、、我就是休息一下,还得想主意呢。”
这可把裴韵书给气坏了,却似乎拿某人没有办法。
除非能够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
裴韵书发动她那充满智慧的小脑袋,只用了短短的半分钟时间,就确定自己根本不可能相出好办法来。
因为用脑过度直接导致困意汹涌而来的她打着哈欠对裴幼清说道:“你快让他走吧,我困的睁不开眼了。”
裴幼清刚要开口,就见赵守时往一旁挪挪,只占了床边缘的他开口道:“你睡你的,我想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裴韵书的脸直接垮掉,没有精力跟某人掰扯,也知道自己掰扯不过这货的她直接躺在另外一边。
把被子一蒙,撂下一句“我睡了,别吵我”,就开始呼噜噜睡着。
赵守时原本是想让着姐妹去隔壁睡的,可谁想这货不按套路出牌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他就有些抓瞎。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奶奶,您好
裴幼清站在原地,眼神闪烁,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眼神坚定的她走到赵守时身前,侧身蹲着说道:“你先回去吧,先回去好好休息,不管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反正也不差这一会的。”
赵守时哪肯走,他胆大包天的事情还没做呢,就被绊倒在裴韵书脚下了。
这是标准的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还攻城略地个毛线球啊。
赵守时抬起头来,附在裴幼清耳边说道:“今天晚上我想就在这里睡,要不然你让那谁去隔壁吧?那里的环境一点也不差,而且她一个人睡觉,打呼噜踢被子都没人管,老舒坦了。”
裴韵书就是用被子蒙着头,还没睡着呢,听见某人编排自己,忍不住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别胡说啊,我睡觉不打呼噜哈。”
裴幼清也眯起眼睛,语气遮掩不住危险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她睡觉打呼噜?你、、见过?”
赵守时脸不红心不跳:“啊,见过啊。就上次我们去中北电视那阵有两天不是没回家嘛。她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呼呼噜噜就跟头小猪一般。”
裴韵书没听别人说过自己打呼的事情,但也没听别人说自己不打呼啊。
见赵守时说的那般自然,心里不由犯嘀咕的她梗着脖子:“我睡觉不打呼、、就算打,那也是累的!!再者说,还不是你这个黑心资本家逼着我们通宵加班。”
“搜打死乃。”赵守时做恍然大悟状,然后又道:“其实我是胡扯的,你睡觉其实不打呼,起码那天没打。”
眉头一挑的他继续拱火:“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上火?是不是想锤我一顿?是不是不想见我?那去隔壁吧,隔壁啥都有。”
“呸,你想得美。”裴韵书气的差点就要真走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走了,岂不是正合某人意愿?
敌人想让我们做的,那我们坚决不做。
敌人不让我们做的,我们要贯彻到底。
赵守时见这姐妹有点油盐不进的意思,一时就有点老虎咬刺猬的感觉。
无处下嘴啊。
一旁的裴幼清见这两货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这里没心没肺的互相打趣,真是恨不得一手拎一个把他俩都扔出去。
头都快大了的她灵机一动,便计上心来。
裴幼清附在赵守时耳边,用只有他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先回去,我等一会悄悄过去。”
赵守时蹭的起身,瞪着囧囧有神的大眼睛问了一句:“真的?”
裴幼清没有说话,却也轻轻点头示意。
赵守时嘿嘿一笑,迈腿就直奔窗户而去,似是为了展现他的俏皮,直接一跃而过。
站稳脚步的他回过头来,本想对裴幼清炫耀一下,可谁想竟然亲眼目睹窗户啪的被关上。
还有裴幼清那般挥舞着告别的手,以及满是阴谋得逞的笑容。
好嘛,终日打雁终究还是被麻雀给啄了眼。
赵守时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还想着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对面的小妞给拿下。
可还没等他开口,对面又把窗帘给拉上了。
正应了老妈说过的话,两层窗帘,绝对是一丝光亮都不透。
垂头丧气的赵守时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被挫败,而且短时间内不可能逆风翻盘。
得嘞,干脆就啥都不想的睡个觉吧。
素的那种。
···
隔壁,
原本被打趣到快要气炸的裴韵书亲眼目睹裴幼清的雷霆手段。
心中瞬间乐开花的她真诚的伸出大拇哥,一点不怕裴幼清骄傲:“牛啤了,我的宝贝。”
裴幼清倚着窗户,半低着头的她没有回应,就像是没有听见刚才的话一般。
裴韵书见状,大度的一摆手:“行了。你刚才也算是给我出气了,要是想去就去吧。我不会有意见的、、大不了就蒙着被子哭一顿,绝对不会跳楼、割腕、想不开的。”
回过神来的裴幼清白了‘卖惨’的某人一眼,“搁我这演上了?要不要我送你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裴韵书嘿嘿一笑,完全没有被人拆穿的尴尬。
裴幼清走过来,站在床沿前思虑万千,心中隐约有个想法的她开口道:“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嗨,咱们姐妹说帮忙那都是见外。说吧,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绝对是义不容辞。要不然,我是你妹,不,我是你孙女。”
说着话,裴韵书一拍巴掌后竖起大拇指朝向自己:“讲义气,姐妹是这个。”
裴幼清之前还怕眼前这姐妹不肯答应自己可能有那么点稍稍过分的要求。
现在嘛,直接就是喜形于色。
把拖鞋一踢,直接蹦上#床的她一把揽住裴韵书的胳膊,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怕某人跑掉。
裴韵书觉得是前者,但裴幼清知道,其实是后者。
···
心情激荡却又莫名心虚的裴幼清明明知道屋里只有自己跟裴韵书两人,也知道隔壁、楼下都不可能听见自己的说话声。
但她还是下意识的瞥了眼左右,再三确认不会有意外发生的她趴在裴韵书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只见裴韵书的眼睛越睁越大,一脸见鬼的样子。
不等裴幼清说完话,她便死命往外拽胳膊,这是想要逃的节奏。
而且,还是疯狂的、慌不择路的逃之夭夭。
可裴韵书死命拽都拽不出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她无计可施,直接求饶:“大姐,你是我大姐,求求你你别玩我啊,这事要是露馅了,我死一百遍都不够。”
“咱们可是亲姐妹,这点小忙都不帮?”
“小忙?”裴韵书是真又气又急,声音都不由的拔高许多,几乎能唱【青藏高原】了。
裴幼清本就心虚,自然是被吓了一跳,气的直接给裴韵书来上一下:“你要死啊,用不用我给你配个大喇叭!”
裴韵书压低声线,可语气里的愤懑却不减反增,“你竟然把‘让我替你出席定亲宴’说成小事?你脑子不是有病就是被驴踢了、、哦不对,应该是脑子有病,然后正好被驴踢了。
而且还是三百六十度原地旋转不带喘气连环踢。”
对的,裴幼清让裴韵书帮的忙就是让她代替自己出席那场虽然还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想必很快就会举行的定亲宴。
倒不是裴幼清不想参加,更不是她心中抵触,实在是她过于珍惜这次出演【卡罗尔】的机会。
半年之前,【卡罗尔】刚被提上日程的时候,赵守时说过只要她表现好,是有很大机会冲击国际影后殊荣的。
裴幼清在学校里的成绩还是蛮不错的,她自己也还算满意。
但这个比较对象是同龄的同学,要是拿到演艺圈里跟前辈们比较,她真的没有自信。
更别说,即便是圈内那些个演技精湛的前辈都没有几个能够拿下国际影后殊荣。
这既拔高了裴幼清心中期待,又给她很大的压力。
饶是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够成功,更何况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裴幼清知道自己因为【春晚】以及【春节】,已经比别人晚入组大半月的时间。
是以,赵守时之前提议的请假、延缓入组时间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甚至她还想过,自己还是按照原计划那般出国拍摄【卡罗尔】,至于定亲的事情就交给赵守时以及双方家长操作。
而自己只要在定亲前一天赶回来,定亲宴之后就走,满打满算也就三天时间。
但仔细一想,这是好像也不太行。
因为浪费的表面只有三天,但心境的达成却要十天,一月乃至更长时间。
要知道【卡罗尔】讲述的女性之间的禁忌之恋,没有这方面经验的裴幼清想演好自己的角色,就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去代入角色。
用专业的说法就是【入戏】。
而且还要长时间的沉浸在这种心境当中。
可若是有一个【定亲】这种极为牵扯心力的事情纠缠,必然会成为她心中的梦魇。
确实,这对她的日常生活不会有影响。
但对她以己身代入角色的影响是非常大的,这就是挡在马路中间的绊脚石,乃至是无法翻阅的大山。
与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不如直接当机立断。
当然,如果可以,裴幼清是想取消【定亲】的,亦或者是推迟到几个月后自己拍摄完【卡罗尔】。
但经过赵守时妈妈的解释,让裴幼清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关联。
这已经不是她跟赵守时两个人的事,而是牵扯到两个家庭的对话。
要是操作不好,容易引起两个家庭的芥蒂与懊恼。
不起眼的小事都可能引发后果未知的【蝴蝶效应】,更何况这种关乎福祉的大事件。
而这也是裴幼清找裴韵书帮忙的原因,因为两人是双胞胎嘛,而且还是连父母都会不小心认错的极度相像。
当然,裴幼清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很有可能被拒绝,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如自己猜测那般被拒绝的裴幼清并不恼,早有心里准备的她撒娇一般的摇着裴韵书的胳膊:“喂喂喂,要不要这样啊,给山上留点笋吧。”
后者完全不为所动,白了一眼后继续吐槽:“损?我这已经很收敛了好不好。”
裴幼清气的鼓着腮帮子,一把把裴韵书推开,“少废话,就说帮不帮。”
“不帮,死都不帮。”裴韵书的态度很坚定,一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的架势。
裴幼清竖起大拇哥,开始翻旧账:“你刚才还说自己讲义气是这个的。这就出尔反尔了?还有你还说要是不帮就是我孙、、”
不等裴幼清说完,裴韵书便直接跪坐,摆出乖巧模样的她直接开口:“奶奶,你好,我是你孙女裴韵书。”
这可把裴幼清气坏了,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的她掏出手机来:“来,乖孙女再跟奶奶说几句吉祥话,一会我去隔壁给你未来爷爷听听。
说不定他一高兴,给你发压岁钱呢。当然,你可能得给他磕个头,毕竟咱们得入乡随俗。”
裴韵书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跪就是神来之笔,但没想到对面的人比自己的神来之笔还要神来之笔。
这一刻,裴韵书终于明白什么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以叫裴幼清奶奶,毕竟姐妹之间如何开玩笑都可以。
但裴韵书绝对不可能叫赵守时那啥。
了无生趣的她趴在床上做扑腾状:“这日子没法过了。”
裴幼清也顺势趴下来:“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但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保证先继续想,但要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你真的得帮我一把。”
裴韵书歪着头,委屈巴巴的说道:“那个什么【卡罗尔】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连这么大的大事都可以不参加?”
裴幼清脸色泛苦:“当然重要,获得票房的成功其实并不难,但获得影后殊荣的机会可是非常稀少的。这也正是我的问题,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说我是花瓶。
尤其是前段时间,【流浪地球】官宣我担任女主角的时候,你都不知道网上那些黑料简直就是铺天盖地。
我都没法反击,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我能够出演【流浪地球】跟赵守时的推荐有很大的关系,而且我们还在其中占了投资。我现在就是标准的资源咖+带资入组。
至于我能够出演【卡罗尔】,那也是赵守时对章勋提出的唯一要求,要不然就都别拍。要不然你以为宫梅那样的大演员会跟我这样的菜鸟搭戏啊。
所以说,我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奖项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要不然我都没有勇气继续参演【流浪地球】。”
裴韵书并不知道裴幼清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担忧,“我还以为你挺风光,没有忧虑呢。不过,那毕竟是你的定亲,你真的、、真的甘心让我替你去?”
“只有小孩子才能真正的无忧无虑,我们啊,早就不配了。”
感叹一句的裴幼清继续回答:“在我看来也就老一辈人才重视这什么‘定亲’,在我们年轻人眼中,这不就是双方家长坐一起吃顿饭嘛”
裴幼清拍拍裴韵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