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小水身世
清风拿出一枚只有半截的的玉佩递与离王,离王此时根本没有心情看这个,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未接过来,语气很平淡而又不以为意地念道:“你玉佩何时弄坏了,本王没心情看你这些。”
“这不是我的玉佩,你再仔细看!”清风的表情很是认真,手仍伸着示意他拿着看,离王见他神情不似看玩笑,便一把躲过玉佩,本想随意看看,一晃眼发现虽与清风的玉佩的图案一模一样,但整个确实反过来的,竟像从镜子里看到的,如果不仔细辨认,还真以为是清风的,只是现在手里的玉佩已经碎掉一部分,剩下半枚了。
“你的玉佩曾经是一对的,是季丹叔叔专门为你和小水打造的,难不成这是小水的那块?你从哪得到?”离王是又惊又喜,腾地站了起来,起身抓着清风的衣裳,盯着他,迫切地想要找寻答案。
清风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悬崖,离王也随之看了过去,回头又看向清风,“你意思是莫弃是小水?是不是?”离王使劲摇着清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猜测,他四处徘徊着,张望着,一时很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小水果真还活着,小水还活着。”离王自言自语着,心中满是惊喜。
清风一句话也未说,离王看着清风,突然又看了看悬崖,欣喜顿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怒气让他一拳过去打向清风:“你知道小水还活着,你知道她是小水对不对?那为何拦着我?为何拦着我!”离王从刚开始还尚有一丝理智,变成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逼得他们跳崖了,离王又突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放开清风,低着头喃喃自语。“她是小水,小水!”离王冲着悬崖又大喊了一声,空荡的雪玲,只有回音不断,却听不到任何回复。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她早就见过你的玉佩,那时怎么不认你呢?”离王又摇摇头,满是失落,看着清风,又欲说些什么,就被清风狠狠地回了一拳,“你还是保持清醒点比较好!小水眼中的离哥哥哪会像你这般!”
“对,本王要保持清醒!只一个玉佩,本王就这般失心疯了!”离王自言自语,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本王要理智点,他的离哥哥不是这样的。”离王用手不停抚着自己的心脏,尽量不要自己慌神。
“你跟我走!”清风摇摇头,拉着离王回到刚才的屋子。
屋子的陈设很是简单,一张大床靠里,一个书桌在门口的左侧靠窗,一个石凳园桌在门口正前方,右边墙角边放着衣柜,右面的墙还有些小天窗。
在内还有一个后门,不过被墙挡住了,从门口的方向看时看不出来的,单以为那是里间,不曾想这确是前后都有门的,冥王就是从那逃脱的。
这个屋子的隔壁同样是间屋子,不过更大更空阔一点,除了床、书桌再无其他。
“这玉佩是从后门的方向捡到的,有可能是冥王身上掉下来的。”清风说着像是自言自语,“但我在屋子里还发现了其他东西,怕是冥王早就发现的。”
“你瞧这些字画,可像是谁的笔迹?”书桌上还凌乱的
摆放着一些字画,只是这字迹歪歪扭扭并不好看,那画更是不忍直视。
“像那丫头刚来王府时的字迹,虽比这里的更漂亮一些,可还是能看出是一人之手。”离王拿着画仔细看着,“她以前就来过这?”离王顿时有些困惑。
清风打开衣柜,衣柜里的衣服按尺寸大小整整齐齐叠放着,最大的衣服也是挂的整整齐齐,衣服有男装也有女装都是少年的衣服,没有很华丽,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样式单一。衣服从四五岁到十几岁的都有那么三四件,能断定住在这里的除了千真人还有一个少年或者少女。
“还有一个孩子在这里生活。”离王看着这些衣物看向清风。
“没错!大概是从四五岁左右生活的,四五岁之前的衣物是没有的。”清风合上柜子,淡淡地说道,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你想说明什么?”离王看着清风,眼里有些吃惊,明显清风是在提醒他。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说着便又跑到书桌旁下面的箱子里,翻出一堆画。
“这丑老头是?”
“怕是千真人的画像,每一幅都有具体的时间,画像按时间排列着,看来平时画的不少!”清风看着这有些古怪的千真人,不觉暗自发笑,看到画的署名又皱了皱眉:“你再看下面的署名,以千字自称。”
“千弃!”离王暗自吃了一惊,“难不成千真人在这几年来收了个徒弟?千真人有十个徒弟,这第八个徒弟原来藏在这!这老头真是厉害!”
“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个徒弟很有可能是莫弃!也很有可能是……”清风喉咙竟隔哽咽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离王又继续翻着这些字画,“这是……”离王看着似曾相识的人:“小水?”离王的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摇摇头,“这是莫弃,每年都有一幅,可这六年前的跟小水一模一样!”离王暗淡的眸子又亮了起来,红色的瞳孔放大,拿着画像看了良久,眼里是有惊有喜,眉头舒展继而紧皱,终于喃喃道:“不可能,怎会有如此巧合?!”
“你记不记得莫弃曾说过,她说王府的那些画与她小时候一模一样。”清风说着,嘴角也漏出一丝微笑,“她曾这样说过的,她真的是小水!”如水的眸子,清朗俊逸的面庞突然多了份欣喜,整个人都更加精神起来。
“我记起来了!她是说过自己跟师傅住在圣雪峰!原来她没有撒谎,她竟没有撒谎!”离王同样欣喜万分,“可恶,当时却不是被召进宫,事情耽搁下来了,不然事情早就真相大白!”离王咒骂道。
“但愿事情真相如你我所料!”清风却似有些忧愁,“小水,哥哥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一直就在身边!”
“那为何玉佩会在冥王手里?”离王又疑惑着,此时的他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惑,又不愿有这样的疑惑。
清风摇摇头:“怕是冥王早已猜到他的身份;也许弃儿从来没见过这玉佩,千真人也从未提过他的身份吧,所以弃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该死!冥王那
个老狐狸,他早就知道!”离王愤恨地说着。
“小水的身世暂时不要提,冥王怕是现在还不清楚我们知道她的身份,这样对小水比较有利!”
“他一直在利用莫弃,你又不是不知!”离王一拳打在桌子上,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
“那傻丫头还是那样善良,这次便宜了那韩冥!”离王愤恨地说着,“那现在如何,怎么办?”
清风摇摇头,自己也不确定现在该为何,“千魄与千凌现在也不知在何处,千真人也许根本没回来。”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情况,韩冥死不死我不管,我一定要看到我的小水没事!”
“那小水若是不愿冥王死呢?”清风皱着眉。
“她有什么不肯的!”离王着急地说着。
“她既然想着会救冥王,便不想让他死,你若真是遇到他们,又如何!”
“如何?如何?我非打死那个老狐狸,把小水抢回来”离王说得咬牙切齿,可内心却激情澎湃,仿佛小水已经回到他身旁了,便又轻声念道:“他的离哥哥,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
时间仿佛静止,又回到了从前……
“恩。小水喜欢红梅,是离哥哥眼睛的颜色。”
“离哥哥的手很温暖!”小女孩总是憨憨地笑着。
“离哥哥,小水喜欢红梅!”
“离哥哥,我们一起玩雪好不好?”
遥远地声音那样飘渺,刮过耳侧,仿佛一切都如昨天一般……
一切都未发生过,她还是那个胖乎乎的爱缠着他的小女孩……
他不会再把她弄丢了,会一直保护她。
“然后呢?”清风打断他的思绪。
“然后,然后我会一直保护她,然后便去你家提亲,让小水嫁于我。她说过长大以后要嫁给离哥哥的,我的小水再也不会离开我了!”离王眉眼带笑,仿佛看到那个傻傻的女孩,如今亭亭玉立,一对璧人在洞房花烛。
清风有些不满地看着:“你的白日梦暂且缓缓,我是问你,你若害死韩冥,小水便甘愿跟着你?你可不要忘了,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为何不跟我?她即便不跟我,难道你这个哥哥她也不认?”离王冲着清风吼道,“是的,她不知道你是她哥哥,她对你还存有幻想,还有幻想!”离王说着又是一拳打向清风:“你这个做大哥的,你是不是对她有想法!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
清风被离王一拳打出了血,擦拭着嘴角的血,轻声道:“她是不是我妹妹,我都待她如妹妹一般;倒是你,有没有资格做我妹夫,我还要考虑下!再说若论卑鄙无耻下流,怕是无人能及你的!”
“本王堂堂正正、一表人才,人见人爱,小水一定还是爱我!”离王有些气急败坏,随后又喃喃念着,眉眼带笑:“我相信她,相信她会回来的。”
一想到小水,一切变得又温柔起来。
第六十二章:巧遇师妹
冥王抱着莫弃跳下悬崖,原来那悬崖下面,却有一个山洞,两人借着崖壁的枝韧巧妙的躲了进去。
“你伤势如何?”莫弃看着冥王肩上的伤,还有被离王打得那一掌,怕是内伤不浅。
“一点小伤,你如此紧张我?”冥王捏着莫弃的脸蛋,脸上出现少有的笑意,不似之前那样的阴冷,少有的明媚的笑容,如三月的阳光。
莫弃看得有些不真实,刚才的笑似另外一人一样。
“你这样不正经,早知我就不救你。”莫弃打开冥王的手,扶着冥王起身要走。莫弃看了看周围,山洞外有一条窄窄的路,稍不注意怕又是要坠入万丈深渊。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被积雪覆盖的路上,留下一串串细长的足迹。“他们怕是很快就会追过来。”莫弃轻声念道着。
“他们一时半会怕是不敢跳下来。”冥王抓着莫弃的胳膊,向前走着,伤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为何?”莫弃一惊,脑袋一抬,看着冥王。
冥王只是摇头,并未答话,摸着胸口,却发现少了一件东西,什么时候丢的?
“你听什么声音?”莫弃楞在那里,隐隐从对面的崖壁上回传听到小水的名字,可又有些不真切,只觉得声音缥缈,似自己的幻觉。
“是小水吗?”莫弃心想着,是离王的声音?他为何会这个时候会唤这个名字?唤谁都与她没关,莫弃不自觉地咽了下唾沫。
可离王跟随她跳下去抓住她衣服的那一刻又浮在眼前,那紧张的眼神又是为何?离王是为她跳的吗?是她多想了吗?
可那仅有的一丝丝感动又被清风生生地扯断,拉回了现实,她同样看到了,看到了清风及时的抓住了离王了,看到了那个温柔的清风大哥竟眼睁睁看着她落下去而无动于衷,甚至任何表情都没有。
她当真没有看错,他真的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一样。
那熟悉的面容
依如清风明月
只是
你是谁的白衣将军
你的喜怒哀乐
从来都不为我停留
“你觉得这种地方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人?”冥王看着又在出神的她,打断她的思绪,转移了话题,“还有没有可能在其他地方看到你师傅?”
莫弃看着冥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我师傅对你们那么重要?”莫弃反问着,又扶着冥王继续赶路,冥王似乎根本不需要她扶,一直抓着莫弃向前走。
“你的内伤没那么严重?”莫弃推了一下冥王,楞在那里,不知为何,莫弃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加上冥王这一路走来完全不似受伤之人。
冥王回头看着莫弃,嘴角又是一抹笑意:“我说过只是小伤,莫离怎会忍心杀我!”
“我早该知道,你再骗我,你根本不需要我救你,你在利用我,早知如此任
你们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莫弃负气推开他,竟自往前走,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本来黑色如水的眸子,右眼开始变得灼热,渐渐开始变得发红。
“你生气了?”冥王看着莫弃的背影,心里竟有一丝喜悦,“你是为我生气?”冥王又补充了一句,可突然的这一句又让冥王有些失望,她生气不是他骗了她,她生气是因为她想到了其他的人。
莫弃心里本就一股莫名的火,听到冥王这样说,心里的怒火更是不止,他这样是承认他在骗她了。
一个个当真如此冷漠,她把冥王当成自己伙伴,可就是这种时候,他竟然也在骗她,他既知道离王奈何不了他,为何还表现出一副弱势的样子,为何自己会如此好心,为何还要救他。
还有那个变态的离王,他一定是叫了小水的名字,他肯定把自己当做那个小水了,所以他才会舍身跳崖,所以他才会在她跳崖后叫小水的名字,她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她心中一向温柔善良的清风哥哥,如今竟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下去,却丝毫没有伤心。清风不会伤心,是因为他只是自己是莫弃,一个很像小水的人。
莫弃边走,各种不满都聚集在脑海里,让她变得焦躁不安。
“小心!”冥王突然抱着莫弃躲过飞来的匕首,莫弃此时哪里看的出来,以为冥王是故意的,便推开他,大声呵斥道:“你又是做什么,你们之间的战争,却拿我做筹码?你们何时关心我,关心我?你们关心的从来都是你们自己的利益!我千弃就这般任你们欺负?”
莫弃说着已红眸如火、怒发冲冠,凝聚全身的气力,打了出去,而此时,突然间一个白影闪过,挡在冥王的身上,两人一同沿着这窄窄的路径滚了下去,直到滚到坡下才停了下来。
莫弃被自己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连忙跳了下去,莫弃慌张地看向冥王时,发现那白衣人正是千羽,此时千羽扶着冥王起身,而千羽的嘴角已喷出许多血来,留在胸前,万里白雪间一点嫣红,那样耀眼。
“王爷,我来晚了。”千羽说着仇恨地看着莫弃。
冥王摆摆手,示意无事,只是那肩上的伤鲜血又加剧地流了出来,冥王手捂着肩膀,千羽撕下衣服的衣角,替自己的主子包扎好。
“是你惹我的!”莫弃看向别处,闪烁其词,刚才的怒气从何而来,什么时候她竟这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冥王还未说话,千羽已回头,盯着莫弃满眼仇恨,便一掌打了过去,还好莫弃反应比较快,倒退几步,躲过千羽的袭击。
“你有病吧。”莫弃大骂一声,以极快的速度移到千羽身边,低身几个横扫,逼得千羽连连后退。
“住手!”冥王大喝一声。千羽看了冥王一眼,并未还手,只是莫弃依然不依不饶,逼得千羽只得防守,却不敢攻击。
千羽的举动反而让莫弃更加气愤,只见她飞到高处,站立了良久,望着千羽,冰冷
的人,同他的主人一样,浑身散发着寒气。
他当真是千凌的弟弟?同样是不爱说话的两人,一个心冷、一个心热,性格完全迥异。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也来招惹我!”说罢,莫弃本已暗淡的眸子又红了起来,用尽全力打了过去,一掌将千羽打在地上,冥王和千羽根本没有看清整个过程,莫弃已稳稳地站在千羽身前。
千羽只是冷笑,想要起身,却趔趄地倒了下去,挣扎了几次才勉强站稳:“千变万化果然名不虚传!”
“你说什么?”莫弃一惊,眼睛放大,看着千羽,“你怎知道?”
“你说,我是该叫你王妃呢?还是叫你一声师妹?”千羽冷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冥王前。
“冥王的护卫果真不同寻常。”莫弃亦轻笑一声,看着冥王和千羽,“看样子冥王怕是不需要我与你们同行了。”
“你们若再打下去,怕是给离王白送人头吧!等出去再说!”冥王瞥了千羽一眼,语气并不是和善,竟自向前走着。
莫弃和千羽对视一眼,也不再说话,红眸褪去,莫弃这才缓过神来,使劲晃了晃脑袋,跟着冥王向前走去。
三人也并没有走多久,真是无巧不成书,却觉前面有脚步声,便暂时隐藏了起来,果然见千魄和千凌两人叽叽喳喳地边走边说。
“你说,师傅真会回来?我看着悬,若这是如此,我真是走了狗屎运,几百年看不见师傅,今年看见两次!”千魄跟在千凌后面语气似有抱怨。
千凌并未搭理,只是往前走着。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一路上你一句话都没有,不怕被闷死!”千魄继续抱怨着:“我看这一点你就不如千羽,虽然他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遭人厌,但总是还说上一两句。怪不得姑娘们都不喜欢你,这点你该学学我,走到哪都有一堆姑娘们追随!”
千凌回头瞪了他一眼,千魄不满地眨了下眼,不再说话。
千凌突然转头看着莫弃他们藏身的地方,盯着看了很久。
“你不是在这里变傻了吧?”千魄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朝着千凌的方向看了看,疑惑地问道:“有什么好看的!”说着便拉着千凌往前走:“若是你我走不出这不毛之地,怕是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想想都憋屈!”千魄又叹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千凌这才回过神来,继续跟着千魄往前走。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莫弃长舒一口气,捂着胸口,看着两人远去,这才放松下来。
冥王和千羽用奇怪地眼神打量着她,把莫弃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我说错了?”
“师妹这么大本事,何人能吓得了你!”千羽略带讥讽。
莫弃却也懒得跟他顶嘴,只对着冥王说:“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自然是要怕的。”说着一蹦一跳地往前走着。
那天真的背影当真像是豆蔻之年无忧无虑地少女。
第六十三章:双喜临门
“王爷,就这么回去吗?”千羽低声问道,似有些不甘心。“西南边的人在墨城频繁出现,王爷不会忘了,千家弟子也有赵王的人,功夫也不在我与千凌之下!”
“千真人倒真是厉害!几个弟子就能搅得这棋局动荡不安,可八年前未能说服他,现在也未必能轻易说服他。”冥王眉眼凌厉,嘴角一抹不明的笑意,确让人有些发寒。“若是找不到人,待在这里也无益,如今离王与我都在圣雪峰,西南边人若是有什么举动,怕是你我都不能控制的!但愿胭脂在韩城没有事情!”
“韩城有胭脂姐和断大哥,怕不会那么容易有事吧?”千羽亦是冷笑,看着走在前面的莫弃回头看,便瞥了对方一眼。此时冥王亦瞥了莫弃一眼,两人便不在说话。
“你放心,我才懒得偷听你们的对话呢!”莫弃说着将早已捏好的大雪团砸向了两人,“小人之心!”说着便又自顾地向前跳去,两人轻松一闪便躲开了。
雪依旧在下着,轻飘飘的停靠在手掌、面庞上,只是很快就被身体的余温融化了。
冥王不自觉地笑了,仿佛又看到那个自由自在地少女。
千羽不觉多了自己主子两眼,这样的笑容,他以前未曾看到,然后又看向莫弃。
此时冥王似发现千羽不一样的眼神,便收起笑容,一脸严肃但又低声道:“既然我们在这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那离王他们应该也是一样。都是一无所获,双方也都没有任何好处!”
“王爷,不觉我们向被牵线的木偶?”
“此话怎讲?”冥王停住脚步,看向千羽,不知道他意指这提线的人是谁。
“王爷何不想想?王爷跟离王都是一样,虽说能得到师傅的一臂之力是锦上添花,可这一路也是损失不少;先是清风、再是王爷先后中毒;还有离王在韩城遭袭击;我与千凌在墨城遭到暗袭;如今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这天下谁竟会有这样的实力?又有谁能与两位王爷抗衡,怕是只有赵王,可见赵王的的实力怕是深不可测,属下已越来越不明白,越来越不敢想了。”
“这话怕是胭脂让你传于我的?”冥王自知千羽一向寡言冷语,只是服从命令,从来不参与这政治话题,即使他心里明白。
“是!”千羽低头回答的干脆,冥王倒是一点也不惊奇,继续往前走着。
“胭脂思虑的不无道理,怕是了莫离与我都小瞧了那小子,他身旁的赵怀瑾也是不容小觑。”
“如今这局势,胭脂建议王爷不如以静制动,且暂看这局势如何变化?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怕是都这么想,如此也好,倒要看看赵王能耍出什么花招。”冥王抬头望着远处,此时莫弃在不远处,回头看着两人,又继续在前面走走停停。
冥王突然想到胭脂也曾如莫弃那般大,也曾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现在的她同样正值青春年华,却因为自己才变成如今这般,便轻声道:“胭脂也是有心了,你说我对胭脂是不是太苛刻了?”
“属下不敢妄自评议,王爷对下
属自然是好的。”
“罢了。”冥王摆摆手,他之前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在师兄的府上,漠北怕是不太平,离王怕是有的忙了。”千羽也顺势转移了话题。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了。”冥王嘴角又浮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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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旧在轻悠悠地飘着,天地间依然白茫茫的一片。轻烟一般的雪花,滴落在千魄、千凌的头上,却很快就融化成了水滴。
风儿轻悠悠地吹着,打在两人的脸上,竟有些疼,千魄擦了擦脸色的雪渍,抬头望了望天,可是除了白茫茫的雪花,他什么也望不到,那雪似不肯善罢甘休。
“这种鬼地方,也不知道师傅为何会喜欢这里。”千魄抱怨着。
“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吗?”千凌回了他一句,并没有看他,继续向前走着。
千魄看着千凌,知道跟他是聊不下去了,索性很快就到了。
果真离王与清风看到两人时,并没有表现出很惊喜或者正常的表情,反而是有些吃惊,两人相互望了望。
“王爷,可有何不妥?”千凌早已觉察到两人的神情似乎不对劲,便问道。
“你们来时可有看见什么人?”清风一如往常询问着,可是两只手却相互握着,不停地擦拭着。
两人都同时摇摇头。
“你们先出岭去找石心,确保石心的安全!这里我跟王爷两人便可。”
千魄有些不解,为何辛辛苦苦来到这,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便要立刻回去,便多嘴地问道:“王爷可曾看见师傅回来过?”
清风摇了摇头,此时的他们的王爷思绪早已不知飘到哪去了。
千魄与千凌互相望了望,便不再多说,按照清风的安排立即返程。
他们没有遇到莫弃和冥王,那他们会去哪里?一念之差,离王早已懊恼不已,懊恼当初为何不仅仅地抓住她,为何就那样轻易地放手。
难不成真是这情深缘浅,还未来得及叫你一声小水,你便又再次的丢失?
难不成真是这雪深意浅,还未来得及听你叫一声离哥哥,你便又狠心的离开?
雪花越来越密,在天空中纷纷而然。天地浑然一色,此时却格外刺眼,就连四季常青的松树、杉树仅有的那一丝丝绿色也被覆盖。
渐渐的,四周变得雾蒙蒙的,看样子像是起雾了,但依稀可见近处飘在空中的雪花。
“这种鬼天气!”离王咒骂道,此时的离王已快速奔到悬崖边,没有片刻的犹豫便跳了下去。
清风根本来不及阻止,一切来得太突然,一切似乎早已预见,清风也紧跟着跳了下去,还好清风及时抓住,将离王拉住,两人顺着藤蔓滑下去好长。
笔直的悬崖矗立着,深不见底;巍峨的山峰,被雪覆盖的藤蔓此时绿的晃眼;脚下的山林云雾缭绕,雾气越来越浓,将一切好的、
坏的都遮挡住,看不清方向,辨不出真假。
“你是想还没看到她,自己就先粉身碎骨吧。”清风带着责备的语气,拉着他,眼神里更多的是无奈。
“去他妈的,差点摔死本王!”离王看着下面的万丈悬崖暗骂道,若不是清风及时拉住他,怕真是要摔得粉身碎骨,死得格外憋屈吧。
两人顺着藤蔓往下爬了一截,果见峭壁间有个山洞,便跳了进去,悬崖的墙壁上一侧引入一条陡峭的、窄窄的小路。
那小路上还隐约可看到一点点足迹,只是这雪下得太多,已被覆盖了不少,那足迹便似有似无。
“这里果真有小道。”离王突然间又有些欣喜,浅浅的足迹、浓浓的雾气、大大的雪花都抵不过这深深的笑意。
“是小水的话,肯定是有法子的。”离王竟因这小小的发现而暗自得意,她存于世上比一切都好。
莫离与清风两人沿着小道一路走下去,都未曾发现两人的身影。
“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消息。”清风淡淡地说着,心里却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一路走过来全然看不到人的足迹,他只看到莫离的紧张、欣喜、失望、难过、开心。
可谁又知道他的心情呢?
小水是他的亲妹妹,他何曾不挂念,当终于有了小水的踪迹,他何曾不是激动万分,可是他必须保持理智,保持一颗平常心,万一她不是小水,那他又该如何平复那颗充满期待的心。
“那现在就这样回去吗?”离王的心情突然也有些莫名的失落,他期待看到她,又希望现在看不到她。
“这样回去不好吗?”清风平复了心情,淡定地说道。
“只要找到小水,什么我都无需在乎了。”离王说着,语气带着少有的温柔,红色的眸子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显得更加的魅惑。
“怕是什么事都由不得你,我这次去皇城见到千仞,他怕是不愿再出山了。”清风的嘴里带着一丝惋惜,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所期待的。
“那倒是个好消息,少了这样一个劲敌,倒少了不少麻烦。”离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于王爷,确实是双喜临门。”清风见此刻的离王真心地笑容,也提了提精神,将心中的阴霾打散,一切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你将石心一个人丢到外面可放心?”清风转移了话题,两人就快离开圣雪岭了,可是石心一个小孩子还在外面苦苦地等着。
“有风风安排,自然放心。”离王突然眉目舒展,长舒一口气,双手打开,望着这天地间一片茫茫白雪。
“本王心情从来都没有这么畅快舒心过!”离王说着便双手附在脸侧,大声喊了起来,“小……水!”他似乎是想要全世界知道。
也许声音太过用力,突然一声闷响,一旁的枝丫将折了下来,惹得周围四周的树枝的雪纷纷掉了下来,可是离王的眉眼却全都带着笑。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往前走,穿过了黑夜,很快便走出了圣雪岭。
第六十四章:意外天书
“大哥哥,你回来了!石心有好好完成任务!”石心看到莫离,兴奋地跑了过去抱住他,离王不耐烦推开他的双手:“真是放肆,越来越没规矩了!”
然后看到千魄在那暗笑,瞥了千魄一眼,“平时让你好好教他规矩,如今还是这个样子。”
“王爷……”千魄还欲辩解,就被离王瞪了回去,连忙将剩下的话嘟囔了下去“何时说过这些话。”
“小石头,你说说,都完成什么任务了?”千魄赶紧自己抱着他,嬉皮笑脸地问着。
“你问一百遍都不告诉你,连个孩子都搞不定,真是羞羞!”石心又吐着舌头在脸上做着羞羞的表情,千魄很没面子,立即放下他,翻了个白眼给他。
“有没有看到冥王的人?”清风不再去理会两人的打闹,认真地问着。
“没有。”千魄此时也收住表情,认真回答着。
“怕是你在明,他人在暗。”清风叹气,对于这样的回答似乎不满。
“还有赵怀瑜也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千魄咒骂道,“已经让千凌去跟着了。”
“通知他回来吧,赵怀瑜跟他哥哥不一样,跟着他也无多少线索。”清风吩咐着,此时的千魄虽嘴上应着,却看了一眼离王,此时的离王似乎不在状态,嘴角隐隐约约带着笑。
“你看他有何用,他怕是这个王爷早就不想当了。”清风收起折扇,在手上来回敲着,力道却比往常加重了一些。
“千魄还有事,先告退!”千魄见两人的神色有些不对,马上拉着石心逃离现场。
离王这才反应过来,很是不满瞪着他,清风似没看见般,自顾地走进客栈。离王跟在后面,“你就这么不给本王面子!”
“清风哪敢?”清风未回头,回到自己屋内,将离王关在屋外。
离王低声骂了几句,亦回到自己的住处,趟在床上,那一抹倩影又出现在脑海里,嘴角又浮出一丝丝微笑,刚开始只是微笑,随之便笑出了声,继而哈哈大笑。
“大哥哥为什么笑得如此开心?”一个小脑袋突然探出头来,趴在离王的眼前,吓得离王连忙起身后跳,等定了神后又骂道:“叫王爷,谁允许你进来的?”
“叫了几声大哥哥没反应,我看门虚掩着,就进来了!”
离王听着便又看向了门口,石心忙道:“现在关严实了。”
“你来做什么?”
“我来汇报任务,我不仅打探到消息,还收了个师傅,石心也是有师傅的人了。”
离王看他一脸认真,便也仔细听了起来。
“你意思是说你不仅见到白头发老头,还被收了徒弟?”离王一脸错愕地看着石心,整个脸上都写着不相信。
“是的呢,在这里摆了半天摊,好多人都看到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石心有些委屈,嘟着嘴说道,“我觉得师傅古怪地很,听说好多人去圣雪峰要找他,便说不回去了。”
“听说,他听谁说的?他怎么知道有人去圣雪峰?”
石心突然低
着头,眼睛瞅向别处,半天才吞吞吐吐:“是石心说的,石心想要师傅手里的巧书,便拿消息给换了。”
离王此时龇着嘴,眉头一皱,带着蔑视的眼神,差点一巴掌打上去:“所以你就出卖你的大哥哥了?”
“没有出卖,石心说的是大实话!”
“然后呢?”
“然后师傅就走了,让我自己琢磨这书;还说他不去圣雪峰了,说他看到一些人就头疼。”
“那你师傅去哪,你知道不?认了师傅都要有个名号的,你晓得不?你师兄们都是谁,认识不?如果都不知道,就不算有师傅!”离王一气呵成,心里才稍微轻松点。
石心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是委屈巴巴地低着头,眼泪又快溢出来,道:“石心不知道,师傅说只要叫他一声师傅,就把巧书给石心,其他的石心什么都不知道。”
离王眼瞅着他就要哭出来,还未来得及一声劝,石心话音刚落“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不准哭!”离王大声呵斥一声,石心连忙止住泪水,抽搐了两下,看着离王。
“那么多人,为何他不收别人,偏要收你?为何偏给你书,旁人不给?那老头怕是偏你的!”
“骗人是不对的!因为石心救人一命,功劳是最大的!因为师父救人旁人不敢搭手,石心帮师父救人。”石心信誓旦旦地说着。
“你算走了狗屎运了。”离王瞥了他一眼,“那老头居然破例了。”
“大哥哥说什么?”石心一脸认真地问道。
“没什么,你自己去玩吧。”离王对着石心摆手。石心却不走,稚嫩的脸看着离王。
“你还有事?”
“大哥哥给我讲书听。”石心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那本薄薄的书给离王,离王白了石心一眼,打开书看了半天,只见书上涂涂鸦鸦的,哪里是书,根本就是小孩子乱画画,也看不出所以然。便道:“这么幼稚的书,本王懒得看,你去找其他大哥哥。”
“千魄那个大笨蛋看不懂,大哥哥不会也看不懂吧?”石心认真地说着。
“本王累了,需要休息,你去找穿白衣服的大哥哥。”离王推着他,欲让他赶紧离开。
“白衣服的大哥哥说也看不懂,说只有大哥哥你才能看懂!让我来找你!”石心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似有些撒娇,又有些委屈。
“混蛋!”离王咒骂道,干笑了两声将书收了起来,道:“大哥哥今天有些累,明天你来再给你讲,书先放这里。”说着推着石心就往外走。
自己将清风的门一脚踢开,嘴里骂道:“清风,你给我出来!”
=====
冥王、莫弃、千羽三人出了圣雪岭后,为了不引人注目,便兵分两路。
“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莫弃见冥王总是有意无意地摸着自己的口袋,冥王只是摇摇头,然后陷入一片沉思。
两人乘了两匹快马前行,临近傍晚,找到一处小的客栈住了下来。
月涌星
野,两人看着满天的繁星,丛林中点点的萤火发着微弱的光芒,虫鸣鸟叫,夏日的夜,今晚确是格外的清凉,莫弃的心情也好很多。
此时莫弃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外动人心弦,冥王不自觉替她缕了鬓前的发丝,却被莫弃巧妙的躲开了。
冥王也不觉得尴尬,望着月光轻叹一声。
“你为何最近总叹气?”
“只是又想起一些陈年往事而已。”
“什么往事?”
“有关离王和季丹的,我猜你一定有兴趣。”冥王说着看着莫弃的反应,本带着笑容的莫弃果然脸色略微变了,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
“当年莫江叛乱,季丹容奉命围捕叛贼,却不曾想反被莫江杀害;那离王也是狠心,为了邀功,竟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冥王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莫弃,“这种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我想你之前肯定也听说过吧。”
“是又如何?”莫弃低声回应。
“阿弃,我之前说过,如果你觉得困惑,你可以亲自问清风 ,也会知道很多事情的。”冥王轻叹一声。
莫弃何曾没有听过这些传言,但也只是传言罢了,却不曾想从冥王的嘴里说出来,莫弃却无法接受,似乎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那些不愿相信的传言便已成为既定的事实。
很多谜团都在脑海里打转,她真的猜不透。
红色的眸子又开始泛着光芒,冥王知道她又开始陷入牛角尖,忙将她抱入怀里,轻声带着少有的温柔道:“阿弃,没事了,不要去想这些了,让我照顾你吧。”
莫弃挣扎了几次都未挣扎开,索性任由冥王抱着,眼神空洞,许久都未说话,她总是这般被动。
“我要回去。”莫弃突然开口,轻声念叨。
“什么?”冥王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她又问了一遍。
“我要回去,冥王可同意?”莫弃认真又带着命令的语气说着,根本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只是通知他一般。
“我要不肯呢?”冥王坚定地说着,眼里带着些许的失落,但同时又必须带着坚毅。
“我只是通知王爷一声,根本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莫弃的语气有些坚决。
冥王看着莫弃不再说话,那坚毅决绝的莫弃,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在打量她,打量这个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她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因为听到清风,他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们之间即使相距咫尺,两人间却隔着一睹墙,一睹信任的墙,他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也罢,看在这些圣雪莲的份上,本王多留你也无用。你随时可以离开。不过若是离王的人出了事,可不要再想着本王可以救他们了。”
莫弃似乎没想到冥王会同意的这么快,但冥王话已说到如此,莫弃也只是点头。
当即起身一人离开,迅速消失,速度之快让冥王措手不及不及,连一句好好照顾自己都来不及说出口。
冥王无奈摇摇头,苦笑一声:“这样,怕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第六十五章:算命瞎子
清风似乎对于离王突然的到来,并不诧异,一副平淡的面容看着他:“王爷准备何时回墨城?”
“你说说这巧书是怎么回事?”离王将石心的书甩到桌子上,腾地坐在凳子上,两腿摊开,手搁在桌子上。眼神严厉地看着清风,似乎那眼神随时都能迸射出火花将人烧死。
屋子里突然静的出奇,连喘气都觉得很大声。
清风看了一眼,并未惧怕,反而倒了两杯茶,悠悠地回道:“这不是石心的书吗?怎么在你这?”
“你不要打马虎,本王倒是想听风风解释下,这书该怎么看?”离王见他故作不知。
“一般人都是用眼睛看的。”清风端起茶杯,用茶盖避开那些茶叶,喝了一口,又看向离王示意他也喝着。
离王并不理会,只是盯着他,眼神都能杀死人。
“在回墨城之前,我还是再想去皇城找千仞。”清风继续说着。
“可以呀!不过你倒是先说说这本书的前三页都讲了什么?”
清风这才翻开书,示意性地看了看,语气平淡说着:“这书离王看不懂吗?若是连离王都看不懂,王爷如何以为我会看得懂?”
离王忍着一肚子气,猛然站了起来,话到嘴边却没开得了口,硬生生地给吞进肚子里,点了点头。半天才又说道:“来圣雪峰之前你就去过,不是一无所获,如今再去,还能有什么结果。”
“老朋友谈谈心,一定要有结果吗?”清风轻轻地吹着手中的茶品了起来。
“风风说的是,这次大家都一起去,也好热闹热闹!”离王说完嘴角又扬起一抹坏意的笑。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清风看着离王不怀好意地笑,瞥了他一眼,“跟风风的鬼主意一样。”离王笑着看着清风,两只手拄着脑袋,还沉浸在自己刚才的主意中。
千魄在外敲了敲门,走进来,看着王爷也在,便道:“发现千羽的踪迹了。”
“他来这做什么?”离王又些不解,“可还看到有其他人?”
千魄摇摇头,离王便吩咐千魄继续跟着。
千魄反而有些为难,“近距离跟着很快会被他发现的。”
“发现就发现,你何时怕他了?”
“也不是,属下以为会不会是冥王故意为之,跟着千羽并无益处,反而掩盖了冥王的踪迹。”
离王瞧着千魄,眼睛一亮,“千魄何时心如此细了?”
千魄嘿嘿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离王马上换了脸色道:“让你去你就去,放那么多屁干嘛。”
千魄只得听命,清风也并未有何意见,看来离王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
莫弃策马奔腾向着墨城的方向赶去,临近黄昏便找了一个小旅馆歇息着,却见这旅馆依旧异常的热闹,莫弃凑到人群中才发现一个瞎子在算命,而这算命的多为妇女,再仔细瞧那瞎子时,长得自是风雅俊逸,
却觉得有些眼熟,一时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当真是在哪里见过,莫弃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走到那瞎子面前,却还是没有想出来。
“喂,排队呢!”一个妇女已不满地拉住莫弃,将她扯到后面,嘴里还念念叨叨地骂着。
莫弃这才回过神来,竟准备乖乖地排队。
“姑娘,看我是有何不妥?”谁知那瞎子竟站了起来,对着莫弃说道,只是眼睛却并未看向他。他习惯脑袋稍侧,用左耳当眼睛对着与他交谈的人。
这时周围的人也都看向莫弃,莫弃看了看四周才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姑娘以为是何人?姑娘一直盯着我,是为何?难不成以前认识?”那瞎子笑着说话,虽带着玩笑,可声音竟让人觉得格外舒服,“我赵怀瑜遇到过的人定会记得,我们怕是初次见面吧。”
莫弃又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才确定他是真的看不见,又反应过来这样似乎并不是很礼貌,忙道:“确实初次见面,只是觉得公子这卦算的准,特意赶来也希望算上一卦。”
“姑娘坐!”赵怀瑜并没有跟她客气,莫弃将手递过去,只见那赵公子拿着莫弃的手摸了又摸,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舒展,笑意微现。
莫弃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算命的意思,自然也不相信这算命之说,难道一个人的命运竟掌握在别人那里?对方说什么便是什么?莫弃这样想着再次看他时,便越觉得对方不像算命的,反而像占美女的便宜的,便缩了缩手,却被赵公子紧紧地抓住,“不要乱动!”对方握着她的手轻声道。
真可谓人不可貌相,长得还算可以,没想到竟是个衣冠禽兽,莫弃暗自想着,另一只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让全场都震惊了,嘴里大喊道:“好你个臭流氓,占我便宜!”
“姑娘的命格有缺……”赵公子的话还未说完,就挨了莫弃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脸上的红掌印格外明显,不止赵怀瑜,周围的人都愣在那里。
“你说什么?”莫弃挺着对方的话,还未反应过来。
“唉,怎么打人呢?”周围早已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还算不算,不算走开!没见都排着队嘛。”
“这人有病吧,不会有妄想症吧。赵公子什么的样人,占你便宜!”
后面的人早就将莫弃推开,小小的摊子又被围了一团,莫弃这被挤出了人群。
莫弃还未来得及回想,抬头便看到巷子里一人正探头看过来,像是千凌,只是一晃眼便消失了。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莫弃看的并不真切,可她还是追了过去,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身影。
自己什么时候被跟踪了,竟一点都未发觉。莫弃向前走着,闭着眼,利用自己敏锐的嗅觉寻找着,知道千凌就藏匿在某个地方,却也不揭破。
莫弃假装离开巷子,果然千凌便从角落了出来。
“你跟踪我?”莫弃站在他的身后语气并
不是很和善。
千凌的反应也是极快,迅速转身,手中的剑已架在莫弃的脖子上,待看清是莫弃时,这才放下手中的剑。虽然两人在离王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两人的交流却很少,此刻又见面,两人却都感觉尴尬。
“不是你!”千凌说罢,便欲快速离开,而刚才热闹的旅馆外赵怀瑜早已不见了踪影。千凌向前跑了几步,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踪影。
莫弃跟在身后看着千凌,“莫非你在跟踪那个瞎子?他果真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在哪见过?”莫弃探询着,看着千凌。
“他叫赵怀瑜!”千凌回了一句。
莫弃这才想起来那瞎子有自我介绍的,赵怀瑜?怀瑜?握瑾怀瑜……,“我想起来了,难不成跟那个伪君子赵怀瑾是兄弟?”
“是。”千凌并未看她,双手抱着,突然又开始打量着莫弃,又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警戒地看向周围。
莫弃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便笑着道:“不用担心,就我一个人。”
千凌半信半疑,面对莫弃却不知如何处置,两人就这样对望着,莫弃被看得不自然,便道:“你还真是榆木脑袋,我猜你一定在想,该如何处置我,是不是?”
千凌的想法被看穿,不禁有些小小的惊讶看了莫弃一眼,随即又恢复往日的神色。
正当两人不知聊什么时,突然一声闷响,一个人便从屋檐下坠落,两人连忙跑过去,便看到是刚才算命的赵怀瑜,此时的他脸色带着痛苦,除了刚才的红掌印外,脸色竟是青一块紫一块,两人同时望向屋顶的方向,便看到一黑衣人追了过来,落在屋顶,刚遇跳下来,对方似乎没有想到会遇到两个帮手,便快速赶紧逃离。
千凌紧跟着跃上屋顶追了过去,可那黑衣人的速度也是极快,早已消失在黑暗处,想要追上是完全不可能了。
千凌回头看赵怀瑜,都是些皮肉伤,内伤倒一点也没有。
“每天都有姑娘围着我转,怕是有人嫉妒了!”赵怀瑜自嘲地说着,嘴角的血便喷了出来,也省去了两人的询问。
“看样子伤的不轻,没被打死算走运!”莫弃说着将对方扶了起来,三人一同走进了客栈。
赵怀瑜的武功千凌是知道,能将他打得如此狼狈,却又没有一丝内伤,反而让千凌觉得蹊跷,反倒像赵怀瑜甘愿挨打一般。
“今天多亏遇到两位!”赵怀瑜笑着说着。
莫弃知道他无性命之忧,便又想起他算命时的话,便轻声问道,“方才算命时,赵公子的话还没说完。”
“我只算一次,也只说一次,姑娘没听清便怪不得我了。”赵怀瑜的回答让本来就对他没有好感的莫弃更加讨厌,亏得刚才还扶他。
“赵公子果真是有原则的人。”莫弃冷笑着。
千凌在一侧也不说话,看千凌似乎对这位公子格外的感兴趣,莫弃索性决定也一探究竟。
她也好奇这个一身内力的赵公子怎么被人打得如此狼狈。
第六十六章:黑夜幽会
第二天早上,两人便发现赵怀瑜并不在客栈,而是早早退房走了,连一声招呼也没打有就不见了踪影。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莫弃有些不满,看向千凌时,发现千凌也是一脸的茫然,似乎也不晓得他的下落,两人询问了客栈的老板,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诺,现在好了。现在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莫弃对着千凌说道,既然赵怀瑜已经不见,两人似乎又没有共同话题,莫弃干脆说道。千凌似乎并没有在听她说话,莫弃还有些小恼怒,准备教训他时,发现千凌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后方,莫弃刚欲回头,此时千凌已跑了出去。
莫弃转头便也看到昨天的黑衣人鬼鬼祟祟在,看到两人似乎都发现了对方,便快步趁着人多离开。
此时的天刚清亮,街上熙熙攘攘的已经开始摆上了各种小摊,吵吵闹闹的。
莫弃也紧跟着跑了过去,只见前面两人越走越快,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人多的原因,一不留神很容易晃了眼,但走到人群稍少的地方,那黑衣人的步子也越来越轻,越来越快,千凌便跟得急了,黑衣人索性用轻功快速离开,千凌紧跟在后面,莫弃则在后面使劲地跑着。
“这位公子为何一直阴魂不散跟着我?”黑衣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千凌,千凌也停住脚步,发现对方的声音是女声,一看也不是好招惹的。
“你是……?”千凌有些迟疑,脑海中有千万个疑惑,似曾相识,似又不确定最后终于没有再说下去,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
“我是谁不重要,公子如此跟着我 ,是想找死?”对方眼角上扬,似带着轻蔑的笑,隔着面纱却未看的清楚。
千凌并未回答,只是看着对方,手抓着剑柄,似有拔剑出鞘的迹象,可是脑海里却思绪万千。
对方将千凌的举动看在眼里,也只是冷笑,右手放在腰间,左手背在身后,身体呈弓形,似乎随时准备扑过来。“你们这些臭男人,看着就烦!”对方说着,趁千凌出神之际右手甩出一甩,一团烟雾在千凌眼前,千凌立即手挡在眼前,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扇开那些烟雾,待看清眼前的景物时,对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弃赶上来时,只看到千凌一人立那里,一些残留的烟雾还在空气中呛得千凌连忙咳了几声,莫弃赶紧捂住口鼻,大喊一声:“这烟雾有毒。”便往后跑了几步,挪到安全的位置。
千凌亦赶紧捂住口鼻,可是已为时过晚,只觉得四肢有些发软,勉勉强强可以站起来,千凌用剑撑地,趔趄地向前一步一前。
“没想到千大哥这么厉害,居然也会被这一团烟雾给打败,算不算阴沟里翻船?”莫弃看着千凌,大有看热闹的意思。
千凌找到一处僻静处,坐下来静坐,调整自己的气息,以防毒气在体内扩散。
“待你稍好些,最好跟着我走,帮你抓几服药就好了。都
是调虫小计,若真是致命的毒,怕是我也救不了你,反而跟着你中毒。”莫弃看着他,也坐在一旁唠叨着。
抬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也只是清晨,这天气已然热得让人有些难受,莫弃用手当扇子扇了扇,虽然知道这样也无济于事。
“你最好快点。”莫弃有些急躁地说道。
千凌起身,两人走到一家最近的药铺,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碰到赵怀瑜在抓药,三人撞了个正着。
“赵公子一声招呼不打就走,是不是不太好?”莫弃冷笑着,挡住了他的去路。
赵怀瑜停顿了片刻才悠悠地道:“原来是昨日的姑娘,不知找在下何事?”
“我们救了你,你便这样对待你的恩人?”莫弃听他如此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姑娘和这位千护卫扶我起来,怀瑜当场谢过!不知怀瑜还需做些什么?”
“扶你起来?你倒说得轻巧。哪有你……,”莫弃简直要跳了起来,明明是救了他的命,却避重就轻、轻描淡写,一句扶他起来完事。
莫弃实在不知用什么词形容他,便又道:“为何一声招呼不打就走,是不是没礼貌?”
“在下去哪是我个人私事,何时需要与姑娘打招呼;再者,在下与姑娘只有一面之缘,可如何就事事向姑娘禀报。”赵怀瑜说着嘴角带笑,似有些轻浮之意。
莫弃对眼前人的印象简直差到极点,心里又不觉冒出衣冠禽兽这个词,便想揍上他一顿。
此时千凌眼神示意她不要冲动,莫弃看了看千凌,却不解何意,用嘴型问他怎么了?
“两位若是无事,怀瑜便告退!”赵怀瑜说着便不紧不慢从两人中间过去。
千凌又用眼神示意了莫弃,莫弃这才明白,两人悄悄跟在赵怀瑜的后面,跟了半天,才发现赵怀瑜根本就是在这条街上来回转,更确切点是带着他们两人绕圈圈。
两人也不傻,知道肯定是暴露无遗了,此时赵怀瑜突然转身,两人连忙躲了起来,他们似乎不躲,也不会被赵怀瑜看见。
可这赵怀瑜径直走到两人跟前,笑意盈盈:“两位若不介意可以一起同行,怀瑜本就闲来无事,浏览大好河川,不如一起同行也好!”
两人相互看了看,莫弃连忙摇了摇头,嘴角哼了一声:“不!”,可眼睛却一直盯着着赵怀瑜的眼睛,他似乎不像个瞎子。
赵怀瑜笑笑:“两位既不愿意,跟了一上午是为何,岂不浪费你我时间。如此便告辞。”说罢便笑着离开,嘴里还念叨着:“说来也奇怪,这千家护卫什么时候对我这个小人物感兴趣了,已经是第三个了,不会还有第四个吧。”
千凌和莫弃都听到了赵怀瑜最后的话,莫弃却带着疑惑:“有三个,除了你,还有谁?”
千凌并没有回答她,依旧跟着赵怀瑜,只是没有再跟的那么紧,只见一下午
赵怀瑜仍旧找了一家小客栈摆了个摊算命,挣了些银子便住进客栈。
两人也跟着进去,两人这次都学聪明了,一直到深夜也未睡觉,都听着对面的房间有何动静,可上半夜都过去了,依旧悄无声息,果然下半夜听到关门声,继而又是脚步声,两人便不约而同都出了房间悄悄跟了上去。
果然看见赵怀瑜鬼鬼祟祟,侧耳倾听有无动静,两人都屏住呼吸,似乎未发现有异常,赵怀瑜才离开客栈。
他果然有问题,而且这人还不简单,莫弃心想着。
两人一直跟着赵怀瑜走到偏僻的巷子。
“我的意向已经很明确,姑娘还是请回,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赵怀瑜说着,因为躲在偏僻处,并看不到对方的模样,趁着月光,只能看大一条长长的的影子。
“我想要的人还没跟我,我怎么舍得回去?”
“姑娘何必如此自寻烦恼,在我身上费心思。”
“我偏就费这心思了。”对方的声音突然提高,趁机扯住赵怀瑜的衣服,赵怀瑜顺势扣住对方的手,另一只手锁对方的喉咙,对方被抓住,不能后退,只能侧移避开,另一只手抓住赵怀瑜的手。两人互相抓着对方的手僵持了半天。
从莫弃和千凌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人似相互拥抱般,而且时间还不算短。
莫弃和千凌互相望了望,似乎都有些吃惊,又有些尴尬,这大晚上的原来是幽会?
“还要不要看下去?”莫弃用口型说着,千凌迟疑了一下,便又继续看又探出一点头看过去,莫弃也只好看看听着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要以为你是主儿看上的人,我便要对你一直忍让。”对方眉眼凌厉,双手想甩开对方,却怎么也甩不开。
“告诉你们主儿,你们的事我不掺和,但也不要拿我哥哥威胁我。”赵怀瑜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贝,突然放开对方,向后退了几步,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哼,偏度风风的赵公子也会生气?”对方并不甘示弱,冷笑一声,伸手一掌,赵怀瑜只侧身一躲,便轻松逃脱。
“我话已至此,姑娘何必步步紧逼?”赵怀瑜便又飞身后退,对方不依不饶。
莫弃和千凌这才看到那姑娘便是那黑衣人。
“废话少说!”几个连环掌过去,赵怀瑜只是后退防守,并未进攻。“一身本领不用岂不可惜?”那黑衣人说着便又从腰间拿出东西,甩向赵怀瑜,只见赵怀瑜眼前烟雾缭绕,那赵怀瑜原本就看不见,有无这烟雾都一样,但奈何这烟雾味道却刺激异常,赵怀瑜不得不捂住口鼻,连咳几声,就在分心之际,对方趁机又是几个连环掌拍了过去,掌掌击中赵怀瑜的胸膛。
此时千凌迅速从黑暗处飞过去,抓着赵怀瑜躲过对方再次的袭击,对方先是一愣,待看清千凌的模样后,随即冷笑:“又是你!也好,黄泉路上你们也好做个伴!”
第六十七章:不叫小水
话语间黑衣人已与千凌与打了起来,莫弃赶紧跑过去扶着赵怀瑜,赵怀瑜对自己的伤似乎并不在意,眼睛一直盯着两人的动向,眼见着黑衣人占了下风,赵怀瑜却似紧张般大声喊着:“千护卫不要伤害她,让她走!”
这着实让莫弃有些吃惊,本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可从后面的对话中听得并非是这么回事,可为何还这般护着她。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领情,反而冷笑道:“放过我?凭你们也奈何得了我!”说罢几枚毒针飞了过去,赵怀瑜抱着莫弃赶紧躲开,翻滚到一旁,刚才多站之处,那几枚毒针却插在地上,莫弃不禁皱了下眉头,没却没想到黑衣人的内力如此之深,这么硬的地都奈何不得这几枚毒针。
“赵公子可真会怜香惜玉!”黑衣人便与千凌交战,便朝着赵怀瑜和莫弃的方向望了一眼,依旧冷笑,眼神中带着不屑。
千凌也望向两人,见两人都无事,那黑衣女子趁机已又向千凌掷暗器,莫弃大声喊了一声“小心!”千凌亦连忙躲开。
再回头看时对方已逃离,远处传来:“下次再替你们收尸!”
黑衣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千凌跳到地上,看着受伤的赵怀瑜,眼神复杂,似有话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道了一声:“还能走吧?”
赵怀瑜点头,“这次依然要感谢两位!只是怀瑜的事情还请两位不要再过问。怀瑜自己可以处理好!”
“可以处理好?怕不是我们,你能逃脱两次?那黑衣女子是?”莫弃仍旧忍不住好奇,看向赵怀瑜。
“不值一提,姑娘何需再提。”赵怀瑜摇摇头,一步一个脚印。
“她为何突然离开?”千凌都低声言语,“她旁边还有他人。”千凌突然语气坚决地说道。“有人在给她信号。”
千凌说时,看向两人,莫弃这才回想起来,刚才似乎有一阵类似口哨声,但千凌此时才发应过来,莫弃也不想表现出太警觉,便摇了摇头,望着赵怀瑜,“赵公子眼盲心亮,想必听得更清楚吧。”
“我一个病人,如何能听得那般仔细。”赵怀瑜摇摇头勉强笑着说道。
千凌看了一眼对方,知道对方既护着那黑衣女子想必也不会说实话,而此时莫弃又完全不知,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心里清楚,她背后还是有人的,什么人千凌心中渐渐有了个影子。
而现在他确是与离王、季丹将军几天都没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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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凌怎么跟赵怀瑜一起?”漆黑的屋子里,两个黑衣人都蒙着面,气氛异常的诡异。
“大概是巧合!”另一个黑人嘴角带笑,并不以为意,确是那黑衣女子的声音。
“巧合也好,不巧也罢!他们迟早是被宰割的对象,如此便可一起,倒也省了不少事。”对方的神情得意。
“我劝你还是谨慎些好,那两人可并非等闲之辈,小心吃不到兜着走。”
“不用你提醒!倒是你,别让千凌认了出来,反坏了王爷的好事!”黑衣人瞥了她一眼,提想着她。
衣女子眼神转到别处,继而又道:“怎么可能,只是赵怀瑜却一直难搞定。”说着紧握拳头,摇着嘴唇,似有千仇万恨。
“这些天最好少露面,逼得太急,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黑衣女子似乎对他带有命令似的语气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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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魄去跟着千羽一直也没消息,千凌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清风跟离王两人下了客栈的楼梯,石心却背着大包小包,手拿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是有些蹊跷,不管那么多,我们继续回程就是了。”离王似乎并没有担心的意思。
“石心,要注意看路,把书收好!”清风转头提醒着石心,等着后面慢吞吞的石心。
离王也转头不由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奈,看着石心背上的包竟像个乌龟般一步一挪,他似乎都没有都没有听到清风的话。
两人回头继续走着,却不巧正面碰撞上了两人,只见那两人着黑色斗篷,戴着斗笠,面部全部被遮了起来。
而两人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躲开他们走了过去,离王刚欲找他们的麻烦,清风拦在他前面,示意他不要去理会。
“你们撞我!”只见石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因后面重重的包裹扯的他,直接躺了上去,石心喊得大声,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去。
“你不准走!”石心抓着其中一人的腿抱住不放,那人挪了几次竟也没挪动,对方的脾气似乎也不好,竟挥起拳头。
此时清风已抓住对方的胳膊,看了眼石心道:“石心自己起来!”
石心看着白衣大哥哥居然不帮自己说话,委屈巴巴,可怜的眼神,嘟着嘴巴乖乖起来,连忙跑到离王身后,抱住离王,眼泪这才流了出来:“爹爹,娘亲不帮我!”说完又哇的哭起来。
此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清风,又看看离王和那孩子,便也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清风与对方对峙了几秒,对方几乎要出另一手时,另一黑衣急忙制止了她,嘴里嘀咕了几句,见对方并没有敌意,清风见状,松开了对方的胳膊,冲对方示意性地笑了笑。
两人这才离开,上了楼梯。
“那两人有些蹊跷。”三人一行离开时,“是西南方向的人。”
“先不要动他们,以免节外生枝。眼下王爷交代的事情最重要!”石心一脸严肃地低声说道。
两人低头看他,便相视而笑,离王拍着他的小脑袋道:“谁要动他们,跟着本王倒有点像本王的风范了。”离王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现在倒懂事了,刚才在客栈怎么说话呢。”说着又拍他的小脑袋。
石心不乐意地躲开,有些生气,“大哥哥真是傻!”石心嘟着嘴说道,“刚才那个戴斗笠的黑人给那个女的说的就是这句话。大哥哥得多学一门语言了。”
说完两人便愣了一下,两人都回头望着客栈的方向,“是赵的人?”离王语气低沉,眉头紧皱,清风也未反对。
“我们那居住的人大多都会说自己家乡话
,只有很少人会许多语言,不过石心会好多种。”
离王用食指来回地搓着鼻子,眼睛打量石心,似不认识般。
“大哥哥为何这般看我?”石心会看得有些发毛,连忙躲到清风后面。
离王突然眉开眼笑,“你真的是个宝!”
“石心本来就是宝宝!”石心被离王一夸,心里也高兴起来,撅起小嘴撒娇起来。
“你带石心先回,我再回一次客栈。”清风将石心推给离王,这个时候遇上他, 并非那么巧合。
“我与你同去。”离王似乎也想一探究竟。
“大哥哥,你把我安置好,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石心见状,似乎很懂事的说道。
“先给他安排住处,晚上再去探个明白。”两人当即决定再重新找了住处。
“小姐姐!”此时石心突然指着前方说道。
“小姐姐!”石心又大声叫着,朝着前面一摇一晃地跑了过去。
两人都同时楞在那里,在人群中那惊鸿一瞥,如此的熟悉、却如此的陌生。
莫离楞在眼里,那样熟悉的身影,就突然在人群中出现,没有任何的预见,那个他日日思念的人。“小水。”离王低声念着,向着莫弃的方向走了过去,距离那么短,又那么长。
清风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一如往常温暖,那是他的妹妹,这么多年他又终于看见了。
莫弃同样看到了两人,先是一惊,第一反应竟是逃跑,此时石心已追了过来,莫弃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并没有笑,急匆匆地跑开想要逃离。
却一不小心撞到了千凌,莫弃将手中的药匆匆递给千凌,便跑开了。
千凌先是一愣,本想找她,却发现莫弃如此惊慌,抬眼时便看到自己的主子站在那里,千凌下意识地反手抓住莫弃的衣裳。
拖着莫弃便往回走,石心抓着莫弃的手,脸色带着甜甜地笑容:“小姐姐,大哥哥天天都想你呢!”
就这样莫弃被两人拉到离王和清风的眼前。
“弃儿,还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清风首先说到,竟带着少有激动的,不顾众人的目光,一把抱住莫弃,一样那样的温暖。
还是那样熟悉,莫弃竟一点也不陌生,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下来,“清风哥哥。”莫弃叫着,心里忽然舒展了很多。
“叫哥哥便好!”清风紧紧地抱着她,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
莫弃推了他一下,他才松开,看着眼前的人,又是满脸的温柔的笑,眼角竟着微弱的似泪光的东西。
“真的是你,小水!”离王一脸痴情地看着莫弃,走过去,伸手想要去抚摸莫弃的脸,深情满满,莫弃从未见他如此的认真。
他在叫小水的名字,她与小水果真长得很像。
他的心里果真只有小水,那一生一世的温柔里也只有小水,莫弃的心莫名地失落,冷冷地眼神看着他,倒退了几步。
“我不是小水,我叫莫弃!”莫弃的声音冰冷的让人畏惧。
第六十八章:豆蔻年华
却似有什么在离王的耳侧低语,渺渺依稀,看着眼前的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这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人,那傻傻的影子,明媚的笑容,如今已是豆蔻年华。不变的是那如水的眸子,一如从前。
离王刚向前一步,莫弃便后退了一步,清风连忙拉着莫弃的手,声音极尽温柔:“为何你一人?可有受苦?”清风关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莫弃。
莫弃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无事,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一切烦恼都可以消散,被清风握住的手竟有一丝的紧张。
“让你受委屈了。”清风轻缕她的头发,她依旧笑着摇头,眉眼里都含着笑。
离王看着两人的举动,心里莫名的失落,落寞的神情转瞬即逝,继而又带着温柔的笑。
“大哥哥不开心了?”石心在一旁拉着离王的手,看着被晾在一旁的离王认真地说着。
“此地不宜说话,这么多人还是先找个说话的地。”离王有些有气无力,待莫弃看他时,离王便又喜笑颜开。
于是一行人便在赵怀瑜所住的客栈住了下来,几人一同来到赵怀瑜的住处,原本清静的屋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赵公子,别来无恙。”赵怀瑜本躺在床上休息,并听到很多脚步声走了过来,这个个声音似曾相识。
“是季丹公子?”赵怀瑜侧耳听着,他与季丹清风也只有几面之缘,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是但凡遇到过的人、听到过的声音他便都会记住,便又道:“除了莫姑娘、千护卫,还有两位是?”
“小人物不值一提。”清风笑着,语气淡然,离王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是石心,他是大哥哥!”石心幼稚的声音响起,突然跑向赵怀瑜,盯着他看了看,手又在眼前晃了晃。
莫弃赶紧将石心拉了回来,举起手做出打他的手势,嘴里轻声念道:“没礼貌!”石心却不理会,推开莫弃,又跑向怀瑜看了看,突然抓着怀瑜的手,仔细地看了看,便道:“这个大哥哥石心也喜欢。”
赵怀瑜便笑着摸了摸石心的头,“真是个乖孩子。”
期间离王一直看着莫弃,眼睛根本离开不对方,莫弃有意无意地躲到清风后面,离王便道:“季丹公子,你们聊!在下先出去了。”说着便强行拉着莫弃离开,千凌跟石心也跟着溜了出去。
“上次,季丹公子邀请未能赴宴,如今季丹公子竟一点也不介意?”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原本热闹的屋子变得清静许多。
“如今一叙也刚刚好。”清风是真的不介意,找了凳子坐下来。
“季丹公子找怀瑜何事?”赵怀瑜此时因受伤的原因,声音有些微弱。
“赵公子如此聪明之人,怕不会猜不出来吧?”清风看着对方,眼前的赵怀瑜虽然受伤,却依旧儒雅风流,不卑不亢。“赵公子一路的奇遇,清风也略知一二,赵公子果真很受欢迎。”
“这点自然比不上的季丹公子,不然论公子排名,也不会在季丹公子之后。”赵怀瑜虽如此说,但却没有丝毫的自嘲,反而淡定自若,这排名对于他来讲也只
是虚名了。
“赵公子岂是在乎这虚名之人。”清风笑着,知道赵怀瑜一直在跟他打太极,绕开他的话题,也不戳穿,也只是顺着他的话接着。
“季丹公子既知怀瑜不在乎这虚名,就不应再找我了。”赵怀瑜带着微弱的气息,似乎显得有些疲惫。
“赵公子说得极是,只是你不在乎,有人却不顾性命地在乎这些功名浮利。”清风依旧微笑着,看着略带疲惫的赵怀瑜,不紧不慢:“赵公子的伤不碍事吧?那打伤赵公子的人公子一定很熟悉吧。对方的行事作风怕是赵公子最了解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赵怀瑜不紧不慢地说着。
“赵公子真是高义,不愧与千仞将军结拜成兄弟,两人为人清风自然是佩服的,不过还希望赵公子好好考虑清楚才是。”说完清风便起身离开。
离王早在外侧等候,“谈得如何?”
清风摇摇头,似乎并不是很理想。
“本王倒是看看你们一个个忠义高洁之士,倒时候为谁左右。”离王望着远处,似有十足的把握。
两人一同进了屋子,“你以为先下手为强可好?”离王带着探询的语气问清风,清风也只是摇摇头,“怕这东风,要等到秋天才行。”
“既如此,那何不将这风扇得更旺一些。”离王嘴角带着笑意。
“你可想好,这样做,你得不到一丝好处。”清风看了眼离王,脑子又开始思考着,“也罢,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你可考虑好那赵康如何处置了?他若果真是你……”
“不会的,莫家只有莫离一人!其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离王语气坚决。
“其他人的生死当真与你无关?”清风又继续问着,似乎想要找寻一个更确定的答案。
“当然!”离王的态度决绝,继而眼神又温柔下来,看着清风,头又靠着清风的肩,手抓着他的胳膊,略带疲惫的语气,“除了你跟小水,你们不是其他人,是我的亲人,你们的生死比我的重要。”
清风双手背着身后,看着一侧的莫离,“你总是这般依赖我?我如何放心,把她交于你?”
“那我不管。”离王似有些撒娇道,一想到小水就在眼前,笑容便又洋溢在脸上,一副幸福的模样。
“小姐姐,在外面干嘛,怎么不进去?”石心说着便自然地走了进去,手里拿着一本书。
离王立即起身,看着屋外两人,似有些不满,莫弃似有些慌张的神色看向两人,可是一看到莫弃便想起了小水,脸色也变得温柔起来。
“白衣哥哥,该给我讲书了。”石心拉着清风的衣角,清风也正看着莫弃,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清风示意石心稍等一下,看着离王问道:“刚才之事,你可有合适人选?”
“你看我与……,如何?”离王说了半句便看向莫弃,清风立刻回道:“不行!除了弃儿,其他人你自己选!”
“那本王不管!”离王没想到清风说得那么坚决,刚才的笑脸也不复存在,声音也提高离王
几分贝离开,顺便拉着莫弃:“我们走!”莫弃被离王硬拉了出去。
清风本想追出去,却被石心拦了下来。
“大哥哥喜欢小姐姐,小姐姐也喜欢大哥哥。”石心认真的说着,稚嫩的脸竟显得格外可爱。
“你还这般小,如何知晓这些!”清风喃喃自语。
“石心知道的!”石心又认真地一本正经地说着,“在家里的时候,石心有看到他们有在一起亲亲抱抱。跟小姐姐抱你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说什么?”清风这才低头看向石心,“小姐姐和大哥哥互相喜欢?”
“下一句。”
“石心在家里,有看到他们有在一起亲亲抱抱。”石心继续认真地说道。“哥哥,你还没给我讲书呢!”石心拿出书放在桌子上,自己跳到凳子上,认真地等待着清风来给他讲。
离王将莫弃拉到自己的房间,便把门反锁起来,这让莫弃有些害怕。
“王爷,何事?”
“小……”离王看着她刚欲开口,突然将她揽在怀里,“你没事就好!以后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了。”离王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紧紧地抱着,让莫弃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可曾记得你小时候喜欢下雪天,喜欢梅花,喜欢拿雪球砸我。”离王轻声道地说着,一脸地温柔。
“不记得,王爷,我不是小水。”莫弃轻声念道着,五六岁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从有记忆起便是那漫天白雪,可是她说得这些她都喜欢,连她自己都开始有些错觉了,从来也没有人告诉她身世,每次师傅都是支支吾吾。
“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就很好!”离王抱着她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王爷,你认错了。”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固然好,小水或者固然好,可是眼前人的把她当成了另一人,莫弃心里多少是介怀的,全力推开他,又轻声提醒着:“我不是小水,王爷认错人了!”
“本王没有认错!不管你是谁,本王早就喜欢上你了。”离王的声音突然很大声,连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吓到了,真是如此吗?她若真的不是小水,他还会喜欢上她吗?倘若他真的喜欢眼前叫莫弃的人,那小水呢?他又将小水放在了何处。
石心抬头看着清风,本来还在讲书的清风突然停了下来,只是一瞬,便又毫无波澜地开始给石心讲起书来。
“哥哥,你讲错地方了。”石心小心翼翼地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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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斑驳
残雪寒梅清风
青丝红眸墨衣
只道一声离哥哥
便不负白发相许
这回忆满园
如今
已是豆蔻年华
触手可及
可又怎么办呢?
何时才能想起,
当年
只属于两人的承诺
第六十九章:漠北风光
莫弃先是一怔,同离王一样,未能缓过神来,只轻声念道:“王爷,说什么?”
“没什么,当我没说。”离王的眼眸迷离,低下头,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话,他怎么会如此说。
他走在客桌旁,坐了下来,眼神暗淡,却又很认真地看了一眼莫弃,“冥王没有伤害你吧?”
莫弃摇摇头,莫弃不晓得他指得伤害是哪方面,但冥王待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你在他那可还待得习惯?”离王又继续问着。
莫弃又是点点头,表情尽是疑惑。而莫离却不知道是喜是忧。
“如今你一人,那冥王可知?”
莫弃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我离开,他知道。去哪他并不知道!”
“他没有拦你?”离王竟有些诧异。
莫弃又摇摇头。
“是你自己离开的,还是他让你离开的。”
“是我自己要离开的。”莫弃低声说着。
离王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下来,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明日我去漠北,你可愿意一同去?或者你跟你的清风哥哥回王府?回将军府也行?还是你有自己的打算?”离王竟带着询问的口气,征求她的意见,让莫弃很难相信,“你放心,无论你去哪,我都会派人保护你的。”
“我自己有打算。”莫弃看着离王,声音微弱含糊,她自己并没有多少打算。
果真第二天离王一人出发,赵怀瑜虽受着伤,却依旧一人,莫弃只是打算跟着赵怀瑜,看他究竟何人;千凌、石心跟随清风准备回墨城。
因漠北本就不远,很快离王便进入了漠北,漠北的风光四季各不相同,因正值夏季,而这里却少雨干旱,干燥难耐,风一吹,黄沙漫天,离王不觉便吃了一脸土。
这里的人们同墨城、韩城确是迥然不同,具有这些城市没有的粗犷豪放。
放眼望去,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广阔的地面,干燥的空气。
“两位为何一直跟着我?”赵怀瑜闭目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片刻后才发问。
“赵公子可以来,为何我不可以?何见得是我在跟着公子,而不是公子追随我来?”离王不答反问,莫弃连忙跟了一声:“就是!”
“那两位先请!”赵怀瑜笑着让开路,让两人先走。
莫弃迟疑地看了一眼离王,离王却也坦然,白了一眼赵怀瑜,便径直向前走去。
此时,只听得不远处几声马蹄声,几个带着弯刀的粗壮汉子骑了过来。
“三位何人?”其中一人已拿着弯刀指着赵怀瑜。
赵怀瑜依旧不紧不慢:“在下赵怀瑜,来此只为饱览这漠北大好风光!”
对方见此人眼睛看不见,却说出如此之话,不觉哈哈大笑:“一个瞎子,可看的见这大好风光!”其余几人见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位壮士何以笑得如此。”赵怀瑜依旧
带着笑意解释:“在下眼睛虽看不见,可这心却明亮的很,饱览风光靠得是这颗心。”
众人见他文绉绉的,想着必是文人墨客之流,自然不惧他,那人便用那弯刀指着赵怀瑜的心脏位置,忘形笑道:“那我倒要看看这颗心石如何看的了我们这漠北风光的。”说罢其余几人依旧哈哈哈带笑,那人却拔出弯刀。
这时莫弃突然站到赵怀瑜前面,却被离王迅速拉了回来,动作之快,让其让人有些吃惊,
而那壮士这才注意到莫弃眉眼清秀,面容出众,不觉露出一丝淫笑,道了句:“我瞧这妮子长得……”还未说完,明晃晃的弯刀便想抵住莫弃的脸,离王却抱着莫弃轻易闪开。
红眸耀眼,那人却不知危险降临,依旧笑着,此时赵怀瑜却突然道了一声:“我劝壮士们赶紧离开此地,怕有血光之灾。”
众人还未来得及嘲笑,离王已夺去那壮士的弯刀,一个横飞,几人的脖颈上一道刀痕,众人错愕,还未回过神来,离王早已捂住莫弃的眼睛,将她抱在怀里,退开几米远。
那血喷涌而出,众人意识到时,早已纷纷倒地,便成一个个尸体。
赵怀瑜已快速退开,站到离王身旁,轻笑一声:“兄台好武功,只是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莫……离,赵公子可曾听说?”离王将莫离一字一顿说了出来,看着赵怀瑜的反应。
赵怀瑜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豁然笑着:“离王的大名,怀瑜岂有没听过的道理。”说着便向离王行礼。
“这莫姓本不多,离王与莫姑娘可真是缘分,一个莫离,一个莫弃。”赵怀瑜笑着说道,忽然间似想起什么来,又突然止住笑,没再说了下去,只轻声问道:“不知莫姑娘出自哪家高阁?”
“我自小被人丢弃,捡便起了这莫弃之名,如何?”莫弃冷漠的回答着,无悲无喜,却让离王欣喜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赵怀瑜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莫弃时,替她算命时所说:“姑娘的命格有缺……,”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完,现在回想,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向着莫弃:“是怀瑜唐突,还望莫姑娘怪罪!”
此话赵怀瑜说得竟无比有诚意,莫弃也懒得跟他计较。
“如若不嫌弃,我们三人虽目的不同,但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如不计较,我们便同行可好,互相也有个照应。怕是莫姑娘一个女孩子单独出行,离王想必也是放心不下,是吗,离王?”赵怀瑜说着便看向离王的方向。
莫弃本还想着他360度态度大转弯,如今也关心起她来,感觉他这人还行,可这话音一转,转到离王,莫弃对他的好感又无,虽不知为何会如此说,想必他心里自有算计,他果真也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之人。
“那是自然,赵公子既知我对莫姑娘的感情,这三人同行,赵公子不觉得碍眼,怕是打扰到我们不太好吧?”离王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赵公子的建议挺好的。”莫弃赶紧说道,她此次本来就是打算跟着赵怀瑜的,如此也正好。
“如此甚好!”赵怀瑜会
心一笑,并未理会离王的话。
“怀瑜近来因病也未曾给人算卦,如今手痒的很,离王若不介意,可否让怀瑜替离王算上一卦?”赵怀瑜在路上突然说道。
“本王介意!”离王并未看他直接回了一句,场面似乎十分尴尬。
“离王介意是应当的,怀瑜又唐突了!”赵怀瑜似乎并不觉尴尬,依旧笑着。
“本王的命运自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离王的语气坚决,同时又紧紧地抓住莫弃的手。
“离王说得自然有道理,可这天下不明白的人太多。”赵怀瑜收住笑容,不再说话。
三人来到小镇的酒馆上,虽比不得墨城,却也算是相当热闹了,这里的官兵似乎特别多,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离王端着一大碗便喝了起来,早有几个身穿官府士兵的人往这边看了看。
“莫公子怕是自寻麻烦?”赵怀瑜低声说着,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何不对劲的地方。
“一句诗而已,赵公子何必如此认真?”离王的声音有提高,似乎故意引起别人注意一样。“如今这龙城飞将早已不在,我看这阴山自然不在话下。”离王又端了一碗喝了起来。
“莫公子是想拉我下水?”赵怀瑜笑着,离王亦是笑了笑,眼角瞥了瞥那桌的官兵。
“好了,这里的饭菜果真难吃的很,还是不如中原啊!”离王伸了伸懒腰大声说道。
“我觉得挺好吃的啊。”莫弃啃着羊腿吃得津津有味!
“女孩子,注意吃相!”面对莫弃的不配合,离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过还是有些不习惯,不如在中原。”莫弃继续说着。
突然一柄大刀,啪的一声横在桌子上。
“三位什么人?”
“商人!”离王与莫弃一同答道,那人看了他们一眼,却看到还有一个似乎看不见,便又冲着赵怀瑜道:“你是干嘛的?跟他们一伙的?”
“那自然是一起,不认识我们会一桌吃饭,还聊得这么开心?”莫弃又怕那人单独找赵怀瑜的麻烦,连忙说道。
赵怀瑜只有苦笑,离王却笑得自然。
“都是商人,听说这般生意好做,便过来试试手!”
“都卖什么的,让我们看看,说不定还能照顾你们生意!”那人不依不饶,看三位都是文雅、气质不凡之人,虽是做生意,却全然没有铜臭气息。再加上刚才说的一些话,不让疑心也难。
“那也好,就在外面马车上,官兵与外面一同前去!”赵怀瑜走在最前面,离王与莫弃紧跟其后,两人相互望了望,互相看着周围的情况,那官兵也是十分的警戒。
“跑!”离王趁着人群,率先打晕身旁的一人,搂着莫弃跳到屋顶,赵怀瑜打倒一人后也紧跟在后面。
“抓住他们!”那为首的早就喊了起来,周围巡逻的士兵也闻声似乎也赶了过来。
周围的人群早已乱跑起来,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第七十章:你是不是关心我?
三人一前一后逃离现场,奈何这赵怀瑜却落了单,那些士兵却也不是吃素的,小镇本就不算太大,赵怀瑜虽一直说眼盲心明,可真要是逃起来,确实比离王吃亏很多。
没多久,那些士兵便将赵怀瑜围了起来,部分士兵又继续追赶着离王和莫弃。
莫弃回头看时,便看到赵怀瑜与那些士兵周旋着,这里的士兵当真一个比一个凶狠,都是手持弯刀,全靠硬拼,赵怀瑜被困在那里,一时竟无法脱身。
莫弃本想回头过去找赵怀瑜,却被莫离拉走,“你想找死?”离王轻吼了一声,拉着莫弃迅速逃离,两人躲在偏僻的角落,这才逃过追赶的士兵,追他们的士兵也未找到。
“现在要怎么办?”莫弃紧贴着离王的胸膛,此时的莫弃被离王抱得死死的,墨色青丝粘在在莫弃的脸上,让莫弃有些发痒。莫弃此时能感觉到离王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汗水浸湿他的衣襟,莫弃却依旧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带着独有的梅花香,自己的心跳似不觉也有些加快!
“走!”离王拽着莫弃的手离开,却见莫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有些出神,再看向莫弃时,莫弃的脸竟有些潮红,似刚才跑得太快的缘故。
“认真点。”离王轻碰了她的额头,有些责备,确让莫弃的脸色更加泛红,而离王显出一丝不易差距的微笑。
“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救他,是吧?”莫弃突然缓过神来,想到两人一同抛弃赵怀瑜,单独逃开,甩开离王的胳膊,似有些生气。
“本王为何要救他?”离王见她翻脸如此之快,亦理所当然地答道。
莫弃看着他,那近乎冷漠的表情,让刚才莫弃的臆想早已飞散,她想太多了。她从来都是那个离王,不会变的,更不会因谁而改变。
不知如何,莫弃便直接转头,她想回头看赵怀瑜什么情况,她是生气他不去救人,还是生气些什么?
“你若想去,就自己去吧,我是不会自找麻烦的。”离王看着她竟这般在意一个只认识几天的人,内心隐隐有些火气。
莫弃头也不回,随意偷了一件不像样的衣服掩饰好,悄悄回到原来的地方,却看到官兵们已经在收拾那些士兵的尸体,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并未看到赵怀瑜的影子。
“我就说过,他不会有事。怕是早就扔下你我跑了。”背后突然传来声音,莫弃连忙回身做出防御姿势,看清后才知是离王。
离王见她如此敏锐,这防御之势竟也像是懂武之人,笑意深沉,却也不说破。
“离王不是不救人吗?为何还来此?”莫弃虽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有一些欢喜,可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顺路而已。”离王不以为意,嘴角上扬,看着莫弃那转瞬即逝的笑意,不觉竟心神荡漾。
“跟我走!”离王拉着莫弃,莫弃这才发现一深一浅的脚印向巷子深处延续。
“是赵公子?”莫弃诧异,两人快速地沿着血迹向前走去,果真没多久,便听到前面的嘈杂声,两人躲在隐蔽处观看,那赵怀瑜已被一群官兵围着,因那些官兵不断地用弯刀敲打着刀柄,嗡嗡作响。
赵怀瑜一直凝神倾听,似乎始终找不到方向,一人在圈子里转来转去。
其中一人周围几人使了使眼色,便见后面几个士兵已悄然轻声慢慢接近赵怀瑜,手起刀落间,只听得对方“啊”的一声,手中的刀已落地,捂住自己的手腕,却见那手腕一道深深的划痕,血流而出。
众人还在反应,这暗器从何而来,一蒙面人已迅速出现,夺了其中一人的刀,便将那一圈人解决掉,脖颈出血痕可见。
对方几乎看到那蒙面人出手,直觉眼前一片黑影闪过,脖颈还未感觉疼痛,只是待他们看清时,那蒙面人已站在中央,赵怀瑜的身侧,道:“还能走吧?”
赵怀瑜轻点了头,蒙面人已提着赵怀瑜两人向前跃起,其余人便纷纷倒地。
顺着抱起莫弃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速度之快,莫弃来不及反应,侧头看着离王那,便看到那红眸如火,绝美的侧颜也让莫弃有些窒息。
“这一路还多亏离王和莫姑娘相救。两位的恩情,怀瑜怕是这辈子也无以为报。”赵怀瑜的气息紊乱,声音也脆弱很多。
“赵公子何时如此客气”莫弃看他伤成这样,虽对他印象不怎么样,却此人却也没做任何不好的事情,而且一路下来,似乎对他感兴趣的人更多。
“赵公子既是想报答,本王便给你这个机会!赵公子何不考虑考虑季丹清风的建议?”
“如此离王便是故意为难怀瑜了。”赵怀瑜此时依旧笑笑,没有一点点婉转的意思,直接推脱。
“感情赵公子说报答,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未诚意?”离王轻笑。
“清风哥哥?”莫弃心里这样想着,他会与赵怀瑜说些什么呢,一定是与离王有关的,她的第一直觉告诉她是这样的。
“除了这个,我想赵公子想必肯定会有报答的机会的。”莫弃开口道,心里却总不是些滋味。清风哥哥的事,离王总是知道的;离王的事,清风哥哥也总是知道的;而他们的事情,她永远也不知道。
“你想?”离王亦是冷笑,可是看到莫弃的面容,脸色又突然温柔起来,“你个小人,何需搀和大人的事,不准操心。还有以后不准再冲动了,本王会担心的!”
全然不顾赵怀瑜还在身边,莫弃轻哼了一声,眼神瞥了瞥赵怀瑜,示意离王,周围还有人。
赵怀瑜已是会意般微笑,只是突然鲜血从嘴角喷出,“我一路向北,替人算命,却从来没想到自己今年竟如此出门不吉,尤其是墨城后便一路被各种人追着。看来我赵怀瑜确实受欢迎啊!”赵怀瑜自嘲着,脸色确实煞白。
旧伤新伤一起,如今却也招架不住,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好离王一直胳膊带着嫌弃的脸色支着他。
“要怪就怪你,天机泄露太多,自己招了报应,这是活该!”离王嘲笑着,“不如就跟了王,这俸禄可比你这算命好挣钱多了。”
“离王的银子,怀瑜怕拿着烫手,还是离王另做他用吧。”赵怀瑜此时的声音已微弱的厉害,但是依旧保持着微笑。
莫弃悄悄看了赵怀瑜一眼,他的微笑总是那
般标准,却似少了份真诚,还是清风哥哥的笑总是那么温柔,让人很舒服。
莫弃心里这般想着,又轻轻摇头,许是刚才离王提到了季丹青风,她才又这般联想起来。
“我们得找个地方替,赵公子需要休息。”莫弃回身赶紧说道,声音有些急切,而此时莫弃的一举一动离王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分明看到莫弃偷偷看着赵怀瑜然后有些出神,就连他受伤,她都这般着急。
可见这周围空无一人,连个房子都没有。
“我们要继续回到镇里?”莫弃继续问着。
“回肯定是回不去了。”离王架着赵怀瑜向一处坡岭走去,莫名的有些烦躁,可还真巧看到了一个废弃的木屋,三人走了进去。
“你们在这待着,别乱动!我去镇里买药。”离王的语气似乎并不好。
“我跟你一起去。”
“你这般担心赵公子,你留在这陪他好了,正好给你们机会说些悄悄话。”离王已经很不耐烦了。
“离王多虑了。”赵怀瑜笑着解释道。
夜渐渐黑了起来,不算很大的林子,月亮早已隐匿,连微弱的星光都没有,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依旧不见离王回来。
莫弃替赵怀瑜简单的包扎后,赵怀瑜竟意识渐渐弱,昏睡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陌生的坏境,一点灯光都没有,莫弃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将门关的紧紧的,外面依旧风声萧萧,很难听得出外面是否有人,直到夜深,窗外突然一个黑影掠过,紧张的敲门声响起,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把莫弃吓了一跳,此时的莫弃竟不敢应声。
“弃儿,开门。”熟悉的声音响起,莫弃这才开了门,看到离王竟有些安慰。
离王一看那赵怀瑜还在昏睡,便踢了他一脚,嘴里念叨着:“真是麻烦,你自己睡死了便才好。”
赵怀瑜被离王一脚踢到伤口,隐隐作痛,竟也睁开了眼睛。
“你们可还好?”赵怀瑜迷迷糊糊说了一声,挣扎着要做起来,莫弃连忙去扶。
“让他自己来!”说着将手里的药扔了过去,莫弃便准备去给赵怀瑜换药包扎,因是胸口处被砍了一刀,离王竟拉住莫弃离开,“一个女孩子不要去看。”
“你不经常这样袒胸露背嘛,还不一样给人看。”莫弃随口顶了离王一句。
离王瞪了她一眼,莫弃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赵怀瑜耳朵竖的很直,正大光明听着他们对话,随即又会心笑了笑。
莫弃尴尬地看着离王,满脸羞红。
“瞎说什么,小女孩不知羞!”离王说着又强扭着莫弃背了过去,自己坐在地上,似乎有些疲惫。
“王爷,没事吧?”莫弃蹲下看着离王,按道理这里离小镇并不算远,可是离王竟用了一下午的时间,他究竟去干嘛了?
“你关心我?”离王竟有些欣喜,面带笑容,期待着莫弃的回应,“你是不是关心我?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离王又继续说着,全然不顾莫弃是怎么回答的。
第七十一章:三杯酒
骄阳似火的盛夏,天空中没有一点风,一切都无精打采地。
冥王一人骑着骏马在回韩城的方向,他竟毫无阻拦地将她放走了,这几天他却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耿在心里,不能释然,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心中竟带着些苦涩。
韩城的方向明明向南,可是走了几天竟还是原地徘徊,他调转方向,策马而行。
清冷的大街,随意的一瞥,便看到千魄、千羽两人一同走进了酒馆,千魄笑嘻嘻地搂着千羽,却被千羽冷漠给推开了。
冥王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将自己斗笠往下拉了拉,片刻后才走了进去,坐在了千羽、千魄旁边的一桌。
“为何一直跟着我?怕是上次教训还没吃够?”千羽冰冷的眸子似寒星般,看着桌中的酒杯却也是带着轻蔑,并没有去碰那酒杯。
千魄虽心里不爽,可却没有表现在面上,只是叫小二换了两壶茶,却被小二白了几眼,这让千魄着实有些郁闷了。
“你走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千羽老弟怎么能说我跟着你呢?”千魄依旧笑嘻嘻,忍着心里的不快,自己将手中的酒喝了起来。
“希望如此,只怕是千魄大哥这阳光道不好走,走到了阴曹地府,可没人拉得回来。”千羽冷笑,眼睛似乎根本没有在看他,眼神清冷的如同他的哥哥。
千魄与千凌在一起的时间算是很长了,早就习惯了千凌的冷漠,可与千羽怕只有小时候才亲近一些,如今千羽却每句话都带着冷笑,千魄心里自然是不习惯的。
毕竟这千魄大哥早已叫的变味,失去了年少时的那抹温柔。
“是吗?大哥我倒是担心你这独木桥会变成奈何桥,倒时看你还奈何得了谁?”千魄说着竟坐在千羽旁边,手搭在千羽的胳膊上,嘴上笑意盈盈,手上却暗中用力,抓着千羽的肩膀。
外人看来只觉两位兄弟关系甚好,却不知两人是暗暗用力,暗中较劲,故好一会功夫两人都坐在那里,杯中茶已隐隐晃荡,一抹水花溅在桌子上,可那桌子也是愈晃愈烈,弄得地板咯咯作响。好一阵子那桌子才渐渐安静下来。两人又恢复了正常。
“老弟这般就是无趣了,来酒馆不喝酒怎行?来了就得喝尽兴!”说着走向冥王身后的墙侧边,单手拎起一坛酒,向着冥王的方向走来。
冥王低着头,一言不发,千魄还特意往他这瞅了一眼。
此时千羽也走了过来,两人面对面向冥王的桌上走去。
千魄嘭的将重重的酒坛放在冥王的桌子上,道了一句:“老兄,你说是不是?”便欲掀开冥王的斗笠,冥王单手抵住他的胳膊,千魄确实没想到对方的功力却比自己还厉害,看来是遇到对手了。
千魄示意了一眼千羽,而千羽仍旧一丝冷笑,更是嘲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千魄大哥真是好功力!”然后低头向戴斗笠的行礼,低声道一句:“王爷!”
千魄
听完立即反应过来,刚才两人暗中较劲时,千魄已悄声提醒千羽,后面的人有问题,说好的两人一起夹击,原来他早就猜到那人是自己的王爷,只是等着看笑话。
如今竟便变成两人将自己堵在了角落,千魄亦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的表情,嘴角一丝冷笑,快速环顾四周,另一只迅速将酒坛推向冥王,冥王一只手将酒坛打飞,只听噼里啪啦酒花四溅,千魄趁机甩开冥王的手,退开几丈远。
此时的冥王仍旧带着斗笠,千魄紧张的神色一闪即逝,嘴上仍旧笑笑:“原来是冥……”千魄看了看周围没有将王字说出来,冥王早已心领神会。
千羽站在冥王后侧,带着一丝冷笑。
“几位好汉,几位英雄,本店小本生意,要不出去打架吧?”酒店的老板虽不然靠近,躲在柜台后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恳求。
“只是遇见老朋友,欣喜的很,何来的打架?”冥王未回头,看着千魄,带着微笑,可那微笑中又隐隐地透着杀气。
“韩大哥说得是!”千魄也是嘴角带笑,早已感到对方的一股寒冷的杀气,眼睛又将四周扫视了一圈。“不如韩大哥挑个地方叙叙旧?”千魄询问着,知道自己逃是逃不了,以一敌二,死倒不至于,但一场恶战是难免了。
冥王侧身为千魄让道,示意他先行,千魄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走出门口,刚欲找机会逃脱,便见外面三人似乎欲进酒店,不觉欣喜,快速翻身站在三人的旁边,稍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三人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冥王和千羽走了出来,便立刻明白了,站在中间的一人便微微一笑,单手持扇,似等待对方的来临。
“你可真会找麻烦。”中间一人无奈笑着,看向对面的两人,并没有惧怕的意思。
千羽看了一眼冥王,冥王似乎并不惊讶:“季丹公子可真是来的巧啊。”冥王亦冷笑着。
几人互相对望着,意味深长。
清风与冥王两人定了一个雅间坐了下来,说是饮酒,可那杯中酒却是一口未动,两人相望了好久,早已暗中较量,似乎只通过眼神便知对方的心思。
千羽、千凌、千魄三人带着小石头站在门外守候,神色严肃,冷酷而立,却引得不少姑娘少女来回走动,窃窃私语,暗自欣喜。
尤其是千魄还不时向姑娘们抛个媚眼,惹得一些人乱叫。
清风和冥王不觉向门外看了看,都不觉皱了皱眉头。
清风率先打破了沉默,拿起酒杯便道:“这第一杯清风谢冥王!”说完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即又自己倒了一杯:“第二杯依旧谢冥王!”又是一饮而尽。
说罢便又自己倒了一杯:“第三杯还是谢冥王!”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三杯酒尽,清风这才缓和下来。
“季丹公子如此,我韩冥怎敢当,不知这三杯酒意欲如何?”冥王看着自己杯中的酒,看着清风。
“清风即使不说,想必冥王也猜得出一二。”清风抬眼看了一眼冥王,自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一谢冥王的解药,若不是冥王的解药及时,怕是没有机会与冥王举杯痛饮了;清风自知这毒不是冥王所下,只是能轻易在你我间就下得了毒的,而又不被察觉的,世上能有几人?可见那下毒之人何等厉害,怕是冥王也早猜的出一二;还有这下毒之人派何人指示,清风自不用多说,冥王怕是比我更清楚吧。”
冥王也只是笑笑,他何曾猜不出来,虽然那下毒之人到现在都毫无眉目,但是谁有能力去指示这些人,不用多说他也知道。在韩城,他也同样遭到遇害,也是毫无察觉。
只是他不解,先是清风,再是他,可都未置他们于死地,如此不是打草惊蛇吗?
两人即是心知肚明,冥王也不再言语,只道:“那这第二杯酒呢?”
清风说着将那半块玉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冥王的脸色瞬间变了,可又很快恢复往日神色,因带着面具,并看不出冥王微妙的表情变化。
“季丹公子,这是何意?”冥王故作不解。
“这玉是冥王身上掉下来的,怎么王爷不记得了吗?”对于冥王的反应清风也不惊讶,提想着他。
冥王拿起那玉看了看,便道:“本王何时会有此碎玉,怕是季丹公子搞错了吧。”
“冥王既不承认,但清风还是要说声谢谢,冥王应该还记得我有个妹妹叫清水吧。”
“自然记得,都是陈年旧事,公子怎会提起这些?”冥王仍旧不动声色。
“大家都认为她死了,包括我这个做哥哥。”清风的神色不觉暗淡下来,他曾经心里确实萌生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有莫离会坚信小水一直活着了。
“可如今我又找到她了额,全靠冥王身上掉下的这玉佩。”清风盯着冥王的眼神,他只是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冥王先是一愣,手中的酒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笑道:“那真是恭喜公子了,令妹失而复得怕是最大的喜事了吧。”
“冥王就不好奇,清水是如何找到的?现在在哪?她现在又是谁?”清风继续追问着。
“噢,本王确实好奇,不过本王好奇这种事情公子为何讲与本王?怎么,你不会以为本王会对你的家事感兴趣吧。”冥王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看向别处,心里却有一丝的出神。
“是清风多言了,冥王自然不会对我家事感兴趣的。”清风笑着,也饮了一杯,算是自罚。
冥王也不再去追究,他不在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赶紧转移了话题道:“那这第三杯酒又是为何?”
清风还未说话,只听得外面一阵打斗声,两人同时向门外望去,此时千魄早已推开门,神色难看,“外面出事了!”
两人都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屋外,站在二楼看着一楼一片狼藉,打斗似乎愈演愈烈。
第七十二章:你敬三杯,我只取一杯
清风、冥王站在二楼,目视着一楼的打斗,却毫无参与之意,静静地观看着这场打斗。
清风向四处望了望,发现一楼客人早已无影无踪,那二楼的人却也成全结对聚在角落处,东张西望,生怕落单后,不敢乱下楼,出事的就是自己。再细看时便看到那石心竟躲到众人后面,在一个桌子底下蹲着,似乎并不是害怕,反而像是休息。
清风才轻轻松了口气,他倒是会找地方,如此便与他们撇的一干二净,清风摇头轻笑。
而千魄在一侧,似欲出手相救,却被清风拦了下来,轻声道:“他们可以搞定!”
只见千凌、千羽两人的剑气发出一道道青光、蓝光,光影交错,不断闪现,刀剑相碰,铿锵有力,发出叮铛、哐啷的声响。
千羽凌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道道青光,凌厉的剑气逼退那些身着戎装之人,对方也毫无惧色,虽被剑气所伤,身上有几处伤痕,却也英勇异常,四五个合围一人,同时跨步向前,将刀齐聚一处,只击千凌的心脏。千凌亦是一个上旋,脚尖轻触刀尖,闪电般踢出几脚,那些人便纷纷倒地。
待千凌落地,另一人已从后侧近身,手持弯刀,直劈千凌腰间,千凌腰部向后弯曲,同时身体向前弓着,用右手肘撞向对方的胸膛,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便见弯刀落地,继而向外侧一拉他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那人已惨叫起来,抓住自己的胳膊,这半条手臂怕是要废了。千凌用力向后一踢,那人便倒地晕厥过去,手臂间的鲜血直流。
而千羽亦是蓝光掠影,手持的雪羽剑,短小锋利,千羽似乎更愿与那些人近身交战,而对方似乎也是喜欢近身交战,只见一人持刀向前,千羽身子微侧,避开对方的弯刀。千羽的剑速度很快,对方还未看清动作,脖颈早已被割断了喉咙。
又是两三人同时向前,杀气四溢,千羽脚步生风、快如闪电,一个掠影过去,早已手刃对方,对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后面的一股凌厉杀气渐渐逼近,千羽亦早已反觉,身体快速微侧,刚欲出手,只见千凌凌空而起,一道剑光闪过,光芒乍现,晃得人睁不开眼睛,身后的几人便被剑气所伤,不能向前,手臂、肩膀、胸膛等早已出现一道道深深的剑痕,众人再看向千凌,而千凌早已跃到千羽身旁。
两人背靠背而立,环顾着四周,经过一场激烈的恶战,对方的势力明显减弱,只剩下稀稀松松的几人。
“留活口!”楼上冥王一声吩咐,两人同时向楼上望去,对方又开始了攻击,那些人看楼上还有指挥的,一人竟不知死活,纵身一跃,拿着弯刀,便欲斩向冥王,只见那冥王向下一跃,一个飞腿,便将那半空中的人踢落在地,脑袋磕着桌子,当场而亡,而冥王已潇洒落地。
此时清风亦从二楼翩然落下,青丝飞扬,衣袂飘飘,手持折扇,微笑
而立;与冥王并排站立,两人站在一侧,此时对方也是所剩无几。
却见一人也冲了过来,只是这时候便剩下他一人,他四处看了看,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便拿起弯刀欲抹脖自尽。
冥王快速向前一步,夺过对方的刀,却见那人眼神凌厉,看向冥王,左手已暗集一股内力,带着一团黑气,将掌力打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清风早已将冥王拉开,而身后的千羽亦是一脚将对方踢向楼梯的扶手处,只见左手掌心触碰过的地方,一团密密麻麻地的黑色的小虫子四处散开,继而消失只留下一团团烟气,看着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众人皆是一惊,不觉打了寒颤。
酒馆此时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那众人看的惊心动魄,哪还敢发出声来,就算打斗消失,可眼前几人的武功之高,亦让人心生敬畏,不敢多言。
“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凶险,关键时刻出此毒招!”冥王暗暗惊道,只是一个小小的胡人士兵,便如此阴险狠毒,想必这群人也是训练有素。
同时又疑问,虽然漠北的胡人一向崇尚武力,却也是堂堂正正,不做这阴险毒辣之事,如今这批人却是诡异的很。
千魄此时也跃了下来,同千凌、千羽三人检查着这些人的尸体,却发现有几人身上都装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千凌率先用剑尖挑开那袋子,便发现同刚才那人一模一样的蛊虫,在眼光的照耀下,瞬间变成一团气体消失。
千凌快速后退一步,千魄、千羽亦同样的几人方式将那袋子打开,同样的情况。
周围的一人面面相觑,纷纷后退,不觉唏嘘几声。
“如此恶毒。”
“真是蛇蝎心肠。”
周围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胡人并不擅长用蛊,这倒让我想起了胭脂,也会一点蛊术吧?”清风说着。
冥王见他很是认真,不似开玩笑,“胭脂这三脚猫的蛊术也让公子上心了,公子怕是忘了擅长用蛊的是哪些人了吧?”
“自然不会忘,刚才只是玩笑罢了。”清风笑着,顿了片刻,眼神瞥向雅间,两人知道此时不是说话之地,便又回到了雅间。
一回到雅间,两人坐下,“冥王觉得,刚才之事有何蹊跷之处?”清风问着。
冥王确像是一切都未发生一般,似乎刚才清风没有救他一般,只口不提这件事,而是道了句:“事情一件一件事解决。刚才季丹公子的话还未说完,不知这第三杯酒意欲为何?这事情解决再谈论刚才之事也不晚。公子觉得如何?”
冥王这样说,并不是不对刚才的事情感兴趣,只是转瞬一想,事情发生在赵康皇帝管辖的边境,却是与自己的领土挨不到边,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怕是皇城和漠北之间都少不了一场战争了,而对于这场战争的收益者,他看的并不真切,只
能事后再慢慢细敲,若是同清风继续探讨这事,怕是有些问题当场揭开,后续会没有周旋的余地。姑暂且先不提此事,故转移了话题。
“这第三杯酒,是为日后,若是西南的人群进犯我们的地盘,还请冥王出手援救?”
“援救?”冥王轻笑一声,“公子说得轻巧,既是两家的恩怨,我为何去凑这个热闹,既树敌于己也毫无利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想必公子也不愿意去做。”这种利益关系,冥王并不想与他言明,却不知就算转移了话题,却没想到还是绕了进来。
“若是冥王既得一位盟友,又得了其他利处,冥王何乐而不为?”清风笑笑,语气淡然。
“那本王倒是要听且一听了,不知有何益处?”冥王说着为自己倒入一杯酒喝了起来,脑中已快速思考起来,他知道季丹清风一算谋略过人,无人能及,但也不能任由他一人言语便失了判断。
“如若冥王愿意,清风愿出五座城池赠与冥王,冥王觉得如何?”
“噢?”冥王若有所思,看着清风,满心猜疑,知道他未必会如此好心,却故意摆出一副毫无兴趣,但又让对方觉得有一丝的惊喜:“五座城池,听着可真够诱人的,不如公子说说,是哪五处?”
清风说罢,将手沾了沾光酒水,在桌上画了一道分界线,便在那分界出西南一隅山脉便划出出五座。
冥王细看时,清风划出的五座城池,与赵王来说隔着一条山脉,亦守难攻,无论如何这五座城池,是赵王夺不去的;而对于冥王来说虽没有山脉阻隔,还与他的地盘相接,但这种情况却是易攻难守,怕是前一秒答应,后一秒就被夺了回去。
说是割城联盟,可于离王毫无损失,而于自己却也半点益处也无,反而会因为战争损失人马。这清风真是好计谋,睁着眼睛说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话,这脸皮也不算薄了。
但冥王依旧表现出一丝喜悦:“公子的提议的确很好,看的本王都心动了。可是这如此美事,怎么会落得本王身上?”话刚说完,脸色一变,轻蔑一笑:“公子真是好计谋,如此鸡肋,公子却说得冠冕堂皇,赠与本王五座城池,怕是本王帮了你之后,便出尔反尔将这城池夺了回去。再说,季丹公子说赠便赠,不知这离王的江山到底是说了算!”
“冥王不必如此着急回答,大可回去细细思虑,再给清风回复也好。”清风依旧淡淡地笑着,一点都不惊讶,轻轻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早就预测到冥王会这样说辞。
冥王亦端起一杯酒道:“公子敬我三杯酒:一为公子的性命,二为家妹,三为离王的江山;如此敬意本王怎受得起,只是不知这三杯酒的份量孰轻孰重?可本王却是不胜酒力,王只能勉强承受一杯,公子可细细掂量好了。”说罢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清风也只是笑未答,温柔的眸子却似深渊般深不见底。
第七十三章:荧荧火光,离离乱惑
清风也只是笑未答,温柔的眸子却似深渊般深不见底。
两人互相对视,谁也未再说话,突然敲门声响起,便见千魄神色尴尬,看着冥王,又看向清风,似有难言之隐,“石心……”清风欲言又止,眼睛低垂,透着无可奈何。
“又有何事?石心怎么了,直说无妨?”清风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才猜想着各种不好的消息。
此时冥王立即起身道:“公子既有家务事处理,本王看还是不便打扰。今天之事,本王也会派人查清楚,届时再与公子沟通信息也不迟。”冥王本就不再打算与清风纠缠下去,此时正好借机离开。
可冥王却也是实话,今天之事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冥王自然也是会调查的。
清风知道千凌与千羽也还在下面检查那些尸体,就算冥王不查,他也是打算查到底的,既如此,清风也未没有挽留,两人告别,冥王便离开房间。
此时便听到石心在楼梯间坐着哇哇大哭,冥王看了一眼石心,再看看他眼前那些龟壳,不觉皱皱眉头,当时在冥府倒是小瞧了这个男孩。
绕过石心,冥王便离开酒馆,千羽自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石心在做什么呢?为何哭泣?”清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蹲下来也发现他身前零零散散的龟壳。
“占卜啊。”石心收起哭腔,一脸认真看着龟壳,委屈巴巴地说道。认真地研究着,拄着小脑袋还真像回事。
“那占得如何?”清风尽量用孩子般的语气问着。
“才刚开始学呢,石心占得不好!”石心摇摇头,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石心好多地方不懂!”奶声奶气夹杂着哭声,清风也无可奈何。
“占不好,再慢慢研习,也不用操之过急。清风哥哥到现在都没学会呢。”清风只能这般安慰着。
“我记得清风哥哥前几日说过这青龙星宿普遍偏暗。”石心有收起哭腔,认真地说道,“青龙属东,便是这东方可有危险?”石心继续抽泣着:“这观天象的本事石心也没学好,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石心委屈巴巴地说着,清风本欲安慰他,那石心却带着委屈道:“都是清风哥哥教的不好,每次石心问题问多了,便支支吾吾不肯给石心讲解。”
清风只能干笑,他哪里是不肯解,只是他也不甚懂而已,“是哥哥才疏学浅,这巧书也看得一知半解,还是石心聪明,自己竟能琢磨出来一二,已经很厉害了。”
清风带着石心来到庭院,瞧着上空看了看,又拿着书仔细看了看,这巧书便是他也看不真实,哪有什么占星占卜术,外人只道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哪有那么神奇。这巧书便是,说是清风教石心,倒不如说是石心那领悟能力极强,怕是无师也能自通。
“怕是有荧惑守心之兆?”石心又拿着书细细地看着。
“荧惑守心?”清风轻轻重复念着石心的话,“青龙属东,东方?”接过石心的书,自己却依旧不得解,而眼前的这孩子
却说得这般淡然。
“石心,今天的事不得与人说,知道没?”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若不告诉他人,这一个月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哥哥不阻拦你!”
“三个月。”石心思忖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说完终于松了口气。
“好,我们拉勾!”
“拉勾,石心不说谎的。”石心的眉眼间终于漏出一丝微笑,转身便跑,却将那巧书丢于脑后,“石心饿了,要去吃东西啦!”
清风叫了千魄走进雅间,叫了纸笔写了信条放于小竹筒递与千魄,吩咐他务必亲手交于离王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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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因离王、莫弃、赵怀瑜三人同行,赵怀瑜因身体带伤,行动并不方便,离王因着莫弃,也一并与赵怀瑜同行,这一天的路上硬生生的可以走到两天多。
千魄乘一骏马,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竟不用花很长时间并追上了离王,看到马车上有王府的标志,便当即拦了下来。
“只有你一人吗?”,离王掀开帘子,却见只有千魄一人。而千魄将离王支到说话比较方便的地方,便将信条递与离王,离王打开信条,是清风的字迹,上面:“荧荧火光,离离乱惑。”八个字。
离王再三确认是清风的字体后,便询问了千魄一些问题,千魄对于信条所说内容全然不知,只知道清风写这消息之前,曾有石心有过交谈,而石心最近一直在研究巧书,其余便一无所知。
“荧荧火光,离离乱惑。”离王心里默念着这八字,遂看向天空,而此时正值中午,太阳当空照,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离王只好看了看地下,然后又默念了一遍,嘴角扬起微笑。
而此时莫弃却凑热闹般走了过来,问着离王发生了什么事,离王却只是摇头不答,冲着莫弃微笑。莫弃看向千魄,千魄更是不敢多嘴,看了一眼离王,似乎在说他老大在这呢,他不敢多说。
莫弃不免心生懊恼,于他们而言,自己始终是个外人,她没权参与这一切。当真是她自己太鲁莽,可心里仍不觉有些失落和不快,脸上竟也表现出一丝丝不悦。
“如此小事便生气,如何次才能成大器。”离王看着一脸不开心的莫弃,突然像慈父般教育起来,想摸莫弃的头,却被莫弃巧妙的躲开,然后一脸不悦,一声不吭,自己走近马车不再答话。
“常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你无心成大事,却也不能自己生闷气吧。”离王说着,可是马车里并没有任何回答。
离王摇摇头,对着千魄道:“也好,这倒省去我很多麻烦,我们这就回城,本王得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好,这漠北……”离王说着看着马车内还有两人,明亮的眼神突然暗淡下来。
“你去告知车内的两位,就说王府有急事,本王要回府,他们二人愿去哪去哪!”离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似堵着气,背对着马车,等待千魄的回复。
而这等待虽不长,可似离王看来却很长,见千魄回来复命,离王急切地追问:“如何?”
见千魄摇摇头,道:“怕是王爷一人回府,若是赶路,还可追的上将军一同回府!千魄处理一些私事便也回府。”
“私事?”离王有些疑惑,看着千魄一脸认真,更加疑惑,“几日不见你这性格却是大变?受什么刺激了。”
“王爷说得哪里话,这不是莫姑娘一人我不放心嘛!”千魄又笑嘻嘻地说着。
离王瞪了他一眼,他便赶紧收住笑容。离王又道:“正好,你留下,本王有事交于你!”说着便在千魄耳边附了几句。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沙漠融为一体,壮阔美丽。
离王借了千魄的马跨上马背,徘徊了良久,却只有赵怀瑜出来告别,莫弃始终未现身。
离王拍了马背便向前离开,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远。
莫弃这才掀开帘子,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视线内
莫弃轻叹一声,低着头,不再说话,刚欲放开帘子,却见那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熟悉的影子终于看清了。
离王又折回来了,离王带着微笑看向莫弃。
“王爷走好!”莫弃看着离王,有些尴尬,嘴上突然扯出这一句。
离王却二话没说,一手拽起莫弃,将她拎到马背上,策马奔腾。
夕阳收敛起它最后的一丝光芒,莫弃的反抗声早已被马蹄声盖过,天空又暗淡下来,一切又归于沉寂……
千魄、赵怀瑜看着两人离去,千魄不怀好意地看着赵怀瑜道了一声:“赵公子,别来无恙啊!”……
不久,漠北一带并盛传着这样的童谣:“荧荧火光,离离乱惑。青龙殁,玄武现。”童谣传得多了,竟从漠北渐渐传到皇城新帝赵康那里。
赵帝便找来一钦天监进行观测天象,这才发现这紫薇星暗淡,“荧荧火光,离离乱惑”指得便是这萤火,怕是有荧惑守心之象,这可是侵犯帝王的大凶之兆。
这青龙属东,玄武属北,众人便知这皇城坐落在北方却是偏东位置,青龙殁也是指这东方之人陨落。
而这玄武所指之北,恐怖便是这匈奴了。玄武现之意便是不言自明。
这时节也快转入七月流火之际,天气会渐渐凉了下来,每年匈奴都会趁着秋季进行打劫,近几年更是碰到大旱,漠北烧杀劫掠更是猖獗,如今看来势必是有场恶战了。
钦天监言:“大人易政,主去其宫”,帝王恐有亡故之灾。
如此谣言,这些文武百官早已坐不住了,弄得人心惶惶,纷纷寻找计策,萤火若现,若要破解,外则退兵,内则理政。
于是有人馋言:“可移於民!”以牺牲百姓的方式来保佑新帝平安,这战争本就必不可少一些伤亡,将这祸乱移之于民再好不过。
第七十四章:暗夜走水
夕阳收敛起它最后的一丝光芒,莫弃的反抗声早已被马蹄声盖过,天空又暗淡下来,一切又归于沉寂……
千魄、赵怀瑜看着两人离去,千魄不怀好意地看着赵怀瑜道了一声:“赵公子,别来无恙啊!”……
赵怀瑜便道:“千护卫,别来无恙!若是千护卫还为上次之事来找我 ,便不必多此一举,此前已与季丹公子见过,千护卫何需再费苦心。”
“自然还有他事需要找赵公子。”千魄说着强行拽着赵怀瑜进了马车。
“千护卫这般跟着我,便是主上的意思?”两人同坐一车,千魄一直盯着赵怀瑜看,怀瑜却丝毫不慌张,知道最近发生很多事情,都与他有关,让人怀疑也是在所难免。
“这是我千魄的私事,赵公子为何扯上他人?”千魄笑着说道。
“噢?千护卫既是私事,何故拉着我?怀瑜何时与千护卫这般熟络了,让千护卫这般跟着我?”怀瑜不紧不慢地笑着,从容淡定。
“不愧是号称天下第二的公子,不管遇到何时都这般从容不迫,只是这次看到赵公子似乎与先前相比,憔悴了很多,千魄可是好奇的很。”说着用手重重地压在赵怀瑜的肩上,嘴角带笑,却暗中用力,惹得赵怀瑜一阵咳嗽。
“听闻千魄护卫行事作风一向光明磊落,这般暗自欺负怀瑜怕是不妥吧?”赵怀瑜强忍着疼痛,依旧勉强笑着,不禁咳嗽几声。
“赵公子这般认真就无趣了!”千魄说罢又使劲拍了一下赵怀瑜的肩,这才松开,以为他的咳嗽是故作样子。又嘲讽道:“你们这些公子哥也真是无趣的很,一副假惺惺姿态,在千魄看来倒真是衣冠禽兽,原想着你与你哥哥不是一类人,如今想想倒还真是亲兄弟。”
“所谓公子排名只是大家给的虚名,千护卫何故上心。再说这排名第一的可是你主上离王的得力助将,世所称的天下第一公子季丹清风。千护卫如此说,便也是觉得这季丹公子也是衣冠禽兽了?”。
千魄听闻白了赵怀瑜一眼,只觉他说这话,带着一股酸劲和嫉妒劲,真不符合赵怀瑜的水平,而且又如此诋毁季丹清风,心中不觉有些不悦,便也暗讽道:“赵公子如此诋毁,怕是嫉妒心作祟?季丹公子是天下第一公子没错,可赵公子也别忘了,季丹公子也是第一将军季丹将军。可不像你们赵家兄弟只为耍耍嘴皮子而已。”
“千护卫说得极是,是赵怀瑜失礼了。”赵怀瑜笑笑,仿佛还挺自豪般,丝毫看不出来如何失礼。
千魄又瞥了他一眼,也不再搭理他,跟这些人打交道真是麻烦。
两人便是一路前行,走到一家驿站处,天色已渐渐暗淡下来。
“怀瑜与千护卫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如就此告别,怀瑜感谢这离王一路马车护送周全。”
“护送?”千魄冷笑一声,也不再搭理他,这人真真是个麻烦。却见那赵怀瑜神色不对劲,拉着千魄
便转向一侧,轻道了一声:“这边走!”然后拉着千魄走到马厩喂起了马儿。
千魄还正诧异,便觉后侧一股寒气逼人,虽无杀气,可这股气息却仍让觉得千魄不舒服。千魄看赵怀瑜不动声响,拿着干草喂马,头也不回。
“不要往后看!”赵怀瑜又低声念叨着,可赵怀瑜如此异常之举,只会让千魄更加起疑,回头便看了一眼,便看到两人头戴斗笠,身着黑衣走进了驿馆,何人会穿成这样?千魄心想,便不觉多看了几眼。似感到有人在盯着他们,其中一人的目光便转向千魄,黑色的眸子带着一股杀气看了一眼千魄,突然那眸子带着一丝惊讶,继而转为温柔和惊慌,便扭转了回去。
千魄觉得蹊跷本欲去跟上去,被怀瑜强行拦了下来。
“千凌、千羽还有我之前都与他们交过手了。难不成千凌护卫没有告诉你吗?要不然千护卫以为我这伤从何而来?”赵怀瑜轻声说着,两人便一同进了房间。
“千凌护卫没有告诉你吗?”千魄已听不到后面赵怀瑜说什么了,一直回想着这句话,千凌是在有意瞒着他了,怪不得前几天千凌总是尽量避免跟他说话,他还以为是千凌因为这段时间一直遇到千羽的原因,原来千凌也是有意避开他。
既如此,千凌和赵怀瑜怕是都知道那两黑衣人的身份,那为何不告诉他呢?
虽隔着黑色的斗笠,那股杀气如此熟悉,似有一些惊慌,他是在哪里见过呢?
“千护卫何事这般出神?”赵怀瑜连叫几声,千魄仍旧没有反应,赵怀瑜只好用扇子使劲敲了他几下。
“无事。”千魄随口道,带着敷衍,赵怀瑜又岂看不出来。
暗夜,夜深人静,千魄悄然起身,悄悄打开一扇门,只是前脚刚迈了进去,冰冷的剑已架到他的脖子上,千魄不禁皱眉。
“为何闯我的房间?”如千魄所猜,对方果真是个女子。
“你是……?”千魄还未说完,只觉背后一团杀气袭来,就连那黑衣女子似乎也是吃惊,连忙向后看,千魄趁机转身后退,迎接对方的袭击。
两人对击一掌,双方的掌力都异常重,都被对方打得后退几步。此时千魄在屋内,两黑衣人便站在门口,三人都呈戒备之态。
只见那两黑衣人率先发动进攻,合围千魄,千魄只能防守,丝毫没有主动进攻的机会。
只听外面一声着火了,便看到驿站一隅火光通明,同在驿站的其他人也都跑了出来,有的逃跑,有的乱窜,有的已开始救火,其中那黑衣女子停了下来,跑到门口观看这情形。
“走水了!”那黑衣女子道了一声,那黑衣人稍微停顿了一下。
千魄趁机翻越,冲破窗户逃了出去,此时赵怀瑜已在屋外,道了声:“走!”两人便一同逃离。
两人向前追时,千魄与赵怀瑜已离开驿馆。
“师妹
为何放走他?莫非对他还有情?”那黑衣人眼神凌厉,带着质疑。
“哼,如今你我第一次见此人,你这话从何而来?”女子不卑不亢,带着不屑。
黑衣男子望了一眼那女子,见她神色中杀气未消,便道一声:“如此,便最好!”
两人一同逃离驿站,见那黑衣人并无追上来,才放心,千魄看着后面空无一人,似有些失落。
“今日还夸千护卫行事光明磊落,没想到便夜闯女子的房间。”赵怀瑜故意嘲笑着,因为一直赶路,连咳了几声,咳嗽声越来越大,赵怀瑜的脸也憋得通红,千魄竟有些看不下去了,便道:“赵公子还好吧?”
“不……碍……事……”赵怀瑜摆摆手,说得勉强,可又剧烈咳嗽起来,突然一下,鲜血便咳了出来,赵怀瑜连忙擦擦嘴唇。“果真,此时出门前确实该给自己算上一卦。”赵怀瑜自嘲道,又是几声剧烈咳嗽,喉咙似有东西呛着般。
千魄四处看了看,夜深人静,偶尔几声犬吠,这个时间,怕是没有药铺会开了。
千魄只好拄着赵怀瑜一家一户去敲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接受,两人便一同住了进去。
却见这户人家也有一个同石心般大小的小女孩,见有客人,竟起身睁开朦胧睡眼,看着两人,随即赶紧端来一碗水给赵怀瑜,然后坐在板凳上又看着两人。
千魄被看得不明所以,便道:“小妹妹,乖!去睡觉。”
只见那小女孩摇摇头,又看着两人,也不说话,眼睛看得更多的是那赵怀瑜。赵怀瑜只能示以微笑:“怕这小姑娘从未见过生人,好奇的很!”小女孩有些唯唯诺诺地走进赵怀瑜看了看,便用手在眼前晃了晃。
千魄连忙摆手示意她不要这样做,小女孩吓得连忙退了几步,躲在桌子后面,继而又开始张望。
“无事,你们都是客人,不必吓她!怕是很多人看见我是瞎子都会好奇的。”赵怀瑜自嘲着,听得人却觉得不是滋味。
那小女孩连忙跑开,不一会竟弄了些糟糠给两人,两人竟有些感激,因这地方本就不大,家徒四壁,肯收留也就感谢万分了,如今竟拿出东西分于他们。
赵怀瑜便谢了谢,待赵怀瑜闭眼睡去,那小女孩才离开。
次日一早,两人再次道谢告别时,才知那小女孩竟是个哑巴,想必是看到赵怀瑜眼睛看不到,便觉两人是一样的人,所以才感觉这般亲切。
赵怀瑜笑着摸摸小女孩的头发,也无答谢之物,只能将身上银两和几本书留了下来。
赵怀瑜因为咳嗽愈演愈烈,竟出乎他的意料,加上之前内伤、外伤并不是好的很彻底,如今碰上这里的气候干燥,竟有些水土不服,便决定返程去江南转转,而千魄已暗中完成离王交代的任务,竟也很干脆要求两人同行。
赵怀瑜知他无恶意,也懒得推脱,索性任由千魄跟着。
第七十五章:赵祚虽衰,天命未改
莫离强行拽着莫弃一路兼程,全然不顾莫弃的脸色和反抗,只是没几天便也追上了清风一行人,清风见到莫弃似乎毫无惊奇之色,只会心一笑、暖心一抱,莫弃只要看到他的笑容,靠着他的胸膛,心里便觉得踏实了许多,几人同行回了墨城。
冥王与千羽两人也很快回到韩城,可冥王心里或许是带着些遗憾的吧。
千魄与赵怀瑜离开漠北,因自己的身体原因,一路却全靠千魄照顾,路过皇城时,千魄询问是否去看自己的师兄千仞,但赵怀瑜却咳的愈加厉害,倒不想让千仞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也并未去再次拜访,直到了墨城,却意外同意在王府待着养病,许是这一路奔波,病情加重的原因。
如此一来,从漠北或者圣雪峰回程时,竟没有一人到黄将军千仞的府邸,原本竞相争夺拉拢的对象竟是门可罗雀。
此时的匈奴人也早已听到这则童谣,心中自是欣喜万分,知道再过一月便到入秋时节,正是一举进攻的好机会,本就准备进入战事的他们,如今更加信心倍增,真是天助他们。
果真此童谣没过一个月,天空便当真出现了荧惑守心,如此异象,不止皇城的皇宫贵族、平民百姓看的见,其他地方的人自然也都看得清楚。
皇城的人顿时大惊,各个人心惶惶,没想到此童谣竟这般,一语成谶。应兆之快,不得不让人打心里去相信这些事。
如今荧惑守心已成为事实,那剩下的便是青龙殁,玄武现了。
于是“可移於民!”的呼声越来越高,赵康虽内心不同意,也多次表示自己反对,只是他气势太弱,影响力不够。无奈权臣当道,朝野上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国不可一日无君等慷慨激昂之词上书言表、义愤填膺。
加上赵康虽有一点点主见,可行事优容寡断、耳根子软,被众人一逼竟也无所适从,皇帝既然没有再说什么,自然朝中奸佞之臣的话便是要听的了。
朝堂的消息传到千仞的府里,千仞当场拍案而起,竟直呼:“如此昏君,不明是非,听信谗言,我赵怕是气数已尽,亡已,亡已!”说着便踢翻桌子,连叹几声!
此话竟不知为何传到新帝赵康耳里,谁知他竟全然没有愤怒之色,瘫坐在那里,泄气道:“连黄将军也如此之说,这大赵怕是要毁在我手里。这可如此是好?”说着竟拉着侍婢低声念叨胡言乱语,吓得侍婢慌忙跪下,不知所措。
赵康突然眼前一亮忙道:“对,对,对!快去墨城找离王,离哥哥会有办法的。快去!快去啊!”赵康突然拉着侍婢,一声怒吼,吓得侍婢连忙跑出去。
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朝臣岂能放过,况且此时千仞早已不是将军,不过一介布衣,竟如此嚣张,那些与千仞为敌的早就暗暗出谋划策。
“赵祚虽衰,天命未改。若人人都是听千仞这般有损国运的话语,不仅对皇帝是大不敬,日后何以整治民心,皇帝如何才能让百姓
信服!”朝臣说得振振有词,慷慨激昂!
其中便有朝臣建议皇帝或赐酒、白绫、匕首之类,让其自由选择、自行了结,也可算是皇帝仁义。
赵康心本就软,当场反对,只当没有听说过此话,可那些人哪里甘心,这新帝本就心慈手软,可这些做臣子的不能不忠不义啊,他们自然要替这皇帝做些事,哪怕有骂名也是给皇帝效忠,区区骂名算的了什么!
于是便违抗圣命,半夜私自来到黄宅,假借圣命,特赐美酒、白绫、断匕,意图自然不明而喻。
千仞并是不傻,祸出口出,他岂不知?只是没想到这新帝竟如此昏聩,听不得谏言,如今君要臣死,怕是臣不得不死,如此国家,早已国不成国,何以为家。
千仞便又叹了一口气,对着这送命之物,心灰意冷,高声喊道:“我黄赤忠一生奋勇抗敌,杀敌无数。如今却是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千仞不禁冷笑摇头,就连安度晚年这样的打算也终成一空:“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说罢心中一股热流喷涌而出,一腔热血付之东流,鲜血溅到房柱上,带着凄凉悲壮,千仞腾地端起酒杯,毫无犹豫,便要一饮而尽。
此时手中的酒杯突然被打翻,屋外闯进两个黑衣人,千仞先是一怔,自己竟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潜在屋外。
“千大哥如此死法,岂不是既窝囊又可惜。”黑衣女子的声音响起,似带着讽刺。
“你们是何人?”千仞打量着二人,却丝毫没有头绪。
“师兄多年未见,果真是不认得我们了?”说着便将斗笠卸下,脸上的蒙巾拿掉。
只见眼前的女子,黑色的眸子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气,右半边脸涂着黑色刺青,形状似彼岸花,整体给人寒气逼人的感觉,仿佛像是永远生活在地下,暗无天日般,让人窒息。
只是她嘴角忽得勾起一抹笑容,让人有种温暖的错觉。
而另外一人也卸下伪装的面具,此人却是整个左半脸黑色的刺青纹案,与一旁女子的全然相反,可两人确同样的寒气逼人,带着一股煞气。
“是你们?”千仞看清两人的模样似有些意外,又不自觉向他们身后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千大哥不用看,此时就我们两人前来。”黑衣女子似知道千仞在寻些什么,便答道,“大哥是不是没想到,救大哥性命的竟是我们兄妹二人?”
“你们来这做什么?”千仞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他们,语气也并没有很友好。
“千大哥似乎不欢迎我们?”黑衣女子又冲着黑衣男子说道。
“我早就说过我们来此不受欢迎,早知我们俩就不必费心救千大哥了。可如今,那千凌、千羽却不知何处,怎不见过来救大哥。”黑衣男
子早就预料,神色丝毫没有波澜。
“千大哥一向喜欢千凌、千羽他们,自然是不欢迎我们了。就算他们不救大哥,大哥也不会怨他们的!”黑衣女子带着肯定的语气看着眼前似有些狼狈的千仞。
“师妹何来此话。我这个师兄一向一视同仁,只是多年未见,根本寻不得你们的消息。”
“千大哥若是有心,怎会找不到我们兄妹?”黑衣女子带着讽刺,语气带着凄凉。
“如今师兄已是将死之人,临死前能见到你们也是无憾,只是让你们看到我这般狼狈样……”千仞没有再说了下去。
“师兄何必为了如此昏君牺牲自己。”黑衣男子开口,“不如为自己打算,替自己寻个好去处?”
“好去处?”千仞冷笑,“如今哪里还有得了好去处。”
“师兄不如跟了我们二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们?你们如今背后之人又是谁??”千仞皱着眉头,“离王?”千仞摇摇头,“冥王?”千仞半信半疑,那黑衣男子只摇头。“看来你是跟了像赵的小子。你若是当说客,还是免谈。”千仞似有所悟,随即又补充道:“千仞就算死,也不会跟随他。此话同样对季丹清风说过!你们大可不必浪费时间!”
“师兄说得是!就连季丹公子都说服不了师兄;加上赵怀瑜公子也都说服不了师兄,仅凭我们兄妹二人怎能说服的了。”黑衣男子摇头叹息。
“赵怀瑜?”千仞眼神一亮,又暗淡下去,“他一向潇洒自如,何时也参与这权利斗争的漩涡中?”
“我为何要骗师兄,师兄尽管去打听,他若是不跟随赵王,为何离王会一直派人跟着他,如今怕是已在离王府遭软禁了。”黑衣男子又是一阵惋惜之声。“师兄若是不信,大可去离王府问问,那赵公子是否在王府;也大可进了王府问问赵公子可安好,怕是赵公子为了不让你担心,也只会说好,不会再多说些其他的了。”黑衣男子的声音中多带着惋惜之音,看着千仞的将信将疑,似乎还不能接受,便又轻声低叹:“可如今师兄一心寻死,怕是没机会知晓答案了。”
“那离王一向阴险狡诈,可季丹清风做事也算是光明磊落。可若是说赵公子被软禁,便是那清风也做不出来。”
“大哥既不相信我们的话,我们多说也无意,看来这趟也白来!倒不如大哥一死百了,也无牵挂!”黑衣女子也是轻叹一声,两人互望一眼,迅速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千仞再看时,两人已消失无影无踪,虽满心狐疑,可看到柱上鲜血,毒酒洒了一地,再看那白绫匕首仍在,心中又不免感慨万千。
他曾经的师弟师妹,多年未见的师弟师妹,如今突然出现来救他,不过也是将他置身于权利之中。
他又何曾不是,在这权利斗争中被当做一颗棋子,如今已是一颗弃子而已,三尺白绫,也许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