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女人可以有很多
之前当着太多人的面,裴韵书不好意思问,她也知道就算自己问,赵守时也不可能说。
可现在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裴幼清也在浴室里洗澡,现在这客厅里面就自己跟赵守时这一对孤男寡女,这就是绝佳机会啊。
就算那句话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暗意,那也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不传六耳。
裴韵书拿起一块西瓜,挪步到赵守时的对面,跪坐在沙发上的她把西瓜在赵守时嘴边晃晃。
“那个【玩你的勺子把去吧】到底是什么意思?跟我说一下嘛。你只要告诉我,我可以请你吃西瓜。”
吃瓜还用你请?更别说,这瓜我买的!
赵守时抓住时机狠狠一口,把西瓜瓤给咬掉大半。不管汁水横溢的他边嚼边说:“我这话说的嘴都起茧子了。我再说最后一遍:别瞎打听,别瞎打听。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就不听劝呢。阿书,收手吧。”
“不可能收手的,好奇是女人的本性,你就死心吧。”裴韵书语气坚定的拒绝,就像、、正义之女本女一样的正义。
就离谱。
赵守时气抖冷,随口一句:“我是真服了。是给你勇气让你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理不直气也壮。是梁静茹吗?如果是,请让她来找我,我想批发点搞搞零售。”
“梁静茹是谁?你朋友?老乡?”
“不是,就是个唱歌的。”赵守时解释一句,才察觉自己竟然着了这小妞的道。
重重一点头的他无语道:“这跟梁静茹有个毛线的关系。”
“可这是你先说的啊。”
赵守时一愣神,一锤手心:“哦对,是我先提的,抱歉。”
赵守时喝多了啊,思维逻辑出点问题,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要是道歉有用,还要阿sir干什么!啊!”裴韵书难得抓住赵守时的漏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语气拔高的她啪的拍了赵守时一下。
啊对,这是打击报复。
可她前一秒还冷如冰霜,下一刻便笑脸相迎还带着些许讨好:“要是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善良如我可以原谅你。”
赵守时与裴韵书目目相觑,一个眼神里是无奈,一个眼神里是期待,要搁不知道的,还当这俩货有奸情。
赵守时不纯洁,尤其是现在的裴韵书是跪坐在沙发上的,再加上家里暖气开得足,就可以穿的很单薄。
反正就挺白,乳白色的节能灯很刺激、、
啊不是,是很刺眼。
是以赵守时率先收回视线,拖着长音呃了一声的他趁机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那句话其实就是我们那里的一句口头禅。描述的是男人标配的一个配件,你还小,具体是什么就不跟你说了。省的你骂我不正经。”
赵守时这么一说,不仅没有解答裴韵书的解惑,反而滋生更多的好奇心。
眨着卡姿兰大眼睛的她语气都有些急切:“男人标配?只有你们男人?我们女人没有?”
赵守时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说法其实很不严谨,容易被人捉漏洞,从谏如流的他如是改口:“其实我的说法并不严谨,从某一方面来说,女同志们也可以有,而且有的人可以有很多。”
这、、事实啊。
你有没有听说过、、海王?
是不是豁然开朗,茅塞顿开,鱼塘养鱼咩?
“那我呢?我有没有?”裴韵书好奇的追问,她对赵守时其实还是不够熟悉,是以没有察觉这里面的危险。
“这个得问你自己。”赵守时同样好奇的看着裴韵书。
虽然裴韵书说过昨天被自己夺去的是她的初吻,虽然裴幼清说过裴韵书是solo单身。
但赵守时对这个说法是抱有一定的怀疑的。
就像裴幼清,她跟自己谈对象,不是也没跟裴韵书说嘛,要不是被裴矩夫妇给抓个正着,现在两人还搞地下情呢。
所以说,如果裴韵书保密工作做得好,完全可以瞒得过裴幼清。
毕竟两人虽然是亲姐妹。但大学这三、四年时间里,一个在成#都,一个在帝都,相隔何止千里。
裴韵书哪里知道赵守时心里的阴暗想法,并没有多想的她皱眉反问:“啊?你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个啥玩意,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你个哈批。”
哈批是重#庆方言中的一个出现频率非常高的词汇。
转换成白话就约等于宝贝,亲爱的,达令这些意思。
所以说,你们懂得。
赵守时脸色一滞,被骂傻叉、、
啊,不是,被称呼为‘达令’的他略带不满的瞪着裴韵书。心中狂啸:“吖的凭啥骂我,真当领导是棉花糖,搓圆捏扁全由你是嘛。”
“看个锤子噻,搞快点嘛。”裴韵书丝毫不示弱,甚至还来劲了,用重#庆方言骂人的她巴适得很。
赵守时其实也就是心里说说,他那眼前这货还真的是打不得也骂不得,人家手里还捏着咱的把柄呢。
面对裴韵书的催促,他委婉的换了个说法:“我问你哈,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啊,你莫名其妙的问这个干什么?”
赵守时又问:“没有现任,那前任总有吧?”
“这个也没有。”裴韵书脸色一红,完全猜不到赵守时的如实回答。
“不可能吧,就你这么漂亮,连对象都不处,你不是有毛病吧?”
原本还有些羞怒的裴韵书脸色慢慢变黑,拳头握的紧紧的她威胁道:“姓赵的,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没意思,没意思,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是阴阳怪气吧?这就是阴阳怪气啊!!
裴韵书的怒火原本就没消,现在更是火上浇油一般,受不了这种委屈的duang的一圈。
“你要是想死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我是真不明白裴幼清这傻妞看上你那点,会气人吗?吖的她的口味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裴韵书以手做扇在面前扇扇,一脸嫌恶状:“而我与她恰恰想法,我顶看不上你这种,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一个都不剩,我都不带看你一眼的。”
赵守时大e了,他没想到裴韵书竟然这么不讲武德。
物理上的伤害还是其次,裴韵书给出的精神打击才是主要伤害来源。
尤其是最后的表情配最后的话,那是真真切切的【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赵守时有感受到。
其实,赵守时原本是真的不想跟裴韵书解释的,毕竟她是裴幼清的姐姐,因为只要说出那句话,那就真的要被当成lsp看待。
自己跟她又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把关系闹得僵了,双方都麻烦。
但那是之前,现在的赵守时改主意了。
他要报复,要让裴韵书体验一下社会的险恶。
就算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得把这事给办了,而且还得办瓷实了。
不过,赵守时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决定给裴韵书一次改正机会的他微眯着眼问道:“你真的想知道那句话的暗语?”
“废话,我要不想知道,我跟你聊个锤子。”裴韵书白眼一翻,一副看你是智障的眼神。
赵守时不怒反笑,自作孽不可活,那哥们就让你求锤得锤。
原本葛优躺的赵守时起身坐正,附在裴韵书的耳边轻声说道:“是吉尔吖。”
胆子大的包天的赵守时把不可描述的话这么一说,正随时准备逃跑。
却发现裴韵书先她一步起身,然后她就捂着脸跑开了,走到半道的她停下脚步,狠狠的跺了地板几下,撂下一句“臭流氓”,便一溜烟的跑回她自己的房间。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将客厅与次卧分割成两个世界。
回到自己世界的裴韵书背倚着房门,明明只是小跑了十几步,她却累得气喘吁吁。
银牙差点咬碎的她暗恨不已,她早该知道,早就知道赵守时不是个好人。
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货竟然这么坏;坏到连那种话都敢说出口。
这吖要说他不是流氓,那还有天理嘛,还有王法嘛。
他就不怕,他就不怕、、、
哦,他都说了,自然是不怕的;而且,好像还是咱三番两次逼他说的。
这么一想,裴韵书恨不得大耳刮的扇自己,毫不留情的那种。
脸颊滚烫的裴韵书出现了幻觉,只觉得赵守时就在自己眼前无情的嘲讽自己。这让她觉得又羞又怒又气又急。
连灯都不敢开的她直接钻进被窝里,只希望自己早点睡着就可以不用受这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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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时走神了,被酒精麻醉的大脑让他一时弄不明白裴韵书为啥要跑、、、
摸着后脑勺的他只觉得莫名其妙:要跑也得是我跑吧?
说巧不巧,说不巧还真巧。
在裴韵书往屋里跑的时刻,浴室门大开,裹着浴巾的裴幼清擦拭着头发走出来,正好把这名场面收入眼中。
看着赵守时的她好奇的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会是招惹她了吧?”
“这可跟不关我事啊,她这是自作自受。”赵守时嘴角轻翘,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虽然她现在是你的下属,可你也不能欺负她啊。再说,现在可下班了,就算你是资本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拜托,我欺负她?她别欺负我就烧高香了。”
裴幼清被弄懵了,来到赵守时身旁的她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
“小妞,不要太好奇,你姐姐刚才就是吃了好奇的亏。”
威胁?
咱不吃这一套!!
裴幼清才不信邪呢,哼哼一声:“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我是北电的。被电我都不怕,还怕你?”
赵守时眉头一挑,心中暗道:果然是双胞胎,连性子都这么像。
得,哥们既然连你姐都收拾了,也就不差你了。
反正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赵守时一把把裴幼清拉入怀中,两只手上下求索的他轻声把刚才的前因后果给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当然,经过了一定程度的美化,显得赵守时自己不是那么卑鄙无耻。
裴幼清忍不住的掩口而笑,锤了赵守时一下:“你有病吧,什么话都敢说,那可是我亲、、呜呜呜、、、”
被施加【禁言术】的裴幼清只能呜呜呜的抗议。似乎再说:不要!停!,也可能是不要停。
赵守时也不管怀里佳人在呜呜什么。反正听不懂的时候上牀就对了。
把裴幼清扔上床,他直接欺压上来。
他这火憋了可不是三两分钟了,从刚才裴韵书跪坐在自己眼前时,就旺的不要不要的。
更何况今天晚上吃的可是甲鱼火锅,这玩意,大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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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守时只差临门一脚时,就发现敌军竟然大门紧锁,让其不得寸进。
“这是、、、不方便?”
裴幼清摇摇头,却也没有松懈,紧咬嘴唇的她迟疑片刻,小声问道:“你今年春节什么时候回去啊。”
“不是说好了,陪你吃过年夜饭我再回家的吗?”
裴幼清今年是要上春晚的,是以,她今年没法回重#庆过春节。
赵守时春节前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拥有年假的他完全可以直接回家,但他就办不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他打算陪裴幼清一起去参加春晚,即便只是在后台给她精神上的鼓励。
大年三十是除夕,正月初一是春节。
赵守时陪裴幼清参加完春晚后,还会陪她吃过大年三十凌晨的那顿年夜饭,然后就会自驾回家。
虽然是开夜车,赵守时却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因为大年三十的下半夜的高速上想要找个人,比找个鬼都困难。
再加上赵守时的老家距离帝都只有五百公里,也就是五六个小时的车程。
要是一切顺利,还能赶上大年初一早晨吃年夜饭、、、剩下的饺子。
关于这事,赵守时其实早就跟裴幼清说过,是以他现在就有些好奇裴幼清为何突然提这茬。
难道她这是不想让自己走?
其实春节不回家并不是不可以,反正在哪过年不是过年。
只不过赵守时的户籍申请下来,他要回家办理下相关手续,而且很多事情都得他本人去。
要是真不让走,那就有点为难。
第三百七十六章 跟我回家吧、
裴幼清肯定是有想法的,那就是她年后就要出国好几个月,有些不舍乃至有些担忧的她萌生出以前不会萌生的想法。
她能有啥坏心思,她其实就是想去赵守时老家,看看他长大的地方,看看他成长的环境。
就像裴韵书说的,女人的天性之一是【好奇】,裴幼清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而【好奇】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感,只要滋生,就消灭不了,甚至连减缓都很难做到。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坐视ta壮大,或者依着ta的路线去实现。
裴幼清选择的自然是后者,已经见过赵守时妈沫的她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更别说她真的一点都不丑。
当然,就算没有心里负担,未婚状态下就要去男方家里,也是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即便裴幼清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
毕竟女儿家家的面子薄,她能做到的极致就是给赵守时暗示,让他主动邀请,而自己再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这样,面子里子都保住了,也把事给办成了。
···
长得很美,想的也很美的裴幼清咬着嘴唇,用细弱无闻的声音问道:“我记得你说你老家春节不禁燃?那你们不是可以尽情的放烟花?应该会很好看吧。”
一说这个,赵守时眼神里满是回忆:“或许这就是小地方的好处吧。春节放鞭炮,十五放烟花,还真没有限制,不过还是得主意安全。
尤其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那绚烂夺目的烟花比漫天星河都要耀眼。要不现在城里人说过年没年味呢,连个鞭炮声都听不见,去哪找年味。
对了,你怎么突然提这个?是想看烟花了?帝都这面也没法放啊。要不我回去多买点,给你录个视频让你感受下放烟花的快乐?”
“我?让你多买点,我?让你录视频。隔着屏幕我感受你妹的快乐,你吖是鹦鹉吧,说人话不干人事啊。”
裴幼清气得牙根痒痒,恨恨的拍着赵守时的胳膊,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
没一会便手疼的她懒得搭理身上的这个八窍开了七窍——一窍不开的榆木疙瘩。
“我这真是一片好心啊。”赵守时、、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咱明明是好意啊。
虽然隔着视频没有太强的参与感,但总比连视频都没得看强吧。
郁闷了半天,赵守时最终只能归咎为:女人,本性如此。
“我就不该跟你说话。你给我起开,别耽误我睡觉。”
裴幼清低垂着眼,兴致明显不高的她试图推开赵守时。
可赵守时怎么可能让她得逞,调动他那被酒精麻醉的小脑袋回想着自己到底错在哪。
虽然喝了酒,脑子没有平常那般灵光。但赵守时还是通过裴幼清的言行举止有了一丝推断?
裴幼清想看烟花,但她又不嫌隔着屏幕参与感不强,那就只能在现场看。
可帝都这地界不让放,重%庆虽然不知道禁不禁燃,但她肯定回不去,除非她想、、、
一想到这个可能,赵守时狗狗眼的老大不小。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可太有意思了。
“我也说通过视频看烟花就是隔靴搔痒,哪有站在眼前并亲手点燃来的刺激。”
试探一句的赵守时附身下来,嘬着小裴耳垂的他盛情邀请:“跟我一起回家吧,我带你去看烟花。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超过瘾的那种。”
裴幼清脸上有欣喜闪过,心中感叹;榆木疙瘩开窍了。
这股欣喜只一瞬便隐藏起来。精湛的演技支撑的她反问一句:“就为了看场烟花,我就陪你回家?赵守时,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赵守时不知道女人的话是不是都是相反的,但他确定现在的裴幼清就是在说反话。
她绝对想去,就是不好意思开口,等着有台阶下呢。
当然,这个台阶得邀请人赵守时主动递过去,而且还得语气真挚,态度诚恳、三顾茅庐。
台阶不就是理由嘛,理由不就是瞎话吗,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只看烟花?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赵守时就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语气愤愤的赵守时长吁一口气,丧着脸的他语气低沉:“其实我是担心回家路上不安全。毕竟是半夜开车,而且近千里路,近十个小时的车程,肯定疲劳驾驶啊。
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要是只是累点也就罢了。要是在开这车睡着了,那直接领盒饭了啊、这破书也就算是太监了、、、”
赵守时的话还没说完,裴幼清就听不下去了,素手拍了拍赵守时的嘴:“呸呸呸,坏话吐掉,百无禁忌,大吉大利。”
“快呸啊,童言无忌。”
哦哦哦三声,赵守时学着呸了三下,应付完差事的他继续说道:“要是路上有个人陪着就安全多了。说话聊天不无聊,要是累了可以及时提醒。再不济,可以换着开车,稍微休息下肯定更安全。”
赵守时握住裴幼清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所以说,你陪我回家不是为了放烟花,你是设身处地担心我的安全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感动。”
“你有多感动我不知道。”裴幼清话题一转,含羞带笑道:“不过,你这么说话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因为我就是这么善良的女子。”
“既然你说到【驾驶安全】这么大的命题,我要是再不答应,那岂不是显得我过于无理取闹。”略顿片刻,裴幼清脸色羞红的再问一遍:“我应该答应你的吧?”
赵守时又不傻,自然是满口答应,“那肯定得答应啊,必须得答应的那种,你要是不答应那我真的不答应!”
裴幼清知道赵守时其实早就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也就不用再刻意遮掩,嘿嘿笑着的她往赵守时的怀里蹭了蹭:“算你有数,那就先这样,到时候我们再视情况而定。”
终于得到自己想好结果的裴幼清自然不用再对赵守时进行封杀。
后者也知趣,闷哼一声便带刀直入,如无人之境一般的大杀四方,杀的敌人那是一个人仰马翻,哀嚎不已。
随着自己哼唱的bgm摇摆的赵守时一抖。
损失了蛋白质与汗水的他终于稍稍的找回了自己丢失一晚上的智商。想起一件事的他问道:“对了,你姐怎么办?她可是为了陪你过春节才来帝都的。”
琴瑟和鸣的裴幼清闷哼一声,颤声道:“她说你就信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
裴幼清看了眼次卧的方向,冷哼一声:“是时候让她体验下社会的险恶了!”
“那先保密?”
“保密,必须保密。”裴幼清想了想,补充道:“这样吧,为了避免出现疏漏,大年三十那天下了春晚,我们就直接出发,等她发现事情不对,估计我们都到你家了。
对了,你提前把你要带的东西放进车里、、、开我的车回去吧,省的被裴韵书发现端倪,这小妞可精了。”
“山上的笋都被你夺完了。”
赵守时调侃一句,附身下来的他嗪着她的点点粉红,“不过,我喜欢。”
···
主卧里的赵守时与裴幼清正在享受他们的**一刻,自然是无心睡眠。
而次卧裴韵书虽然早早的就钻进被窝,但她却安全没有任何的睡意。
此时的她越想越觉得后悔,刚才的自己为什么要逃跑,明明自己才是被调戏的一方啊。
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裴韵书有一万句不重样的话可以好好的跟赵守时掰扯一下,甚至她都可以请裴幼清来主持正义。
就不信小妮子敢胳膊肘往外拐。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可以制裁赵守时并且一定可以占据上风的机会,就这么被白白给浪费了。
就在这种懊恼与气愤的情绪中,裴韵书不知何时终于进入了梦乡。
睡归睡,真不熟。
眉头紧皱的她像是做噩梦一般,不如意外,这个噩梦的主角,起码主角之一是赵守时。
就这样,天色渐明,终于来到了清晨。
一缕朝阳从窗外的打进屋里,正好照在赵守时的脸上。
觉得刺眼的他揉着眼睛醒转过来,头还有点晕,应该是昨天晚上喝酒过多的缘故。
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裴幼清趴着没醒呢,温煦的阳光照在玉背上,泛着不弱于真正的羊脂玉的细腻。
口咽生津的赵守时忍不住的食指大动,轻轻用手拂过玉背,就想着再续昨夜的情缘、、
不用续了。
原本正在睡觉的裴幼清就跟受了惊讶的猫炸毛一般。
拽着被子就蜷缩成一团,依旧睡眼惺忪的她直接告饶:“不来了,真不来了,现在还疼呢。”
赵守时尴尬的笑着,举着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其实真没想、、、
好吧,他想过。
只不过现在要是用强,那就是真的强人所难了。
罢了,反正机会有的事,还是讲究下可持续发展吧。
捏了捏裴幼清的小脸,宠溺的开口:“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你吃了咋地。行了,你再睡会,我出去弄口吃的,好了叫你。”
裴幼清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话音刚落,裴幼清就像被人抽掉所有的气力一般,直接躺下,即便现在的姿势不是那么舒服,却也很快的就想起匀称的呼吸声。
结合刚才她的表现,合着连眼都没睁开的她就没醒啊。
赵守时苦笑着摇头,穿衣戴帽、汲拉着拖鞋的他用手稍一整理头发,显得不那么凌乱,便向外走去。
推开卧室大门,就看见兴致裴韵书托着腮,没精打采的坐在餐桌上。
赵守时边走边问道:“起的挺早啊。”
裴韵书还记着昨天晚上的新仇呢,自然是连搭理赵守时的心思都欠奉,甚至她都懒得看赵守时一眼。
生怕自己忍不住上去一拳捶死他,因为真的太气人了。
裴韵书的清冷态度让赵守时只觉得莫名其妙,皱眉坐在她对面,疑惑的问道:“你有毛病吧,我怎么得罪你了?”
“你还敢说!!”裴韵书眼睛睁的好大,单纯的她不明白眼前这人得多厚颜无耻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赵守时其实不是装傻充愣,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再加上刚起还不太清醒,是真的把那事给忘了。
要不然,就算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一个小丫头片子。
指指自己,再指指裴韵书,赵守时理直气壮的开口:“我凭什么不敢说。刚才是不是我主动跟你打招呼?你不回应也就罢了,那一脸嫌恶的表情是给谁看啊。
怎么着,睡了一晚上,后悔到我那上班了?嘿,我还告诉你,没门,你吖,我收定了。”
“渣男!!!”
裴韵书银牙紧咬,怒目瞪着赵守时,恨不得化身母老虎一口把他咬死的架势。
因为赵守时的话让裴韵书想起昨天晚上她做过的一个梦;一个其实已经基本遗忘,但因为赵守时的话让她再度响起,而且还很清晰的破梦。
没错,赵守时在这个梦里扮演的角色非常不光彩,甚至可以称得上十足的渣男一个。
裴韵书眼神放空,回忆起那个梦的内容:
那是一间古色生香的卧室里,并不算大的房间布置的非常喜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这是婚房,而且还是依照古礼的风格。
门上、窗上都贴的大大的【囍】字,连立柱都被喜庆的红色他贴纸包裹。
黄花梨木打造的床榻上铺着崭新的用金丝、红线织就的鸳鸯褥、红枕头。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幽香扑鼻。
最最重要的当然是坐在床沿上身穿霞帔,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到这里都是很正常的,裴韵书没上过电视却也看过电视,自然知道这是传说中的洞房环节。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郎官挑开盖头,然后共饮交杯酒,然后自然是万众期待的**一刻值千金。
但真正让裴韵书不解的是:为什么凤冠霞帔的新娘子有两位?而身穿华服的新郎官只有一个?
两开花?牛皮啊,兄弟。
第三百七十七章 你叫起来真好听
那时候的裴韵书还没有察觉不对,她只当自己梦到的是古代人成亲的情景,在那时候三妻四妾只是基本操作而已。
裴韵书自诩自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自然不会跟某薄聚集的女拳出击一般的冲冲冲。
心中唯一好奇的就是这好命的狗子长啥样,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玩一龙双凤的把戏。
可任裴韵书如何,她都看不清这人的样貌,即便她能够看清这人身上华服绣的金龙纹理。
就在裴韵书急出一头冷汗的时刻,坐在中间的疑似新郎官的这人变魔术一般的拿出两根秤杆,明显是要同时挑开两位佳人的红盖头。
‘看不清新郎,姐妹看看新娘可以吧?’
裴韵书如是想到,然后就听见耳边传来一股声音:你们姐妹,我都收了。
就这句话,让裴韵书一身冷汗直接清醒,乃至久久无法平息心情。
因为这个语气就?是赵守时。
如果赵守时是新郎官,那梦境的背景就不可能是古代,而现在社会里,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甚至这就是违背法律法规的。
要着也就罢了,毕竟裴韵书其实跟赵守时没有任何的关联,如果两者之间没有裴幼清串联的话。
现在裴韵书纠结的就是这两人里面有没有裴幼清,如果有,那赵守时就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渣男。
如果这里面没有裴幼清,那赵守时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就这还没算他胆大包天的想要享尽齐人之福的痴心妄想。
so,赵守时=渣男;而且还是big big big渣男。
裴韵书因为做的一个足够清晰的梦,因此单方面判定赵守时是渣男,甚至恨不得当场揭穿他伪善的面孔。
但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她虽然梦到赵守时,但赵守时本人对此完全不知情,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现在的赵守时就很纳闷有很郁闷,问道:“你先给我等一下,我怎么就成渣男了?哥们的江湖诨号可是诚实可靠小郎君啊。”
裴韵书正气愤呢,指着赵守时的她想都不想的开口:“你还有脸硕,昨天晚上我梦到你竟然、、、”
“你再给我等一下。”赵守时毫不客气打断,眉头一挑的他问道:“做梦梦到?我先不管你梦到了什么,我就问一句话,你吖觉得这个借口靠谱吗?”
“那谁敢说,梦境照进现实你懂不懂?说不定那就是未来给我的指引。”
“指引你个香蕉芭拉。”
赵守时气得差点当场去世,愤愤不平的他用手指点在裴韵书的额头上,往后一推:“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你这个傻憨憨以莫须有的罪名折磨我。”
“可你、、”
裴韵书还要再说什么,可眼疾手快的赵守时直接伸手捏住她的柔唇。
赵守时已经很快了,可还是有那么一奈奈的不及时,等他捏住对方的双唇时,裴韵书的下半句已经脱口而出.
“那你昨天晚上对我耍流氓那事,你怎么说?”
“咋地,昨天晚上我在梦里把你xxoo了啊?”赵守时真的记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以现在的他是真的恼怒。
“赵守时你死了,你绝对死了。”
裴韵书的阅历不是很多,但习惯在网络上畅游的她自然摆明白xxoo的意思,无非就是爱做的事情。
这句话的流氓程度,甚至比赵守时昨天晚上解释【玩勺子把】要更过分。
毕竟昨天晚上还可以借口醉酒的心直口快,而现在就是单纯的调戏。
没有被伤害到,但感觉被侮辱的裴韵书抓住赵守时的大手,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虎口处。
呜呜呜的她骂骂咧咧。
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也在遮掩自己内心的不安。
昨天晚上的梦中她中途醒来,没有见到按照流程应该到来的洞房花烛环节。
虽然梦就是梦,主人醒来之后就等于完结。
但裴韵书作为做梦的当事人,思维自然无法扩散。
如果昨天晚上的主人公之一是赵守时,那另外两位被赵守时称之为【你们姐妹】的两位新娘、、、是谁?
如果其中没有裴幼清,那就是大吉大利。
可如果其中一个就是裴幼清,那另外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如果是,那么在接下来的梦境中,自己会不会就跟赵守时刚才说的那样被他给ooxx。
裴韵书早已醒酒,此时的她清醒的很,自然知道梦境不等于现实,而且很大可能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理智的她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
甚至她都有想过:如果昨天晚上自己惊醒后再继续睡觉的话,会不会听见赵守时说出这么一句话:吆喝,你还敢回来啊?
这就离谱。
···
半晌后,沙发上、、赵守时与裴韵书并列而坐。
别误会,没有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赵守时揉着刚才被某人咬出两道深深齿痕的虎口,甚至肉眼可见的泛红,由此可见裴韵书这小丫头片子用的力气有多大。
赵守时是受害者,但裴韵书却也不是既得利益者,现在的她苦着脸的揉着自己的脸颊。
实在是赵守时的手太硬了,虎口位置肌肉的硬度不比骨骼差多少,用力过猛的裴韵书虽然没有受伤,却也腮帮子酸的厉害。
就跟连续吃了两斤凤梨一般的难受。
两斤凤梨尚且如此,要是一天吃十八公斤,那简直要命啊。
也不知道湾湾砖家的脑子怎么长的,竟然能够提出十年脑血栓资深患者都想不出来的解决。
甩甩手,让手掌血液流通加速的赵守时看着裴韵书:“嗨,昨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个什么梦,让你恨不得一口咬死我。”
揉着脸颊苦着脸的裴韵书反复的揉着脸颊:“梦见你成亲了。”
成亲?这个词有点老啊?这丫头这么怀旧,还是有其他因素?
“然后呢?”赵守时隐约觉得这个梦绝对不正常,要不然只是成亲的话,不应该惹恼这个小妞,而且还是近乎发疯的状态。
“你?一个人娶两个新娘子,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骂你两句‘渣男’那还不是理所应当、人之常情?
要搁之前,要是被裴韵书说自己是渣男,赵守时肯定愤愤不平的跟她好好掰扯掰扯。
但现在的赵守时真的心虚,范可人虽然现在在国外,但两人之前的暧昧关系可还历历在目呢。
要是这两人里面有范可人,要是以后裴韵书见到范可人,水落石出那一天就是赵守时人生的最后一刻。
赵守时这不是封建迷信啊,他本人也是不信神明的,但一直保留着一份敬畏感。
别的不说,就说他穿越这件事,就足够匪夷所思的了。
好奇心爆棚的赵守时佯装镇定,好奇的问道:“两个新娘?算幼清一个,那另外一个又是谁?有什么样貌特征?”
裴韵书张口就要说‘我还没看见就被你吓醒了’。
但转瞬一想不能说。要不然露怯;眼珠子一转的她计上心来,准备诈上一诈。
哼哼两声,裴韵书盘腿坐在沙发上,向前探着身子的她幽幽的说道:“昨天晚上的梦绝对是警示,要不然我不可能这么历历在目,就跟演电影一般真实。
趁幼清不在,你要是在外面养了野花就赶紧交代,我们一起想办法看怎么才能不伤害她。”
裴韵书的话还没说完,赵守时就默默的低下头。
这不是心虚啊,这就是不想让裴韵书看到自己的眼神以及表情。
赵守时跟裴韵书接触的时间很短,但通过这两天的遭遇,再加上初入社会的她根本不会隐藏自己的性情与性格,赵守时多少能够看出一些信息来。
这么说吧,依3她与裴幼清的姐妹情谊,没有证据都恨不得给赵守时编排些证据。
要是真的有石锤的证据,绝对是论起大锤把赵守时给锤进土里,锤进地心深处。
至于现在知心好友一般的商议、探讨,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决定将计就计的赵守时长叹一口、、然后又长叹一声,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裴韵书眉头一挑,暗道有戏的她尽量语气平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虽然我跟幼清比较亲近一些,但我更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赵守时猛地抬头,眼神泛着五彩的光芒。
赵守时当然明白,他明白的不能再明白:裴韵书真没骗人的经验,脸上的表情早已将其出卖。
“当然,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幼清。”裴韵书气坏了,恨不得一拳打爆这人的狗头,可迫切知道隐秘的她只能强忍心中怒火。
赵守时非常‘感动’,连连点头的他毫不见外的抓住裴韵书的手,毫不客气的摩挲着,忍不住的发出感慨:“嗨,真软啊。”
这可把裴韵书给恶心坏了,她恨不得立刻把手抽回来,可又怕让这货误会,只能强忍不爽,任他轻薄。
赵守时半低着头,心道‘这都不生气?好吧,那就给你来个更厉害的。’
“其实、、”赵守时犹豫片刻,极其防备的瞥了眼左右,然后小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幼清啊,我怕她伤心。
其实昨天晚上我做了跟你同样的梦;我们三个拜堂成亲共入洞房,**一刻。
只不过这毕竟是个梦,我也生怕惹的你们姐妹不和,自然不敢说出口。要不是你刚才提起,我都准备把这个秘密封藏一辈子的。”
裴韵书傻了,眼睛里满是慌乱与惊诧。
嘴巴张合,好半晌后,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真的也做了这个梦、、不对。”
裴韵书一惊,眼神死死地盯着赵守时:“你刚才说【我们三个】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说你、我、幼清就是梦里的三个人吧?”
赵守时差一点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合着你根本不知道,搁着诈我呢。
狠狠的一咬嘴唇,疼意袭来这才让赵守时稍稍保持住表情,然后就是略带拘谨点头承认。
既然你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大不了同归于尽~
裴韵书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这个消息对她的影响不弱于昨天被赵守时亲的那一下。
抱着最后一丝期待的她看着赵守时:“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吧?你绝对在跟我开玩笑。不可能有人做同样的梦的,绝对不可能。”
说着话,她一把拽住赵守时的衣领子:“快给我承认你在撒谎啊,混蛋。”
赵守时当然没有撒谎,他这就完全是在胡扯而已。
但是、、没有感受到尊重的他决定给某人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记住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撒谎,不存在的。”赵守时摇摇头,一脸纯真的说道:“你都猜不到昨天晚上的梦有多真实,真实到我都以为那是真实世界一般。你在右边,裴幼清在左边,我在中间。
我先是要帮幼清脱衣服,可你吃醋不依,非要先脱你的不可。理由你是姐姐,理当第一,我能怎么办,只能听你的啊,不过说起来,你得衣服真难脱啊。”
裴韵书着耳朵的她疯狂摇头:“不听,不听,和尚念经。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赵守时嘿嘿笑着去把裴韵书的手掰开,紧紧攥住的他继续编着瞎话:“你瞧你现在的样子,跟昨天晚上晚上一样害羞。
你可能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浑身透着殷红,还泛着热气,就像刚煮熟的大虾一般。尤其是叫声,就跟画眉鸟一般,真好听。”
裴韵书满目惊恐,眼里迅速充盈着晶莹,啪嗒啪嗒掉落眼泪的她不止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赵守时给推倒。
想都不想的她翻身上马,骑在赵守时腰上的她一手去捂赵守时的嘴,一手去掐赵守时的脖子。
也不知是不想让他说话,还是想让他当场去世。
裴韵书的力气怎么可能压制的住赵守时,尤其是现在的她心情激荡,有十分力气也使不出六分。
觉得呼吸有些难得赵守时双腿交叉夹住裴韵书的腰,腰部发力便逆转形式。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真不是好人
赵守时双手摁住裴韵书的手,让其不能动弹,在裴韵书惊惧的眼神中,赵守时附身下来。
贴近她的耳边的他轻声说道:“小妞,奉劝你一句,不要玩火,要不然我真的很有可能把你吃掉。”
“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从来都不是好人。”
赵守时一顿,重复一句:“记住,是从来都不是。”
话音落地,赵守时便松开对裴韵书的束缚,也不理会她的反应,便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
许是觉得无聊,还从果篮里抓过一个梨子啃了起来。
伴随着咔嚓声的bgm中,赵守时指着梨子感叹道:“嘿,这玩意还挺甜,水也多。你要不要来一个?”
赵守时如此浑然天成的情绪转换与调整,就像刚才制裁裴韵书的不是他一般。
赵守时的阅历是远超他外表展现的年龄,对他来说是风轻云淡的事情,却不是没有太多社会阅历的裴韵书能够做到的。
在赵守时吃梨的间隙里,有些愣神的裴韵书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动也不动的躺在沙发上,就仿佛自己还被赵守时给束缚着导致动弹不得一般。
不是她不起来,只是事件过于跳跃,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她以为占据上风的赵守时会趁机对自己施加暴虐,起码也要沾沾便宜,就像他刚才趁机摸自己小手一样。
可谁想这货竟然干脆利索的离开,转而去吃水果去了。还说什么‘甜’、‘水多’、‘来一个’。
这是威胁吧?
不,这就是威胁啊!
裴韵书当然愤懑赵守时对自己的无理,却也恼怒他竟然把自己比作梨子,而且自己、、、竟然还输了!!!
吖的姐妹这么漂亮,你却却视而不见,你是眼光不行海大富吧?
这可把裴韵书给气坏了;近乎恼羞成怒的她突然察觉自己的想法很危险,摇着头让自己稍稍清醒下。
看了眼赵守时的她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深深的记得就算刚才的赵守时没有做更过分的举动,但他眼睛里那择人而噬的眼神是瞒不过人,也没打算隐瞒的。
也正是这个眼神,让裴韵书对赵守时关于‘好人’的言论深信不已,甚至让她对这个自以为熟悉,但其实近乎陌生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敬畏。
这也是她明明是委屈的一方,却表现的犹如小媳妇一般不敢发作的原因。
裴韵书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紧咬嘴唇的她一言不发,只是陌声整理衣服、发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吃完梨子的赵守时擦了擦手,对裴韵书说道:“对了,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转点钱。”
“什么钱?”裴韵书心中疑惑,还当这货是知错就改想要花钱,让自己不要胡乱说呢。
“【盗梦】的薪酬啊,昨天跟你说过你占10%嘛。不过我得提前说好,现在只能先给你一小部分,剩下的等项目完成之后结算。没问题吧。”
“没问题。”裴韵书熟练的报了一串数字,她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实在是兜里没粮心慌慌啊。
能够花自己正当收入的酬劳,又何苦去问别人要呢,即便这个人是她的亲妹妹。
让裴韵书这般干脆答应下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虽然知道【盗梦】是以1500w现金+1500w投资额度的价值出售。
但她并不认为赵守时真的会按照10%的比例给自己,而且现在还是连初始阶段都没有进入的现在。
估计也就是给个三五万吧,要是以后自己的表现好,说不定还会有一些奖励,具体多少就得看这个自诩【坏人】的良心了。
···
赵守时没闲工夫去揣测裴韵书的内心活动,他只是机械般的打开网上银行,按照流程操作后,跟裴韵书确认卡号无误后,便输入密钥。
面对面转账并不快,足足过了五六分钟,裴韵书才收到短信。
打开手机看了眼数额的她有些眩晕,捂着额头语气颤抖:“你怎么给我转了五十万?”
“你别急啊。单笔转账是有上限的,我一次最多只能转五十万。不过你尽管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还算说话算话,答应给你的一百五十万绝对一分不少。
至于另外的一半,昨天的你也听见了,章勋那小子要折算成制片成本,你的10%抵合150w自然不例外。这一半吧、、要收回来算是运气,要是收不回来你也别怨我,毕竟我亏的才是大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裴韵书连连摆手,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我真的不是嫌弃这钱少,我是觉得这钱太多了。我这什么都没干呢,那好意思收钱。”
“要不我给你转回去吧,我只要留个三五万的就行。”
裴韵书是真的有些慌乱,甚至额头都浮现一层细毛汗,她原本的心理预期就是三五万。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转了五十万。而且听他的意思,转这五十万还是因为限额,后面的一百万只是迟到,绝对不会缺席。
那可不是那可不是一百五十块,更不是一万五千块,那可是壹佰伍拾万。
裴韵书不明白赵守时得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视这么大的数额如无物的直接转给别人。
尤其赵守时刚才还自诩不是好人的好人的赵守时。
试问一下,言必行,行必果的优秀品质真的是坏蛋能够拥有的吗?
“一个复杂的男人啊。”裴韵书暗叹道。
···
赵守时全不在意裴韵书的反应,玩着手机的他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耐:“我说给你,那你就给我老实拿着,哪那么多废话。你手里有点钱也好,省的过几天我们不在家,你别把自己给饿死。”
裴韵书敏锐的抓住关键点:“过几天你们不在家?你们要去哪?”
被问住的赵守时这才想起裴幼清要跟自己回家的事在目前还是个秘密。
尤其是对眼前这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那是一定要防备防备再防备。
话出有失的赵守时连忙解释:“嗨,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春节要回家,幼清年后要出国拍戏,那家里不是就剩你一个了嘛。”
裴韵书挠挠额头:“这不对吧。幼清初五出国拍戏这事我是知道的,而春节假期初七就要上班,你不得初六就得回来?就这就一天的间隙,我就这么让你们担心?”
“难道、、、”
裴韵书的一个难道让赵守时慌了神。
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的他直接黑脸,一拍沙发的他拿出上级领导的威严:“你是不是很闲啊。要是闲就去弄点早点,我快要饿死了。”
裴韵书委屈的噘嘴哦了一声,抬腿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回首问道:“可我刚来帝都两天啊,对周围完全不熟悉,我怎么知道哪里有卖早餐的。”
“不会买你还不会做啊,家里没厨房吗?家里没冰箱吗?冰箱里面没有食材吗?”
赵守时语重心长的说道:“丫头,你刚进入社会,要知道赚钱不易、、、”
赵守时一愣,差点忘记自己刚给人家转账五十万。
虽然五十万对自己不算太多,但对于刚毕业的应届毕业生来说,那真的是挺可怕的一个数字。
毕竟现实不是币乎那种年入百万、刚下宇宙飞船,更不是某音那种人均法拉利的虚拟世界。
一锤手心,赵守时做恍然大悟状:“哦对,你还挺有钱的。不过,节约是传统美德,就算你再有钱,也不能把优良传统给忘了。明白了吗?”
裴韵书看着正对自己絮叨说教的赵守时,一时怀疑自己认知里的两个赵守时到底那个才是真的。
不过,还是眼前这个略有些逗比的他更要招人喜欢一点啊。
“诶,我说话你有再听吗?”赵守时见裴韵书走神,主动提醒一句。
“啊,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我敢做,你敢吃吗?”裴韵书眉头一挑,作威胁状。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她自己知晓自己在厨艺方面最精通的就是去食堂打饭,其次就是点外卖,最后就是泡面。
至于其他的,那真的是一窍不通。
心里有自知之明的她自然不会主动揽下跟厨艺有关的活,但既然赵守时这般真切的要求,自己有哪里舍得拒绝呢。
反正裴韵书打定主意,自己不吃自己做的饭。
“你敢做,我就敢吃!”裴韵书语气凶狠,但嘴角却噙着笑。
赵守时其实真的不敢吃,不过并不担心、他跟裴韵书的想法一样,都没准备吃。
他就是找个理由让裴韵书忙起来,省的好奇再问个不停。
裴韵书佯装生气,一跺脚的她冷哼一声便转身走向厨房。
想起自己的行李箱里好像还有某德的烤鸭的她准备给赵守时加个餐。
赵守时见裴韵书还算听话,自然是老心甚慰。
转身就往主卧走去,该把裴幼清叫起来了,要是她不肯起,那就陪她再睡一觉。
推开门的赵守时很失望,因为她看到裴幼清已经坐起来。
虽然还有些睡眼惺忪,却已然把衣服穿戴整齐。
赵守时上前来,刮了下她的琼鼻,笑道:“小懒猪,快起床吧,太阳都晒屁屁了。”
裴幼清双臂张开抱着赵守时的腰,哼唧两声的的她蹭了蹭:“你们刚才在外面说什么呢,把我都给吵醒了。”
“嗨,没事,就是你姐主动请缨说要下厨。”赵守时当然不可能把事情真相和盘托出,是以只能避重就轻。
虽然经过语言艺术的美化。但结果是一样的:裴韵书要下厨。
赵守时觉得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让裴幼清慌了神。
瞬间清醒的她一把推开赵守时,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忙不迭的往外跑:“你怎么能让她下厨呢,她可是我姐啊。”
赵守时还当裴幼清这是心疼自己指使她姐,自然有些吃味,嘴一撇的他刚要辩白几句。
就听见裴幼清的下半句传入耳中:“我姐她五行属火,天生跟厨房相克。上次下厨直接把厨房给烧了,我妈明令禁止她踏进厨房半步,更别说下厨了!”
赵守时虽然觉得这话夸张,却也紧跟着出门,正好看见裴韵书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不过,似乎有什么味道传来,有点像烤鸭的香,但在香之外还有其他古怪的气味夹杂着。
奇怪奇怪真奇怪。
在赵守时的记忆里,只有家乡的一种被称之为【宇宙第一难喝】的饮料【崂山白花蛇草水】的味道才能与之媲美。
好奇的赵守时正要询问,就看见半蹲着的裴韵书呕了一声,捂嘴就往卫生间跑去。
这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裴韵书作呕了不下五次,脸色也从之前的细腻红润有光泽,变成了白,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
裴幼清傻了都,停下脚步的她听着卫生间传来的作呕声,小跑过来抓住赵守时的手,一脸纠结的问道:“我姐她这是不是孕吐啊?、、她不会怀孕了吧?”
赵守时心中一颤,转瞬反应过来的他反问一句:“不是,你姐也没对象啊,她就没有怀孕的基础条件。她这就是普通的呕吐而已。
现实不是某度,不是头疼就非得是脑瘤,不是流鼻血就非得是白血病。”
裴幼清完全没有因为赵守时的安慰而有些许的宽慰。
眼神中透着慌乱的她反驳道:“她说没对象你就信啊,咱们没被我爸妈发现前,我不也跟家里人说没对象嘛。说不定裴韵书就跟我一样呢。
大学三年半,她就不可能没人追,要是她真的藏着人,那现在的事情就说的过去了。就像你个小混蛋,昨天晚上不也说打伞不舒服,趁我是安全期就不讲武德,我一时大意被你偷袭,然后就你给弄成了泡芙小姐!!!
安全期只是风险低,不是毫无风险。要是我姐跟你一样的想法,说不定真的能中招。而且她刚才是突如其来的呕吐啊,这不是孕吐是什么!”
说着话,裴幼清成功把自己感动,抬起头来的她看着赵守时:“如果我姐真那什么,那我是不是就要当小姨妈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Aced
“嗯,对。”赵守时回答的很干脆。
因为事实如此啊。
当然,这里面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裴韵书真的是怀孕的前提,而不是被她行李箱里的某个神秘物品给伤害到的。
裴幼清并没有被安慰到,苦着脸的她摇着赵守时的胳膊,哭唧唧的求助道:“可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啊。赵守时,你快教教我该怎么办啊,是告诉我爸妈,还是帮我姐瞒着家里?”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脑子。”
裴幼清一愣,恼怒的锤了赵守时一下:“我说正事呢,没空跟你开玩笑。”
赵守时很感动、、、感动自己找到这么一个单纯的女友。
长叹一声的赵守时抬起手来,轻轻赏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这脑子里塞得都是棉花吧。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到你这里就跟怀胎十月即将临盆一样。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问我怎么办,而是去问你姐到底什么情况。我觉得吧,肯定是你弄错了。”
裴幼清揉着有些疼的脑壳,却也顾不得恼怒,恍然大明白的她一锤手心,快步跑向卫生间的撂下一句话:“哦对,先问一下,问清楚再说。”
啪的一声,赵守时捂着额头苦笑,他不是很确定裴韵书是否真的真的没有男朋友,但他非常确定裴韵书绝对没有怀孕。
因为就在刚才他与裴韵书我上你下较量的时候,感知到她的下身垫着厚厚的东西。
赵守时不是纯情少年,自然知道女性只有一月一次,一次七天的亲戚前来时。就是用这种超大型创可贴招待的。
怀孕就不来亲戚,这是初中生理课上学到的知识。
赵守时在好笑之余,却也有些许的吃味。
他知道这种情绪是从裴幼清过于关心裴韵书时时滋生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情绪的最高峰,是在他听裴幼清说裴韵书可能怀孕的那一刻。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
虽然这个‘玩具’不一定就是自己的,虽然自己不一定玩这个玩具;但别人想要就是不行。
这种心理就像:是我的就是我的,别人别想碰。
不是我的,只要我看好,那我就要强行霸占下;别人想要跟我抢,那就是跟我作对。
很霸道的想法,却意外的契合坏人的人设。
···
当局者迷赵守时自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全都放在裴韵书的行李箱上。
不出意外,那里就有引起裴韵书突发不适的原因。
好奇心促使赵守时走上前查看,随着接近,刚才那股味道在慢慢的加重,甚至让赵守时都眉头紧皱。
没一会,赵守时就来到行李箱前,随意打量几眼,就看到敞开里的行李箱里装的是一些日常用品,还有几件换洗衣服。
在衣服上有一个印着【全聚德】logo的袋子,赵守时自然不会认不出这是帝都美食地表标志的之一
赵守时心道:还真是烤鸭啊。不过这味道怎么有点怪,难道是出新配、、”
好奇的赵守时用手轻轻一掀,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让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还有那密密麻麻的霉点。
这一刻,赵守时终于体会到裴韵书的痛苦,.也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贱,如果不过来看,就不会受到伤害。
甚至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巴掌,但不行,不是他不舍得打自己,而是他的手现在用来捂嘴。
真·千钧一发·落荒而逃。
···
卫生间里,裴幼清半蹲着给裴韵书拍着后背。
她是来向裴韵书问事实真相的,但后者现在的状态,连说句完整的话都算是在为难她。
这可把裴幼清给急坏了,甚至有些暴躁,偏偏她还没有任何的办法。
就在她怨念持续滋生的时刻,一个大黑耗子一般的身影冲进来。
这自然是赵守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他都顾不得看裴韵书的状态。
直接趴在洗手台上的他直接掰开水龙头。
赵守时来的很急很突然,把裴幼清给吓了一跳,差点栽倒在地。
定睛一看发现刚才的大黑耗子竟然是赵守时,直接恼了的她呵斥一句:“你深井冰啊,打个招呼再、、”
裴幼清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听见趴在洗手台上的赵守时也开始干呕,与身旁的裴韵书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如果不是两人的节奏不同,裴幼清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过,赵守时刚才不还是好好地吗?这怎么回事?
还有,自己应该怎么办?照顾谁?
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对象,都不是外人啊,总不能把自己一劈两半吧。
打定主意一视同仁的裴幼清连忙给两人倒了两杯温水。
吐吧,吐习惯就好了。
赵守时虽然进来的晚,但作为男人的他拥有更强的承受力。
温水淑过口的他洗了一把脸。给自己提提神。
倚着洗手台的他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对裴韵书不带好气的呵斥道:“我艹,你吖的可真不按套路出牌啊,咱能不能收藏点正常人收藏的东西。例如古玩字画什么的。”
裴韵书张了张口,底气不足的她小声回道:“我才没有这个癖好呢。还不是你刚才让我做早饭,我才突然想起来的。本来我以为不会坏,还打算给你加个餐呢。”
一听这话,赵守时腿一软差点给跪下,就刚才那玩意竟然是给咱吃的?
吖的,别说黑暗料理大师了,就是秒杀海贼王、团灭四皇团的麦哲伦见到你都得直呼内行。
如果是之前,暴脾气的赵守时指定要批评裴韵书两句。
但现在的他不敢有任何的不满,甚至还想关心的问问裴韵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汤缓解下不适。
要是能够取得对方的原谅,那就再完美不过。
赵守时不是怂,他就是单纯的怕。实在是这两天得罪裴韵书的次数太多了。
那简直就是三番两次、变着花样的骇人听闻啊。
生怕这姐妹那天觉醒了【金莲天赋】,道一句【守时,起来喝药了】。
那?是真的药丸。
···
现场唯一没有搞清楚情况的裴幼清好奇的问道:“不是,你们俩现在都不背人了是吧?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能不能出来个大手子给我科普下。”
赵守时指着裴韵书,“问你姐吧,她是罪魁祸首。”
裴韵书瞪了赵守时一眼,虽然不好意思,却也还是小声解释:“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前天刚来帝都,听说全聚德很有名,就去尝了尝。”
“全聚德其实也就还行,不过名气确实大。”
裴幼清插了一嘴,然后再问:“不过前天的事情跟今天的事情没有关系吧?这都多长时间了。”
“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裴韵书脸色讪讪,羞于见人的她低下头:“你要是去过全聚德肯定知道他们那都是套餐。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了,于是、、”
“于是你就打包了?”
裴韵书点点头,算是承认。
线索不是很多,但足够裴幼清作出判断。
摸着下巴的她化身名侦探,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你来的时候只拖了一个行李箱,那打包的烤鸭就只能放在行李箱里。
而刚才的你就是在查看行李箱时突然作呕的。所以说,罪魁祸首就是藏在密闭的行李箱里的烤鸭。不过、、、
裴幼清没有继续往下说,一锤手心的她抬腿就往外走,速度之快,根本没给赵守时与裴韵书反应的时间。
裴幼清的举动可把裴韵书给纳闷坏了,她猜过自己可能要被嘲讽,但猜不到这话都不说一句就直接走的操作。
就算是嫌弃,这也太明显了吧、、、
莫名拘束的她看着赵守时:“这什么情况?”
赵守时伸出三根手指,苦中作乐的开口道:“aced(团灭)。”
“什么?”
赵守时上前拉着裴韵书的手,直接把她拉起来:“没时间解释了,你先把地方让出来再说。”
‘这对情侣深井冰吧?怎么都不说人话?’
心中浮现疑问的裴韵书刚要再问,就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呕~”
果然,这该死的好奇心!
裴韵书瞬间明白一切,肯定是裴幼清因为好奇过去实地勘查,然后被收割一个人头。
只几秒时间,裴幼清出现,捂着嘴的她算是印证了刚才的猜测。
裴韵书长叹一声,强挣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蹲下给裴幼清拍着后背。
赵守时见没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也就没有硬往前凑,主动倒上一杯温水做准备。
时刻准备递给裴幼清的他苦笑连连:“幸亏咱们三个是分开来的。”
裴幼清根本无暇开口,她现在忙的很。
裴韵书一直给拍着后背,苦笑着接腔:“谁说不是呢,要是真有个紧急情况,你说咱仨是不是还得抢、、”
裴韵书担心自己的话引起赵守时的反感,让他误以为自己又要赶他头,连忙岔开话题:“嗨,我说这个干什么,都没影的事情。”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啊。
赵守时说道:“这几天我看了几套房子,有套大平层还不错,等完办完户籍就尽快签订。
对了,这套房子是现房,可以直接入主。”
赵守时看了眼裴幼清,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幼清会跟我一起搬出去。”
裴韵书其实一直希望赵守时搬出去,而且因为这个目的还发生了很多的插曲。
原本求而不得的事情却马上就要实现,可她并没有感受到多么的高兴,甚至还有一丝失落。
犹豫片刻的她不敢去看赵守时,小声道:“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话已出口,裴韵书这才察觉不妥,指着裴幼清的她连忙解释:“你别误会啊,我只是不想让幼清走。而且,要是被我爸妈知道她在我眼皮子低下搬出去,我会被打死的。”
“这个、、、”赵守时有些为难。
关于搬出去这事,他跟裴幼清其实早就达成共识。
反正家里人都已经知道两人现在的进展,也就不需要遮掩什么。
再加上现在住这套百八十平的房子确实很不方便,而搬出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而赵守时作为男人以及外人,确实不方便跟裴韵书讨论这种话题。
而裴幼清却异常合适,她与裴韵书毕竟是亲姐妹,不管是多私密的话题都不需要有顾忌。
裴幼清虽然还趴在马桶前,但她此时的状态已然好不少。
毕竟她再去考察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是以受到的伤害并不算重。
把两人的对话全都收入耳中的裴幼清一把抓住裴韵书的手腕,“就算我留在这里。爸妈要是来了还不是一样打死你。”
裴韵书脸色一滞,却无力反驳,因为裴幼清说的对啊。
笑笑一声的她说道:“那合着我就待在这里等死得了呗。”
“其实你也可以过去住,即可以不用跟幼清分开。我也可以开车载你去上班。”
“这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相信幼清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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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赵守时有些为难。
关于搬出去这事,他跟裴幼清其实早就达成共识。
反正家里人都已经知道两人现在的进展,也就不需要遮掩什么。
再加上现在住这套百八十平的房子确实很不方便,而搬出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而赵守时作为男人以及外人,确实不方便跟裴韵书讨论这种话题。
而裴幼清却异常合适,她与裴韵书毕竟是亲姐妹,不管是多私密的话题都不需要有顾忌。
裴幼清虽然还趴在马桶前,但她此时的状态已然好不少。
毕竟她再去考察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是以受到的伤害并不算重。
把两人的对话全都收入耳中的裴幼清一把抓住裴韵书的手腕,“就算我留在这里。爸妈要是来了还不是一样打死你。”
裴韵书脸色一滞,却无力反驳,因为裴幼清说的对啊。
笑笑一声的她说道:“那合着我就待在这里等死得了呗。”
“其实你也可以过去住,即可以不用跟幼清分开。我也可以开车载你去上班。”
“这不好吧。”
“这有啥不好的。相信幼清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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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无中生友
一听这话要被抓回家继承家产,裴韵书直接黑脸,要是回家继承家产还好说,就怕是被抓回家当一个满身争气的打工人。
至于拒绝的理由已经说过好几次,无非是富二代不想承租余荫,想要通过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这些电视上都演滥了的俗套剧情。
我们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
反正裴韵书就是不想回去,【远香近臭】放之四海而皆准。
哭着脸的她看着裴幼清:“你也别坐着看戏啊,快帮我想个能够蒙混过关的办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憩,裴幼清的状态基本恢复。
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她语气揶揄:“办法我有啊,也跟你说过,可你不听。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脆等死吧。”
“你、、”
裴幼清一把抓住裴韵书指向自己的手指,就差一个黑超就能化身黑帮女老大的她语气冷冽的威胁道:“你还敢不服气?我告诉你,搬去跟我们一起住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只有赵守时才能救你啊。你想啊,工作中你是赵守时的下属,咱爸妈那好意思去他们便宜女婿的单位闹事。
生活中,你住在赵守时的房子里。就算咱爸妈再想把你抓回家,可在赵守时家里的他们自然不会对你恶语相向。
这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赵守时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贴身保护你,你还怕个锤子。更别说还有无敌僚机的我,以及滚刀肉的你,那更是强强联合。”
裴韵书眼眸微眯,冷声道:“你才滚刀肉,你全家都是滚刀肉。”
转瞬她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终于明白小丑竟是我自己的她半试探的问道:“不过,你这话虽然挺混蛋,但还是有几分到道理的。我就怕打扰你们、、”
话说一半的裴韵书眼神飘向赵守时,虽然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但计划入住的毕竟是他的房子。
相比于自己刚来就要赶他走,谁知道他会不会记仇。
赵守时自然明白裴韵书的担忧,点头回应道:“我这里没问题。而且你过去的话,也方便咱们讨论【盗梦空间】的剧情。”
“嗯,好吧。”
裴韵书犹豫片刻终于答应下来。
裴幼清见状,一手抓一个,语重心长的说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放心,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作为你们亲爱的亲人的我,绝对义不容辞。
例如完善【盗梦空间】的剧情,作为专业人士的我就完全可以帮你们提供脑洞,甚至开启头脑风暴。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说到这,我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哈,反正我就发现就【盗梦】里的那个【阿德里安】的筑梦师,与我莫名的契合。”
略一停顿,裴幼清紧紧攥着两人的手,眯着的眼眸露出威胁的光不断的落在两人的身上:“所以说,我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
赵守时与裴韵书对视一眼,默契的笑出声来。
这是道送分题啊。裴幼清能有什么坏心思,她就是单纯的想要【盗梦空间】里的筑梦师阿德里安的角色。
不得不说,裴幼清这招算是釜底抽薪,那是真的又损又狠,却也极其有效。
别人还不知道这个机会的时候,她就已经搞定编剧,让编剧给她量身定做这个角色。
试问,还有谁能争得过她。就算导演章勋知道,估计也只能默默流泪选择答应吧。
内心小九九终于暴露的裴幼清还是有些心虚的,推了赵守时一把的她催促道:“哎呀,你就别笑我啦,要不然我就生气了。还有我胃不舒服,你去给我弄碗粥吧,最简单的白米粥就行。”
赵守时故意将裴幼清的头发弄乱,宠溺的说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说阿德里安为什么跟你契合?因为这个角色我本身就是按照你的特点设定的。你说这个角色还能有跑?”
“你故意逗我、”
“踢不到、、”
嘿了一声的赵守时熟练的躲过裴幼清的恼羞成怒腿,大笑着快步走出卫生间。
裴幼清其实真的不是生气,她刚才的表现更像是情侣之间相处的小tips。
裴韵书作为单身狗,却近在咫尺的亲眼目睹这一些,有些心塞的她感叹道:“你们俩的感情还真好,看的我都有点羡慕了。”
“你啊,就是看人馋学人懒,有在这感叹的功夫,还不如去找个适合自己的狗子。”
裴韵书一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让自己找个对象;强忍去看赵守时想法的她心中暗叹一句:“这道题有点难,我好像不会做。”
裴韵书确实没有男朋友,这是肯定的。
但她不是没有动过找男朋友的想法,尤其是年初她石锤裴幼清竟然真的藏了个对象的事实后,这个想法更是压制不住。
原本说好的一起单身,你却偷偷谈了个男朋友、、真狗啊。
近乎恼羞成怒的裴韵书当即给自己的好闺蜜致电,这个闺蜜就是送她去机场的同学,也是赵守时素未蒙面的老乡。
当然,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通电话是裴韵书做出改变的一个标志,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至于电话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裴韵书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制裁裴幼清。
通俗点的说法,就是她也要谈对象,而她的闺蜜就是这次计划的负责人。
当然,裴韵书知道这事不能置气,更不可能为了气裴幼清而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划拉。
甚至恰恰相反,因为裴幼清的缘故,让裴韵书的标准提高很多。
而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抱着与裴幼清一较上下的想法的,是以她把选择的下限定位为赵守时,甚至要更优秀。
但这事就很离谱。
说实话,裴韵书的颜值在川大的圈子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样的美女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
这么说吧,能够考进双重点的川大,且还有自信追求她的,一般都是对自己有些信心的。
即便是裴韵书也承认这里面有人的条件真的很不错。
一些人的家世是要超过赵守时的,但要是单独对比个体的能力与成绩,这群人绑一块都打不过一个赵守时。
而且,之前的裴韵书之所以单身有很大因素看不太上周围的这些人。
在她拔高考核标准的情况下,再看这些人,更是没法入眼。
是以,决定且准备摆脱单身狗身份的裴韵书迟迟无法做到突破。
就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觉得自己未来可能还会有很长时间,将持续处于单身狗状态。
因为赵守时进步神速,几乎让裴韵书看不到逆袭成功的可能。
也正是以为这些个原因,让她看赵守时越发的不顺眼。
这个不顺眼可不只是想想,她是真的做。
就像裴幼清在帝都上学,家里给买了一套房子;同样,在成#都上学的裴韵书同样有这个待遇。
她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挂着一张赵守时的海报。
别误会,这不是倾慕赵守时的行为,她就是单纯的把赵守时当成靶盘来用的。
打靶还要打个高分才行。但这种私人订制的靶盘就不一样,只要不脱盘,那就等于打赵守时的脸。
你就想吧,要多爽有多爽。
至于靶盘(赵守时)的遭遇,不说万箭穿心,起码也算是挨千刀。
当然,说归说,闹归闹,这事千万不能让赵守时给知道。
要不然以他今天早晨展现出来的暴戾,还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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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幼清见裴韵书正在出神,推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啊?我笑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裴幼清抬手抿抿裴韵书的眉角:“还犟呢,瞧瞧这皱纹,都能夹蚊子了吧。”
裴韵书大惊失色,她才二十出头,本应是青春烂漫的年纪,不应该困囿于皱纹有否这种可怕的问题。
把正在搀扶裴幼清的手抽回,对着镜子仔细的检查,其认真程度就差拿个放大镜了。
裴幼清按着膝盖站起来:“行了,逗你玩呢,你最漂亮行了吧。”
“说归说,闹归闹,不准拿皱纹开玩笑!”
裴韵书转过身来,双拳紧握的看着裴幼清,一副我要生气了的架势。
裴幼清却全然不惧,上前两步的她趁裴韵书大意,一个偷袭弹了她一记脑瓜崩,“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那什么藏在行李箱里,咱们三个至于团灭吗?
自己惹的乱子自己收拾,赶紧去把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处理了。”
裴韵书忍不住的一个冷颤,撇着嘴一脸嫌恶的表情:“那怎么处理啊,要不咱找物业,或者找家政也行。多给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你是真不怕家丑外扬啊,”裴幼清一脸见鬼的样子,似乎忘记自己是妹妹身份的她双手捏着裴韵书的脸颊:“外表光鲜亮丽的小妞,私底下竟然这般邋遢,你觉得这样的话题很荣光?
而且,我多少还有点名气。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再稍加利用,那我的演艺生涯直接就可以划上句号了。到时候你养我啊。”
裴韵书原本想回答我养你的。再一想这货的收入以及开销,还是算了吧,省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你说怎么办?”
“废话,扔了啊。一劳永逸,干脆把行李箱一起扔了得了。”
说话间,裴幼清拿出手机,继续说道:“帝都作为政治、经济双中心的京畿重地,这里的繁华程度确实要远超咱们家那里。
最新款的产品,最时尚的风潮都是从这里掀起,只要你有钱,这里就是天堂。我先给你转十万,你缺什么就直接买。要是不够再问我要。”
“不用,我有钱。”裴韵书连忙阻止,想了想她小声解释:
“其实这钱是你家赵守时今天早上刚转给我的,说是【盗梦】的酬劳。他说我是合伙人,可以有、、”
不等裴韵书说完,裴幼清就直接打断:“你们工作上的事情,要是你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我可以试着给出意见。只要你们能够达成共识,那就完全不用跟我说。
不过。要是他敢欺负你,或者使用霸权,不肯兑现对你的承诺,那我绝对站在你这面,奋不顾身也要帮你主持正义。”
不等裴韵书再开口,裴幼清就推着她往外走:“行了,卫生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就算有千言万语,也先出去再说。”
“不过,你得先把行李箱给扔了。要不然你趁早离我远点。”
“哦,知道了。”
裴韵书的应答声还没落地,两人就从卫生间里出来。
裴幼清没敢继续向前走,逃也似的趴在沙发上,好像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
裴韵书其实也不想上前,因为刚才的那个味道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不仅仅伤害性大,侮辱性也极强。
可不上前也不行啊,毕竟自己算是刚才那件事的罪魁祸首。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裴韵书猛吸一口新鲜空气,捏着鼻子就往前冲。
她的计划是这样的,趁着自己憋气的这段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把行李箱给合上。
然后直接把行李箱拖到室外去通风。
仍是不能扔的,毕竟能被自己能被自己从成#都带来帝都的,确实有些东西比较珍贵。
大不了,买个防毒面具嘛,反正以自己现在的条件,不是负担不起。
裴韵书的计划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
站在原本应该有行李箱位置的她有些茫然,因为箱子不见了。
“你还犹豫什么,赶紧的啊。”沙发上的裴幼清催促一句,她虽然没有冲在第一线,但代入感极强的她看着比裴韵书还紧张。
裴韵书松开捏着鼻子的手,虚划一圈的她有些懵懂:“箱子,不见了。”
裴幼清啊了一声,小跑过来。果然没有任何发现的她吆喝一句:“赵老师!”
“在呢,怎么了?”
应了一声的赵守时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托着一个上面放置三个碗的的盘子。
“什么味道这么香。”下意识咽口水的裴幼清直接开口:“哦不是,我姐的行李箱呢。”
“这是蜜桃乌龙烤麦片,用热牛奶直接冲泡即可,里面除了水果多,其他都低。”
略一停顿,赵守时指着门口:“至于你说的箱子,被我扔了。”
“你真扔了?”裴韵书有些着急,她的行李箱里可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呢。
“那肯定的啊,这么大的味道,给你你还用啊?”
赵守时冷嘁一声,转身就走向餐桌。
赵守时的风轻云淡更是让裴韵书心中急躁,却也知道这事不能怨赵守时,她快步上前询问道:“你扔在什么地方了?我现在去应该还能找回来。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赵守时把盘子放下,冷视裴韵书一眼的他从餐桌上抓起一个东西。
一抖便将其展开的赵守时语气冷冽:“很重要的东西,是说这个吗?”
裴韵书应声往去,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自己药丸。
因为赵守时展开的是一张海报,而且正是那张被裴韵书当成靶盘练手的那张赵守时专属海报。
裴韵书不知道自己有多尴尬,她只知道自己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退后半步的裴韵书连忙摆手:“你别误会,是我一个朋友。”
“无中生友呗。”
“.....”
第三百八十一章 这真的是个误会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好奇宝宝裴幼清小跑到近前,端详着赵守时手里拿着的东西,然后她就一脸问好。
这是个啥?抽象派作品还是行为艺术,总不能是抽抽派作品吧?
前文说过这张画报不说被万剐,起码也经历过挨千刀,早已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本态。
要搁别人看来,这就是一张破破烂烂的挂历一般的东西,擦辟谷都嫌硬的那种。
可赵守时作为当事人,他清晰的记得去年拍摄这张【铁拳】宣传照时遭受的折磨。
别说这张画报只是被戳的不太像样,就是烧成灰,赵守时也能认出来。
看自己?完全不用,就这张画报周身浓郁到化不开的哀怨,感同身受的赵守时就绝无可能认错。
前面赵守时说把裴韵书的行李箱全都扔了,其实不然。
他只是把被那半只烤鸭弄脏的一些物品给扔了,其他没大碍的东西,全都放在阳台上通风呢。
赵守时能够认出自己来,但裴幼清真的做不到。
挠着脑壳的她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赵守时。”裴韵书知道赵守时刚才能够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早已看过这张画报,更是早已认出画报上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与其狡辩被锤死,还不如直接承认,起码还能占个豁达。
“这是我,不是东西。”赵守时纠正一句,话出口他才察觉这话不对劲,可这没法后悔啊。
裴幼清恍然大明白:“噢,原来赵守时不是东西啊。不过,这个不是东西的赵守时怎么这么惨?就因为他不是东西吗?要是他是个东西的话,是不是要更惨?”
赵守时眼冒金星,差点就要被当场气死。
抬手指着裴幼清的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裴幼清打蛇随棍上一般的抱住自己的手臂。
腆着脸凑上前来的她嘻嘻笑着说道:“队长,别开枪,我是自己人。”
赵守时也拿她这混不吝的性子没法,只能恼怒的看向裴韵书,毕竟这小妞才是罪魁祸首。
而且,赵守时是真的好奇,好奇裴韵书为什么在还没认识自己的时候,就对自己这般恨之入骨。
现在看来,她只是拿自己的海报泄愤,鬼知道她有没有在背后扎自己的小草人。
说不定前段时间自己后背痒痒,就是她捣的鬼。
被两人盯着的裴韵书冷汗连连,心虚的她都不敢抬头与这两人对视。
双手紧攥的她踮着脚尖,小声呢喃道:“我承认,这张画报确实是我扎的。至于原因嘛,说不说的估计也无所谓。反正我这错我认,不管是打是骂,我独自承担,绝不牵连其他人。”
“你也得能牵扯到其他人啊。”赵守时气急败坏的吐槽一句。
却也只是吐槽一句罢了,他还真不能拿裴韵书如何。
打她一顿?作为男人的他还做不出打女人这种跌份的事情。
骂她一顿?不是不行,可这除了过过嘴瘾也没有其他的意义。
赵守时其实也没想把裴韵书如何,因为通过这两天的接触,他能够察觉到这小妞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因为真正的恨是遮掩不住的,眼神、动作以及神态足够透露太多的信息。
而裴韵书只是刚迈出校门的小菜鸟,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神里只有些许的不满以及不服气。
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裴韵书作为裴幼清的姐姐,赵守时自然不能拿她如何。
叹息一声的他无奈的一挥手:“就这样吧,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以后你要是对我还有什么意见,能提就提,不能提就在背后骂我,扎我的小纸人也随便。
就是一点要注意,千万别让我知道,我这人心脏不好,怕你把我给送走。”
“吃饭,吃饭,这粥都快凉了。”
赵守时作势要坐下,可裴幼清眼疾手快的把他给扶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赵守时你不对劲啊。”
赵守时:“???”
裴幼清:“哼哼哼~”
她为什么选择站在赵守时身边?是因为她跟赵守时关系更亲近吗?
当然不是,她就是单纯的看热闹不怕事大。
要不是不好意思,她差点就要把瓜子、马扎小板凳给搬出来了。
原本好戏刚要开锣。可赵守时竟然打算风轻云淡的把这件事给翻篇,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预期。
大义在前,亲姐妹也不行。
于是,正义之子裴幼清慷慨发声。
赵守时也懵啊:我刚才说的是不追究你姐的责任吧?作为妹妹的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那你这大义灭亲的样子是要闹哪样?
哦,塑料姐妹情啊。
猜不透裴幼清想法的他直接抛出一个眼神:“你想干什么?”
“那你管不着。”
从裴幼清的眼神中读出上述意思的赵守时差点被气坏了。
啥叫我管不着,挨千刀的可是我、、、
、、、的画报啊。
你说我管不管得着?
赵守时、、还真管不着,因为这张画报虽然印的是他的肖像,但这张画报的归属权并不属于他。
而裴韵书是花钱购买的这张画报,那不管她对这张画报做什么,别说扎几刀这种小事,就是用火烧,用水淹,乃至千刀万剐都是她的自由。
赵守时甚至连指着的资格都没有,除非他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么一想,赵守时更心塞了,几乎心肌梗塞被送走的那种。
懒得再去理会这个的他静静的站着,等着看裴幼清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不管搞出什么来,赵守时都乐见其成,决定置身之外的想要体验下坐山观虎斗的快感。
裴幼清撇开赵守时,上前抓着裴韵书的胳膊,直接开口问道:“我问一下,这张海报是扎了多少下才能出来这个效果的?”
“不知道,没数过。”
裴韵书随口应付一句,然后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说法太随意,不像是知错就改好孩子该有的态度。
连忙补充道:“其实真没多少,我估计也就百八十下;好吧,最多二三百下、、绝对超不过五百。”
“.....”
“算了,我承认,就一千多点。”
裴韵书右手大拇指掐着小拇指的指肚,心虚的说道:“真的,就亿点点。”
裴幼清缓缓的说道:“咱们不管是是三百、五百还是一千了。取个中间数,就按五百算。
这五百下就算你欠赵守时的,礼尚往来的话,你也应该让赵守时扎五百下。这样你们两个就算是互不相欠,以后见面也省的尴尬。”
扎?是那个扎?
“说归说,闹归闹,别拿这事开玩笑。”赵守时直接恼羞成怒。
当然,主要是恼遮掩羞。他就没想到裴幼清竟然能够提出这么扯淡的想法。
心里还算有β数的他只当裴幼清这只是口无遮拦的满嘴跑火车。
明白【当真就会死】的他硬生生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下半句给咽下去:“我真的会当真的。”
“不行,绝对不行!!”裴韵书语气坚定,眼神下意识瞥向赵守时的她就察觉对方同样看向自己。
同时心虚的两人心儿怦怦跳,眼神也是稍触即离,可就是这短短的时间,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一些信息。
一些不那么积极向上,但吉吉可以向上的信息。
啊,没错,赵守时与裴韵书非常默契的误会了裴幼清的意思。
他们以为这个‘扎’是男女喜欢做的那种扎进、扎出、然后扎出水的运动。
当然,他们不会当真,只当裴幼清这是以玩笑的方式缓解他们的尴尬。
虽然这可能会更尴尬。
但有的过于单纯的人,看不到那么深远也是正常的。
···
裴幼清完全是好意啊,虽然这里面包藏了她的一些小九九,但她真的没有坏心思,天地可鉴啊。
此时的她完全不明白这样善解人意的自己为什么不被理解呢。
就离谱!!
有被自己感动到的裴幼清松开拽着裴韵书手,双手掐腰的她有些不满的说道:“其实这事很平常啊,不明白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要知道你刚才惹恼的可是赵守时,他虽然表面说不在乎,但超级记仇的他不定憋着什么坏等着阴你呢。
尤其是你还在他手下工作,以后要是爸妈来了,肯定还得他拉你一把。你说你现在不求得他的谅解,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我的方案真的很简单,你就坐着不用动,要是你嫌坐着累,躺着看也行。
反正以赵守时的体格,扎五百下也就是二三十分钟的事情,而且我还可以帮助他。
你要是实在不想看,那完全可以闭上眼睛嘛,等完事我招呼你一声即可。
赵守时有些晕,这画面感、这代入感太强了,强到要留鼻血的那种。
他隐约看到裴韵书躺着不动,自己在那奋力耕耘,然后裴幼清在后面满头大汗的推。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赵守时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颤栗。
石锤了,裴幼清跟裴韵书有仇,而且还是深仇大恨。
要不然她绝对想不出这么狠的招。
头晕的不只有赵守时,还有裴韵书。
如果说之前的她还有些担心是自己误会裴幼清的意思,而冤枉她。
那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冤枉不冤枉了。就凭裴幼清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别说毒打一顿,一把掐死她那都是姐妹情深。
盛怒到头顶快要冒烟的裴韵书直接照裴幼清的两瓣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伴随着清脆的‘啪’声,裴韵书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瞎咧咧,要是再有下一次,你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哎呦一声的裴幼清直接跳起来。捂着两瓣的她跑到赵守时身后藏好。
噘着嘴一副委屈的语气:“赵守时,她打我,快帮我报仇!!”
“打你都是轻的。”
“看错你了,哼。”
冷哼一声的裴幼清并没有离开赵守时的保护范围,露出脑袋的她梗着脖子嚷嚷道:“你横什么横啊,不久比我大几分钟吗?
我告诉你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买个靶盘,再把你的照片挂在靶盘上,我天天扎你。
我不仅在家里扎,我去公司也扎。到时候可就不是五百下能解决的事情了。五千,啊不,起码一万下起步。”
裴韵书原本还要追上去再给裴幼清长长记性的,但听见她撂下的狠话,却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啊?扎靶盘的扎?
那就是说、、、误会了?
站定原地的裴韵书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买个靶盘,然后把我的照片挂在靶盘上,让赵守时扎五百下解恨?”
“你说的要帮他,就是帮他用飞镖扎我?”
“你说的要是我看不过去就闭眼、躺下,是怕我看你们当我的面扎我的照片而生气?”
顿了顿,裴韵书补充道:“就这个简单?”
“啊?要不然咧。”
裴韵书后退半步,只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的她真的是捂脸见人。
竟然,竟然想到那种事情上去了。
裴幼清的想法简单归简单,但不代表她傻。
隐约察觉好像有人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而且好像错的还很离谱,超级离谱。
心中好奇的她看向赵守时:“我姐是不是想多了?”
“没有,绝对没有。”赵守时想都不想的断然拒绝。
其实他知道裴韵书很有可能真的想多了,因为自己也想多了。
此时的他知道自己跟裴韵书是同一个阵营,只有团结互助才能迈过这个尴尬的槛,要不然就只能享年。
犹豫片刻有了主意的他解释道:“我觉得吧,应该是你姐不愿意接受你的方案,毕竟她是你姐姐,就算只大几分钟那也是你姐。
被你挂在靶盘上当泄愤目标,这让她如何接受。其实你完全可以偷摸买一个,不让她知道不就没事了嘛。不知者不怪罪嘛。”
赵守时见裴韵书脸色不善,想要反驳的样子,连忙补充一句:“就像她在背后扎我的小纸人,我不也无所谓嘛。一家人,那么生分干什么。”
“是吧,她姐姐?”
“啊?”裴韵书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失魂落魄的撂下一句:“随你们的便吧,反正我无所谓了。”
“宾果。”裴幼清笑着打了个响指,也就代表她这里算是忽悠过去了。
终于度过一劫的赵守时一抚额头的汗,心中满是庆幸。
却也的多少有些失落。
虽然之前的想法有些不道德,但男人哪有不幻想的。
而赵守时早就,也不止一次的承认:他真的不是好人。
而坏人,本性如此。
第三百八十二章 叫粑粑?
紫禁城影业,总经理办公室里。
赵守时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摆在桌案上的一份文件,而裴韵书则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等待着。
这份文件要的很急,她在等着拿走。
今天早晨的波折过后,三人各奔东西。
裴幼清去的是清雨传媒,明天就要进行春晚节目的最终审核,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赵守时自然是回单位当他的打工人。当然,丢不了裴韵书这么个小尾巴。
从今天开始,她就算是真正的成为紫禁城打工人的一员,经过昨天的发酵,整个紫禁城影业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虽然可能还有些诧异与好奇,却也没有再闹出昨天那般的把李鬼当成李逵的笑话。
赵守时正在翻阅文件,却有些心烦意乱,倒不是因为文件的原因,而是有关裴韵书。
按理说,她是裴幼清的姐姐,那跟赵守时就不算外人,可她这也太不拿赵守时当外人了,简直就是毫无顾忌的肆无忌惮。
不要误会,这不是让人两头大的那种不当外人。
她就是在上班时间,当着她的直属上级赵守时的面,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赵守时不知道她这种垫着自己的胳膊,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姿势舒不舒服,但他知道肯定香。
这匀称的小酣睡声,你要说不香那都不对劲。
更何况跟裴韵书只有一桌之隔的赵守时几乎不断的感受到一阵凉风拂面。
先提前说一下,赵守时办公室的门窗全都关着,而且关的很严。
这凉风从哪里来的,你就想吧。发动你智慧的小脑袋使劲想。
说实话,要不是这凉风里面带着些许的幽香,赵守时早就恼人了。
虽然现在的他也挺恼的:真拿村长不当干部,拿豆包不当干粮啊。信不信村长拿着豆包塞你一嘴!
眼皮直跳的赵守时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拍,惊得裴韵书抬头四望:“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震了?”
咚咚咚三声,赵守时敲击桌子,语露威胁的说道:“姑奶奶,咱们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你现在可上班呢。别跟上学时候一样懒散行不行。”
裴韵书简直莫名其妙,指着桌上文件的她一脸的不服气:“这也不怨我啊,你说你这份文件看了多长时间了,不得大半个小时啊。
要是我一直站着等的话肯定得累死。前两天的新闻你看过吧?某公司的禽兽高管把自己的獠牙伸向新入职的女下属,最过分的是他竟然使用乙醚,直接导致一条鲜活的生命香消玉殒。
你说我要是在你的办公室里突然那啥,你说网络上的网友们会如何的批判你?要是万一闹大,必然影响公司声誉,甚至牵连上级单位。
你猜上级领导会怎么对待你,豁出力气死保你?还是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我猜还是后者居多吧。”
“所以说,你肯定不希望我在你的办公室里出事。因此,我趴下休息并不仅仅是养足精神投入工作,更是为了你啊。这可是我权衡利弊做下的艰难决定,要知道这么趴着很累的。
可为了不给作为领导的你被攻讦的理由,又不给上级单位添麻烦,我是多么的委曲求全啊。这完全是我的一片赤子之心啊。”
略顿片刻,裴韵书反手一拍,语气不忿道:“你说你作为领导不明察秋毫的给我升职加薪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跟个糊涂蛋一样的污蔑我对咱们公司那深沉的爱呢。你这个领导,不称职。”
赵守时都傻了,伸出大拇哥的他完全不怕裴韵书骄傲:“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口灿莲花、满嘴鬼话的人。”
“你别胡说啊,我这是真心实意的一腔热情。”裴韵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纠正赵守时,就像她睡得不是觉,而是正义一般。
这、就离谱。
赵守时抬手点点她,却也没好说的太重。
裴韵书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还没有完全熟悉工作节奏的她就被赵守时抓着去巡视了两个项目。
还有赵守时去集团汇报工作的整整两个小时,都是她在一旁做会议纪要,这对她来说却是有些为难。
疲惫与困顿才是正常的。
“行了,没有外人的的情况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懒得管你。”
“不过,要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你一定不能给我丢脸。相信你与不想被人点名说你形象与气质严重不符吧?尤其是你刚才毫不顾形象的趴着打酣睡,是绝对不允许的。”
裴韵书一听这话,直接恼了,几乎一蹦三尺高的她强行辩解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不可能睡觉,我怎么可能睡觉呢。
我刚才虽然趴着,但我那是在闭着眼睛思索我能为咱们公司未来的发展起到什么作用,虽然我也知道我的作用可能不会那么大,但这是我对公司矢志不改的初心与美好愿景的向往。”
对于裴韵书如此动情的‘表白’,赵守时大为感动。
如果他再年轻一点,再年轻一点点,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相信她的鬼话。
至于现在嘛,赵守时真的做不到。
“你少胡扯,你就是睡着了。”
“我知道你肯定还记恨着我扎你画报的事,但那是私事,你可不兴仗着自己是领导就公报私仇啊。”
裴韵书银牙紧咬,龇牙咧嘴佯装凶狠的模样:“要不然你可得小心我跟裴幼清告状,你也知道我女人发起狠来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不是厦大的,所以你少吓唬我。就说你刚才要是真的在睡觉怎么办吧。”
“扔出去。”裴韵书指着赵守时身后的落地窗,手指快速点动如手枪射击:“要是我刚才真的睡觉了,你大可以把我从这里扔出去嘛,姐妹我但凡说一个不字,我明天跟你姓。”
“好,你记住这句话。”赵守时完全不怵,作为当事人的他刚才可是亲眼目睹某人打酣睡、流口水呢。
抬手指着裴韵书嘴角位置:“快去擦擦你的哈喇子吧,丢不丢人。”
“哈哈哈,你以为你说我就信啊?傻子才上你的当呢。”
裴韵书的语气异常坚定,但身体却很正直的去抹嘴角。
说最硬的话,挨最毒的打,说的就是她这号人物。
不等赵守时开口,她便笑颜逐开,摊开干干净净的素手的她高兴的嘲讽着:“我就说你在诈我嘛。你看我的手多干净。哈哈哈,我就说仙女怎么可能流口水。”
赵守时长唉一声,“少自圆自话,仙女也得出恭,就是没让你看见罢了。至于你的哈喇子嘛,早就干了。不过你照镜子的话应该还能看到痕迹。”
“你是在诈我吧?你肯定是在诈我。”裴韵书战术歪头,指着赵守时的她一副【我已看穿一切,你快承认】的表情。
可过了半晌,赵守时依然表情淡然的看着她。
于是,原本还笑着的裴韵书的表情逐渐凝重,直到脸色黑到快要凝结成水的她终究还是无法淡然下去。
眼神惊悚,就如同见鬼一样的往一旁跑去。
那里有一个侧门,里面设有独立的洗手池。
赵守时当然不是诈裴韵书,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是有的放矢。
只要裴韵书不是那种厚着脸皮不承认刚才赌约的人,那她就输定了。
不再理会的赵守时继续翻阅着马上就要看完的文件,注意力有些分散的他隐约听到一声;‘草,死了,真死了。这可是十二楼,一楼三米就是三十六米。丫的,成馅饼了。’
得嘞,有这句话就证明至少裴韵书从自己脸上发现了睡觉的痕迹。
还不止口水,还有衣服的印痕。
很快,哗啦啦的流水声停下,赵守时知道这肯定是某人已然消灭完痕迹。
话句话说,不出意外的话,某人马上就要出来了。
正好,赵守时也把审核完毕文件,顺带着完成签字盖章。
去了一块心事的他往后一倚,揉着有些酸涩的眼睛,静静等待着看某人会如何的狡辩。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裴韵书终于姗姗来迟。
赵守时直接调笑道:“我估计你肯定想好怎么狡辩了。说吧,我洗耳恭听。”
裴韵书习惯性的想要回怼,可眼神一暗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她其实真的想好理由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虽然全都是狡辩,至少也是理由啊。
可赵守时打了一个提前量的点出【狡辩】来,却让她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质疑。
心中打定主意不让赵守时如意,更不让他看轻自己的裴韵书直接来到赵守时身后的窗户前。
“你这窗怎么开?”
这架势,是真的要跳窗啊。
女人,这就是女人,一种极其复杂,极其纠结,无法揣测的生物。
额?呵呵呵~
赵守时笑了,转动座椅看着裴韵书的他好奇的问道:“所以说,你就是承认自己输了呗。”
“输就输呗,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说完话的裴韵书冷哼一声,就像她才是遭受不公平对待的人一般。
假模假式的推开窗户换气口的她有些失望的说道:“这小口连头也伸不出去,更别说人了。
赵守时,你可看好了,是你这窗户小,可不是我不肯、、”
不等裴韵书说完,赵守时直接打断她:“只要想跳就没有跳不了的。没有条件咱们创造条件也要上。”
话音未落,赵守时就抓起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喂,是后勤吗?我是赵守时,你们派几个人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我这里的窗户出了点问题,要拆一点。”
“马上过来,我这里有人等着呢,很着急。”
挂断电话的赵守时对裴韵书笑笑,摊手笑着的他表示爱莫能助。
“你是在开玩笑吧?你知道从十二楼往下跳肯定会死,你肯定不会让我跳更不敢让我跳。所以你其实没有叫人来拆窗?”
“或许吧。”
赵守时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裴韵书陷入迟疑。
就像她猜测的那般,她肯定赵守时不可能让自己从这里跳下去。
除非脑子被猪油蒙了的他想要从无妻独行成为无期徒刑。
但裴韵书依旧不敢赌,因为她知道赵守时完全有办法让其他人知道自己上班期间睡觉,而且还赌输了要从十二楼跳下去的糗事。
例如,让后勤的人过来拆窗,然后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拆窗的真实意图。
用膝盖想都知道,后勤部的人肯定劝阻,然后赵守时就可以顺坡下驴。
后面的就不需要多说了。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裴韵书想想都恶寒。
生怕后勤部的人一会就要登门的她不敢再死撑下去。
俯身趴在办公桌上的她楚楚可怜的看着赵守时,一改刚才蛮横的语气,好声央求着:“我认输,我认输。只要你别让后勤部的人过来,我认罚。”
“服气了?”
“服了,服了,真服了。你说吧,是罚款还是检讨书?”
呵呵~,
赵守时冷笑两声,双臂环抱的他冷声一句:“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力气陪你玩着无聊的游戏,是为了罚你点钱?简直就是笑话。我记得某人刚才还说只要输了就跟我姓来着?有这回事吧?”
赵守时一挑眉,揶揄道:“我那该怎么称呼你呢?赵韵书,还是赵裴韵书呢?我觉得还是后者好听一点,你说呢?”
裴韵书复述一遍这两个名字,一阵恶寒的她浑身一颤、
想都不想的直接摆手拒绝:“才不要,而且你也知道,刚才那就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就不可能真的兑现的。
再者说,我要是跟你姓那不得喊你爸爸啊,要不然ta不成立啊。要是被裴幼清知道了,你猜她会怎么想,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换个条件,我这是为你好。”
赵守时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有些飘忽的他不知想到什么事情。
回神过来的他开口道:“你只管叫我爸爸,剩下的我去搞定。”
“你快闭嘴吧,我真的要生气了。”裴韵书恶狠狠地道。生怕语言威力不够的她伸出她紧握的小拳头。
可赵守时只能感受到那遮掩不住的有趣与可爱,只要威胁什么的,那是一丁点都感受不到。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这么柔软的小嘴,不叫咱一声粑粑,真的怪可惜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
遗憾归遗憾,赵守时也知道这个话题颇有些禁忌。
要是真的一直拿这个话题去逗裴韵书,那用膝盖想都知道,早晚会出人命的。
见好就收的赵守时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盯着裴韵书的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可告诉你,我接下来的条件可会比之前的更加苛刻,更加难以完成,你做好准备了吗?”
裴韵书看着赵守时眼睛,只觉得对方眼神深邃,藏着无限秘密。
再想起这个比【改姓赵,叫粑粑】更加苛刻的要求,这让她通体发寒。
他不会!!!
越想越多的裴韵书蹭的站立起来,双手捂在胸口位置防止走光的她颤声问道:“你想干什么?我劝你别过分啊,要不然我真的会告诉裴幼清的。”
“嘿嘿嘿,只要这事成了,那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生米煮成熟饭,我还怕你告诉裴幼清?简直开玩笑。”
“你混蛋~”
受到惊吓的裴韵书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还没来得及质问的她就听见赵守时的下半句传入耳中:“咱俩约定的第三个条件,抵消吧。”
啊?
裴韵书一愣,原本指向赵守时的手也卡在半空,大惊之后大喜也就是这样了吧?
好半晌后她才回神过来:“就、、这个要求?这么简单?”
说实话,裴韵书真的没想到赵守时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她看赵守时的表情还以为这货想趁这个机会侵凌自己呢。毕竟他刚才亲口说出【生米煮成熟发】。
现代社会只要看过几部电视剧,就肯定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几乎就等于那种男女之间羞羞的事情。
而且,大多还是一方愿意,一方抵触的半胁迫。跟现在的场景简直不要太契合。
作为汉语言文学系的大学生,裴韵书可以容忍一切不舒适,唯独不能有人在她的专业领域挑战她的专业性。
这样在专业学术上略有那么一丢丢强迫症的她理解错误赵守时的啥意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简单?”赵守时重复一句,然后问道:就是说你答应了?”
“我、”裴韵书略一迟疑,继而改口道:“我当然不答应。”
裴韵书想好了,既然赵守时提的要求这么简单,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刚才想的都是多虑。
那自己完全可以不用退步这么大,起码不用直接就退到红线里面去。
“就是说谈判破裂了呗。行,你给我等着。”
赵守时完全没有讲价还价的打算,撂下一句狠话的他再度拿起内线话机,边拨号边呢喃:“后勤的怎么还没来,实在不像话。”
啪的一声,
这是裴韵书抢过话筒,重重挂断发出的声响。
迎着赵守时状似凶横的眼神,裴韵书咽下一口唾沫,颤声道:“你?先听我说完啊,混蛋。
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的条件,我就是想换个玩法。我不直接答应抵消咱们的第三个条件,但我可以有条件的答应你一个要求,这样咱们互欠对方一个条件,但这两个条件是互相独立的,不能互相抵消。
互相制衡的模式才是最公平得我。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有点意思。”赵守时点头赞赏,转瞬他语气一变:“你的要求我一般可以很轻易的达成,可我的要求你却很难做得好,相信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那么,你的这个条件表面看似公平,但其实对我非常不友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在套路我?”
“这怎么是套路呢,这真的是很有创意的想法啊。人无远虑还有近忧的道理不用我说了吧?
你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有什么是你不方便出面,而我却能够帮上你的?或者我可以解答你的疑问啊。只要你问,只要我知,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在不行,你可以储存着,随时可以兑现的。”
裴韵书快要哭了,这打工人也太难混了,尤其是碰到个这个不靠谱的上级领导。
裴韵书这一提醒,还真让赵守时想起一件事来,嘴角噙笑的他问道:“真的可以回答我的疑问?什么问题都可以?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那种?”
“当然。”话已出口的裴韵书觉得还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为好,便改口道:“也不能太过分吧。例如一些涉及私密性的问题,我有权拒绝的。”
赵守时伸出一个ok的首饰,向前探身的他小声问道:“今天早晨在家里时,裴幼清说让我扎你五百下时,你想的是什么?我先告诉你哈,必须要诚实回答,不准偷奸耍滑。要不然我可以不承认你履行承诺。”
“我、、、我、、、”
裴韵书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赵守时的问题真的把她给问懵了,实在是这个问题过于犀利;针尖直插心窝那种。
她总不能把当时心里的想法真的说出口吧,要不然还不如真的从这里跳下去,来个一了百了呢。
‘难道赵守时是看出什么才故意这么问的吗?’
心里发毛的裴韵书越想越多,直到害羞的低下头不敢于赵守时直视。
两根食指不断转着圈圈的她声若蚊蝇一般:“这个问题过于私密,我选择拒绝。”
“我拒绝你的拒绝。”赵守时当前阶段能够想到的问题只有这一个,怎么可能轻易让裴韵书给逃过去。
更别说,这个问题那里私密了?完全光明正大嘛——前提是你不要做贼心虚。
被反拒绝的裴韵书终究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回想起早晨赵守时眼神的她沉吟许久,回答道:“当时你在想什么,那我想的就是什么。”
“哦,这样啊。”赵守时恍然大明白。说起当时自己的想法来,还真有那么点不要脸。
他竟然天真的以为裴幼清是让自己以那种不可描述的方式扎、、、
等会!!!
回忆好半晌的赵守时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自己当时的想法连自己都要忍不住的鄙视。
这样的自己就算被猪油蒙了心也不敢随便对外透露分毫,尤其是对当事人之一的裴韵书,更是三缄其口。
因为这小妞的性子真的挺烈的,真姐烈女不外如是。
赵守时虽然不怕她,却也不想随便招惹她。
“你刚才的回答很有意思,也可以很没有意思。既然你这般回答,我那就要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你又怎么知道咱俩想的一样?”赵守时还蛮好奇她是真的猜到,还是在这随手拿瞎话搪塞。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过我知道你应该没想好事,你当时的眼神挺、、凶的。”
裴韵书犹豫片刻说道。
其实裴韵书的说法已经算是很委婉了,她原本想说【色】的。
今天早晨她从赵守时的眼睛深处看到遮掩的很深的一种恨不得把自己吃掉的眼神。
就像前天在地铁上,自己打了赵守时一巴掌后,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神采一般无二。
就像动物世界里面的强者捕获到猎物,即将开始享用时的眼神。有凶残,有期待,就是没有怜悯。
‘挺凶的?’赵守时呢喃一句,觉得事情开始有点意思了。
嘿嘿两声怪笑,赵守时往前探着身子,对裴韵书招手:“你过来下。”
“干嘛。”
“跟你说个秘密。”
“.....”裴韵书不想过去,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赵守时很有可能说不出什么好话。
但女人的好奇心却促使她着上前。至于理由完全没有,就是单纯的好奇。
最终,终于还是好奇心把第六感摁在地上疯狂的摩擦。
赵守时在裴韵书耳边小声以玩笑话的语气道出事实:“不瞒你说,当时我想的是阴阳交融、**一发不可收拾。你确定这样的想法跟你的、、”
赵守时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裴韵书羞怒的一跺脚,撂下一句‘呸,流氓’的她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跑去。
然后她就扭头往外走,脚步还挺快,近乎小跑。
这般出乎意料的变故把赵守时看的一愣,一时无语的他陷入思索当中。
刚才裴韵书说的是‘呸,流氓。’,然后,然后就近乎落荒而逃。
这语气虽然不善,却也只是不善而已。而且,作为被调戏一方的她为什么要落荒而逃。
这也是赵守时茫然的地方,以他对裴韵书的了解,要搁以往自己敢这般调戏她,这小妞绝对直接上来抡大耳刮子。
就像前天在地铁上,认错人的自己才轻轻亲了她一下,人狠话不多的她就是直接上的【耳光】套餐。
就算之前完全陌生,现在互相认识,但这般轻描淡写的情况也不对劲啊。
最起码也得直接黑脸,然后怒骂几句狠话吧?
不对劲,这非常的不对劲。
除非自己刚才的话戳中的她的心事。也就是说,她想的真的跟咱一样。
时局瞬息万变,赵守时根本没有时间深思这种可能的可能性,因为裴韵书已经走到门口了。
赵守时连忙伸手喊道:“你先等会。”
“想都别想,臭流氓、”裴韵书侨声拒绝,手按在门把手上,传来咔哒一声。
赵守时急中生智,抓起文件一拍,发出啪的声响:“你文件还没带呢,你不就是为了等着拿这份文件才一直留下来的吗。”
裴韵书放在门上的手一滞,没有把门拉开的她,满是顾虑的看向赵守时。
估计是在犹豫要不要回来拿文件。
主要是刚才的话语让这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下意识觉得自己不应该留下来的她当然选择避开。
可赵守时的话却也道理啊,自己现在正在进行的工作就是他手里刚审阅完毕的文件。
当然,自己也可以空着手出去,可这势必要迎来其他人的疑惑乃至质疑。
到时候肯定要多费口舌,要是一不小心再把这里的事给说出去、、
还是跳楼吧,起码占个痛快。
裴韵书脸上的犹豫之色被赵守时收入眼中,暗道一句有戏的他直接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你看,我已经签名盖章了。
当然,你要是不想接也可以,我也可以自己送出去。不过你可得想好怎么应对方霖她们的疑惑。现在毕竟是上班时间,而这也是你的本职工作。”
“混蛋,就知道用职务压人。”裴韵书吐槽一句。
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口,却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把手从门把手收回的她盯着赵守时,几乎是三步一停顿的向前走来,很明显这是防备着某人呢。
赵守时没搭腔,也没做容易让人误会的其他动作,他只是把拿着文件的手举起来,就像真的只是想把文件交给裴韵书一般。
其实,他不仅真的想把文件交给裴韵书,他也是这么做的。
赵守时寻常的举动却让裴韵书有些不适用,她想过很多,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个。
接过文件的她依旧有些不敢置信,窃窃的试探道:“那我真的出去了?”
赵守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韵书抱着文件就快步往外走,再次握着门把手的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的体态也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就在裴韵书即将拉开门的时候,嗡的一声,手机铃声响起。
刚放松些许的裴韵书瞬间紧绷精神,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要出事,赶紧逃。
可终究还是没来得及,她的耳边就传来:“你先等一会,我接个电话。”
裴韵书原本还打算假装没听见直接出去呢,可转眼一想,其实没有必要。
把门一把拉开的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身向赵守时问询:“你刚才是对我说吗?”
裴韵书并没有得到赵守时的准确答复,只看见他抬手虚压示意自己不要开口,然后就听见一声亲切的:“哎,是刘哥啊,对,我在单位呢,你说、、、”
刘哥?还这么亲切?
站定原地的裴韵书莫名觉得这个‘刘哥’很有可能今天上午赵守时带着自己去集团总部汇报工作时,专程去拜访的集团总部余书籍的秘书刘庆。
当时赵守时问的是有关于【中北电视】的事情进展。
如果说这个电话是刘庆打来的,那是不是说中北电视的事情有眉目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帷幄
没一会,赵守时挂断电话,脸上洋溢着遮掩不去的笑意的他紧紧一握拳。
这让裴韵书越发确认自己的猜测,莫名有些感同身受喜悦的她快步走进来,追问道:“是不是上午的事情有眉目了。”
“不是。”赵守时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
啊了一声的裴韵书语气失落的说道:“我看你这么高兴,还以为有好事呢。”
赵守时毫不遮掩的哈哈大笑三声:“当然是好事,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咱们上午谈的事情不是有眉目,而是直接敲定。集团总部原则上接受我们想要尽快收编中北电视的要求。
但初步答应只允许我们收编人员。至于中北电视的目前正在经营的几个项目以及更为重要的账目,要交由集团总部统一管理。”
“估计是上级领导也察觉中北电视为了表面数据好看,而对真实的财务数据进行了遮掩,甚至是弄虚作假的行为。”
“不过,这毕竟是自家事情,抱着家丑不外扬想法的集团总部自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这里面的关键。即便是我们也不行。”
赵守时略一顿,笑着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今天上午我带你去见的刘庆刘副主任吧。这一次就由他带队介入调查。
刚才就是他偷摸给我递个消息,不过我在电话里跟他陈述利弊。他答应要先跟其他几位负责人开一个碰头会。要是大家意见统一,就会到我们这里来一趟。”
“我估摸着问题不大。毕竟刘庆是大领导的秘书,他能被我说动,并不是因为我口灿莲花,而是他早有此意。当然,也可能是我估计错误。”
“管他呢,至少说明这件事情已经开始走流程,剩下的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上午你不还说最怕夜长梦多嘛。”
“当然,要不然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赵守时指着门口:“对了。你先出去通知下几位总监,还有人事部、财务部、制作部这些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让他们全都做好准备,在外面的能赶回来的也赶回来。”
赵守时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褪去,却也有一丝遮掩不住的忧虑。
与中北影视合并是紫禁城影业的一件大事,也是上级领导对刚接任紫禁城的自己的一次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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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成绩将很大概率决定自己在集团领导眼中的印象,也决定外界的同行们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因此,赵守时是尽量的争取尽善尽美,即便他与紫禁城影业在这一次行动中并不负责主要作用。
锤着手心的他不断在屋里踱步,仔细想着自己的之前的安排有什么不足之处。
刘庆刚才传递的只是结果,而赵守时为了等待这个结果的到来,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
在他的设想里,这些准备工作可以让自己事半功倍。
例如负责监察科的宋杰早已对财务部门进行了统合,而且还新聘了两位专精的精算师、审计师。
这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与中北电视的合并计划,更长远的是为了紫禁城影业的上市事宜。
还有策划部的董恩,他现在是紫禁城影业的策划总监,但他之前是中北电视艺术中心的内容副总监。
虽然混的不算如意,也没有进入其核心层面,但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对中北电视的势力分布还是有些了解。
通过他提供的信息,人事部早已把中北电视人员名册搞到手,进过初步分析,已经开始接触某些人员。
董恩最近很忙,他主管的策划部同样没闲着。
最近几乎在加班加点的统筹【我结】以及【潜伏】的剧本,就是打算在开始合并的第一时刻推动。
倒不是赵守时的资本家属性暴露想要压榨中北电视的成员,他只是怕这群人闲着没事心升怨气。
要是再被有心人鼓动,弄不好就要搞出一个【清君侧、诛守时】的反赵小联盟。
干脆把他们直接分割,天南海北的扔进各个剧组当中,我让你们连面都见不到,看你们还联合个毛线球。
而且还可以把这当成一次投名状。
看看他们到底是选择困兽犹斗,还是良禽择木而栖。
愿意接受紫禁城指派新任务的可以视为己方,那自然是接收。
反之,则清理。
到那时,即便上级单位问起,赵守时也有足够理由应对。
刘庆是帝都影视集团总部的办公室副主任,具体职务是余书籍的秘书。
在集团内部序列的级别不算太高,副处级待遇,跟范阳相当,比赵守时高一级。
不过,秘书这个岗位实在特殊,有道是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领导绝对心腹的秘书。
是以在集团内部,别说跟刘庆等级相当的,甚至比他高一级的大多也对他笑面相应。
这些人可不是舔,而是不傻。
趴到这般等级的他们自然知道刘庆这样的人物不一定能够成事,但想要坏事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索性刘庆还算沉稳,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吹捧而不可一世,更没有行那狐假虎威的事情。
即便是面对比他更年轻且级别还要低的赵守时,都没有摆出过倨傲的架子。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给与过指点,一副良师益友的样子。
当然,这跟赵守时本身也有很大的关系。
赵守时现在在帝都卫视序列的级别是正科级待遇,是比刘庆要低一级的。
但他可还兼着个紫禁城影业的总经理职务,要知道之前担任这个职位的江澈可是副处级待遇,与刘庆是同级的。
从某一程度来说,赵守时其实也可以看做与刘庆平级。
而且,刘庆作为书籍的秘书,表面上风光,可受到的管辖、约束以及忌讳也很多。
而赵守时不同,现在的他可以算是一方诸侯,拥有极大的自主权。
赵守时的缺点就是上位太快,在领导层面没有自己的体己人,信息渠道比其他人要弱一下。
是以,赵守时与刘庆两人算是互补互助,两人都是刻意结交,这关系哪有不升温的。
深谙【商业互捧】的赵守时在得知刘庆即将登门后,自然不会安之若素的留在办公室里等候,而是提前去门口处静候。
要知道,连范阳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当然这从某一方面也可以说是赵守时跟刘庆确实还有那么一点疏远。
不过这没有办法,两人的关系还是前段时间赵守时去集团汇报工作才刚刚搭上线的。
而跟范阳那可是真正的患难之交。
想当年的赵守时还是实习生,而且还是范可人请托范阳,这才有了他的这个工作机会。
当时的他哪敢有什么野望,就是想想什么时候能够成为一名光荣的电台主持人。
别笑,即便电台主持人没有露脸的机会,但依旧是‘那个’赵守时可望不可即的好工作。
至于范阳其实也有点惨兮兮,想要凭自己的努力做出一番成绩的他摊上的是一档常年吊车尾的节目。
就像那句话说的:奇迹本就是逆天而行,死在路上很正常。
范阳背景是有的,一时没有足够的成绩作为支撑,又不想被拔苗助长的他也算是坎坷。
尤其是他年轻时候爱玩,而立之年后的他收心才把精力用在工作上,比之同龄人要落户一大步。
弄不好就是一步慢,步步慢。
然后‘这个’赵守时【醒了】。而且还是身披外挂的强者归来。
就这样,一对各有隐忧的难兄难弟终于扬眉吐气,不用被外人小瞧。
尤其是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够做出来的王炸节目,他们是一个接一个,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仍。
打的某些羡慕嫉妒恨他们的人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想说话?先亮成绩看看有没有资格再说。
赵守时现在地位,虽然不排除借势范卫国,但更多因素是凭他自己一拳一拳打下来的。
他真正让人喜欢的还不是有这份异于常人的能力,而是他有格局,懂得也愿意把自己的成就分给其他人。
就像范阳,如果没有赵守时的支持,他想要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还有很大的难度。
就像曾晨,如果没有赵守时的支持,无法顺利跳出去的他只能留在之前副主任的位置上。
当然,赵守时的回报不是竹篮打水,尤其是范阳,他给出的帮衬一点不弱于赵守时的支持。
退一万步说,如果赵守时没有现在的职位加持,也不可能被刘庆重视。
这应该算是一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
帝都影视集团的驻地距离紫禁城影业只有二十分钟所有的车程,加上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
是以赵守时并没有等多久,便见到了刘庆一行人。
就像刘庆在电话里说的,作为领导秘书的他只是这次合并事宜的负责人之一。
主要任务就是居中统筹以及弥合其他负责人与中北电视领导层的接触。
与刘庆一同前来的还有三人,其中两男一女。
对于后三者,赵守时与他们或许可能在集团大厦里有过见面,却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这种关系几乎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差别。
通过他们向这里走来的步伐、站位,以及他们四人之间表露出来的态度。
赵守时判断后三者应该不是部门一把手出马,但也没低到那里去,至少与刘庆平级,乃至还有可能要高一些。
经过刘庆的介绍,赵守时知晓身材魁梧,国字脸的这人叫郭超,来自集团人力资源。
另外一人个子不高,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看着柔弱却透着些许精明,这人叫王熙,来自审计财务部。
唯一的女性一直板着脸,尤其带着的黑框眼镜,更是将她的严肃扩大几分,她来自机关纪委办公室。
四人的队伍不是很多,但这个力度绝对牛皮,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中北电视喝一壶,更何况这四大金刚齐聚。
刘庆是集团总部**oss的秘书,他参与进来就等于手里捧着尚方宝剑。
谁要是敢撒野,那就是坟上蹦野迪,上来给你一套大宝剑。
人力资源部负责的就是全集团的人事工作。
即便郭超不能越界任免中北电视的领导职位,但他的意见与调查结果却非常重要。
就像那句话说的,想要成就一个人太难,想要毁一个人,就是歪歪嘴的事。
审计财务部就不用多说了,管的就是账务上的事,这也是中北电视最可能有问题的所在。
上面这三个还只是一般厉害,真正厉害的是机关纪委办。
这可是悬在头顶上达摩克里斯之剑,落在之前极其恐怖,落下之后超级恐怖。
而且弄不好还是一剑一大串,乃至一锅端的那种。
这样的队伍,就可以看出集团的认真程度。
认真,
非常认真。
~~~
赵守时基本确定刘庆一行人专程前来,就是已经商议好对策,决定对中北电视进行快刀斩乱麻的处理手段。
但这只是一个大的框架,还有许多细节问题需要商议下。
因此赵守时直接把四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毕竟接下来要交谈的话题还是尚未对外公布的秘密。
···
中北电视艺术中心与紫禁城有些像,却也有些不像。
两者的最大股东都是帝都影视集团,是以可以被视为集团下属的子公司。
只不过中北电视艺术中心的股东名单有与集团同属【京】字头的兄弟单位。
因此,即便集团可以推动中北电视中心与紫禁城的合并,却也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兄弟单位满意。
而赵守时提供的中北电视艺术中心内部存在的账目弄虚作假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这也是上面直接派出审计财务部以及机关纪委的原因。
但是,赵守时给出的只是通过董恩提供的一些信息给出的推断。
但推断就是推断,即便再详实也只是代表一种可能。
帝都影视集团是一家体量极大的人事单位,从某一定程度上来算,其也算是国有资产。
在国有资产面前,不能用不确定性去替代确定性。
这是这类事业单位的优势也是劣势。
集团为什么放弃推那些其巨大体量,拥有更明显优势的单位去尝试上市,却选择紫禁城作为上市计划的种子原因。
因为能集团够承受失败带来的反噬。
就像种子,发芽长大成为参天大树是好事。
要是不能发芽也可以成为其他种子的养分,对于丰沃的大地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损失。
甚至还可以把之前的锅甩在负责管理种子的管理者身上。
因此,不想背锅赵守时对于这次吞并计划是相当的重视。
他可不想在自己身上见识人情冷暖、鬼蜮伎俩。
第三百八十五章 因果
约有半个小时后,脸色隐有意思喜色的赵守时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直接就看到前方的办公室区域有些人满为患,除了原本就留在工位上的员工外,还多了裴韵书刚通知的紫禁城的管理层们。
作为紫禁城的一员,他们自然清晰的明白紫禁城目前正在推进的几项大事。
而唯一跟集团总部挂钩的就是与中北电视的合并事宜。
是以听说集团来人后,便猜测到这些人来的目的。都不用裴韵书去通知,便自发的聚集到赵守时的办公室门前。
临近春节假期,忙碌了一整年的大家都在聊着这一年的感悟,以及对明天年会的期待,更有对明年紫禁城会发展成什么样的野望。
说归说,笑归笑,大家当然不可能忘记来到这里的原因,眼神可时不时的瞥向赵守时的办公室门。
因此察觉到赵守时出来的他们几乎同时起身,殷切的眼神看向那个站的笔直的身影。
虽一言不发,却已胜过千言。
赵守时自然明白眼前这群人的期待,走上近前来的他没有说些似是而非、泛泛空谈的大话。
言简意赅的开口道:“十五分钟,出发中北电视艺术中心。”
“就等这句话了!”这是宋杰。作为专业的审计人员,他的职业敏锐性察觉到中北电视在账目上面可能存在的问题。
因此,这段时间他的工作重点就着重放在这一块。
而现在终于到了他印证自己猜测的时刻。这关乎着他是紫禁城影业的功臣还是罪人。
风险与收益往往是呈正比的,只要能够获得足够的收益,那冒一冒风险又如何。
“嘿,我董汉三回来了。”这是董恩。他是从中北电视艺术中心跳槽加入紫禁城的,而且凭借这次跳槽,他完成了从副总监到总监的跃升。
原本以为以后跟原单位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竟然马上面临着合并,而且还是戏剧性的由紫禁城影业上演一出蛇吞象。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还心虚,毕竟加入紫禁城之后的他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但现在的他不怕了,手握【我结】以及【潜伏】,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去见一见之前的老同事。
尤其是之前一直与自己不对付的内容总监。
更别说现在的的紫禁城与中北电视说是合并,其实更适合的说法是吞并。
紫禁城影业的级别要比中北电视艺术中心起码高半级乃至一级的。
是以,现在他这个紫禁城影业的总监再度回到中北电视艺术中心,完全算得上是衣锦还乡。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是周芸,脸色似笑非笑的她露出两侧对称的小虎牙。
明明应该很可爱的表情,却让人感受到一丝挥之不去的恨意。
其实、、很正常。
如果说宋杰与董恩是把中北电视当成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那周芸对中北电视那就是恨,非常单纯但深入骨髓的恨。
她的表哥江澈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坐的还是很稳当的。
不出意外的话,紫禁城影业的这一波跃升的福利大多要兑现在他身上。
原本就是副处级待遇,直接上升到正处待遇只是正常操作。
而且随着紫禁城的极速上升,未来十年内,完成从处级到厅级的跃升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她这个还算有能力的表妹的不说吃肉,起码喝汤可以喝到撑。混个副总位置那是轻而易举,甚至过几年,等资历积累足够,还有很大概率继任总经理。
可这一切都因为中北电视里某些人的龌龊手段而化为乌有。
总经理位置成了赵守时的囊中之物。
比能力比不上,比背景比不了,比年龄更是不占优势,这让周芸直接放弃跟赵守时一较长短的心思。
甚至,伤心到绝望。
周芸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赵守时下面找饭辙恰。
也不一定非得吃下面,还可以吃豆浆、油条、大米饭呢。
当然,周芸知道自己无力争取【一把手总经理】这个位置,对于这个位置下的【副总】她还是很有野望的。
而这次与中北艺术中心的合并就是考验她是否具备管理才能的机会,这也是赵守时给她的一个考验。
好吧,不装了,直接摊牌,这只是赵守时化的一个大饼。
他还没有那个底蕴可以给与周芸承诺,他最大的保证就是推荐。
周芸知道这一点,但她不得不吃这个吃了不一定能饱,但不吃一定饿死的大饼。
···
今天之前,赵守时就已经跟周、宋、董三位总监进行过过探讨,他们早已知道自己需要做的工作。
是以现在赵守时只是一句【出发】,他们便可以直接相应,而不用手忙脚乱的再进行调度。
“赵总,有件事情我想请示一下。”
兴高采烈的人群中,现任总经理秘书的方霖有些忐忑的开口询问。
年会,是各社会团体组织的一年举行一次的聚会。
主要目的是对员工一年辛苦认可,营造组织气氛,深化内部沟通,增加同事之间的认同感的一次化【单位】为【家庭】的盛会。
紫禁城影业自然不例外,每年一度的年会从不缺席。而今年的年会就在明天。
往年的紫禁城对于这一天的到来就挺重视的,更何况今年的紫禁城影业更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绩。
自然要大办特办,年终奖人均不低于五万的大家对于这一次的聚会更是极其期待。
以部门、小组、个人为单位的节目单排了整整一页纸;就这还是怕时间太长而忍痛削减过的结果。
小品、舞台、歌曲,类型多种多样,且具备期待性。
原本这是一件好事,可偏偏就在年会即将举行的前一天,紫禁城要投入绝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对中北电视的合并工作当中。
而且这很明显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一项大工程。
方霖不知道大家是否能够拿出足够的时间、精力按照计划筹备这场盛会。
但作为总经理秘书的她知道这种事情前,当领导的是绝对可可能在大家最热情的时刻,给大家泼冷水。
当然,这无关赵守时,天下当领导的都一个鸟样。
不管谁坐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不傻,就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而这种时刻,这个【坏人】的角色一般都有领导的亲密心腹扮演。
就像她方霖,现在的职位是总经理秘书,就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当然,你也可以装听不见,或者真的听不见。
那后果就是你不懂得揣测领导的意图,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左脚先迈进公司而调任其他岗位。
什么是心腹,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才是心腹。
方霖不是赵守时的心腹,她是上任总经理的提及人,只是目前的赵守时没哟合适的人选替代,这才让她留在这个岗位上。
要这么说,方霖其实是不用担心的。因为她真的即将调任其他岗位,而且对于现在处于舆论中心的她,迫切想要找个低调,甚至最好被人遗忘的岗位。
可她终究还是身在其职,还是想要尽善尽美的站好第一班岗的。
方霖想过:如果赵守时有意取消或者推迟年会,那他就可以顺坡下驴。
即把这事办了,又把面子给保住了。
如果赵守时没有这个想法,年会还是如常举行,那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而且,还提前规避了许多的风险。至少可以让围绕自己的风言风语不要再增加。
赵守时刚才与集团来的四人进行过激烈的讨论,加上满脑子想的都是相关事宜。
是以并没有察觉方霖脸上的异样,更无法得知她的隐忧,随口回了一句:“什么事,说吧。”
“是明天年会的事情。”方霖直接抛出结论,然后娓娓道来:“是这样的。咱们单位跟中北电视的合并既然推动,就代表摆在我们面前的将是庞大且繁琐的工作,不管是项目、还是人员,都是极大的挑战。
最近一段时间里,您跟几位总监,以及相当多的一部分同事们必然分身乏术。咱们的年会又近在眼前,需不需要、、”
方霖的话没有说尽,却已然说透。
要么取消,要么他推迟,要么如期。
前者容易乱人心,后者又没有时间,那最好的方案就是折中选择【推迟年会】。
“不需要,”
赵守时直接否认,“你的提议确实有道理。当前阶段,推迟年会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毕竟我们精力有限。
但最有利不代表最正确。我们许多同事为了这场年会已经付出了很多汗水,要是推迟首先就对不起他们的付出。
而且,年会只是一天而已,我相信我们的同事们可以挤出这点时间的。实在不行,咱们轮换着参加。
而且明天的年会是我们对外展示实力的一次机会。不管如何,明天的年会如期举行。
即便我以及其他几位总监没有时间参加,因为这场年会本来就是为所有人而办。”
众人一听这鸡汤,尽结大喜的端着碗大口干杯。
他们倒不是贪图明天的这一顿饭,而是期待明天的抽奖环节。
抽奖规则不是很公平,却也还算公平,至少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
入职三个月以上有资格参与抽奖,工龄一年之内只有一次抽奖机会。
再然后依次类推,每增加一年工龄,额外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这一次不按职位高低,不论成绩多少,只看资历。
这是鼓励大家留在紫禁城,虽然这个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现在的大家哪舍得离职,用鞭子抽都不舍得走啊。
赵守时加入紫禁城一年有余,不足两年,那他就算是一把手总经理,也只有一次机会。
就像裴韵书,昨天刚入职的她一次机会都没有。当然,她可以选择站在一旁大饱眼福。
只要她不馋,不眼红,who care。
年会抽奖环节,几乎每家公司都会搞。
本年度紫禁城年会的具体奖品还没公布,却也对外宣布其所属的价值。
一等奖一个,价值五十万。
二等奖一个,价值三十万。
三等奖五个,价值五万。
幸运奖十个,价值【未知】。
这金额过百万的奖品虽然跟前几天发的年终奖没法比,但这种游戏带来的参与感却要远超年终奖。
这也是大家不希望推迟年会的原因。谁不想冲刺一把五十万的年终奖。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哦不,什么摩托,完全可以直接上bba,低配又如何,反正很多人看车只看车标。
就算拿不到一等奖,拿个二等奖、三等奖就不香了?
就在大家沉浸【年会如期举行】的喜悦当中时,就听见赵守时的下半句传入耳中:“不过,以前定下的抽奖规则有些不适合,改一下吧。”
赵守时的话让大家直接把心悬起来,要知道抽奖是大家最为期待的环节。
对于大家脸上遮掩不住的情绪流露,赵守时自然全都收入眼中,心中觉得好笑的他却也面色如常。
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既然上级领导同意我们兼并中北电视,那中北电视就是我们紫禁城的重要组成部分。
只要他们愿意视自己为紫禁城人,那我们就对他们一视同仁。
方霖,你一会让人去跟酒店沟通下,明天再预备二十桌。还有,你们再按照咱们的标准制作一批抽奖凭证,上面印中北电视的logo,花名册你问人事部要。
明天再加几个工作人员,只要中北电视的人来参加我们的年会,就按照我们的标准下发。记住我的要求,一视同仁。”
赵守时略一思索,觉得没有什么遗漏的他说道:“就先这样,有问题我再你说。”
“好的。”方霖脆生答应下来,虽然刚才的她主动装了一次‘坏人’,
但其实内心同样不希望年会推迟。见现在的结果还算尽如人意的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深吸一口气的她主动请缨道:“赵总,估计我去中北电视也发挥不了什么用处。要不然我就留下负责统筹明天的年会事宜吧。
还是尽量把这件事办妥当,别让中北的看咱们的笑话。”
赵守时直接摇头:“不行。与中北电视的合并后续肯定还有很多事,你最好还是全程跟一下。”
方霖指了指一阵沉默不语的裴韵书,“大家都比我更重要,还是把我留下来吧。就让小裴代表我们秘书办去也是完全可以的。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可以随时跟她沟通。而且,这一次与中北电视的合并,可是一次难得的磨练机会。”
“她、、行吗?”赵守时皱眉看着裴韵书。他不是怀疑哈,他就是单纯的觉得裴韵书不行。
小丫头片子正式工作才第一天,就要参与这样的阵仗,也不怕吓尿。
裴韵书的意见、、跟赵守时一样:自己不是不行,自己是太不行了。
原本想直接认怂的她被方霖轻轻一戳,自然明白方霖意思的她咬着嘴唇,强忍颤意的开口:“我、、跑个腿还行。”
“行吧。正好缺个订餐、买饮料的人。你去也算是人尽其用。”
赵守时也没有再啰嗦,点头同意的他折返回办公室。
第三百八十六章 车祸
中北电视位于顺一区赵全营镇北。
全称是中北电视艺术中心有限公司,是一家以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电视剧摄制为主的影视公司。
公司有直属工作人员近四百人,比紫禁城的规模都要大的多。
这一次的合并,毫无以为是由紫禁城影业主导的一次蛇吞象的标准模板。
下午四时二十分钟,就在即将迎来下班的前一刻,数辆车来到中北电视艺术中心所在大厦的楼下。
为首的是一辆商务车,车内后排座上的刘庆看着手里正在往外拨号的手机,脸色有些不善。
这通电话是打给中北电视艺术中心现任总经理卢楚学的,让刘庆恼火的原因就是这货一直不肯接电话。
今天的他是来传达并执行上级领导关于【紫禁城影业与中北影视合并】的相关命令的。
紫禁城影业与中北电视同为集团下属的子公司,那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想要出卖,得加钱。
啊不是,是兄友弟恭,有什么事情都摆到台面上慢慢掰扯。
至于不讲武德的偷袭,那是绝对绝对明令禁止的。
是以,作为见证两家合并工作的主要负责人的刘庆,在车辆驶出紫禁城影业没多久,便开始拨打卢楚学的电话。
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就是提前告知对方,集团的代表与紫禁城的相关人员已经往他们那里赶去,让其做好心理准备。
这就是阳谋,是维护秩序的规则。
草根喜欢的是混乱,因为混乱是进步的阶梯。
更上层的人群青睐的是秩序,因为这样有利于稳固自己的地位。
刘庆作为余书籍的秘书,自然是服务上层领导的。这代表不管他本人的意愿如何,只要他还想坐稳这个位置,就不能坐歪屁股。
就算明知道自己这通电话对自己这一行事有害无利的,他也必须得打,要不然就是不给自己留退路。
偏偏讲规矩的刘庆遇上的是不讲规矩卢楚学,这就让刘庆觉得很没有面子。
其他三位集团代表自然知道刘庆现在难掩的尴尬,劝不了也没法劝的他们或闭目养神,或看向窗外。
反正就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架势。
坐在副驾驶上的赵守时回头劝导:“刘主任,说不定卢总从别的渠道知道我们要来的消息,想着方便我们接手,正高兴的整理账本呢。”
而且,我们马上就要进地下停车场了,要是实在打不通就不用打了,反正马上就要见面。”
“哦,这就要到了啊。”
刘庆应了一声,佯装沉思。
他当然听得出赵守时刚才的话有夺笋。
为什么不接电话?肯定是心虚不敢接。
为什么心虚不敢接?因为他从【从别的渠道得知】得知刘庆一行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有人已然通风报信,而且还在官方渠道之前。
为什么要通风报信,这是让他提前消灭某些对其不利的证据啊。
这事虽然不对,但并没有超出预料。
卢楚学执掌中北电视已经近十年,要是没有交下三五知己,那才是奇怪也哉。
就在刘庆思索的这片刻时间,车辆驶入地下车库,刘庆也乐得顺坡下驴。
把手机揣进兜里的他眼神阴鸷,语气清冷的说道:“赵总说的也有道理,这电话打了一路,手机都没电了。还是赶紧去找个地方充充电才好。”
吱嘎一声,这是刹车状态下,车辆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
赵守时解开安全带,笑着开口道:“诸位,目的地到了,咱们下车吧。”
“还挺快的。”
“那可不,我们紫禁城以及中北电视都是围绕着集团的一颗颗小卫星,这相互的距离自然不远。”率先下车的赵守时拉开后座的车门,对坐在车门旁的郭超说道:
“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麻烦赵总了。”集团负责人事的郭超脸色和善的回了一句。
他的级别比赵守时要高一级,但年龄大很多的他不如赵守时有潜力也是事实。
是以面对一方大史赵守时的主动示好,他自然不好故作高傲。
“郭主任见外了。”赵守时是抱着结交人脉的想法的,自然谦虚的回应。
然后对下了车就呆呆站着的司机说道:“李威,发什么楞,给王科长开门,你个没眼力价的。”
王科长全名王雯,就是来自机关纪委办公室的那位。
这个李威可不是重名,他就是紫禁城制作一部的副主任。
紫禁城的专职司机只有两人,可今天紫禁城出的车至少有五辆。
于是李威就被抓了壮丁,他虽然年轻,但他老子是帝都卫视的副台长,比刘庆这些集团代表还要高。
由李威开车,赵守时做副驾,那可是当前阶段的紫禁城能够拿出的最高配置。
李威被赵守时这么一呵斥,自然回过神来,看着半个身子下了车的王雯,他连忙去扶:“王姨,您慢点。”
嘎?
赵守时正在往这走的脚步不由得一滞,楞在原地,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王雯把赵守时脸上挂着的小丑妆全都收入眼中,笑着解释一句:“赵总还不知道我早些年也在卫视工作吧。。”
“这个,我去的晚,我还真不知道。哈哈。”赵守时笑笑掩饰尴尬。
李威见他吃瘪,差点就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赵守时脸色一黑,心中骂道:“老子管不了集团来的这群老爷们,还管不你个小小的制作部副主任?”
心中有气的赵守时上前作势要踢李威,嘴上同时训斥一句:“你还好意思笑。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担子有多重?司机都敢走神,你是真不怕死啊。”
李威一听这话,脸上挂着的笑容直接收敛,指着前方的他语气极快的说道:“赵总,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我觉得有点像中北电视的卢总。”
赵守时顺着李威指点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处近乎视线盲角位置,一辆奥迪车后,有人躬身往后备箱装东西。
也不知这人是做贼心虚,还是在等人,反正他时不时的看一眼左右。
也正是他回神的这点间隙,让赵守时抓住机会。
心中嘟囔一句的赵守时眼神眯起,小眼更聚光的他再度确认后,便忍不住的嘿了一声,开口道:“何止是像,这就是咱们没空接电话的卢总啊。”
话音刚落地,赵守时便对一旁刚下车的刘庆打招呼:“刘主任,你看,中北电视的卢总就在前面呢。”
刘庆哦了一声,扶了扶眼睛看向前方,眼神不太好的他看不太清。
但既然赵守时这般说,他就姑且相信。
试探性的招呼一声:“卢总?”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内本就寂静异常,再加上几乎同时传来的回声,把个卢楚学吓了一跳。
往这里一瞥的他明显一愣,眨巴着眼的他直接把后备箱门关上,便忙不迭的往驾驶室钻去。
脚步之慌乱,就跟见鬼一样。
寂静的地下车库里,骤然响起3.0t强劲动力的排气筒咆哮声,然后倒车、打方向,竟向赵守时一行反方向的车库出口驶去。
刘庆很惊讶,他知道现在的卢楚学肯定不想见到自己。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认出自己的情况下,都敢避而不见。
这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的举动可把刘庆给气坏了。
原本就没有落下的手臂指着越驶越远的车辆,气急败坏的骂道:“他想要干什么!简直混账。”
赵守时眉头一挑,虽然不知道卢楚学这般夺路而逃是为什么,却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联想到他搬进后备箱的东西,赵守时心中隐约有所猜测,来不及跟刘庆商谈的他直接掏出手机,开始拨打裴韵书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还没等赵守时开口,便传来裴韵书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好啦好啦,不用催了,我们马上到车库入口。”
赵守时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别进车库,你让陈瑜直接调头去车库出口。”
“进车库不是应该去入口吗?”电话那面传来裴韵书喵喵喵的疑问声。
“你哪那么多废话,老实给我听着。”赵守时呵斥一句,然后继续说道:“要是你们去的快一点,应该会碰到一辆黑色奥迪a6,车牌号码1g250。给我把车上的人拦下来。”
“大哥,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有给我打电话这功夫,你直接让那人回来不就行了。”
赵守时气坏了,忍不住的咆哮:“我要是能让他回来,我?用的着跟你在这叭叭!开车的那人是中北电视的总经理卢楚学,他就是躲我们才跑的。”
“喂喂喂,你那么大的领导都留不下他,我一个咸鱼怎么可能做得到!!!”裴韵书也恼了,她第一天上班就要接下这么艰巨的任务。
也太难了。
而且,不是说好咱只要定个盒饭、饮料就ok嘛。
“少?废话,看看你眼前,办法有的是。办得好,我有赏。”
“就这样。”赵守时撂下一句话,便把的电话挂断。
这才看向刘庆,解释道:“卢楚学这明显是做贼心虚。他不想让我们看的肯定就是我们需要的。我觉得要是能把他留下来最好。”
“可、、”刘庆下意识的看向前方,已然看不见那辆车的踪迹。
这让刘庆很是担忧,卢楚学是开着车离开的,只要他不想留下,那是没法劝也没法拦。
路障来不及,总不能让人以肉躯去挡吧。
赵守时明白刘庆的担忧,“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其实跟裴韵书暗示过拦下卢楚学的方法,只不过这个方法有些不那么光明,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
摇摇头不再去想的赵守时向电梯方向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留在这里也无益,就先上去吧?”
刘庆也知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苦笑两声看向周边的同伴,开口道:“我们上去。”
三人不是卢楚学,自然得给刘庆面子。齐刷刷的向前一摆手:“请。”
···
车库入口处,一辆原本即将进入通道的帕萨特急打方向盘,调头就向来时的方向驶去。
开车的是陈瑜,聚精会神开车的他刚才没有听清,只隐约听见别进入口,去出口。
机械的执行赵守时指令的他其实还有些纳闷,侧脸看了眼副驾上的裴韵书,好奇的问道:“刚才领导吩咐什么了?你怎么跟他吵起来了。”
刚刚被挂断电话的裴韵书正一脸怨言的对着手机发出一阵无声的叽里呱啦。
别误会,这就是临近春节之际,她对自己的上级领导赵守时的真诚祝福与问候。
听到陈瑜主动搭话,只当有了吐槽机会的她瞬间来了精神,“我给你说啊,你们领导绝对有个大病、、、”
心中的一万句吐槽都到了嘴边,可裴韵书的眼角余光就瞥见对面驶来一辆挂着1g250车牌的奥迪车。
车牌跟车的型号都对上了,这就是赵守时指名点姓要拦的目标啊。
两车对面行驶,即将交汇,来不及解释的裴韵书一指前方:“撞它!!”
“啊?”陈瑜手一抖,方向盘差点摔丢,见鬼模样的看着瞎几把指挥的裴韵书:“我艹,你疯了吧!”
撞车?我看你才有个大病!!
陈瑜心中满是吐槽,可他还没开口,就听见裴韵书的下一句传入耳中:“啊个屁,给我撞,这是你家领导的吩咐。”
嘭的一声~~
手终于还是抖了。
方向盘终于还是丢了。
陈瑜看着自己依旧还在颤抖的双手,大脑一片空白。
裴韵书即便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拉着头顶把手的她依旧满脸惊恐。
“你这车刚才失控了吧。”后排座的周芸‘吐槽’一句,见陈瑜没有反应,就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这可不是气他的胡来,而是要打醒失神状态下他。
要知道故意开车撞人那是犯罪。
要是车辆失控,程度就要小很多,只是意外而已。
不服气?扯呗,大不了走鉴定。
管他鉴定结果如何,反正一口咬定就完事了。
就像某知名电车特斯斯,出了多少起事故了,反正人家就是咬定我的车没问题,是你开车的人有问题。
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你要问车到底有没有问题,那只有鬼知道。
不过某特斯斯的高管说过一句话,可以让大家做个参考:“你要是把信任全都交给特斯斯,那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你瞧这话说的,隔壁理想跳槽过来的同行吧?
再者说,就对面的卢楚学有没有机会追究这个责任还不一定呢。
只要紫禁城与中北电视合并成功,那中北电视的车辆就是紫禁城的车辆。
自家车撞撞自家车?
算个鸟事,扯平呗。
第三百八十七章 开始
不得不说,周芸经过职场这几年的打磨与她老爸的耳提命面,自然懂得一些偏门手段。
她这精准的补救措施让正慌乱的陈瑜心神稍定,知道周芸是在帮自己的他看了眼后视镜,轻轻点头表示感谢。
深吸一口气,让心神镇定,开口之后言语还是有些颤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方向盘突然把不住,就跟助力坏了一样,应该是好保养了吧。”
周芸对陈瑜举一反三的灵敏反应很欣慰,看了下左右,自己身旁坐着的是王琪,她跟陈瑜是恋人关系,自然不用担心。
副驾上的是裴韵书,那更是自己人。至于陈瑜自己,刚才的车祸又没伤到脑袋,自然不可能傻到自己举报自己。
唯一的的隐患就是、、、
周芸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旁的行车记录仪,连声道:“快把行车记录仪藏下来。”
陈瑜疑惑的啊了一声,却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三两下的就把记录仪的内存卡拿下来,随后就一掰两半,揣进兜里。
一会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行。
反正就是咬定车子失控,记录仪里一直没有内存卡。
至于责任?我们不推脱,直接认全责,反正有保险。
周芸略一思索应该没有其他遗漏的他这才正眼打量前面一直没肯下车的卢楚学。
这绵绵无绝期的恨,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刻。
然后对陈瑜吩咐道:“小陈,这样你一会下去跟这位卢总商议下处置方案。你态度好一点,不能让他生气,尤其是不能让他抓住你的把柄。
他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反正就是不办。我就提一个要求,在赵总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前,不准让他走。
就是一个拖字诀,能拖多久拖多久。要是这位卢总一意孤行的要离开,你再报警、找保险公司来处理,这起码又能拖个大半小时。
要是实在拦不住他,就不要强行拦,让他走。只不过你把话给他说明白了:只要他敢走,我们就报警说他驾驶逃逸。
只要这事你完成的好,那就是一大功劳。
至于其他的你不用担心,咱们这辆车是单位用车,不管是保险还是其他手续都是一应俱全,绝对不会牵扯到你,这点你放心。
而且,一会我会让司机小张过来接替你处理事故。到时你就可以随机应变,是走是留,视情况而定。”
听周芸这般详细的安抚,让一直提心吊胆的陈瑜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是帝都卫视的人,今天去紫禁城找赵守时汇报工作这才适逢其会的被点名当一把司机。
虽然不是紫禁城的人,但直属领导都是赵守时,陈瑜自然不会拒绝。
可谁想就这么巧的开着紫禁城影业的车出了车祸,而且貌似还不是意外,是故意破坏。
要是前者保他,那自然是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可要是后者不肯保他,那对他产生的影响是极其可怕的,甚至职业生涯都要断送。
虽然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出现,但谁敢说自己一定遇不上?
裴韵书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刚才可是后怕的很,这一会才稍稍的定下心神来。
她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强烈要求,甚至搬出赵守时的名号来,就不会发生这起车祸。
心中对某个混蛋满腹牢骚的她又想起那个混蛋的承诺,连忙开口安抚:“周总监说的有道理。刚才赵守时在电话里还说只要这事办的好,有赏。”
“说不定这就是你的一个机会呢。”
陈瑜脸色一喜,转瞬便恢复如常。摇着头苦笑着:“算了吧,功劳什么的我可不敢想,组长别骂我个狗血淋头,就算我烧高香了。”
“是啊,这事别闹大就行。”王琪小声呢喃一句,轻轻的握着陈瑜的手。
周芸看了看时间,推开车门的她说道:“行了,我们先去跟赵总汇合,估计他们都等着急了。”
周芸不是赵守时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自然也不好替他擅自做决定。
不过,以她对赵守时的了解,应该不会让陈瑜吃亏。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赵守时与刘庆等一行人乘着电梯直奔中北电视所在的七楼。
因为卢楚学不肯接刘庆的电话,这代表着几乎整个中北电视对赵守时一行人的来临,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
等见到这么阵仗后,不用通知就知道这必然没有好事。
然后自然惊起一阵鸡飞狗跳。
中北电视数百号人,当前留在办公楼的起码又二百多号人。这些人里面肯定有卢楚学的心腹,甚至还有很多。
可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跟集团来的领导扎刺,要不然真的现场教学辞退流程。
你看,负责人事的在那站着呢;就问你怕不怕。
不怕?还是审计财务的人等着查你的账呢?
还不怕?别急,还有机关纪委在后面等着呢?
就这三关,哪关不是比七十三、八十四更难挨的坎。
紫禁城影业与赵守时无疑是今天的最大得益者,但主持今天事务的还轮不到他。
还有可以代表台领导的刘庆呢。
这哥们平日里看着和善,却也不是个没有脾气的。
尤其是刚才差点被卢楚学的态度直接破了防,现在终于有机会发泄怒火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落后几个身位的赵守时正看好戏呢,就听见自己的手机接连不断的响起信息声。
掏出手机一看,裴韵书发的一句附着俏皮表情包的话:【任务完成,无人受伤】。
紧跟其后的是几张角度刁钻、相当业余、类似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正在对峙的陈瑜与卢楚学。而在他们身边,则是发生碰撞事故的帕萨特与奥迪。
只凭这撞车的角度,赵守时便了然陈瑜是怎么完成的这项工作。
陈瑜做的好不好的,赵守时不方便评价,实在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不过,结果很完美就不要去关注那些并不重要的过程了。
看着正在挥斥方遒的刘庆,赵守时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
挪动几步来到孙熙身旁的赵守时小声说道:“孙科,我们单位的车在来的路上跟卢总的车发生了一点小碰撞。”
孙熙眉头一挑,眼中有光芒闪现的他好笑的看着赵守时。
他又不是三岁小儿,自然明白赵守时这话里的水分有多大,几乎等于一个太平洋。
要知道他作为当事人可是亲耳听见赵守时让人拦下卢楚学的。
这才不到五分钟时间,就把人家给撞了,你跟我说是【意外】?
你猜我信不信?
孙熙当然不信,但他知道这事跟自己无关,也就懒得管,随口问道:“事故严重吗?有没有人伤亡?”
“谢谢孙科关心,就是稍稍的剐蹭一下,并没有人员受伤。”
赵守时状似憨厚的笑笑,然后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卢总肯定对我们紫禁城有意见,我担心他不肯善罢甘休。
要只是这样还无所谓。我就担心这事要是经查同志介入的话,很有可能把双方的车给扣下。以防万一,要不然我们去看一下?”
孙熙强忍笑意,心中暗道一句‘好家伙,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
他当然明白赵守时所谓的【看一下】,看的不是人,更不是车。
而是车辆后备箱里装的那些很有可能有用的东西。
说实话,孙熙是集团的人,按理说他的立场应该是中立的。
可他终究集团委派来的财务小组负责人,要是卢楚学带走的真的是相关的重要文件,那将直接导致自己的工作难以开展。
这就不是朋友所为了。
略一思索,孙熙直接开口道:“赵总就留在这里坐镇吧。我带几个人去就行。”
“那就麻烦孙科了。”赵守时也没有再客套,对一旁的宋杰吩咐道:“宋总监,你派几个人跟孙科他们一起去,专业的事情咱们帮不上忙。但要是有搬搬运运的体力活,那咱们当仁不让。”
“我这就安排。”宋杰应了一句,回头就点了三四人,吩咐他们一切听孙熙的指示。
这时的刘庆发泄完毕,心中恼怒也卸去一大半,迈步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孙科长怎么走了。”
赵守时嗨了一声,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当然,不该说的他是一句话都没提。
反正就是意外,单纯的意外。
就算天王老子、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撒旦摇着花手飞过来,那它也是意外。
刘庆不疑有他,点头表示知晓,然后说道:“刚才我把台领导的指示给这群人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应该不敢不配合。”
“剩下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工作要如何分配。第一项,肯定是中北电视的账目问题,这一点由审计财务部的孙科长负责。他们人手不够的话,会跟你们开口。
守时,咱们关系好归好,有些丑话我得说在前面。孙科长需要帮忙,会跟你们提。
但是,孙科长要是没有开口,你们的人绝对不可以私下碰中北电视的账目,尤其是内行的财务人员。”
刘庆眼神微凝,慎重的确认道:“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当然,我刚才就跟手下人说只做搬运这些体力活。”赵守时没有犹豫,立时答应下来。
刘庆的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赵守时就算不明白也得明白。
更别说,他其实真的明白。无非是上级领导察觉中北电视的账目可能有问题。
想要查,却又怕暴雷炸死扎伤一大片。
干脆就尽最大可能让更少的人知晓,没有传播渠道就没有发酵的基础,自然就不会惹来祸端。
因此,才有了明明紫禁城要吞并中北电视,却对中北电视的相关财报数据没有染指权。
当然,这只是一时的,只要中北电视的账目没问题,或者集团觉得无害,则会下放给紫禁城。
刘庆对赵守时的识趣很欣慰,瞥了眼左右的他小声道:“我来的时候领导嘱咐过,说小赵你不是外人,有些事情可以适当的跟你商量。”
对于刘庆的示好,赵守时并没有感到荣幸,甚至他的内心还不由的泛起苦涩,‘老子才不想扯进你们的这些破事里呢。官斗什么的,太危险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话不能直说,要不然真的no zuodie。
脸上浮现激动之色的赵守时连声回到:“谢谢领导对小赵我的认可,我一定争取做出成绩,这才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刘庆眉角含笑,却也一闪而逝,见惯了官场尔虞我诈的他当然知道赵守时现在的姿态多少有一些伪装。
却也不着恼,因为这才是最应该的现况。
要是赵守时真的因为自己传达的这一句话,就要对余书籍肝脑涂地,那他刘庆还真的要离赵守时远一点。
省的这货的傻气影响自己的智商。
刘庆拍了拍赵守时的肩膀,“行了,咱哥俩就不用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赵守时正待开口解释,却被刘庆作势阻止,只听他继续说道:“账目之外,剩下的就是人员问题。领导的意思是可以把这些人全都交给你。
不过,领导要我提点你一下。集团批准你们紫禁城和中北电视的合并,是觉得你赵守时有能力带着这两家公司以及数百号的成员走的更高更远。
你不仅要对紫禁城的员工负责,更要对中北电视的人负责。尤其是现在的他们正处于人心惶惶的时刻,你要妥善安置。
领导还说了,要是有人闹上去,让他面子不看好,那他就让你好看。”
“这个当然没问题。”赵守时想都不想的直接答应,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要是有混账玩意不服管教,那我怎么办?我一个总经理总不能处处忍让吧?那工作还要不要开展了。”
刘庆犹豫片刻,终于说到:“领导还说:不要闹得太过分。”
赵守时原本还佯装苦恼,一听这话,瞬间喜笑颜开。
【不要闹得太过分】的重点就是可以闹,至于程度,那再说。
至于【太过分】的红线在哪,并没有具体的标准。
而赵守时的理解就是只要自己占着理,那就是【不过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刺头
心中有了主意的赵守时打量着眼前这群把视线全都放在自己身上的所谓的中北电视人们。
双方毫不落下风的对视之下,赵守时自然能够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那五彩斑斓的情绪。
憎恨愤怒、恐慌惊惧、茫然无助;以及干我鸟事,给谁打工不是打工,真尼玛逗。
绝大多数人的情绪是偏负面的,就剩下的那为数不多的人员也最多保持中立态度。
至于站赵守时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对于这样的情况,赵守时自然理解,而且相当的理解。
其实想想也正常。要是别家单位趾高气昂的来吞并紫禁城,那他这个总经理的表现说不定还比不上这群人。
当然,理解归理解,赵守时不可能支持。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跟自己作对。
赵守时与这群中北电视人的关系其实很简单,就是单纯的【没有关系】。
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就可以不用有那么的顾忌。
赵守时咳咳两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开口说道:“在场的诸位应该有很多人认识我,当然,肯定也有人不认识我。”
“我简单的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赵守时,是紫禁城影业的总经理。刚才刘主任已经把上级领导的指示给你们传达了,那么你们就应该明白,从今天开始中北艺术中心将并入紫禁城。
你们心里可能委屈,可能不忿。但没用。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们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尤其是某些人,别以为我初来乍到就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劝你们收起那质疑、蔑视的眼神。
我就不明白谁给你们的自信。看不起我?你吖凭什么?是比我大十几二十岁的年龄,还是连我都不如的级别?要是不服气,就出去打听打听我做出的成绩,不用说超过我,只要有一半,我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你做。
是不是很心动?四十五岁的运营部主管张思?你牛什么啊,法外狂徒张三是你哥哥吗?如果是,就告诉他,我有个叫罗翔律师朋友想跟他认识一下。”
赵守时目光灼灼的盯着人群偏后的一个头发如鸡窝般蓬松的男人。
刚才的他可是清晰的看到这人眼中的不屑,而且这位张思在跟身旁人交流时,还隐晦的啐了一口。
赵守时看不见也就罢了,可既然让他看见,就休想让他善罢甘休。
他正打算找个目标练一下杀鸡儆猴刀法呢,现在有主动送上来的,哪有浪费的道理。
张思,就是被赵守时指名道姓点出来的那位。他确实看不上赵守时,别问原因,看不上就是看不上,没有原因。
刚才的张思跟朋友交流时,确实是在嘲讽赵守时,啐的一口也是因为这个。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觉得这样会使自己获得一种精神愉悦。
就像阿q。
但张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表现竟然全被赵守时收入眼中,更想不到的是赵守时竟然会毫不避讳的当众点出。
他就不怕当众出丑吗?
以张思的假设,赵守时绝对明白他来接手中北电视这一行,必然会惹得中北电视的人员不满,甚至是坚决的抵抗。
那赵守时为了避免这一点,必然会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谦虚姿态来。
在张思看来,这才是聪明人该有的表现。
谁想,竟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最让张思心凉的是赵守时竟然能够精准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以及年龄,这说明赵守时对自己是真的有所了解。
更说明他早就开始筹谋中北电视,只不过自己成了第一个牺牲者。
张思就是个很普通的普通人,别人有的缺点他都有,别人没有的他也有。
你让他说几句风凉话,那他一个顶俩。你要让他真的硬顶,那他俩不顶一个。
不想当鸡的他脸色涨红:“这个、赵、、赵总,你这话有失偏颇吧,我这人只是长得丑一点,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硬说我是在骂你啊。大家都可以替我作证的。”
距离张思近的一些人肯定能够听到刚才张思确实是在骂赵守时。
可他们跟张思是搭档了十余年的同事,甚至这里面还有张思的下属。
可他们跟赵守时只是陌生人、、还不如陌生人,几乎约等于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样的基础下,他们怎么可能帮着赵守时出卖张思,自然语气或高或低的帮衬着张思。
赵守时笑着说道:“啧啧啧,还真有你的,竟然蛊惑群众跟我对抗。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二十年职场经验就教你怎么坑同事?
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是直接承认刚才确实在骂我,那我还敬你是一条汉子。现在嘛,啧啧啧~~”
赵守时这一声声的啧啧啧,那是一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尤其是刚才某些睁眼说瞎话的某些人,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敢抬头与赵守时对视。
张思脸色更红,他当然不是被赵守时说的羞愧难当。
而是在暗自权衡利弊。紫禁城兼并中北电视是摆明的事情,谁都阻止不了,至少他无能为力。
那赵守时自然会成为比原先的总经理卢楚学还要高的管理层。
如果自己决定离开中北电视,那一切无所谓,别说暗中骂两句啐一口,就是指着赵守时的鼻子骂,他也只能挨着。
他要是敢打自己一下,张思就敢躺下挣他五万块钱。
可张思知道自己的本意并不想再走。这样的话,自己以后就要在赵守时手下工作。
就算自己今天借着大势把赵守时的第一回合攻势打回去,可以后的第二波,第三波,乃至第10086波呢。
张思知道自己可以赢一万次,却输不起一次。
还不如直接光棍的承认,挣上一个印象分,等以后有个时机,摆个低姿态,这事也就过去了。
毕竟赵守时刚还说【只要自己承认,那就敬自己是一条汉子】。
心中有了主意的张思,狠狠一咬牙,闷声道:“好吧,我承认刚才是在骂你。不过、、”
张思的【不过】还没说完,就被赵守时给强势打断:“嘿,我艹,他还真敢承认。是条汉子。去人事部办下离职手续吧。”
“谢赵总、、”张思再度听到【是条汉子】,还当这是赵守时对自己的认可。
可转瞬他反应过来不对。办离职手续?
什么意思?
他不会要辞退自己吧?
他怎么敢!!
心中浮现不安的张思试探性的问道:“赵总,你刚才说什么?办离职手续,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赵守时痞懒的掏着耳朵,好奇的说道:“是我刚才说的不够明白吗?”
张思沉思道:“很明白。我不明白是,你这是要辞退我吗?根据法律规定,用人单位不可以随便辞退员工的。
要是你执意如此,我可以申请劳动仲裁要求继续履行劳动合同,或者要求支付赔偿金。”
“你要理由?”
赵守时反问一句,不等张思回答,他便主动开口,“刚才的你擅自辱骂上级领导,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侮辱,更是对公司制度的挑衅。
而且你还涉嫌故意引导无辜同事对抗领导。你说你要是坚持下去也就罢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毕竟法不责众。
可偏偏你竟然主动承认骂我?那之前的行为岂不是辜负了同事们对你的信任。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你说是让我处理你一个,还是把刚才附和你的全都处罚?来来来,你告诉我。”
“我、、我、、我、”
张思呜呜半天,终究还是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摆在他面前的两个选项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我辞退你有什么问题吗?”
反问一句的赵守时指着头顶的一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好用吗?要是好用,就把刚才的录像给我拷贝一份。对了,也给张主管一份,他不管是仲裁还是起诉我,都可能用得着。”
张思脸色煞白,这时的他终于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成了那个给猴看的鸡。
知道这里很有可能真的没有自己存身之地的他只期望赵守时不要斩尽杀绝的贪墨本应该属于自己的经济补偿金。
张思正想着是主动提一下,还是以后翻脸走仲裁。
前者不一定有用,后者有点麻烦,而且赵守时要是耍起浑来,很有可能再生波折。
就在张思还没打定主意的时候。
就听见赵守时的话再度传入耳中:“有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咱们公司主管职位的基本工资是多少?”
“三千。”人群中响起一声。
“多少?”赵守时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
主管诶,虽然不是很大,却也算是个小领导了,三千基本工资,在帝都?喝西北风你都抢不到热乎的。
转瞬赵守时醒悟过来,“哦,三千是缴税起征点吧。城会玩。”
啧啧两声,赵守时没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下去,而是算起数学:“按照劳动法规定,用人单位解除与员工的劳动合同,应给与经济补偿金。
赔偿金的计算标准是工作满一年支付两个月的工资,不满半年的部分为一个月。
张主管,你入职中北电视多长时间了?”
“十几年了吧。”
“十三年,七个月。”应该是人群中的人事部成员,给出标准答案。
“十几年的老人了,可惜。”赵守时感慨的啧啧两声,继续说道:“十三年七个月,经济赔偿就是二十七个月工资。月基本工资三千,那就是八万一。对不对?”
“对。”张思满是苦涩的应了一声,他其实不想领这钱,但他又怕领不到这钱。
就很纠结。
赵守时随手一挥:“人事部的带去办手续,财务部的准备拨款。”
中北电视的财务总监姓洪,单字一个秋。
他原本不想掺和这件事,但涉及到钱,他不想掺和也得掺和进去。
上前一步的他小声说道:“赵总,现在咱们拿不出钱来。”
“哦、”
赵守时恍然大悟,这才想起集团审计财务部的人已经把中北电视的账目全都接收。
别说八万一,就是一毛钱都拨不出去。
迎着众人疑惑的眼光,赵守时解释道:“忘了说个事情。为了更好的帮助紫禁城影业与中北电视的合并。上级领导决定对中北的账目进行系统的梳理一遍。
在哪之前,中北电视的账目上的资金在原则上是,能不动就不动。
至于确实需要指出的项目。例如各位的工资、奖金、年终奖等开销。全都从紫禁城影业的账目上走。”
话音未落,赵守时转头看向宋杰,“宋总监,麻烦你帮着把张主管的经济补偿金给处理一下。
争取今天就到位。他虽然刚才做的不太对,但毕竟是十几年的老人了。我们也不好过于亏待他。”
“好的,我这就处理。”
宋杰点头答应,然后对张思说道:“张主管。要是可以的话,你先办一下手续?这样也方便我尽快给你转账。毕竟现在可不早,别一会银行下班。”
“啊哦好。”
张思一愣才反应过来,不复刚才的骄傲他低着头向外走去。
路过赵守时身旁的他略一顿,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赵总不跟我计较。也、、跟您说声抱歉。”
“行了,去吧。”
赵守时挥挥手,让张思离开。
抬着头的他指着头顶上的监控,说道:“后勤部的来几个人,把这个监控给我拆下来。”
人群中站起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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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这就处理。”
宋杰点头答应,然后对张思说道:“张主管。要是可以的话,你先办一下手续?这样也方便我尽快给你转账。毕竟现在可不早,别一会银行下班。”
“啊哦好。”
张思一愣才反应过来,不复刚才的骄傲他低着头向外走去。
路过赵守时身旁的他略一顿,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赵总不跟我计较。也、、跟您说声抱歉。”
“行了,去吧。”
赵守时挥挥手,让张思离开。
抬着头的他指着头顶上的监控,说道:“后勤部的来几个人,把这个监控给我拆下来。”
人群中站起一人。
第三百八十九章 手段
抬着头的赵守时指着头顶上的监控,说道:“后勤部的来几个人,把这个监控给我拆下来。”
人群中站起一人来,主动开口道:“赵、、赵总,你要是想拷贝监控备份的话,其实是不用拆监控的,我们在监控室就可以做到。”
“你以为我不知道?”反问一句的赵守时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让你们把监控拆掉,就是让你们把监控拆掉。”
不等其他人询问,赵守时抬手指着头顶各个角落分布的可以把整个办公区域全都收入镜头下的数个摄像头。
冷笑一声道:“而且我要拆的不是我刚才点出的哪一个,而是这里的全部;一个不剩,全部拆掉,立刻马上执行。”
众人皆是一愣,倒不是听不懂赵守时的话,而是有些不敢置信,对赵守时并不熟悉的他们生怕这是某人的钓鱼执法。
赵守时不是这样的人?
别闹,你以为刚才离开的张思张主管为什么被辞退。
不就是年轻不懂事,被赵守时给钓鱼执法给收拾了嘛。
要是赵守时不说那一句【你要是主动承认,我还当你是条汉子】,你觉得张思会不主动承认?
就算这达不到钓鱼执法的程度,起码也得算是蛊惑引导吧。
你说,现在的大家谁敢随便相信赵守时的鬼话,说不定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赵守时见自己的命令没人附和,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恼怒道:“怎么我的话不好用吗?非逼我发火是吧!!”
豁~
吃瓜群众们终于确认现在的赵守时并不是钓鱼执法,而是真的要拆掉这些监控摄像头。
尽结大喜的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说实话,办公区域安装摄像头其实并不算违法。
但身为一名打工人,没有人愿意自己在个工作的时候被随时他偷窥。
而且每每想起,就会让人觉得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在场的大家没有资本家,只有打工人,自然早就看这几个摄像头不顺眼了。
就算现实里不敢搞破坏,但心里早已把这几个摄像头蹂躏了无数遍啊无数遍。
现在有人竟然主动提出这一点,这如何不让他们欣喜若狂。
这种与自身利益切身相关的‘好事’,大家那还敢瞻前顾后。
生怕这位反悔的大家伙那是不用报名就踊跃参加。
这时候谁还管拆卸摄像头这种活应该归属于那个部门,业务部的、运营部的、后勤部门的,全都开始动手。
你搬桌子,我拖椅子,其热度之高,就跟要发春节福利一般。
只有一人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大家。
“大家千万别动手啊,这些设备都带电,很危险的。让我来,我是电工,我有电工证。”
赵守时都气笑了,他也没想到这些人的竟然这般的迫不及待。
观一叶而知秋,从这点小事上来看,之前的中北电视的管理应该是存在问题的。
要是眼前这些人拥护之前的管理层,就不会这般的‘踊跃’。
这对于赵守时来说,其实是一种好事,更方便他掌控中北电视。
当然,还是不要闹得太过分。毕竟大领导有过吩咐。
原本还打算看戏的赵守时上前一步,对着拥簇一团的众人直接开骂:“急什么急,都给我滚一边去,?要是你们被电给送走了,还不是老子背锅。”
“刚才那个谁,就是自称有电工证的那个,给我站出来。”
随着赵守时这明显恶劣的态度,人群中站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此时的这人没有胆怯,更没有荣幸,反而有些横横的开口:“这位赵总是吧。刚才我可完全是好意,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开除我。”
“我说过要开除你吗?”
“刚才你、、你刚才、”这汉子语塞,改口道:“确实没有,不过。”
“没有不过。”赵守时直接打断,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位?是电工吗?”
“是的,我叫马鸣,是电工班的班长。”
赵守时点点头表示知晓,环顾四周的他对众人说道:“说实话,大家刚才的表现让我很失望。我知道你们确实想要拆掉这些监控,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这里面潜在的危险?”
“没有,完全没有。”自问自答的赵守时指着马鸣,继续说道:“只有这位马工,只有他意识到这里面的危险,他也苦口婆心的劝大家。”
“我是第一次来咱们中北电视,我对这位马工也不甚了解。但就凭刚才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大家,我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职业的尊重。
我宣布,后勤部新增一位副主任职位,暂时由这位马工担任。还有,拆监控的工作,由马工,哦不,由马副主任带队完成,其他无关人等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乱七八糟,啥也不是。”
话音落地,赵守时转头看向有些呆若木鸡的马鸣,揶揄道:“是不是很高兴?”
“没有,没有。”马鸣想都不想的就摆手拒绝,可他弯起的嘴角骗不了人。
同样察觉的到这一点的他也不再自欺欺人,光棍的承认:“好吧,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高兴。”
“你高兴的太早了。”赵守时冷笑两声,又道:“刚才我说对你还不够了解并不是开玩笑。现在的你还是电工班班长,过了一个月的考察期之后,才算是升任副主任。”
马鸣一愣,紧咬牙关的他沉声回道:“明白了。”
赵守时随后一挥:“行了,忙去吧。我看大家可有点迫不及待了。”
马鸣张了张口,可能是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着人群中点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就有条不紊的开始工作。
拆监控其实算得上是对中北电视的破坏,但眼前这群人的心里非但没有抵触,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这群对赵守时以及集团来人异常抵触的这些人的心里,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开始偏离原先的航道。
直接反转还不至于,但确实发生了些许变化。
尤其是之前无所谓谁是个谁是管理者的那群人,对赵守时到来之后的中北电视已经隐隐有些期待。
心里产生变化的可不仅仅是中北电视的这群人。
还有带队前来的刘庆。
此时的他站在赵守时的身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抱臂看戏的赵守时,看着脸上隐隐浮现高兴的中北电视人们。
看着爬上爬下,扯扯拉拉的正在忙着拆除监控摄像头的马鸣们。
明明之前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现在竟然丝毫察觉不出来,就像从未出现一般。
这一刻,刘庆隐约有种感觉,似乎正在被拆除的不是摄像头,而是原本中北电视并不合时宜的管理制度,更是原本中北电视管理层在普通员工心目中的信任。
这让刘庆不由的把注意力放在赵守时身上,也不由的对他更重视。
果然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刘庆现在是余书籍的秘书,但他不可能给余书籍当一辈子的秘书,以后他肯定会下放到地方的。
到时候想要开展工作就不能依仗余书籍的势,而是自己的为人处世的手段与能力。
为了到时候不抓瞎,现在的刘庆的行为处事已经开始观察周边的人。
其中就有赵守时。
在来中北电视前,刘庆曾暗中考虑如果自己是赵守时,身为外人的自己应该以什么手段介入到中北电视的经营当中。
强力压迫?刘庆没有这个自信,而且这种手段极难把控尺度,弄不好就要暴雷。
刘庆心中最倾向的方式是寻常但足够稳妥的【示好安抚】。
先许诺一些利好,让大家不要过于抵触。然后通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展现自己的能力与态度,争取得到大家的信服。
刘庆是这么想的,他也认为赵守时会这么做。
但现实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赵守时这有些另类的应对方式有点出乎刘庆的意料。
好吧,不装了,直接摊牌,不是有点,是完全不在刘庆的预料之内。
尤其是赵守时掌控力与微操,让刘庆都不得不佩服。
赵守时直接从人群中揪出一个涉嫌辱骂自己的人,起手式就是【杀鸡儆猴】。
而且还是最狠辣的【辞退】。
这种行为,确实很威风。
但也很危险,因为这直接把自己推到所有中北人的对立面。
虽然赵守时的级别比这群人高,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
紫禁城与中北电视可不是私企,上面可还有不少婆婆妈妈呢。
赵守时这个总经理说出去好听,但他完全达不到一言堂的程度。
这事要是闹大,闹到上级领导耳边,即便是赵守时也会很难受。
刘庆一开始还替赵守时担心过,也埋怨过他的年轻冲动。
但赵守时接下来的微操作却让他直呼牛逼。
孤身寡人的赵守时竟然通过简短的三言两语就成功的将张思与其他人员分化成功。
尤其是之前还在言语上帮衬过张思的某些人,更是恨不得立刻跟他划清界限。
这里面确实有张思这个猪头队友的助攻,但更多的是赵守时的引导。
尤其是那句【你要是敢承认,我还当你是条汉子】,简直就是神来之笔,直接扭转了局势。
刘庆不知道赵守时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还是心中早已运筹帷幄,但事实就是一切都顺着最有利与赵守时的方向发展。
你要说赵守时的手段有多厉害,其实也没有,就是寻常的杀鸡儆猴、拉拢分化。
但刘庆知道,自己玩不转这种稀松平常的心理博弈。
张思之外的其他人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给与张思以支援,这直接导致张思被孤立。
独木难支的他如何抵挡着住赵守时的手段,于是张思被辞退将成为不可扭转的事实。
而这又是对张思之外的其他人的一种威慑。
就算这群人里依旧有人对赵守时不满,就算这群人里依旧有人准备跟赵守时作对。
但他们在行动前,就必须要考虑考虑是否能够承担起张思已然付出的代价。
这或许就是因缘际会,倒果为因。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赵守时的手段还没有用尽呢。
张思事件里,赵守时确实成功的让张思之外的人中立,但这并不代表这群人愿意站在赵守时身边,
甚至结果可能恰恰相反。
要是这群人反应过来自己不仅被赵守时利用成为给与张思致命一击的刽子手,很有可能更为抵触赵守时与紫禁城。
更别说,这里面还有个最大受害者的张思呢。
他对于赵守时那可完全是非常单纯的恨之入骨呢。
赵守时没有无视这种潜在的危险,他先是当众计算应该给与张思的赔偿金,甚至还直言今天就会把补偿金给到位。
从霸道转王道,赵守时就用了十秒钟。
而带来的后果就是,原本心中不忿的张思因为赵守时展现出来的痛快与钞能力,不满的情绪有了很大的缓解。
而张思之外的其他人,在还没有察觉到赵守时的【阴险】之前,先感受到他的一丝优点。
这种先入为主的情绪是事半功倍的。
尤其是连当事人的张思都抱着息事宁人的想法,那他们这群吃瓜群众们,还计较个什么劲。
更别说,赵守时说了集团来人接管中北电视的账务。
而张思的赔偿金以及在场所有人的工资、奖金、年终奖的开销可都是从紫禁城来的。
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在场所有人可能不喜欢氪金的土豪,但当这位土豪把金氪在自己身上时,没有人会拒绝。
这就是氪金的力量。
大家出来工作为了什么?
为了证明自我价值?还是为了建设和谐社会添砖加瓦?
都不是,就是为了钱。
非常单纯几乎没有其他杂质的小小愿望。
你说让你受点委屈,你干不干。
那肯定不干。
你说让给你钱,让你受点委屈,你干不干。
那肯定、、得看看钱多还是钱少。
要是钱给到位,那你是没吃饭吗?
给我有多大力用多大力,蹂躏我不要停,我的心里很坚强,什么委屈都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