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人去院空
“哼，一个老狐狸带着一个狐狸精来墨城，他们来得真是巧。”离王合上帖子咒骂道。
“确实有些巧合。”清风也补充道，“不过随他们来，看看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只要韩冥人在墨城，他就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反而是赵王那边要多注意！”
“明天我们再去看下那个厨娘，看看从她哪里能打听出什么。”离王转移话题，“千凌你也跟着一起去。”
千凌见状，虽不知厨娘是谁，却只管点头，也没有多问一句。
作为护卫，遵守命令、执行命令是他的天职。过多的事情从来不会多问。
翌日，清晨
穷人的地盘来了几位衣着华丽的人自然引得不少人观望，但却没有一个人去答话，只是看了看之后，便又各自忙各自的，反而显得这三人有些突兀，与这里的环境完全不搭。
三人走到门口，门已上了锁，千凌敲了敲门，却不见任何回答，其实三人只要稍微抬头，便可看到院落的情景，院里除了角落的堆着一堆柴火，整整齐齐，其他地方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屋内的门也关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千凌本想打破门进去，一个邻居突然出来，喊道：“敲什么，烦不烦？这里没人！”
“他们去哪了？”
都未等千凌说完，邻居早就关上了门。
千凌还想追上去问，被清风拦住，三人本打算等上一会，却见一人油光满面，嬉皮笑脸地看向千凌，千凌不禁后退一步，眼神凌厉，吓得对方也不敢向前，但依旧笑着说道：“三位大人是找这屋的人？”不等他们回答，便道：“我倒是知道点消息，不过嘛……，我也不能白给消息，是不是？”对方未说下去，等着三人的回应。
三人明白，他这是想要好处费，离王没有给他好脸，那人也聪明，知道千凌是打下手的，便看向他，又伸伸手。
千凌只拿出一些碎银两，那人便两眼发光，用牙摇了摇，确认是真金白银后，喜上眉梢，似乎忘了重要的事情。
“你的消息呢？”千凌似乎都不愿碰他，直接将剑横在他的脖子前，那人一惊，吓了一身冷汗，连忙道：“我这就说，这就说！昨晚我就在这附近住着，看到这屋的母子拿着行李急匆匆地坐着马车往那边走了。”
“昨晚什么时候？”
“差不多丑时。”
“那么晚你在外面做什么。”
“大人饶命，我平时就在这条街的角落里，这里穷的连一只蚊子都没有，晚上更是安安静静。我睡觉浅，他们大半夜的出门，我自然听得见，怕是他们邻里也听得见。”那人说最后一句话时故意压低声音，用眼睛瞥了瞥他周围的邻居。然后又继续道：“大家自己的生计都顾不得，谁还会操心这些事。怕是大人又有一些破费了。”
三人互相望了望，离王才厉声呵斥了一句：“滚！”
那人拿了银子，又听到没他什么
事了，自然乐意的撒腿就跑，生怕他们反悔一样。
千凌又去敲邻里的门，想打听一些蛛丝马迹。
清风和离王破门而进，空荡荡的院落像是荒败了好久，进到屋内，屋内陈设简单，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不过屋子内倒是干净整洁，看的出主人是个勤劳的人。
两人在屋内寻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还想着线索就这般断了，正准备出去时，便看见莫弃站在门口，着实吓了两人一跳，两人都是一愣。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离王吃了一惊，用眼睛往外面看，千凌并不在外面。
“绿姐姐找你。”莫弃的脸色似乎也并不好，回头往外看了一下，莫弃身后不远处，绿依站在院落中间，手里拎着盒子。
“听说将军最近身体抱恙，绿依担心，便自作主张，拿了药膳过来，后续还是绿依照顾将军的生活。虽说将军一个人习惯了，不需要旁人伺候，可身边总要有个人放心的人照应着，这万一有个什么事情，绿依在旁边也跑腿伺候着，也不会像这样，身体欠安时，都没有照顾！”绿依说了一堆瞥了莫弃一眼，便走了进来，将一碗粥拿了出来，还带着热气。
莫弃听到这，在背后向绿依吐了吐舌头，嘴里又小声嘀咕着。莫弃知道绿依这话是故意说给莫弃听的。
“将军不要怪莫姑娘，是我非要缠她来找将军的。不见着将军，绿依也不放心。”绿依说这话时也并没有给莫弃好脸色。
莫弃又在背后向绿依吐了吐舌头，哑声骂了几句。
清风看了看离王，便知道绿依是离王吩咐来的，不然以绿依的性子也不会这般说，便也不说破，只笑道：“只是流了些鼻血，也无大事，还劳烦你跑这么远，你也辛苦了。也好，有你在身边，我自然会放心很多。”
绿依听到清风这般说，心里自然窃喜，本还担心清风会不会责备她，却没想到清风却肯将她留在身边，即便刚才语意有责备莫姑娘的意思，他也未提，心里的开心自然表现在脸上。便将药膳递到清风面前似带着一股撒娇的语气：“那将军还不快将这药膳喝了，绿依特地熬了几个时辰呢。”
清风也不拒绝，竟一口喝了下去。这两人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全然像一对新婚夫妇打情骂俏。
莫弃的脸铁青着，用嘴型重复着绿依的话：那将军还不快将这药膳喝了……，然后又翻了个白眼给绿依，绿依背对着她，自然不会看到。
倒是一旁的离王看着莫弃的一举一动嘴角带着笑意，莫弃白眼翻完便看到离王不怀好意地对她笑，莫弃忙装没看见，眼神自然地转到屋外。
“千大哥也在啊！”莫弃连忙跑出去，“我猜着你们就来这了。所以特地来找你的！”莫弃顺嘴一说，以缓解刚才的尴尬。
没曾想千凌却当了真，问：“莫姑娘找我何事？”千凌一副诧异却又认真地询问，反问把莫弃问住了。
“啊？这个……这个嘛？……这个……”莫弃支支
吾吾，脸望着天空寻思着：“噢，对了，好久没看到千魄啦，他跑哪去了？他不是一向跟你关系好吗？所以便跑来问问。”莫弃假笑着。
千凌先是一愣，继而道：“千凌不知！”便头也不会，走进屋内向离王报告情况。
莫弃嘟着嘴，又翻个白眼给千凌，也跟着进来了。
“有什么收获没？”离王问道。
“他们是八年前搬到这里的，从来不与其他人来往，只是昨晚邻居听到他儿子问，为什么好端端的着急搬走。”
“那厨娘说什么？”离王抢着问道。
“听到不真切，好像什么该来了，走了之类的。”
“该来的来，该走到走……”清风补充着，目光望向前方思考着，“她果真知道些什么。”然后又悄声在千凌的耳侧说了几句，千凌便离开了。
“这是什么地方，以前都不曾来过。”绿依这才巡视周围一圈问道，“将军不会经常带莫姑娘来这里吧？也怪绿依了，这阵子不在将军身旁，将军的行程一点也不知。”绿依似带着小女人的醋意叹口气，但将“将军的行程”几字故意拖长拖重。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离王突然问了莫弃。
“我……”莫弃是哑口无言，看了眼绿依，绿依却未看向她，只是看着清风，眼里满带着倾慕。
“我看王爷对这地这么上心，心想这里肯定有特殊之处。再说一大早王爷、清风哥哥、千凌都不在，便想着你们会不会来这，这不瞎猫碰上死耗子，就正巧碰到你们了。”莫弃低着头像犯错一般，可心里却盘旋着，自己好心带着绿依来，如今这绿依却是来者不善，似乎想要反咬她一口，
这话里话外明显想表达这个莫姑娘心思不一般，竟对离王、将军的行踪了如指掌，不然离王也不会突然这般问。
莫弃暗自吸了口气，心想平日里自己一口一声绿姐姐称呼着，两人也是和和睦睦，可这突然似变了个人一样，故意在离王和清风面前挑她的不是，而且清风竟一点也没有责备绿依，莫弃不觉抬头看了清风一眼，也觉得清风似用绿依试探她了，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这绿依本来就对清风有好感，如今这般吃醋表现也算正常吧。
但是之前绿依也不会这样啊，而且这绿依挺识大体的啊。
莫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想都想不通，但也只能暂时不去多想，待日后再看看情况。
“你说谁是死耗子？”离王的嗓音提高了几度，脸上明显不悦。
莫弃啊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离王的听话的重点，便又尴尬一笑：“我就打个比方嘛，王爷不要介意。”
“好了！有什么话回去说。”清风打断两人的话，先行一步，绿依紧跟其后。
莫弃也跟着出去，临走，离王还摸着莫弃的头道：“傻瓜，不知道让本王先走。”说着便搭着莫弃的肩一同离开。
第九十二章：一死一逃；不速之客
“王爷，有人报案，城南方向发现一具尸体，已经有百姓确认就是要找的人了。”千凌从屋顶飞到离王府，将最新的消息传了过来，并派其他人将消息告诉季丹清风。
这是距离上次去他们家之后的第三天，千凌终于寻到了消息，没想到却是个坏消息，仍旧一无所获。
“怎么只有一具？不是两个人吗？”离王带着疑问问。
“已经亲自看过了，方圆几里也搜过了，确实只找到一具尸体，身上没有任何线索。”千凌抬头望着离王，又继续说：“已经找仵作检验过了，手法拙劣，就是普通的菜刀砍了下去的，凶器就在尸体不远处，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确认吗？你亲自检查没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吗？”离王似乎不相信这只是个普通的凶杀案，又问着，希望千凌可以得到不同的线索。
“确实，这菜刀确实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凶器是一把锋利的剑，一剑封喉，菜刀不过是骗人的，若连仵作都骗的过，其他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此案件当做一起普通凶杀案处理，很快被人遗忘，这种做法怕是再好不过。”
“哼……，辛苦你了！”离王饶有兴趣地说着。“再去秘密查询她所谓的儿子，看他到底逃到哪去了，一旦找到，你知道怎么做。”
“是！”
“还有，那个老狐狸是不是快到了？本王……”
两人谈话间却听到屋外有异常的响动，千凌率先跑了出去，离王的梅花针也飞了出去，扎到屋外的树上，一只鸟儿被钉在上面，扑腾了几下一动不动。
离王走出屋外，却觉偏厅一侧窸窸窣窣似有人，千凌此时已慢慢向偏厅走过去，手中的霜凌剑已发出一阵阵的寒光。
“能自有进出王府不被察觉的人不多，真是好胆量。”离王在后面笑着说道。
千凌回头看了下离王，手中的剑慢慢移动到剑鞘，并未有进一步的举动。
半响偏厅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千凌继续看了看离王，想询问下一步的举动，离王摇摇头示意千凌不要动，继续说道：“我王府就这么大，兄台真是沉得住气，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反正本王也不急，翁中捉鳖，倒是一场好戏。”
偏厅内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空气变得格外的紧张压制，千凌一手握剑，随时准备着，巡守的侍卫也慢慢聚集起来，随时待命。
只听喵的一声，从偏厅的窗户跳出一个黑影，千凌的霜凌剑已出鞘斩了过去，剑气凌然将窗户劈成两半，可是离王的梅花针却早已刺向那一团黑影，只听得喵呼一声，那黑物落地，痛苦地呻吟着，仔细一看却是一只黑猫。
千凌走过去看了一眼，那黑猫已没了呼吸，便示意大家散去。
“原来是只猫，还以为是只臭狐狸。”离王笑着，看向屋内。
其他护卫已散去，气氛也缓了下来。
此时音灵却跑了过来，看到两人连忙低头，千凌
看向音灵，眼睛一直盯着音灵看，一句话也不说。
“你来何事？”离王率先问道。
音灵一直低着头，轻声道：“跟在冥王后面便过来了。”说完便一直低着头，不再说话。
“那个死狐狸来了王府，其他人都是吃干饭的，为何没人禀报？”离王的语气似乎并不太好。
音灵一直低着头，眼神空洞，不再说话。
千凌这时才答道：“王爷不是吩咐，冥王若是来王府，便跟自己家一样，不用禀报。”说完便示意音灵离开。
音灵也并不畏惧，又说了一声：“胭脂姐姐还在大厅歇着。”便离开了。
离王瞪了千凌一眼，又看着偏厅这才道：“阿冥既然来了也不跟本王打招呼，真是不够意思！本王可都想死阿冥了。”
话音未落，冥王终于打开门，嘴角似带着笑意，因面具遮着的缘故，看得并不真切。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两位的谈话了。”冥王说着，似乎并不觉得尴尬，率先走进屋内。
离王看了看偏厅的方向，这才跟了进去。
“阿冥这般在别人家到处乱窜，又偷听人的对话，可真是不礼貌。不过本王并不介意，谁让本王这么喜欢阿冥呢。”话语间便将梅花针掷了出去，冥王似早有防备，侧身一闪，本想用手接住，却不曾想落了空，梅花针直直的钉到墙上。
离王见状，嘴角不觉浮出一丝笑意。
冥王却也不尴尬，笑道：“没记错，今天刚到王府门口，便听得门卫道，这离王府便是我韩冥的家，进出自由，无人阻拦。倒让韩冥本还感到意外，可再一想，离王如此这般好意我韩冥自然心领。怎么这会就是别人家的了，你说我在自己家里走动，还需这么多讲究。”冥王四处打量着又道：“离王一口一个阿冥的，称呼的如此亲切。若不是今日无意听得，原来我韩冥在离王的心里，竟是又老又死的狐狸。”
“哼，阿冥怕是耳背听错了吧。”离王也并尴尬回道，向千凌看了看示意他离开。
“是吗？”冥王反客为主，自己坐了倒了杯茶，轻饮着，“本王来得路上听闻城郊外出了一起命案，却没曾想离王的手法如此高明，一个普通百姓竟能引起离王如此兴趣，倒让本王也好奇了。”
“哼……，本王一向体恤百姓，仁爱待民。别说是普通百姓，墨城只要是会呼吸的死了，本王都会心疼，出了如此命案，本王关心是应该的。”离王看着韩冥有些不满，嘴角仍带着笑意。
“噢，是吗？”冥王一脸轻蔑，“可是刚才杀死那猫呀、鸟啊的，离王的眼睛可是眨都不眨一下。”冥王继续喝着茶，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这让离王更加不爽，尤其刚才的话简直不能更打脸。
屋内的气氛也难堪到了极点，离王还未想到如何回应时，便听到屋外胭脂的声音，“离王便是如此待客之道，这大半天的也不见人。还是季丹公子知道心疼胭脂，这谁要是跟了季丹公子
真是上辈子的福分呢。”
胭脂的声音又响又亮，屋内的两人就是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进来时，便看到季丹清风一脸从容，右边站着胭脂，高傲的仰着头，一脸妩媚；左边站着莫弃，似有些灰头灰脸，没有一点生气。
离王看了看三人，冲着莫弃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点形象都不注意。”
“在路上碰巧遇到，不知道又去哪里野了。”莫弃低着头不说话，清风看了莫弃一脸无辜，替她回道。
离王似乎这才看到清风，迅速走到清风面前，一脸委屈地说道：“风风，阿冥欺负我！”说完竟不顾众人的目光，靠在清风的肩上。
离王一脸笑意看着韩冥，却发现韩冥的眼睛一直看向莫弃，嘴角带着笑意，似有眉目传情之意。离王又是不满看了看莫弃，发现莫弃抬头看了看冥王，脸上绯红，一脸娇羞，两人四目相对后，莫弃又连忙低下头。莫弃如此样子，更加让离王不爽，起身道：“本王累了，需要休息，本王要风风陪着休息！”
韩冥如此举动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韩冥却没有因为离王的话看向离王，依旧看着莫弃道：“本王的爱妃近日可好，几月不见，你弃本王离开，可有想本王？”冥王**裸的当众**，着实让离王来气，可是嘴角依旧保持着笑意。
“这里哪有什么阿冥的爱妃，这可是我王府的人。”说着将莫弃拦在身后，“阿冥可不要觊觎我的人。”说着仰起头，挑衅地看向冥王。
“怎么离王记性如此之差。本王可是宣告天下，这位可是名正言顺的妃子的。只是本王太过宠爱，便由着她性子，在外面多留了几日，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人了。你说呢？我的小王妃？”韩冥毫不示弱，依旧笑着，将目光看向了莫弃。
莫弃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这让莫弃不知如何回答，莫弃怒目瞪了眼冥王，没有回答离开了，两人的互动让离王的心情不爽到极点。
“那本王也就告退，不打扰离王休息了。”说着便起身离开，胭脂也跟在身后离开。
“阿弃！”冥王在后面喊着，也加快了脚步。
三人随之走远，剩下离王和清风。
离王憋着的气终于发作出来，看着冥王坐过的凳子、喝过的茶便一股脑掀翻，“本王的地盘，如此嚣张，敢跟我作对，跟我作对！你个死狐狸，早晚剥了你的皮！”
“你又何故跟他计较。”清风看着他发作，早已习以为常。“若不是千凌及时报信，还不知道出什么幺蛾子。”清风说着。
“你个死狐狸！真把这当自己家了。”离王咒骂着，不解气，又是一股脑的将周围的东西打翻。
“谁让你下如此的命令，任何护卫不去拦，不去管。他走到这里听到你的话也算正常。”清风说着走了出去，来到偏厅看了看，离王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当时确定只有一个人在屋内吗？”清风看着后窗有打开过的痕迹自言自语着。
第九十三章：全都听到了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离王走了过去，将未关紧的后窗用手随意地关上，“你觉得会不会是胭脂？”离王继续问道，似乎并不是很上心。
“韩冥还不至于为了保护胭脂，自己从屋内走出来。”清风又巡视着这不小的偏厅，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那就是有鬼了，或者韩冥还带了第三个人来？或者还有韩冥需要保护的东西。”离王也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房梁。
“那倒未必。”清风突然打开后窗，跳了出去，离王也跟着跳了出去，并无所获，即便跳过墙也未发现什么不妥。
此时却看到千凌在墙外来回走动，寻找着线索，千凌见两人出来，便走了过去。
“有什么发现？”清风问着。
千凌只是摇摇头，顿了回又道：“刚莫姑娘跟冥王一同出府了。”
“确定是一起吗？”离王又追问了一次，脸色有些不悦。
千凌只点头，又转开话题：“胭脂还在客房，音灵陪着……”千凌抬头看看离王，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怎么，你是担心胭脂？还是担心音灵？”离王饶有兴趣。
惹得千凌的脸泛着微红，低着头，停顿几秒便道：“是！”千凌回的莫名其妙，也没有多停留，便离开。
“对付胭脂，怕是风风最在行了。”离王笑着伸手去摸清风脸，却被清风打了回去，离王也不恼，看着清风离开，离王大声说道：“本王出去一趟，王府交给你了。”
胭脂房间
音灵正端茶倒水，低头看着胭脂，即便是在王府，音灵连离王的账都不会买，当然离王也不会与音灵有什么交集，音灵待在自己的小院从来不多说话，除非绿依去看她，她才会有一言没一言地搭着。时间久了，她在王府便像是空气一般，与世无争。
如今胭脂一来，竟主动去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着实跟以往不同。
“胭脂姐，这次在这待多久？”音灵低着头，没有了往日的高冷。
“胭脂姐？”胭脂冷笑，“我与妹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说着便使劲拧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仔细地瞧了瞧，发出啧啧的声音：“可惜了，这么好的美人胚子。是那小丫头给你治好的？还不错，看不出一点疤痕了。”胭脂明知故问，音灵不得动弹，只用眼睛眨眨，“就你一个人进我的屋子，不怕我像上次一样划破你的脸？”说着便拆下自己的簪子在音灵的脸色又比划来比划去。“可惜啊，妹妹就是命不好，偏偏遇上了我。姐姐这样做，妹妹不会生气吧？”说着便又将簪子向音灵的脸色刺了过去，音灵只能闭着眼，不住地摇头。
“住手！”清风推开门，大声说道，“胭脂姑娘这是做什么？”
音灵闭着的眼睁渐渐睁开开，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胭脂的簪子还停留在半空，胭脂见是清风，便笑着道：“原来是季丹公子，我们女人间的对话，公子也来偷听，是不是不太好？”说着便将簪子插在音灵的发间，
笑着道：“妹妹就是平日里打扮太素了，你瞧戴上这簪子，便大不同了，显得灵动活泼些，真是天女下凡，我胭脂真是羡慕呢。”
然后又笑着走向清风，走到清风的背后，手轻轻地搭着清风的肩，温声细语道：“不知公子来胭脂的房间有何贵干？”说着便在清风的耳侧轻轻吹了一口气。
音灵见状，连忙低头道：“妹妹告退。希望胭脂姐多留几日。”
胭脂根本没把音灵放在眼里，只是盯着清风看。
“能让音灵姑娘说话，胭脂也真是不简单。”清风向前走了几步，躲开她的目光。
胭脂绕开清风的话题，又继续说：“公子来这不会是跟我聊她吧？那岂不是伤了胭脂的心。”说着便又向前几步，手在清风的腰间游走。
清风看了一眼，突然抓着胭脂的手道：“姑娘又想耍什么花招？”
胭脂被她突然一抓，显然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平静，笑着道：“胭脂哪敢耍花招，再说在公子眼里，胭脂竟是这般爱耍花招的人吗，那真是伤胭脂的心。”说着看了看清风抓着她的手，娇声道：“公子弄疼我了。”
清风这才松开她的手，环视了一周，“姑娘在这可还习惯？”
“公子这是关心胭脂？”胭脂脸上带着笑意，“胭脂又不是第一次来，岂会不习惯。”
“那就好！”清风依旧面无表情，“看来冥王还是最重视胭脂姑娘。平日出门只带着胭脂，怎么其他的护卫没有一起吗？”
胭脂看着他，似猜出他在套话，便笑着道：“公子如此聪明之人，那不如公子猜猜，冥王还带了谁来呢？”说着便娇笑起来。
“听闻冥王手下的断刀来去无形，即便是来，怕也见不到真人。我如何猜的出来。”
胭脂听他如此说，便又笑了起来：“怎么公子突然对断刀感兴趣？我胭脂可会吃醋的。”胭脂捉摸不透清风的心思，便故意绕开话题，不再多说下去，怕着了清风的道。
“我看胭脂姑娘有些疲惫，还是多休息为好，今日便不多打扰了。”清风笑的不明其意。
胭脂见状便也就着清风的话说道：“公子真是体贴人，你这一说，胭脂还真觉得有些累。不如公子陪我好了。”说着便凑了上去，想要依在清风的身上。
清风连忙后退道了一声：“那姑娘早些休息，改日再来！”
胭脂也未再多说，看着清风离去，嘴角的笑意变得邪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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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冥王只看着莫弃笑却不说话，这让莫弃有些恼火，只得转过头不去理他。
“你还在想今天早上的事？”冥王轻声说着。
“什么早上的事，不明白冥王说什么。”莫弃望向马车外，不想跟他搭话。
“是吗？那这样明白了吗？”说着便突然将莫弃拽到怀里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但见此时的莫弃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面容秀美绝俗中更添一丝娇羞，冥王不自觉地望得出神。
“你趁人之危。”猝不及防的举动让莫弃有些恼怒，推开冥王，脸有些滚烫。
“本王今天可是救了你，你却一句谢谢都没有。”冥王依旧带着笑意。“你的离王啊，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吧。”冥王继续说着，“对了，还有你的清风哥哥，离王所做的事情都与他逃不了干系，这样你还认为他是个君子？不过是打着君子的幌子，做着见不得人的事。”
“不用你管这么多，他的为人我自然清楚。”莫弃本就有些恼火，听到冥王这般说清风，更是有团怒火憋在心里，便不停地喘着气发泄。
“阿弃，不要被你的情绪带走，你还控制不了它。”冥王见状语气也认真起来，想去拍莫弃，却被莫弃一手推开。
“你在说什么？”莫弃听得莫名其妙，没有好气地说着。
“没什么。”冥王无奈摇摇头。
“你嘴里的莫叔，可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你竟一点都不恨他？”
“……此案件当做一起普通凶杀案处理，很快被人遗忘，这种做法怕是再好不过……”
“再去秘密查询她所谓的儿子，看他到底逃到哪去了，一旦找到，你知道怎么做……”
离王的声音又在莫弃的脑海里回响，越来越清楚，她真真切切地全都听到了。
“你说季丹容真的是莫江杀害的？”莫弃突然认真起来，眸子里闪着寒光，“季丹容有两个孩子，季丹清风、季丹清水……”莫弃继续说着：“如果是这样，那么季丹清风的杀父仇人便是离王的父亲了。”
“怎么突然说这些？”冥王被莫弃寒冷的眼光吓到。
“我记得你也说过季丹容被莫江所杀，而离王也为了邀功，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莫弃继续说着。
“不过是传言，怎么你找到证据了？”冥王说着拉开帘子看向外面。
“我听莫离亲口对清风说得，而清风……，他一点都没有反驳。”莫弃的脸色带着失落。
“看来你偷听的消息倒是不少嘛？连离王和清风都未发觉，也是厉害。”冥王饶有兴趣，笑着说。
“他们两人一直把我当小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我的哥哥季丹清风为何会帮着敌人的儿子做事？为什么？”莫弃冷冷地看着韩冥。“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莫弃冷哼一声，眼睛泛着微红。
“阿弃。”冥王将她抱在怀里，“不要去想这些了。你若真想，我陪你去找答案。只是现在你该休息了。”
“休息，是啊！我好累。”莫弃突然带着疲惫，眼睛里的红色慢慢褪去，眼睛也微微闭着，“你的坠子我一直保存着，我知道是你的，早就知道了……”
“阿弃，阿弃……”冥王轻声叫着，却没有一丝的回应。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扯开，冥王一看，离王正怒气冲冲地望着冥王，还有他怀里熟睡的莫弃，一股杀气从离王的身上蔓延……
第九十四章：逛街被阻
两人对视了几秒，离王一声不吭走进马车将莫弃从冥王的怀里抱了出来，冥王倒也不阻拦，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本王府的人就不劳冥王如此操心了。”离王脸上带着愠色，声音低沉，看着昏睡过去的莫弃，皱了皱眉头，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绝对不可能会问冥王的。
“本来还打算同我的准王妃一同逛街，欣赏这墨城的好风光，没想到今日是不行了。”冥王故意长叹一声，“她在你们这里过得也不好嘛，早知道就把她接回韩城了。”
“她现在是我王府的人，以后还是！哪里有什么准王妃！再说她过得好不好不用阿冥操心。”离王对于他的话很是不满，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离王对阿弃果真上心，这才出来一会便急匆匆地追了出来，害得我们悄悄话都说不成。”冥王确是语气轻松自然，眼角的余光看向晕过去的莫弃，嘴角的笑意便也收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来：“我劝你还是好好照顾她！”
离王听得出冥王的关心，心里不觉更加烦躁，也没有搭理他，继续向前走着，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冥王的马车跟在后面继续道：“你就不好奇知道我们之间谈了什么？”
离王停顿片刻未回头：“我好奇你便会说吗？！”离王反问道。
冥王也只是轻笑不去回答。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赶了一会子的路，冥王才终于开口：“阿离要不然一起坐我的马车车回去，虽然不大，再多一个人也是方便的，怕是你这样走路回去也要天黑了，对阿弃来说可不是好事。”
“不用！我自己有轿子！”离王头也不会，脸上满是不悦，可是心里却是担心，冥王这才回头看到离王的轿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也不敢向前。
冥王也未再搭理，让马车夫快速赶车，比离王早早地回到离王府。
胭脂早就在冥王的客厅等候，冥王一进屋，胭脂便向前，顺便看了看冥王后面是否还有人。
“没有其他人，什么事？”冥王打消她的顾虑。
“季丹突然对断刀感兴趣，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胭脂轻声问道。
“断刀？”冥王乍一听也是带着疑惑，看向胭脂，却见她眼神坚定，“断刀行事一向隐匿，最近也未曾有动作，清风何故会提起断刀？”
“谁说不是呢？”胭脂顺着冥王的话接道：“季丹一向心思缜密，无故提到断刀，必是有原因。这次谈话间却突然问道王爷除了带胭脂，还带了谁来，如此明显的套话却不像他的风格。”
“那你如何回答？”冥王看向胭脂问道。
“我哪里晓得那季丹搞什么鬼，也就含含糊糊让他去猜。”胭脂见冥王带着一丝紧张，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便又将两人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冥王想了片刻，嘴角突然带着笑，让胭脂更加疑惑。
“王爷何故发笑？莫非知道这季丹的用意？”胭脂继续问着，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里是想打听我们的人。”冥王像是自言自语，用手抓着下巴，“他是在怀疑……”，冥王看了眼胭脂并未说下去，“怕是你已经中了清风的道，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胭脂听得急，连忙追问：“怀疑谁？不是我们的人，那是？”胭脂转动着眼珠，“赵王？”胭脂半信半疑，“王爷的意思……，赵王的人混进了离王府？”胭脂用右手背托着下巴思考，“离王府一向戒备森严，连只蚊子都进不来，赵王的人怎么可能混进来？”胭脂又自言自语起来：“听闻王府的护卫祖上三代都查的清清楚楚，身份干干净净，怎么可能会混进来。想当年我们的人想要混进……”胭脂越说越激动，差点失言。
冥王咳了一下，看着胭脂，轻轻摇头，眼睛上挑着看向门的方向，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胭脂立刻会意，也连忙停了下来，走到门口，看看外面没有人，这才放心，便又轻声道：“如果都不是的话，那便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胭脂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想不到他们会窝里乱！”
“这事就到此为止，你在本王面前说说便是，不许再提！”冥王嘱咐。
胭脂似有些不满，更多的是不不解，又继续说道：“这对于我们却是好事，不过……”胭脂停顿了片刻，又将嗓门压低：“那音灵真是怪的很，到现在也是叫我姐姐……，胭脂打听到她在离王府一向高冷，很少与人接触，如今这般诡异的行为，别说是我摸不着头脑，怕是王府的人都会莫名其妙，你说她这是什么路子？”
冥王看了她一眼，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胭脂连忙低头：“当年王爷遇见我的时候，胭脂便是一人吗？”
“你想说什么？”冥王突然紧张起来，语气也有些急，见胭脂看了他一眼，便又缓和了语气道：“她确实古怪的很，怕是季丹清风早就知道她的底细，她这般称呼你，你还是小心为妙！尽量少与她扯上干系！”
“胭脂明白。”说完胭脂便悄声退下，又想起冥王刚才古怪的眼神和当时的语气，心里便又是一阵疑惑。
音灵的种种行为一一在脑中浮现，就连第一次见面、用刀划伤她的脸，音灵的面容清晰到模糊，音灵的脑子转瞬间脑子里出现一个怪异的想法，连她自己都吓一跳。也只是转瞬即逝，胭脂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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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阿冥出去逛街很危险知道吗？”莫弃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离王的面容，听到他的话，仿佛离王一直在等着她醒来。
“又发生什么事了？”莫弃回想着。
中午才跟冥王出去，她记得自己与冥王的对话，记得自己泛红的眼睛，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似乎每次都是与冥王对话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又看看离王，那精致的面容，五官棱角分明，红色的眸子带着一股吸引力让她
忍不住陷进去，越陷越深。
可是这样一张精致的面容下，却藏着一颗杀人不眨眼的心，她不敢想象，她也想不出来。
“离哥哥……”她轻轻叫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完全在她的意识之外，脱口而出的一句，她带着一丝恐惧看向离王。
离王的脸色先是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喜，猛然将她抱在怀里：“你叫我什么？”离王有些激动，莫弃听得出离王的心跳在加速，离王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喘不过气。可如此温暖的怀抱，竟觉得有些熟悉。
“我知道，你会慢慢记起来的。”离王将她的抱的更紧，下巴在她的额头蹭了几下。
温暖的怀抱，她竟有些贪恋，莫弃的脸有些发烫，“王爷……”莫弃又轻声叫着，试图推开他的怀抱。
离王听到她这般称呼，显然愣了一下，又道：“没关系。”离王放开莫弃，又将她仔细看了看，看的莫弃有些心慌，“我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我什么都记不得。”莫弃说着。
“没关系。”离王真的很是激动，说话竟带着颤抖，莫弃突然将头靠在离王的肩上，双手慢慢环住离王的腰。“我什么都记不起来。”莫弃又继续说着。
这让本就带着激动的离王，更是带着欣喜，又将她抱得更紧了。
快速的心跳让莫弃有些心烦意乱，她闭着眼让自己保持镇定，“你说倘若我真是你们口中的小水，清风哥哥的妹妹，那我也是有父母的人，不是一个可怜的孤儿了。”莫弃鼓起勇气说道。
“那是当然。”离王还沉浸其中，顺着莫弃的话说道。
“那我们的父母呢，我从未见清风哥哥提过。”莫弃又是轻声说着，似乎很不经意地说出口。
离王全身惊了一下，放开莫弃，又仔细看了看莫弃，脸色严肃起来。
莫弃带着无辜的眼神，等待着他的回答。
离王又看了一眼莫弃，然后转过头去，语气低沉，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你先休息，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与冥王出去。”
“我回将军府！”莫弃轻声说着。
“不许去！”离王突然转身大声说道，太过突然吓得莫弃赶紧缩回去。
“有什么气非要撒到她身上？”屋外冥王的声音响起，离王开门时，两人正好打了照面，离王挡在冥王前面，面无表情：“她休息了。”
“我来我的王妃，阿离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冥王并没有退让，绕开离王准备进去，谁知离王又挡在冥王的面前，“她休息了，有什么事便在这里说，回头我转告她。”
冥王见他依旧不留情面，便也笑笑：“她人没事就好，这些天让她多休息。不要去打扰她。”
“我自己的人我知道，阿冥无需担心。”
话语间，千凌便赶了过来，见冥王也在场，便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冥王离开。
第九十五章：疯子？傻子？坏人？
“千凌怕是有要事给你这个王爷禀告，本王便不打扰了。”冥王说着很是知趣地离开了。
“阿冥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离王瞥了一眼正欲离开的冥王，本是一句很客套的话，谁知冥王竟也停住了脚步，看着两位。
离王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千凌，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示意千凌说下去。
“回王爷，没什么要事。便是来看看莫姑娘好些了没。”千凌追随离王多年，自知离王刚才不过是假意的客套话，而刚好又在莫弃的房间外面，便说了这番话。
冥王冷笑一声，道：“我看我还是先离开为好。”说着这次便当真离开，他本来也没有兴趣去听两人的对话。
“莫姑娘无大碍，我们回大殿说。”离王当然知道千凌是不愿意让冥王听到两人的对话，便借着莫弃的的缘由当个幌子。见冥王走远，低声说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两人回到大殿，离王的语气也严肃起来。
“人找到了。”虽是两人在大殿，千凌的声音也没有很大，眼睑低垂，等着离王的反应。
“什么人？”离王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之前要找的厨娘的儿子找到了。不过……”千凌没有再说下去，抬眼看着离王。
“不过什么，快说！”
“人似乎疯了，”千凌继续说着，未等离王继续问，便又道：“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不过人已经带回来，虽被控制起来了，但怕是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先把他带上来，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疯就疯，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疯样。”
千凌似有些犹豫，又继续道：“冥王还在府里……”
离王便又瞪了他一眼，千凌便低头：“是！”
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被带到王府，想要一点消息都不传开，那是不可能的。
“千凌公子怎么带了个疯子？这是要去哪？”胭脂突然从半路走了出来，看着护卫押着一个疯子，而那疯子又吵又闹的，想要王府的人听不到，真是有些难。
“千凌公子一向孤傲高冷，怎么不会故意装着看不到胭脂吧。”胭脂见千凌并未理会她，只是向前走着，便又加快了脚步，凑到跟前。
“王府的事情，便不用胭脂姑娘上心了。”千凌并未作答，倒是绿依姑娘不知从后面哪里冒了出来，淡定自若回答着胭脂的话。
千凌与胭脂回头便看到一袭绿衣飘飘，在这院落里显得格外靓丽。千凌与绿依对视了一眼，便离去。
胭脂却是一脸不屑，朝着绿依轻蔑一笑；“姑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与千凌公子说话，何时轮得到你出来插话了。”
“那胭脂姑娘便看不出来千凌公子不愿同你说话吗？胭脂姑娘这般赶着跟千大哥聊天，不是自取其辱吗？”绿依也是不依不饶、不卑不亢回了胭脂一句。
胭脂没想到对方会顶撞她，倒是有些小惊讶，冷哼一声，“真是没
瞧出来啊，平时看你温柔贤淑的样子，说起话来倒也不饶人啊。哼……还真够让人讨厌的。”胭脂说完便有顺着千凌的方向向前走去，完全忽视绿依。
“我与胭脂姑娘都是同样的人，这样说来，胭脂姑娘也讨厌你自己了。”绿依跟在身后，声音虽不是很大，却力道十足。
“同样的人？”胭脂顿足转头，疑惑又有些轻蔑的上下打量着绿依，“哼，我呀，跟你可不一样。”说着便在绿依的脸庞比划了几下。
“是吗？我们都不过是被主子所救，留下来卖命的。又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本质上有什么不同。仔细想想可算是同病相怜呢。”绿依轻描淡写地说着，又轻叹一声：“绿依时常想着或许自己是有亲人的，说不定就在某处等着绿依相认呢。”绿依说完又是轻叹一声。
胭脂这次回过头来，眼神凶狠，一脸严肃地看着绿依：“你说什么？”
绿依没想到胭脂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又道：“胭脂姑娘想要我说什么？刚才绿依所说可有何不妥？”
胭脂的眼神暗淡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绿依又轻声叫了一声胭脂姑娘。
胭脂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绿依一眼，这才缓过神来，恢复神情，又轻声冷笑一声：“姑娘所说没什么不妥，只是你再怎么卖命也不过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丫鬟而已。可我胭脂不一样，我谁的账都不会买。”说着便又哈哈大笑，向前走去。
留下绿依楞在那里，眼角低垂，眼神暗淡，欲言又止，不过很快便又跟了上去，两人一同向大殿走去。
“听闻王府各个都是精英，如今怎会出现个疯子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胭脂的声音早就穿透进来。
千凌、胭脂、绿依等一行人进来时，离王和清风早就在大殿坐着等候，离王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便看向千凌道：“什么情况？”
“既然大家都来了，便去叫冥王也过来，正好也一起断断这案子。”清风起身看向胭脂。
胭脂嘴角带着笑意：“听清风公子所言，胭脂便叫主子也前来了。”说着便离开。
可此时那疯子见到清风，便猛地向前几步，抓着清风的衣袖不断撕扯，嘴里喊着抓坏人、抓坏人！
胭脂并未回头，只是轻撇了一眼，笑意不明地离开。
“你们怎么看得人！”离王也着实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大声呵斥着随行的护卫。
千凌早就向前将那疯子拉开，其他两名护卫赶紧用绳子将他绑起来。
“你还可好？”离王又转身问道。
“没有大碍。”清风只是微微笑，似乎并没有受惊，只是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也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
“只是一会的功夫，这里就这么热闹了。”随着声音的临近，冥王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随这莫弃，胭脂似乎一脸不高兴。
莫弃低着头悄悄走到清风后面站了下来，似乎故意在躲避离王的目光。
离王居上，冥王
在右，清风在左，三人一同坐了下来。
千凌站在中央，一直看着坐在地上的疯子，而那疯子似乎一直低着头傻笑。
“王爷让我们来不就是看这个傻子吧？”冥王好奇地问着。
“傻子，你才是傻子。”坐在地上的人笑着朝冥王说道，一脸憨笑地看着冥王。继而又大声惊恐地喊道：“坏人，你是坏人！我怕！”说着整个人又滚到千凌身后，样子狼狈不堪。
“冥王不是好奇我们为何会对这个案子上心吗？”清风抢过话题说道。“他的母亲曾经是季丹府的厨娘，如今却被人杀害，即是故人，清风便只是尽绵薄之力想要找出凶手而已。”
“噢，如此说来，便是季丹家的私事了，本王在场是否不太好？”冥王说着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更加好奇。
“冥王不必介意，如今碰巧冥王来王府，听闻冥王一向谨慎细致，想必对案子也会有帮助，故邀冥王前来。”
“聪明如公子，这般说本王可担当不起。”冥王嘴角上扬，浮出一丝微笑，“不过说到此事，本王倒是听说八年前，季丹府因一场大火，导致全府上下几十人条人命难逃天灾。如今想来本王仍旧觉是惋惜，那么多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何需再提，只是徒增伤悲而已。倒是当年也有侥幸逃过此劫的，这厨娘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前几日刚找到便出了意外，你说此事蹊跷不？”清风看向冥王说道。“如今细细想来，当年之事，我就一直觉得又蹊跷，是天灾是**都未可知。”
“听公子说来，这大火并非天灾而是**了。”清风虽说那些陈年旧事不需再提，可自己又将话题转移到多年前的事情，冥王虽不知其意，却也依着他的话继续说道。
“冥王也是这般认为吗？”离王看向冥王，眼神带着怀疑，语气里更是透着些古怪。
“坏人，抓坏人！”那疯子此时又冲着说话离王喊道，喊了几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谁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看来这人病的不轻，即是抓凶手，王爷可有什么线索？”冥王顺势转移了话题。
“没想到阿冥对此事如此感兴趣？你说阿冥一来墨城，这便死得死，疯得疯了，如今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事不会跟阿冥有关系吧？”离王试探性地问着。
冥王虽带着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可那眼睛却丝毫是处变不惊，道：“不是你们邀请本王来了解这案子的吗？怎么如今本王多问了几句便成了嫌疑人？那本王还是少开口的好。”
“哈哈……，本王只是开个玩笑，阿冥就这么认真起来了。”离王拍着桌子笑了起来。
“此人问我看是问不出什么了。”清风此时说道，“不过……，却有一蹊跷之处想与冥王说一说。”
冥王看向清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没刚才表现的那么积极了，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饮了起来，像是故意在晾着清风。
“什么蹊跷？”冥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第九十六章：陈年旧事 天灾？**？
稍长时间的停顿让在场的人看看冥王，又看看清风的反应，而清风似乎一直静静地等待冥王刚才的回答，并没有受影响。
待冥王问完，清风这才继续道：“听冥王的回答似乎并不愿意听？也罢，本就是府里的私事，本不该打扰冥王的……”
“我们家王爷表现的积极点呢就被怀疑有嫌疑，表现的不积极呢公子又嫌这嫌那的。”胭脂打断清风的话，故作一声轻叹，“冥王本来是好心，却不曾想这般不讨好。”
“不得无礼！”冥王严肃地说了一声，可明眼人都知道冥王这话只是做做样子，胭脂也自然晓得，便也不害怕，连忙做出犯错的样子：“是，胭脂刚才多嘴，失言了。”而神情语态俨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哪里是个认错的态度。
“惺惺之态。”莫弃在后面小声嘀咕着，不屑一顾，却也惹得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清风回头看了她一眼，莫弃便挪开目光，装作什么也未发生。
而胭脂自然是听到的，冥王似乎料到胭脂会顶嘴，便一手抓住胭脂的胳膊，胭脂这才假装没有听到，只是瞪着莫弃也是轻轻冷哼一声，一副看不上她的样子。
“大家还是言归正传吧。”清风轻咳一声，将胭脂的一脸不满尽收眼底。
而离王静静地看着各位的反应，倒像个旁听人一般，也不表态。
胭脂无意与清风的眼神对视，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便低着头不去看清风。
“傻子，你傻子，我也是傻子。我们都是傻子！好玩！好玩！”坐在地上的人听到清风说话又冲着清风边说边笑。
“这傻子，不会谁说话，他都要搭上一句吧？”胭脂冷笑一声，看着大家围着一个痴癫之人，反而之前的兴趣也减弱了，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傻子，你是傻子。”那疯子听到胭脂说话，便又冲着胭脂傻笑了起来，惹得胭脂浑身不舒服。
“前几日我们见时，还好端端的。周围的邻居对他印象也不错，朴实勤劳，若非突遭变故，怎会变得如此？”此时莫弃唏嘘道。
此时离王已起身走到被捆着的人前面到：“听闻你叫诚儿，看上去倒是个实诚的人。”离王说着突然狠狠地掐住对方的脖子，而清风、千凌、
绿依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胭脂蹙眉，偷瞄了下自己的主子，见冥王没有任何反应，也就不再感到奇怪。
对方本就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这样被遏制住喉咙，一时也难以呼吸，只是满脸憋红，闷哼着。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大家都静默无言，只有这疯子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了。突然那傻子不知道哪里来得蛮力，用头猛地撞了离王的头部，离王一时哪里反应过来，直接跌倒在地上。
而那人又开始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冲着离王道：“坏人坏人……”那啥傻子说着说着，然后又看着离王，突然间脸色大变，一副恐惧的样子，挪动着身体，将头躲到千凌的身后，喃喃自语：“我怕我怕。”说着竟自顾地
哭了起来。
“混账东西！”离王哪里会料到有如此状况，而且还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若是平时，哪里敢有人忤逆他，更别说敢打他了。
离王连骂了几声混账东西，又吩咐千凌将人带下去杖责。
此时的清风轻咳了一下，看着离王，似乎让他注意自己的环境，离王这才忍着怒气，看了一圈周围的人，腾地坐了回去，二郎腿一跷，喝了口茶。
冥王见状，像是看戏一般，冷声道：“离王还真是会开玩笑，让本王过来不会就是看这些吧？”
离王知道自己出了丑，而且冥王的语气里明显还带着嘲讽，心里更不是滋味。况且刚才一时情急叫千凌把人带下去，如今似乎也根本没问出什么来，反倒看了离王的笑话。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审问，更让离王有些难堪。
但是离王依旧强压着怒火，嘴角挤出一丝微笑道：“阿冥，本王不太舒服，不如今天就让风风陪你好了，冥王若是还感兴趣的话可以跟风风单独聊，他了解的比本王要多。”
“王爷既然不舒服，本王怎敢打扰，王爷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冥王掷地有声，似有些反客为主，很明显他不拦着离王离开，但是冥王自己却没有表达要离开的意思。
离王只得心里窝火，嘴上笑着点点头，“如此，本王便先行离开了。”
“弃儿，你跟着离王，看他刚才有无大碍？”清风见离王离去，连忙吩咐道。
“不用！”离王背对着大家，声音有些不和善，又哼了一声，甩着衣袖离开了。
此时的莫弃被突然叫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只傻傻的嗯了一声，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叫了一声王爷，也紧跟着快速地离开了。
“这里由我跟冥王便可，冥王不会介意吧？”见两人离去清风笑着看向冥王。
“自然不介意，”冥王笑着说道，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又道：“公子关心离王是应该的。”
其他的人自然都是明白人，看的出其中的蹊跷。此时的绿衣也看了一眼清风，在清风的示意下告退离开了。
胭脂见状，也在冥王的耳侧轻声附了几句，冥王便点点头，随即胭脂也作揖告退，离开了房间。
此时清风便吩咐千凌将人带下去，屋内又剩下冥王和他两个人了。
空荡荡的屋内原本还算热闹，如今立即变得安静起来，两人互相对视着，似各怀心事般，随即又相视一笑。
像这样两人对坐，没有他人打扰的谈话已不是第一次，上次这般已是几个月之前，只是现在的情景大不相同。
“今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人。不知公子口中所言蹊跷，究竟为何事？”冥王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话。
“他们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有点失明的娘亲和以砍柴为生的儿子。这样简单的人却是被高手所杀，而且凶案现场还被伪装过。依王爷所见，此事不可疑吗？”
“如此说来，自然是
可疑！”冥王瞥了清风一眼，神情怡然，顺着清风的话说道，又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看着杯中的茶叶漂浮，便又轻晃了几下道：“若公子所言非虚，既然这凶手非常人，那这厨娘便不是一般的人；且这厨娘又牵扯到公子府中的旧事，如此再说下去，当年公子府的大火并非天灾而是**了。”冥王慢悠悠地说着。
“王爷一向心思细腻，清风想听王爷继续说下去。”清风似乎早就预料到冥王会这般说，他能想到的，冥王自然能想到。
“离王府的人刚找到这厨娘不久，这厨娘便被杀害了。”冥王似乎也毫不客气继续说着，“那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对离王府的行动了如指掌；而且能得知这厨娘的过往，想必年龄同你我一般，甚至在你我之上；公子既然提到是被高手所杀，那想必心里也会有个范围，当然也能凶手是被雇佣的，但既然能雇的了杀手，那想必也是有一定钱或者权的。我想这样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公子若想查，应该也不难，只是费些时间罢了。”
“听王爷这般见解，清风只是说了些只言片语的，王爷似乎连凶手是谁都了然于胸了。”清风笑着说道，眼里看似带着赞赏，倒不如说他相信冥王是有这个本事的。
“公子何时也学会奉承起来。”冥王对于清风的夸奖一点也买账。“公子倒不如说说，那凶器，我想这样范围会更加小一些。”
“对方所用的凶器是剑，而且剑锋锋利无比，剑刃细如牛毛，手法极快，怕是这样的剑在世上也是少数。
“既然可以判定凶手使用的凶器是剑儿锋利无比，世上能够擅长用剑的人很多，可是耍的好得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了，你手下的千凌和千魄……”冥王顿了顿，看着清风继续说道：“也算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如此说来，冥王手下的千羽、断刀虽然用得不是剑，可同样能模仿。”
“这般说来，公子还是在怀疑本王的人咯。”冥王调侃着。
“我只是陈述客观事实，王爷不要对号入座才好。”清风知道冥王也只是玩笑话，但也还是解释着。
“话说到这了，本王来府也算有些时日，怎么从未见到千魄？这倒是有些奇怪。”
“他自然有他的事情，不过还多谢王爷关心。不过，倒是那个疯子多半是知道凶手是谁，只是这样疯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正常。”清风似乎不愿提起千魄，轻描淡写间又将话题转移回来。
“哦，公子为何如此说？”冥王问道，“难不成公子认为这个人是装疯？”
“怎么？王爷不跟我是同样的疑惑吗？”清风依旧笑着，可眼底已起波澜。
“哈哈……”冥王突然笑了起来，清风也跟着微笑起来。“我怎么想无所谓，事关公子和离王府，你们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冥王收起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清风。
“王爷说得自然是。”清风依旧面带笑容，“我想等他想起来了，凶手自然会主动现身的。”
冥王看着清风只是笑笑，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第九十七章：那一天
莫弃紧跟着离王来到裕华池，离王躺在一侧的卧榻上闭目养神，旁边的泉水依旧散着热水，雾气打在离王的脸上，似乎格外舒服，让人神清气爽。
可对于莫弃来说却有些热的喘不过气来，莫弃侧着头在离王的额头上轻轻地擦着药膏，药膏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泉水的雾气，飘散在空中，却也觉得不像刚才那般难受，莫弃大口地吐气，以缓解刚才的憋闷。
莫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虽然刚才的撞击毫无大碍，但毕竟离王是为王爷，莫弃怎么着也要照顾好，况且清风哥哥也嘱咐她，她自然不敢懈怠。
“小题大做，本王有那么娇弱吗？”离王全身都放松下来，躺在卧榻上，依旧闭着眼，似乎很是享受裕华池的水气，离王轻轻推开莫弃的胳膊，“不用这般费心关照，你只需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清……”莫弃本想说是清风哥哥这样要求照顾好离王的，但是刚开口便觉得不妥，又缓缓道：“王爷虽无大碍，但也要擦点药膏为妙，你看额头都有些红了。”
不知是蒸汽太热的缘故，还是真的是刚才那疯子的撞击，不止额头，离王的整个面庞都泛着微红，不细看，倒像个绝世美人了。
“本王额头上又没长眼睛，哪能看得到。”离王满不以为意地说着，仍旧闭着眼。“若不是清风叫你跟着我，怕是你一点心思都没有来照顾本王的意思吧。”
“王爷说得这是什么话，弃儿一直很关心王爷的。”莫弃一着急连忙辩解着，可是她的心思却是早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离王听她如此说，这才睁眼看了她一眼，却看见她心不在焉的，便知她只是敷衍了事。只见她如水的眸子因为蒸汽变得有些模糊，精致的面庞在轻烟的缭绕下变得更加朦胧，像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若隐若现间将莫弃衬得俏丽中更带着些许轻愁，离王白了她一眼，便又继续闭着眼轻声问道：“你又在想什么事？涂个药都不认真。”
莫弃这才低头看了一眼离王，却见他始终闭着眼，却也晓得自己心思在别处，连忙认真起来，低声问了一句：“王爷殿堂上那人果真是疯了吗？”，莫弃的声音极低，连温泉的声音都能将其掩盖，因此莫弃并不确定离王是否听得到。
离王闭眼没有回答，良久的沉默，离王才摇摇头。莫弃以为离王并没有听到，便回了句：“王爷药膏涂好了，王爷是准备在这休息吗？还是……？”
离王这才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轻声道：“这事不该你操心。”
“是。”莫弃以为离王是在回答刚说的话，便起身做告退状：“那弃儿先下去了，王爷还有什么事再吩咐便是。”
“你待在这里便好。”离王突然起身，向池子走去，也不顾莫弃就在身边，脱去华丽丽的外衣丢在一旁，吓得莫弃连忙闭眼。
“你不用躲避，本王又不会吃你。”离王似乎知道她的举动，自顾地说着。
莫弃这才缓缓睁眼，发现离王已泡在池子里，用丝绸包裹着身体，双手搭在池边，背对着她，莫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那露出的后背的疤痕依旧让莫弃有些不舒服。
“你在想那个疯子是事情？”离王突然问道，莫弃连忙回过神来，在没看到离王的背时，她确实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是，我只是好奇。”莫弃点点头，“清风哥哥和冥王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什么事情？”离王一时摸不着她说得具体是哪件事，便问道。
“季丹府的事情吗，清风哥哥的家，冥王说得是真的吗？是因为一场大火哥哥府里的人便都没了？”莫弃小心地问着，想看看离王的反应。
“都是些陈年往事，何需再提，只会徒增伤悲罢了。”离王说着，与之前清风的话如出一辙。
“王爷喜欢叫我小水，清风哥哥似乎也只把我当做她亲妹妹，那如果……，如果是小水想知道呢？”莫弃坐在不远处，看着离王的背影，心里似乎在打怵，虽然看不到离王的表情，可是直觉告诉她，离王似乎并不高兴，感觉他会虽是爆发一样。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让莫弃觉得空气仿佛静止，唯有泉水哗哗，让她觉得时间在流淌，让她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雕像，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莫弃轻咽了下唾沫，犹豫着是再说一句话引起离王的注意，还是悄悄离开，装着刚才什么也没问一样。
莫弃正犹豫不决，不知所措时，离王却开口道：“如果是小水的话，我自然不希望她知道这些。当然，不管你承不承认，记不记得过去的事，我也不希望你去知道这些。”
“为什么？如果你真把当做小水，那小水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莫弃说着竟有些激动。“如果那场大火非天灾，那那个厨娘的死，正如清风哥哥所说，此事必有蹊跷。而身为季丹府的人，清风哥哥怎么会忍心看着那些人死于非命而无动于衷？”
“从那场大火开始，我们就一直知道此事有蹊跷，只是这么多年过去，竟也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的线索。”离王继续说着。
“清风哥哥的事王爷也都一清二楚吗？包括过去所有的事情”。莫弃低声问着，可是心里早就知晓答案，她只是想听离王或者清风亲自说出来。
“他的事情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离王似乎有点不耐烦，并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
“王爷权大势大，清风哥哥又是第一将军也是位高权重之人，想要查什么事情，应该不是件难事吧。”莫弃的声音依旧很轻。
“虽不是难事，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年的大火将所有的线索都烧没了。”离王说着将整个身体都沉了下去。
“你知道吗？”离王继续说着，声音却格外的清晰。
“季丹府失火的那一天；
也是莫江就是我父亲被杀的那一天；
也是季丹容清风父亲被杀的那一天；
更是小水清风妹妹丢掉的那一天。
那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只那一天，便足够记得一辈子……
当然也是那一天我便被封为离王……，然后成为现在我，你眼前的离王……”
“什么？”莫弃诧异地说着，脑海中一片空白，更像是自言自语。而离王似乎并没有理会，又继续说着：“我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叛贼莫江才换来了这离王的位置！”
“你说什么？”莫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信息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难以消化，她甚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连串的疑问接踵而至，她来不及问，来不及思考。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像是在梦中，像是在雾中，像是这泉水散发的轻烟，朦朦胧胧一切太过于不真实……
离王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么多，而这些事情有多少又是清风知道的呢？又有多少是他们一起参与的呢？
“那清风哥哥知道这些吗？”莫弃显得有些急切，一切都没有经过大脑，便说了出来，“你说莫……，莫叔叔被杀，是王爷……，”莫弃停顿了，没有将下面的字说出来，又继续问：“那清风哥哥呢？他也参与了？”
“果真，你只在乎他，你只想知道他的事情！”离王冷笑着，似乎早就预料得到，反而没有显得格外惊讶，声音异常的平静，让莫弃反而有些不适应，甚至觉得异常。
没等莫弃再辩解，离王又继续说着：“你听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参与。离王，你眼前的人，所做的事情你的哥哥都是参与者！”
莫弃听到离王的话，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似乎不愿再听下去，心似被挖空一样，瞬间没有了力气，瘫坐在那里，回不过神来，千头万绪，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为什么离王今天会说这么多，她之前或多或少的从他人的耳里听到的，如今被离王亲口说出来，竟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这些，你都满意了吗？”离王又是冷笑着，并未回头看她，“季丹容的确是被我父亲莫江杀死的，所以你们啥父仇人的儿子就在你们眼前。”离王说着便沉默下来，猛然从池水里站起来，看了莫弃一眼，又道：“你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听不到这些所有吗？你不愿去相信，有些事便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走到卧榻前，躺了上去。
“本王要休息了，小水……，若是你的话，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离王说完便没有了声音，似乎睡着一般，狭长的睫毛，精致的面容，均匀的呼吸，一切都那么完美。
莫弃想象不出来，这样完美的人背后是怎样不为人知的事情，她坐在那里，这不胜其悲的现实生活，被这热气腾腾的泉水搅得一塌糊涂。
莫弃望着熟睡的人，那完美的人，紧握双拳，指节吱吱作响……
第九十八章：记忆就像一扇窗
“王爷……”胭脂见冥王从大殿内走出来，连忙向前打招呼着，回头看了一眼，清风也紧跟着走了出去，也许似乎大概应该是胭脂看错了，她总觉得清风看她的眼神与常人不同，像是熟悉的亲人一般，每次看见她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也许是她想想多了，清风对谁都是这般温柔的笑。可即使这般想着胭脂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连忙红脸低头跟在冥王的身后。
“王爷真要帮他们吗？”胭脂跟在身后悄声问着，“以离王和季丹公子的实力，何需劳烦王爷，况且季丹府的陈年旧事谁还会关心……”说到这，胭脂连忙回头看了看，清风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们自然不需要我们帮忙，他们府里的事情我当然也不会插手。”冥王说着目光凝重，似乎在想着事情。
“那他是用意何为？”胭脂有些疑惑，见冥王的眼神如深渊般不可测。
“季丹清风打什么主意都好，我们便当作什么都不知便罢，以不变应万变。”冥王眼神望着远处，说话也没有什么心思，突然又转移话题道：“你可曾见过离王府的千护卫？”
“千护卫？”胭脂嘴上说着，马上回道：“那千凌不是天天在府里嘛！”胭脂的语气很是自然，说得时候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只是说完，脸色凝重起来：“王爷指得是千魄？这样说来，确实没见过那小子，不过也不稀奇吧。”胭脂似乎并在意千魄的存在。
“也不算稀奇，只是今天提到他时，倒是清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却让本王感兴趣了。”冥王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胭脂眼珠子一转，亦是嘴角微扬，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倒是有趣了，这千魄半点消息都没有，确实让人好奇，胭脂这就打听去。”
“不用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冥王冷笑着，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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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口
夜深人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微风也散不去这里的潮热。房屋内昏暗的烛火轻轻地摇晃，两个黑色的影子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烛火将两个影子趁得格外大。
屋外一袭黑衣的千魄似鬼魅般快速移动，瞬间将屋外的两个守卫撂倒，然后看了看四周，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他快速地潜进房间，带屋内的人反应过来时。
石心叫了一声：“千魄哥哥……”
千魄立即用手做了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过于声张，“你怎么找到这的？”石心压低声音慢慢地说道。
“先不要说那么多，跟我离开这。”千魄并没有给他们多少反应的时间，推搡着两人便要离开。
“师叔！”家卫叫着，千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师叔，赵公子也被他们关起来了。”家卫又叫了一遍说道，千魄这才反应过来，家卫是他师哥千仞的儿子，叫他师叔自然没错，他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便又道：“赵瞎子跟你们不一样，他在这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不离开，那赵瞎子才不方便离开。”
“千护卫这是准备去哪呀？”
千魄刚将两人带了出来，千
魂便从天而降，亦是一袭黑衣，披风在微风下吹起，连着乌黑的秀发也吹乱起来，发丝遮住面庞，趁着微弱的月光，千魂脸上的刺纹显得更加鬼魅。
千魂嘴角带着媚笑，声音中透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让三人不觉的后退几步，石心和家卫不由地看了看千魄，千魄将两人护在身后，看清对方的面容时，诧异地问了一句：“是你？”声音竟是少有的温柔和认真。
“怎么？千护卫不认识我了？”千魂笑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对方三人又不自觉往后退着，千魂见状，带着一丝嘲讽，继续道：“千护卫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一直是你对吗？”千魄显得有些激动，甚至带着哽咽，“所以之前见得人真的是你，对吗？”
“千魄哥哥……”石心抬眼轻声叫着，也许石心从没见过这样的千魄，也许是在提醒他这样的处境，可是石心拽了几次，千魄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
“千护卫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千魂冷笑着。
“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千魄带着一丝激动和幸福说道。
记忆如泉水般涌上心头，就像一扇窗，推开了就难再合上，
“柔儿，以后我们一起看那烟雨江南、孤烟大漠、看那飘雪北国……”青涩的少年意气风发，激动的说着
“我不信！”女子的活泼中带着些娇羞，挣脱开对方跑开了，回头看着少年：“你真傻，你竟不知道把我追回来，你这样，不怕我丢了，哼！……”说着又跑远了。留下少年抓着头傻笑，竟忘了追过去……
你说，你不相信海誓山盟，不相信天长地久。
而如今，曾经青葱岁月里的海誓山盟，风花雪月，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千魄哥哥……”
“师叔……”石心和家卫同时叫着，两人将千魄一起推开，千魄这才回过神来，而千魂此时哪里料到两个小破孩竟也反应如此之快，不过刚才的一掌只是试探，便也叫他躲了过去。
“你们站到远处，不要伤到自己！”回过神的千魄彻底清醒过来，看着面带杀气的千魂道：“你还是我之前认识的人吗？”
千魂先是一愣，随即又冷笑道：“千护卫说得……，说得好像我们很熟悉一样！”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千护卫说得也是，倒是很久没看到师兄了。”
话说到此处，千魂便立刻向前发起了进攻，千魄后退轻轻一跃，轻轻落台阶上，就着落地的缓冲，也快速抽出破魂剑，剑身凛然，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
千魂见状，不觉冷笑，“千护卫是想用这把破魂剑杀了我？”
说着便也双手环在胸前运力，瞬间一股黑气凝结，千魂重重地将这团黑气打了出去，千魄连忙跃起的同时，将剑身挡在身前，破魂剑发出的光芒在黑夜显得如此亮眼。
千魂丝毫不给千魄缓冲机会，持续向前发动进攻，而千魄也只是一味防守，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下来，谁也占不得便宜。
“千护卫是瞧不起我吗？”千魄的防守似乎让千魂更加恼怒，右手五指张开，像利爪一般猛然去抓千魄的肩，千魄的反应也是极快，巧妙地躲开，千魂抓了个空，更是愤怒异常。大吼一声，乌黑的发髻因为太过用力，连发簪也掉了下来，秀发整个散了下来，微风轻摆，发丝飞扬，千魂全身散发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而此时赵怀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手中的扇子掷了出去，千魂反应也不慢，一掌将那扇子打掉，千魄趁机跃到赵怀瑜身边。
石心和家卫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心里带着欢喜叫了一声。
“赵哥哥……”
“赵叔叔……”
“你们好好在那待着。”赵怀瑜听到两人的声音并未回头说道。
“好啊！赵公子这是同我作对？”千魂看着面前的两人，也毫不畏惧，“你就不怕赵王找你的麻烦。”
“那些守卫很快就会赶过来，你带他们走，这里我来应付！”赵怀瑜向千魄说道。
“赵瞎子一个人能应付来吗？”千魄此时竟有心情调侃。
“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走！”千魂厉声说道。
只听得远远的灯火向这边移动，若是不速战速决，怕是两个人一个人都逃不了。
“你带他们走！”赵怀瑜知道形势并不好，声音也少有的似乎是命令的语气。
“千魄哥哥……”石心似乎更听赵怀瑜的话，又叫了一声千魄，示意他一起离开。
“别想走！”千魂向前一跃想要抓千魄，赵怀瑜闻声，连忙挡在千魂的前面，两人并对打了起来。
千魄犹豫了一下，看着两人争执不下，却不知在担心哪边。
石心向前拉着千魄要离开，“你不是说赵哥哥会没事的嘛。”
此时护卫的声音越来越近，在此地多待一分，怕是谁也逃不了，三人一同快速离开。
千魂见状，连呵一声“哪里逃！”，一掌打开赵怀瑜，然后单手向前，只见一团黑气直直地、快速地打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千魄快速将石心推开，可是为时已晚，石心直接跌倒在地，连着千魄的胳膊也被这团气打伤，胳膊处瞬间一片乌黑。
“千魄哥哥带弟弟先走……，石心没事！”石心笑着说，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石心……”千魄大叫一声，回头看了眼千魂，眼神中似带着怨气，刚欲向前，就被家卫拦了下来，“师叔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千魂与千魄的目光对视，似乎有些失神，赵怀瑾虽然看不到，可是也趁此空档向千魂打了一掌，千魂一时没有注意直接重重地跌在远处。
“石心……”赵怀瑜跃到石心前面，又道：“你们俩先走，我在这，石心不会有事的。”
千魂本欲向前阻拦，可是刚才赵怀瑜的那一掌也不轻，一时竟难以动弹，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千魄。
千魄看了眼石心，然后带着家卫快速地消失……
而不远处的侍卫也都赶了过来……
第九十九章：彼此彼此
“千大人，没事吧？”赶来的护卫看到千魂趟在地上，嘴角带着鲜血，护卫连忙将她扶起。
“不碍事，还不赶快去追！”千魂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看向赵怀瑜望去的方向。为首的护卫连忙派人向那个方向追去。
“赵公子可还好？”护卫也不敢怠慢，关心地问着。
“无碍，我也是碰巧到了这里，听到打斗声便赶了过来，可是还是来晚一步，让他们逃脱了。貌似千大人似乎受伤了，不打紧吧？”赵怀瑜神色平和，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战斗而显得气息紊乱。像是刚来一般，向千魂询道：“千大人，此地发生了何事？”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千魂白了赵怀瑜一眼，并没有好气地说着。
“不知千大人可曾看到是什么人？竟能在千大人手下逃脱救走了孩子？”赵怀瑜听着声音摸索走动千魂身边，明明看不到，可眼神中却似带着笑。
千魂瞪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冲着护卫道：“我们走！”
而赵怀瑜突然向前，附在千魂耳侧轻声道：“千大人可想清楚了如何跟赵王交代？”
“你……”千魂怒目而视，也未跟他争辩下去，径直离开了。
“这孩子被千大人打伤，还是赶紧送到赵府救治，有什么问题我担着，与你们无关！”赵怀瑜知道他们的疑虑，可赵家毕竟在赵王面前是大红人，赵公子的命令也不好违背，并点头道是，赶紧将地上的孩子送到赵府。
发生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两孩子本就赵王没有任何用处，当初也不过是怀瑾用来牵制赵怀瑜的小伎俩。可毕竟牵扯将赵公子，而且连千大人如此厉害的人，都受了伤，也不能任由事态发展，自然有人向赵王禀告。
千魂和赵怀瑜一前一后的走进殿堂，赵王早就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佩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赵怀瑾站到一旁，见两人走了进来，神色并不好看。
千魂低头叫了一声王爷，赵怀瑜看不见，但人却不傻，知道自己在何地，见得什么人。
“跪下！”赵怀瑾看了一眼身旁的赵王，依旧在玩着弯刀，便连忙呵斥眼前的人道。
那些护卫并强行押着两人跪了下来，赵怀瑜并没有过多的反抗，倒是千魂不满地瞪了护卫眼，也被迫跪了下来。
“许久未见，看来小赵王的架子还是这么大！”赵怀瑜笑着说道，对于眼前的王爷似乎并不惧怕，也不上心。
“放肆！”哥哥赵怀瑾见他这般样子，更是生气，连忙几步跨到他前面，扇了一巴掌。声音清脆悦耳，在场的人全然都听得到，但只有千魂一人显出一丝惊讶，随即又看了两兄弟一眼，冷笑起来，又表现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怀瑜显然也愣了一下，捂住半边脸，摸了几下，神色自然，依旧一副笑容道：“王爷都未说什么，赵大人这般姿态是作何？”
“你……”赵怀瑾见弟弟还是这般不知轻重样，更是来气，话出一半，本想又骂，可是又回头看了赵王一眼，见赵王也未说些什么，自己便也作罢，退回到赵王身旁，轻轻道：“王爷，人已经
来了。”
赵王虽不说话，可赵怀瑾却很懂他的心思，连忙向两人问道：“今晚什么情况？有人闯了进来，你们竟都不知？”
“是属下失职！愿凭王爷处置！”千魂倒是爽快，什么都未解释，径直把责任都揽了下来。
“千魂大人确属失职，都道千大人功夫了得，如今一个毛贼、一个孩子都能在大人眼皮子底下溜走。”赵怀瑾毫不客气地说道。
“赵大人说话未免有些偏颇，当场可不止千魂一个人，若是要追责，怕是令弟也有嫌弃，怎得只怪罪千魂一人？”千尸在一旁听赵怀瑾这般说辞，心里不免觉得忿忿不平。
“怀瑜自然也是要追问的。”赵怀瑾笑着又望向自己的弟弟，手背在后面，不止为何手心却有些湿。
“你当时为何也在场？难不成你们里应外合放走这些孩子？”赵怀瑾质问道。
“赵大人可曾告于我这孩子藏于何处？我若有心放走他们，怕是千大人也不同意吧？千大人说是也不是？”赵怀瑜说话间，脸望向千魂的方向，笑着说道。
千魂一句话未说，直直地看向前方，一脸不服气。
“听闻护卫说，你后续赶到时，那贼人和孩子已经逃脱，可是真的？”千尸此时虽是质问赵怀瑜，却是看向千魂，一来千尸便怀疑是赵怀瑜同那人里应外合想救走孩子，不巧被千魂发现，双方这才动手，还将千魂打伤，这样千尸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这赵怀瑾明显是偏向自己的弟弟，将这责任都推给千魂，故才这般问，也是想从千魂那里得到答案。
“自然！如若不是，我定会帮助千魂姑娘，断不会让千魂姑娘受伤的！”赵怀瑜笑着说道，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外表平静，心里却似带着忐忑，因为他并不确定千魂会怎样说，也只能这般赌一把了，虽然把责任全都推向千魂，可这样千魂才会更安全一点。
“哼……”千魂冷哼了一声，也不辩解，也不说话，一副正义凛然样子。
赵怀瑾、千尸见千魂并未对怀瑜的话有任何的辩驳，便也全当默认赵怀瑜的话所说非虚，此时赵怀瑾却似松了一口气，原本神色凝重，此时也眉目舒展，又笑着看着千魂，继续道：“那既是如此，不会是千大人故意放走的吧？”
“我放走他们对我何益？”千魂一脸不屑，并不买赵怀瑾的账。
“千大人不放人并也罢，为何还出如此毒手，石心不过是个孩子，你竟也下得去手。”赵怀瑜又紧接着说道，“若是石心有什么三长两短，怀瑜便也不客气了。”
“赵公子什么时候对千魂客气过？”千魂冷笑着反问，似乎话中带话。
“如此说来，千大人便是无心之过了？两位可曾见到对方什么人？”
“怀瑜一介瞎子，怎知晓是何人？至于千魂大人，怀瑜便不知了。”怀瑜悠然地说着，竟问题又抛给了千魂，似乎每个问题都将责任推给千魂。
千魂心里冷哼，嘴角发出轻微的声音，道：“对方一直蒙面，路子又野，千魂怎会知晓……”千魂话未说
完，赵王的弯刀顷刻间便掷了出去，
赵怀瑜和千魂都向外侧躲闪，而那弯刀正从两人中间飞了过去，直直地打在墙上，而站在墙旁的护卫连反应都来不及，全身僵在那里，冒出一身冷汗，而那弯刀的刀刃不偏不倚正好横在护卫的脖颈间。
“王爷饶命。”那护卫哪里晓得这其中的因果，只顾得自己刚才差点小命不保，却全然不知这是给赵怀瑜和千魂脸色看。
“王爷……”
“王爷……”
赵怀瑾和千尸连忙跪了下来，一同喊道。
“小赵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小赵王不信，那这是想屈打成招吗？”
屋内的人也都连忙跪了下来，全场一言不发，气氛紧张到窒息。其他人都不敢抬头去看赵王，而赵怀瑾和千尸也只是低着头抬眼看着赵王的反应，只见他此时抬头盯着赵怀瑜，而赵怀瑜一脸轻松，似乎也能感觉到赵王的目光所致，但依旧是神情怡然。
“我们走吧！”末了，赵王才起身对赵怀瑾说道，赵怀瑾连忙起身跟着王爷，路过两人身旁时又道了一句：“将两人先押起来，明天再算账！”
“妹妹！”千尸叫了一声，“你的伤？”看来千尸很是担心她。
“大哥，我没事。你放心！”千魂说着便被护卫押着向前走。
“千姑娘能有这般好兄长，也真是让怀瑜羡慕了！”赵怀瑜大声笑着说道，随即又悄声在千魂耳侧道了一句：“刚才多谢姑娘了。”
千魂似乎并不领情，也只大声说了一句：“彼此彼此！”
让旁人听来却是不知所云，赵怀瑜便又回道：“怀瑜哪敢跟姑娘比，怀瑜可没一个关心我的兄长！”
千魂停住脚步，嘴角带笑，便也不回话，一直向前走着。
“没想到千姑娘也是有故事的人。”赵怀瑜又快步向前走到千魂身侧附耳说道。。
“你说什么？”千魂惊得猛然停住脚步，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瞎子，他当真什么也看不见吗？千魂的心里一直是有疑问的。
“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千姑娘莫要当真！”赵怀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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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王府
裕华池
莫弃看着正在熟睡的莫离，轻轻地卸下他发间的簪子，她记得这些梅花针都是带毒的，她的手缓缓地举起。
因为水气太重，沾到莫弃的额头，慢慢凝聚，落下的水滴，滴到离王的发丝，毫无声息。
离王的话语依旧还萦绕在耳侧，不停地循环。
“原来真的是你。”莫弃小声嘀咕着，“是你亲口说得，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莫弃严重带着愤怒，拿着梅花针的手也高高举起。
“你做什么？ ”而此时清风正巧走进裕华池，只看到看到莫弃奇怪的举动，诧异地问道。
莫弃注意力太过集中，竟没有发觉清风就在身后，听到声音猛地回头便看到清风带着惊讶看向她，而她手里的梅花针正悬在半空中……
第一百章：几抹悲凉，几丝愁绪
“王爷的簪子掉了下来。”莫弃不动声色，轻轻将梅花簪顽主离王的黑发，慢步走到清风面前，可能是刚才太过于激动，莫弃的脸颊绯红，加上温泉的蒸汽，却显得格外水润，连着唇齿间都带着一抹粉红，像是绚烂夺目的蝴蝶般，而刚才举手投足间，也气质如兰，让清风也不觉多看了她一眼。
清风用手背摸了摸莫弃的额头，惊得莫弃连忙后退，不可思议地看着清风。
“你不舒服吗？”清风亦是被她的举动轻吓，连忙将手收回。
“没有。”莫弃自觉刚才的举动太过夸张，也忙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至少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难堪，又道“可能这里太闷了，有些透不过气。清风哥哥是看王爷的吗？他刚睡着了，是否要叫醒他？”说着莫弃回首，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如水莲花般不胜微风的娇羞。
莫弃看着正在熟睡的离王，任发丝缠绕双眸，发丝萦绕间，清风隐约觉得莫弃眼神迷离，躲闪不定。而在清风眼里，这般的举动却更多的让人觉得是女子的娇羞与两人的暧昧。
清风蹙了蹙眉，顺着莫弃的方向望去，此时的离王睡得格外香，完全不顾身外事，本就不是来找他的，便也没有去叫醒他，又对着莫弃轻轻叹气，“你若不舒服，我先陪你回去。”
莫弃也未阻拦，自顾向前走着，可是脑海里依旧想着离王的话语，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理会清风。
“你有心事？”清风在后面轻轻拍莫弃的肩，莫弃一点感觉都没有，连叫了几次莫弃才回头诧异地看着清风：“清风哥哥说什么？”
清风只无奈摇摇头，“走吧，你今天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清风哥哥……，清风哥哥一点都不介意？”莫弃的声音因激动，音调也提高了许多，整个话说下来，连声音都变得很是怪异了。
“介意？介意什么？”清风被她这般一问，不明所以，抬眼看时，才发现莫弃的眸子盈盈带水，似乎下一刻泪水便喷涌而出，清风不自觉又蹙了蹙眉头。
清风看着行为举止都怪异的莫弃，只见她的脸愈发憋的通红，又不禁用手背去轻触她的额头，却觉莫弃的额头发烫的厉害，“你烧得这么厉害，我叫大夫过来。”清风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
“两位原来在这。”未等莫弃回答，冥王的声音便已传来，清风自然地将手收回。
“公子这样对我的准王妃动手动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冥王向前一把将莫弃拉在身后，莫弃此时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反应过来此人是谁，全凭对方拉了一下自己也无反应。
清风见莫弃在冥王身后没有任何反抗，本还想说什么，冥王又继续道：“公子不介意我们单独谈谈吧。”
“她有些不舒服，王爷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清风说着向前拽着莫弃又道：“弃儿，我们走。”
可此时莫弃却突然挣开清风，用近乎陌生的眼神看着对方，片刻回过神来才道：“清风哥哥，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说着便看了冥王一眼，示意他也离开。
清风见两人眉来眼去，心里虽有不舒服，
却也不好回绝，只觉得莫弃跟离王单独离开后，就变得有些异常。加上离王那衣衫不整确睡得如此舒服，心里更觉那莫离对莫弃又做了什么事情。
“混账！”清风用扇子重重拍了手心，带着不悦转身快速离开。
“清风哥哥……”莫弃不晓得他为何态度转得如此之快，冥王一把拉住她道，脸色严肃，语气沉重道：“不用去理会他。”
“你来做什么？”莫弃倒吸一口气，眼前剩下两人，莫弃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从裕华池出来便觉得恍恍惚惚，莫弃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如此狼狈。
“你没事吧？”冥王的语气带着关心，像清风般也用手去试探莫弃的额头，却被莫弃躲开。冥王也不介意，他刚走道此处时，便发现莫弃的脸色不对劲，人也有些神情恍惚，“那莫离又欺负你了？”冥王轻扶着莫弃的秀发，像是轻抚受伤的孩子。
莫弃摇摇头，“我想你是对的。”莫弃望着裕华池的方向，轻轻说着，声音缥缈。
冥王听她如此说，心里便也轻松了一些，故带调侃：“以你的实力，莫离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清风哥哥的父亲季丹容是被莫江所杀，你可知道？”莫弃的声音中带着冰冷，眼神也变得冷漠。
冥王未回答，只是笑笑。
“清风有个妹妹叫小水你也知道吧？”莫弃继续说着，更像是自问自答。
冥王亦是不作答，这些事情都不算的秘密，而且冥王也曾跟莫弃说过，冥王看着她，他知道莫弃不会只跟他说这些双方都知晓的事情。
“我是季丹清风的亲妹妹，季丹清水！”莫弃看了一眼冥王，眼神坚定，冥王看着她，却也不吃惊，只是微笑。
“这件事我知道他们知道，但他们不知道我也知道！”莫弃继续说着。
冥王看了看四周：“你果真不是一般人，怕是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不如我带着王妃出去找个地方。我想我们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冥王虽带着面具，可莫弃猜的出他此时定是一副不正经的神情。
莫弃也懒得理她，径直往外走，可是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冥王见她虽然脸色故作平静，但那暗淡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只不过一会子的功夫，心情便如此低落，除了离王能她如此，旁人怕是根本影响不了她了。
“你若不想，我们便不聊了。”冥王在后面轻声说着，“你确实好好休息了。”
“我不累！”莫弃不明冥王的用意，脱口而出，她只是不想在王府待着。
“莫离……，莫离我小时候便认识。”冥王继续说着，莫弃不解其意，啊的一声，不知冥王为何会突然又说道离王。
“算了，还是不提他了。”冥王摇摇头待着一丝苦笑。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下雪天，肆意席卷的风……，红衣似火的少年那倔强的眼神……
他便知道那少年便是他对大的劲敌，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想要的江山，还有眼前的人……
“王爷不会又反悔不出去了吧。”莫弃连说了两次，冥王才回过神，笑着：“有机会与你独处，本王自然不会放过。”
莫弃见他刚才提到莫离后，眸子便暗淡无光，像万丈深渊般深不可测，虽不太明白为何事，但**不离十是与莫离有关了，而能将两人唯一联系在一起的便是这偌大的权利和江山了，莫弃不敢去细想，只当什么也不知晓。
而两人也是各怀心事，不再说话，一起离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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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华池
清风的脚步格外快，来到裕华池，见离王依旧在卧榻上熟睡，嘴角似带着笑意。
“起来！”清风大声喊了一声，怕是清风第一次这般说话，不知离王是听没听见，离王依旧在睡熟。
清风眼里带气，一记飞腿将离王连人带榻都踢飞到温泉里，离王直接被卧榻盖住闷在温泉，只听得泉水里，那卧榻吱得一声被劈成两半，而离王一身水从里面横飞出来，水花四溅，右手卸下发间的梅花针便朝着清风掷了过去。
清风一个跳跃躲了过去，同时将手中的扇子也飞了过去，那梅花针直直钉在柱子上。离王刚落到池水一旁，便见扇子飞来，连忙侧空翻躲了过去，连身上的衣物也落了下去。
见对方是清风后才大骂道：“你发什么疯？”然后赶紧左右四顾寻找避体的衣物。清风看不下去，将池子一侧屏风上的袍子扔给他。
离王也懒得跟他计较，将那袍子披在身上，而还未稳妥时，清风已又向对方发起进攻，离王反应也是飞快，连忙向后闪躲，却一时忘记后面是池水，便也掉进池子里。
清风依旧不依不饶，俯身低下，冲着落水的离王便是啪啪啪几下，离王的脸上立刻几个掌印显现出来，打得离王一时有些懵。
“你tm有病！”离王哪里吃得这般亏，而且眼前的人竟是季丹清风，更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替弃儿打你的！清风说着毫不留情，又是几记响亮的耳光，“这次是我的！”
离王哪里受得了这气，一把抓住清风的手臂，用力将他拉进池子，而清风亦是借力，向上翻转之后，单手从后面拍了离王一掌，自己轻轻落到池旁。离王一个趔趄又向前跌落在池里。
“季丹清风！”离王转身回头，怒目而视，大声骂道：“今天这仇！我莫离记着了！”
“王爷最好记着！”清风轻摇手中折扇，“今天你都弃儿说了什么？她整个人都神情恍惚……”
“我……”离王本想狡辩，却又突然低着头道：“我对她……，只是说了她想知道的。”离王缓缓走出池子，又轻轻道了一句：“我知道她都知道，只是她不知道我知道她知道。”
夕阳西下，留下长长的的影子，一片血红，偶尔慢慢地渗进薄薄的云层，将云翼包裹一层凄美的面纱。
几抹悲凉，几丝愁绪……
天涯望不尽，日暮愁独去。
这愁……，这独愁……，这几人的愁……
第一百零一章：情似过往，何畏断臂
“师叔，你胳膊上带着伤，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赶路？”家卫见千魄的胳膊上的伤已经渗出一丝丝的血迹，但两人依旧同乘一骑不停地赶路，家卫虽不太了解千魄伤势的严重性，可看着那血迹斑斑，便也觉得不妥，着实有些担心。
千魄虽然自己简单的进行了包扎，可他的神情却越来越痛苦，脸色渐渐苍白。
“晚上就到边城了，到了那就安全了。”两人都头戴斗笠，幸运的是在湘口封城之前两人都出来了，但千魄依旧担心赵王的人会追过来，便一刻也不敢耽搁。
“石心哥哥应该不会有事的。”家卫低着头说着，满是愧疚。
“有赵瞎子在，他自然不会有事。”千魄强忍着痛苦，嘴唇已泛着青紫，千魄尽量不让自己的左臂有过多的摆动，如今的左臂已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而家卫对于这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过他依旧很是担心地问道：“师叔，你没事吧？”千魄只摇头，“我们赶紧赶路！迟恐生变！”说着两人便又快马加鞭向边城方向驰去。
边城的守卫自从前两次赵王派人来犯之后，便也加强了守卫，原本只是普通的商人现在也查的异常的严。
守卫见两人行色匆匆，头戴斗笠，自然行迹可疑，便将他们拦了下来仔细地盘问。
千魄却从腰间悄悄拿出离王府的牌子，轻声道：“离王府的人。带我去见莫开，我有重要事情找他，不要声张！”
守卫虽不认识千魄，可那离王府的招牌要是没人认得便不像话了。
护卫见此人仪表堂堂，又有王府的牌子，而且莫将军在边城鼎鼎大名，他却只呼名字，却也不敢怠慢，但就凭这些就去带人去见将军也不妥，便将千魄带给守卫的头领，那头领却是个有眼光的人，竟记得之前千魄来过，知道是离王府一等一的护卫，离王身边的红人，连忙毕恭毕敬地招待着，派人将千大人带到莫开的宅中。
莫开早就在门外等候着，见到千魄，张开双臂便是大大的拥抱，拍着千魄的胳膊道：“原来是千魄兄弟。”
话未说完，千魄便倒在莫开身上，嘴里突然迸出一团黑色血，语气微弱的道出：“边城有危险几字。”
“师叔！”家卫叫了一声，“他被坏女人打伤了。”
莫开一时还不明白来龙去脉，只觉千魄这是中毒的迹象，连忙叫人将他抬进屋内，请了大夫，才知他中毒已久。
“你这孩子又是谁？”莫开见家卫一直跟在千魄身旁，又问道。
“他是我爸爸的师弟，我叫黄家卫！”那孩子眼神凶狠地瞪着莫开，没有给他好脸色，似乎在怪罪刚才莫开的莽撞。
莫开寻思了一下，马上猜到：“莫非你就是赫赫有名黄将军的儿子？”莫开真是又惊又喜，莫开本就将黄将军作为榜样，一向崇拜，只是无缘再见到黄将军，如今不曾想却遇到他的儿子，也算欣慰。可是又一想到堂堂将军，一世英名，未能战死沙场，却如此下场
，便觉得惋惜，脸色不免有些难过。
莫开再抬头看时，只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没有父母了，便觉得可怜，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师叔是被叫千魂的坏女人害的。”家卫继续说道。
那大夫虽不晓得千魂是何人，却觉得这毒非同寻常，便也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道：“就算老夫有通天本领，也太迟了，若是能早一些或许还能想些法子，可是这毒气在臂内停留时间过长，恕老夫医术学浅，如今怕是只有下毒之人才可解。所幸这毒扩散得不快，千大人又即使止住了穴道，故才只侵染了胳膊，于生命并无大碍，怕是这条胳膊要难保了。”大夫摇摇头叹息道。
大夫的话如有晴天霹雳，让莫开和家卫着实惊讶，莫开瞪大眼睛扯着大夫的衣领又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胳膊要难保。你再胡说，信不信我让你小命难保！”莫开说着便要去揍那大夫，那大夫虽然害怕却也无能为力，只道：“将军就是打死我，我也没那本事把这位大人的胳膊治好！”
“你……”莫开知道刚才自己一时情绪激动，这是边城最好的大夫，若是连他都治不了，又有何人，即便山外有山，可远水也解不了近渴，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如今可如何是好，莫开一向听闻赵王手下借尸还魂心狠手辣，擅长用毒、巫术，若是被他们缠上了，必死无疑，而且死相得也很难堪。
可这千魄是如何跟他们扯上关系的，莫开这脑子是想不出来的，只是又突然想起他们都曾是千真人的徒弟，同门之间竟也是自相残杀，莫开觉得难以置信，可是又想想他们所侍奉的主子不同，迟早会面对这样的局面，便也能理解。
那黄将军千仞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夫治不好的，她的手段我是清楚的。”千魄睁开双眼，脸色惨白，声音微弱，试图坐起来，淡定地说着。“这样也好，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莫开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家卫，你先出去。”千魄看了一眼大夫又道：“大夫，你先在外面稍等一下，有事会叫你的。”
千魄将周围的人屏退，独留莫开一人后又道：“边城怕是有危险，我在找两个孩子时，无意听到他们的计划，赵王那边又会派兵攻打边城，具体的日期并不清楚。这次怕与之前两次不同，边城会有一场恶战了，你立刻飞鸽传书告诉季丹将军，让他速来，有他在，我想士兵会更安心些！”
“边城已经派重兵把守了，千兄弟还是好好休息一番。这里的军情我会跟我的弟兄们商议的，断然不会出半点差池！”莫开很是自信地说着，“我莫开不打无准备的仗！”莫开重重地说着。
“你只管传信给将军，他知道如何做！”千魄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一些，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惨白。
“那兄弟你呢？感觉好些没？”莫开这才问道。
“小命倒是无大碍，我的破魂剑呢？”千魄苦笑一声，四处望了望。
“兄弟要好生休息，要
这剑是为何？”莫开虽大抵猜出千魄的想法，但还是依旧问着。
“小命虽无碍，但这胳膊是要不得了，还得劳烦兄弟和外面大夫。”千魄说着便又趟了下来。
莫开自然知道千魄在说什么，虽然觉得可惜，心里即便再不情愿，可如今之计只能断了千魄这只胳膊。
“你就用我的破魂吧。”千魄挤出一丝笑容，“你不是很羡慕我的破魂吗？今天就交给你耍一耍。”千魄此时还能玩笑，可见心态还好。可莫开却笑不起来，道：“千兄弟可准备好了？不用其他的措施吗？”
“莫兄弟什么时候这般婆婆妈妈，不然我自己来！”千魄说着并要起身，莫开连忙向前一步，将他的穴位点住，在他的嘴里塞了布条。
莫开拿着手中的破魂竟觉得异常沉重，千魄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示意他快一点。
莫开左手拿着破魂，慢慢抽去剑鞘，一道寒光从剑身散出，莫开只觉一阵寒意，这个与夺魄作为雌雄剑的破魂，没想到却是用来断了自己主人的手臂。
而始作俑者竟是夺魄的主人千魂，可谓孽缘。
莫开慢慢走过去，道了一声：“兄弟，对不住了！”只见一剑下去，千魄的左臂已断，血如泉喷，但除了面色苍白之外，额头的汗水只流到脖颈，竟也不能出声，千魄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莫开连忙叫了大夫进来，大夫走进屋内，看到地上的断臂，立刻明白过来，同莫开一起替千魄包扎。
“当断则断，一声不吭，千大人是个好汉。”那大夫似自言自语般说着，将一切办理妥帖后才离开。
黄家卫虽是个孩子，却也有自己的心思。知道千魄屏退了其他人，必定重要事情。故等下人将他安排好之后，他便又悄悄折返溜了回来，在门外一角等候。
只听得莫开大喊一声：“大夫，快进来！”便也跟着冲了出去，看到地上的手臂和一摊鲜血，惊得嘴巴合不上，后退一步。但他毕竟也失将军之子，慌了一下，便恢复清醒。
“师叔的手……？”家卫着实有些愧疚，那晚形势混乱之下，千魂的毒气冲向他们时，是千魄将两人推开，只可惜为时已晚，石心受了伤，千魄也受了伤。
想到这，家卫又皱了皱眉头，石心那孩子，跟他差不了几岁，却也遭到毒手，想必也……
“千兄弟他会好起来的，放心！”莫开哪里会想到这个小孩会冲进来，只能这样安慰道。
情似过往，何畏断臂。
天边残阳如血，几抹剩下的淡淡的余辉显得如此悲壮冰凉。边城三面环山，山的周围传来几声子规的啼叫声，辽阔的天际仿佛只剩了它们掠过的身影罢了，空茫忙的大地上，它们又能留下些什么呢？
当清冷的月光洒下，映在千魄的身上留下了那悲凉的温度。
微风吹过记忆的的边缘，留下渐渐模糊的容颜……
第一百零二章：洞中风波
“身为王爷，为何做事总是不过脑子？”清风似带着抱怨。
“她已经不是个孩子，有些事她想知道，就应该承担这知道的后果。”莫离整理了自己衣服，将头发甩向后面，扬起的水花洒了清风一脸，清风卫躲闪，只是皱了皱眉头，道：“你总是这般任性，迟早会出事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莫离何时怕过事。”离王说着从池子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此时的千凌正向这边走来，看了看两人，似有些迟疑，短暂的一瞬，看了看清风，并自然地将信条递给王爷，却依旧还是被清风截了胡，清风伸手示意将信条递于他，千凌便又将手折回递给清风，清风看着信中的内容神色凝重道：“边城怕是要有场恶战了。”
离王看他脸色严肃，连忙夺了信条看了看道：“没用的东西！”离王看了信上的内容咒骂，单手握拳，指节咯咯作响，眉目凝成一线，面带凶光道：“赵炎，这笔账一定跟他算。”
“你即可赶往边城，接替千魄。”离王向千凌吩咐道。
千凌也未多问，信中内容似乎也猜到一二，只是不知为何会让他接替千魄，但千凌一向不问缘由，点头应允，转身离开。
“冥王如今还在府上，千凌若是也离开，他必定会起疑，若是让他知晓，趁火打也未可知。我看边城派还是派个不引人注意的人去比较合适，绿依就不错。”清风眼珠子转了一圈，眉头微皱又舒展。
“即便不是千凌去，我想绿依也不是合适人选吧。你若想派个女人，石兰怕是会更合适吧？他对那边会更熟悉些吧。”莫离看向清风，不解其意，却也是严肃地问道。
千凌抬头望着清风，似乎也想得到他的答案。
“没有什么原因，她跟在我身边我更放心。”
莫离随即点点头后，又突然反应过来，带着诧异道：“你意思你也去边城？”莫离双手放在背后，又道：“让千凌去你怕冥王起疑，你一个大将军出去他便不起疑？”
“随他冥王怎么想，哪里顾得及那么多。”清风不负责任地带着随意的口气说道。
“难不成那你刚才一番冠冕堂皇的分析全是胡诌的，你堂堂将军什么时候也这般不负责任？”离王被他一怼，一着急很是生气地问着。
“连王爷做事都不负责任，我不过是个下手何必如此负责。”清风说完便转身离开，顺便又道了一句：“千凌随我出来！”
“你……”离王见他这般举动，更是来气，左右看看竟无发泄之处，便双手运力打向池水，溅起的水花一浪盖过一浪，水花溅在他的身上，更看不清离王的表情。待的池水恢复平静，隐约又听得远处咚咚的泉水不断冒出，流进这裕华池，靠近池边的水清澈见底，水底大大小小的碎青石连纹路都清晰可见，却映得离王的面容模糊不清，被一圈圈的水纹漾过来，更加混沌。
“你为什么还没走？”离王走出裕华池，看到清风依旧站在门外，很明显清风是在等他出来。
“晚上带你去见个人，换套行装，不要穿的这般引人注意。”离
王对他的举动并不理解，但是晚上依旧穿着夜行人、头发扎起，按时出现在相约的地点。
却见清风依旧一袭白衣，长发飘扬，风光无限。
离王鼓起嘴，上下瞧了瞧清风，眼里有些不屑，显然有些不满意，不情愿地道：“你让我穿的低调些，你便这身打扮？”未等清风回答便又问道：“这般偷偷摸摸地找本王何事？本王岂会做这些偷鸡摸狗之事。”
清风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纵身一跃快速离开，离王也只得紧跟其后，两人来到后山洞的牢房。
“若真想见这个疯子，直接见便是，横竖都没出了王府，你这般举动简直像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离王见只是在自己的王府，而且从疯子身上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对清风的举动更加不解，可是声音却不知不觉压低许多，生怕周围有人听到。
清风做了噤声的手势，又顺势捂住离王的口鼻，离王怒目而视，未等离王怒吼，守卫便纷纷倒下，两人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离王看着屋子里的迷烟，不屑地说道：“下三滥的的手段。”说着一脚将烟踩灭，走到疯子跟前，那疯子似乎也被迷晕，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清风早已有准备将药放在疯子的鼻子边，那疯子便也晕晕乎乎的醒来，清风又做了噤声的手势，那疯子却也不再疯疯癫癫，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
“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事后王爷会给你安排妥当的。”清风并没有将他当做一个疯子，而是一个正常人对待。
“你给我的东西我看过了，那些碎布绝非普通百姓所有，怕是当年的王爷也很难用到这么好的质地。如果我没猜错，这碎布来自后宫，是与皇宫有关？”
那疯子也不说话，又使劲地摇摇头。
“他们在说什么？”
“那么远听不清，你声音小点。”
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人看着这一切窃窃私语，因为隔得太远，加上洞里的水滴声滴滴答答，根本听不到清风他们的对话。
“这本就是他们的地盘，为何还这般鬼鬼祟祟的。”女的又继续问道。
对方只是嘘了一声，示意她认真地看，女子也便不好意思起来，继续看着远处的动静，却见离王掐着那人的脖子不松手，而那疯子一直挣扎，表情似乎也很痛苦。
清风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像看好戏般等着离王将眼前的疯子掐死。
“你做什么？”男子见女子眼神中带着愤怒，想要冲过去，男子顿时拉住她，小声道：“你不要激动。”
“人都要没了，你还拉我！”说着一把挣脱，飞跃到离王后方。
“一个疯子何需……王爷亲自动手……”男子的话还未说完，旁边的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洞里的清风和离王也意识到后方的杀气，清风并步向前，右臂挡住女子袭来的掌力，清风似乎没有意识对方的力道极强，竟后退了几步，同时另一只手持扇打向对方。
离王此时也放下那个疯子，只见那疯子瘫坐在
地上咳了几声。
离王竟也快步跃起，双手抓住对方的胳膊，而女子躲得了清风的还击，却没躲得了离王突然的袭击，两人顺势在空中翻了个空翻，但离王也没有进一步得逞，女子空中一个飞腿，离王向后退了几步，索性两人都未占得对方便宜，却也都没有受伤。
说时迟那时快，洞外的男子也快速般加入斗争中，二对二，双方都停了下来，互相审视着对方。
清风和离王互相看了看，两人都没想到会被跟了尾巴，竟一点也未发觉，而且这就是王府。对方两人一高一矮，却都蒙着面。
离王还未来得及问话，对方身材较矮小的一人，便将石灰洒向两人，清风和离王躲避之际，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清风和离王赶紧追了出去，假山外空荡荡的，只听得草丛中虫叫的声音。
两人继续向前，却在离莫弃不远的住所处发现冥王、胭脂、莫弃三人，胭脂和莫弃似乎在争吵着什么，而此时已近子夜，三人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
清风和离王走向前，离王道：“夜已深，不知三位在此这般吵闹是？”
三人见时王爷和清风，便都行礼，莫弃还未说话，胭脂便道：“这得问莫姑娘，这么晚跟我们家王爷，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若不是我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提醒王爷该休息了，怕不是被她拉着聊到天亮。”
“你找冥王有何事？”离王耷拉着脸看向莫弃，眼神中带着怒气。
莫弃躲过离王的目光，嘟着嘴道，“本来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看看若是我不肯放冥王离开，某人能奈我何！”说着眼睛瞥向胭脂。
“你……”胭脂向前一步，两人似乎又要正常起来。
还好冥王及时拉住胭脂，道：“既然莫姑娘现在无事，本王便去休息了。”说着还带着挑逗的意味朝莫弃眨了眨眼睛，吓得莫弃连忙低头。
胭脂更是气得不行，却也只能跟着冥王离去。
“站住！”离王见韩冥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吼了一声，清风连忙拉了拉离王的胳膊，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生事。
冥王停住转身看向离王，离王笑着道：“我家姑娘不懂事，这么晚打扰冥王休息了。冥王还是尽早休息为好。”说着笑嘻嘻地将手搭在莫弃肩上，莫弃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韩冥也只是笑笑并未搭话，便与胭脂一同离开。
“王爷？”胭脂轻声叫道。
“不要讲话……”冥王打断胭脂，胭脂又快步向前，紧跟着冥王的步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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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以后我们一起看那烟雨江南、孤烟大漠……”青涩的少年意气风发，激动的说着。
一袭浅紫色的长裙，衣袂飘飘，越来越远，连那容颜也渐渐模糊……
“你会把我弄丢的……”而那话语却是如此清晰，在耳畔回荡着，余音袅袅……
“柔儿、柔儿！”千魄惊叫一声，起身坐起，出了一身冷汗。
“你终于醒了！”
第一百零三章：绿兮依兮
千魄突然的惊醒，着实把莫开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千魄睁开眼便看到莫开连连后退几步，表情有些奇怪，可这时他的心绪根本不在这，也并未多想，时间静止了片刻，千魄才缓过神来。
“千兄弟……，感觉？怎样？”莫开神色紧张，脸上的表情也显得不自然。
这让千魄更觉得有些不解，这莫开似乎与以往不同，但也懒得去深究，只道一声：“无事”，便要起身下床，自然的身体用力，可这一动，才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与以往不同，千魄头微微左转，目光注视着左侧胳膊，重重包扎的纱布上依旧看得见渗出的血迹，这才后知后觉，觉得臂膀隐隐有些疼痛。
千魄微微皱了皱眉头，适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莫开与以往不同，是自己与以往不同了，
片刻后千魄苦笑一声，醒来的时候，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完整的了，如今竟觉得以前的千魄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人一般，现在的千魄与以往是不一样了。
“兄弟，你没事吧？”莫开见千魄望着自己断臂出神，心情复杂，声音也不似之前放得开。本是想了一大堆安慰的话来说，可还未张嘴，脑子便一片空白，便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干巴巴的没有底气地问了这么一句。
然后望着千魄，看着他的反应，同时脑子飞速旋转着，不同的反应他该如何应对。
“无事！”千魄笑了笑，依旧爽朗的声音，似与之前一样，这样莫开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看来是莫开自己想多了。
“千兄弟无事就好！”莫开走过去手放到千魄的肩上，以示安慰，却不曾想千魄身体虚弱，仅是被莫开轻碰了下，嘴里便吐出了鲜血。
千魄吃惊的程度不亚于莫开，本想着都是习武之人，外伤常用，虽痛失一臂，却也不至于如此孱弱，轻轻一碰都能出血，莫开带着内疚自大声说道：“我去叫大夫来！”
“无碍！”千魄一把拉住莫开，态度坚决，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起身不慌不忙向外走去，莫开知道此时还是依着他比较好，也没再说什么，只能跟着千魄身后，千魄却回头道：“我想自己走走，你去忙你的吧。”
莫开迟疑了一下，正好对上千魄的眼神，坚毅中带着少许的哀伤，虽然两人也并未又多少深交，但之前千魄的眼神永远都是明亮的，如今那明亮的眼神却被笼上一层轻轻的薄纱，似隐若现，莫开点了点头只能默认。
晨曦的清风吹在千魄的面庞，让千魄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荒草覆盖的山丘彰显着一片颓废，千魄遥望着远方，思绪流淌，回忆又开始蔓延……
千魄单手运力将荒败的枯草打得四处乱飞，他让自己清醒起来，避免落入回忆的怪圈。他终究要与过去的时光告别。
柔儿、千魂、千魄……他终究是要告别的。
千魄活动着筋骨，他的武力并没
有因此而减弱，周围的枯草随着他的习武也不断地摇晃着。
“什么人？”千魄猛然回头，周围空无一人，千魄向着刚才来时的方向走去，慢慢地接近前面的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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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和绿依快马加鞭赶到边城，此时的莫开早已接到来信，只是还未来得及告诉千魄，千魄便要自己随处走走，如今能够再次见到季丹将军，莫开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倒是忽略了与清风同行的绿依，绿依轻哼了一声，对着莫开道：“季丹将军连日赶路，还是该休息一下，莫将军若有事晚些说也不迟。”
“噢，是！”莫开这才转向绿依，本想道一句：这位公子说得有道理，可一想似乎还不知对方尊姓大名，便道：“是！公子……”，莫开愣了一下，又不禁多看了绿依几眼，略带迟疑地眼神问道：“这位公子……是……？”
“在下陆衣，是季丹将军随从。”
“是！陆公子，好名字。”莫开又多看了绿依一眼，却见此人模样似故意遮掩本来面目，但依旧能看出长得清秀，体态较一般男人娇小，完全一副女儿家模样的，便立刻猜中对方女扮男装，虽不明白为何如此，但嘴角自觉微微一笑。
莫开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笑，但让绿依看来却觉得不舒服，第一次见面便盯着对方看，在这绿依看来是很不礼貌的，便道：“将军为何这副表情？”
莫开见这随从还有些性格，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便知眼前的人并非真正的随从，季丹将军能带着她前来，想必也是厉害人物，便客道：“姑……姑，公子莫怪，只是见公子这般长相，倒是像……，像……”
“像什么……”绿依明显有些不悦，声音也开始上扬。
“像一位故人，公子莫怪，莫怪！”莫开说着又赶紧撇开话题道：“我看还是带季丹将军早些休息。”
季丹也未推脱，将军远道而来，莫开自然招呼周到，将季丹带入房间，此房间颇大，宽敞明亮，还是套间，莫开便对着绿依说道：“陆公子就住这外间照顾将军也方便。”
绿依并未急着回答，而是看着季丹清风的眼色，只见季丹清风将周围巡视一圈，道：“不必如此破费，安排两间一般的屋子，房间挨着便可。”
“是！”清风话音未落莫开便脱口而出，回答的干脆利落响亮，莫开心中竟也莫名有些开心。
这让两人都又多看了莫开一眼，莫开抬头嘴角带笑看着眼前的将军，突然觉得不妥，便忙改口道：“将军舟车劳顿，且这次怕是要长住，这屋子宽敞明亮，又……”
“你按我说得去办便是。”清风面带微笑，和气地说着。
绿依也点头，轻声道：“那属下先随莫将军去收拾房间。”
“陆公子是新人吗？上次将军来并未看到公子。”莫开稍作停顿，想着与绿依并排同行，谁知绿依却也停了下来，低头作
揖道：“陆依只是下人，将军称呼属下名字就好！莫将军先请！”说着低头等着莫开先行。
莫开越看眼前的人心里竟越觉得舒畅，似乎可以想象出对方女儿装的模样。
刚才在将军面前与他说话还是一副不卑不亢劲，如今只剩两人，却讲究起这规矩来了，着实让莫开觉得奇妙，不过这样却又让莫开觉眼前的人很是特别。
“陆衣，这名字不错！”莫开向前走着，自言自语着，脸上的表情似乎藏不住。
“将军住这间屋，你就住隔壁！”莫开说着，突然一个小孩子从拐角闯入，撞了绿依一下，两人对视一眼，绿依一句话未说，连忙将孩子推开，匆匆走进屋内。
留下那孩子也转头白了绿依一眼，也离开了，而此时绿依已进入房间，并未看见。莫开见两人反应，赶紧补充道：“他与千兄弟一同来的，也是将人之后，叫阿忠。”绿依并未说话，只顾整理自己的行李，提到千魄，莫开又道：“千魄，你可认识？你们可都是跟着季丹将军的人。”
“认识，但不熟！”绿依整理着行李，并未多看莫开一眼，云淡风轻地回话。
“千魄兄弟受了伤……”莫开轻叹着，一副可惜的样子，这点绿依是知道一些的，也并未在意，继续整理着行李，虽然也没有多少行李需要整理。
“以后只有一条胳膊生活了。”莫开继续说着，绿依整理衣服的手才停下来。片刻后缓缓问道：“那他可还好？”绿依这一关切的语气，虽背对着莫开，莫开似乎能看到她落寞的神情，这让莫开有种错觉，似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莫开的心瞬间失落了，可是仅一瞬便恢复正常，道：“还好！千魄兄弟一向乐观，这件事对他不是阻碍。”莫开信心满满，更像是在鼓励自己。
此时门外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莫开开门便看到屋外的两人，正是今天莫开悄悄派去跟着千魄的两人。
那两人神色慌张，像犯错一样，低着头，互相望了望，又互相望了望，终于又一人开口道：“将军，千魄大人跟丢了。”说着头几乎要低到铠甲里。
“怎么会跟丢？这边城就这么大地，还不加派人手去找！”莫开嗓门提高了几分贝，不似同刚才与绿依的对话，眼前的莫开神情严肃，训斥起人来气场十足，这不禁让绿依有些意外，便多看了对方一眼。
“是！”两人互相望了望，异口同声，转身离开。
“不必管他！马上召集其他将领到前厅集合！”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大家寻声望去，便看到一袭白衣。
此时清风看了一眼绿依，用眼神示意绿依，绿依便心领神会，知道清风是让她寻找千魄，便点头离开。
那两人看了看莫开，莫开用眼神示意两人先行离开，又马上向前一步走到季丹前面道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第一百零四章：赵军营地
“将军，人都已经到齐了，这是这一带的地图，你没来到之前我们已初步商量了一个方案，将士们商议后都觉得此方案可行，不过最终方案还是要将军定夺。”莫开说着摊开地图。
“半个月前探子来报，这赵王定于下月初七攻打边城，前几日末将还带人亲眼看得赵王的主力军都集结在死亡岭附近。”说着便指着边城北侧的山岭。
“众所周知，这边城一直未落得赵军之手，全靠得这周围丛山峻岭中作为天险，而且自古以来仅有一两书记载，从这北面跨过死人岭，可直接进入边城后方，一旦成功，后面的几座城池可谓触手可得。但从来没有成功的例子，所以这书也未必可信，末将猜测这赵王莫非也想不走寻常路，另辟蹊径，虽然要付出大代价，可若是成功，这回报也是显而易见的。”莫开说完看向众人，周围的将领也都频频点头。
“探子的消息确认属实？那赵王向来办事谨慎，如此重要消息，便被你打探的到，有没有想过是个圈套？”清风趁着莫开未继续说下去问道。
“将军，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莫开与周围的人对视了一眼说道，可原本十分的底气却少了一分。
“其他人怎么看？”清风看看周围的人继续问道。
一将领向前一步道：“我等先前已商议，同意莫将军的方案，如若消息属实，我们派主力部队定于五号晚上对赵军营地进行奇袭，另一少部分人在边城防守，到时候与探子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是，末将确实这样计划，只等将军裁夺。”莫开跟着说道，双手抱拳，等着季丹清风的下令。
“知道此消息的赵军有多少人，赵怀瑾是否也参与？”
“一共五人，赵王，军师赵怀瑾，还有三位分别是负责步兵、弓弩手、骑兵的要将。”莫开继续说着，“这探子便是从这负责弓弩手将领那得知，这消息绝对假不了。”
“那你们在赵军营地探得如何？兵力、粮草辎重他们可都预备妥当？”
“确已探得清楚，那粮草足够他们待两个月的。”说着莫开继续拿出一张地图，是他们画的赵军营地，“他们的粮草便在营地中心位置，每隔一个时辰都要换人把守，这次我们就先断了他们的粮草，直取他们的要害。”
“那赵怀瑾近日都忙些什么？”清风继续问道。
“那赵军师每天可是忙得不得了，每天都要到军营去看看，只是这些天听说他们内部出了问题正在处理呢，但也没影响他到军营查看，只是时间待的不长。”莫开继续说着，眼里带着些疑惑。
“将军这般问，可是有什么疑虑？”刚才答话的将领也附和问着，其他人也开口道：“这赵怀瑾是赵炎的得力军师，他这般紧张，此消息绝对假不了，而且我们对探子的为人绝对信得过。”
“相比探子的为人，我更怀疑赵怀瑾的为人。”清风目光凝视这地图，“今晚你我走一趟！”清风望向莫开。
“是！”莫开答道，只是肚子里的疑问更深，迟疑了一下
又轻声道：“将军疑虑，难道是我们的探子早就被他们识破，如今他们将计就计，利用探子给我们传递错误的消息，到时候怕是……，怕是来个翁中捉鳖？”莫开皱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如是这般，这赵怀瑾的心思这般缜密……”莫开望向清风，又道：“将军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所以才需要你我再亲自探寻一番。”清风摇头，眉目微凝。
“就将军与我两人吗？”莫开又问着，想要更确切的答案。
“就你我二人！”清风的语气很是坚定。
“是！”莫开看到清风的态度也果断的答道。
夜色抹去最后一缕残阳，黑色笼罩了整个大地，死人岭一侧的赵军军营早已升起篝火，淹没稀疏的星光。
“将军，就是那里了。”莫开指着前方的灯火，声音也轻了许多，生怕稍大点声就惊了这周围的一切。“粮草就在里面，将军若想深入进去，只能等到深夜，待他们稍有疲惫之际潜进去一探究竟。”
两人说话之际，正隐约看到赵怀瑾，走进营地，几个士兵向他行军礼后，便直接进去营帐，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又看见一人，身后跟着几个士兵也走进了营帐。
“咦，两个赵怀瑾？”莫开小声念叨着。
“他怎么也来了？”清风也同样小声说道。
“谁也来了？”莫开转头问道，思忖片刻忙道：“你是说军师的弟弟赵怀瑜公子？先前并未看到他有出入营地。前几日千魄兄弟的事情便与他有关！”莫开说着咬牙切齿，手握成拳。“我看这两兄弟没一个好人！”莫开又轻声说道。
“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清风并未理会莫开的话，眼睛一直盯着刚才的营帐。
“赵军把守森严，将军此刻去……”莫开话未说完，清风早已消失，未留下一道身影，“怕是很容易发现。”莫开见早已无人便有气无力的把下半句说完。而莫开也只能听从指令乖乖待在原地。
“什么人？”莫开听到身后似有响动，可回头看时，除了寂静的黑别无其他，莫开又看了看四周，俯着身子悄悄向前走去。
“是我！”此时陆衣从树后面走了出来，莫开这才看清对方，忙向四周看了看，一把将陆衣拉到自己身边蹲了下来，“你怎么在这？”
“我跟着我在家主子过来的。”陆衣用手甩开道，脸色也并不好看，莫开连忙将手退了回去道：“你一个小随从来这很危险的，将军知道不？”莫开看着陆衣，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眼睛直勾勾盯着营地。
“你别过去，再近一些，若是被巡逻的赵军发现可不好。”莫开下意识拉住他，却发现陆衣斜眼看着他，莫开只好又放开他。
此时清风已悄无声息潜进营地，营帐内，赵氏兄弟两人正谈话。
“我已经说过，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参与，之前，此次也不会参与，以后更不会参与。”赵怀瑜的语气很是坚定。
“若是没有我，你
能这般好端端站在这跟我说话！”赵怀瑾语气沉重，带着怒气，全然责备的样子。
“那怀瑜要多谢大哥，母亲若是知道大哥如此这般成就，定是很骄傲。”赵怀瑜依旧不紧不慢。
“你……”赵怀瑾被气得不行，指着赵怀瑜却又骂不下去了，停顿片刻又道：“好，好，好！你好端端的提母亲。”赵怀瑜趔趄向后退了几步，手拄着桌子。看着自己的弟弟竟向陌生人一般，又道：“你不提也罢，如今你提了母亲，我便要说说，母亲生前，便吩咐我好好照顾你，我做哥哥的自觉问心无愧。母亲让你我二人互帮互助，可你向来自顾自己潇洒。母亲的话你倒听了几分。若是母亲在天之灵看到你我二人这般，怎能安心。”赵怀瑾因为太过激动向后退了几步，顺势跌坐在椅子上，顺手抓住了茶又喝了一口，然后砰地一声将茶杯摔在桌子上，因力过猛茶杯也碎成几片，茶水顺着桌沿哗的流了下来，两人也都不理会。
“依大哥所说，便全是弟弟的错了。”赵怀瑜冷笑了一声。
“你……”赵怀瑾腾地站了起来，更是被气的哑了声，后又坐了下来。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赵怀瑾才道：“如今你是逍遥自在，前几日的事是你运气好，赵王不计较，若是以后再任性，怕是没那么好运。你自小脑瓜子比哥哥聪明，殊不知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不是依着赵王，我们如何有好日子过。”
赵怀瑾又道：“这既无外人，我们便关起门说话，若是赵王兵败对你我有何好处？”
“成败与否，与怀瑜无关。倒是与哥哥的仕途有关。”怀瑜说完转身离开。
“你站住！”赵怀瑾被弟弟的冷漠态度气得不行，又站起来大声呵斥。
“还有什么吩咐？”赵怀瑜停住脚步，带着略显生分的语气问着。片刻赵怀瑾都没有说话，怀瑜也未回头，等了片刻才道：“大哥若是无话，怀瑜便先告退。”
“你若想让那孩子没事，你的言行最好慎重些。”半天赵怀瑾才道出这么一句，狠心冷漠的话语，让赵怀瑜惊了一瞬，叫了一声：“大哥……”但很快恢复平静，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道了一句：“大哥真是好手段。”
“你若安分些，我自然不会动这孩子的主意。”赵怀瑾的语气也缓和了些。
赵怀瑜思忖了良久，才缓缓道：“只要放了那孩子，此次我便全听大哥安排。”
“若你听大夫哥的话，大哥自有办法放了那孩子，不过要等这次起兵之后。”赵怀瑾这才舒了口气，语气也缓了起来，拍了拍怀瑜的肩膀又道：“为兄只希望你过得好。”
“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千尸千魂兄妹可不是善茬。”赵怀瑜躲开他说完便转身离开，末了又道：“季丹清风能够独掌离军大权，是因为离王绝对信任他。而赵炎年纪虽小，可心思难测，大哥在他身旁还是小心为妙！”
“多谢，大哥自知自己处境，不过这些话不说为好！”赵怀瑾面色凝重，知道这些话说不得，但能从弟弟的口里说出心里或多或少有一丝安慰。
第一百零五章 ：侥幸而归
“这么久过去了，将军怎么还没回来？”陆依面露焦色，却也不敢妄自前行，只得不断咬着嘴唇，这让莫开看来却格外可爱。
“将军自有办法，倒是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仆不该来这，才该让人担心。”莫开心情着实有些好，若问原因，自己也说不上一二，但话语中明显也带着一丝轻快和关心。
“你懂什么，我家主人我自然要关心。”绿依懒得看他，眼睛一直盯着赵营，生怕错过任何事情，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楚，可还是偏偏死盯着赵营。
“我们走！”清风突然从身后跳窜出来，吓人两人一跳，莫开本能拔出剑，将陆依护在身后。
“将军！”
“将军！”两人看清对方同声道。
“这般危险，你不顾我命令为何来此？”清风看到绿依也跟了来，语气中略显责备。
“属下知错。”绿依虽被责备，可听到清风如此说，心里也有轻许的欢喜，嘴角不自觉浮出一丝微笑，又很快低下头。
“不怪陆姑娘！”莫开收起手中的剑，连忙替绿依开脱。
清风看了莫开一眼，也不说话，径自向前走去。
“不好，说漏嘴！”莫开捂住嘴巴，看着绿依道：“陆姑娘长得实在标致，虽是男装，在下一看到姑娘，便能想出姑娘女装样，应是更加美丽动人。”莫开连忙解释，却是越说越浑。
“变态！”绿依骂了一句同时也扇了莫开一巴掌，向前追着清风，不去理会他。
莫开也自觉越说越不妥，捂着脸，只能甘愿受着这一巴掌，颤颤跟在身后不再说话。
“我叫绿依，绿色的绿，依靠的依。”良久绿依又轻轻说道。
莫开一时未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连忙傻傻道：“是的是的，绿姑娘，绿姑娘，好名字，好名字！”
“你一个将军，怎么这么呆！”绿依终于露出微笑，笑了他一般。
莫开只能傻傻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又道了一句：“也不是，只是在绿姑娘面前如此。”莫开说得大实话，可这话如此从莫开嘴里说出来，却又有些轻浮，绿依脸色泛红，道：“你又开始胡说！”莫开不知如何答，看着清风在前，连忙快几步跟了上去道：“将军，这赵营有何蹊跷之处？”
清风只道了一句：“并无蹊跷，但按计划行事无碍。”
莫开心想季丹将军亲自探寻一番，都并未发现如何不妥，看来这赵军攻城之事是稳了，精神不觉一振，道：“如此，我们便可大干一场了，锉锉他们的锐气！”
三人回到边城已是初晓，城门也早已打开，莫开道：“将军一夜未歇，不如先回房歇会，我跟其他将士再探讨一番，打点打点，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季丹也未阻拦，绿依随了清风走在身后又道了一声：“公子先歇着，中午时分我便来叫公子。”
“你来边城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
”清风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转身回房。
“属下自知，但请将军放心。”绿依低头，语气坚定待清风离去，也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小憩，却又听得房门在响，便又打开门，便看到家卫在门口，手捧了几身女衣，不情愿地道：“莫将军让我拿与你得。”说着脸转向别处。
“多谢黄少爷，你且回了他，奴婢不配得莫将军费心！”绿依随即关了门。黄家卫吃了闭门羹，嘟着道：“你们大人的事，干嘛让我跑腿！莫开真是没用。”家卫嘟囔着吗，又向前走去，见识季丹的房间，便准备向季丹清风打招呼，绿依似能预见一般又开了门向家卫道：“将军歇着了，少爷若无事，便不要去打扰他。”
家卫只好撇撇嘴离开，嘴角道了句：“若是千魄大哥在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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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千魄猛然回头，周围空无一人，千魄向着刚才来时的方向走去，慢慢地接近前面的土坡……
此时一群黑衣人突然跳了出来，个个手持长剑，来势凶猛，气势汹汹。
“你们何人？”千魄道，看着一群人来着不善，一时却也没有头绪是怎样的人悄悄跟在身后，现在能想出来的唯一的便是……。
“你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一黑衣人回道，向其他人望了一眼，全部向他冲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千魄拔出背上的剑，运力一个横扫，那众人便后退了几步，但很快那群黑衣人便又围了上来，显然没有被千魄的阵势吓到，而且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一招一式间凶辣无比，招招致命。
千魄也不敢掉以轻心，抵挡了几个回合，见对方越发凶狠，便也更加发力，只见剑锋凌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对方的胸口，对方未反应，便已将拔出剑身；接着一个侧剑横扫，便又将旁边黑衣人的喉咙割破，对方手持剑还高高举起，显然没有反应火来；紧接着又转身横踢，将另一黑衣人打出几丈远，千魄动作极快，迅速移动，那黑衣人还未倒地，千魄已将剑刺进对方腰部又抽了出来。期间动作一气呵成，短短几秒便将三人毙命，动作干净利索，而此时这三人才错愕倒地。
那些黑衣人想必也未料到千魄如此能耐，互相望了望，似有迟疑，不敢向前。
“不想死便赶快滚！”千魄道，并不想与这些人牵扯。
“便是死也要拉你一起见阎王！”黑衣人道，便又是一起杀了上去，几十个回合下来，可纵是千魄这样的高手，体力也有些稍减，一人不能全不抵挡这些人的攻击，但见一黑衣人趁其不备，向他撒了一团迷药，千魄身体侧开躲避，一黑衣人瞬间将剑划向他的断臂，另一黑衣人飞腿打得千魄向前趔趄几步，而另一人从正面向他刺了过来，千魄遭此两下打击，却也迅速反应，向右后侧身躲过黑衣人的攻击，将剑刺向对方的后背，又迅速抽出剑，趁机将对方踢向前面的黑衣人，黑衣人的剑直接刺向自家人的身体里，千魄趁机赶紧向后跳了几米，躲开几人的围攻
，好让自己有缓歇之际。
但刚才一剑，却也让千魄本就未痊愈的左臂伤口又流出血来，眼前的视线也越觉得模糊。
“受死吧！”虽所剩黑衣人不多，可此时千魄明显处于弱势，千魄只能侧耳倾听，判断对方的攻势，可此时偏偏头疼的厉害，连着全身都不听使唤。
“可恶！”千魄暗自骂道。
“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黑衣人见刚才的药力发挥作用，不觉气势大增，几人互望，慢慢悄悄向千魄逼近。
而千魄只能不断摇头，让自己的意志力清醒起来，一黑衣人趁机发动攻击，向千魄劈来，千魄凭着本能却也用破魂剑挡了下来，可此时已处于劣势，艰难后退几步，其他人在两人僵持之际，也都围了上来，千魄自觉杀气袭来，用力一推，将眼前的黑衣人挡了出去，再去接着另外几人的剑，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千魄的背上已挨了几刀子便跪倒在地。
此时也就剩下三两人，黑衣人占着优势，齐齐向他刺去……
千魄也只能奋力一搏，却听得那三两黑衣人频频倒下，千魄看的不太真切，见黑衣人身后一白衣人缓缓落地，臂腕的雪羽还在闪闪发光，千魄手拄着剑，准备起身，却听到一声：“这不是千魄大哥，怎混的如此惨样？”
“是你？你怎么来这？”千魄听到声音才更加断定是千羽。
“我若不来此，怕你早就成剑下鬼了。”千羽上下打量着千魄，见他左臂已失，身上几处负伤，便道：“若是此时告知外人，你便是堂堂千家卫，怕是没人信得。”
千羽说着检查那些黑衣人，轻声说道：“难不成是他们？”又将千魄扶向马背。
“不用你救……”话都未说完，便昏迷过去。
千羽也只是冷笑，不予理会。
边城的守卫只看到一人负伤累累跌在马上，连忙过去查看，一人认得千魄，连忙报了莫开将军，赶紧将千魄接回让了大夫瞧了瞧，得知千魄便无大碍，众人才放了心。
“他侥幸脱逃，怕是有人救了他才将他送回，只是会是什么人呢？”看着清风并无大碍，伤势明显是被人清理过才送回，清风摇头却也不解，只是心中稍舒了一口气，至少对方并无敌意，吩咐绿依道：“这些天你先好些照顾他，不要让他乱走动。”
绿依只是点头，看着还在昏迷当中的千魄，心中五味杂陈，也只对着清风道了句是。
“肯定是那个坏女人干的好事！”黄家卫见状愤愤地说着。
“赵炎那小子阴狠歹毒，迟早落在我手里，让他好看。”莫开也有些忿不平。
“他既能执掌一方，能耐必不可小觑，你们在这里说这些气话有何用？”清风的语气虽平静，却也难言脸上的丝丝不悦，众人也不敢再说，都纷纷退了下去，留着绿依照看。
“才来几日，边城便多般事情，不知墨城那边又如何？”清风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