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6
顾山雪这样的态度, 却让昆娜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
“我的老天鹅啊,你该不会是爱上了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昆娜语气十分震惊,看着顾山雪的背影似乎都觉得蒙上了一层灰色。
“这也太惨了吧,因为血缘而不被允许的禁忌爱恋……”
“停,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顾山雪被昆娜那一嗓子喊得脑袋嗡嗡的, 完全不知道昆娜是怎么联想到这个的。
“啊, 不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能啊?”
昆娜一秒变脸,抛弃了自己的浮夸表演, 继续询问。
昆娜:“难道人家比你大很多?”
顾山雪摇头。
昆娜:“难道对方比你小很多?”
顾山雪摇头。
昆娜:“难道对方很丑?”
顾山雪冷冷的纠正:“她很好看。”
她又强调了一遍:“她非常非常好看。”
昆娜有些抓狂:“那什么不能!难道她是你的杀父仇人吗?噢老天原谅我,你那爹还没死呢。”
“所以到底有什么不得以的理由才让你不敢追人啊?不会是觉得人家瞧不上你吧?拜托姐妹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脸, 你这身材, 你这智商,你这家世,追谁追不上啊?你在害怕什么?”
昆娜真的非常不解,不停地追问。
“我害怕我会伤害她。”
顾山雪被催得忍无可忍, 说出了这句话。
在说出来之后,她心里忽然轻松了很多。
她担心她会伤害阙以凝,她不想失去阙以凝, 所以干脆一切不要开始。
“为什么我没懂你的意思,你也不是那种会伤害人的啊, 难道你有潜在的暴力因子?”
昆娜懵懵的问,她也算是和顾山雪一起长大的吧,这位姐完全作风优良的顶级乖乖女, 怎么会觉得自己会伤害别人?
“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确定我可以和她一直在一起,我不能就这么开始。”
顾山雪有些不知如何解释,有些笨拙的用简单的语言表达了自己的心里想法。
顾山雪很小就知道父母的感情出问题了,如若不是她曾经看见过这两个人恩爱的模样,或许她会以为他们之间原本就是这样,争吵哭闹,永无宁日。
顾崇恒的心多狠,说不爱就不爱了,家庭也不要了,一心系在别的女人身上。
她母亲就算是死也不愿意离婚,顾崇恒没有选择打官司,毕竟带情人回家已经不太光彩,如果闹到法庭,更是没有脸面,所以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情况。可那个家急着上位的女人不答应,顾山雪在国外每年都可以看到彭珍特地寄过来的东西,逼迫着她母亲签离婚协议。
但她母亲就是不愿意,哪怕被刺激的病症加重,她还是会去看那些东西。
顾山雪在长大了一点之后,希望她释怀。何必要为了一对渣男贱女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如好好养病,无论如何家也不是当初那个模样了,但母亲不答应。
那时候被疾病和婚姻折磨的女人瘦如枯槁,眼窝深陷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除非我咽下最后一口气,否则他们别想如愿!
恨的力量比爱持久,靠着这一口气,母亲一直让自己撑着。
她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别学你爸爸,如果不能忠贞的爱一个人很久,那就不要轻易的在一起。
每年,每月,每天。
母亲爱她,但是在病情反复到意识不清的时候,会恨着她身上流着的另一半血,质问她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不会。
顾山雪承认自己对阙以凝动心,她对阙以凝好,她希望阙以凝永远幸福,她只是不相信自己。
她现在对阙以凝的动心不足以支撑未来,她害怕自己在某一天回应不了阙以凝的感情,那让她很恐慌。
“噢我的老姐,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有什么未来啊,你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如果也喜欢你,你们就在一起啊,拜托这就是恋爱啊,说不定那个人也只是想跟你来一段,你干嘛早早的打算好,责任心不要那么重行不行!”
昆娜被顾山雪的爱情观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是这种。
她知道顾山雪是个责任心非常强的人,或许是因为从小就照顾她妈,不管是学校里的小组任务还是社团任务,只要在她手里,全部都得要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昆娜提出了假设:“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做好了准备,那个人中途跳车了呢,她不喜欢你了呢?”
顾山雪抿唇:“没关系。”
昆娜很头痛,她想说点什么,但是比划了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
昆娜长叹了一声,她算是看明白了,顾山雪这种就是守护型的恋爱呗。
喜欢了就守着,但是在没做好万全准备之前就不说,准备好了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抽身了,反正自己是在里面出不来了。
“你这……”昆娜看着顾山雪沉静的脸,“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准备好了,人都跑了,看见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不会后悔吗?”
顾山雪摇了摇头说:“如果她幸福,那我会祝福。”
昆娜快要被她气死了,决定停止话题。
昆娜:“啊啊啊你干嘛这么固执呢,难怪从没有人能追你追成功,你真的是太难搞了。”
顾山雪心里有些无措,沉默以对。
“走吧,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住处。”
她开口提及了最开始说的事情,昆娜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自己一定要搞到顾山雪喜欢的人是谁,然后让那个人多坚持坚持。
阙以凝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看着手机上顾山雪发送的那几个字,就高高兴兴地去办别的事了。
在先前阙以凝就已经发展了自己的关系网,通过某个渠道认识了税务局的局长夫人的姐妹,从而打入了贵妇圈,认识了那位局长夫人和其他贵妇人。
别看这群女人不在政坛或者商圈里,但是她们的作用却不容小觑。
在这个时候,更显得至关重要了。
公司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干净的地方,毕竟管理层一层接一层,越大的公司水越深。
阙以凝让人去操办了这件事,坐在病房里远程指挥。
同时她让人依旧盯着阙楚玲那边,虽然阙楚玲现在和她合作了,但是她仍然不放心。
她会收拾阙林洋,却不会收拾阙楚玲,虽然阙楚玲是个白眼狼帮凶,但是目前没有实质性伤害过她,她应该被怎么样对待,那是阙家爸妈的事情。
她的事阙以凝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阙爸爸和阙妈妈,如果原主真的是阙林洋害死的,那么阙楚玲也有一份罪责,但这份罪责不是她来审判。
阙以凝坐在病房里,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露出一抹冷笑。
阙林洋才从情人那里放松回来,才没休息一天,他手里的公司又出事了。
“什么?税务局来人了?你们先应付着,我去打个电话。”
阙林洋皱眉,下意识的想这会不会也是乔家搞的鬼,为了针对他做出来的事情。
他给人打了电话,笑盈盈的邀约副局长出来打球,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这件事。
“那是局长盖的章,哎呀,这球我最近就不打了吧,我还有事,老弟回头再聊啊。”
电话被匆匆的挂了,阙林洋忍不住低骂了一声。
这群人最是变得快,一发现谁可能要出事,撇的比谁都干净。
阙林洋思来想去都觉得最近除了乔家应该都没有人针对他,不甘的捶了捶桌。
他也只能不露姓名的给人家下一点小小的绊子,要是斗起来的话,他肯定讨不了好,他又不是疯了。
阙林洋也顾不上是不是乔家了,先去公司应付人。
阙以凝没有让人在阙林洋公司那边盯着都知道阙林洋现在该是什么样子,她给阙妈妈发了短信,让她今天去把笑笑接过来。
尤兰清只当阙以凝想笑笑了,从侯曼妮那边把孙女带了过来,一起在病房里陪着阙以凝。
笑笑被奶奶扎了小辫,看起来可爱的像个公主。
她性子内敛,但是对上阙以凝的时候比较放得开,露出了甜笑。
“小姑姑,我来啦。”
“乖。”
阙以凝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笑笑的脸,露出了笑容。
她把笑笑带过来,是因为阙林洋今晚必定不太平,她不想让笑笑被误伤,或者看见一些不好的东西。
阙以凝看着笑笑,面上的笑意变淡。希望以后的某一天,你不要怪我。
她拿出了另一个手机,编辑好了短信,发给了侯曼妮。
侯曼妮正在外面和其他的贵太太喝下午茶,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
“阙太太,是不是你老公又给你发消息了啊,真的是羡慕啊。”
“就是,曼妮啊你可幸福死了,能嫁到这么一个好老公,要是我家那位也这样就好了。”
侯曼妮听着这些人的羡慕和吹捧,面上挂着笑容的拿起了手机,在看到手机里的消息的那一刻,她的笑容凝固了。
月光下树影绰绰,阙林洋有些疲惫的坐着车回家。
今天应付了一整天,除了税务局的还有工商局的,总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突然来检查,他探听消息都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烦乱了一整天好在没出事。
他扯下了领带,看着眼前的别墅,心里更烦。
他回家刚打开门,一个花瓶就擦着他的脸摔到了背后的墙上,炸裂的声响让他心有余悸,他瞪着侯曼妮忍不住怒斥。
“你疯了是不是?”
“我早就疯了,阙林洋你他妈在外面还有一个野种,你居然不告诉我?你想怎么样?等着我死了让贱人和贱人生的杂种进阙家吗?”
别墅不远处,相机在如实的记录着这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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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7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阙林洋听到侯曼妮说的话心里一惊, 这件事他藏得非常隐蔽,除了十分亲近的人根本就没人知道,侯曼妮是怎么知道的?
“我胡言乱语?”侯曼妮冷笑,“阙林洋啊阙林洋,要想忍不住, 除非己莫为!”
侯曼妮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 她虽然知道阙林洋在外面有人,但她不知道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还是个男孩儿!
这消息无疑晴天霹雳,直接将她逼疯了,好似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和隐忍都是一场笑话。
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年她其实是知道阙林洋可能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去的, 但是他表现的太过深情,看起来也完美无缺,所以她愿意嫁给他。
婚后的生活她也过的非常好,婆媳和睦, 家庭和谐,阙林洋是好丈夫,行程时常向他报备, 不乱玩,他们之间琴瑟和鸣, 哪怕她生了孩子之后,情况也始终如此。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一辈子下去,直到父亲落马, 一切都变了。
阙林洋开始对她有些不耐烦,侯曼妮那时候只觉得当时情况那么混乱,事业也受到了牵连,丈夫有怨言很正常,直到她被一个女人找上门挑衅,她才知道原来藏着丈夫面具底下的一切,是那么恶心。
侯曼妮不是没想过离婚,但是她怎么能离,她习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如果离开了阙家,她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而从那时候起,她也开始明白了阙林洋的意图,于是强撑着伪装。
反正到最后她也会跟着受益,于是在那之后的阙林洋玩女人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玩她也玩,日子也能这么乱七八糟的过,反正在外人面前都会装,但现在呢,人家早盘算着把她踢到一边给别人让位了!那她还装什么!
“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
阙林洋让表情放缓了一些,他现在不想进行无意义的争吵,只想知道风声是怎么走漏的。
“谈?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你真的没有心的畜生一个,狼心狗肺,利用完我就丢是吧?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想着把你爸妈的财产搞到手,然后跟那个贱人在一起是吧?我就说你跟她绝对有一腿,天天去打球装的跟什么似的,还骗我说没有?”
“你又开始无理取闹的吵了,你不要没证据的在这里污蔑人,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跟那个老板娘根本只是见过几面……”
“行了吧你,”侯曼妮打断他的话,“阙林洋,我跟你做了十几年夫妻,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还在这儿跟我装?”
她努力平静:“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个孩子,有的话可以接回来,我养着,我肯定当亲生的养着。”
阙林洋皱起眉冷冷地说:“我说了没有,吵嚷够了吗?”
侯曼妮深吸了一口气,握在身侧的指尖泛白,露出了勉强的笑。
“好,既然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出格的,对不起啊,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阙林洋见她这样,也缓下了脸色说:“你是从哪儿听来这些的?”
“一个朋友看见那个女人带着自己孩子了,我就瞎猜了。”
侯曼妮道歉,重新端回了淑女架子,解释了一下,转身上了楼梯。
踩在台阶上的时候,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怨毒。
她想起手机里被不知名号码发来的东西,非常清晰的欢好截图,dna对比,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人就是她的盟友了。
阙林洋,这么多年夫妻,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别墅外的树木丛里,林真有些奇怪的喃喃。
“就这?就算了?”
“拍到了就行,快走,还有半分钟下一队保安就来了,要是被逮到你就暴露了。”
耳麦里传来让他撤退的声音,林真没有停留,快速的带着摄像机离开,在车上的时候讲照片发给了阙以凝。
阙以凝此时正坐在轮椅上在花园晒着太阳,感受到手机震动的时候让护士帮忙把自己推到阴影处,然后让她自行去忙。
树影横斜,光在枝叶间撒下细碎的斑点。
阙以凝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也觉得有些惊奇。
按照她对侯曼妮的了解,这个女人不应该是一个就这样算了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平息了怒气呢?
侯曼妮现在就像踩在孤舟上的人,与虎谋皮的下场就是被老虎吃掉,如果她不傻的话应该知道阙林洋已经靠不住了,除非她对阙林洋还有着信任。
但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信任,有了焦杉月这一出,又有邓芷这一出,当初再怎么情深义重如今应该也要被消磨殆尽了吧,而如今利益也收到威胁……
阙以凝随身携带的另一部手机震动起来,阙以凝看见上面消息的内容,露出笑容。
她就知道侯曼妮不是个蠢货,分得清要怎么做局势才能更对她有利。
阙以凝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捏造了一个身份,说自己是被阙林洋害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原主真的是被阙林洋杀的,那么这个家破人亡倒也没有用错。
阙林洋这些年手里不干净,做出的坏事可不少。虽然他做的很隐蔽,不是直接以他的名义去做的,很多都是邓芷代为出面,但阙以凝知道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是主谋。
看见侯曼妮要求见面,阙以凝动了动手指恢复了消息,暂且先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你是在骗我吗?】
【你是他的老婆,我暂时还信不过你。】
阙以凝知道,自己越保持多疑,侯曼妮就会越相信她,果然,侯曼妮发了一串话过来,阙以凝没有回应,关闭了手机。
她猜测,侯曼妮下一步应该会去找阙楚玲。
她调查了她,侯曼妮的社交圈没什么她可以信赖的人,她的父亲那边的势力在当年就散的差不多了,出现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会去找一个熟悉的她认为可以合作的人,没人比阙楚玲对她来说更合适,毕竟她知道阙楚玲恨阙林洋。
阙以凝将手机放好,推着轮椅向前走,在花丛边停驻。
一朵朵铃兰在光下散发着暖色的光泽,阙以凝伸出手指,抚摸着细嫩的花瓣。
光在她的指尖跳跃,将她细白的手指照的发亮。
她垂首嗅闻着花香,未曾受伤的那半张脸看起来格外的艳美。
顾茜茜的脚步在不远处停下,看见阙以凝受伤的腿,脸上带上了笑容。果然那些人没传错,阙以凝就是受伤断了腿。
顾茜茜最近也很气闷,她之前想要恶心顾山雪结果被顾山雪反将一军,逼得她不得不去什么鸟不生蛋的深山老林里的寺庙里欺祈福,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听见了这个好消息。
暂时对付不了顾山雪,她还不能来嘲笑一下阙以凝了吗?
阙以凝之前对她说话也不客气,活该被车撞,而且她可是听说顾山雪经常往医院里跑,看得出来还挺在乎阙以凝的。
要是被撞得是顾山雪就好了,顾茜茜在心里恶毒的想,面上却带上了故作惊诧的表情,走到了阙以凝面前。
“这不是以凝姐姐吗,哎呀,你的腿这么这样了,要不要紧啊,还能站起来吗?”
阙以凝听这声音一时之间还没想起来是谁,抬眼看见了顾茜茜心下便了然她来的目的。
顾茜茜今天穿了身掐腰的淡青色裙子,依旧是以往那副故作柔弱的模样,十分做作的捂着嘴唇,好像真的很为她的遭遇感到惋惜,如果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可以藏的好一些的话。
“这不是山鸡妹妹吗,好久没见你了,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人世了呢,没想到居然还在啊,今天怎么没穿白色的裙子了,不用给你妈守孝了吗?”
阙以凝的惊诧感叹和疑问都很到位,直接了当的问候了顾茜茜和她妈。
虽然这几个月她没怎么关注顾茜茜整了什么幺蛾子,但是她知道顾茜茜这种性子的人必定是不安生的,但顾山雪并不会对她讲这些事,她也就无从知晓发生了什么。
可阙以凝知道应该发生了什么,她是大半月前出的车祸,顾茜茜不可能现在才知道风声,按照顾茜茜这种性格,估计早就会来嘲讽她了,不用等到现在,而顾茜茜又没什么正事做,有顾山雪在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开开心心的出门玩很久。
“你!阙以凝你怎么这样,我好心来关心你,你居然这样说我?”
顾茜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客气,受了伤嘴巴都那么能说。
“你怕是太久没有被我骂过有些忘形了吧,少在我面前装这一套,左右又没什么人,你装着谁看呢?”
面对这种喜欢装可怜的白莲婊,直接骂就完事了。
阙以凝望着她,虽然她坐着轮椅,但气势上完全碾压。
顾茜茜本想辩驳几句,但是看见了阙以凝转过来的正脸,差点没憋住自己脸上的笑。
“你的脸……”
阙以凝脸上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不是刚受伤的时候出现的狰狞的模样,血痂已经脱落,只留下了淡色的疤痕。但她的漂亮张扬至极,由是一点点瑕疵都能够被注意到,更何况是这么一道破坏性的疤痕。
顾茜茜用嘲笑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忽然找到了可以大肆攻击的点。
“以凝姐姐你好可怜啊,不仅腿断了,连脸都毁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就算你丑成这个样子也是可以救回来的,多整几次肯定没问题的。”
平心而论,阙以凝这样子绝不算丑,甚至远胜于一般人,但顾茜茜肯定不会这么说,她巴不得阙以凝越惨越好。
“是吗,那你在哪家医院整的,给我介绍介绍?”
阙以凝也不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才没有整,我也不需要。”
顾茜茜颇有些自得的说,仍用那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看着阙以凝。
“你的确不需要,毕竟已经无可救药,不过就算是你有这方面的想法你可能也做不到,毕竟再好的医生也没办法让你的脸皮变薄一点,你说对吗?”
阙以凝笑吟吟的说,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刺。
“说话那么毒,难怪被车撞。”
顾茜茜咬牙,靠近了阙以凝。
“上赶着犯贱,难怪被人骂。”
阙以凝撑着脸回应,觉得顾茜茜的段位实在是不够看。
她转动着轮椅打算往回走,轮子却好似不小心卡到石子,一时失衡,阙以凝下意识抓住了面前的顾茜茜。
顾茜茜被她拽的身体一歪,用身体扶住了阙以凝。
远远的看,好像顾茜茜把阙以凝揽到怀里。
不远处,缠着好友一起来医院的昆娜看见顾山雪忽然沉下脸色跑了过去,表情还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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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8
阙以凝非常讨厌不喜欢的人触碰她的身体, 虽然是她不自主的拉住了顾茜茜的衣服。
在反应过来之后,阙以凝立刻向后退,而在同一时间,顾茜茜把她推了出去。
她们对彼此的厌恶几乎是赤/裸裸的毫无遮掩的,谁也不想挨着谁, 谁都把谁当病菌。
阙以凝本就没有坐稳, 顾茜茜非常用力的一推,让她的身体又朝着一边歪斜而去。
眼见就要摔在地上, 暗处的保镖准备冲出来接的时候,另一只手的速度更快。
顾山雪扶住了阙以凝,另一只手扶稳了轮椅, 让阙以凝安安稳稳地坐好。
“山雪?”
阙以凝声音带着惊喜, 笑着看着顾山雪。
顾山雪正惊怒交加,来不及同阙以凝说话,用手覆着她的手背安抚她,皱着眉十分排斥厌恶的看着顾茜茜。
“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顾山雪看见顾茜茜的时候, 下意识就觉得她要害阙以凝,而且阙以凝现在还受着伤,腿脚不便, 如果顾茜茜真的要做点什么,恐怕很难反抗。
毕竟这位继妹在她心里可不算什么好人, 就算撇开小三的私生女不谈,这个人的品格作风也非常有问题
“我就是来探望一下,刚刚是她没站稳拉着我的, 和我没关系。”
顾茜茜急急忙忙的解释,赶紧撇清关系。
虽然她很讨厌顾山雪,但是她也知道她现在没有办法跟顾山雪抗衡,毕竟现在顾山雪在公司里工作,管理的也很好,爸爸很看重她,对于她说的话听的也比较多,她才刚回来,可不想又被整出去,不留在卢苏,怎么跟她斗。
“是我刚刚转动轮椅的时候不小心卡住了拉住了她,但是她是故意来刺激我的,说我活该被车撞,还说我丑。”
阙以凝眼眸一转,握住了顾山雪的手,声音颇有些虚弱表情委屈的说。
走白莲的路,让白莲无路可走。
阙以凝眼里藏着戏谑的笑意,反正她说的也是实话。
顾茜茜听见阙以凝前半句话本来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听见阙以凝后半句话,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
“不是……我……”
顾茜茜有些不知道如何辩解,这些话她的确说了。
顾茜茜要气死了,她不想在顾山雪面前示弱,但是看见顾山雪的表情,她又忍不住心里发怵,在心里臭骂阙以凝不要脸,居然装可怜,刚刚明明骂她骂的那么起劲。
“我原本以为你在山里待半个月会被感化一点,看来你的愚蠢和恶毒无可救药,你该再去待半个月了。”
顾山雪心里怒气翻涌,面上神色越发冰冷。
她其实心里知道阙以凝不会被顾茜茜欺负,毕竟阙以凝根本不会把顾茜茜当回事,但是在阙以凝那样委屈的陈诉的时候,她的心都跟着揪紧起来,忍不住想象到阙以凝被顾茜茜这种恶毒语言辱骂的场景,恨不得直接将顾茜茜从这里丢出去。
“顾山雪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顾山雪给司机打了电话:“进来带顾茜茜回家。”
顾茜茜涨红了脸,恨恨地跺脚,跑了出去。
顾山雪没有把视线停在她身上,落在了阙以凝身上,挽了挽她额间碎发。
“没事吧?吓到了吗?”
刚刚阙以凝险些要摔到地上,顾山雪心都提起来了,
阙以凝搂住了顾山雪的腰,将自己的头靠在顾山雪的胸膛上,小声地说:“有一点点被吓到。”
在爱的人面前,好像真的会变得脆弱几分,那些在旁人面前可以表现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在意的人面前,便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忍不住想要撒娇嗔痴,想要被安抚。
阙以凝这情绪三分真七分假,撒娇的好机会不要白不要。
“下次让保镖守在你身边,以免又有人冲撞了。”
顾山雪抚了抚阙以凝的发顶,阙以凝的头发因为大半个月没有修剪,染得颜色已经大部分退成了黑色,如瀑似的披散在后脑。
“好。”
阙以凝应下,对着顾山雪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她的手腕白皙细瘦,上面带着根米色的蝴蝶小皮圈,对着顾山雪晃了晃。
顾山雪会意,摘下了那根皮圈,将阙以凝的长发束好。
她们之间的气氛融洽亲密无间,让外人根本无法将介入。
昆娜站在一旁安静地当着一根柱子,想着她们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
“这位是?”
阙以凝其实从开始就注意到了有个人在那里,但是只是用眼角余光撇了一眼,并没怎么在意,如今她的目光从顾山雪的身上移开,便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女人。
那是个漂亮的外国女人,头发是浅金色的,瞳孔浅蓝,正在对着她笑。
“嗨,你好,我是昆娜,是顾的朋友。”
阙以凝的英语非常好,交流起来没有障碍,也对着昆娜问好,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昆娜对着顾山雪挤眉弄眼,根本不需要去问都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漂亮女人应该就是顾山雪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了,由是她表现得非常热情。
阙以凝也感觉到了她的善意,只当昆娜的性格就是如此外放,和她聊了起来。
顾山雪推着轮椅,在看着阙以凝聊天时生动喜悦的眉眼,满眼温柔。
昆娜瞧见了,心里啧啧。
果然爱情会让人变得不一样,向来十分决断的顾山雪,也会因为觉得自己不能够一直爱一个人而畏惧前行,但这种事情从来不是定数,人是会变的,感情也是会变的,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东西是恒定不变的。
昆娜不相信顾山雪不明白这一点,她知道顾山雪只是被困住了。
而要打破那个桎梏着她的樊笼,就必须要一把利剑,需要一个主动的不退缩的热情的人,显然,面前这个名为阙以凝的姑娘都非常不错。
回到病房之后,顾山雪去了卫生间,打算帮阙以凝擦一擦脸。
“你可以支开她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阙以凝听见昆娜的低语,虽然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但是感觉应该不是坏事,而且要背着顾山雪说的话,那应该是关于顾山雪的,对她点了点头。
于是她在顾山雪帮她擦完脸之后开口:“山雪,我想吃车厘子了,你能去帮我买吗?”
她的面上写着‘拜托拜托’,顾山雪对她这样的表情没有抵抗力,点了点头。
临出门之前,她还给了昆娜一个眼神,让她不要乱说话。
昆娜无辜迷茫和她对视,表示不懂你在表达什么。
在确定顾山雪离开之后,昆娜才开口。
“阙,你喜欢顾,对吧?”
阙以凝不惊讶昆娜知道,虽然她没有觉得自己表现的特别明显,点了点头,等着昆娜的下文。
“那你知道顾喜欢你吗?”
提到这个话题,阙以凝就来劲了,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能从顾山雪的朋友嘴里听见这句话,说明顾山雪很有可能对朋友分享过她的心情。
“我想我知道,但我只能感觉到她对我心动,可她一直不说,也不回应。”
阙以凝倒不是懊恼,而是有些奇怪,她能感觉到顾山雪也是对她有感觉的,可是她给的那些回应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回应。
她只当顾山雪是性格如此,所以她要慢慢地探入她的心里。
可昆娜接下来的说的话让她有些惊讶。
昆娜:“别怀疑她对你的感觉,我发誓这是我见过她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她很喜欢你,她也很担心你,她只是不敢回应你。”
“不敢?”
阙以凝有些惊讶,想着她的感情难道太猛烈太吓人把顾山雪惊到了吗?
还是顾山雪以为她只是玩玩,但她真的只是长得花心而已!
“是她性格或者说观念的问题。”
昆娜给阙以凝解释了一下顾山雪为什么踟躇不前不愿意答应的缘由,谈到了顾山雪的家庭。
环境对人的性格有很大比例的影响,尤其是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更是无法忽视。
阙以凝听完沉默了一瞬,她忽然在这一瞬感觉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她知道这里是一本书,她知道顾山雪是主角,所以她不可避免的将这种感情代入到了对顾山雪的认知里,她会下意识的觉得顾山雪是天命,原生家庭的那些欺负她的人终究会被她踩在脚下,她会成为最璀璨的存在。
所以她忽略了,就算是主角,在这个环境里,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少女,受到的伤痛也会留存于心底。
阙以凝忽然萌生出了巨大的歉疚感,她不把顾家的那些人放在眼里,她觉得,或者说她认为顾山雪觉得那群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但她忘了,就算那个男人再怎么恶心负心,也是顾山雪的亲生父亲,也是顾山雪的母亲无法释怀的人,而在这种无法释怀里,顾山雪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是可以想象到的。
阙以凝自身就是十分重视家庭的人,童年的美好奠定了她骨子里带着的善良和坚持,只不过属于她的这份幸福被摧毁了,她才开始了报复,她本来会变成更残忍更扭曲更放纵的存在,但是她没有,她始终记得童年里父母对她说的话,虽然一定要报复那些人,但绝不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去交换她要的东西。
“她觉得她对你的喜欢还没有坚定到要和你过一生,她很担心自己成为自己父亲那样的人这话听起来有点荒谬可笑对吧,但她真的在担心这个,我想一定是她母亲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以至于她把自己逼到了一个相反的极端。
这句潜含义昆娜没有表述出来,但阙以凝自己理解出来了。
“我没想过她是这样想的。”
阙以凝睫毛轻颤,望着窗外的暖阳,声音有些晦涩。
阙以凝是个随心而为的人,她喜欢顾山雪所以她就去追逐,越追逐越喜欢,那就不放弃,她没构想过要和这个人过怎样的一生,在她的想法里,那是在一起之后才需要想的事情。
她忽然觉得心疼和难过,难以表述的心情留存在她心里。
如果不是昆娜和她说,她可能不会猜到这个层面上。
“这种想法的确很特别,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挺不可思议的对吧?”
昆娜也觉得很难以置信,这种想法是她闻所未闻的。
昆娜:“我问她,万一你准备好的时候,你喜欢的人已经等不了离开了,你会怎么办,你猜她怎么说?”
阙以凝:“嗯?”
昆娜:“她说会祝福,只要她可以幸福就行,这种想法,我都不知道该说她自私还是无私。”
自私的将所有的情感自己一人扛负,无私到无谓自己是否快乐,这样的爱情观太悲观了。
大多数的人都是从过程走到结果,而她非要先定好结果,但这个结果分明不是恒定不变的。
阙以凝在想,在原来的那本书里,顾山雪是怎么和傅文靖在一起的呢?
她想,傅文靖一定很坚持。
而她,也会很坚持。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书的内容也很好,因为她也不必知道过程,她不需要去复刻别人的爱情故事,从她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顾山雪就注定不是原来的那个顾山雪了。
不是命中属于傅文靖的顾山雪,而是阙以凝的顾山雪。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更加了解她。”
阙以凝呼出一口气,面上的笑容灿烂,眼里有光。
“我是不喜欢她觉得自己准备好了,你却走了,阙,虽然今天才认识,但我觉得她喜欢的人一定是个不差的人,事实上我今天见到你也是这么感觉的,觉得你很棒,如果你从她身边离开了,是她的损失,虽然她现在说着祝福,到时候她一定会很痛苦。我是她的朋友,我希望她可以幸福。”
昆娜的话语十分真诚,她不想好友变成那个样子。
居然她不主动,她就帮忙推一把。
昆娜:“要不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现在来华就是帮她处理些事情的,可能要待一段时间才走,需要我帮忙随时致电我。”
“好。”
阙以凝笑脸盈盈,和昆娜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说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顾山雪开没推开门就听见了阙以凝和昆娜的笑声从病房里传出来,边开门边询问。
“在说以前的一些趣事,原来山雪你以前就那么酷啊,用题目拒绝别人的追求。”
阙以凝止不住面上的笑意,兴致勃勃的听着昆娜说顾山雪高中和大学的时候的事情。
昆娜说,在高中的时候,有人对顾山雪追着不放,拒绝了也没用,一直缠着,顾山雪就给那个人出了一道微积分题,和那个人说如果能够当着她的面十分钟内解出来就答应他,显然,那个人解不出来。
但是那个人没有放弃,苦学了一个月,信心满满的来解题,但是顾山雪又出了一道新的物理题,那个人又惨败而归。
如此下来,那个人放弃了追顾山雪,毅然决然的投入到学习的海洋里去了。
“都是陈年旧事了。”
顾山雪无奈的看了一眼八卦的好友,去给阙以凝洗了车厘子,放在了她的手边。
阙以凝捻了一个放在嘴里,车厘子咬下去甜甜的,两口一个,阙以凝把核儿丢在了垃圾桶里,又拿了一个放在顾山雪的唇边。
顾山雪下意识咬了一半,撞进阙以凝的笑眼里。
阙以凝:“甜吗?”
顾山雪:“甜。”
阙以凝自若的含住了剩下半颗车厘子,将果肉吮咬在自己口中,点了点头说:“果然很甜。”
顾山雪看见她的动作面上一烧,但阙以凝的表情太过坦然,她的唇瓣被汁水润染的覆上淋漓水色,她探出舌尖轻轻扫过,在看见她的眼神之后,还低低的笑了一声。
顾山雪面上烧的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绝对不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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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79
昆娜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变的多余起来, 偌大的空间好像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她也识趣的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提出了有事要离开。
“拜。”
阙以凝对她摆了摆手,在她走之前还对她眨了眨眼。
“你们看起来好像已经蛮熟悉了。”
顾山雪状似不经意的问,看见阙以凝对昆娜眨眼,心里想着今天就不该让昆娜跟着来。
“因为你呀,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昆娜跟我说了好些你的事情,我觉得我好像更了解你了, 很高兴。”
阙以凝继续打直球,话语里不带一点婉转的意味,情绪袒露的直接。
“除了那件事, 她还说些什么了?”
顾山雪被直球弄得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将话题转到了阙以凝和昆娜的谈话上,心里也有一点好奇昆娜说了什么。
阙以凝看见她越发充血的耳垂,忍不住在心里大笑。
顾山雪真的很不经撩,一撩就耳朵红, 但还努力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真的又好笑又可爱。
“说了好多,说你很受欢迎,有很多人追, 但是你谁都没看上。”
阙以凝昂着下巴看着顾山雪说,眼里的开心的光仿若是藏匿于糯软汤圆里的金粉夹心, 流淌到人的心里。
她对着顾山雪张开了手,做出了一个求抱的姿势。
“我想去床上,你能再抱我一次吗?”
对于睡着的时候没看见的公主抱, 阙以凝现在还惦记着呢。
“好。”
虽然心里有些害羞,但顾山雪没有推辞,弯下腰抱住了阙以凝。
阙以凝的腿不能动,顾山雪小心翼翼的先把她上半身放下,慢慢的搁着她的腿。
在俯身的那一瞬间,她们之间靠的极近,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两个人的心跳在渐渐加速,在这一瞬间似乎动作被放缓。
骤然响起的推开门的声音让顾山雪立刻抽身,帮阙以凝按了按被角,站在了床边。
“凝凝,妈妈给你带了晚饭过来,呀,小顾也在这儿呢,一起吃点吗?”
尤兰清一只手提着保温桶一只手牵着笑笑走了进来,看见顾山雪的时候打了招呼。
“阿姨好,不用了,凝凝吃就好。”
顾山雪对着尤兰清礼貌问好,眼神在她牵着的小姑娘身上打了个转。
尤兰清笑道:“好,笑笑,去你小姑姑那儿,她今天可想见你了。”
“小姑姑,笑笑来看你啦,今天有舒服一点吗?”
笑笑身上还穿着校服,乖巧的坐在了阙以凝的身边。
“有,看到笑笑我心情就更好了,”阙以凝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想到了自己手机上看到的那些照片,心下复杂,抬头看着尤兰清,“妈,笑笑不是早就放学了吗,怎么才来啊?”
尤兰清:“先接到我那里做了作业呢,知道我要给你做晚饭,也非要参与一下,看见没,你饭盒里的那个爱心煎蛋,就是笑笑弄的。”
“笑笑真厉害。”
阙以凝夸着她,吃了一口煎蛋,对着笑笑竖起了大拇指。
笑笑有些羞涩的甜笑,眼神瞟了瞟对面的顾山雪,对她也露出个害羞的笑容来。
她记得的,这是小姑姑喜欢的人。
“顾小姑姑晚上好。”
她细声细气的打着招呼,顾山雪也对她露出了和善笑容,和她说晚上好。
“笑笑,应该叫阿姨才对,为什么也叫她小姑姑啊?”
尤兰清有些好奇的问。
顾山雪也不知道,也看向笑笑。
“因为她是小姑姑的好朋友呀,所以也是小姑姑。”
笑笑试图用自己的一套逻辑说服奶奶,她总不能说因为顾小姑姑是小姑姑喜欢的人,她们以后肯定是一家人,所以都要叫小姑姑吧。
尤兰清恍然大悟,然后说:“那岂不是你小姑姑所有的好朋友你都要叫小姑姑了?”
笑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说:“不行,只有顾小姑姑才可以。”
尤兰清:“为什么呀?”
“就是不行嘛,奶奶你不要再问啦。”
笑笑把脑袋埋到阙以凝手边,把尤兰清逗笑。
“好好好,不问了,这孩子啊喜欢你,挺难得的,她性格比较内敛,很少这样的。”
尤兰清后半句话是和顾山雪说的,顾山雪心情有些诚惶诚恐的点头,对上阙以凝妈妈的视线,她不知道为什么总心里有点发虚。
“那阿姨我先去工作了,凝凝,我晚些再来看你。”
阙以凝点头道:“好。”
“晚上还来啊,小顾你真是有心了。”
尤兰清笑眯眯的说,阙以凝和顾山雪对视了一眼,看出了顾山雪不自觉的紧张阙以凝心里发笑。
明明都不回应她的心意,干嘛还这么一副心虚的感觉,分明就是有鬼,就是喜欢她。
她开口帮顾山雪解围,说:“那可不是么,山雪对我可好了,山雪你去吧,拜拜。”
顾山雪走了,阙以凝在床上小桌上自得的吃着饭。
尤兰清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问。
阙以凝吃完了饭,视线落在了笑笑身上。笑笑坐在了沙发那边戴着耳机听英语,安安静静的不打扰人,看起来就乖巧可人,阙以凝觉得阙林洋和侯曼妮两人能养出这么个可爱的女儿来,也是他们的福分。
不过她想想,如果不是阙林洋和侯曼妮之间的问题没处理好影响到了孩子,笑笑也不至于有自闭倾向了。
阙以凝敛下心里的复杂思绪,和尤兰清闲谈似的聊起来,先说了些日常的杂七杂八的,而后问了问阙爸爸的近况。
“你爸这些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往公司跑,人也不年轻了,还总是要揽活呢,之前说了要交给你哥哥的,又忽然说不放心,担心你哥抗不了,你哥都四十多的人了,又不是二十多的毛头小子,他这心操的。”
尤兰清嘟囔着,阙以凝心里了然。
阙爸爸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现在正在补救或者是找证据,可能没有直接查到阙林洋的身上,什么都没告诉妻子。
阙以凝看着尤兰清对于暗流涌动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有些复杂。
她顺势将话题引到了阙林洋的身上,打听着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她其实也让林真动用关系去查过阙林洋的身世,但是很难查,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又没什么可知道的线索,想要找到无疑大海捞针,几乎不可能。
“又问你哥是怎么来我们家的呀,很久之前你不就问过了吗?”
阙以凝撒娇似的回应:“我忘了嘛,妈妈你就说说,说详细点,我想好好的了解一下大哥嘛。”
“行,好,遇见你哥那天啊,是个冬天……”
尤兰清回忆似的说,人老了,很多事情都该记不清了,但是奇怪的,对于某些往事又记得很清,如数家珍,恍若昨日。
尤兰清遇到阙林洋的时候,是个冬天,那时候阙林洋不过才是个半大孩子,流落在街头,吃不饱穿不暖,晕在了尤兰清他们的车前。
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阙爸爸的饭馆就已经有些成绩了,在卢苏开了好几家饭店,生意很不错。那时候阙爸爸四十多,阙妈妈三十多,两个人都记着想要孩子,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求神拜佛打针吃药,都没用。
他们心灰意冷,想着收养个孩子也好,阙林洋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尤兰清动了恻隐之心,把孩子带回了家。
“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人劝我,说收养孩子,干嘛要收养已经长的挺大的会记事的,我倒觉得无所谓,你哥哥那时候真的很可怜,瘦瘦小小的,我没后悔把他带回家,看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也挺好的,你看笑笑多可爱呀。”
尤兰清笑了起来,看见坐在那里的笑笑,眼角的细纹越发温柔。
阙以凝在她这种笑容里越发沉默,不仅仅是气愤,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悲哀感,尤兰清这么说,她甚至都要揣测当初的阙林洋是不是算准了阙家很有钱,才倒在阙家的车前的。
人心难测,阙林洋做了这么多坏事在前,她实在很难把他往好人的地方想。
或许这样的天生就自私,也许他从没觉得自己是阙家的一份子,所以才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一切。
阙以凝忍不住轻叹,想到之后被展现出来的事实如果摆在这位慈眉善目的母亲面前,打破她对幸福的认知,她就有些不忍。
“怎么了,怎么忽然叹气了?”
尤兰清听到了那声轻叹,关切的问。
“我只是……”
阙以凝有些迟疑,她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还是等等再说吧。
“嗯?”
尤兰清侧耳听着,有些疑惑。
“我是想说,你和爸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记得跟我说,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帮你们解决问题了。”
“知道了,我们家凝凝特别棒的。”
尤兰清笑了,但是看见阙以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又有些感伤。
“我们女儿就长大啦,我还记得你还那么小小一个呢,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能自己做事情了,”尤兰清摸了摸阙以凝的头发,眼神温柔,“但你要记得,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永远的公主,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也要记得跟妈妈说。”
亲昵慈爱的话语,让阙以凝想到了往日,眼眸微湿。
那座大大的明亮的房子,屋外的繁茂的枝叶,晃动着的玩具,母亲的臂弯。
——我的凝凝啊,妈妈的永远小公主
可惜,随着一场大火,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宝贝,怎么还哭了。”
尤兰清赶紧拿纸巾给阙以凝擦眼泪,声音紧张。
阙以凝摇摇头,对着尤兰清笑了笑。
她只是有些想家了,可她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小姐:莫名心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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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0
笑笑抬起头, 看见阙以凝掉眼泪的样子,连忙摘了耳机走过来。
“小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痛呀?”
“没事,只是刚刚眼睛里进了东西。”
阙以凝哄着她,将泪意止住。
她只是不小心, 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笑笑那双天真无忧的眼, 多么希望她可以永远这样。
阙以凝又和尤兰清说了些家长里短琐碎的事情,没再提阙林洋。
现在还不是好时候, 阙林洋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是她在使绊子,但也就是早晚的事,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单独和尤兰清说, 怕她撑不住, 得挑个时候,让阙爸爸和阙妈妈待在一起告知他们才行。
当然,还要叫上阙楚玲和阙子汐、
外面天色不早的时候,阙以凝让尤兰清回家了, 毕竟尤兰清也上了年纪了,太晚了精神也撑不住。
“妈,笑笑今晚就别送回去了, 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吧。”
尤兰清有些奇怪的说;“怎么了这是?”
“之后我会跟您解释的,听我的, ”阙以凝对着尤兰清说完,转头看向了笑笑,“笑笑, 你愿不愿意在奶奶家住一段时间呀?”
笑笑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阙以凝知道她肯定还惦记着妈妈,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侯曼妮肯定顾不上笑笑,还是不要让笑笑迎接那些负面情绪的好。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尤兰清感觉到不对劲,从刚刚开始女儿的情绪好像就不太对,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没什么事,你回家跟爸通个气儿啊,留笑笑一段时间。”
阙以凝只是透露了些什么,让尤兰清还以为是他们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都被影响了,见阙以凝不肯说,尤兰清只好带着笑笑离开了。
窗外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在十一点的时候,顾山雪来了。
她自如的坐在陪护床上,问阙以凝要不要吃水果。
阙以凝睁着眼睛看着她,缓慢地眨着眼睛。
明明就是喜欢她嘛,照顾的无微不至,还骗自己只是朋友而已。
顾山雪真的可以骗过自己吗?
“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顾山雪看见她有些走神的模样,放下了手上的水果,坐站在了阙以凝的床边。
“山雪,你坐这儿来。”
阙以凝拍了拍自己的床边,希望顾山雪可以靠的近一些。
她从未在今天此刻这般感觉到寂寞,像一条被抛上岸的缺氧的鱼,像需要水那样需要着顾山雪的陪伴。
顾山雪依言侧身坐了上去,她刚坐上去,腰上便环上了一双手。
她的身体略微僵硬,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她没有开口,只是无言的让阙以凝靠着。
她低头看不清阙以凝的面上的神情,却下意识的觉得阙以凝此刻并不需要安慰,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倾泻些什么。
这种下意识的感知几乎和阙以凝的需求达成了微妙的应和,以至于行成了一种近乎心有灵犀的默契,她们谁也没开口。
阙以凝的哀伤在缓慢地在空气中蔓延又消散着,她感受着顾山雪的体温,触碰着自己想要的真实。
良久,她才开口。
“今天拿到了一些证据,我已经开始内部行动了。”
阙以凝没离开顾山雪的怀抱,会这样说起自己的计划。
顾山雪听着她的计划,暗自帮她分析着。
她对阙林洋实行内外施压,让他公司事情不消停,让他家里也别想好,让他后院起火,四面受敌。
“他真的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吗,只要是假装的,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我刚刚从我妈那里问到了一些事情,我现在都怀疑他当初是不是故意挑着我们家碰瓷了。”
阙以凝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其实并没有很激烈,而是十分平静的带着些冷漠的陈述着。
坏人可以在一个人面前装好人,但他不可能在每一个人面前都装好人。
虽然阙林洋做的事看起来畜生不如,但阙以凝并不觉得惊讶,她从不低估人的恶意,为了利益谋财害命又能算什么呢,这种恶人从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做命。
顾山雪沉吟:“如果问的再详细一些,或许可以查。”
也才三四十年而已,只要能够掌握一些信息,或许还能才旧人旧事中得知什么。
“但可能意义不大。”
阙以凝也想查,想知道阙林洋在进阙家之前发生了什么,或许能知道一部分他如今性格的原因,更有甚者可以追溯到更深的东西,但也如同她说的,其实意义并不大,如果没有查到,会白费时间精力,如果查到了,发现没什么可探究的,那就更得不偿失。
“算了,还是专心眼前,不管他从前了,我在想要怎么把他和阙氏剥离开,很难。”
阙以凝说的剥离不是把阙林洋从阙氏踢开,这很简单,接触养子关系,把他从公司革职,斩断一切联系并且发出声明,阙林洋手上虽然有阙氏的股份,但是占比并不多,影响并不是很大。
她说的剥离指的是这些年阙林洋打着阙氏的旗号做了不少事,如果他要反咬,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其他人好过的话,手里的黑料完全可以把阙氏搞垮。
要想全须全尾的保全阙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会帮你。”
顾山雪低声道,抚平阙以凝眉心的褶皱。
“你那边还好吗,还顺利吗?”
“嗯,蛮顺利的。”
阙以凝这边有事,顾山雪那边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但好在事态一直在她的掌控中,她正在一步步的按照自己规划的向上走。
“顺利就好,有什么我能帮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开心也要告诉我啊。”
阙以凝动了动上半身,仰躺在顾山雪的怀里。
她的头发在睡中被散开,如云如瀑铺在顾山雪的腿上,面庞清艳,仿若清晨衔带着水珠的玫瑰。
“好。”
顾山雪眉眼温柔,化了霜雪,满是春风。
虽然是单人病房,但其实阙以凝的床很宽敞,到了夜里她要顾山雪陪她一块睡,在顾山雪犹豫的时候,她便软着声音撒娇。
“腿疼,我又觉得怎么睡都睡不暖,山雪你就陪陪我嘛,一晚上就好啦。”
谁能抵挡阙小姐的撒娇呢,反正口是心非的顾小姐做不到。
至于阙以凝么,说是一晚就是一晚,但谁说不能有第二晚第三晚呢?
顾山雪也没有拒绝,在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坐在床边望一会儿阙以凝的脸,而后洗漱从医院离开去往公司。
几天之后,阙楚玲来找了阙以凝。
她说的不仅仅是公司的事,还说了侯曼妮的事。
“她从阙林洋的仇家那里知道了阙林洋还有私生子的事情,这几天情绪一直很不稳定,那些证据我也看了,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阙楚玲对于这件事其实也蛮诧异,这么多年她居然也不知道阙林洋做了这些事情,可见阙林洋多会隐瞒。
“百分之百是真的。”
阙以凝笃定的说。
阙楚玲立刻反应过来:“那些东西是你发的?”
阙以凝笑笑,回应了这个问题。
阙楚玲对于阙以凝的手段有了新的认知,没想到她居然还可以查到这么隐秘的事情。
阙楚玲:“她决定要和你合作了,和我说绝不会让阙林洋好过,她和阙林洋多年夫妻,能给我们不少帮助,但是阙林洋现在肯定对她起了戒心了,虽然可能他从未信任过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知道你的身份?”
“再过一段时间,她还没有通过的我的信任考核,我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下了决心,又能拿出什么诚意来。”
阙以凝并不着急,她还有时间,她现在还没办法正面和阙林洋对抗,而阙林洋苦心经营多年,在东西还没到手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快的撕破脸皮。
他在前天还过来看了阙以凝一次,当然,谁也没多说什么,场面其乐融融,兄妹相亲。
“你那边呢,子公司他还有再下手吗?”
“没有,他最近很忙,被事情缠住了,父亲公司交给他心腹的项目让父亲起了疑心,父亲正在盯着那个项目,他做不了什么手脚,他自己公司那边好像也不太顺畅。”
“那你就加快清理子公司的杂草吧,不要浪费我为你创造的机会。”
阙以凝笑吟吟的说,眼里满是意味深长。
阙楚玲一瞬间有些悚然,她看着阙以凝,心里满是陌生的惊疑。
阙以凝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头发松松的束在脑后,面上拿着一本书,看起来是非常娴静优雅的模样。
可在刚刚那一瞬间,在那个笑容里,阙楚玲感觉到了一种不由控制的背部汗毛倒竖的阴冷感,仿佛阙以凝不是置身于阳光里,而是在血色的深渊之中,让人遍体生寒。
阙楚玲应下,匆匆的离开了。
四月中,阙以凝出院了。
她并未修养好,但其他方面已经无大碍,除了出行仍需轮椅之外。
她到了公司,办公室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花瓶里放着新鲜的花,盛放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喜人。
虽然一直有线上办公,章诗雨和李愫茵也时常去医院汇报工作,但和身处在公司还是不一样。
公司已经有了些变化,因为扩招的原因,顾山雪将下一层承包权转让给了她,阙以凝接受了,但觉得仍不够也正在看新的大楼。
因为《银河守望》的大爆,未来可期,她势必要建起总部,而这个地方可以给公司旗下规模比较小的其他的游戏工作室使用。
阙以凝坐在轮椅上,视线在员工们身上扫过。
“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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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1
阙以凝在公司是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毕竟初期就是她一手建立的,也一直在参与讨论引导着,深受员工们的爱戴。
阙以凝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家发福利涨工资,员工们更是欢呼雀跃,工作也更有干劲。
阙以凝进了办公室, 章诗雨给她泡了杯果茶。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我已经好了很多了,倒是你, 身体没别的影响吧?”
阙以凝看着章诗雨那副谨慎对待的模样,对她笑着摇了摇头,问了一下她的近况。
章诗雨:“我没事, 我已经好很多了, 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好,那就说正事吧,是纳新计划的事吗?”
阙以凝把话题引向了正事上,有诸多想法并不打算对章诗雨表达出来, 其实她很庆幸章诗雨没出事,毕竟这是冲着她来的,如果让别人平白遭了无妄之灾, 阙以凝心里难免会内疚。
“对。”
章诗雨将文件递了过来,开始汇报。
这个纳新计划其实是阙以凝公司旗下打的招揽新的人才的计划, 市场其实并不缺乏有新想法的年轻人们,每一种类型的游戏都有着独特的受众,阙以凝并不打算只单一的做一种游戏, 从新人新想法里选择,可以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回报。
但是金子并不是那么好淘到的,只能仔细甄别了,在层层把关之后,会再送到阙以凝面前来,阙以凝偶尔也会直接去那些邮件里看,以免有什么遗珠在。
在物色好了两个还算是不错可以接入考察的游戏之后,阙以凝让章诗雨给了他们回复。
这件事情看好之后,阙以凝又去看了大楼。
她在之前就已经有联系人介绍选址,有一处很不错,就等她实地考察了。
雀鹰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让章诗雨联系车。
章诗雨:“boss,这件事也不是很着急,要现在就去看吗?”
“我是腿暂时不能走路,又不是眼睛不能看了,为什么不能?”
阙以凝这话没有训斥的意思,她面上带着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她这还没残废呢,如果说她真的要坐一辈子的轮椅,难道一辈子都不用去做其他的事情了吗?
“是,我马上去备车。”
章诗雨自知多言,立刻联系了司机。
阙以凝物色好的大楼地理位置很好,交通位置优越,前方有小广场,看起来格外的气派。
负责人面带笑容的在旁边介绍着面积和优越的地方,让阙以凝看到每一处,因为照顾着阙以凝,他几乎全程都是弯着腰介绍的。
章诗雨推着轮椅,身后跟着保镖,一行人将大楼大致的看了看。
阙以凝敲定了下来,又联系了李愫茵处理手续交接的事情。
与此同时,她也在扩招助理团。
按照她现在的进展,两个助理已经完全没办法满足她的需要,扩招势在必行。
一大笔支出,阙以凝的确有些吃力,她还欠着阙爸爸前后给的两千万未还,但也并没有很吃紧,阙爸爸还以投资的名义给放了两千万,她之前弄到了王睿源的两家公司的红利以及顾山雪几家公司的投资加上银行贷款,还算游刃有余。
忙碌好这些事情,一天都已经要过去了。
因为阙以凝的腿脚不便,阙爸爸和阙妈妈并不赞同她出院之后回她那边,说是没人照顾,于是阙以凝又被接回了阙家。
房间从楼上变成一楼,阙爸爸在先前就让人把家里一楼的两间客房打通,给阙以凝弄了新的卧室。
“妈,不用等我开饭的,你们饿了就先吃。”
阙以凝看着自己回到家才准备吃饭的家人,笑的有些无奈。
“没事,等等你又不怕什么,一家人一起吃才热闹嘛,子汐,把这个端到你妹妹面前。”
尤兰清把汤递给了离阙以凝比较近的阙子汐手边,阙子汐接过,放在了阙以凝面前。
阙家的餐桌并不是很大,阙子汐还在家里住,餐桌上加上阙以凝和笑笑总共五个人。
这顿饭吃的还算是融洽,除了阙子汐时不时的看着阙以凝除外。
阙以凝没有去看她,这位和原主一同长大的和原主年龄相似的三姐似乎很熟悉原主,起码她是第一个怀疑阙以凝的人,不过在那不久之后阙以凝就搬了除去,和阙子汐鲜少见面了。
在车祸后已经这次回家,阙子汐又时常用那种探究的眼神看着她,阙以凝知道她疑心仍在,但并不在意。
吃完饭后,阙以凝去房间里陪笑笑画了会儿画。
笑笑在这几天似乎很少画画,在和阙以凝一起的时候,拿着画笔也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笑笑,你好像有心事?”
阙以凝看着小丫头的脸,笑笑这些天可以看出来在奶奶这儿养的气色很好,但是耷拉着眉眼,看起来并不高兴的模样。
“小姑姑,我家里是出事了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待在奶奶家呢?”
笑笑坐在椅子上,想着前些天阙以凝在医院的时候说的话,询问的看着阙以凝。
笑笑是个十分聪明的小孩,从她保持着优越的成绩和远胜于一般小孩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就可以看出来,由是她问出这个问题阙以凝并不奇怪。
她斟酌着,想着怎么回答孩子这个问题。
“我有些想爸爸妈妈了,但是他们很忙是吗,妈妈只给我打了几个电话,爸爸也只打了两个,我想去问奶奶,可是奶奶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小姑姑你肯定知道。”
笑笑揪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很小。
“笑笑,在你心里,你爸爸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呢?”
阙以凝答非所问,弯腰看着她,望着那双澄澈干净的属于孩子的眼睛。
“是很厉害的人,爸爸很忙,但这样他也经常回家,但是我知道他和妈妈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可是他会给我带很多东西,会陪我玩。妈妈对我也很好,她会给我买好看的衣服,给我做好吃的,带我一起出去玩,他们也会一起陪我去参加学校的活动,还有好多好多,我说不完。”
笑笑掰着手指数着那对夫妻的优点,面上的笑容快乐又真诚。
“那爸爸妈妈没有不好的地方吗?”
阙以凝看着她这幅模样,心里越发不忍,她不相信事实完全如此,但是在孩子眼里,就是自带滤镜的去看着自己的父母的呀。
笑笑头像拨浪鼓一样的摇了起来,笑的很乖。
其实爸爸妈妈总会吵架,妈妈会让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最开始她会靠在门里一直哭一直哭,让他们不要再吵了,可是没有用,反而会让他们的争吵越发厉害,她也就渐渐的学会了不出声。
可她也许太安静了,直至那天争吵声停止了,也没有人把她从房间里带出来。
从天亮到天黑,她垫着脚打开了门,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她跌跌撞撞的下楼,摔了一个跟头,但是没人把她扶起来。
家里黑漆漆的,她害怕的叫起爸爸妈妈,可是没有回应。
她好像被忘在了家里。
她吓得躲回了房间里,幽闭的空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天亮之后,保姆把她带出来,收拾房间给她做饭,爸爸妈妈在下午回家,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她越发沉默,也越发习惯这一切,但她知道,爸爸妈妈是很爱她的。
阙以凝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忍不住叹了声气。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摊上一对不怎么样的父母。
“小姑姑为什要这么问?是我爸爸妈妈怎么了吗?”
笑笑表情有些紧张,从阙以凝的这声叹气里读取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阙以凝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总不能说‘你爸不是个好东西,你妈跟你爸要起内讧,我会让你爸不得好死’吧。
但她又不能不说,起码在此时此刻,她是必须说些什么的。
可她又不能直接对笑笑披露什么,以免笑笑非要回家又或者是担心爸妈所以告诉阙林洋什么。毕竟孩子的情绪不可控制,而且就算阙林洋他再怎么不好,对于笑笑来说,也是她的爸爸,有些东西,笑笑现在是没办法分辨体会的。
“笑笑,不管你爸爸妈妈发生了什么,你都一直是小姑姑心里最可爱的小孩,是我们阙家的小宝贝,会一直被喜欢被宠爱的长大。”
阙以凝捧着小姑娘的脸,让她看见她眼里的真诚。
笑笑点了点头,眼里仍然带着不安和茫然。
“至于回家,你可能要在奶奶家里待一段时间,因为你爸爸妈妈现在正忙着,没空照顾你,好啦,不要想那些东西啦,我们继续来画画吧。”
笑笑有些云里雾里,小姑姑刚刚说那些话,表露出来的那些情绪,让她觉得她爸爸妈妈是要出什么事了,但是小姑姑又说回最开始,回答了她说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忙的问题,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被阙以凝带着,懵懵的又继续画画去了。
看着笑笑认真画画的样子,阙以凝陷入思绪中。
侯曼妮已经通过了她的初步试探,在得到她反馈的消息之后,更加坚定要把阙林洋扳倒,并且打算从中拿到属于自己的好处,
不得不说,这女人也不蠢,相反有种十分心狠的果决。就如同阙楚玲说的,侯曼妮早有不满,只是利益让她选择忍耐,一旦她的利益受到了威胁,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偏向有利于自己的那一边。
其实侯曼妮这些年也没做什么坏事,毕竟阙林洋不太相信她,那些重要的事都没有让她参与,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嫁给阙林洋,或许一生不会这么飘摇。
不过阙以凝对她的印象也没多好,也不是什么好人,毕竟她可是真切的知道阙林洋是要做什么,也没有阻止,而且享受着阙林洋带来的好处,和阙楚玲在某些程度很像,难怪两个人会滚到一起去。
阙以凝从思绪中回神,陪着笑笑一起画完了一幅画,夸奖了她一番。
“要把画拿去给爷爷奶奶看一看吗?”
笑笑点了点头,阙以凝打开了门,目送着她抱着画本走出去的背影,视线落在了靠在门边的阙子汐身上。
阙子汐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她打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有事吗?”
阙以凝静静地看着她,主动开口问。
“有。”
阙子汐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她坐在了椅子上,和阙以凝面对面。
凝视良久,阙子汐开口了。
“从前我和她对视超过一分钟不开口,她就会很烦躁了。”
阙子汐如是说,好像也不是要等阙以凝的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
“她也没有那么聪明,爸妈一直惯着她,她在学校里大部分都在玩。她喜欢看一些有些脑残的电视剧,不喜欢打游戏,更不会研究游戏,不会管理公司。她很怕痛,娇气的很,以前运动会的时候我们玩两人三足,她落后了半步,摔了一跤,膝盖红了,又哭又骂了我好久,所以她不可能会在出了车祸的情况下还那么冷静。”
“哪怕她是彻底放下自己最爱的求而不得的男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变化。”
“你不像她,”阙子汐说,“就像此刻,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你知道很久之前的那一天,我为什么怀疑你吗,因为她从来只是对我表面不耐烦而已。”
她们会一起去房顶看星星,说着长大以后要做什么,会一起去滑雪,看对方摔倒的样子捧腹大笑,她总是不吝啬将她最坏的脾气展现在她面前,娇蛮任性颐指气使,却也会在难过的时候抱着她哭到睡着。
阙子汐一直不敢相信阙以凝不是原来的阙以凝了,最开始她真的以为她只是以为她因为放下傅文靖性情大变,知道后来,她才慢慢的反应过来,阙以凝真的变了。
她可以很久很久不给她发一条消息,不分享她的任何心情,不发脾气,她想要回家见她,甚至都找不到她的人,找不到任何机会,从眼中从父母的口中从他人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一个陌生的人,直至一个多月前的那场车祸。
她看见被推出来的女人,忽觉陌生。
好似和她记忆里的人有差错,可她不管怎么想象,也想象不出她从前的模样了。
“我去找了很多资料,一直在寻求那些玄而又玄的答案,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奇异的事发生吗?其实我宁愿相信什么她是心脏不好移植了别人心脏这样的话,但我知道没有。”
“你到底是谁?她还能不能回来?”
阙子汐紧盯着阙以凝,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但从不断的讲述里,她的表情已经从平静到激动,这句话的语气更是充满了质问。
她多想和外面的父母和所有人大喊着说,这不是阙以凝,这是另一个人,但她知道,别人肯定只会觉得她疯了。
灵魂转换,多么荒谬的不可思议的事啊。
阙以凝有些意料之外,但又觉得是意料之中。
她没故意遮掩,事实上就算是她有心模仿原主,也不可能模仿的到,她无法复刻原主对这些人的情感,面对阙子汐的质问,她显得很冷静。
她没想隐瞒太多,干脆的说了,但还是藏了一部分。
比起灵魂互换,和阙子汐说这是一本书,可能更加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
“我是阙以凝,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平行时空?谁知道呢,我死了之后,睁眼就出现在了这里,并且有了一些不属于这个阙以凝有的记忆。”
“什么意思?”
阙子汐对她的坦率有些错愕,但是很快被她的话绕了进去。
“这么理解吧,我是平行时空里的阙以凝,也就是a,你认识的阙以凝是b,未来的阙以凝是c,我从a变成b有了c的记忆。”
“又或者说,未来的c死了,记忆出现在了b的脑海里,被我接收了。”
“她……死了?”
阙子汐如同被人打了一闷棍,有些怔愣。
尽管她知道有这个答案,但她不愿意承认。
她在这些怀疑的时光里看了很多书,不管是玄学佛学各种各样的,而她本是个唯物主义者。
一个躯体里容纳不了两个灵魂,如果真的存在借尸还魂,很有可能就是原来的魂魄散尽了,才让新的魂魄进来。
她去叩问了朋友介绍的据说很灵的高僧,那位僧人说‘斯人已逝不可追矣’,让她放下莫要介怀,可她不愿意承认,她觉得那个人是个骗子。
在听到阙以凝这么说的一瞬间,她甚至有些后悔坐在这里,如果她不猜疑,那么她认识的阙以凝还在她知道的世界里活的很好。
可这种想法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阙子汐仍愿得知残忍的真相。
“恩,她应该是被淹死的,或者说是沉河。我经常会梦到她死去的场景,被人在背后打晕,绑着石头扔进河里,那是个夜晚,天边的月光很圆。她是被谋杀的,我知道她的不甘和怨恨。”
阙以凝按住了心脏,回想起原主看见傅文靖的时候身体的反应。
可凶手应该不是傅文靖,原主应该是错会了,但阙以凝也不敢百分百肯定就是阙林洋,因为原主应该没有做出她的这些行为,应该也不会引得阙林洋怀疑,但都只是猜测。
还有在这里曾经出现过的奇怪的事情,关乎于原主和傅文靖的,那个晚上傅文靖到底是被谁打晕的呢?
“凶手呢?”
阙子汐下意识的问。
阙以凝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有一些画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而我不知道她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阙子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阙以凝开口。
“无所谓你信不信,该说的我说了。”
阙以凝颇为冷淡的回应,她未曾做什么亏心事,甚至也不是主动出现在这里,便不算窃取他人的人生。
她会尽量帮原主找出真相,保护她的家人,这就是她的回报,对于她来说,她觉得她做这些已经足够。
阙子汐:“你不担心我会告诉爸妈或者是其他人吗?”
“随便你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装,出现在这里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没打算将属于她的都归为己有。不和他们说,只是担心他们伤心罢了,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话,”阙以凝面上带上一丝冷厉,“我不介意把你当成我的敌人。”
她知道阙子汐的心情,对她来说重要的人离去,身体却被别人取代活下来,那种心情必然痛苦,但没人能剥夺她的第二次生命,这是命运赐予她的新生,更何况在这里她还有喜欢的人。
阙子汐的眼神晦涩,她的太阳穴有些胀痛,混乱的思绪让她的面色难看身形也有些不稳,她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阙以凝,有些疲惫的说:“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在敲门前,她想过如果真的不是,如果这个人是夺取了阙以凝的生命,那她无论如何想尽任何办法也不会让她好过,要让真的的阙以凝回来,可她也想过,如果这个人是没有恶意的而且原来的再也回不来了……那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不可能会去杀了这个人,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阙子汐在这一刻厌恶起自己的无用来,对于这种未知,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努力,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更不知道要怎么帮她可能已经见不到的人。
“我暂且信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还能记起什么务必告诉我,如果她真的是被……那我一定要找出凶手!”
阙子汐说不出那两个字,她的神色看起来已然有些灰败麻木,但说到最后一句,于眼眸深处又跳动起些大盛的光来。
“我有推测的对象。”
“谁?”
“阙林洋。”
“什么?”
阙子汐懵然,面上满是错愕。
“看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我确定她是不是被阙林洋杀的,但我知道我这场险些让我丧命的车祸,就是阙林洋的手笔。”
阙以凝寥寥简述些事情,顺便还陈述了阙子汐身边的人也被阙林洋勾过的事实。
“你可以去求证,但千万不要惊动阙林洋,不要打草惊蛇,剩下的事我会和你说,但不是现在,而是和父母一起。到时候你要好好安慰一下他们,而且保护好他们,以免阙林洋装模作样的要后悔,那个人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阙以凝先给阙子汐打预防针,那些事现在三言两语也说不尽,而且到时候还要和阙爸爸阙妈妈再说一遍的,不如一起说了。
阙子汐神色恍惚的走出去了,巨大的信息量她需要好好的消化处理,她现在已经麻木到面无表情。
阙以凝在她走后,也有些倦怠的靠在了轮椅上。
她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本有些不想看,但看见是顾山雪给她发的消息就立刻打起精神了。
【顾可爱】:下周三有空吗,我要去选址开发一个庄园,那儿的风景很好,你要一起去吗?
顾山雪约她一起出门???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难道说顾山雪被她的直球击中了,打算坦诚的面对她自己了吗!
【阙以凝】:有空!
【阙以凝】:是和你一起去的话,怎么样都有空啦!
阙以凝感觉自己一整天的疲惫都被扫空,都等不到周三,恨不得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16 00:04:26~2020-03-16 22:52: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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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2、82
现在才周四, 距离下周三还有好久。
阙以凝叹了声气,给顾山雪发了可爱猫猫的撒娇表情包。
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顾山雪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宁宁在趴在她的腿上,被摸的眯起了眼睛,两只小耳朵看起来软软的, 爪子一伸一缩的在空气中按着踩奶。
自从宁宁绝育变成公公之后, 性格就更嗲了,而且因为顾山雪时常忙碌不在家, 宁宁就更黏她了。
视频只有短短的十五秒,阙以凝又看了一遍,不过她这次的重点不再是宁宁有多可爱, 视线全然放在顾山雪的手上。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毛发之间显得越发细白, 指尖圆润干净。
阙以凝看了眼自己因为修养而长了不少的指甲,想要现在就修剪掉。
【阙以凝】:宁宁好可爱哦,它越来越会撒娇啦
阙以凝发出了这条消息,把手机放在桌上, 拿出了指甲剪开始修剪指甲,虽然她现在这个样子做不了什么,但是必要的准备条件还是要有的。
顾山雪看见阙以凝发的消息, 心里十分认同。
不仅宁宁越来越嗲,越来越爱撒娇, 连凝凝也是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顾山雪又发了几个视频过去让阙以凝吸猫,阙以凝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回着消息,不知不觉天色也深了。
阙以凝和顾山雪说了晚安, 依依不舍的将聊天框关闭了。
她点开了另一个微/信号,开始看着消息列表。
在她来了之后,她就已经另置办了号码用来进行专属沟通,原先的这个微信好阙以凝没怎么动,里面几乎都是原主的联系人。
点进去之后,阙以凝才看到了几天前阙子汐发的消息。
阙子汐和这个微信号发的消息其实不少,询问的关心的还有些聊天的,但是她都没有回复,聊天框里一连数日,都只有阙子汐的自言自语。
阙以凝一直都比较忽视她,不觉得有应付敷衍的必要,所以不管是阙子汐的电话短信,她都一概没有回,这样的话,阙子汐不察觉也难吧。
难怪在她住院期间,阙子汐并不时常出现在她的面前,大部分时候是远远的看上一眼,然后便离开了。
阙以凝那时候只以为她和原主关系不好,所以阙子汐显得比较冷漠。
阙以凝轻呼了一口浊气,决定不再想这些事情,除去有些不知怎么应对阙爸爸和阙妈妈的复杂情感之外,其他人她都不太在意。
夜晚黑沉沉,窗外树影交错,像藏着无数只阴恻恻的眼。
阙子汐坐在房间里,眼神有些空洞。
她的桌上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电脑的屏幕亮着,‘招魂’这样的字眼在她的瞳孔里倒映着,挑动着敏感的神经,她滑动着鼠标,眨眼的速度很慢。
她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手机闪动着消息,她立刻跑过去抓了起来,在看到回复的时候心里一沉。
【对啦,是有谈过恋爱,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哥,早就分开了,怎么了吗?】
她将手机摔在了床上,抱着脑袋有些崩溃的蹲在了地上,她从未在这一刻感受过身为平庸的普通人的悲哀。
她一定能做点什么的,她一定能做点什么的!
她的嘴唇颤动着,她起身猛地合上了电脑,拿起了床上的手机,急忙的朝外走。
第二日天光大亮,是难得的好天气。
阙以凝被佣人推出房间,坐在了餐桌前。
佣人正在布置着碗筷,给阙以凝桌上摆了碗豆浆。
阙家素来是习惯吃中式早餐的,豆浆小笼包白粥咸菜虾饺,腾腾热气不断的朝着上方涌动,透着股家的温馨气儿。
“汐汐呢,怎么没见着她人,她可不是睡懒觉的性子啊。”
尤兰清望着楼上,有些奇怪的问。
“三小姐已经出门了,我刚刚去房间敲门的时候,房间里没人。”
女佣站在旁边如是答,想到阙子汐有些凌乱的房间,想着她心情可能不太好,但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多嘴主人家的事。
尤兰清喃喃:“这样啊,这孩子怎么一大早就走了,招呼也没打。”
“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等会你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
阙汉义说完,尤兰清应声,一家人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阙以凝在听到阙子汐不在家的时候想到了原因,纠结了几秒钟昨天她是不是承认的太快,这样的事实太具有冲击力,但是她也就想了几秒,对阙子汐的动响留了个心眼,也没有密切关注。
吃完早饭之后,阙以凝继续回到公司上班,因为处理的事物更加繁多,她不得不耗费更多的心力去经营,在疲惫的时候给顾山雪发些消息解闷,顾山雪在忙碌之余也会回复她。
看到屏幕上的那些字眼,阙以凝忽的觉得自己脆弱了许多,以前自己扛过那么多事情也没有觉得累,但现在有了可以倾诉可以撒娇的人,好像过往可以撑下来的事情,都添了几分负荷。
不过虽然心里这么觉得,但是每次看见顾山雪回复的消息后,好像又多了几分动力。
阙以凝看完了文件,放在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原本以为是顾山雪回复她的消息了,却看到是林真帮她查的事情。
自阙子汐离家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她没回阙家,对于阙爸爸阙妈妈的电话说的也是语焉不详,只是说自己在外有事,阙以凝让林真去查了一下她的动向,她对阙子汐也不算完全放心,毕竟阙子汐对原主比较在意,能做出的事她也不好预料。
林真传了阙子汐的出行记录和几张照片,阙以凝看见了微微抿唇。
阙子汐在那天晚上买了去千里之外的一个城市的飞机票,只身去了一个佛寺。照片里的阙子汐跪在古刹长阶前,身形瘦弱。
阙以凝给林真转了钱,告诉他不用再盯着,望着窗外黄昏,揉了揉眉心。
她虽然经历了如此奇怪的事,但本质依旧是不信神佛的,所以她从没想过要接触那些东西,如今看到,也不过是心里有几分寥落。
那些东西真的会有用吗,作为一本书里的信仰,那些神佛真的可以给信众们超脱规律的答案吗?
阙以凝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她都觉得原主回不来了。
起初她还抱着原主可能会在某一天又回到这具身体的想法,但是渐渐那种想法没有了,不是随着时日而改变,只是她心里的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阙以凝收回了看着窗外的视线,不再去想那些事,继续处理起眼前的事情来。
在八点的时候有一场晚宴,她之前收到了请帖,打算去看看。
手机又铃铃响起,阙以凝看了来电显示后接起,这是来自乔雨初的电话。
“凝凝,你之前看的那套礼服我已经让人赶工好了,马上到你公司。”
“好。”
阙以凝接到请帖的时候正好在跟乔雨初打电话,由是要准备礼服的事情也跟乔雨初说了,乔雨初自告奋勇的拦了这个活儿,去订了阙以凝看中的礼服并且让人根据阙以凝现在的这个情况改动了一下。
乔雨初很快就来了,将礼服放从盒子里拿出来,还当场帮阙以凝熨平整了。
“我这服务到位吧?”
“到位,”阙以凝笑着答,“不过出什么事了吗,亲自来给我送礼服,还晚上非要和我一起去?”
“就是……哎呀……”
乔雨初支吾了两声,还是心有愤愤的说了。
“不知道是谁在乱传,还越说越凶了,说你腿好的机会可能性很小,脸还毁容了多丑多丑之类的。你也知道那些碎嘴的八婆就是不饶人,我之前跟她们吵过了,但是没用,他们就是在抹黑你,气得我本来之前就想跟你告状的,但是卞纪安跟我说你正在修养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到你的耳朵里也是扰乱你的心情。等你出院之后那群三八还在那里造谣,我又去跟他们撕逼,又想跟你说,但是看你好像特别忙,我还是没说,但是你等会要去参加宴会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逮着你的腿说事,我跟着你一块去,你不好骂的我来替你骂。”
乔雨初倒豆子似的吐了一大堆出来,想到那些人说的坏话心里就牙痒痒。
流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越演越烈的,到后面传的都不能看,那些人还在拿阙以凝的车祸开玩笑,乔雨初听了都想一人给个耳巴子。
“跳梁小丑而已,不用太在意。”
阙以凝听了也没怒,反正事实就在这里,等她腿好了,那些流言自然就消散了。
原主的名声在圈子里的确是不怎么好听,自从她来了之后,那名声就更不好听了,但是无所谓,毕竟只是在富二代圈子里,她来之后所接触的商圈是那些纨绔碰不到的,她自然无所谓那帮人说什么。
“好嘛,但我就是听见那帮人诋毁你生气,”乔雨初哼哼,然后又问,“你要先在换衣服吗?还是先把妆化了再换?”
“等会再换,我先去休息室。”
阙以凝面上其实是带妆的,但是晚上去赴宴,她需要再重新化一个。
“好。”
乔雨初应声,推着阙以凝去了休息室,看着她坐在了休息室的梳妆镜前。
阙以凝把早上化的妆容卸了,面上那道白色的疤痕露了出来。
“这还要什么时候才能消掉啊?”
乔雨初盯着那道白色的疤痕,恨不得它快点在阙以凝漂亮的脸上消失。
“还要一段时间。”
阙以凝每天都在上药,对面上的这道疤都习惯了,她擦上粉底和遮瑕,看着那道疤被一点点的掩盖。
她也想快点恢复,她觉得自己在顾小姐面前都要丑惯了,这可不行。
想到顾山雪,阙以凝又有些分神的在想下周三和顾山雪见面要化什么样的妆穿什么样的衣服了。
乔雨初本还想说些什么话,但是看见阙以凝平静的模样,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和阙以凝说起近日的趣事儿来。
“凝凝你知道不,婠婠姐最近有对象了,是个大学士,看起来还挺清纯的那种。”
作为八卦小能手,乔雨初说起八卦来那是绘声绘色一边说一边比划,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乔雨初:“婠婠姐作为姬圈大佬,有名的魅力御姐,前任不少,但是她已经空窗很久了,越来越挑越来越不将就,这次不知道怎么和小姑娘在一起了。对于婠婠姐来说那就是小姑娘吧,比她好像小了十岁,我去问的时候,婠婠姐还跟我说你也认识,但那个人我不认识。”
“我认识?”
阙以凝化妆的动作一顿,从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可能属于姬圈的人,没找到符合的。
“等等啊,我给你翻下她朋友圈,我记得我看见了照片来着。”
乔雨初在姜萧绾的朋友圈里翻找,找到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在酒吧里照的,灯光有些昏暗,但阙以凝还是一眼认出了照片里的另一个主人公的身份,这个小姑娘她已经不记得名字了,但是她的确让人接触过,说不上是认识,是那个和焦杉月很相似的小姑娘,最开始这个照片还是姜萧绾拿给她看的。
这姑娘跟阙楚玲分开阙以凝不意外,毕竟她在不关注这件事之前,让那个和这小姑娘接触的人告诉了这小姑娘她被当做替身的事实,之后怎么样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了。
乔雨初:“这是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啊?”
“不太熟。”
乔雨初闻言也就失了兴趣,说了些别的事情。
“你那小姑娘呢,还有联系吗?”
阙以凝对着镜子涂着口红,像是想起这么一出的问。
“她家里人已经好了,她成绩很好,拿着offer出国了。”
乔雨初说起的时候,还颇有些与有荣焉的自豪的味道。
“那有和她联系吗?”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她敢一声不吭的不跟我联系,我立刻去找新欢好不好,之前跟我几个月不联系,喝醉了我把她拉黑了,虽然跟小孩较劲很幼稚,但是谁让她让我不开心呢,她就忽然来找我了,反正就这样那样,现在属于跨国恋啦。”
乔雨初的脸上带着点小甜蜜,那股娇羞劲儿不加掩饰,和刚刚那个说要帮她去骂人的女人判若两人。
阙以凝看见她恋情顺利,她已经化好了妆,转过头笑着调侃了她一句。
“哇塞,姐妹你美爆了!看看这是什么绝世容颜,你觉得对全场最亮的星!这个妆容简直太有气场了!配上礼物肯定是全场最美的,哼,我看还有谁敢造你的谣说你丑!”
乔雨初看见阙以凝的脸呆了一下,美滋滋的夸着她。
她想起自己之前觉得好看的妆,有着回忆往日黑历史羞耻的味道,还好在阙以凝的影响和教导下,她的审美越来越好了,现在自己的化妆技术也在突飞猛进,每天都感觉自己美如仙女。
阙以凝欣然接受姐妹的彩虹屁,拍了张自拍,还顺便让一旁等会要穿的礼服入镜,发给了顾山雪。
【阙以凝】:等会要去参加宴会了,礼服已经准备好了,好看吗?
【顾可爱】:好看,今晚小心一些。
【阙以凝】:好,我知道,你也是,注意身体哦,不打扰你工作啦。
顾山雪在昨天又出国了,要在两天后才能回来。
阙以凝发了‘亲你’的可爱表情包,搁下了手机。
她换衣服的时候乔雨初自觉的侧过身,在阙以凝穿好的时候帮她整理好。
这件礼服的长度刚好到脚踝,是乔雨初让人修改的结果。这件礼服的名字叫做‘女王的新装’,从名字可窥风格的大气,颜色红黑为主,尽显霸气。
阙以凝拿了手包,赴往会场。
虽然乔雨初不放心阙以凝,但阙以凝仍然没有让她来。
能进到这里的人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大部分都是人精,乔雨初要跟着来,阙以凝反而会不放心她的情绪被人挑动当枪使。
这场晚宴是本地商会举行的,来往皆豪商,衣香鬓影,水晶灯闪着人影重重。
伍安志正在和相识的同行寒暄着,谈着市场变化和近况,大家聊着聊着,不可避免的说到了最近正热的一款游戏。
“那游戏我也玩了玩,确实不错,但是问题也不少,手机端游戏么,图的就是个方便快捷,四对四对四的形式是很创新,但是也太复杂了些,其实变成端游会更合适一些。”
“的确是,而且画质是很好,但对手机也有要求啊,太精细了手机也撑不住,不能适合所有机型么。”
“估计也就是新鲜,大家图一乐,谁也说不好能走多远。”
“这也不一定,游戏不都是一点点探索出来的么,人家搞了个新鲜的,说不定后面也能稳住,我觉得起码能火三年。”
大家各说各的,有的是赞不绝口,有的并不看好,有的明褒实贬,有的客观分析,伍安志晃着酒杯,带着笑意听他们讲,并不参与讨论。
这话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创办人的身上。
“我倒是听说她之前就是个不学无术倒追男人的人,这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游戏还真是稀奇啊。”
“那什么,她不是挖走了解彦淮嘛,那人还挺有才的,说不定就是家里人给出钱给她造呢,团队来不就行了么,我可不觉得她能多懂游戏。”
“最近不是听说她车祸残疾毁容了么,这之后还能不能做出好游戏占据市场份额还难说呢,”
有人笑呵呵的说,引起一些人笑而不语的附和,彼此对视都是心照不宣。
“老张啊,慎言。”
伍安志拍了拍刚刚说话的人的肩膀,向下压了压,笑着回应。
他这话一出,大家神色各异。
伍安志是比较早进入游戏市场分蛋糕的人,他的游戏公司旗下的游戏种类繁多,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华国游戏的龙头,虽然最近几年一直没有出什么爆款游戏,但是在业界依旧拥有很高的话语权,他这话一出,代表的态度可就让人琢磨了。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也就都是道听途说,说不定当不得真呢。“
先前有说了坏话的人笑着圆场,其他开口的人也纷纷附和。
“有些流言是真不能当真啊,喏,人来了。”
有人开口,大家的目光纷纷朝着门口看去,这一看就呆住了。
这无疑是一位特殊的客人,因为她坐着轮椅。
但偏生她没法让人产生讥讽的心,不觉得她低人一等。她穿着一身红裙,黑色的波浪卷发让她看起来极具女人味的妩媚风情,又带着如同利剑般锐利气势,像是王座上的女王,气质逼人。
先前的老张神色讪讪,有些后悔说了那些话,她是不是残疾还另说,起码这张脸就跟毁容远远沾不上边,比起那些女明星都要好看的多,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乱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还当了真。
伍安志端了酒杯走过去,阙以凝瞧见了他,同他问好。
“伍大哥,今晚气色很好啊,风采让人瞻仰。”
“哈哈,你就是嘴甜,你今晚才光彩照人呢,怎么样,腿好些了吗?”
伍安志笑了起来,关心的问了问。
“好些了,过段时间就能跑能跳了呢,到时候我肯定在您面前蹦跶两下。”
阙以凝敲了敲自己的腿,玩笑似的说。
“得了得了,你还是悠着点吧,今晚来的人可不少,等会我给你引荐引荐。”
“好,谢谢伍哥了。”
虽然她叫伍安志叫哥,但其实伍安志已经五十多岁,是都能当她这个身体叔叔的年纪了。
当初在选择进这个行业的时候,阙以凝就要到了他的名片跟他谈了一番,那时候也只是简单认识了一下,对方还主要看她家世才多和她聊两句,但是有这个契机就足够阙以凝抓着发展了。
就游戏理念,市场概念这个方面,两个人还是蛮有共同语言的,加上阙以凝给他支过招解决了他一个难题,两个人关系又好了几分,阙以凝善交际,认识了伍安志的大女儿,相处的还不错,把线搭的好好的,他们之间的交情也就越发不错。
其实市场也不止这么一个大佬,阙以凝还认识其他人,但最终只决定和伍安志深交,拿出足够的诚意。伍安志也是个目光十分长远的人,回馈了足够的诚意。同样是谋利,有人还有着最开始的那份热爱那份惜才的心,而有的人已经是纯粹的商人了。
阙以凝跟着伍安志认识了不少人,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让一些人称奇。
“之前早听说过你许多事,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之前还以为你是个骄纵的小姑娘呢,想来传言果真不靠谱。”
阙以凝笑吟吟的附和是,同人交换了名片。
伍安志那边也有来敬酒的人,他跟阙以凝说了声,举着酒杯走到了另一边和人寒暄。
阙以凝推着轮椅在人群中稍显不便,但好在也足够显眼,吸引着人前来问两句,加上不俗的容貌,周围围着的人便更多,可人多了,一些招人厌的人也来了。
“我瞧着说怎么这么受欢迎,原来是有张好脸,看来女人身份就占便宜啊,勾勾手指都能有人铺路了。”
那人说的大声,却也不朝着阙以凝方向,在阙以凝周边站着,同人哼笑着说。
阙以凝抬眼,目光先是落在了说话的男人身上,而后落在了他身边的人的身上。
站在开口的那个男人旁边的青年年纪不大,二三十岁的模样,穿着黑色西装,听见那人那么说,用酒杯掩饰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而后又故作呵斥。
“也不能这么说,你这样多引得人误会,人家都看过来了,说不定就对号入座了呢。”
“哎哟喂,瞧我这嘴,阙小姐我刚刚可不是说您,您可千万别误会哈。”
那男人立马赔笑,但那眼神怎么都带着些不怀好意感。
“误会倒不必,不过您这么羡慕女人的身份,倒也不是不可以得了这红利,现在医学技术发达的很,您随时都能变一变,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出了医院还得再去整容医院一趟,不然这红利也吃不开,您说是不是?”
阙以凝笑眯眯的接话,语气温和,但句句是刺儿。
她可不必给他们留情面,这明显在她面前唱双簧呢,而且这个说话的男的旁边的男人她可认识,或者说是结过梁子。
那人叫闵嘉致,是伍安志老对头家的公子,已经在接手家族的事业,起初阙以凝也和他接触过,浅淡了一番她就没接触的想法了,倒不是愚笨,而是心性问题,性格自大倨傲却没有足以匹配的实力,这样的人在商场上早晚要出事。
在游戏发行初期,就有不少人和阙以凝接触过,提出想要参与一脚或者是直接购买过来,闵嘉致也同样表达了要收的想法,并且颇为财大气粗的让阙以凝开价,被阙以凝拒绝之后还用一种感兴趣的眼神看了阙以凝的身体,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被阙以凝毫不留情面的请了出去。
旁边有人因为阙以凝的话忍不住笑出来,那人模样倒不是难看,但算不上好看,他没想到阙以凝这么牙尖嘴利,有些恼怒但是因为场合也不好发作,只是瞪了一眼阙以凝。
闵嘉致:“阙小姐用外貌来取笑攻击一个人,不合适吧?”
“闵先生觉得他用性别来臆想女性就很对吗?”
阙以凝面色淡淡的反击,并没有想要继续和闵嘉致搭话的想法。
且不说她对这个人的个人感观如何,单凭这个人是伍安志的对家的儿子,代表着伍安志对家的身份,她就不想和他接触。
阙以凝转向了别人,同其他人结交起来。
闵嘉致看到她的态度,忍不住捏紧了酒杯。
晚宴过半,阙以凝将轮椅停在了角落,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的脸。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看见了顾山雪给她发的消息,问她顺不顺利。
阙以凝回复了顺利,拿起手机自拍了一张给顾山雪。
那边的顾山雪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件礼服虽然不是低胸设计,但是两端朝着中间横过的装饰十分凸显了阙以凝事业线,让阙以凝本就傲人的身材在视觉效果上更胜一层。
【顾可爱】:入夜有些冷,记得穿外套。
【阙以凝】:知道啦。
阙以凝看见顾山雪这么关心,面上露出了轻快的笑。
落地窗倒映出靠近的人影,阙以凝转动轮椅,同他对视。
“我说你先前怎么看不上我开的条件,原来是搭上了伍安志这艘大船,看来他开的条件很丰厚,不然你也不会连他的年纪都不挑了。”
闵嘉致的话里充满了讥讽和嘲弄,面前却还一副绅士浅笑的模样,可谓做作到极致。
“狗嘴吐不出象牙。”
阙以凝并未被他激怒,就闵嘉致这种人而言,生气都只是在浪费情绪。
她不相信闵嘉致不知道她的家境,不知道她并不差钱,这么说也只不过是为了羞辱她而已,急赤白脸的自证才是让他继续笑话。
阙以凝准备推着轮椅离开,却被闵嘉致拦住了去路。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们至臻给你的,绝对不会比他伍安志给的差。”
“贵公司谈合作的态度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阙以凝面上礼貌的笑都没有了,任谁都能看出她现在十分不耐烦。
“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但我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闵嘉致的声音里暗藏威胁,阙以凝冷淡的扯了扯嘴角。
“那我可真害怕。”
阙以凝推动轮椅,擦过闵嘉致离开了。
闵嘉致看着她这幅蔑视的姿态,气恼的开始打电话。
阙以凝回到了宴会里,正好看见了正在张望的伍安志。
“小凝,可找到你了,你刚刚哪儿去了?”
伍安志面色有些担忧,却也并不凝重。
“喝的有点头晕,去吹了下风,怎么了伍哥,着急找我有事?”
阙以凝解释了一下,好奇的问。
“刚听了个事儿,来。”
伍安志招手,找了个安静地儿,开始说事。
“你是不是被人针对了,刚刚遇见我一老哥们儿,见我跟你有交情,就跟我说了之前的事,说在你起步没多久之后,就有人找关系希望把你的路堵了,但是这缺德事他没干,要不是你办版号速度快,有可能就被卡着了。”
伍安志觉得也是挺奇怪的,那时候阙以凝的游戏应该才做起来吧,甚至连宣传都没上,他和阙以凝联系过,知道阙以凝是在版号确定要下来的时候才开始宣传的,
那么那时候那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开发中的游戏,怎么就被针对了呢?
“是被针对了,我心里有人选,正在打一场硬仗。”
阙以凝表情沉静的回答,能在初期就针对她,在她的公司里埋地雷,这么处心积虑的人除了阙林洋还有谁呢?
“好,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在别人那儿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放心吧伍大哥,我不会跟你客气的,真不行的时候,再跟你开口。”
阙以凝和伍安志聊着,眼角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算得上是熟悉的人。
心脏忽然泛起疼痛,像是一颗气球被人狠狠地攥在手里,在爆炸的边缘鼓动。
后脑如遭重击,持久的耳鸣声让阙以凝听不清周围的人的话,脑子里嗡嗡嗡的想。
是傅文靖。
傅文靖出现在这里阙以凝并不意外,毕竟他也是当下大势炙手可热的新贵,但她近期不想遇见她。
她打算把阙林洋处理了再去弄清楚原主的事,到时候就算知道凶手是阙林洋,人已经被她扳倒了,继续算账也不迟,可偏偏计划不随着人的心意走。
“小凝,你怎么了,还好吗?”
伍安志被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有些吓到,关切的问。
“伍大哥,我忽然腿疼,可能要先离开了。”
“好好好,行,没事,你身体重要。”
阙以凝叫来了不远处的保镖,强撑着对伍安志道别。
抵达车上的时候,阙以凝背后已经汗湿,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老板,去医院还是?”
“先开走,在路上多绕几圈。”
保镖虽然担心,但也没有违抗阙以凝的话,发动了车子。
阙以凝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会儿,脸色才逐渐恢复过来。
脑海里的记忆片段似乎在这次的刺激下更清晰了些,她清楚的听见属于原主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重复了她上一次看见的东西,但一切似乎又向前推进了一些。
阳台上孤零零的画板,完成一半的画作,掉落于地上的画笔洒出红色的颜料,地上扭曲的尸体,覆上的白布,和痛哭的声音。
画面掠过,变成了原主在和傅文靖激烈的争吵,她摔碎了东西,绝望又愤怒的看着傅文靖。
“是,是我罪有应得,是我不应该想着对顾山雪做坏事,都是我的错,但为什么要让其他人承受罪过!我三姐是无辜的,我家人是无辜的,我才是主谋,你杀了我啊!”
“你差点害死她,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偿命吗?”
“我无所谓啊,是我蠢是我坏是我恶毒!我都承认,但是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错的都是我,随你怎么样都好,但你为什么要报复他们?”
她嘶吼着,连面容都有些扭曲。
“你以为你变成这样,他们没有责任吗?如果我要人死,那死的那个人也是你。”
傅文靖的神色讥诮又厌恶,似乎不愿多谈。
脑海里的记忆一转,又回到了那条路上,被打晕,突如其来的黑暗,而后是不断的沉坠。
凄迷的月光,暗色的河水,一切慢慢地模糊消失。
阙以凝猛地睁开眼,用纸巾擦去了额上的薄汗。
她梳理了记忆,在听清楚了那番话之后,明白了原主的身体为什么看见傅文靖反应那么大,怨恨那么深重。
这个时间线就是,阙子汐死了,从阳台上摔了下去,原主觉得她是因为傅文靖的报复所以死掉的,去找傅文靖理论争吵,傅文靖出言讽刺,原主愤怒的离开,然后被打晕沉河。
结合傅文靖说的那句‘如果我要人死,那死的那个人也是你’,所以原主觉得自己是被傅文靖杀的,但她的怨恨应该来自于傅文靖还杀了阙子汐,又报复了阙家的人。
但从旁边者的角度,阙以凝觉得不是那样。
再往前一点的前情提要,应该是原主对书里的顾山雪下手,还害的书里的顾山雪差点死掉,符合她恶毒女配人设,傅文靖对她心有怨恨想要展开报复是正常的,但是傅文靖说的那句话,看起来像是他不会让原主好过,但其实也解释了阙子汐的死不是他的手笔,可处于愤怒的相信自己判断中的原主是不可能会分析这些的,她只是认定了结果。
阙以凝越发倾向傅文靖不是凶手,她傅文靖那样地位的人,如果展开报复,是不可能让仇人死的那么简单轻松的,而且绝对会让仇人看清到底是谁下的手。
还有,原来的阙子汐为什么会被谋杀呢?
阙以凝按了按太阳穴,觉得事情似乎越发清晰,又越发复杂起来。
她只能接触到有限的属于原主视角的信息,不过好在,指向也很明显。
阙以凝从不吝啬做大胆的假设,她甚至倾向于阙子汐也是被阙林洋杀的。
首先这是一本书,围绕着男女主进行,原主是恶毒女配,她就会极尽可能的找事针对,最后被报复却不是被主角杀的话,那么一定是和她有怨的动的手脚,有杀她的决心的,阙林洋算一个。
阙子汐和原主关系好,而且没有原主那么傻,会不会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发现了什么,从而被灭口?
阙林洋啊阙林洋,阙以凝原本想线再放长一点,现在看来得快点了。
手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扫了一眼备注,阙以凝拿了起来。
【顾可爱】:那边已经入夜了,穿外套了吗?
【顾可爱】:你身体才好没多久,现在免疫力还很低,我让助理给你送去?
【顾可爱】:会搭你的礼服,不会难看的
阙以凝想,顾山雪今晚怎么这么关心她穿不穿外套。
她觉得不冷啊,礼服也不是完全露肩,她拍给她的图片看起来很冷吗?
阙以凝翻上去看了看,看着那张图片她发现了重点,忍不住笑弯了腰。她按下按钮,将驾驶位和后座之间的挡板升了起来,将空间密闭。
她拿起手机点开摄像头,身体微微前倾,将晚礼服将下拉了拉,找好了角度拍了照片,给顾山雪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一章昨天更新,以及评论两千的加更,三合一。
顾小姐:你容易感冒,记得穿外套【冷静脸
更新时间24点,网站吞了章节,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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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83
顾山雪此时正和昆娜还有团队其他人员在会议室里暂时休息, 她吃着东西盯着屏幕,看见阙以凝发来的消息。
【凝凝】:其实今晚也不是很冷
【凝凝】:[图片]
顾山雪还没点开图片惯是看小图就能一眼看见十分显眼的地方,不自觉的放下了手里的三明治,用纸巾擦了擦手指,点开了图片。
阙以凝在顾山雪眼里一直是个很会发光的人, 哪儿都出挑惹眼, 不管是她的样貌她的性格她的眼神她的声音,还是她的身体。
阙以凝很白, 因为事故在医院里修养了很久,皮肤更是白的晃人眼,尤其是在红色礼服衬托对比下, 她笑眼盈盈, 微微俯身更是让一抹雪色呼之欲出。
这样的动作在她身上看起来并不显俗媚,而是更为高级的风情美艳。
顾山雪掩饰般的喝了口咖啡冲淡喉咙的干涩,手指在图片上滑动,不知不觉就点了保存。
“顾, 看什么呢?“
昆娜以为顾山雪在看关于工作方便的文档,有些好奇的凑过来。
“没什么。”
顾山雪将手机朝着自己身前倾斜,没让昆娜看见她的手机。
“喔, 我知道了,是阙给你发了消息对吧。”
昆娜开口说, 看见顾山雪未曾反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露出了略带得意的笑容,揶揄的看着顾山雪。
“还说什么朋友, 明明喜欢的很嘛,有些人啊,她就是假正经。”
昆娜啧啧啧的说,咬了口手边的烤翅。
“对了顾,你为什么这么赶着要周三前回去,未免太压缩时间了。”
“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顾山雪将手机放在了一边,匆匆的吃完了东西,继续工作。
昆娜看着她并不是很严肃的脸色,想着一定是件好事。
在隔了几个时区的地方,车里躺着的阙以凝看着照片发出去之后半晌没有回应的消息框,瞪大了眼睛。
顾山雪居然没有回应她!
是正在忙没有看见吗?
阙以凝又发了几条消息过去,看见没有回应的状态栏,只好叹了声气。
要是顾山雪在她面前就好了,这样的话,还怕顾山雪看不到么。
阙以凝按下隔板,让保镖把车开回阙家。
到了夜晚顾山雪才回复她,对于先前那张图片开口不谈,她越是这样阙以凝就越要逗逗她。
【阙以凝】:因为事故躺了好久长了好多肉,感觉我的胸好像也变大了,山雪你有觉得吗?
顾山雪在那边臊的说不出话,在键盘上点动半天,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复,好半天才犹犹豫豫避重就轻发过去几个字。
【顾可爱】:没有变胖
【阙以凝】:有,小肚子都变大了,胸真的也是,下次你回来可以感受一下,等我减肥了,你应该就能感受到区别了
【顾可爱】:健康就好,不要刻意减肥
【阙以凝】:我明白了,你喜欢我胸大一点
顾山雪对这话题逃无可逃,匆匆的找了去工作的借口,立刻下线了。
阙以凝笑到捶床,想着顾小姐就是可爱。
天明复暗,月隐日升,转眼便是周一。
相隔千里的古刹里,晚钟嗡鸣,混着烟云晚霞,涤荡人间。
阙子汐依旧跪着,身影孑然周身萧索。
她的面色发白额头青肿,身形已然摇晃不定,却仍坚定地朝上看着。
吱呀一声,木门发出轻响。
“施主,您先前的问题老衲已经回答了,没什么可说的了,回家去吧。莫说你在这儿跪几天几夜,跪上十几年,也是这个答案。”
“大师,”阙子汐发出的声音干涩嘶哑,她却浑然不觉地继续开口,“先前我问您,那人是否是原来的人,您说‘花非花,雾非雾’,我又问您,那原来的人去哪儿了,您说‘斯人已逝,不可追矣”,那我问您为何会如此,您只说是因果。”
“什么因果呢,为何不可说,您不说,我便继续等。我总该能等到个答案的,那人也不知情,但她说她死了,给人沉了河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得要个答案。”
阙子汐面容憔悴,满是疲惫,但她的眼睛却亮的惊人。
她是尘世的一介浮游,芸芸众生里的一粒尘沙,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看不透因果猜不到答案,只有一腔执着,能为自己所想的人做点什么,不管做点什么都好。
她总不可能就这么认了,认了说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未来死去,由是陌生的魂灵取代躯壳活下去,她对那个占据她妹妹身体人没有恶意,但不妨碍她排斥。
如果说她认识的那个人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那她总要弄明白她为何而死。
如果她没死,那么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罢了,你随我来。”
风吹起住持的袈裟,那声叹息混在风里。
“因果不是老衲不愿说,只是难猜透,老衲只能告诉你如何得这因果,其他的,老衲也无能为力了。”
晚风拂走落叶,天地越发空荡萧瑟起来。
阙以凝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接到了阙子汐的电话。
阙子汐给她说了个地点,希望可以在那里见面。
这话有些古怪,阙子汐一声不吭消失了五天,再回来要在一个地方见她,听起来是城外。
阙以凝思虑了片刻,带上了保镖去往了那个地点。
车平缓的停在了郊外,阙以凝在车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废弃的一块地方,公路旁是树木,再往里是一个烂尾的建筑,地上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很是荒凉。
周围恐慌,只有一个人站在月光下,这么一眼望过去,阙以凝都不确定那是不是阙子汐。
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古怪,阙以凝坐在车里拨通了电话。
远处的那个人拿起了手机,转过身来看着她,朝着她的方向前进。
保镖戒备的看着,随时准备行动。
当阙子汐靠近的时候,她的模样让阙以凝有些错愕。
她看起来比几天之前瘦了很多也憔悴苍老了许多,之前的阙子汐还算有神采,但面前的阙子汐像是被生活磋磨了百遍,像是被人虐待折磨过一般,眼里满是红红的血丝,发丝有些乱,额头青肿,面颊凹陷。
她几乎瘦脱了相了,像是披着人皮的骷髅。
“我问到了一些事情,或许能让你想起来什么,请过来试试。”
虽然用的‘请’字,但阙子汐的态度急迫且不容许人考虑,可以说完全是‘要求’的语气。
阙以凝以为她只是去帮原主祈福去了,不过就现在的这个情况看,好像不那么简单。
阙以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依旧在车里坐着,在心里掂量斟酌着。
“这里就是那片河,大师给了时间,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但只要在这个时间点里就有可能让你想起来那些事的,你快点下来。”
阙子汐越发急迫起来,声音因为数日未曾开口十分粗哑。
保镖看了阙以凝一眼,询问自己是否要把人请走。
阙以凝用眼神拒绝,手按在了车门上。
阙子汐这个样子看起来神神叨叨十分疯狂,倘若是陌生人看了,定然觉得她精神不正常,阙以凝对于这个所谓的寻找回记忆也是十分存疑。
但她知道,如果她拒绝,阙子汐可能疯掉并且极尽可能的会让她出现在这里。
对于阙子汐而言,她不过是一个占了她妹妹身体的野鬼,如若换做阙以凝自己看见在意的人身体里换了魂,恐怕也会疯了。
阙以凝让保镖把她推了下来,朝着阙子汐说的地方走。
她低下头,在手机里给顾山雪发了条消息。
越靠近阙子汐说的地方,阙以凝的心悸感就越强,直到靠近那片区域,她几乎连手机也握不住。
面前分明是一片荒地,阙以凝却闻到了水的潮湿的气味。
她梦到过很多次那条河,但是周围什么建筑也没有,她不知道那是卢苏的哪一条河。
心脏忽的被揪紧,鼻腔似乎被什么堵着,连呼吸都有些沉闷起来。
阙子汐蹲在地上,点了几炷香。
那香柱血红,几缕白线笔直的飘着。
她低低的念起什么来,目光忧郁又怅惋。
保镖看见阙以凝的面色发白,立刻低头询问情况。
阙以凝动不了,阙子汐的低语分明离得很远,却又往脑子里钻。
“今魂……思往生……然……可归……”
那低吟越发让她头昏脑涨起来,周身仿若被水幕隔绝,随即便是一片暗色。
“你做了什么?”
保镖怒斥,阙子汐只是看着阙以凝,面色带着些期待。
保镖早看她不正常,把她打晕,推着阙以凝朝着车那边跑,把阙子汐关在了车后备箱里,急忙的赶往医院。
阙汉义和尤兰清接到电话魂都要吓飞了,离开赶来了医院,看见阙以凝进了手术室,赶忙问保镖害的阙以凝昏迷的人是谁,当看到后备箱里几乎变了个模样的三女儿,受到了第二次惊吓。
阙子汐也被抬进了医院里,没一会儿两人检查报告都出来了。
“她的腿正在恢复,我们做了扫描,奇怪的是除此之外她的身体还算比较健康。”
尤兰清:“那我女儿为什么昏迷?”
医生有些迷惑的摇头说:“可能是精神疲惫导致的?先休息看看,如果明天还不行,那就再检查检查,另一位的问题倒是比较大。”
“贫血,低血糖,像是几日都没有好好吃东西导致的胃部疾病和分泌紊乱,膝盖磨损严重,额头淤青像是磕出来的,如果是被虐待了,建议报警。”
尤兰清和阙汉义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小姐投入工作后:要专心要专心……真的有变大吗,我再看看【冷静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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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84
病房里安静的吓人, 两个人被安排在一个大病房里,尤兰清和阙汉义就在旁边坐着,老两口面上都是同样的愁绪和不解。
“汐汐要害凝凝,怎么会呢,她俩虽然一直吵吵闹闹的, 但是感情很好的啊。”
尤兰清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儿的, 俩闺女差不多大,她是一块养大的, 虽然有时候会更骗心妹妹一些,但是对子汐也是不差的,子汐被欺负了也总是让着妹妹, 每次回来带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妹妹。
“等人醒了再问个明白吧,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跑哪儿去了,弄成这个样子。”
阙汉义还算是比较冷静的,看着阙子汐那样子,叹了声气。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怎么过了个年就格外的不顺,家里孩子们各个出问题,公司那边也出问题, 家里家外都变得麻烦不断起来。
“要不打电话给老大老二,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什么?”
尤兰清握着丈夫的手, 提出建议。
“他们在工作,打扰他们干什么。”
阙汉义摇头,心里是又沉了沉。
据他所知, 老大和老二最近好像闹了什么矛盾,工作上都颇有不合。
他以前想多子多福,但孩子之间一旦有了矛盾,也真的难办。
尤兰清便不开口了,坐在床边叹气。
这守了大半夜,夫妇俩也就在陪护床睡了。
尤兰清浅眠,心里压着事儿,六点多便睁了眼,去了卫生间洗漱,回来就看见阙子汐睁了眼。
阙子汐没出声,只是偏着头睁着眼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在看到尤兰清的时候,眼珠子转动,喊了一声‘妈’。
那声儿小小的,几乎是气声了。
阙子汐叫完,眼泪就下来了。
尤兰清又心疼又疑惑,丈二摸不着头脑,赶忙把丈夫叫起来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把凝凝叫去那么个荒郊野外偏僻地儿,凝凝还晕过去了,现在都没醒,保镖说你还点了香做了些奇怪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阙汉义沉声问,他得知道个缘由。
阙子汐睁着眼,望着面前的父母,心中满是酸楚。
“爸,妈,凝凝她回不来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阙子汐本没想对父母坦白,毕竟父母年纪也不大了,遭不了那打击,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望着父母的脸,她便又忍不住了。
躺在那儿的分明不是父母的亲女,怎么能取代原来的人活下来呢,不是便不是。
“别瞎说,什么回不来,凝凝还好好在那儿躺着呢!”
尤兰清下意识的呵斥,抓着了丈夫的手。
“可躺着的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凝凝她被人害了,沉了河,那怨念散不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阙子汐几乎泣不成声,她没有看向一旁的阙以凝,只是这样陈述着。
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凝凝被害是因,别的灵魂进来就是果,如果最开始凝凝没有被害,一切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尤兰清刚想让她不要在胡乱说话了,却被阙汉义拦住了。
“说下去。“
阙汉义面色凝重,握紧了妻子的手。
小女的变化,最关切的夫妻俩怎么会察觉不到,但他们觉得只是阙以凝长大了,不似以前那么爱撒娇了,所以和他们有些生分了,是断然不敢想到最荒谬的念头上的。
他们宁可相信阙以凝只是病了,因为受了刺激所以精神分裂了,也好比过阙子汐口中的话。
神神鬼鬼,玄而又玄的事儿,听起来荒诞,要是换个陌生人,阙汉义都是断然不信的,可偏偏是从三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阙子汐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声音在叙述里越发平静。
尤兰清却是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厥过去,她看着那边活生生躺着的阙以凝,怎么也难信这些话,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阙汉义经历的事儿多,看起来倒冷静些,但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
他有些不愿承认,可心里又忍不住去相信。
从前凝凝最爱跟他撒娇,不管多大了还是往他怀里扑,而这些时日来,女儿给她的感觉是陌生的强大感,连和他说话,都似乎有些奇怪的隔阂与尴尬。
阙子汐将视线看向了依旧在沉睡中的女人,阙汉义和尤兰清的视线也跟着看过去。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她……”
尤兰清看着阙以凝,情绪一下复杂起来。
“她说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我想,应该是凝凝带她来的,大师说那个办法能看到因果,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只能等她醒过来才能知道了。”
病房里的三人齐齐陷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阙汉义才开口。
“是谁?”
伤心和怒火让这个总是笑着的和蔼的老人看起来越发衰老,阙汉义生女生的晚,四十多岁才有了幺女,如今已至花甲,还要遭受带着些荒谬的丧女之痛。
前两个月的车祸就足够他怒火攻心了,只不过之前觉得女儿还在,如今知道女儿魂都没了,他就算是豁出这把骨头,也得查出来。
“她说是阙林洋……”
阙子汐说道阙林洋名字的时候还有些咬牙切齿的,她将阙以凝同自己说的都说了,包括她身边的人曾经被阙林洋碰过,以此来监视她。
“个中缘由她没和我说,但她说有证据,说会跟你们解释的,还担心你们撑不住……其实她是个挺好的人,而且很有能力。”
阙子汐如是说着,面上却满是苦笑。
这个住进她妹妹身体的灵魂,强大又自信,和她妹妹截然不同,她其实不怨这个人,她只是不甘心她认识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哪怕原来的阙以凝一点也不优秀,哪怕她被宠的娇蛮任性,哪怕她平凡哪怕她被人讨厌,对于阙子汐来说,那也是她在意的妹妹,不应该被忘记不应该被取代,不应该被人从记忆里抹杀。
“怎么可能……”
尤兰清近乎失声,在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下晕了过去。
“妈!”
阙子汐顾不上自己,按了铃叫护士。
尤兰清躺在了隔壁病房里,阙汉义站在两个病房门前,红了眼眶。
他拿出纸擦了擦眼睛,在阙子汐出来的时候强撑着挺着腰。
“我从没在今天这刻,感受到我做人的失败。”
他叹着气,脊背一点点弯了下去,满是佝偻苍老的味道。
“我以为我是在帮凝凝铺路,她啊,打小就是娇气的性子,读书的时候呢,对那些什么商业的弯弯绕绕啊也不感兴趣,我想着以后呢,就让她那笔钱快快乐乐的过着就行,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阙汉义说起从前,面上带些笑容出来,但那笑又一点点隐没在沟壑交错的面上。
“子汐啊,你说我是做错了么,我想着招个夫婿也不靠谱,万一人家是图着钱才对凝凝好,那不如就交给老大,老大看着她长大,对她千娇百宠的,在我面前也是孝顺温良,我是真的不信他会做那些事,可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阙汉义叹气,想起公司里项目的事儿,就算再怎么不愿怀疑,也察觉了不对劲。
阙子汐想说些什么,阙汉义却是摇了摇头,走进了妻子在的病房里,关上了门。
阙子汐知道他需要自己冷静消化那些东西,在门口踟躇了一会儿,心绪有些空茫的回了自己的病房,坐在了床边,看着依旧在昏睡中的阙以凝,心里的期盼出现在面上。
她看了一会儿,躺回了床上,睁着无神的眼睛,让自己也接受着这事实。
阙以凝恢复意识,发现置身一片迷诡的晦暗里。
朦朦胧胧的一缕白烟在这片黑暗里引着她前行,她思量着冷静地朝着前走。
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刻她其实有想过她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毕竟这种过于陌生的她从未接触过的超自然的东西或许会给她带来未知的危险,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继续往下看。
在白烟消失的地方,阙以凝如同踩空一般,意识下坠。
眼前的一切从晦暗变得明亮,从模糊变得清晰。
一些碎片化的东西如同雪花一样从她的面前闪过,在短瞬之间她看完了原主有记忆的小半生。
大多数都是和家人们在一起的,而且阙林洋出现的频率很高。
看来在原主的心里,阙林洋真的一个好哥哥,这种蒙骗从小时候就开始了,已经逐渐成为了她深信不疑的事情。
闪过的碎片逐渐变慢,而画面里的原主也在逐渐长大,那张她见过的肿胀的尸体的面庞有了确切的形状,的确和她有三分相像。
渐渐的,这些画面里一个人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无疑,就是傅文靖。
这段记忆其实阙以凝想要快进,毕竟她不想知道一段悲剧的痴恋是怎么发生的,但她依旧还是看完了,努力不错漏任何信息。
这些记忆并不是完整的,无声的叙述着一个女孩的前半生。
这些记忆都是主观性的,阙以凝没有办法从中读取到其他的信息,在原主喜欢上傅文靖之后的大部分的碎片化的记忆里,她都没看见其他人的踪影。
很快,转机就出现了,因为在这些画面里,一个女人进入到了原主的视线里。
阙以凝打起了精神,饶有兴味的看着书里的那个顾小姐在原主眼里的样子。
虽然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阙以凝一下就能感觉到这个记忆里出现的顾山雪和她认识的顾山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那种感觉是很神奇的,一下便能分辨陌生与熟悉,只要足够熟悉和热爱,哪怕对方有着完全一样的脸,也能在刹那间察觉到那种微妙的差异感。
原主对这个顾山雪的态度,无疑是排斥的,从她的视角里,以往对她只是冷漠以对的傅文靖开始对她进行排斥的处理,她心里的嫉恨如同野草,几乎将她整个人密裹。
她做了一次又一次陷害的蠢毒的事,被发现之后她被针对的越严重,但她没有放弃,那种扭曲的恨意的情感已经远胜于对傅文靖的爱意,最后一次,她给顾山雪的仇人合作,几乎将顾山雪害死。
在那之后,傅文靖开始了报复。
阙家的产业接连出问题,这个骄纵蠢毒的女人才发现自己做的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再后悔也没有用,她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阙以凝并不同情她,毕竟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只不过是局外人,继续旁观着这一切。
原主甘愿伏法,打算去求傅文靖和顾山雪,希望罪过都由自己来承担,不要再殃及她的家人,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收到了一个电话。
阙以凝如同魂魄一般,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原主的脸。
“凝凝,赶紧收拾东西出国,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阙子汐的声音着急,催促意味浓烈。
“姐……我不能,这些都是我做的,是我连累了你们,我会……”
“不是,你快……”
阙子汐的声音戛然而止。
“姐?”
“嘟嘟嘟……”
手机那段只传来断线的声音,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眼前的画面扭转,出现了阙以凝曾看到的那个阳台。
一副未画完的肖像画,掉落在地上的画笔,在地面上蜿蜒的红色颜料,坠落在地上睁着眼睛的尸体。
“失足坠楼?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我姐是被人害死的!”
推搡,吵嚷,哭闹,冰冷的判决,她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忽的想到了一个可能。
“一定是他的报复,如果没有他的示意怎么会那么快结案……一定是……”
阙以凝看着她朝着前方奔跑,已经知道会有接下来会是什么场面。
争吵,被打晕,被谋杀。
冰冷的河水带着水的腥味,落在河面上的月光随着涟漪泛着波浪。
阙以凝先前看到的画面在此刻被拼凑完全,留存于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完整的浮现。
阙以凝以为画面到此为止,但没想到这一切还没结束。
沉于河底的尸体因为绳子的松动,那句被泡的肿胀的尸体浮在了水面上,黑色的头发飘扬,在月光下显得凄清又诡异。
在这一瞬间,阙以凝看见那具尸体睁开了眼,像是某种恐怖惊悚剧,那具尸体踏上了岸,身形慢慢变得消瘦,恢复了她生前的模样,她对一旁站在的阙以凝毫无所觉,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阙家正一片大乱,她站在灵堂里,阙以凝站在她的身旁。
来吊唁的客人摇头叹惋的说:“也不知道阙家这是造了什么孽了,三女儿才死,四女儿就失踪了,二女儿刚刚也车祸病危进了医院,阙老爷子受不了着打击脑溢血没救回来,老夫人也是一病不起时日无多了,这满门瞬间就剩个大儿子,可怜喏。”
“嘘,别说这么大声,这还不知道啊,就是他们家三女儿造的孽。”
阙以凝偏头,看见她面上流下的血泪。
她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原主的怨恨,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死了,而是她以为自己害的全家都死了。
正如她去找傅文靖争吵的内容,她可以为自己的过错死去,但希望不要再报复她的家人。
阙以凝忍不住发出了叹息,叹的是原主到死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要害她一家的人。
这事真的既可悲又可笑,但置身其中的人,真的很难看透。
当初那场大火后,她也相信着那群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的亲戚们,以为他们是真心保护自己的,得知到真相的时候,简直无比讽刺。
面前的灵堂渐渐被血色的河水淹没,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阙以凝在这片血色里,看见了时间的跃迁。
在某个瞬间,河水变为平地,荒草丛生处散发着水的腥臭味。
‘她’朝着岸上走,浑身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宛若白日幽灵。
走过荒凉之境,穿过车流,天空的光被灰白色的云层遮着,照的人间晦暗不清。
‘她’是一缕孤魂,无所谓任何阻挡。
她走到了巷子里,脚底漫着水色,穿了过去。
‘她’走回了自己家,床上正躺着以前的她,那个人安安静静,已然没了呼吸。
‘她’躺下去,可片刻后‘她’又坐了起来,发出了哀鸣。
浓重的怨气让阙以凝看见了仿若实质的黑色,那些黑色混合着血色,转瞬间,空间扭曲。
阙以凝在一片火焰里看见了笑着的自己,正坐在那张椅子上,脚尖勾着高跟鞋。
这也是她曾经在原主的记忆里看见过的,那时她以为她只是梦到了自己,原来那也是原主的记忆。
一缕白烟又横生在了阙以凝的面前,她看着过去的自己,看着凝视着自己的‘她’,抓住了那缕白烟。
天旋地转,瞬间清明。
阙以凝睁开了眼,看见了白色的天花板。
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她在这儿待了很长时间,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医院。
她坐了起来,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阙家父母和阙子汐。
还好,她没去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阙以凝看着挂着的智能时钟,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你醒了,你想起什么了吗,你看见什么了吗?”
阙子汐发现她醒了,立刻走了过来,着急的问着她。
尤兰清也快步走了过来,快到阙以凝跟前的时候步伐又犹豫的慢下来,表情复杂的看着阙以凝。
阙以凝看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这样也好,阙以凝在心里悄然松了口气,总比她自己去残忍的陈述这一切要好的多,她不太擅长应付那样的场面。
“有,让我缓缓。”
阙以凝点头,她这一开口,便是彻底打算阙家父母的妄想里,尤兰清的眼里蓄满了泪水,靠着丈夫才没歪倒。
阙以凝看的很清楚,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明白了。
原主的怨气很重,她的灵魂一直在水底不散,她应该是用什么办法回到了过去,想要自己重新来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躺进自己的身体里,所以她用了什么办法,把她拽过来了,取代她活下去。
可她什么都没说,连只言片语也没留下,阙以凝来的时候才什么都不知道。
“是谁害了她?”
阙汉义盯着阙以凝,等着她的回答。
“阙林洋。”
阙以凝肯定的说。
她曾经听过的那段话在刚刚变得清晰,那叹惋又讽刺的声音,无疑来自阙林洋之口。
——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万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的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我已经查到了不少证据,他做了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
阙以凝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将备份在手机的资料一一展现在阙家人面前。
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其他三人仿若没了呼吸一般,挤挨在一起,被阴霾笼罩着。
阙以凝说完后,叹了声气,又说起了自己看见的事。
瞒去了书本的事,隐去了书里顾山雪的姓名,只是说那个是傅文靖的爱人,将事儿说了出来。
毫无隐瞒的,包括原主的过错,原主的忏悔,原主的怨念,他们的结局。
这其实是一个闭循环,如果她不被原主带来,那么未来就是过去的样子。
阙家人已然是丢了心魂散了魄的模样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尤兰清有些呼吸不过来,阙子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安抚着她,生怕她背过气儿去。
尤兰清嘴里念着‘造孽啊’,哭的哑了声儿,又拉着阙子汐,像是拉着依靠。
阙汉义也是老泪纵横,他用帕子擦了眼泪。
“凝凝要真如你所说干出了那些混账事,是该罚,是该认错,要我们给她背责任我们也绝无怨言,是我们没教好她,让她变成那副样子,但我们一点儿都没亏欠那个畜生啊,一点儿都没亏欠!”
阙汉义声音几欲泣血了,瞪着眼睛睚眦欲裂。
“都怪我,如果不是当初我瞎了眼找了白眼狼进门,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尤兰清恨恨地说,阙林洋是她瞧见可怜带进家里的,连名儿都没给他改,只给他冠了姓,二女儿是丈夫从福利院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时候也有七八岁了,也没改名,就希望他们能记着自己的生养父母的恩,也能记得他们的恩。
可她是把人想的太好了,没想到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反咬还不够,还要逼死他们。
“叔叔阿姨……”
阙以凝声音有些犹豫的开口,立刻被尤兰清打断了。
“别,别这么叫我们,还是叫爸妈,”尤兰清抽噎,听见这声阿姨险些又受了刺激,“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凝凝让你来,也是让你代她好好活下去,你闷不吭声做了这么多也是为我们家,我看着你我也有挂念,可别太生疏……”
尤兰清泣不成声,声音里满是颤音。
他们现在是没法讲阙以凝当生女看待,但也没办法当陌生人看待。
“好,爸,妈,你们别太难过,保重好身体,这是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阙以凝真诚的安慰着,她不介意阙爸爸阙妈妈把她当成看原主的挂念,不论出于什么缘由,她因为原主才有了新生。
纵使原主一句话都未曾和她说,但她知道,这一定是她的心愿。
她安慰了这对老夫妇,又说了自己的计划,让他们保重好自己,她已经安排好了,按照她的计划来就行,先不要在阙林洋面前露馅。
阙汉义和尤兰清点头,一点异议也没有。
他们已经不年轻了,这一天心神被耗的厉害,互相搀扶的去了隔壁歇息,阙子汐也跟着去了。
阙以凝看着自己还不能走路的右腿,发出了一声叹息。
在这片安静里,阙以凝忽的想到了什么。
她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美容会所的小林给她护肤的时候说过看见她**的走进巷子……那岂不就是她看见的,小林又怎么能看到原主的魂魄的?
阙以凝立刻打电话去问了,在听到回答的时候心里一沉。
“您问那个小林啊,唉,说起来也是让人难过。她已经走了快半年了,救人淹死的,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阙以凝挂了电话,望着手心,面色空茫。
原本就不属于她的让她惶恐的假象已经被打破,按理来说她应该松口气,但在松口气之余,她又觉得一份寂寥。
房门又被打开,脚步声让她抬起头,撞近一双紧张的眼里。
“你醒了怎么不给我回消息。你昨晚给我发了消息之后,今天的消息都没回,我打电话给叔叔阿姨他们也没接,问小乔她也不知情。还是查清楚了才知道你昏迷了一天,现在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山雪可能是从电梯那边跑过来的,还有些气喘,难得说了一大串话。
她在得知消息的时候就立刻订票飞回来了,原本是预计压缩工作到周三早上,忙完就回来,没想到阙以凝先出了事,她便顾不得其他了。
阙以凝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股杀心你,眼里覆着层水雾,在光下折射着光。
她伸手搂住了顾山雪的腰,靠在了她的怀里。
顾山雪和缓了呼吸,抬手轻轻地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又在难过了,顾山雪想。
她不问为什么,先安静地陪着她,等她度过着消极的情绪。
“山雪……”
阙以凝喃喃,在心里偷偷对顾山雪道谢。
谢她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也不那么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的原因终于解释完啦,所以这本书没有系统。
最开始原主是打算自己上的,她的怨念深重回到了过去,在她出现在过去的时候,过去的自己就死了,因为一个空间里自己只能存在一个,但是她发现她的灵魂没办法再取代过去的自己,因为变鬼太久怨气深重,所以就用力量找到了凝凝,让她来。
但是她的力量已经耗尽了,在让凝凝出现在这里的那一瞬,她就已经以灵魂为代价魂飞魄散了,所以一句话也没留下,所以那个大师说都是因果,离开的人不可能再回来。
个人的因果只能个人知道,大师也无从知晓,所以在阙子汐跪着的时候只能让她跪着,实在不忍心了才教她那个办法,用那个办法也是需要代价的。
这是我上帝视角和你们解释,因为凝凝是不会知道的,书里的人也不会知道的。
不洗白原主,她就是又蠢又坏连累了家人,但原来的男女主不打算害人性命的,她是罪有应得但不是由阙林洋害她家里不幸,这是两个因果。
人生本来就是错综复杂的,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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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年如影 50瓶;我与世界只差一个你 30瓶;张琼予要早睡早起 22瓶;~初 20瓶;祎恋、kiki?、扫地焚香、shiron 10瓶;由题意得:、粤 5瓶;炀杨啊 2瓶;守绫、真好、羽、今朝十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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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顾山雪听见了这声轻唤, 低声应答。
阙以凝却没继续开口,她抱着顾山雪,嗅闻着她的气息,而后轻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着她。
她的视线描摹着顾山雪的眉眼, 弯出一抹笑。
她一直觉得原主眼里的那个顾山雪和自己面对的这个顾山雪是两个不同的人, 但就在刚刚,她忽然发现自己想错。
其实在最开始, 那个空间和这个空间的顾山雪,都是同样的顾山雪,有着一模一样的记忆和性格, 只不过她们碰见了不同的人, 在人生道路上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那个顾山雪遇见了傅文靖,而这个顾山雪遇见了她,由是产生了新的可能, 才分割成了不同的个体。
不是她遇见了不同的顾山雪,而是顾山雪因为她才变得和书里的那个人不同。
阙以凝忽的又开心起来,由欢喜催生出来的花, 在她的心间悄悄地晃荡。
“果然看见你,心情就会变好呀。”
阙以凝声音轻快, 她抛却了刚刚的寂寥,撒娇的软音婉转上扬。
顾山雪只是笑了笑,继续关心起她刚刚说的问题来。
“因为什么才忽然昏迷, 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可能是因为之前比较忙,而且遇到了一些事,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而且没有不舒服了,挺好的,腿的恢复情况也很好。”
阙以凝拍了拍自己的床,让顾山雪坐在上面。
她并不打算对顾山雪说那些事,那些都和她无关。
顾山雪在遇见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了,和原主完全没干系,如果以后有必要,阙以凝会说的。
她的过去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仇恨纠葛都已经随着那场大火消失,过去的阙以凝已经死了,现在是全心的阙以凝在高高兴兴的活着。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这次我带了些祛疤的东西回来,不过在我的包里,放在了车上。”
顾山雪看见阙以凝气色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信了她的话,心里松了口气,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阙以凝面上的那道疤已经很浅了,但还是没有完全祛除。
“好,不着急。你看起来没休息好,你先睡一会儿,养好精神,明天不是还要带我一起出去散心吗?”
阙以凝拉住了顾山雪的胳膊,强硬的让她躺了下来。
顾山雪眼里有着红血丝,眉宇间倦容未消,看得出来是很匆忙的赶回来。
对于脸上那道疤,阙以凝都不是很在意了,有时候都会忘记还有这个痕迹的存在。
这对从前爱美如命的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现在嘛,反正顾小姐又不嫌弃她,照样觉得她超美,她有人爱就更自信,对于一些小小瑕疵也不那么放在心上了。
顾山雪本想说自己还不困,但是躺在阙以凝的旁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阙以凝身体睡了一整天,此时格外的清醒,拿出手机拍了两张顾山雪的睡颜,珍藏在了自己的相册里。
在保存好之后,她开始处理自己今天的事务来。
批了几个重要文件之后,阙以凝去看了自己即将新接纳的游戏内容。
和《银河守望》这种策略moba类游戏不同,她准备新签的这个工作室做的是休闲益智类游戏。
阙以凝没打算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她目前的主要重心或者说是公司的资源倾斜,肯定都是要放在青云工作室身上的,要等到把这款游戏培养好了才能有心力去经营下一个可以作为主打的游戏,在这间隙之间,推行一下高质量的休闲游戏是很不错的选择,而且还可以联动。
阙以凝将大致的内容写好发给了新签的工作室的策划组,让他们去构想细化,做完这些之后,她去关心了一下大楼的装修进程。
阙以凝看中了两栋楼,稍大一点的作为公司总部,相距不远的便是青云工作室总部,将这些内容都过了一遍之后,阙以凝开始看阙爸爸在刚刚给她发来的公司的资料。
她自己的事业当然是她最上心,但是阙家的事她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有阙林洋在一旁虎视眈眈,肯定是轻松不了的。
直到凌晨三点,阙以凝才有些困倦,她放下了手机,躺在了床上。
顾山雪仍在睡着,呼吸平稳,姿势相较三个小时前,一点变化也没有。
顾山雪的睡相特别好,这是阙以凝缠着顾山雪跟自己同床的几个晚上发现的,真的可以一动不动,手规规矩矩的摆在两边。
她睡的规矩,但阙以凝却是个不规矩的,可因为腿她不好侧身,不然阙以凝早就抱上去了,但这不妨碍她的手乱放。
她握着了顾山雪的手,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病房门被人推开。
阙汉义和尤兰清老夫妇俩是思了又想,半宿没睡,怎么也合不了眼,早上便早早的起来了,虽然知道病房里已经换了个人,但尤兰清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看,也不知道自己在盼点什么。
当看见顾山雪出现的时候,俩人还惊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心中早有的猜想算是落实了七七八八。
尤兰清之前是一直不确定,毕竟俩姑娘动作亲密一点很正常,只能说很正常,但亲密过了头了,也难免让人起疑。尤兰清先前是想只要自己女儿能快乐,喜欢的是男是女都不重要,现在知道那躯壳里是别的人,就更觉得是什么性别不重要了,人家姑娘爱喜欢谁就喜欢谁。
尤兰清他们动作很轻,但是顾山雪还是听到了动响,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站在那儿看着她的叔叔阿姨,又看了看自己身旁躺着的阙以凝,那股心虚劲儿又上来了,背部不自觉的涌上热意。
“叔叔阿姨早上好。”
顾山雪用气声儿问好,想着还好她们盖着同一床被子,交握的双手被遮住了,不至于被看到。
尤兰清点点头,给她打了手势示意她继续睡,和丈夫一起退出了房间。
顾山雪却是没睡意了,小心翼翼的拿开了阙以凝的手,掀开被子下床。
阙以凝睡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顾山雪正坐在桌子前办公,她的面上是一贯的清冷,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脑,从窗外洒进的阳光将她的头发照成暖金色。
阙以凝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感受到她视线的顾山雪侧身。
“醒了?我给你带了早餐,现在应该热着,下午三点的时候我们再出发。”
顾山雪将今天的计划说了出来,走过去扶了阙以凝一把。
“下午三点?这么晚么?”
阙以凝对这个出发时间有些就惊讶,虽然现在已经快步入夏天,昼长夜短,但是三点钟出发去看工厂未免还是有些晚了。
“恩,有些事要先处理。”
顾山雪点头,面色沉静看不出什么异样。
阙以凝不疑有他,从卫生间洗漱回来之后,看见了顾山雪从保温盒里拿出的还热着的早餐。
肠粉里裹着虾仁,外皮薄软剔透,淋着酱汁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动,热豆浆带着特有的醇厚的味道,阙以凝吃完后满足的擦了擦嘴唇,立刻就出了院。
她本来也没什么事了,不必再待在医院里。
阙家人已经离开了,既然身份说开了,阙以凝也就没再回阙家,也没打算去公司,因为下午要和顾山雪一起出们,她便坐着顾山雪的车去了顾山雪家。
门刚刚打开,就看见了在门口打转了宁宁。
宁宁似乎是寂寞极了,看见主人回来就开始卖乖,转了几圈直接倒在了地上,歪着脑袋露出了下巴和肚皮,疯狂的明示。
“可爱。”
阙以凝笑着说,在顾山雪帮她把轮椅推进房门的时候,弯腰摸了摸宁宁的肚皮。
宁宁嗲嗲的叫了两声,被摸的打滚滚。
顾山雪把宁宁抱了起来,放在了阙以凝的腿上。
宁宁绝育之后就长胖了不少,肉乎乎的很有手感,阙以凝的手陷在软乎乎的毛发里,墨摸着它的肚皮,宁宁被摸的舒服的眯着眼,抱着阙以凝的手不放。
顾山雪在厨房倒水,看见阙以凝笑着逗猫的模样,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因为都是有事物压身的人,顾山雪给阙以凝准备了电脑,两人共用着书房,各自在电脑前忙碌。
阳光晒得空气暖暖的,书房一角放着猫窝,宁宁趴在上面优哉游哉的晒着太阳舔着毛。
午饭吃的比较晚,顾山雪熬了海鲜粥,阙以凝吃了半碗,在顾山雪的视线下又吃了半碗,撑得摸了摸肚子。
顾山雪:“你吃的太少了。”
“可我都胖了。”
阙以凝嘟囔着,摸了摸自己柔软的肚皮。
她柔韧平坦的腹部一去不复返,在养伤期间,这里已经变得软绵绵,还有一层小赘肉。
“之前你看照片没看出来吗,就是胖了很多,连锁骨都要没了。”
阙以凝穿着衬衫,她抬手解开了三粒扣子,用手指拨弄掀开,给顾山雪看表示她没夸大事实。
她当然不单单要给顾山雪看这个,往下一点的才是重点。
白皙的皮肉在光下如雪如玉,透着细腻的光。
层峦叠嶂,沟壑横生,晃了顾山雪的眼。
她下意识的垂眸不敢去看,眼底情思微漾。
这幅模样让阙以凝失笑,看着她耳垂一点点红透的样子,越发想逗弄她。
“山雪,怎么了,为什么不看我?”
阙以凝俯身,声音放轻拉长,满是引诱的味道。
因为她的动作,那抹晃动的霜月进入顾山雪的眼里,随即而来的,是名为‘阙以凝’的逃不开躲不掉的情网。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个之前的预收,下下本开,点击专栏可见,请务必包/养我!
《杳杳钟声晚》by小吾君
十七岁的迟晚晚觉得余竹杳能给她的安全感,是别人给不了。
就像她在数学课上走神偷偷吃零食而老师正打算找人回答问题,在一片死寂里,老师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准备开口叫她的时候,旁边的余竹杳举手站了起来。
在那一刻,她就像拯救她的神明。
余竹杳:所以这就是你下课拿着半包辣条跟我告白的理由?
迟晚晚:明明是你先告白的!在三年级的时候你亲了我让我做你老婆!
余竹杳:我可不记得了,你得再亲一下我才承认
迟晚晚:啾!
*青梅青梅永不败犬!
*慢吞吞娇憨少女vs急性子双面酷姐
*校园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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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86
“好像没有变胖, 你还是很瘦。”
顾山雪抬起头,视线匆匆地在阙以凝的锁骨上扫过,对于某个显眼的比方避而不见。
她看起来依旧镇定自若,可眼神却迟迟不敢与阙以凝的对上。
“真的有哎,不信你摸。”
阙以凝拉着顾山雪的手, 当然了并不是往自己胸上放, 而是让她摸了摸自己软软的肚子。
“有捏到小肉肉吗?之前我很瘦哎。”
阙以凝来到原主的身体的时候,原主其实有些肉肉的, 好在那时候冬天并不是很明显,阙以凝坚持不懈的锻炼才让身材保持在最好的状态,现在属于一夜回到解放前。
顾山雪的手下意识的捏了捏, 面上带上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来。
“这样也好, 蛮可爱的。”
软软的肉肉捏起来很舒服,顾山雪觉得没什么不好,而且她觉得阙以凝挺瘦的,保持健康才最重要。
“先不要节食, 吃好比较重要,要回书房吗?”
顾山雪将话题带过,视线停在阙以凝的眼睛上, 一点也没向下偏移。
阙以凝看她害羞也没再逗她,抬手扣好了扣子。
葱白的指尖和白色的扣子紧贴, 衣物一点点遮蔽春日美景,在扣好之后,手指顺着白皙的脖颈划过, 让不自觉被动作吸引的人陡然清醒。
哪怕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系好衣服的动作,阙以凝也能做的撩拨至极。
顾山雪偷偷地做了个深呼吸,将阙以凝推进了书房。
下午三点,她们准时出门。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到目的地可能需要一个半小时。”
“听起来很偏,但风景应该不错。”
阙以凝心里对于出发时间越发疑惑了,如果车程要这么远,那么顾山雪选择三点出发,的确挺晚的。
“是很好,而且在开发规划范围里,那边的风俗旅游被规划进了重点,可能不久之后要修高铁。”
顾山雪拿了一个小册子,放在了阙以凝面前。
阙以凝翻看了一下,地理位置和风景看起来的确不错,如果在开发之前进行改动的话,在之后带来的收益会十分可观。
阙以凝又将手里的册子朝着后翻了翻,看见了册子最后看见了卢苏市周边的地图,上面被人划了几个点,之间横线勾连起来。
这些地方要么是在发展中要么是在规划中,可窥见顾山雪的商业野心。
之前接触到顾山雪的势力的时候,阙以凝就感觉到了她一定准备了很久,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发展起来的。
她现在和顾山雪还没有站在同一个高度上,对于顾山雪在做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和顾山雪交谈,并且帮顾山雪出谋划策。
没有人是能一直成功的,阙以凝在之前就踩过不少坑,那些失败都成了经验教训,她可不想让顾山雪再在这上面栽跟头。
虽然都是商人,但是隔行如隔山,顾山雪名下的公司涉及的产业比较多,主打的还是互联网,在房地产旅游业这一块是不太熟悉,所以在下手之前她做了很多准备,但是在和阙以凝聊完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有没关注到的地方,神色越发专注。
她并没有疑惑阙以凝为什么会懂这些,毕竟在她认识阙以凝开始,阙以凝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了,过往的那些传闻她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把她们联系起来。
因为很难联系起来,旁人说给她听的人,和她接触认识的这个人,仿佛是两个人,不过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自己所感受到的。
顾山雪拿出了平板记下了一些想法,看她在忙,阙以凝也没打扰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继续看阙爸爸给他传的资料。
阙以凝本来是想把自己搜集到的那些证据给阙爸爸看,但是她有些不放心对方的网络条件,让解彦淮先去一趟阙家,帮阙爸爸看看他的电脑安全程度。
阙爸爸相信她,给的一些资料都十分详细。
看完资料之后,阙以凝觉得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在卢苏,宗族的观念其实比较根深蒂固,阙家就是这么一个家族产业,阙爸爸当年创办起来之后,各个亲戚也没少帮忙,注资入股,现在的股东里,阙家人占大多数,还是很有话语权的,如果事发,那些亲戚基本是会站在阙爸爸这边的,而且阙林洋现在还没有完全拿到阙爸爸手上的股份,阙林洋想要蚕食掉很困难。
难怪在书里,阙林洋要费尽心机的把阙家一家人都搞没了,取得绝对的话语权。
虽然情况乐观,但也没有很简单,虽然在宗族观念下,这些亲戚不太可能偏向外人,但凡是也不存在绝对,阙以凝觉得这些股东里一定有和阙林洋同流合污的人,不然阙林洋做一些事也不会那么顺遂。
阙以凝将资料的看的差不多之后,闭目小憩了一会儿。
等她睁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了。
阙以凝按下了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道路平整,路两边的大树郁郁葱葱,天空极蓝,空气很好。
“看起来是很不错。”
阙以凝轻叹,顾山雪在一旁轻轻颔首。
顾山雪看着不远处的目的地,嘴角带上轻笑。
下车后,这儿的镇长热烈欢迎了他们。一番自我介绍后,镇长开始极力的宣传自己这儿的风景,浅淡着规划。
因为照顾着阙以凝,所以大家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顾山雪在和镇长聊着,阙以凝在一旁安静地听,偶尔偏头看看两路的风景,有微凉的风从指尖拂过,应和着不远处树枝上的鸟鸣啾啾。
在顾山雪打算买下建度假山庄的地皮上,还有一个小湖泊,面积不大,水很清,里面没有鱼,能看见水草在水底轻轻地晃动。
“咱们这儿还有泉眼呢,就在这儿后头,天然的山泉……”
镇长看见顾山雪满意的表情越发笑容满面的说,带着顾山雪继续往前走。
看了约莫大半个小时,将这片地方纵览了一番,天色也暗了,云端虽然还挂着微光,但变凉的温度已经宣告了傍晚的来临。
镇长热情的邀约他们去镇上最好的饭店吃饭,顾山雪和阙以凝没有推辞。
阙以凝先上了车,看见顾山雪还在和镇长说着什么。
“哎哎您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镇长乐呵呵的声音从车外传过来,顾山雪坐了进来,关上了车门。
镇长准备的都是好菜,但因为上宾是两个姑娘的缘故,也就以茶代酒,没搞很花里胡哨的,餐桌上摆着的也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大多都是当地的特色菜,镇长不知道从哪儿打听了顾山雪的口味,厨师做的也很用心。
阙以凝夹着面前的杨梅丸子,在镇长开始给她敬茶的时候挑了挑眉,参与到了话题里。
饭吃完之后,项目的细节也敲定的差不多了,外面的天色已然大暗了,路灯亮着,照着这座小镇。
不同于卢苏的繁华喧嚣,这里祥和又安静。
阙以凝原以为她们就该返回卢苏了,却没想到顾山雪没就这么走,而是推着她朝着一个地方走。
助理们都留在原地,阙以凝仰头看着顾山雪,笑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说过是带你出来散心的,不着急回去,这儿夜色很好,镇长说有个地方特别适合看星星,我带你去。”
顾山雪低声说,徐徐晚风吹动她的周身,为她的声音添了几分轻柔。
“好啊。”
阙以凝自然是高兴的,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等待着顾山雪带她去目的地。
镇长说的地方,是镇上最高的古建筑,灯楼。
灯楼有长长的楼梯,也有四四方方有着围栏运送东西的古老升降设备。
在此之前顾山雪就已经实验过这个设备的安全性,阙以凝一只腿撑着,和顾山雪一起把轮椅搬到了里面,重新坐了回去。
顾山雪关上了防护栏,拉动了绳子,升降装置开始运转。
阙以凝看着自己晃晃悠悠的向上,那感觉有点像在坐热气球。
设施慢悠悠的爬上了灯楼的顶端,上面没灯,顾山雪开了手机的灯光照明,把阙以凝推了过来。
用来放置灯烛的铜片锈迹斑斑,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蜡油。
“的确看的很清楚,这儿的空气是真的很好啊。”
阙以凝看着天边缀着的繁星,有些惊叹。
“等发展好了,可以常来。”
顾山雪站在她的身侧,和她一同仰望夜空。
“嗯!”
小镇很安静,由是虫鸣声儿在夜里便更加清晰,天空没有云遮蔽着,星子结伴着闪烁。
如此清净澄澈的环境,让人的心都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七点整,小镇响起了钟声。
“嗯?这里还会报时的吗?”
阙以凝看着腕表上显示的整点时间,有些惊讶。
顾山雪笑而不答,但很快阙以凝就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报时,而是一个信号。
天边忽然炸起烟花朵朵,小镇上的居民从家里涌了出来,街道上的灯笼依次亮起,与天边焰火交相辉映。
“怎么会有烟花?这里的活动吗?”
阙以凝有些惊喜,仰着头看着顾山雪。
顾山雪点了点头,眼里映着阙以凝的笑靥。
“难怪你要在今天带我来散心,原来是带我来看烟花,顾小姐,你藏的很好哦。”
阙以凝许久没有在顾山雪面前这样称呼过她,此时顾山雪再听,和以前便是两个感觉。
“喜欢吗?”
“当然!”
顾山雪眼里带着笑,望着天边的璀璨。
那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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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87
烟火在夜空中炸出耀眼的光芒, 而后如同流萤四散。
但紧接着,又会有新的烟火袭来,白的红的黄的紫的,为夜空描上绝美的画卷。
在这片轰鸣动响里,阙以凝忽然察觉了什么。
如果今晚镇上会有烟火晚会的话, 那么在今天白天的游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 镇长不会不说这么一个消息用来吸引她们。
可镇长没有说,镇上身边随行的人也没有提及过, 这场烟花这么突兀的出现,像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惊喜。
阙以凝将视线猛地转向了顾山雪,看着顾山雪的侧颜, 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个答案的话,那她绝对欣喜若狂。
“山雪!”
在这片轰鸣里,她的声音都微弱了很多,但顾山雪依旧听见了, 将自己停于夜空的视线落在了阙以凝的身上,在她面前俯下身,想要听清她说什么。
“这场烟花是不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根本就不是小镇上的活动对不对?”
她们靠的极近,顾山雪望进那双明亮的眼眸, 没有说谎,点了点头。
在点头之后,她像是在掩盖什么似的继续开口。
“你之前和我说很想看烟花, 但是市内有禁燃令,之前也不好带你出来,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顾山雪只是想让阙以凝开心一点,她还记得她从昏迷中醒来握着她的手说没办法看烟花的失落的表情,如今总算是补上了。
她也没想到阙以凝居然会这么快察觉到,明明在刚刚还认为这只是小镇的活动。
阙以凝欣喜到不知道说什么好,在这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不是她在追顾山雪,而是顾山雪在追她。
真是的,可爱的顾小姐怎么这么会讨人喜欢啊。
这么会撩,但又不负责。
阙以凝在心里嘟嘟囔囔,面上的笑容却越发明艳。
她看着顾山雪的面容,心底悸动。
“其实当初我约你去看烟花,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而已。烟花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一起看。”
阙以凝的声音在烟花响起的空档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回荡在轻柔的晚风中。
顾山雪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这么直截了当的说,或者说她不是没想过,她只是没想过要怎么回应,表情有些空白。
“给我这个惊喜,是为了让我开心吗?”
已经决定打直球的阙小姐才不会和顾小姐再玩什么心照不宣,要等顾小姐自己准备好,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是要果断的突破她的心防,打乱她的计划,逼她走出她认为的感情安全区。
顾山雪点了点头,被动的进行问答。
“如果是另一个惊喜的话,我会更开心哦。”
在顾山雪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阙以凝环住了顾山雪的脖子,将她微微下压。
温热的唇瓣相触,顾山雪睁大了眼。
可那馥郁芬芳在唇齿间流连,让她不自觉的沉迷贪恋,忘却了将人推开。
心跳的声音隐没在烟花的震响里,诉说着悸动。
那漂亮的焰火似乎也融进了脑海里,在光芒四散后留下让人心茫茫的酥麻。
阙以凝的轻笑隐没于交缠的呼吸间,顾山雪的反应很呆愣,僵硬着一动不动,阙以凝以热情相拥,慢慢地将她融化。
阙以凝虽然也没什么经验,但是她懂得多啊,只是欠缺一点实践,现在有了实践的对象,她自然会好好的把自己知道的理论活学活用。
顾山雪骨子里也是个强势的人,但此刻却被动到有些慌张。
娇艳欲滴的玫瑰吻,给予人整个春天。
舌尖擦过上颚,顾山雪注视着那双潋滟明眸,被阙以凝的眼神所捕获。
漫天四散的焰火照亮在黑暗中沉默伫立的灯楼,也照亮了她们的眼眸。此刻的缱绻仿佛将夏日的进程调快,燥意热烈的裹簇着人。
雪山外围的坚冰融化,无声的分崩离析,她们纠缠着下坠,跌落到温柔的爱/欲之谷。
顾山雪早已经无法注意夜幕烟火繁繁,溺于阙以凝眉眼风情。
忘却抛弃所有的顾虑担忧谨小慎微,无需多余的言语,放任沦陷。
阙以凝知道,这不会是一场单方面的索取,在得到回应之后,她的动作越发肆意起来,但她没想到顾山雪学的太快,她没有太多花哨的技巧,只是固执的用一个方法让她难以招架,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短暂的分开又亲近,如此纵情投入沉迷,她们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场烟花晚会已经落幕退场了。
因为刚刚的喧嚣,这夜似乎静的更厉害。
顾山雪的耳垂几乎红到滴血,庆幸有着夜色帮忙遮蔽一二。
“该回去了。”
她的声音有些哑,透着点窘迫的意味。
“好啊,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阙以凝吃吃的笑,她知道顾可爱又要化身顾纠结了,没有逼着她表态,推动了轮椅。
返回的车程有一个半小时,阙以凝不想顾山雪害羞到逃到副驾驶去,在车上的时候也很安分,一点儿没提到刚刚的事情,也没有眼神撩拨,投入到自己的工作里,只不过会时不时看两眼顾山雪,在顾山雪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就继续低头工作。
别说,好玩的不得了。
在回到市里的时候,顾山雪打算把阙以凝送回阙家,被阙以凝拦住了。
“送我回自己家吧。”
“你的腿还没好,怎么能自己住。”
顾山雪皱眉,不太赞同的说。
“那我去你家?”
阙以凝撑着自己的脸笑着问,面颊浮着淡红,唇色亦殷红,让顾山雪顿时就想到了之前的吻。
她正犹豫着准备答应的时候,却又听见了阙以凝的忍笑声。
“开玩笑的啦,送我回我爸妈那里吧。”
阙以凝本来是想回自己家的,但是忽然想起来她还有些事情呀要和阙爸爸说,还是要去一趟。
顾山雪倒没有觉得被戏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她挥散那些情绪,将阙以凝送回了阙家。
在看见阙以凝的背景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她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唇。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时间并不是很晚,阙家人都没睡,阙以凝进去的时候发现阙楚玲居然也在。
她看起来气色很不好,在面对阙家人的时候,显得有些愧疚和局促,她看见阙以凝来了,打了个招呼,神情有些黯然。
阙以凝立刻了然了情况,知晓定是阙家父母找阙楚玲谈了什么,不过没涉及神鬼灵异的部分。
“小凝来了,吃晚饭了么?”
尤兰清面色不好的从房间走出来,看见阙以凝的时候打起了精神。
她对待女儿都是叠字称呼,暗含了宠溺,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虽有生疏,但也不缺些亲昵之色。
“吃过了,爸爸呢,在书房么,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说。”
“好,我去叫他,你腿不方便先在你房间歇着。”
尤兰清上了楼,没看坐在沙发上的阙楚玲一眼。
之前感情多深,那恨便多浓烈,虽然说阙楚玲不是主谋,但她知情不说,同样是帮凶,尤兰清气都气不行了,更别说给好脸色。
阙爸爸一会儿就下来了,他比前两天看起来气色差了些,两鬓斑白,透着些衰颓,和阙以凝来到这里最开始看见的满面红光全然不同。
阙以凝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阙汉义拐杖敲了敲地。
“放心吧,那个畜生不闭眼,我肯定不会咽气。”
他这么说,阙以凝也不好再劝,而是说起正事来。
阙爸爸经商多年,该有的魄力一点不少,他和阙以凝讨论完公事肯定了阙以凝的能力之后,让她明天就可以去阙氏总部报到。
“你尽管放手去做,其他的我会担着。”
阙汉义声音不大,给予了郑重的承诺。
“好。”
这一声,亦是阙以凝对他的承诺。
翌日清晨,阙以凝和阙汉义一同去了公司。
她直接空降成为了管理层,这一消息直接就让公司上下炸了,引起了热议,加上阙以凝不俗的外貌,坐着的轮椅更是成为了讨论的焦点。
【遵纪守法大家庭】
[sake]:皇太女要继位了?太太太突然了吧!
[懵]:那大皇子呢?咋回事啊?我还以为公司妥妥是大皇子继位啊?
[瓜瓜瓜瓜瓜]:大皇子以权谋私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这是终于发现了吗?
[夏至]:楼上姐妹号不想要了嘛,咱可不敢瞎说hahahhah
[隔壁小王]:什么以权谋私?瞎说的话可小心被开啊。
[yuu]:耳报神最了不起了嗷。
[konoha]:新来的皇女才是真正的正统继承人啊,这有啥奇怪突然的,而且一手消息,太女很厉害,长得也漂亮,我先i为强!
[一个瓜皮]:楼上彩虹屁过分了吧,才来就舔?又不在这儿你表现啥呢?我还听说她之前就是个吃喝玩乐的大小姐啊,希望不要瞎管
[超爱milk]:啊啊啊啊啊刚刚给太女送了咖啡,我现在手还是抖的!绝美!真的绝美!我哭了我要申请去给她当助理了!
[死鱼安乐]:报!皇家会议要开始了!大皇子和太女相遇了!太女对大皇子爱答不理,我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会议室里,气氛处于僵持状态。
“汉义啊,你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啊,一来就让凝凝挑大梁,就算你再宠她也不能这么胡闹啊,那个项目那么重要,可不能让她拿来练手玩啊,不是已经决定让林洋来负责了吗?”
随着阙汉义堂哥的这一声开始,会议室里响起了不满的声音。
阙以凝没开口,她气势十足的迎上对面坐着的阙林洋的视线,勾出抹笑。
作者有话要说: 用了些评论区宝贝的名字嗷,友情出演!
顾小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省略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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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凝在此之前已经锻炼很久了, 要不是我认可她的能力,我是不会这么乱来的,你尽可放心。”
阙汉义坐在主座上,面对这样的质问,表情沉静。
“这谁能说得准, 你认可就有用?我说句公道话, 先不说林洋的能力有多优秀,就凭林洋在咱们阙氏干了这么多年, 光是对咱们阙氏的了解都比凝凝深得多,这不是你家的小事,这可是大家的大事, 你真的不能乱来啊!”
阙鸿德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他比阙汉义年纪还要大些,一大段话说的他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这话说的其实不错,就表面来看的确如此,大儿子是在公司工作了多年大家以为的稳稳的继承人, 给公司创了不少绩效,看起来无可挑剔,而即将空降的小女儿却是出了名儿的不学无术, 背着倒追男人多年还追不成功的恋爱脑坏名声,这群股东是怎么也不会让阙汉义这么任性。
可他不知道, 自己这句公道话是狠狠扎了阙汉义的心了。
他一想到自己让阙林洋进公司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教他一些事,让他得那么多好处, 之后他还会反咬让他们家死绝,他就险些心梗。
“大家要么是我的家人,要么是我合作多年的友人,我在这里就摊开说了,我心意已决,凝凝的实力等她上任之后自然会看到,现在在这里先下定论没有意义,如果凝凝办事不力又或者是出了什么岔子,自然由我全权负责。”
阙汉义这话一落,那些议论声也停了,大家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去看阙林洋的脸色。
毕竟阙汉义这话就是妥妥的打算把阙以凝指定为下一任掌门人,这样一来,这位大家都以为稳操胜券的人,可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自然是相信大哥你的决定的,凝凝的进步我也看在眼里,我是十分放心的,咱们凝凝迟早也是会扛起大旗的。”
开口的是阙汉义的二弟媳妇,也就是阙以凝的二婶,她笑眯眯的看着阙以凝,面上满是鼓励。
阙氏这么多年一步步壮大,在座的这些股东都功不可没,但是出力最多的主心骨还是阙汉义,他这么多年也有惟他马首是瞻的人,阙家二婶就是其中之一,虽然她还是有些担心阙以凝的实力,但是在她看来,阙以凝是大哥正儿八经的亲生女儿,来继承阙氏自然也是正常的事情,阙林洋毕竟是养子,亲疏有别这是人之常情,谁不希望自己亲生孩子享受自己带来的一切呢。
阙家二婶表态之后,也有两个人跟着赞同。
“这……我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凝凝毕竟经验浅,不如先用小项目给她练手吧?而且老大,我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在咱们家族谱上冠了咱们阙家的姓,就是咱们阙家的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让新的人进来,旧的人就不管了,寒心呐。“
阙家四叔摇着头叹气,略有些同情的看着坐在那里的阙林洋。
这话又在阙汉义心头扎了一刀,他差点背过气儿去。
他当初为了不让阙家人看轻阙林洋是捡来的养子的身份,还不顾长辈的反对让阙林洋上了族谱,现在想想都恨不得抽死自己。
“老四啊,你这话我觉着就不对,上了族谱那跟咱们也不是同根同源的,大哥做的这个决定我就觉得对啊,哪有什么厚此薄彼之说,大哥家可是没亏待林洋吧,要我说给他的比给凝凝的还多呢,这些年他自个儿的生意不是做的风生水起的,恐怕不要咱们这个阙氏也没什么大碍啊。”
阙家三叔凉凉开口,他是股东们里最反对阙林洋的人,这么多年了成见有增无减。
他是个性格老派的人,作风惯是迂腐顽固,十分排外,看中血缘,他就觉得阙林洋不是真正的阙家人,不会打心底为阙家考虑,阙林洋借阙家的势给自己开路他更是不满,觉得阙林洋就是狼子野心,偏生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孝亲敬长的样子来,他可从不承他的情。
现在看见老大改了决定,他是无比支持的。
“三叔,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可没有二心。做那些也都只是兴趣爱好,有些是我爱人喜欢感兴趣的行业,所以我才去涉足,但我不可能拿阙氏去冒险做些什么,所以也就自己去做,可没有动阙氏分毫,希望你能理解。”
就算面临如此难堪的境地,阙林洋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很急躁,他的表情诚恳,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的话。
阙以凝心里的白眼能翻到天上去,阙林洋真的会装,这么多年营造恩爱人设也不仅仅是为了立好丈夫形象,还是为了把侯曼妮当借口。
他开服装公司,是因为想要给妻子设计衣服;进入珠宝行业,是因为太太喜欢好看的珠宝;涉足娱乐行业,是因为妻子想要看合胃口的电视剧……将形象能带来的好处榨的一干二净,并且不断的拿这个当营销当宣传。
阙林洋长得的确不赖,他今年四十多将近五十,但是保养得宜,看起来还像三四十岁,会穿搭,在早些年靠这个宠妻霸总人设吸了不少粉来买他家的产品。
这些形象树立的这么美好,被揭穿的时候也一定很有意思,这么想着,阙以凝眼里的笑意浓烈了些。
阙林洋将视线从阙三叔身上离开,看着坐着的各位股东,最后把视线放在了阙汉义身上。
“我能理解爸爸的心情,想要把公司交给凝凝也是应该的,只是凝凝现在还太年轻了,不过我可以帮衬帮衬。这个项目凝凝来接手也好,我给凝凝当助手,在旁边帮帮忙,等凝凝有能力掌管公司了,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阙林洋笑的爽朗,面上没看出一点儿不情愿,无可挑剔到了极致。
阙汉义需要极力冷静,才能不破口大骂。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怀疑到自己这位养子身上,多会说话多会伪装啊。
可他并不想让阙林洋再插手这件事,担心阙林洋会从中搞一些小动作,他看着底下那些股东的脸色,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个我会亲自盯着的,你去做其他的就行。”
阙汉义的脸色温和,他对着阙林洋挤出了个笑容,说:“林洋,我听说最近你公司那边好像也不太顺畅,就先不要操心我这边的事儿了,我还没老糊涂呢,还能再撑一段时间,你先把你自个儿那边的处理好再回来。”
都是狐狸,谁又不会装呢?
阙林洋刚想开口辩解,就听见了阙以凝的两声轻咳。
阙以凝是故意阻止阙林洋,她开了腔,全场的注意力便放在她身上。
“谢谢大哥关心,也谢谢各位叔叔伯伯的支持,对于你们的担心我也明白,我绝对会全力以赴的,我也不敢托大说能完美完成,但爸爸还可以教我的。大家就算不放心我,也该放心我爸爸,我是阙家的女儿,怎么样都不会拿自己家的事儿开玩笑的,你们尽管放心。”
阙以凝笑着把好话说了,她也不是喜欢先礼后兵的人,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她得装装样子,阙林洋会装模作样,她也不差,而且她比阙林洋更有立场,而且她打的算盘可不只是一开始就把阙林洋分隔出去,要物尽其用才行。
“而且大哥说了,他也会帮我的,正好,这个项目在之前爸爸就有跟我说,企划案我已经做好了,和大哥的不一样,我有新的想法,不支持的叔叔伯伯们可以看了再说。”
阙以凝是有备而来,她迅速的将这场任职会议变成自己对新项目的企划会议,将资料发给了各位股东。
她是坐在轮椅上的,讲述企划案的气势却十分凌人,十足的自信,在场的各位都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人精了,就算没那个本事也有那个眼力见儿,从阙以凝这气势就品出了不一般,心里的想法逐渐转变。
大家毕竟都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的,有些先前并不看好阙以凝的人在阙以凝说完之后也改变了态度,虽然心里依旧有着质疑,觉得十分冒险,但也没说什么,
全场脸色最难看的便是阙林洋,他冷冷地盯着阙以凝,面上的笑意根本挂不住。
他没想到,阙以凝居然可以拿出这么一份近乎完美的方案,在第一时间他甚至以为这是阙汉义为了让阙以凝可以出头而让人给阙以凝写的,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毕竟阙以凝的那个游戏工作室的成功案例在前、
他心里暗恨,没想到阙以凝居然可以成长的这么快,明明最开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而已。
“关于宣发联动,我也有些想法,”阙以凝看向阙林洋,“大哥。”
阙林洋被点到名,面上立刻带上笑。
“你会全力配合的对吧,毕竟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也给你的公司行了不少方便,这次和你的公司进行联合宣发活动,你总不会收钱吧?“
阙以凝笑眯眯的问,话里要拿好处的意思一点也不含糊。
直接把阙林洋赶跑,让阙林洋一无所有付出代价的确是阙以凝最开始的想法,但是在深入了解之后,她可就不这么想了。
她必须要榨干阙林洋的价值再把他像踢走垃圾那样踢出去,阙林洋吃了阙家那么多好处,不让他吐一点儿出来怎么行。
这些年阙林洋可没少利用阙氏给他自己的公司行方便,不管是竞拍还是合作让利又或者是别的方面,阙以凝刻意当着众多股东的面问,就是要让阙林洋没法打马虎眼,而且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不会让阙林洋占到一点儿好。
阙林洋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可能拒绝,毕竟他刚刚的那些漂亮话股东们还记着,他只得继续装下去。
“当然没问题。”
由是,这场会议就在大家都满意的情况下结束了。
当然,还是有个别人不乐意的。
“也不知道大哥怎么这么骗心,让个走路都没法走的女娃娃来管这么重要的事情,林洋明明干的好不得的,非要折腾什么。”
阙四叔嘟嘟囔囔的,从阙以凝身边经过的时候一点也没遮掩自己不喜的态度。
“原来四叔和大哥关系这么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是四叔的亲儿子呢,看来回头得给四婶好好的说道说道,让她别忘了检查检查四叔你是不是在外面漏了种了。”
阙以凝惯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但哪怕说起这种话来,面上也是笑吟吟的,若不是挺清她嘴里的内容,看表情倒以为她是在夸人。
阙四叔停下脚步怒道:“你这丫头别太猖狂了,没大没小的,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别以为有老大给你撑腰你就能够这么目中无人了!”
“四叔,咱们做人得讲道理,你先挑剔我,还不许我玩笑两句了,四叔这样当了真,莫非我那随口一说难道是真的?”
阙以凝故作惊讶,她依旧在会议室里,阙林洋也仍然在座位上没动。
“行了老四,跟皖北较什么劲儿,你要真是有意见,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阙汉义走了过去,和自己血亲兄弟并着肩带着他往外走。
会议室里走的差不多,只剩下阙林洋和阙以凝面对面。
阙林洋面上没了笑意,一张脸看起来有些阴沉,他拍了拍手,鼓了鼓掌。
“真是没想到,一直看着长大的妹妹竟然有了这样的出息,真是让我这个当哥哥的意外啊。”
阙林洋其实不知道自己错踏了哪一步,让场面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明明一切是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但又在不断地偏离着。
前些天他就发现了阙汉义对他态度的不对劲,但是那时候阙汉义在差公司一个项目的流动资金,阙林洋还没有完全拿捏住阙氏,有些懊恼阙汉义的敏锐,急忙放过了那必红利,但还是让阙汉义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他原本以为阙汉义只是因为这个生他的气,但他之后登门试探口风,似乎都打探不出来什么。结果阙汉义忽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让他猝不及防。
他就知道那个老家伙还是偏袒自己亲生女儿,一看自己女儿有点能力了,就急吼吼的把她推上位,也不怕把人推的太高,直接摔死了。
还有面前这个阙以凝,也是脱离了他的掌控,上一次下手没成,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机会。
但他心里也不是没有应对的主意,阙以凝不是想做好走马上任的第一个项目么,他这么可能会让他成功。
“还是哥哥做的榜样好,所以我猜想努力奋进跟上你。”
阙以凝笑着回应,演着这兄友妹恭,反正她不会被恶心到。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事了么,还说要在哥哥的庇护下快乐一辈子,你也长大了。”
阙林洋闻言站了起来,他走到了阙以凝的面前,阴影笼罩着阙以凝,背着光面容有些晦暗不清,嘴里发出轻叹。
“对啊,我长大了,知道别人都是靠不住的,还是靠自己比较好。毕竟这世上想抢别人东西的大有人在,我得把自己的东西护好,你说是不是?”
阙以凝笑着反问,不见一点紧张。
他们都微笑着,进行无声的对峙和较量,火药味在渐浓,谁也不是傻子,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阙林洋想阙以凝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又觉得她可能什么也没发现。
他并不意外阙以凝有这样的想法,再多的感情在利益面前都不堪一击。也许就是长大了想要争抢什么了,发现他只是一个外人了,所以就改变了。
人总是会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其他人,在一点上,阙林洋做得尤为极致。
“资本的起点,本就是掠夺。“
阙林洋像是教诲一般的说,意味深长的看了阙以凝一眼,离开了会议室。
阙以凝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骂了句‘傻逼‘。
这天开始,阙以凝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她不是一个人来阙氏的,阙爸爸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帮阙以凝,阙以凝相信阙爸爸,但是更习惯用自己的人,于是把青云工作室那边的事情交给了李愫茵和助理团们,把章诗雨带来了阙氏。
章诗雨经过半年的历练,被阙以凝和李愫茵提点着成长,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排挤和流言而被公司开除的姑娘,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大功夫,在和阙以凝一起进公司是时候,交接吸收的能力也特别快。
阙以凝到了办公室,看着项目组的成员。
基本是面上带笑的,但是有没有装的阙以凝就不知道了,但她也不在意这些,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就开了会议,明确项目核心内容。
阙氏是餐饮业起家的,在卢苏市内拥有不同档次的消费餐厅,有平价连锁餐厅,有面向高消费高服务的顶级餐厅,也有属于自己的火锅品牌,但是品牌总是要不断的面向革新的,随着线上平台的不断发展,线下门店也在不断的受到冲击。
就拿今年上半年第一季度的营业额为例,比去年的第一季度少了好几个百分比,这可是重大损失,而且有些门店因为客流减少,已经面临关闭。
关于要推出怎样的新项目,高层会议讨论了好几次,最后决定了推出迎合市场的速食产品。
速食火锅速食米饭,这个市场看起来发展前景非常好,但已经安逸惯了阙家人却十分迟疑,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才决定做出改变。
阙林洋原本是想打造品牌系列的自热米饭和火锅,但阙以凝接手之后,将他决定的企划内容全部改变了。
阙氏根本就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甚至说不是第一百个吃螃蟹的人,这样迎合市场只能流于市场,她决定先打造现象级的网红门店,再顺势推出产品,先建立口碑而不是依靠之前的名声进行二次营销。
阙以凝的方案比阙林洋的要冒险许多,前期投入资金要更多,由是在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质疑。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呢?岂不是多此一举吗?明明经理之前的那个策划案就很好,我们是老牌餐饮餐厅了,只要加上名字进行二次营销,绝对不需要多花费这么多心里去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市场上的口味都差不多,消费者们也根本不会在乎味道的那么些许差别,他们只会在乎价格的差别。你这样做只会导致成本升高价格变高,脱离了速食对应人群接受平价的需求,我并不看好。”
站起来说话的是项目组长,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他说的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面上的不善和倨傲可以更加遮掩一些。
阙以凝在开始之前,有看过项目组每个成员的资料,这个项目组抽调的员工都是往来的优秀员工,业务能力自然无可辩驳,只不过面前这个反驳她的组长,在阙林洋手下曾待过几年,是被阙林洋一路提拔上来的,他开口的时候阙以凝还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
这不就给了她借口踢人了吗,由是阙以凝面上带上了笑容,她这一笑,会议室里的人都自觉地的背后一凉。
那个组长还以为阙以凝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正准备继续开口的时候,却见面前的阙以凝脸色陡然转变,眼神冷厉。
“看来你已经忘了做餐饮的初心,阙氏的经营理念是什么?给每位食客给予最大的味蕾享受!开饭店的东西不好吃,宣传的再好再便宜,迟早也会被更便宜的取代,要先立得住脚足够吸引人,才会吸引更多的人,如果只是推出平平无奇的东西再加以宣传,那也就没有创新的必要了。”
阙以凝其实并不懂餐饮,但她懂经营。
阙氏的发家史,最开始就是从小饭馆开始的,因为阙爸爸雇的大厨手艺好,他不松懈的严格的把关着菜品的味道,管控着价格,回头客多,他才能一家一家的开,走到今天这个规模。
只不过规模大了,水分也多了,不好管控了,有些餐厅的味道变次了,慢慢地也就没有客流了。
既然是速食推新,怎么说也要把根立好,毕竟食物不必其他,就算吹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到食客的口中,自然就有评判。
“可是从效益来看,你这个方案……”
阙以凝的话让那个组长一懵,他不死心的想要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却被阙以凝的眼神打断。
“如果你不赞同,那我大可把你从这个项目名单上划掉,你也就不必坐在这里了,可以直接走人。”
阙以凝看了眼自己电脑上的录音设备,好整以暇的开口。
她并不在意这是不是阙林洋设计的全套,也不在意这个人是不是阙林洋的棋子,但凡是和阙林洋沾了关系,暗地里的她不知道,明面上的她不想留。
“或者说,我希望你直接从这个项目退出,毕竟这么极力否定,我很难相信你作为组长可以协助好我。”
阙以凝其实说的很客观,也并非是刁难,作为项目组长这么不支持,她为什么还要把人留着。
听着阙以凝毫不掩饰的话,看着其他同事看过来的或嘲笑或同情的眼神,男人难堪的涨红了脸,他一句话也没说,愤愤的离开了办公室。
“看来我需要重新提拔一个项目组长了,大家可以踊跃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会择优选择。”
刚刚跌至冰点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又活跃了起来,大家纷纷提了自己觉得可行的建议,阙以凝的态度也很好,进行了沟通。
在会议结束后,章诗雨给每个人送了糕点和咖啡,大家笑嘻嘻的对阙以凝道谢,阙以凝笑了笑,进了办公室。
【遵纪守法大家庭】
[夙言卿]:我宣布!这不是皇太女!这是说一不二的女君!哈哈哈哈把人踢出去的姿势太帅了吧!
[广东陈萍萍]:什么什么,太女不是坐轮椅吗?怎么踢人??
[社会主义贾政井]:哈哈哈不是,是把那个谁谁谁从新项目组开了,开的好啊,那个人就是那谁谁舔狗,就他一个人在那里叭叭叭
[kiki?]:哈哈哈哈暴君贼帅,她还给我们准备了糕点和咖啡,这个糕点可是城西那边最有名的哎!我上回排了很久都没买到的!今天吃到了!我爱她!
[奇奇拐拐]:咖啡也超棒!说真的是很有思想和见解的老板啊,而且女君还说等会请我们去吃大餐,嘿嘿嘿
[地球仪]:桥豆麻袋,不是还没继位吗?
[reality]:我们先立她为王了!
阙以凝全然不知自己在背地里已经被人这么喊了,她坐在办公室里,正委委屈屈和顾小姐撒娇。
“今天好累哦,一直在和那些人说,股东里绝对有阙林洋的人,我现在还在查资金往来,阙林洋现在肯定已经打算有动作了,你要小心一点,我怕他因为我给你挖坑。”
“不用担心我,他对我还构不成威胁,对了,我看到了一个有前景的投资项目,等会发给你。”
赚钱的买卖顾山雪从不会忘了阙以凝,把邮件发给了阙以凝。
阙以凝打电话可不只是为了来聊工作的,趁顾山雪还没开口说工作内容,她先行开口。
“我嘴巴好干啊,今天说了太多话了。”
她们打的微/信电话,阙以凝开了摄像头,微扬着脖子给顾山雪看。
那姿态,像极了索吻。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加更来啦!字数还有多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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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89
顾山雪根本无法招架阙以凝的攻势, 看见屏幕上的靠近的佳人红唇,便想到昨夜的缠绵来。
因为那个吻,顾山雪几乎失眠。
她辗转反侧,时喜时忧,望着镜中笑着的自己, 都觉得陌生似旁人。
现在饶是理智都在朝着阙以凝那边倾斜了, 让她无法自已。
她今天羞涩难忍都没好意思给阙以凝发消息,但阙以凝还如往常那般好像没有任何异状, 又让她有些抓心挠肝,连工作的时候都有些神思不属。
阙以凝看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手机,看着手机上自己的脸, 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算顾山雪没开摄像头, 她都能想象到那边的人的无措和窘迫。
“山雪你看到了吗,都有点起皮哎,”阙以凝微微噘嘴,探出一小截舌尖出来, 舔了舔红润的唇瓣,“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偏要逼得顾山雪应声,阙以凝才罢休。
“可以多喝些热水, 再涂点润唇膏。”
顾山雪一板一眼的给这自己认为的行之有效的答案,视线有些不敢看向屏幕。
“可我觉得这些办法都没有一个办法有效, 你猜是什么?”
阙以凝继续逗弄着顾山雪,顾山雪耳朵不自觉的泛红,她当然明白阙以凝在暗指什么, 但是让她说出那些话是万万不可能的,她便只能装傻似的跟着询问。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我现在要先出门聚餐了哦。”
阙以凝关了摄像头,笑盈盈的道别。
就阙以凝来说,只嘴上聊聊骚怎么行,这种事情当然要见面才能做啊。
顾山雪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心里莫名有些期盼起来,但她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聚餐?”
“对,和公司项目组的同事一起,请他们吃东西。”
“记得让人随行。”
“当然啦,保镖一直跟着我呢,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互相嘱咐完后,阙以凝挂了电话。
章诗雨已经订好了位置,告知了同事们地址在哪里。
吃饭聚餐,当然首选阙家自己的餐厅,阙以凝定的是消费品牌里中高端的那一挂。
包间里气氛很和谐,阙以凝从不吝啬于对手底下的员工慷慨,鼓励式的工作氛围永冠会让一个团队呈现良性的循环上升。
在吃完饭后,阙以凝又请了他们去干净一点的高档会所唱歌娱乐,一帮人兴奋的不得了。
阙以凝没跟着他们一起玩,在旁边看了看,说了今晚自己买单,便让保镖推着轮椅离开了。
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凑巧的,居然在这里看见了傅文靖。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读取完了原主的记忆的缘故,这一次面对傅文靖的时候,她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痛苦的异状。
这对阙以凝来说是个好事,起码她可以仔细的观察一下傅文靖,这个以后或许会对她用处不小的人。
毕竟傅文靖的工作能力的确很出色,他所把控的集团在商界里的地位不容小觑,如果可以合作无疑是非常好的,不过前提是她要先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情敌。
顾山雪没有像书里的那个人一样喜欢上傅文靖,但是傅文靖又说不好,万一他像原来的剧情里那样喜欢上的顾山雪怎么办?
如果是情敌的话,那她必须要将傅文靖的想法早点扼杀。
傅文靖似乎对看到她也有些惊讶,目光落在了她坐着的轮椅上,眼神里有几分同情。
从理智来上说,阙以凝并不讨厌这个男人,毕竟纵观以往,他对原主还算是有风度的,说的明明白白也从未接受过好处,性格阙以凝还是蛮欣赏的。
“不用这么看着我,又不是站不起来了。”
阙以凝有心要和他说两句,便起了个话头。
傅文靖敛了表情说:“无意冒犯。”
“没关系,本来想过几日预约你谈一下云锦山的项目,今天恰好打了照面,先跟你知会一声,到时候还是会去正式拜访的。”
阙以凝只是当傅文靖是一个可以寻求合作的对象,无关原主的任何情绪,面上挂着商业微笑,态度坦然。
傅文靖上一次见她还是顾山雪出事的时候,他在之前也有听闻阙以凝车祸的事,但并没有很上心,阙以凝这样的态度也让他少了些回想从前的尴尬,对着阙以凝礼貌的点头。
旁边包厢的门被推开,有人看着傅文靖笑着说:“老傅,在外面站着和谁说话呢,半天不进来。”
他看见了阙以凝,面色了然,没调笑的说什么,只是对着阙以凝摆了摆手问好,发出了邀约。
“阙大小姐啊,难得遇见,要不要进来一块儿玩?”
虽然阙以凝和傅文靖这事儿算是结束很久了,傅文靖周边的人从津津乐道也变成了不再提及,但是看见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不免面上戏谑。
“不了,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阙以凝客气的道别,看了保镖一眼,让他带自己离开。
阙以凝回了阙家,进房间后就开始工作。
时间在忙碌中过的特别快,初夏林木匆匆,逐渐闷热的天气让卢苏人纷纷穿上了短袖。
一晃将近半月,阙以凝和顾山雪都忙的几乎没有时间见面,阙以凝以为她上次在视频里说的那个办法很快就能亲口告诉顾山雪,谁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她们都没能见上一面。
顾山雪在盯着自己的新项目,经常不在卢苏,而阙以凝也忙着处理阙氏新项目的事,选地购买门面装修,再用足够的诚意和高薪聘请了新的厨师,研究新的菜色,选好主打之后让研究部门不断改进配方味道保存方法,联系选厂,整个部门都忙到不行,几乎没有人是闲下来的。
为了防止阙林洋搞小动作,阙以凝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避免内容泄露,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过一遍以防有疏漏。
在加固自己这边防御的同时,阙以凝也没忘了持续性的给阙林洋制造干扰和麻烦,侯曼妮在不久前就知道了一直和她联系的人是她,为她提供着阙林洋的动向和线索。
与此同时,她还要看着自己公司灵遥那边的运转。
几天前就已经大动迁了,青云工作室已经搬去了新的办公大楼,总部大楼的装修还没完成,所以总部的人在青云那边先办公,而新签下来的正在策划写程序的叶萝工作室则是到了先前租的办公楼里。
在繁忙的工作之余,阙以凝还要进行复健。
“慢点慢点,不着急啊不着急。”
尤兰清站在复健设备的另一边,紧张地看着扶着栏杆慢慢走的阙以凝,面上带着鼓励。
大片的光透过敞开的阳台玻璃门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花香。
阙以凝本来是想自己回家住的,但是阙家人却不许,尤兰清坚持把她留在这里,偶尔会给她做吃的,陪她一起复健。
阙家父母待她依旧如同待亲女,只是看着她的时候,面上偶尔会恍惚带着哀思。
阙以凝停在原地对她点了点头,咬着牙朝前走,腿使不上劲的感觉让她有心无力,她的面色发白,掌心满是汗水。
走完这一遍,她有些脱力的靠在了沙发上,尤兰清给她端了水,她擦着汗喝水,喘着气休息。
“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快,继续坚持下去,就能正常行走了。”
尤兰清看着阙以凝,心里是有些佩服这个孩子的。
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感觉她一定吃了很多苦,才能遇见这么多事儿,也依旧云淡风轻。
从车祸的那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这孩子的冷静,透出的并不是那种积极向上的乐观的求生欲,现在回看,才发觉那种一种不将那些苦痛看在眼里的不以为意,又或者说是习以为常。
“嗯。”
阙以凝同她笑,笑里满是明媚。
屋外很软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引得尤兰清张望。
“夫人,是少夫人来了。”
管家走进来说,尤兰清脸色不自觉凝了一瞬,而后恢复正常。
对于林洋侯曼妮这对夫妇,尤兰清从以前的盼望到现在一百个不希望他们来,尤兰清都直接叫阙林洋叫林洋了,以前是亲昵,现在是不想给那个畜生冠他们家姓。
尤兰清在阙以凝告知她一些事情事前就怀疑侯曼妮其实也知道什么,在得到阙以凝的肯定后,对他们更加厌恶了,一想到这些人以前跟她那么亲近,其实心里都在想着怎么害他们家,尤兰清就觉得毛骨悚然。
“妈,我来看你和笑笑了。”
侯曼妮将礼品放在了桌上,走到了尤兰清旁边。
她瞧见了坐在那里的阙以凝,态度颇为拘谨的打了招呼。
在她知道一直联系自己的人就是阙以凝并且从阙楚玲的口中听了一些事之后,对于这个过去表现的无脑现在深不可测的阙以凝就有些瘆得慌。
尤兰清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是点了点头。
她也没坐的太近,更没有殷勤的笑。
她们现在都知道一些事,都有着共同讨厌的人,对一些事都心照不宣,谁都没装。
“他让我借口来看笑笑探一探爸妈的口风和态度,而且想让我把笑笑带回去。”
侯曼妮直言,表情有些讥讽。
现在的阙林洋只以为阙家爸妈对她排斥是以为他们想要让亲生女儿接过家族大旗,所以才对他不喜,根本就不知道真相还以为自己掌握一切,还以为她还对他言听计从,侯曼妮觉得好笑极了。
阙以凝看见侯曼妮的表情,也觉得这个人挺好笑的。
侯曼妮以为他们讨厌阙林洋只是以为他们知道了车祸真相和阙林洋的狼子野心,在他们面前把自己营造成一个受害者,一个被丈夫利用欺骗的可怜女人,殊不知她这副吃相在阙家人眼里有多难看。
侯曼妮会全心全力帮他们也不仅仅是出于对阙林洋的恨意,还有阙以凝和阙家爸妈许诺的好处。
如果说阙林洋是条狡诈冷血贪婪阴毒的蛇,那么侯曼妮就是只自私自利眼皮子浅的蠢狐狸,她享受着好处吃着人血馒头却真心实意的认为自己无辜,好处阙以凝是许诺了,不过她倒是要看看侯曼妮敢不敢拿。
“笑笑我不会让你们带回去的。”
尤兰清的态度坚定,林洋那就不是个人,谁知道他之后会不会对笑笑做什么,虽然厌恶这对夫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孙女儿,尤兰清是万万不可能把她送回狼窝的。
“我知道妈,我也不打算把笑笑带回去,省的笑笑继续被他骗,但我想去看看笑笑,我也有好些天没见她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侯曼妮还是想念女儿的,她一想到阙林洋养在外面的贱女人和贱女人生的杂种就暗恨,看见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女儿心里更加怜惜。
尤兰清不放心侯曼妮,在她和笑笑说话玩的时候站在一旁,阙以凝靠在沙发上懒懒地晒着太阳,等侯曼妮看完笑笑来和她说正事。
侯曼妮陪笑笑玩了一会儿,走到了阙以凝这边,和她说起阙林洋最近的动向来。
在被告知回去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后,侯曼妮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便起身告辞了。
笑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眼巴巴地看着车子远离,像是泄气一样跑到了阙以凝旁边坐着。
阙以凝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声地宽慰了她一会儿,坐在轮椅上去浴室洗了个澡。
她晚上还要去跟傅文靖吃个饭,谈一谈工作上的事情,傅文靖也是个大忙人,她半个月前的预约行程直接排到了现在。
她的计划案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已经通过邮件发给傅文靖,和他有了一个暂时的沟通,今天只要再见面敲定一些细节。
晚餐的地点定在一个高档的西餐厅里,环境清幽,座椅与座椅之间的间隔比较大,而且中间都有隔断,十分保护客人的**。
他们主要是为公事而来,有之前认识的关系在,他们谁也没有先含糊的打交道,直接开门见山的切入了正题。
阙以凝的确是要跟他合作的,在过去半个月里,阙以凝在顾山雪那边旁敲侧击许多次,知道顾山雪和傅文靖之间的往来根本就不多,也几乎没什么私交,所以此刻非常放心的毫无芥蒂的跟傅文靖交谈。
傅文靖在工作上基本不会夹带私人感情,阙以凝的合作态度很好,说的东西也有吸引到他,于是这场谈话还算是十分愉快。
在说完了公事之后,阙以凝说了私事,问了一些自己很疑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傅先生,你还记得在几年前,大概是在两三年前……”
阙以凝说了时间和地点,傅文靖的脸色立刻就冷沉了下来。
“那些不是你做的吗?包括更久之前的,在四年前………”
傅文靖看见阙以凝迷茫的表情,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说出了一些阙以凝不知道的事情。
不仅仅是那一次原主喝醉了去傅文靖家,傅文靖被打晕,在之前就有出现过傅文靖莫名其妙的和原主待在一起的事情,包括但不限于喝醉,偶遇,各种各样的事,但傅文靖只以为那些是原主的狂热追求。
阙以凝品了品,有一些行为看起来的确是原主做的,但有一些就很奇怪,就好像是有人在刻意撮合一样。
但谁会这么刻意的撮合他们,如此真心实意的帮着原主得到傅文靖呢?
该不会……还是阙林洋吧?
除了他,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阙以凝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能,傅文靖毕竟家大业大,如果原主跟他在一起那就是原地飞升,要是原主想要拿家产,阙林洋岂不是直接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对手?
但很快阙以凝就否定了自己的理解,又觉得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
毕竟站在那时阙林洋的角度上来说,原主是对他百依百顺,十分听从他的好妹妹,如果有了傅文靖这个妹夫,阙林洋离飞黄腾达也就不远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阙林洋恶心的程度又更上了一层。
傅文靖看着她有些古怪的脸色,心情逐渐平和,反倒是有些奇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祝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
阙以凝带过了刚刚的事情,顺着傅文靖的话往下说,对他伸出了手。
她没有打算再为原主说些什么辩驳些什么,毕竟那些事情不管是原主主动还是被动,原主曾经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过他,也怨恨过他,不过那些事情和现在的这个傅文靖也毫无关系了。
傅文靖也对她伸出了手,有了一个短暂的交握。
在二楼的包厢里,顾山雪面前的牛排都被她切烂了。
来谋求合作的合作方看着她刀几乎要划破盘子的动作,心惊胆战的想是不是这个合同没有办法让对方满意。
“顾小姐,在利润这个方面,我们还是有的谈的……”
合作方忍着心痛,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颤巍巍地说出了这句话。
顾山雪闻言放下了自己手上的刀叉,优雅的擦了擦唇,看着对面坐着的人,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杀价。
她已经在这个餐厅坐了有一段时间了,连续见好几个客户,从中餐下午茶到晚餐,由是阙以凝和傅文靖进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
毕竟阙以凝坐着轮椅,旁边的傅文靖身材高大挺拔,这么一个特殊的组合十分的显眼。
从他们开始谈话起,顾山雪就有些心神不宁了,想到了前几天不知是谁的戏说,说傅文靖和阙以凝之前碰过面,看起来气氛蛮好,没准又有戏,毕竟曾经那么喜欢过,搞不好什么时候看对眼又在一起了。
顾山雪当时就冷冷的反驳了,弄的气氛还有一些僵持。
顾山雪心里生气但又不能直接去询问阙以凝是不是有和傅文靖见过面,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因为忙碌一直跟阙以凝见不上面,心里就更喘不上气。
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可以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他们相谈甚欢,顾山雪心情便愈加不好。
直到谈完了合同,顾山雪没能按捺住,先一步比合作方离开了包厢。
阙以凝也正准备离开,看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顾山雪有些惊喜,对着她招了招手。
“你也在这里吃饭吗,好巧啊,早知道我应该问问你的,要是没看见我们不就错过了吗?我都快想死你了。”
阙以凝也不管对面的傅文靖,拉住了顾山雪的手,面带喜色的说,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们都半个月没见面了,虽然可以打打视频,但是跟面对面能够切实的感受对方的体温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傅文靖有些诧异的看着阙以凝的情绪外露,对着顾山雪打了招呼。
顾山雪也对他微微颔首表示回应,但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她看着阙以凝开口:“要走吗?我送你。”
“你回家吗?我今晚去你家?”
阙以凝被顾山雪扶到了轮椅上,看着她询问。
在外人面前其实阙以凝没那么大胆外放,但是在傅文靖面前,她恨不得在顾山雪身上贴满她阙以凝的标记,怎么热情怎么来。
“好。”
顾山雪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傅文靖,点头应下。
阙以凝拉着顾山雪的手,笑容灿烂的对傅文靖挥了挥手,和顾山雪轻声的笑说着什么,一边朝着外走。
傅文靖坐在椅子上,总觉得有一种被双重暗示的微妙感,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有些迷茫的离开了餐厅。
餐厅外,阙以凝让保镖先回家,自己坐上了顾山雪的车。
阙以凝其实有一箩筐的调戏顾山雪的话想说,但是坐在车上后,看见顾山雪有些倦怠的神色,她便没开口,只是拉着顾山雪的手,让她休息一下。
车在地下车库熄火,阙以凝开了车门,顾山雪小心地将她扶出来,把她带回了家。
刚一开门就听见细声细气的猫叫声,宁宁跟着她们走到了沙发旁,跳在了沙发上。阙以凝摸了摸它的脊背,它便仰着脖子露出了下巴求爱抚。
“我觉得宁宁认识我了,你看它多亲我。”
阙以凝接过了顾山雪手上的杯子,笑着说完这句话,喝了口水。
她唇上浮上一层水光,她的唇在光下显得又软又润。
顾山雪点头附和,揉了揉猫的脑袋,坐在了它身边。
阙以凝停下了揉猫的动作,朝着顾山雪那边歪倒,手肘靠在沙发上,撑着头对她笑。
“我和你也认识很久了,你亲不亲我?”
距离陡然拉近,拉响暧昧警戒的讯号。
阙以凝的尾音轻轻,晃悠悠的落在人的心尖尖上。
明眸善睐,眼里漾着的风情蛊惑人心。
明明刚刚说过的话,但换了主体换了氛围便换了话语的意思。
她发起攻势,热烈直白。
“我还惦记着上次我没告诉你的话,我说过我要亲口告诉你的最好的办法。”
当真是亲口告诉,绝无别的媒介,一点也不作伪。
顾山雪没能拒绝第一次,同样没能拒绝第二次。
她听见心里的叹息,那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应答,淹没于亲昵的水色里。
溢满的思念一触即发,于激烈的纠缠里蒙生出断裂的银丝,周而复始。
被挤压的毫无空间的宁宁不甘寂寞的叫了一声,可贴近的女主人们谁也顾不上它。
它只好跳下了沙发,将空间全然让给投入的人类。
一件衬衫飞落在它身上,它惊叫了一声,跳跃着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是宁宁,全部都在现场!
加更的话字数比较多我会写的比较慢哦!大家少熬夜,可以第二天起床看!
这一章也是满15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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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0
扔掉衬衫这个动作当然是出自阙以凝之手, 她今天穿了衬衫,款式比较特别,非常方便穿脱。
情到浓时,她诱着顾山雪解了扣子,她自己将衣服扔了出去。
唯恐动作再慢一些, 沉溺于其中的人就要清醒过来。
阙以凝活像是个引诱圣女要吸她精气的妖精, 柔弱无骨的依在顾山雪的身上,刻意的拉长的颤音, 与寂寂有光处肆意点火。
顾山雪白皙的面庞上渗着薄汗,覆着一层胭脂似的红,原本清冷的模样此时已经散去**分, 在阙以凝的眼神里越发深陷。
这人间风月, 谁能拒绝?
沙发上的抱枕被人嫌碍事的丢到一边,擦着猫的脑袋过去,让原本趴在那里好奇地看着的猫咪跳开,发出一声代表着不满的呼噜声。
清浅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又轻晃着绵延, 阙以凝的手按着顾山雪的后颈,线条优美的脖子向上昂着,急促地汲取着的氧气, 眼里水波盈盈,折射着光。
似天边皎月般的洁白, 也似云朵的绵软,心怀爱慕敬仰的人将它托举,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夜间不知何时起了雾, 围绕在人的周身,披上了一层朦胧。
低低的声音交错,或急促或平稳,或上扬或低沉。
阙以凝那只正在复健的腿绵软无力地搭在了沙发上,足尖踩着地毯,另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腿则是张扬的拉开了弧度。
她的手与顾山雪的手交握,带着顾山雪畅游。
好在她今天穿的是长裙,不然还真的没有那么方便。
可还未抵达腹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的响起,清脆的铃声击碎旖旎氛围。
顾山雪像是受惊一般的收回了手,整个人都在冒着热气,从白色变成了红色。
阙以凝像是看着此生最大的仇敌一样看着茶几上自己的手机,暗恨是谁在这个时候坏她的好事。
她差点就可以把顾山雪搞到手先上车后补票了,结果这个电话竟然在这个时候这么没有眼色的打过来了。
来电显示是李愫茵,他不会平白无故的给她打电话,一旦给她打电话,那么说明应该是有关于公司的事情,而且事情并不小。
阙以凝把腿放回了地上,把手机拿了过来,面上依旧是一片冷凝的不爽。
她接着电话看着旁边变成小红人的顾山雪,心情稍微回温。
“老板,出事了………”
李愫茵将大致的情况简略的和阙以凝说了说,希望她能够上线把控一下情况。
阙以凝听完敛了面上的表情,让顾山雪把电脑借给她。
在看完了李愫茵给她发的东西之后,她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各大软件商店以及游戏商店里出现了大量的给游戏恶意低分的内容,《银河守望》在各个软件里评分急速下降。
工作室还接到了监管部门的电话,由于举报量过多,所以希望他们尽快改善一下游戏人物形象。
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李愫茵打扰阙以凝,更重要的是一些造假黑料和通稿,还有人把这个话题买上了热搜,明显是大面积的有备而来的针对。
游戏都tag下几乎都是负面评价,仿佛在短时间内这个游戏就出现了口碑大幅度下滑,还没火爆起来就要糊了的情况。
阙以凝是断然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游戏目前还处于初始阶段,真正的爆发高/潮还未到来,如果得不到期望以内的回报,她会损亏的非常严重。
营销这套她很熟悉,对方的手笔她也很熟悉,她倒没有多慌张,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这么不辞辛劳的花钱抹黑。
她心里有个人选,但又觉得对方就算没有办法收购她的工作室,应该也不会要做到这种程度。
“很严重吗?”
顾山雪在旁边看了几眼,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开口询问。
“还好,问题不是很大。”
阙以凝回应着,看着那些帖子。
抹黑的什么都有,说的最多的就是游戏抄袭。
她提出的是市场上未曾有的4v4v4对战形势,在构造框架上算得上是前锋,但是只要有心想要抹黑,什么样的证据都能弄出来。
爆料说的有鼻子有眼,所谓的证据但的确让人觉得可笑,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解释,技能抄袭,海报抄袭,模型抄袭,剧情抄袭,仿佛《银河守望》成了游戏裁缝。
底下热评占据的不知道是水军还是真的被带了节奏的路人,往下一看几乎都是差评,但好在还是有玩家以及路人保持清醒的。
【一颗小橘子】:不是,这评论区什么情况?这他妈也能说是证据?这个画面,设计,剧情都完全不一样,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游戏都没玩过就跟风黑的睿智?
【噢oo】:没玩过游戏,但是我看了一下那个游戏的截图,我觉得也不是很像啊
【寻风】:这个技能我想也不是一模一样吧,怎么就是抄某热游的,不要脸?
但这种声音在铺天盖地的水军内容里,看起来十分微弱。
除了抄袭之外,还有的是什么家长检举,甚至还有耸人听闻不知真假的玩游戏猝死的新闻。
【无意穿堂风】:微微打出一个问号,怎么忽然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玩游戏猝死怪游戏吗???健康系统都有了关游戏屁事啊?
【允悲】:这种拜托家长自己看好行吗,要是他是学习猝死的,是不是还得怪学习不对?
【陆柒】:气的我脑壳痛,本来和同学约好了一起玩的,我入坑了她还没来,刚刚跟我‘科普’一大堆说这个游戏怎么怎么不行,我点进去看这些证据真是把我看笑了,真的是造谣无成本,营销号恰烂钱咯。
阙以凝看了今天的活跃数据,这些东西的确是对游戏有影响的,这些事情不是在今晚才出现的,已经出现了好几天,但是那时候几乎没什么影响,公关团队也就没怎么注意,但是在今晚忽然爆发了,让没有准备措施的他们只能出一份澄清通稿,然后看着黑料病毒式蔓延。
这些其实并不足以让老玩家放弃,毕竟只要游戏本身有吸引力,他们就不会放弃,但这些会让原本进入游戏没多久的新玩家以及还没有来得及接触游戏的潜在玩家产生抵触心理。
正思量着,手边的电话又响了。
“老板,澄清的稿子已经发了一段时间了,追责的声明也已经挂出去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成效,连直播游戏的平台也受到了波及影响。”
阙以凝看了李愫茵发过来的东西,一些直播《银河守望》的游戏主播的直播间里很多人在带游戏的节奏,大一点的主播还好,房间形势控制的不错,但是小一点的游戏主播已经还没有什么人气的新人主播直接在辱骂声里关闭了直播,或者是切换了类型去播了别的内容。
李愫茵:“这个平台还出现了版块消失的状况,在我们打电话去询问的时候,他们表示服务器问题,一直在拉开话题。”
“板块重新出现了吗?”
阙以凝按捺着火气询问。
李愫茵:“出现了,但是直播间内已经卡顿,有些还卡死到打不开,但其他的依旧顺畅。”
“老板,我们需不需要也投入水军进行澄清?现在的舆论对我们实在是太不利了。”
“先不必要,把那些有问题的记下来,把各个平台造谣的最厉害的盯着,等转发量到了可以判定的时候,直接律师函,让法务部准备好,那个时候再去雇水军,扩大这件事的影响,记住,一个都不能放过。“
阙以凝心里窝火,在今晚这么重要的时刻来这么一出,她把幕后黑手剁了喂狗的心都有了。
接下来阙以凝的电话就没停过,不是在接电话就是在打电话,不停地联系各个朋友,稳住合作伙伴,忙的不停歇。
顾山雪也没闲着,动用了关系让人去打听,把自己的公关团队借给了阙以凝。
蒸腾了几个小时,到凌晨两三点,阙以凝终于知道了背后搞鬼的人,气的她摔了手机。
“阙林洋!”
阙以凝咬牙切齿,阙林洋还真是不遗余力的针对她,哪怕在她给他找麻烦的同时,也不忘给她制造事端。
阙林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闵嘉致搞在一起的,让她原本谈好的两个合作方都变卦反悔了。
光是阙林洋根本不可能在这一块对她造成太多的业内影响,但是加上闵嘉致在的至臻游戏就不一样了,至臻游戏能和伍安志的心动游戏进行多年的擂台争斗实力绝对是不小的,他要是刻意的打压,局面变成现在也不让人觉得奇怪,好在伍安志帮扶着她,不至于让局面滑坡的更严重。
闵嘉致在刚才甚至特地发消息来假惺惺的关切她,又表现了收购游戏的意图和一些调笑的话,阙以凝懒得骂他,直接挂断拉黑。
阙以凝又去游戏论坛里看了看,版主管控的很好,早就将那些黑贴删掉并且甚至了屏蔽词,由是这里的气氛还是不错,不少玩家在义愤填膺为游戏抱不平。
资本的斗争如同暗流涌动,所有人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阙以凝关闭了论坛,有些烦躁的拧了拧眉心。
倘若在以往,这些事情根本不足以让她心烦意燥,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困境,只不过是有些棘手,但今天可不一样。
阙以凝想想都觉得心情郁郁,她差点到手的顾山雪啊。
一旁的顾山雪看见她有些哀怨的表情,还有些迷茫。
“不早了,先休息吧,明天再看。”
顾山雪以为她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心情不好,宽慰的开口。
阙以凝看着她,忽的问了个问题:“山雪,你刚刚有洗手吗?”
顾山雪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如同被火烧一般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纠结的看着自己的手,急忙地走去卫生间。
在几个小时之前,顾山雪的手可是被阙以凝按着碰了软滑的地方,清液黏附在上面。后面发生的事情太突然,让顾山雪在情急之下都忘记了自己的手碰过什么,去帮阙以凝拿了电脑,自己又开始办公,联系自己的人。
阙以凝看着顾山雪有些慌忙的身影,浮躁的心情好了很多,忍不住露出了个坏笑。
顾山雪心情纠结的在卫生间里洗着手,羞恼到如果此刻卫生间的地板上有一个洞,她都能立刻钻下去。
顾山雪是有轻微洁癖的,但是此刻她的心里并不是恶心和厌恶,而是一种微妙的窘迫。
她洗干净了手,然后在阙以凝的注视下擦干净了她刚刚碰过的电脑和手机,进行了消毒,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微微地松了口气。
“我哪里又那么脏吗,山雪你居然要擦干净之后又消毒又擦一遍。”
阙以凝故作幽怨的说,看见顾山雪无措地想要解释的模样差点忍不住笑。
“不是,我只是擦一下,不是你脏……”
顾山雪脑袋已经快宕机了,她只是想要清理一下消除证据,没想到这个举动还容易让人误解。
“是吗?我可不信,除非你再摸一下我才信。”
大胆的逗弄邀请,张扬的笑意,性感的表情,阙以凝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还未做出什么动作,顾山雪就已经再次烧起来了。
“你早点休息。”
顾山雪直接将阙以凝从沙发上抱了起来,闷着头把她放在了客房里,然后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又推着轮椅进来,匆匆地丢下这一句便关上门,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冷静。
阙以凝在房间里笑到发抖,在自己心里的进度表上画了个勾。
阙以凝第二日没去阙氏,而是赶往了工作室总部。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舆论已经发酵的越发厉害,好在他们澄清的速度时间够快,声音并非是一边倒。
阙以凝让官博转发了抽奖,还举办了征集活动,有人来跳一律拉黑,不必给那些人眼色。
阙以凝刚到公司的时候,李愫茵就给她看了刚刚又发出来的一篇通稿,这次不是黑游戏的,而是黑她的。
写这篇报道的人功力不浅,打着介绍她的名义,将她的过往,或者说是原主的过往翻了个底朝天。
列举出了学历,原主过去曾经做的事,看似客观公正的在说着那些事情,但其实十分有指向性的在黑着她。甚至还有些不负责任的带节奏的表示游戏创意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她利用自己的家世从别人的手里抢夺而来的。
“真的是造谣无成本了!”
会议室里,解彦淮气的不行,工作室是他们一手举办出来的,这个创意来自于谁没人比他们这些元老更清楚,怎么就空口白牙的冒出了个其他人来。
“他们发现从游戏下手不行就从老板下手了,还有不少杂志社的约访,我已经甄选了一些……”
李愫茵将资料放在阙以凝面前,列了一些她觉得可靠的杂志周刊。
团队的态度就是打急战,对方出招他们就快速澄清,以免拖得时间比较久吃瓜群众都没吃到后续就先下了定论。
“不用生气,假的真不了。我也不是什么随便能让他们踩在脚底下的人,既然他们这么费心的砸钱营销我们,怎么能让他们的苦心白费呢,不把这些流量变成我们的,那怎么行?”
阙以凝勾唇,笑里满是意味深长。
大家恍然大悟,纷纷相视一笑。
不久之后,《银河守望》官博发表了一篇文章,放着的封面引来大家的围观和转载。
沙晓曼是个比较爱打游戏的女生,上网冲浪最前锋,最开始看到《银河守望》这个游戏是在自己追着的游戏主播那里,看见她玩了几把之后觉得挺有意思就下载了,进游戏就被大厅放着的女英雄阿芙拉吸引了。
没有女孩子可以拒绝玩好看的女孩子!她果断入坑,不仅天天看直播学操作,而且磕cp也磕的很上头,作为会画画的大触,她迅速在圈里出名。
她热爱着这个游戏,并且不遗余力的帮游戏宣传,拉人入伙一起快乐开黑,所以在昨晚看见游戏黑料的时候,她立刻就点进去看了。
作为这个游戏爱好者,沙晓曼是不希望那些是真的,所以在点开看证据之前,她都在祈祷都是傻逼在带节奏,在看完所谓的证据之后,她笑了。
作为一名画师,她是真没看出来海报哪里抄袭,人物场景哪里相像,有些构图有几分相似也是在合理范围内的,毕竟人还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呢,她立刻带着键盘上了。
在看见官博发的澄清和追责通知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转发了,希望这场风波可以快点结束。
她奋斗到深夜,第二天起来之后,又看见了转发量很多的通稿,写的是游戏创始人,青云的老板。
她的第一反应是有毛病吗这些人,黑游戏就算了,现在连创始人也要一起黑,看完那些报道之后,她只想说这个博主是不是仇富。
人家富二代吃喝玩乐怎么了,怎么就说明人家就不会做游戏不会做生意了。
还有那些一点石锤也没有,说游戏创意是青云工作室老板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那些文章,她只想翻白眼表示有锤上锤。
正当她在和黑子battle的时候,手机一个震动,表示她特关的官博发了博。
“我和我的老板二三事……噗……这什么鬼才标题,官博被盗号了吗?”
然而沙晓曼一点进去,就被封面的美人暴击了。
美人的容貌极具侵略性,眉眼张扬,眼神霸气,攫取人的心魂,她坐在椅子上,像坐在王座上的女王。
沙晓曼心里激动了,狂喊着这是哪个漂亮姐姐她一秒沦陷,手抖的点进文章里,为姐姐的美貌和才能震惊了。
文章里很清晰的讲述了《银河守望》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大家又是怎么加班加点的讨论的,又遭遇了什么挫折什么难关,就最近的事情进行了浅淡。
词句凝练,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刻意的卖惨,只有蓬勃的向上的生气,最后还放了两张老板的美照。
沙晓曼看完都要落泪了,心疼的不得了。她冲去了评论区,然后速度将文章转发到了各大群里。
【山间四时】:这一切定如你所愿,立于青云之上,让眼红的人只能仰望,姐姐冲!
【indigo】:呜呜呜我哭了我真的哭了,没想到姐姐还出过车祸,发布会我看了我还以为老板是个大汉呢,昨天看到那个我还挺疑惑的,原来是这样,还好姐姐你足够坚强,游戏很好很棒真的!
【做我的猫】:漂亮姐姐的超棒的游戏,有谁能不爱呢?
【长乙十】:我游冲啊!我游最棒!
【由题意得:】:老板是阿芙拉本人吗???
这篇文章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各大平台上,阙以凝买了个热搜前排,讨论度更高了一些。
公关部的人喜笑颜开的和阙以凝报告风向的转变,那些黑的通稿下面都有人在不断地澄清,只要有黑的关联下面就有游戏玩家在安利游戏,引得那些被黑料吸引的群众好奇地去看了官博那边说的,然后被游戏介绍画面等吸引从而下载了游戏。
这一切都在阙以凝的意料之中,毕竟她行的正坐得端,那些泼脏水的在证据下都不算什么,再说了阙林洋都会经营人设,难道她不会吗?
挑张最好看的照片作为封面吸引人,然后解释问题,不刻意卖惨单单放上照片轻描淡写陈述事实,鼓舞一下士气展望一下未来。
但阙以凝并不是很想靠脸来获得宣传,这也就是她之前一直不露脸的原因,如果没有黑她个人的通稿出现的话,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这是一场急战,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逆转,阙以凝反击的很漂亮,她不仅仅只让工作室发了微博做了营销那么简单,在伍安志的帮助下,她上了业内知名的访谈,参加了业内的颁奖,与此同时,游戏日活跃创新高,流水创新高,宣布与品牌联动,风光无二。
她因车祸而暂时无法行走的瑕疵都无法让人诟病,只让人感叹她的坚强为她的遭遇而叹惋。
这转变的一切让闵嘉致都反应不过来,他还沉浸早之前的喜悦里,怎么短短几天就变成了这样?
按照他的计划,阙以凝现在不应该是名声臭了,资金链断节,他好趁机收购吗?
现在什么都没做成,还白白花了一大笔钱!
他气急败坏的打给了通讯录里的人,大声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断了她的合作,按照你说的方法去做,她绝对没有还手的可能吗?”
那边的阙林洋也是焦头烂额,他根本没想到阙以凝居然背后不止有阙家的支持,这根本就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锁支持她的那些人是他根本没法抗衡的,而且她反击的速度太快,在短短几天情况就发生了两极逆转,他这么做还给对方打响了更高的知名度,简直可气!
阙林洋本想再好好跟闵嘉致说一番,毕竟他还有可利用的地方,谁知道闵嘉致居然胡搅蛮缠,拿他白花了钱还树敌为理由让他给好处,阙林洋怎么可能答应。
闵嘉致:“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先找上我的!”
阙林洋直接挂断了电话,扔了电话卡。闵嘉致还是太蠢了,连他是谁都不清楚,就敢合作,还敢要钱,可笑。
他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还是忍不住气闷的摔了东西。
侯曼妮将咖啡放在他的桌上,帮他收拾起地上的东西,嘴角悄然露出一抹笑,在出门之后给阙以凝发了短信。
阙林洋不舒坦,阙以凝这心里就别提多舒坦了。
其实阙林洋这种打法没错,如果她真的只有自己,她势必要向阙家借力,到时候估计还有事儿要等着她,那就是跳入了阙林洋的更深一层的陷进了,到时候一定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可她不是原主,不是只靠运气走到现在。
更何况除了脑子和关系网,她还有全心全意支持着她的顾山雪。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这章过一百五的话也加更嗷!如果有的话我争取在凌晨三点前写完,昨天姨妈疼直接让我躺下了。
*感谢在2020-03-27 01:04:10~2020-03-28 19:47: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清月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嗷 3个;由题意得:、司令和猫 2个;软子、kryssica、曙、夙言卿、以澧、要养一只猫中王祖贤、迷路的猴子、as~ileli、10086、合午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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