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61
阙以凝是背对着病床在饮水机前倒水的, 并没有看见姜萧绾和顾山雪的眼神交流,一边看着纸杯里注满热水,一边拒绝了姜萧绾。
“不用,我车等会让别人开去我家就行。”
阙以凝知道姜萧绾说的是她停在酒吧门口的那辆车,去酒店的时候, 她喝酒了没开车, 是打车去的,那辆车自然还在原来的地方停着。
“行, 本来说方便帮你一起的,你怕我知道你家地址啊?”
姜萧绾凑在阙以凝身边打趣的说,阙以凝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 她笑着摇头走了。
姜萧绾后面那句话声音比较小, 顾山雪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从背后看,无疑是两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在打闹。
她不自觉的蹙眉,心里横生的恼怒让她有些失控, 心脏在瞬间被揪紧,泛着莫名的丝丝的痛。
她抬手将碎发挽到自己耳后,暗自平复着呼吸。
很正常, 阙以凝有关系好的朋友很正常,她根本没必要在意也没必要……顾山雪闭上眼, 指甲深陷肉里。
在阙以凝转过身的时候,她抬起头,神色如常。
“山雪, 喝点水。”
“好。”
顾山雪接过了温热的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喉咙。
阙以凝接过她手上的纸杯放在了一旁桌上,轻声询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顾山雪摇了摇头,按了按太阳穴,看着在病房里还没走的姜萧绾,偏头对着阙以凝询问。
“这是?”
阙以凝:“这是姜萧绾,你被送去的酒店就是她家的,还好有她帮忙直接开了门,那个人在她那儿扣着呢。”
顾山雪心里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对着姜萧绾道谢。
“不用谢,反正我也是看在凝凝的面子上,我先回去看看情况了,到时候那人说了什么我告诉你们,查清楚了我再把他丢警察局去,”姜萧绾看着阙以凝笑,“别忘了啊,欠我顿饭呢。”
她表现的亲昵极了,顾山雪眉心的皱褶加深。
“忘不了你的。”
阙以凝摆手送她,看她走了之后,反锁了病房的门。
“山雪,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阙以凝坐到了顾山雪的身侧,简单陈述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把她带出来的,而后询问顾山雪是否还记得什么。
她一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心里的厌恨就开始翻滚。
好在没有来迟,要是顾山雪被那个人占了一点便宜,她都能把那个人废了。
顾山雪沉吟了一会儿,看着阙以凝说:“我身边有内鬼。”
“今晚的酒有问题,我不知道是哪一杯又在什么时候,我安排的人也没出现。”
顾山雪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她不仅仅给自己的手机装了定位,一直佩戴的腕表里也有定位,在出席人多的需要不停周旋的宴会的时候,她会安排便衣保镖随同,今天她带的不仅仅有自己的男伴,暗中还有一个人,但她还是被顺通无阻的带走了。
顾山雪一直在为夺取顾氏而努力,她暗中发展的势力也不容易小觑,也正是因为这样,明里暗里挡了不少人的道,有人使手段也很正常,但是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似乎是想要她身败名裂,不单单像是商业纠纷。
“你心里有人选吗?只要是我能帮得上的忙,你尽管直说就好,我希望可以帮到你一点。”
阙以凝面色沉冷,看着顾山雪,眼里藏着光。
她很高兴顾山雪能在今天出事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不然她可能根本不知道顾山雪有危险。
如果她没有及时赶到,那么会是什么结果?
傅文靖顺利的救下她吗,顾山雪被人下了药,之后会发生什么,阙以凝不敢想。
阙以凝不是对傅文靖的人品有质疑,她只是对这所谓命运有怀疑。
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命运之手,在将这一切朝着最开始的轨迹推动吗?
顾山雪:“好。”
她注视着自己将近两个月没看到的人,嘴角的笑容带上些真心实意。
但在这欣喜之余,她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她不知道阙以凝是否还喜欢她,她希望阙以凝已经从那种情绪里走了出来,她们还是好朋友。
这一切似乎如她所愿,但偏偏心里觉得就是不对劲。
顾山雪心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着,又听到了旁边阙以凝的声音。
“山雪……你有和傅文靖走得很近吗?”
顾山雪的思考反应速度很快,由是她一下就响起那个人是谁。
是阙以凝从前喜欢的人,她怎么会忽然问起他?而且怎么会这样问?
顾山雪:“合作过。”
言下之意是不熟。
“这样,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阙以凝才不可能自己告诉顾山雪她去的时候傅文靖在外面准备敲门呢,这样不就相当于给傅文靖赚好感度吗。
阙以凝这幅语焉不详的样子,却让顾山雪有些误会了。
她垂着眼眸,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侧颜,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对了,我跟安达说,你醒了会给她打电话,喏。”
阙以凝把顾山雪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递到了顾山雪的面前。
她察觉到顾山雪的心情不太好,但是想想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太好。
看着顾山雪打电话的样子,阙以凝心里一阵烦闷。
她居然也出现了这种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情况,如果可以,她多想抱着顾山雪宽慰她的心情,用她所知道的各种方式安抚她,但是她现在的身份也就是个求爱被拒的好朋友,怎么做都不适宜。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阙以凝看了眼正在打电话的顾山雪,起身走向门外接电话。
电话是姜萧绾打来的,说的是那个男人的事。
“想自杀?”
阙以凝皱眉,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还要不简单些。
一般来说,就算这种人被受雇来做这种事,也不可能宁可丢掉自己的小命也什么都不说的。
“还在酒店吗?我马上过去。”
阙以凝挂了电话,回到了病房内。
顾山雪的电话还没打完,挂着的点滴打了大半瓶。
顾山雪在看到阙以凝眼神的时候,匆匆和那边交代了一下,挂了电话。
阙以凝:“山雪,我要去姜萧绾那儿一趟,刚刚她说那个男的想自杀,我去问问什么情况。”
“我也去。”
顾山雪立刻回答,在听到阙以凝说她要去找刚刚那个女人的时候,心里的警钟敲响,第一反应就是‘不行’。
她拿了一旁小柜子上放着的棉签,按住手背拔了自己的针头,下床穿鞋。
阙以凝被她着利落的动作弄得一愣,以为顾山雪是着急去弄清真相,也就没劝阻她。
酒店门口,姜萧绾看着和阙以凝一块来的冰美人毫不意外,对着阙以凝招招手,带她们进了酒店的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那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上贴了胶布,额头青肿着,正闭着眼睛装死。
“我可不是故意要把他弄成这样的,但是这里是十五楼,刚刚他打算跳出去,我只好让人把他绑起来了。”
姜萧绾说了情况,抱着胳膊站在了一旁。
那个男人睁开了眼,看见顾山雪的时候心虚的转开了眼。
阙以凝:“他不愿意说是谁指使的?”
姜萧绾耸肩说:“嗯,我说要把他那玩意儿废了他都不肯交代,看起来也没这么有志气啊。”
那个被绑着的男人满脸油腻,眼神咕噜噜的转,看起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怂样,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会跳楼自杀的。
姜萧绾:“我去让人查下他身份,不过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有结果。”
“不用了,这个我自己可以来,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之前的帮忙。”
顾山雪开口,婉拒了姜萧绾的提议,毕竟不是她相熟的朋友,不好再欠人情。
“好吧。”
姜萧绾看了看阙以凝,明白了她们意思。
顾山雪对着那个男人拍了几张照片,在手机上点动着,不一会儿她来了电话,顾山雪给阙以凝打了个手势,走到了门外接电话。
门刚一合上,姜萧绾就发现阙以凝的气场变了,她兴致勃勃的看着,只觉得阙以凝越发合她胃口。
阙以凝走上前,看着那个企图装死的男人。
“不愿意说是吧?”
她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身上,把那人连人带椅子一起踢翻到了地上。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遇见顾山雪的事更是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男人的嘴巴被绑着,发出了唔唔的声音。
“你要是不说还想死,哪有那么痛快的事?”
阙以凝蹲了下来,冷笑着看着那个男人的脸。
“既然你那么喜欢拍,不然给你拍一点好看的,放到网上去让人品品?”
男人闭着眼睛装死,像是没听到。
“这招没用,我刚刚试了,都让人把他扒光了摄像机都开了,道具都捅到他屁股里了,他都吓尿了,但还是不说。”
姜萧绾怕脏了阙以凝的眼睛,所以在她来之前,又让人把这人衣服穿上了。
“那说明做的还不够,”阙以凝看着那个男人睁开了的眼睛,带着淡笑继续开口,“既然觉得你底下那根东西也没用,那就送你去做变性手术怎么样?”
“做完了反正要你那块地方就行,把你眼睛挖了舌头割了,再放去专门是暗/娼活动的地方,把你做成免费壁/尻怎么样?我想你知道那是什么吧?”
阙以凝眼里渲染着浓重的恶意,看似询问实则是陈述意味的话语让那个男人脸色发白,疯狂的摇头。
他看着面前毒如蛇蝎的漂亮女人,不自觉的发抖,几乎要被吓傻,他完全相信她说的出做得到!
“说,还是不说?”
阙以凝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不停地点头,嘴里发出唔唔的声响。
阙以凝笑着把椅子扶了起来,在听见房门发出了轻响时,身上狠厉的气息褪的一干二净。
在顾山雪走进来的时候,阙以凝对她笑了笑,温柔又纯粹。
姜萧绾看着,忽然觉得自己最后两成机会都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阙小姐:超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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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62
姜萧绾觉得, 阙以凝这人挺有意思,和她之前了解的都不一样。
她先前不用打听都知道这是个追着男人跑的痴心姑娘,风评还不怎么好,但姜萧绾没把那些声音放在心里。
毕竟她自己就是个风评不太好的,什么逃婚打架的事儿她也不是没做过, 有些人传的都不能听, 但是不妨碍她过的好。
在乔雨初说想要给阙以凝介绍对象的时候,她自己主动过来搭了线, 原本她也不是要认认真真恋爱,找这种被人伤透心的玩玩正好,但是见到之后, 姜萧绾才知道和自己想的差远了。
各方面都想岔了, 而且阙以凝也不是别人嘴里的胸大无脑,也不是乔雨初嘴里的善良单纯,就刚刚那一幕,让她不得不怀疑乔雨初的滤镜是不是有八米厚。
刚刚阙以凝那样子跟底下爬上来的恶鬼似的, 那股狠厉的劲儿都把姜萧绾唬着了,觉得她是真的打算那么做,但是这样够狠够辣够不一样, 让姜萧绾更喜欢,所以在她装乖之后, 姜萧绾也乐得帮她捡起话题。
她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把他嘴巴上贴着的胶带撕掉了。
“说吧,只有一次机会, 别想着瞒着,要是还有什么不老实的想法的话,我就直接送你去医院。”
姜萧绾语气带着些冷漠的散漫,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男人。
从旁观者的视角,似乎是她刚刚威胁了那个男人。
阙以凝心里有些惊讶她会起这个话头,她本是打算自己说的,毕竟她也没打算在顾山雪面前装的多纯良,她只是不想让顾山雪看见自己那副吓人的样子。
男人有些结巴的陈述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前因后果。
顾山雪扫了一眼阙以凝和姜萧绾之间的距离,站在了她们中间。
“那个我我我是收钱办事的,就就四天前,我我…………”
男人虽然声音发抖着结结巴巴,但是好歹是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这个男人诨号老黑,是个赌鬼。为了赌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在彻底没了亲人之后,就更加混不吝,几乎终日泡在赌场里,赢了钱就去吃吃喝喝找女人,输了就东躲西藏的躲债。他现在正被一伙高利贷的追着,四天前有人找到了他,要跟他做笔交易。
“那个人让我在今晚晚上来这个酒店里,说录个视频就行,随便我怎么样,越……越好。”
老黑看着还在场的顾山雪,看到她们冷冰冰的样子,那个字儿吐的都没音。
“我一直在这旁边等着,收到短信我就上来了,上来的时候那个摄像机已经在那儿了,我才准备那个……还没来得及你们就闯进来了。”
老黑极力的想要撇清自己跟这件事的关系,说明自己只是拿钱办事。
他哭丧着脸说自己真的没有碰顾山雪一根手指头,希望她们能原谅自己。
姜萧绾:“现在知道求饶?刚刚怎么还有志气跳楼?”
“那人说说说如果没办成就没钱,我出去会被那群追债的打死的,还不如跳下去死了算了。”
老黑声音很低,脸上晃动的肉都写满了害怕。
他刚刚是有勇气去死一死,一次没成功,他是没胆继续第二次了,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那个人是谁?”
顾山雪更倾向于问那些人是谁,她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试图从他接下来会说的话语里捕捉到她知道的东西。
“我不知道,是突然出现在我家的,个子不高的男人,那天我刚被人追着,我跑去喝了酒,回家的时候他在我家里坐着,我那儿早被人砸了,你不知道那群人下手多黑,我一看我还以为还是那群人…………”
“说重点。”
阙以凝拧眉,逐渐失去耐心。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带着口罩和帽子,就能看这个眼睛,之后就用短信跟我联系,他先前还给了我钱说是一部分定金,好几万呢,都是现钱。”
被阙以凝这么一瞪,老黑话都说利索了。
不肖阙以凝开口,老黑立马说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的号码,顾山雪打过去,不出意外的是个空号。
眼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顾山雪让自己赶过来的助手把人带去了警局。
今晚的闹剧算是暂时收场,但事情才算铺展开。
顾山雪客客气气的对姜萧绾道谢,姜萧绾摆了摆手。
“你也不用谢我,我主要就是为了帮凝凝,下次还是有机会一起喝酒的吧?”
姜萧绾最后一句话是看着阙以凝说的,那股亲昵劲儿遮掩不住。
她就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但是看来好像也不是心意相通,虽然也不是想拆别人姻缘,但是这姻缘也没成,她还是想试图勾勾美人的心的。
“当然。”
阙以凝点头,眼神却不自觉的落在了顾山雪的身上。
顾山雪神色如旧,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奉劝你一句,”姜萧绾凑在了阙以凝身边附耳说,“少对直女动心,不然到头来难过的只有你,你姐就吃了这个亏,你别又要重蹈覆辙吧?”
老实说姜萧绾也不觉得阙以凝眼光差,就从她这个姬佬的角度来看,顾山雪的确会是圈里很受欢迎的那种类型,光是长得好看身材好就足以秒杀一众寂寞妹妹,更别说身上那股清冷出尘的气息,更是让人心生向往。
可姜萧绾不好这一口,她偏好热情的红玫瑰。
爱情的事儿也是这样,不是单单好就够了的,还得看对不对眼。
“我姐?”
阙以凝微微睁大眼,盯着姜萧绾看。
阙楚玲那段往事林真根本找不到,阙以凝都放弃了让林真继续寻找,现在看看,好像发现了个知情人。
“对啊,看来你不知道这个事儿啊?”
姜萧绾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要是好奇的话,去我那儿再喝一杯啊,我慢慢跟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你这朋友的事儿应该也不用你再处理了吧?”
姜萧绾前面还是低低的声量,后面却忽的抬高了声音,像是刻意说给谁听。
本想和顾山雪一块走的阙以凝一怔,她本觉得那件事那个人虽然没做成,但是险些遇险也是让人心有余悸的,所以她想陪着顾山雪。
但她也知道,顾山雪并不需要她的安抚,顾山雪现在更想做的应该是抓紧时间查清真相,越拖延对方跑掉的几率越大。
阙以凝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看向了顾山雪。
“那山雪……我和她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就不和你一块走了,记住我之前说的,有能让我帮上的一定告诉我。”
阙以凝对着顾山雪挥手道别,晃了晃手机表示可以电话联系。
顾山雪的脚似乎在原地生了根,还有些无法相信的怔愣。
她不知道姜萧绾和阙以凝说了什么,她只看见她在她耳边笑着低语了一番,阙以凝就打算跟着她离开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阙以凝上了姜萧绾的车,看着那辆车消失在眼前。
“老板?”
安达看着脸色有些不对的老板,忍不住上前提醒了一声。
顾山雪似如梦初醒,抿着唇沉着脸上了助理的车。
她冷着声音和安达说完了应该布置的东西,开始有些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对那个名叫姜萧绾的女人产生了极大的排斥的感,那情绪几乎不由她自己控制,她心里明白阙以凝有好朋友是正常的情况,但是她总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那个女人对阙以凝抱有非分之想。
她下意识的拿出了手机,在屏幕上打出一个字之后,拧着眉头又退出了软件。
她这是要干什么?打算犯糊涂吗?
明明现在的情况就是她想看到的她造成的,可为什么……顾山雪陷入自我怀疑,她到底想要什么?
顾山雪从不是个卑劣者,她冷静而客观的分析着自己的行为,以自己的标准来判断对错。
在她看来,这种在已经和阙以凝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又去干涉对方的生活,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想要阙以凝不喜欢她,和她保持好朋友关系,希望阙以凝能幸福,阙以凝如她所愿做得很好,可为什么她却有着喘不过气来的烦闷?
顾山雪按下了车窗,初春的冷风吹了进来,却没法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她忍不住的想如果阙以凝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会如何,她无法想象另一个人的样子,只觉得阙以凝只要幸福就好。
但这个想法一动,顾山雪便有些喘不上气的心悸感,心脏泛起细密微小的疼痛,她的手指按在心口,思绪空茫。
“老板,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安达担心顾山雪是今晚那件事的后遗症,虽然说医院血检没有检测出有害成分,但是难免会有些副作用。
顾山雪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车外长夜里,心情寥落如星。
她强行将自己的那些心思压下,提醒自己不可以做错误的事,将轨迹打乱。
窗外皎月明明,她合上车窗,一点点将月色隔绝。
自以为看得通透的顾山雪其实并不明白,心动并非一斩就断,有许多东西不是时间可平复。
就算如何筹划如何布局如何告诫,情来时就如山崩如海潮如复燃死灰,在刹那间迸发出璀璨星火化为烈烈火光,教人无还手之力。
但此时的顾山雪不懂,她只是苦恼的看着手里的手机,犹豫的拿起又放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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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3
阙以凝以为姜萧绾会把自己再带去那个酒吧, 但姜萧绾换了个地方。
她找了个清吧,环境不错,很适合聊天。
阙以凝和她一起坐在了最里面的卡座里,点了杯酒。
“我知道你要听什么,等我梳理一下, 那件事过去了太长时间了, 我记得的东西不多了。”
姜萧绾点了酒,拿着手机在屏幕上点动着。
阙以凝:“确定是阙楚玲?”
“这还能有假, 我不会骗你的,不过挺奇怪啊,你自己家的事儿你不清楚吗?”
姜萧绾扬眉, 反问了一句, 她以为阙以凝知道,所以才会就今晚那个提醒。
“我跟她关系向来不怎么样,她不会和我说这种事。”
阙以凝并不掩饰脸上的好奇,看起来就像只是简单的八卦而已。
“行, 我去问了问还记得这件事的人,这事儿其实也不复杂,阙楚玲当年也是圈里挺有名的人, 当时她还是长发,出现了半年不到, 就说自己有对象了……”
姜萧绾打十六岁起明白自己性取向,玩似的进了圈里,凭借优越的家境和不错的外貌, 慢慢变成卢苏姬圈顶级人物,但是她对阙楚玲有印象,是因为对方是个长发铁t,和她有过关系的都说她技术不错,但姜萧绾不吃她那种类型,也就没有跟她打过交道。
阙楚玲在姬圈里活跃了半年,就说自己有对象了,秀恩爱的很高调,看起来出来很幸福,有姬圈的好友去问她,她也毫不避讳的回答她喜欢的人最开始其实是个直的,但是她追的很多年,还是把人撩到手了。
“但是好像没过多久,半年?还是大半年?我记不太清了,她们好像就分开了,阙楚玲找人喝酒,说那个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跟别的男的有关系。”
姜萧绾有些唏嘘,这就是喜欢直女的悲哀了,你喜欢人家喜欢的不行,人家说不定分分钟就腻味了,抛开你就去结婚生子了。
“当时圈子里知道的人都挺唏嘘的,毕竟她之前秀恩爱秀的多幸福,之后的打脸就有多惨,而且那件事情之后,阙楚玲就把头发给剪短了,之后就不怎么活跃了。”
姜萧绾将自己有限的记忆里发生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在电话里或者是当面几句话都能交代清楚,但姜萧绾偏生不愿意,非要把人约出来喝两杯才算好。
“你还记得绿了她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阙以凝推测是焦杉月,小细节都对的上,焦杉月和阙楚玲是好多年的好朋友,焦杉月最后却当了阙林洋的小三。
虽然不知道焦杉月是主动还是被动,但是和男人有关系是实打实的,如果从阙楚玲的角度出发,对方应该是自愿的。
发现自己喜欢多年的女朋友成为了自己养兄的小三,这事儿的确是挺让人觉得备受打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阙楚玲应该会很敌视阙林洋才对,可是在原主有限的记忆里,并没有他们不给彼此脸面的印象。
但这事儿也说不好,阙家的情况虽然一看就透,但是细究又觉得仿若一口不见底的深潭。
“不记得,”姜萧绾摊手,事实上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何谈记得,“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这个圈子里的八卦秘辛我知道的可多了。”
“那你知道我姐现在身边有伴儿吗?”
阙以凝沉吟了一会儿询问,她没直接报侯曼妮的名字,对方是已婚人妻,在圈子里和阙林洋算得上是模范夫妇了,应当不太可能混在姬圈里,而且就冲姜萧绾这个劲儿,如果知道她大嫂也是圈里人的话,不可能不会和她八卦的。
“这我倒是不清楚,但是可以帮你问问,不过你怎么对你姐的私生活这么上心?”
关于这点姜萧绾的确是有些困惑,毕竟阙以凝看起来就不像那种好奇心重的人,更不存在知道了对方的性取向以此做文章的说法,毕竟阙以凝现在虽然没在圈里,追的可也是个妹子。
“有一些想知道的事。”
阙以凝看着酒保端上的酒,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她其实最想知道阙林洋的,但是阙林洋这人谨慎,做事颇有着滴水不漏的感觉。
林真之前跟着阙林洋,连续跟了一个月,发现阙林洋除了去公司就是应酬,要么就是回家,看起来真有点表里如一洁身自好好男人的意思,但阙以凝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不过也有例外,在跟着的一个月里,林真发现阙林洋基本每周都要去一个高尔夫球场打球,一周一次到四次不等。
林真自然调查了那个球场,但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阙以凝想起之前公司里消失的那个员工,虽然根本没有证据指向那就是阙林洋指使的,但阙以凝依旧怀疑他,可也仅仅只是怀疑,还是需要证据。
“看来是很重要的事。”
姜萧绾看着她有些出神的模样,拿起酒杯啜饮了一番。
等到阙以凝喝完了这杯酒,姜萧绾那边也拿到了消息。
“问了一圈,大家都不太清楚,就算有,估计也不是圈子里活跃的人,看来没法帮你问出什么了。”
“已经很谢谢了,今晚的酒我请,下回得空再请你吃饭。”
阙以凝起身,捞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外套。
“不带着你那位一起吃了?”
“你的人情我记下了,但别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别坏我事。”
阙以凝的态度表现的很明显,她知道姜萧绾是个聪明人,横竖最恶的一面也在这位姐妹面前展现了,阙以凝也就没跟她装了。
“你可真是无情,”姜萧绾幽怨的看着她,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你明知道我是图着你来的,我现在吃不到就算了,还得帮你瞒着?”
“你在我身上可得不到什么东西。”
阙以凝撩了撩长发,冲着姜萧绾一笑,眼眸弯弯,煞是动人。
姜萧绾被她这一笑弄的晃了晃神,戏谑的开口。
“那你记得被伤害了之后,还有我陪你玩,什么姿势都行。”
“不会有那一天的。”
阙以凝朝前走,声音散在空气里。
她对和姜萧绾各种姿势没有丝毫的兴趣,她只想和顾山雪各种姿势。
阙以凝在出来清吧之后,给顾山雪发了消息,问她有没有查出什么东西。
顾山雪简单回复了说有眉目,而后没再回应。
阙以凝此时正走在街边,她已经给章诗雨打了电话,让章诗雨来接她。
她看着屏幕上和顾山雪的聊天记录,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说着不放弃,也时常给顾山雪发消息,但是她现在却在犹豫着那个度,什么样才是合适的。
顾山雪如果一直保持距离,她根本就没办法制造时机,而且她很担心的是,自己如果再次暴露心思,顾山雪可能会躲得更远。
既不想对方讨厌,又想持续的打动人,她要怎么做才最合适呢?
可是乖乖当舔狗又不是阙以凝的风格,她有些苦恼的按着额头,觉得自己根本不是理论上的恋爱小天才了。
阙以凝没再向前走,在给章诗雨发的定位的地方停了下来,等着她的到来。
乔雨初来了电话,阙以凝放在了耳边,等着她开口。
“哈尼,今晚过的怎么样啊,听说你答应和姜美女出门喝酒了?芳心有没有被她撩动一点啊?”
阙以凝:“完全没有。”
乔雨初:“啊?这么无情?姜萧绾可是姬圈百人斩哎,听说和她谈恋爱特别让人难忘,怎么到你这儿魅力就不好使了?”
阙以凝:“不合适,下次别给我介绍人了,不过这个当朋友倒是不错。”
“好好好,知道了,你还是恋着你的高岭之花吧,我算是发现了,你可能就好别人对你爱答不理的那一口。”
乔雨初寻思了一下,小姐妹就喜欢过两个人,虽然性别不一样,但是那股劲儿还真是差不多,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类型,或许这样才比较能让人有征服欲?
阙以凝没开口反驳,毕竟这事儿说了也没用,她对顾山雪并不是征服感,而是向往感,与恋慕心动纠葛起来的那种感情太复杂,阙以凝没法和乔雨初说道清楚。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下个月月中,底下的有个小镇会有一年一度的烟花展,到时候会很热闹,本来是想推荐你和姜美女去的,现在的话,你想约谁去就约谁去咯。”
阙以凝轻笑:“知道了,谢了。”
阙以凝看着聊天框,并没有很快的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顾山雪。
章诗雨很快就开着车来接她了,回家时候,阙以凝先是开了个视频会议,等忙完之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这个夜晚似乎格外特殊,在阙以凝准备入睡前,她又收到了笑笑的消息。
【小姑,你可不可以来接我呀,家里好黑,我一个人很害怕。】
阙以凝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电话过去。
“小姑。”
笑笑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带着些怯生生的意味。
“我在,怎么了笑笑,你一个人在家里吗?”
阙以凝穿鞋站了起来,从衣柜里挑了身衣服。
“嗯……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宋奶奶也有事离开了,家里就我一个人了,灯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我有点害怕。”
宋奶奶是阙林洋家照顾笑笑的佣人,笑笑小小声的说,声音带着些颤抖。
那么大的一个别墅里只有笑笑一个人在家,小女孩儿不害怕才怪。
“好,你等我,我这就去接你。”
阙以凝换好了衣服,拿着钥匙出了门。
好在她先前让人把酒吧那边的车开回家里了,阙以凝没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阙林洋家,给她打了电话。
阙以凝等了好一会儿,笑笑才打开了门。
“小姑!”
笑笑跑出来抱住了阙以凝的腿,阙以凝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上车。
“你爸爸妈妈吗,怎么出去了?”
“他们又吵架了。”
笑笑坐在副驾驶上,揪着自己的裙摆。
如果不是今晚家里的灯忽然不亮了,笑笑会像以往那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开着灯睡觉。
“他们为什么吵架?”
阙以凝开着车随口探听了一句,在路口打转着方向盘。
“因为妈妈说爸爸又去打球,爸爸说妈妈也出去,然后又说了好多,我听不清。小姑,为什么妈妈会因为爸爸去打球就不高兴呢,我查了一下,高尔夫球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笑笑很少说话,几乎可以一天不说一个字,但是她对阙以凝有种莫名的信赖感,愿意对着她说话。
“高尔夫球是没什么不好的,但是也许一起打球的人不好呢。”
阙以凝想起林真之前的调查报告里说的阙林洋每周都要去一个高尔夫球馆,在心里标了重点。
虽然林真之前没把这个高尔夫球馆查出些什么,但既然侯曼妮因为这个和阙林洋吵架,那么说明那个地方一定不一般。
笑笑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继续沉默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阙以凝把笑笑带回了自己家,头一回来的小姑娘对这里似乎有些好奇,东张西望的,最后乖乖的坐在了阙以凝的卧室里。
笑笑是洗过澡的,她看起来没什么睡衣,正抱着阙以凝床上的抱枕望着窗外。
阙以凝给林真发了消息,希望他能够再查一次那个高尔夫球馆,这次查细一些,说不定会有些不一样的发现。
林真那边回了ok的消息,阙以凝先划了笔定金给他。
坐完这些之后,阙以凝躺在床上,掀开了被窝,对着笑笑拍了拍自己的床。
笑笑扬起笑脸,精雕细琢似的脸庞在生动的表情下显得可爱至极。
第二天是工作日,按理来说笑笑作为小学二年级的学生,应该要去上课。
但阙以凝完全忘了这件事,带着小丫头睡到了上午九点。
睡醒之后阙以凝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有好些未接来电,给人打了回去。
迎头便是一顿数落,侯曼妮似乎有些生气,阙以凝等着她说完才开始解释。
她只是简单提及了昨晚一片黑暗的家里和笑笑的害怕,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那你下次应该打电话跟我们说说,今早我和你哥哥都着急的不行,还以为是笑笑出事了,一看监控才发现是你来把她接走了,我们才放心下来。”
“今早?看来大嫂你和大哥昨晚都没回家啊?”
阙以凝抓住了她话里的字眼,颇为玩味的问。
侯曼妮似乎无意透露什么,找了工作的借口匆匆敷衍了过去。
阙以凝说了自己会送笑笑去上学后,侯曼妮就挂了电话。
“笑笑,上午想上学吗?”
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坐在床上,对着阙以凝摇了摇头。
“行,那小姑就下午送你去上学,等会要不要跟着小姑一块儿去上班玩?”
“嗯!”
笑笑点头,表情带着些开心。
阙以凝让章诗雨来的时候去商店买一套九岁小姑娘穿的衣服,和笑笑一块洗漱,给小姑娘扎小辫。
阙以凝手巧,不论是化妆还是编发都很有一手,给小姑娘弄了个漂漂亮亮的发型,带着小姑娘一块去上班了。
阙以凝没想到,自己会在电梯上碰见顾山雪,她按开了即将合上的电梯,和顾山雪四目相对。
“山雪早啊。”
阙以凝在顾山雪面前从不吝啬笑容,笑的明艳动人。
顾山雪的心脏不自觉的紧了紧,视线有些慌乱的看向一侧,装进了阙以凝拉着的小姑娘好奇的眼里。
“这是我小侄女笑笑,笑笑,这是顾小姑姑。”
“小姑姑好。”
笑笑乖乖的问好,顾山雪面对小孩子一时间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些,对着笑笑点头。
等到顾山雪她们走出电梯,笑笑才好奇的问。
“小姑,为什么我要叫那个阿姨小姑姑呀,她也是爸爸的妹妹吗?”
笑笑仰着头,有些好奇的问。
“不是哦,她是小姑喜欢的人,但是小姑还没有把她追到手,但这么喊一定没错,迟早她也会变成笑笑的小姑姑的。”
阙以凝俯下身,摸了摸笑笑的脑袋。
“嗯!”
笑笑没有疑问的点头,觉得小姑说得对。
小姑姑这么好看,不可能有人不喜欢她的小姑姑!
已经下了电梯的顾山雪直至走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阙以凝让自己小侄女喊得称呼。
一般来说,应该是叫阿姨的吧?
阙以凝让自己的小侄女这么称呼她,难道说……
顾山雪的心脏忽然有些失频,带着些难以言喻的酸胀。
她以为阙以凝已经不喜欢她了。
如果一切回到了原点……顾山雪嘴角忍不住的轻轻上扬,在察觉到自己的这一丝窃喜之后,顾山雪心情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的生活,顾小姐陷入了阙小姐到底还喜不喜欢她的纠结里。
今天粗长了所以没有及时在十点更qwq!
推一位小可爱的文!
《炮灰女配上位指南[穿书]》by徐聪明
一本先婚后爱小甜文,身娇体软x温柔腹黑
以下文案
温宁穿到百合文里,成为总裁顾舒的联姻妻子。
原身懦弱胆子小,见到顾舒掉头跑,永不见面更是好。
白月光女主出现后,两人离婚。
真·永不相见·成就·达成。
对此,温宁os:放着大腿不抱是傻子:)
秉承着拿到分手费好发展事业的宗旨,温宁在离婚情节到来前疯狂卖乖讨好顾舒,只是剧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对——
离婚情节到了的那天。
温宁诧异看着面前布满粉色气球的餐厅,“不是该离婚了吗?”
顿了顿,温宁义正言辞补充:“散伙饭也不用吃了,该离就离,只要……”把分手费给我。
顾舒拿出份文件:“按照婚前协议,离婚后没有分手费。”
温宁:“???”
顾舒又拿出份文件,“协议规定,婚姻期间我的就是你的,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样,还离吗?”
温宁疯狂摇头:“不……不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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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4、64
公司上下对于老板带来了个小姑娘都有写好奇, 解彦淮来递文件的时候,还递给小姑娘一颗糖。
笑笑乖乖地坐在阙以凝的办公室里,手里玩着魔方。
阙以凝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问:“笑笑,会不会觉得无聊?”
笑笑摇了摇头,她穿着新裙子, 像个安静的漂亮娃娃。
“那小姑先去开会, 你坐在这里等我哦,如果想吃什么东西, 去找外面的那个姐姐就好,如果爸爸妈妈打电话问起,你要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哦。”
阙以凝弯着腰, 对着笑笑晃了晃小指。
“嗯!是秘密。”
笑笑将手指放了上去, 和阙以凝拉钩钩。
阙以凝走了出去,去了办公室开会。
《银河守望》在体验服上线以来,就在青少年年龄段掀起了讨论热潮,很多抢不到内侧资格的玩家正在催促正式服的开放, 各大游戏论坛里开了不少关于讨论教学的帖子。
“合作的直播平台已经沟通好了,他们开辟了专门的版块,安排了流量推送, 已经有主播入驻在开始直播相关内容。”
李愫茵将详情介绍了一下,各个工作组也开始汇报自己的相关进度。
“我们收集了玩家的相关意见, 打算开始平衡优化,已经准备好正式服上线的英雄……”
策划组组长介绍了他们即将登场的新人物,原画组和建模组又开始每日一吵。
原画组表示我画的那么好看为什么你们建模出来那么一言难尽, 建模表示你说的简单有本事你来建啊!
“可以慢点,但别糊弄,新上线的建模我看了,那个脸是你们有设计偏好吗?”
阙以凝敲了敲桌子,眉头微皱的看着解彦淮。
“我觉得还可以,挺有少女感的……”
解彦淮莫名被cue,轻咳了一声说。
“再优化。”
阙以凝看着那苹果肌都快爆炸的整容脸,拧了拧眉。
阙以凝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起来看了看,示意大家安静接了电话。
“好的,谢谢。”
阙以凝和那边交谈了几句,挂了电话。
“有个好消息,”她的视线扫过了会议室的成员们,嘴唇一弯,“审批过了,版号下来了,在走程序。”
“yes!”
解彦淮激动的捶了捶桌,大家一起欢呼起来。
有版号了意味着游戏正式服可以上线推出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更加忙碌。
阙以凝这场会议开了一个半小时,有别于其他的老板,阙以凝对游戏的细节都很上心,她都懂所以底下的人也不敢糊弄她,细节推敲拿捏完,阙以凝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阙以凝发现原本被笑笑拿在手里的斜转魔方已经恢复原样的放在了桌子上,笑笑正低着头玩着手机,手机里传出来熟悉的音乐声。
“笑笑,你怎么开始玩游戏了?”
“小姑放在这里的手机有这个,我就好奇的拿起来玩了一下。”
笑笑抬起头应答,回答问题的时候礼貌的看着阙以凝的眼睛。
笑笑玩的当然是《银河守望》,阙以凝看了屏幕一眼,她选定的是帝国阵容,操控的是‘帝国玫瑰’阿芙拉。
这是个刺客型女英雄,高爆发高收割同时血量很低,但是她的大招有伤害免疫的效果,经常可以死里逃生,在上线以来就被评论是变态级的英雄,因为她精美的建模和原画还有商城里较高的价格以及目前唯一拥有两款皮肤的英雄,被玩家戏称为‘青云的亲女儿’。
事实上这个英雄的确受青云工作室的偏爱,因为当时策划还有解彦淮他们设计的时候,拿了阙以凝作为原型,连美术海报的时候,都忍不住照着阙以凝的脸画的,只不过最后修改了,变得只有三分像。
解彦淮他们干这事儿的时候当然没和阙以凝说,成品出来的时候,解彦淮还特别忐忑的解释觉得气质特别符合才用的,希望她不要觉得冒犯。阙以凝又不计较这些,她在意的只是游戏的可玩性和平衡性,角色塑造方面她都是放心交给策划的,只是后期看看成果。
“这个英雄有难度哦,笑笑你会玩吗?”
阙以凝没有直接批评小孩子不该玩游戏,她坐在旁边看着,好奇的问。
笑笑没说话,操控着角色站在了草丛里。
联邦仿生人毫无防备的走了进来,被阿芙拉近身丢了技能,把它送回了老家。
“笑笑厉害。”
阙以凝看着小侄女的操作,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怀疑。
她操纵这个角色的时候,连招都没有这么顺畅,而笑笑应该才接触这个游戏吧
“小姑,这个游戏是你们做的吗,我刚刚站在这里的时候,有从这里穿过来。”
面对夸奖笑笑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然后用手指拉着视野,表示自己刚刚穿模了。
“好,我让人去修复,玩完这把就告诉我哦,小姑带你去吃东西。”
笑笑点头,继续低头玩着游戏。
阙以凝给解彦淮发了消息让他去检测,自己则是看了会儿报表,然后去浏览游戏版块,在大致了解之后,她去看了直播。
和直播平台合作这个项目她只是批了,交涉是李愫茵去做的,进了那个平台之后,她果然发现了有自家游戏的专区,只不过看起来还是比较冷门,正在直播的主播并不多,和其他的专门开辟的游戏版块比起来十分冷清。
阙以凝知道这只是一时的,等到正式服推出越来越多的玩家进入后,这里一定是一片盛况。
她点开了靠在最前端的人气最高的直播间,那个主播正在玩霜女,这个女英雄对阙以凝来说有些特别,她便没有点出去,看着她操作。
霜女只是角色的代称,这个英雄的名字是‘银霜之月’希拉瑞莉,在游戏里隶属联邦阵容。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背景故事,霜女和小玫瑰是认识的,但是背景介绍的特别少,只是说她们认识,但是我之前在训练营和何然一起玩的时候,发现她们之间有彩蛋,这局正好有阿芙拉,我看能不能打个商量不打架,试试可不可以触发。”
主播的声音很温柔,但阙以凝只注意到了她说话的内容。
【什么彩蛋?给我听听!】
【本研究背景故事狂魔在此,的确有些两个人认识,但就只写了一句,我觉得之后肯定还会有故事!】
【帝国玫瑰不是帝国的吗,怎么和联邦的妹妹扯上关系了,在暗物质出现之前,这两个算是敌对阵营的吧。】
【都是人类不算敌对啦,只能说是敌亦是友吧,毕竟在银河纪元里,两国也有合作击退虫族的时候。】
【你们打游戏都研究的那么细吗……我上去就是干的,哪个好看我玩哪个,不关心故事……】
“好,对方同意啦,走过去看看。”
尽管阙以凝知道那些彩蛋有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在电脑前坐直了身体。
屏幕上,两个角色碰面来回走了几次,阿芙拉欢快的声音忽然响起。
阿芙拉:嗨,好久不见
希拉瑞莉:恩
【霜女不愧是霜女,冷淡的一批,要不是我开了最大音量,我都听不见那个嗯!】
【什么什么?我以为霜女根本就没搭理小玫瑰……】
“只触发了这一句吗,看来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主播遗憾的说,正准备操控着霜女离开的时候,对面的阿芙拉却对她发动了突袭。
【哇居然偷袭!蒙蒙你快跑!】
【没了,霜女是法师输出,怎么搞得过刺客,必被收割啊喂!】
屏幕一黑,霜女果然倒在了地上。
希拉瑞莉:在这片玫瑰里永眠
阿芙拉:我会陪你
“咦,又触发了,这个我昨天没试,因为我和何然没有互杀。”
【我怎么觉得有点橘里橘气……我的霜女被杀了明明说的是‘霜月仍守银河’!】
【发现事情的不简单!】
【小玫瑰说的陪你语气好难过哦。】
【蒙蒙,你快杀阿芙拉一次,让我看看她会说啥!】
阙以凝在屏幕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在她知道自己被当成阿芙拉原型的时候,在参与设计希拉瑞莉的时候,阙以凝拉着策划说了背景,又告诉他们这个背景不要直接交代,可以由其他的角色串联出来后,让他们给这两个角色设计了小彩蛋。
虽然顾小姐不太可能玩这款游戏,也不可能知道她这一点小心思,但是能让别人发现这个小彩蛋,她也会觉得有点高兴。
屏幕里的游戏仍在直播,初蒙在弹幕的呼声里,让队友一起埋伏,击杀了阿芙拉。
希拉瑞莉:小玫瑰,对不起……
阿芙拉:如果是你,没关系。
【我确定了,这对cp我锁死了,等下我就要去玩阿芙拉,盯着对面的霜女杀!】
【蒙蒙,试试对着阿芙拉的尸体嘲讽!】
【嘲讽应该不会变的吧?】
在《银河守望》里,对话有个嘲讽按钮,每个角色都会有专属嘲讽话语。
希拉瑞莉的嘲讽话语是‘这片月光照不到你’,初蒙站在一边按了,果然是这句话,可是等她走到阿芙拉的尸体前按了嘲讽,发现语音居然变了。
希拉瑞莉:这月为你而来。
【这他妈是嘲讽?】
【石锤了石锤了!这绝对不一般!】
被嘲讽的敌方阿芙拉看见那句‘打得不错’,也按了嘲讽键。
阿芙拉:月亮小姐,要一直高兴哦。
【阿芙拉四杀过的在此,我发誓阿芙拉的嘲讽台词是‘你的灵魂不配触碰玫瑰’,这个是什么鬼?】
【这绝对不是在互相嘲讽,这你妈是在互相**吧!】
【感天动地社会姐妹情!】
【感觉有点好磕。】
阙以凝掩饰着自己嘴角的笑意,被笑笑拉了拉衣角。
“小姑,给。”
笑笑已经打完了那把游戏,将手机乖乖地上交给了阙以凝。
“好,我带你去吃东西。”
阙以凝牵着小丫头的手,带着她出了办公室。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已经十一点十几分了,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侯曼妮在刚刚给阙以凝发了消息,说在十二点的时候会去阙以凝家把笑笑接回家。
阙以凝在带笑笑吃完午饭之后,待在家里等着侯曼妮上门。
十二点整,一分钟没早一分钟没晚,阙以凝的家门恰好被敲响。
阙以凝开了门,对笑笑招了招手。
“麻烦你了凝凝,这孩子一向不愿意亲人,没想到和你关系这么好。”
侯曼妮温婉的面庞上带着温柔的笑,对着笑笑招了招手。
“可能是遗传吧,大哥跟我关系好,所以连带着笑笑也对我这个小姑亲近的很。”
阙以凝面上也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注视着侯曼妮的眼。
侯曼妮的眼神有着瞬间的微妙,但是很快就略过去了,要不是阙以凝一直盯着她,可能还发现不了这一点古怪。
“笑笑来,跟小姑说再见了。”
“小姑再见。”
笑笑有些依依不舍的告别,对着阙以凝挥了挥手。
“再见,下回再去找你玩哦。”
笑笑点点头,门在阙以凝面前轻声合上。
侯曼妮拉着笑笑走到了电梯里,笑容略淡了些。
“笑笑,下次家里的灯坏了,害怕的话就给妈妈打电话知道吗,不要麻烦小姑,小姑她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的。”
笑笑揪着自己的裙角点头,心里悄悄的反驳。
小姑明明说了很喜欢她,还会抱着她睡觉,给她买好吃的东西。
“今天上午没有上课是吗,跟着小姑去哪儿玩了?”
“去小姑公司玩了。”
“那小姑是不是很忙啊?”
侯曼妮看着电梯到了,牵着笑笑出了电梯。
笑笑摇了摇头说:“不忙,小姑一直在办公室里陪我一起玩游戏呢。”
侯曼妮做出诧异的表情:“真的?”
笑笑肯定的点头。
“那有没有去找小姑说话呀?”
“有,但是小姑让他们不要吵,她正在打游戏。”
侯曼妮冷笑,果然,草包还是草包,她还以为她要有出息的做些什么了呢,现在看来就是不懂装懂,只不过是运气好招笼到了人才罢了。
看着那辆车驶远,阙以凝收回了视线,坐在了电脑前给顾山雪发消息,问她昨天的事情况如何。
【顾婉拒】:有眉目了,正在处理
在阙以凝被婉拒的第二天,阙以凝就火速给顾山雪改备注了。
用这个备注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很有可能就是悲剧重现。
【阙以凝】:那就好,你昨晚带着的那两个保镖呢,有下落吗,这是哪家保全公司,必须追责吧
【顾婉拒】:找到了,被人弄昏迷了,已经问责了。
【阙以凝】:那你最近出行一定要小心。
对方完全是有预谋在渗透进顾山雪的生活里,而且手段高超。
【顾婉拒】:嗯,别担心,我有计划
顾山雪对这件事很上心,毕竟这不仅仅是关乎于她的生命安全,她不知道对方在暗地里了解她多少,如果对她下手不成而转为对她亲近的人下手从而连累了阙以凝的话……顾山雪的眼神冷下来,她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阙以凝】:对了……山雪你下个月中有事要忙吗?
【顾婉拒】:嗯?
【阙以凝】:我们也好久没有放松出去玩了,下个月中在同祥镇有一年一度庆祝烟花晚会,听说很热闹很有趣,所以我想去看看
【阙以凝】:但是一个人又觉得没那么有意思,而且自己一个人拍照都不好拍,你如果有空的话,我就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啦。
【阙以凝】:如果你抽不出空的话,那我叫乔雨初或者姜萧绾陪我一起去也是可以的,只是想让你也一起放松一下。
阙以凝惯是个会给人留选择的人,直接给人拒绝的台阶,就算别人不答应,彼此也不会难堪。
顾山雪看着阙以凝发出了最后一条消息,删掉了自己对话框里的‘可能抽不出时间’,敲了一个字过去。
她并非有意去打听阙以凝的朋友,只不过那位叫姜萧绾的小姐也算是对她有恩情,所以顾山雪打算了解她一番再送上谢礼。
谢礼在今天已经送过去了,顾山雪也知道了姜萧绾的些许事迹。
于是也知道了比如说早些年姜萧绾就公开出柜,在结婚现场公然逃婚,情人很多十分风流,而且偏好美艳型的女人之类的事情,顾山雪不想让阙以凝和她有接触的机会,因为她觉得对方肯定不是真心。
【顾婉拒】:好
阙以凝看见这个字还有些诧异,随即嘴角上扬。
【阙以凝】:那好,那么在出发前我给你发消息!
阙以凝发了个猫猫开心的表情包,顾山雪回应,眼神柔和。
只是和好朋友一起出门玩也没什么的吧,顾小姐如是想着。
她立刻给安达发了消息,让她安排一下下个月的行程,把工作提前或延后些,把那几天空出来。
阙以凝约到了顾山雪,心情自然是十分愉悦,连带着工作上都有干劲了。
体验服的爆火和话题度让青云工作室在业内小有名气,阙以凝由是也进入了脚不点地的繁忙里,但也没忘记和顾山雪说着她遇见的人,分享着她的生活。
虽然没经常和对方见面,但阙以凝也在极力的让对方参与自己的生活,也悄无声息的渗透着对方的生活。
时间一转就是三月初,除了《银河守望》正式服开服之外,阙以凝还知道了另一件事。
在林真的坚持不懈的调查里,他终于发现了阙林洋常去的那家的高尔夫球场的猫腻。
阙以凝在此前设想过,她想过那个高尔夫球场可能是什么交易场所,里面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毕竟那种地下**并不少,但情况并不是她想的这么混乱黑暗,可针对于阙林洋这个情况来书,这个消息却更加劲爆。
那个高尔夫球场的负责人,是阙林洋的情人。
【真的?】
阙以凝一下就精神了,坐在电脑前,刚刚的疲惫一扫而空。
【当然是真的,他藏的特别好,害我花费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不对。】
林真在接到调查雇佣的时候,就立刻对自己已经查过一遍的高尔夫球场再查了一次,包括老板,资金往来,内部结构,怎么都没查出不对。
在他耐心的跟着阙林洋跟了又快一个月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不对。在第一次进去查探的时候,他都震惊于这种做贼似的偷情,简直让他的职业生涯又多了一桩可谈的笑话事。
【在阙林洋的休息室里,有个暗道,可以直通到另一个地方,那个女老板的专用房间,我潜进去好几次才找到,安了摄像头留了视频资料,怕被发现只放了一天,视频我完整的存在的u盘里了,等会快递给你。】
【好。】
对于暗道这个,阙以凝沉默了,这是真的很隐蔽,何止很隐蔽,简直太隐蔽了。
要不是林真有耐心的反复查,阙以凝可能都不会想到阙林洋作为一个成功商人,玩女人都要这么偷偷摸摸的玩。
这说明阙林洋是个非常有戒备心的人,平常没事谁会怀疑自己一直被人盯着,他在这种被盯着的情况下都很久才露马脚,演戏这种东西恐怕都要融到阙林洋骨子里了。
【资料我给你了,接下来我会去查那个女人。】
阙以凝给他回了消息,又划了一笔钱过去,打开了邮件,开始看资料。
里面附了好几章照片,简述了一下情况和那个女人的资料。那个女人叫做邓芷,二十六岁,手底下并不只有一个高尔夫球场,还有好几家娱乐场所。
阙以凝把这些一一记下,把资料存在了自己专用的u盘里,把它们在电脑里删除。
这家高尔夫球场是三年前在卢苏建起来的,那时候阙林洋就是那里的客人了,还邀请过不少名流去那里打球。那么是阙林洋在那儿打球时间多了和人勾搭上的,还是从三年期就已经和邓芷保持关系,说不定这球场的运作都有他的示意呢?
阙以凝靠在椅背上沉思,对于这件事侯曼妮应该知情的,否则她也不会在昨晚提到那个地方从而和阙林洋吵架了。
她在心里思考着关于这位所谓的养兄的所有事情,只觉得这人不去演戏真的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他对原主的好的是装的,装了二十几年,装到周围人深信不疑,这是何等高深的功力,更何况他的夫妻恩爱也是装的,如果不是她从笑笑那里知道,可能一时之间都不能肯定,真是虚伪至极的一个人。
而且阙林洋还十分多疑,他这么伪装的目的基本不用猜,一定是为了夺得阙家的财产,可是阙爸爸阙妈妈本来也没打算让原主继承家里公司,他们溺爱着自己的亲生幺女,不愿意她吃一点苦,但阙林洋还是不放心,从小就开始掌控原主,监视着原主的生活,十足的白眼狼。
阙以凝合理怀疑他的掌控不仅仅是针对原主,也针对了其他人,阙子汐那边的情况她尚且不知道,但阙楚玲那边她可以肯定,焦杉月就是个例子。
他似乎很喜欢从妹妹们的亲近朋友下手,比如说当初的乔雨初,再比如说阙楚玲身边的焦杉月。
阙以凝其实怀疑阙林洋根本不知道阙楚玲和焦杉月是一对,毕竟阙林洋这个人这么小心谨慎,怎么会直接去抢妹妹的人,让阙楚玲恨上他呢。
阙以凝推测,阙林洋当初对焦杉月应该是用了对付乔雨初的那个办法,不对,按照时间线来说,阙林洋和焦杉月的那件事在前。
阙林洋接近了焦杉月,打听着阙楚玲的举动,而焦杉月这个人可能不怎么样,一边和阙楚玲从好朋友变成情侣,但与此同时又和阙林洋是情人,最后她怀孕,侯曼妮上门,她流产,在这期间或者稍前稍后一点她和阙楚玲分手,最后情况变成了现在这样。
阙以凝轻叹了声,十分同情自己小侄女了,爸妈有着这么乱的关系,她不内向才怪。
阙以凝想着找个时间把笑笑接出来玩,正在想着,敲门声让她回神。
章诗雨:“boss,发布会在半小时后开始,礼服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去会场吧?”
“好。”
阙以凝拿起了包,合上了办公室的门。
车平稳的开在路上,红灯转绿灯,章诗雨发动了车子。
但在此时一辆车如同失控一般的冲了过来,横穿马路,狠狠地撞在了车身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车身凹陷,阙以凝的世界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2 23:15:12~2020-02-23 20:36: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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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5
办公大楼里, 顾山雪正在办公室前忙碌。
急促的敲门声让她的眉心微皱,安达推开门走了进来。
安达的声音有些着急:“老板,阙小姐出事了。在东三路那边出了车祸,子公司那边的报社的主编来联系,说已经有人在撰写文稿宣扬她出事的事, 我们要不要压着让他们别报出来?”
顾山雪在听到安达最开始的话语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了僵硬之中, 大脑有些空白,只能看见安达的唇不断的开开合合。
她的意识似乎脱离了身体, 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车祸?”
顾山雪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明明刚刚阙以凝还和她发消息说她即将赶往发布会,怎么会忽然出了车祸。
安达:“是, 我已经核实过了, 几分钟前的路况车祸报道也已经出来了……”
安达看见自家老板脸色苍白的样子,有些不忍地继续说。
她跟在顾山雪身边许多年,知道自己这位冷心冷情的老板身边的知交好友并不多,阙以凝算得上是特别的一个, 没想到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
顾山雪点开了网页搜索,果然发现了几分钟之前发布的事故现场的报道。
东兰路的十字街口,两辆车相撞, 被撞的那辆车车身凹陷飞出去了一段距离。
除去官方报道之外,还有好事者拍出的照片流出。
从后车厢被抬出来的昏迷的女人满身血迹, 尽管侧脸已经被血液被模糊住,顾山雪仍然认出了那是自己熟悉的人。
肝胆俱裂莫过于此,巨大的冲击让顾山雪面部出现空白。
“她在哪个医院?”
顾山雪顾不上什么朝着外走, 安达急忙的跟在她身后。
直到车驶出去一段距离,顾山雪的理智才慢慢回复。
“报道让人压下去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安达点头:“已经压下去了,也给业内同行通了信了,这绝对是有人在针对阙小姐!”
“查,这场车祸也绝对有蹊跷。”
顾山雪眼里积聚着风暴,握在身侧的拳头继续握紧。
这绝对是一场针对阙以凝的阴谋,祸事发生在她要去发布会的路上,在车祸之后,她尚且没有收到通知,居然就有人知道了车祸里出事的阙以凝的身份并且打算报道,目的不言而喻。
顾山雪急火攻心,面上却越发冷静。
icu病房前,尤兰清被丈夫和女儿扶着,几乎有些站不稳。
她在几分钟前赶到这里,看见的就是病房前亮起的红灯,差点心神不稳昏厥过去。
尤兰清向来认为自己是个好命的女人,嫁人的时候虽然丈夫的事业还没有多有起色,但是衣食无忧,收养的儿子女儿个个孝顺,前半生虽然因为没有亲生孩子而遗憾,但是在女儿出生之后,这份遗憾也就弥补上了。
女儿出生之后,那就是她命根子,她溺爱着她,把她当做珍宝,希望她这辈子都能不受什么苦楚随心所欲的活着,最后幸福一生。
女儿刚出生的时候尤兰清也担心过家里三个养子养女会不会有别的想法,好在他们都没有,大儿子把妹妹当女儿似的宠,比他们俩溺的还过分,虽然二女儿和小女儿有些争吵,但是也没什么大的矛盾,而且从尤兰清的角度她有时候是赞同二女儿说的小女儿不用倒贴的话,只不过二女儿那个人嘴巴就是不饶人。三女儿和小女儿年纪相仿,打打闹闹吵吵嘴也是正常的事,尤兰清其实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家庭情况的,却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了这么一出。
“一定是有人害凝凝,汉义,一定是有人要害凝凝!”
尤兰清眼睛通红,她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警察在旁边,说那个凶手是酒驾。
怎么可能?青天白日这可是中午!怎么就会有人喝的烂醉如泥恰好撞在了她女儿的车上!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想害凝凝的人的。”
阙汉义也是容颜憔悴,安抚着自己的爱妻,心里的着急一点也不比妻子少。
比起妻子想的,他想的更多,虽然他这些年已经逐渐把事业交给儿子女儿去做了,但也不是个看不清商业发展的,女儿公司做的那款游戏那么火爆,一旦公司上市前途未来可期,他昨天还因为这件事笑的合不拢嘴,谁知道在今天女儿就出事了,这背后的原因一定没有那么单纯。
“爸,妈。”
阙林洋急匆匆的从走廊尽头走过来,尤兰清看见他眼睛又忍不住红了。
尤兰清啜泣道:“林洋啊……你妹妹她……”
“没事的,凝凝她一直运气就好,绝对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妈,你注意身体,别凝凝出来了,你又倒下了。”
阙林洋扶过尤兰清,宽慰着她。
阙林洋四十多岁年近五十,样貌却没有多显老态,颇为儒雅温和的长相让他说出宽慰的话都带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阙楚玲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他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不过现在小妹危难在前,父母还在,她忍住了自己的心情,走到了父亲身边,无声的安抚着她。
病房的红灯依旧亮着,抓着人的心脏,让空气陷入难言的凝滞。
顾山雪和安达走过来,在看到走廊里的阙家人的时候,礼貌的问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后眼神直直的看着病房的方向。
她对于阙家人来说有些陌生,但是既然是阙以凝的朋友,阙爸爸和阙妈妈也沉重地点头应了。
“叔叔阿姨,凝凝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阙汉义摇头:“已经进去有二十多分钟了,还不知道,医生说伤得很重。”
当时阙以凝坐在后座,那辆车就是直直的朝着车身撞去的,阙以凝受到的伤害最大,他们来的时候医生说伤势太重凶多吉少,他们只能尽力抢救。
顾山雪想起自己看到的车祸现场的照片,有些无力的靠在墙边。
除了祈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心里像是被人掏出了一个大洞,从里透着风,让人全身血液都凝固成冰。
这样的无助比起去年站在母亲的病房外的恐惧更甚,在母亲去世之前,顾山雪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母亲病了数十年,她知道她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就像是掉落枝头的枯黄树叶,总有回到泥土怀抱的那一天。
可是阙以凝不一样,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她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要过,她还没有看着她幸福的过一生,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她?
顾山雪不允许。
今天不应该是这样。
今天应该是她的小玫瑰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参加完发布会,然后笑着邀约她要不要一起庆祝。
而不是现在,她在门外,等着门里的她醒过来。
再多的担忧焦虑痛苦怒气都被积压在心底,从旁人的角度看来,这位年轻的女人冷静的过分,面容如同平静的死水,但是你若同她的眼对上,便会被里面深藏的悲恸所怔愣。
乔雨初和阙子汐几乎是前后脚出现在医院的,走廊被七个人塞的有些拥挤,以至于让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顾山雪让安达先离开去看看阙以凝助理章诗雨的情况,她也在那辆车里,一样遭遇了不幸。
离开了一个人,空气仍然不改沉闷。
在这种无声的痛楚蔓延里,顾山雪抬头,和阙林洋的视线对上。
她忽的抬头,阙林洋迅速收敛起了眼神里的探究,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像是因为妹妹出事而心急如焚的哥哥。
可顾山雪还是很好的捕捉到了他之前的异样,她根本不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多难过,阙以凝也不止一次和她提到过自己这个所谓的养兄背后藏着的东西。
她在那个瞬间甚至觉得这件事的主谋就是阙林洋,明眼人都可见她凝凝的才华和前途,以后会成长成什么样不可估量,更何况她还看过凝凝惩治别人的手段,无疑是个混迹商界的人才,这场事故难保不是这个男人想要在凝凝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做的事。
但这终究都是猜测,看着依靠着阙林洋的阙妈妈,顾山雪心下冷沉。
这场急救一直持续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红灯才转为绿灯。
尤兰清迎了上去,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医生。
医生点了点头,顾山雪在一旁松了口气,慢慢地将自己揪紧的衣角放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看着从抢救室里被推出来面色苍白的阙以凝,想要跟着走上去,却发现自己失了力道,浑身都是冷汗。
‘嘀’。
‘嘀’。
仪器的声音在病房里运转着,病房里安静无声。
阙以凝的意识坠落于无边无尽的黑暗里,触不到一点光。
像一片孤羽,不断地轻晃着下落。
缓慢又安静的躺于安静的平静的水面上,掀起了微小的波澜。
而后那片羽毛迅速的坠落到了水里,阙以凝的意识在这一刻陡然清醒。
她感觉到自己在不停地下坠,就好像身下的湖水有着巨大的吸力,将她不断的向下拉着。
湖水在冰冷死寂,在夜色里涌动的如同黑色的血水。
上方的明月洒下的光清冷凄迷,慢慢地离她远去。
什么都看不清。
水灌进了她的耳朵里,眼睛里,将她的意识拖向更远的地方。
周围变得灼热滚烫,火焰将空气扭曲变形,身体发出被灼烧的熟肉的味道,入眼是茫茫火海。
阙以凝在这片火海里看到了自己,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任由火焰吞没。
阙以凝伸出了手,在碰到的那一瞬,她睁开了眼。
‘嘀’。
‘嘀’。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小姐表面冷静,其实吓到浑身发软。
新认识的小可爱开文,帮她推一下,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哦!
反派又软又粘人[穿书] by小胖子拍肚子
夏知桃穿书第十五年,师祖带了个小师妹到面前。
小师妹生得明眸皓齿,怯生生地望着她,声音带着点含糊尾音,似个青果子似的,绵绵软软地落在耳侧:“师姐好。”
夏知桃:“……”
她看着小师妹,陷入了沉思。
师祖啊,您牵着的这个,不就是那位罪恶昭彰,令正道闻风丧胆,前不久拆了咱们锁魔楼,一击削掉整整两座山头的——
魔教教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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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6
阙的以凝意识似乎还残留在那场大火里, 猛烈的浓烟,痛苦的窒息感,但是视线却触及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她的眼神慢慢清明起来,留于意识里的痛苦慢慢的退却,眼睛动了动。
痛楚将她钉在床上, 阙以凝躺着, 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
毫无疑问她被人撞了,而且伤的还不清。
阙以凝感受着身体上的僵硬, 眼里满是阴郁。
她动了动自己的脑袋,将可视范围内的东西看了清楚。
顾山雪正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阙以凝睁开的眼连手上的水都顾不上, 快步的走了过来。
“凝凝, 你醒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惊喜,仔细的观察者阙以凝的反应。
“嗯。”
阙以凝吃力的应了声,看见顾山雪坐在了自己身前,按了护士铃。
“醒了就好, 醒了就好。”
顾山雪面上带着些庆幸的轻声地念着,专注的看着阙以凝的眼,满是藏不住的疼惜。
阙以凝看见她这么失态不似希望的模样, 有些忍不住想笑。
她动了动自己的可以活动的手,顾山雪连忙握住, 将额头贴在阙以凝的手背上。
“我睡了多久?”
阙以凝试图感受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腰腹满是疼痛,右腿甚至有些感受不到。
“三天……”
顾山雪心里满是后怕, 阙以凝从抢救出来被推出来之后,医生说她不一定很快能醒。
车祸让阙以凝的右腿骨折和左边肋骨骨折,连大脑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有可能很快醒来,但也有可能就这么睡下去了。
顾山雪知道按照阙以凝的性子,她不可能就这么永远睡下去的,她就这么等了一天又一天,好在阙以凝醒了。
“居然这么久。”
阙以凝喃喃,想要动一动,却被头部传来的不适感弄得皱眉。
“山雪,我好痛啊。”
阙以凝看着顾山雪的脸小声的说,话语里混合着痛楚,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娇。
阙以凝真的很痛,浑身都痛。
“吹吹就不痛了。”
顾山雪看着心疼,恨不得以身受之,她声音有些哑,心里难过。
阙以凝被顾山雪这态度弄得有些懵,随即就是无边无际的喜悦,要不是现在她行动不方便,不然非得做点什么。
顾山雪越是这么依着她疼着她态度软化,阙以凝就越委屈娇气起来。
“明明我都约好了和你去看烟花的,现在也去不了了。”
阙以凝委屈巴巴,伤心的不行。
她的烟花之旅,顾山雪答应了的一起出行的烟花展,就这么泡汤了,她去不了了。
“没事,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以后也可以去看。”
顾山雪哄着她,将她脸庞的碎发撩到而后,拭去她睫羽上的细碎水珠。
“这是你答应我的哦。”
“我答应你的。”
“那你要跟我拉勾,以后都要陪我去看。”
阙以凝动了动小指,她分不清顾山雪此刻的情感到底是朋友的关怀居多还是爱意居多,在这个关头也不敢诉说什么明白清楚的话语,但却也仗着顾山雪这样的态度为自己讨要着好处。
不管是哪种情绪居多,都说明顾山雪也是对她有感觉的,她们之间的那一层薄冰似乎被这一场灾难撞碎,消弭于无形之中。
“好,拉勾。”
顾山雪怎么能不依着她呢,小心翼翼地勾着阙以凝的手指,生怕弄疼了她别的地方,在勾住的时候轻轻地晃动。
阙以凝笑了起来,但是这一笑,却牵扯到了伤口。
面部有些不对劲的拉扯感让阙以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看着顾山雪,有些不自觉的慌张。
“山雪………我的脸?”
她艰难的抬着手去触碰自己的脸,摸到的并不是光滑的皮肤。
“没事的,你的脸没事的,只是不小心擦到了而已,还是很好看的。”
顾山雪安慰着她,心里却又难过又愤怒。
在阙以凝被推出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口,医生说可能是车子撞碎了玻璃,玻璃飞溅划破了她的脸,医生说的时候还有些惋惜,毕竟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顾山雪那时便呆愣了一瞬,并非是她在意阙以凝的脸,她只是在想,阙以凝那么在乎自己模样的人,要是知道了该有多受打击,上面要是有一点细小划痕顾山雪都心疼,何况是现在这样。
“镜子呢?给我镜子。”
阙以凝的语气平静,但是起伏的胸膛却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冷静。
阙以凝虽然不能说爱美如命,但是也是宝贝着自己这张脸了,要是出了点什么差错,她非要把背后的人千刀万剐不可。
“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我问过医生了,这个是可以消掉的,等到你痊愈了,我们就去消掉就可以了,而且你这样也没有不好看的。”
顾山雪找了病房里的镜子给她,递过去的时候依旧轻声的安抚着。
阙以凝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左脸正常,但右脸自眼角下方起,却有一道斜线伤疤,几乎抵达唇角,看起来异常渗人。
那道疤已经结痂,看起来异常狰狞。
阙以凝忍住了摔掉镜子的冲动,但握着镜子的手指还是用力到泛白,恨不得将镜子直接捏碎了。
“我好丑。”
阙以凝闷闷不乐的说。
外貌不是阙以凝最在意的事情,但是在顾山雪面前,她真的很在意。
“你不丑,你最好看。”
顾山雪一点不避讳的触碰着阙以凝的脸颊,让她看着她的眼睛。
“在我心里你最好看。”
她的眼眸沉静,带着种神奇的让人信服的魔力。
“可我还是觉得我这样好难看。”
要是阙以凝能动,估计就钻到被子里去了。
她不为这个伤疤在顾山雪面前自卑,她只是觉得顶着这半边脸对顾山雪撒娇都不太能施展自己的魅力。
护士敲了门,顾山雪让她稍等,摸了摸阙以凝的脸。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看的。”
是最独一无二的那束玫瑰。
顾山雪开了门,护士推着推车过来换药。
她询问着阙以凝的伤势和情况,顾山雪站在一边,给阙以凝的父母打了电话。
在开始的两天,阙爸爸和阙妈妈非要守在病房里,但是他们自己的身体并不是很好,有些吃不消,顾山雪就提出了自己来照顾,阙爸爸和阙妈妈并不是很信任她,还是乔雨初极力替她说话,她才有留在这里照顾的机会。
阙爸爸阙妈妈收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尤兰清还没到病房前声音就先到了,不停地催着丈夫走快点。
“我的凝凝啊!你可算醒了,吓死妈妈了。”
尤兰清看见阙以凝坐在病床上,眼泪就上来了。
“醒了就好,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阙汉义也走上前关怀,眼里也带着红。
夫妇俩一言一语的关怀,浓浓的亲情爱意让阙以凝有些心里无措,以至于面上都有些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尤兰清只当她是吓坏了,温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没事,妈,没事,我这不是醒了吗,你别哭。”
阙以凝想要抬手去帮尤兰清擦眼泪,尤兰清赶紧按住,点了点头。
“好,妈妈不哭,不哭,你醒了这是喜事,是喜事。”
尤兰清说了不哭,但是看见阙以凝的脸还有她反过来安慰她的样子,又有些忍不住了。
夫妇俩又拉着阙以凝说了好一会儿,阙汉义才按住了妻子的肩膀,让她先让孩子好好休息。
“对,凝凝刚醒,是要好好休息,妈妈去给你做点吃的带过来给你吃,小雪啊,宁宁这儿就劳烦你多看一会儿了,等会我拿着吃的过来,你就去歇着啊。”
“不用阿姨,我陪着凝凝没问题的。”
顾山雪摇头,坐在了阙以凝病床旁。
尤兰清点头,心里想着这真是个好孩子。
她先前还有些就惊讶女儿是从哪儿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她都毫不知情,但是小乔保证说这是凝凝最特别的朋友,尤兰清也就放心了点,之后来看凝凝,看着顾山雪衣不解带的照顾,关心都是实打实的,也让尤兰清对她的好感突飞猛进。
走出病房的时候,尤兰清仍然伤感。
“汉义啊,你说咱们闺女是不是还是长大了,她都不跟我哭,还反过来跟我说没事让我别担心,我这心里揪的疼。”
从前女儿要是受了什么气一定是跟她哭的,她都想着凝凝抱着她哭她怎么安慰了,但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反而那么坚强。
“她是长大了,唉……这事儿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不管怎么样也得给凝凝一个交代。”
阙汉义沉着脸,心思百转千回,看着仍旧在伤心的妻子,还是什么都没说。
阙以凝在阙爸爸阙妈妈走了之后,躺在床上脑子开始运转。
“诗雨呢,她跟我在同一辆车里,她应该没事吧?”
顾山雪:“她伤得不重,在当天就已经醒了,她家人也在照顾她。”
阙以凝微微放心,想着那辆车如果是正面相撞的,那么凶多吉少的那个大概就是章诗雨,好在不是。
顾山雪:“这场车祸一定是人为,司机是酒驾,之前有酒驾杀人入狱前科,可在你出事的十几分钟后,就有人打算大肆报道你出车祸的事。”
“有关报道我已经帮你压下来了,你别担心,发布会那天你的下属在场主持大局,一切很平稳,游戏也很受欢迎。”
像是知道阙以凝在想什么,顾山雪将她担忧的事一件件说出来。
“我知道了。”
阙以凝眼里墨色涌动,眼里满是冷意。
这些伤,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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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7
在阙爸爸阙妈妈离开之后, 阙以凝表示顾山雪可以去工作了,她已经醒了,不用守着她了。
可顾山雪只是对着阙以凝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办起公务来。
单人病房的条件很好,百叶窗切割着阳光, 将它们化为碎片在地面上浮动。
阙以凝注视着顾山雪的侧颜, 发现她好像清减了不少。
明明应该为顾山雪其实很在乎自己这个事实而高兴,但阙以凝高兴不起来, 她多希望她喜欢的人能够一直高兴着,而不是如今这幅憔悴模样。
哪怕是为了她,或者说, 正是因为她, 才更加愧疚心疼。
章诗雨在得知阙以凝醒了之后,连忙来看她。
她也穿着病号服,头上缠裹着纱布,面色苍白, 看见病床上的阙以凝红了眼眶。
“老板……”
章诗雨心情十分滴落,她从车祸中醒来,先是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但是发现老板重生,一直在昏迷, 有种说不出的惶恐与心悸。
“你还好吗?没出什么大问题吧,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阙以凝打起精神,将章诗雨上下打量, 确定她没什么明显外伤的时候放下了心。
这一场**是奔着她来的,章诗雨本来就是受她牵连,如果因此章诗雨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一定会愧疚万分。
“老板我没事……老板你的意思是?”
章诗雨烟头,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老板的意思,等到意会之后瞪大了眼睛。
她是听姜警察说那个人是酒驾,她还在想她们的运气怎么会那么差,就正好碰见了宿醉酒驾的司机出了这种祸事,原来是人为吗?
“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受惊吓了,回头走我的私账把你的医药费报销了,再给你包个去晦气的红包。”
章诗雨连忙摇头,看见阙以凝如今的模样,心里难受不已。
那么骄傲的美艳的老板,如今却……章诗雨的视线落在阙以凝的脸上,心里不免同情。
阙以凝却对她这样的视线视若无睹,撑着坐起来了些。
病房门被人敲响,李愫茵抱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不必多说,直接说正事,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李愫茵是阙以凝拜托顾山雪打电话叫来的,她不需要过多的安慰,只想知道目前的现状。
“是。”
李愫茵点头,对老板的强悍作风心中敬佩,开始汇报近几日的工作。
那天的发布会是解彦淮代开的,在车祸之后,他们接到了顾山雪的电话,知道出了这样的大事。解彦淮和李愫茵那时候就在发布会现场,立即下了决断,李愫茵去跟进阙以凝这边的情况,解彦去开发布会。
解彦淮也是这个游戏项目的核心成员,当初细节可是他一点点跟阙以凝敲出来的,再加上他以前也做过颇有口碑的游戏,在现场的模样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临时上来的异样。
“你出事的消息顾总已经压了下来,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走漏风声的,但是不知道有人是从哪儿知道您出事并且昏迷……但我已经压下来了。”
李愫茵脸色不太好,她知道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件,对背后的人性的恶意感到心惊。
商场是看不见血的战场,其中的手段多了去了,像这种直接下死手非要人命的,不是心思歹毒的蠢狗就是有深仇大恨,按理来说她们公司刚起步的确是分了别人的蛋糕不错,但这就是市场,大家各凭本事谁也没抢谁的东西,怎么就在初期就招人眼了呢?
“压下来就行,项目呢,顺利吗?”
“顺利,现在的进度……”
李愫茵将细节汇报了出来,阙以凝靠在床上,说着下一步的目标规划与行动。
阙以凝的周身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沉稳,章诗雨看着她忍不住发愣。
这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强大的人,明明刚醒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任何事情,就像是战场上排兵布阵的将军,带着锐利的肃杀之气。
没有颓废没有阴郁,仿佛这场祸事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让人看着从心底里无发生出怜悯与同情之感,因为她依旧凌然,透着不可摧折的强大。
那道蜿蜒可怖的伤痕随着阙以凝的面部表情被扯动,章诗雨先前看那道伤疤,心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惋惜,觉得它是光滑镜面上的裂痕,现在看来却是顶级画卷上的一道墨色,不觉得触目惊心,只觉得那也有种独特到令人心惊完全移不开眼的魅力。
章诗雨心里感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让自己回神,眼角余光却看见顾小姐也在盯着老板瞧,忍不住去看她的表情。
顾山雪同样为这样的阙以凝而感觉到心悸,她原本以为她会消沉一会儿,但是阙以凝比她想象的要坚韧的多也强大的多,强大到让人心神折服。
和刚刚跟她撒娇的女人判若两人,顾山雪想着,眉眼越发柔和。
章诗雨移开了视线,心里默默的为老板的爱情助威、
阙以凝精力有限,还想说更多但头疼难忍,虽然知道教训背后的人重要但是她也知道目前更重要的是把自己修养好。
阙以凝躺下后,李愫茵和章诗雨悄悄的出了房门,顾山雪看着阙以凝熟睡的脸,面部线条越发柔化。
这几天她其实也没有休息好,一闭眼便是噩梦,怕躺在床上的人再也醒不来,好在阙以凝醒了,之后一定会慢慢好转。
手机振动了两声,顾山雪立刻抬头看着阙以凝有没有被这声响打扰到,看着她依旧沉睡的模样,动作轻轻地离开了病房。
她让其中一个助理守在这里,面色沉沉脚步带风的朝着外走。
看守所里,带着手铐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静的看着对面漂亮的冰美人。
“我说过了,我真的没有受人指使,我就是喝多了酒一时犯了糊涂……我错了我检讨我忏悔,我以后一定再也不喝了!”
范正文解释着,抠着自己的手指,声音有些无力。
这样的话顾山雪在三天前就已经给听过了,这几天这个男人就咬定了这个回答,不说任何其他的话。
顾山雪知道这人是二进宫有经验,毕竟酒驾和谋杀未遂的罪名可不一样,但她这次来不是来听他说同样的废话的。
顾山雪将自己的手里的东西推到了范正文面前,看着他神色大变,身体前倾。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把老婆孩子藏得特别好?你儿子才三岁吧,看起来很可爱。”
顾山雪声音清冷神色淡淡,看似夸奖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几乎将对面那个男人的心神冻住。
“但你应该不想你的儿子永远都四岁吧?”
顾山雪靠在了椅子上,看着范正文的反应。
顾山雪在一瞬间的确动了杀心,但不是对这个小男孩。
“我知道酒驾是我不对,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和老婆,我一定会改正的,实在不行用我的命换那个人的命也行,千万别动我老婆孩子!”
范正文的声音急促起来,满脸哀求。
顾山雪的眼神微冷,到这个时候了居然也不松口。
顾山雪懒得同他演戏,又报了个地址。
这回范正文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嘴唇有些哆嗦。
这个女人说的地方是他极其隐秘的居所,连他老婆孩子都不知道的地方,那是他用表弟的朋友的叔叔名义买的房子,如此辗转的关系,外人根本查不到他的头上,这个女人居然知道!
“你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那就用那座房子里藏着的钱为你的老婆孩子买棺材吧,送他们走的方式跟你用的如出一辙如何?”
顾山雪向来不是个多费口舌的人,她在阙以凝出事之后就全力的调查这件事,将其他事情搁置到了一旁,把这个人挖了个底朝天,往上数三辈祖坟在哪里顾山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一定会为阙以凝解决这个背后的麻烦,让那个藏匿在背后的人明白他做了多么一件愚蠢的事。
范正文哆嗦着,低着头没说话。
顾山雪将那些照片收了起来,发出的声响让他浑身一震。
“明天我不会来找你,既然你不说,那就不用再说了,在你进去之后,我会让你们团聚的。”
顾山雪话里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如果范正文不如实说,不仅仅是他的老婆孩子,就连他也要交代在里面。
顾山雪起身走到门口,在心里倒数。
“我说!”
范正文赶紧喊住她,心里在打鼓。
“我说,我都说,只要你放过我家人,这都是我一个人犯的错!”
顾山雪坐回了椅子上,示意他开口。
范正文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脸上一直在冒着冷汗。
头一回进去的时候,范正文是无心的,那次他是夜里酒驾撞死了人,赔了很多钱,自己也进去了。
酒驾撞死人属于过失犯罪,一般按照交通肇事罪定罪,范正文没有逃逸,也受害人家属沟通赔钱,最后被判了两年零九个月。
范正文出来之后,媳妇儿从快生到孩子快三岁,他心里的亏欠颇多,家里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情况因为他这样雪上加霜。
范正文本来是打算好好工作的,但是他有案底,那些公司不要他,他只能去干些别的活。
直到两个半月前,有人找上了他,问他考不考虑干一个活。
那人出手很慷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那人已经拿出了定金,足足两百万。
那可是两百万啊!他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犹豫了好几天之后,他还是抵不住诱惑,怕那人又把钱拿走,辗转的用别人的名义买了个房子,把剩下的那些钱全部藏在那座房子里,这些他都没跟老婆说。
他本想着大不了又进去几年,出来还有两百万可以拿,够他和老婆孩子幸福一辈子了,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是被查出来了。
顾山雪的脸色冷的吓人,她知道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但布局的居然为了今天这场车祸,谋划了两个半月,或许还不止。
顾山雪想,她要加快夺权的速度了,本来打算慢慢蚕食,但她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今天承诺的加更顺延到明天,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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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8
阙以凝再醒过来的时候, 身边陪着她的是阙妈妈和乔雨初。
在发现她醒了之后,乔雨初立刻上前扶了她一下,帮她把病床摇了起来。
“凝凝醒了,妈妈给你熬了粥,你吃一点。”
尤兰清赶紧从沙发上起来, 拿着保温桶走了过来。
乔雨初去给阙以凝倒了杯水, 让她数一下口。
她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阙以凝的模样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蔫了吧唧的在旁边看着。
尤兰清这几天眼睛都哭肿了,对上阙以凝眼睛的时候泪意又上涌。
她吸了吸鼻子低下头,拿出了勺子, 坐在了病床边, 对着阙以凝露出了个勉强的笑。
“妈妈喂你,你别乱动,等会碰到伤口了。”
尤兰清将勺子小心翼翼地凑到阙以凝面前,吹了吹放在她的唇边。
阙以凝有着片刻的僵硬和不适应, 将那口粥含进了嘴里。
她能感知到面前妇人的难过,明明阙妈妈在此前是个优雅漂亮的贵妇,如今孩子遭了这样的大祸, 她看起来苍老憔悴了很多,素面朝天, 眼睛红肿着,眼角的皱纹都留刻着伤悲。
阙以凝最怕面对这样的场面,她极力的回避和这对父母正面相处, 就是担心他们察觉孩子换了人,心中抑郁悲伤,他们对她的好,她承的惶恐,他们的悲伤,她看了更是无措。
“不烫吧?妈妈放了糖,应该味道不是很淡?”
尤兰清吹着吹勺里的热粥,轻声询问着。
阙以凝点了点头,对着尤兰清露出个笑容。
尤兰清鼻子一酸,直到阙以凝摇头表示吃不下了,她才放下手,去卫生间打水给阙以凝擦脸。
她这番忙前忙后,清瘦的身子略微佝偻,让阙以凝看了不自觉揪住了床单。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有小乔陪着我呢,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在尤兰清给她擦完了手,又忙活着想要给她削水果的时候,阙以凝忍不住开口。
“是啊阿姨,你都几天没休息好了,万一凝凝好了你又病倒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凝凝这儿我看着呢,我绝对寸步不离。”
乔雨初附和着说,和阙以凝一起把尤兰清劝走。
尤兰清拗不过她们,拿着保温桶离开了,走之前还细细嘱咐了几句。
等到病房的门合上,乔雨初才开口。
“这件事我已经用了关系网去帮忙了,别让我知道是哪个碧池做的,我非要把他卖去非洲**不可。”
乔雨初愤愤开口,看见阙以凝那脸都觉得心痛难忍。
她闺蜜的盛世美颜啊!该死的幕后黑手!
“行了,不用那么看着,又不是好不了。”
阙以凝被她着样子逗笑,随即思考着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嘴角衔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在其他人面前,阙以凝可不会像面对顾山雪那样撒娇卖痴的说自己不好看,她的气势依旧傲然,不过过往短一截。
她让乔雨初帮她打电话给助手,在清醒之后又开始远程指挥。
那指点江山的模样和气势,破有种老娘天下第一a的睥睨感,乔雨初看见她这不被打击甚至比以往更加锐利逼人的模样,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她的强大。
如果是她遭遇这种事情的话,估计早就崩溃了,但是阙以凝居然还像没事人一样。
其实阙以凝没有乔雨初想的这么若无其事,暂时的卧病在床和不良于行她怎么可能不在意,但是在意并不能够让她快些恢复,现在就是要一边把伤养好,一边排兵布阵将所有的事处理好,这样在对方想要再次出击的时候有所防备。
由于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次下手,她的房间里已经装好了监控,门口有保镖二十四小时待命,以免对方打算继续追击。
她曾经受过更严重的伤,在上辈子豺狼虎豹环伺的情况下,她不止出过一次车祸。
毕竟车祸是最直接的也是最难以防备的**,除了尽量把自己的车子加固之外,她只能在行走的时候多加小心。
在一次打草惊蛇之后,那些亲戚真的花了大成本为她制造意外,在躲过一场‘精神病人’的刺杀后被车祸袭击,在她在助手的保镖下堪堪逃离却被路边人为松动的灯牌砸下,她根本逃不开,就算保镖已经尽量保护她,她还是双腿遭遇重击,坐了一段时间的轮椅。
那是她最灰暗的时光,人性的丑恶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她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灰暗肮脏恶心的,所以赴死的时候她根本毫不犹豫,在看到仇人们挣扎的死掉的样子,简直是她最快活的时候。
她从第一眼看上顾山雪,就是觉得对方‘干净’罢了。
说不出的心里感觉,在她的身上,阙以凝藏着一份希望。至于那份希望是什么,阙以凝也说不清。
乔雨初在旁边旁边看着阙以凝思考的模样不敢吭声,看见对方嘴角挂着的一抹古怪的笑,更是莫名觉得心里发凉。
她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才把那种发毛感从自己身上挥去。
护士在此刻推门进来帮阙以凝换药,阙以凝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的动作。
在帮身上换好药之后,护士开始为她的脸涂药,在看见阙以凝看着她的时候忍不住出声关怀。
“别担心,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为您上药了,如果你不是疤痕体质的话,恢复的不会很慢的,我们医院的激光淡疤技术也已经很成熟了。”
“谢谢。”
阙以凝在她涂完药之后轻声道谢,淡然的眼神不知怎么让护士心里颤了颤。
“林先生让你注意邮件消息,他有了新的发现,希望可以病中的您宽慰些许。”
小护士低声的留下这句话,推着推车离开了。
她说的声音很小,连身后的乔雨初都没有听到。
阙以凝用手机登陆了私人邮箱,果然看见了几封邮件,在看到内里内容的时候,阙以凝眼里的光芒大盛。
好,好的很,林真查到的东西,有着巨大的作用。
林真查到,阙林洋的那位开着高尔夫球场的老板娘情人邓芷,有一个儿子。
那个小孩不过四岁,刚刚上幼儿园的年纪。
林真拿到了他的dna,又收集到了阙林洋的dna做了对比,结果显示这两个人都极近的血缘关系,无疑是父子关系。
阙以凝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又被剧痛惊醒躺了回去。
乔雨初上前虚扶了一下,看见阙以凝躺回去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说:“你看到什么了这么激动?”
阙以凝弯唇:“好东西。”
可不是好东西么,鉴定书的电子档都在上面。
阙林洋居然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这事不知道侯曼妮知不知情了。
这事儿比阙以凝想的有意思多了,她给林真发了消息,让他继续盯着。
要是阙以凝现在身体没问题的话,她现在就去让人请那个小男孩来做客,打乱这一摊平静的死水了。
她盲猜这场车祸背后的主谋就是阙林洋,但阙林洋这个人过分谨慎,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可以指向他,对付他这种人,如果要被动的等着他出手就相当于被压制在下风,阙以凝必须要夺取主动权。
阙以凝手指在身下的床单上轻轻地点动着,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乔雨初打趣的说:“什么好东西,难道是顾山雪给你发消息了?”
“你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顾山雪吧,这件事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我在叔叔阿姨面前帮顾山雪说了不少好话呢。”
乔雨初算是看明白了,阙以凝对于爱情这件事吃了一次苦头之后还是没变,以前喜欢傅文靖的时候,就喜欢到底,现在喜欢顾山雪的时候,也喜欢到底。
“而且我觉得你游戏,顾山雪也不是那么不在乎你啊,事实上她看起来特别在乎你,那个紧张劲儿哦,要不是我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呢。”
乔雨初啧啧了两声说,想起几天前自己看到的顾山雪的反应。
冰美人还是冰美人,脸上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起伏,但眼神几乎是胶在阙以凝身上的,乔雨初还是盯了好一会儿才从她的肢体语言里读取出紧张来。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你们感情是不是迅速升温啊?”
乔雨初对着阙以凝挤眉弄眼,她反正觉得这波应该是稳了吧,在这种重大事故面前,人总是能想通一些东西的,会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得不到了。
阙以凝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面上的情绪让乔雨初有些读不懂。
“啊?”
乔雨初一脸迷惑,阙以凝垂着眼眸,什么也没说。
阙以凝知道,顾山雪应该是对自己有感觉的,起码是友情以上,现在这个情况,顾山雪怜她的情绪比爱她的情绪更多。
阙以凝不知道差错出现在了哪里,她不知道顾山雪到底在踟躇或者顾忌什么,但是不管顾山雪如何想,阙以凝就是个抓住机会死不放手的人,既然顾山雪露了这个苗头给她,她当然不会放过的大胆出击。
小心翼翼诚惶诚恐那是阙以凝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前才会有的想法,但既然知道对方也对自己有心动,阙以凝的心态就发生了迅速的转变。
大概是有一点点的恃宠生娇。
“你这反应……不是吧,难道你经此一难,大彻大悟了?决定不再撞南墙就此回头不再喜欢顾山雪了吗?”
乔雨初试探性的问,语气有些犹豫。
正在门外准备敲门的顾山雪停下了动作,怔愣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发生一些对我来说糟糕的事,以至于我两天没有登录晋江,没有及时跟大家请假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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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69
一道门分隔两个世界。
病房外的光穿过顾山雪的身体, 她微愣的看着不透明的门,脑袋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有些空茫。
说不出的似乎被某种东西击中,又像是被人从手里突兀的抢走了什么东西,只能脑袋反应不过来的呆呆的看着。
阙以凝……不喜欢她了吗?
这不是她早有的猜测的吗?或者说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东西吗?
阙以凝不喜欢她,但她们仍然是非常要好非常亲密的朋友, 一切就如以前那样未曾改变。
可是为什么……顾山雪似乎有些缺氧的深吸了一口气, 她定在原地,感受着身体上涌的情绪, 略有些无措。
似乎不停地安慰着自己的蒙骗着自己的那一层布被人陡然揭下,逼得她不得不去承认一些东西。
承认她其实就是一个卑劣者,承认她其实还想要得到阙以凝的那份恋慕, 承认她喜欢被阙以凝当做特殊的人来对待……承认她喜欢阙以凝。
脚像是在原地生了根, 手臂似乎重如千斤,让她没有推开门的力气。
她在等着房间里另一道声音的响起,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可她没有等到答案,房间里静悄悄的。
顾山雪心里微沉, 眼里带着不自知的空茫。
房间里的阙以凝没想到乔雨初居然会脑洞打开的这么想,对着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面上带着笑。
“切,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她了呢。”
乔雨初脸上的表情转换,摊了摊手。
门外的顾山雪忽的抬起了头, 视线几乎要将门板盯穿。
阙以凝没有和乔雨初解释,这种感情很难说,毕竟喜欢这件事就是这么玄妙。
有些人一个眼神便可爱上, 有些人磋磨半生都未必有好结果。
“行了,别打听我了,你那边怎么样,你有新情况了吗?”
阙以凝转移了话题,把话题朝着乔雨初身上引。
“没有,还是老样子,最近看谁都觉得无聊,谈什么恋爱啊,恋爱一点意思都没有。”
乔雨初嘟嘟囔囔,自从小姑娘走了之后,她总是会梦见她说的那些话。
等就等呗,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反正现在也没出现她更喜欢的人,索性就等着。
“对了,我得给姜萧绾打个电话,我这记性。”
乔雨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脑袋,拿出了手机。
“她在你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你,然后让我记得在你醒了之后告诉她,她似乎有事情要找你。”
乔雨初边拿着手机边朝着病房外移动,打开门被站在门口的顾山雪吓了一跳。
“不是,顾小姐,你怎么一声不吭的站在这里啊,把我吓了一跳。”
乔雨初拍着自己的胸口,有些疑惑的问。
“刚到。”
顾山雪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正准备开门。
“行,那你进去吧,凝凝正好醒了。”
乔雨初匆匆的说了一句,在电话接通之后跟那边的人开始对话。
顾山雪走了进去,关上了房门。
“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阙以凝看着面上带着些笑意的顾山雪,好奇的询问。
顾山雪一愣,心情好?
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对着阙以凝点头。
“的确有发现。”
顾山雪将自己的发现尽数告诉了阙以凝,略去了其中的步骤,只说了最后的结果。
阙以凝闻言毫不意外,现在只是有证据表明司机是被雇佣杀人的,但背后雇佣者并不好找。
如果真的是阙林洋,阙以凝觉得找到指向他的证据可能性不大,阙林洋那样谨慎的人,就算买凶杀人也断然不可能走自己的账户,让自己亲近的人去办这件事。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再谨慎的人,也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就要看她有没有耐心了。
阙以凝现在在病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我也和你说一件有趣的事。”
阙以凝对着顾山雪招了招手,顾山雪会意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阙以凝将阙林洋有私生子的那件事情告知了顾山雪,面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顾山雪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微微惊讶,但是她的重点并非如此,而是阙以凝居然连这么私密的事情也告诉她,足以证明她对她的信任。
她的嘴角又不自觉的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情的时候,顾山雪又按捺了下来。
她没有再回想那些在自己心里重复过数遍的道理,只是这么看着阙以凝。
乔雨初打完电话又进到了病房里,看见阙以凝和顾山雪靠的那么近,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感觉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可好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乔雨初只好继续朝着里走,坐在了沙发上,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行走的放光大灯泡。
为了缓解尴尬,乔雨初决定低头玩手机。
“最近新上的一个游戏好像还蛮火的样子,我的朋友圈讨论的人不少,那群人总算是找到新的乐子了。”
乔雨初点开战绩分享截图,对这个游戏起了些兴趣。
“咦……这个海报,是我的错觉吗,凝凝我怎么觉得有点像你?”
乔雨初看着那张游戏页面截图,上面一个叫做‘阿芙拉’的女性英雄角色和阙以凝有点像。
阙以凝:“不是错觉,就是有点像,那是我正在做的游戏。”
顾山雪暗自点头,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真的!我的妈我立马下载安利给我姐姐妹妹哥哥弟弟,都给我玩!”
乔雨初是知道阙以凝在创业做事,但是一直不知道做的是什么,原来是这个。
乔雨初还想再说两句,敲门声却打断了她的思路。
“婠婠姐,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车上了,你醒了,太好了。”
姜萧绾吧自己带来的花篮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扫过了阙以凝面上的伤痕,却仍如以往那样打招呼。
阙以凝对她的感官不错了些,对她露出了笑容。
在她身边的顾山雪却恰恰相反,在看到姜萧绾的那一刻,眉心就不自觉的皱起。
“看起来还蛮有精神的,要吃水果吗?”
姜萧绾拉了个椅子在一旁坐下,指了指自己带来的水果。
“不想吃,小乔说你有什么东西要告诉我的?”
阙以凝动了动脑袋,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是悄悄话。”
姜萧绾笑盈盈,她今天打扮偏素净,眼角的细纹因为这个笑容都多了几分曼丽风情。
顾山雪眉头更加打结了,她看着地面,将自己的视线藏好。
“婠婠姐,我们这儿可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们不能听的啊?”
乔雨初好奇的问,忍不住凑近了些。
姜萧绾看着阙以凝直说道:“关于你二姐的。”
“凝凝的二姐?”
乔雨初跟阙以凝一家人关系都还可以,但是对阙以凝这位二姐却是不太熟悉的。
“说嘛说嘛,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往外吐。”
乔雨初指天发誓,毕竟人类对八卦有种天然的热衷。
阙以凝小幅度的颔首,姜萧绾也就直说了。
“因为上次的事,所以我帮你留心了一下阙楚玲,就在你车祸的当天,我还看到了些东西拍了下来,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是就收到了你出事的消息。”
姜萧绾吧自己拍下来的照片和录像给阙以凝看,阙以凝看到照片里的人,眼神不自觉的瞪大了些。
阙以凝看过焦杉月的照片,就在她让林真调查阙楚玲和侯曼妮的时候,她了解到了这么一个人,将她的样子记在了心里。
焦杉月不是在车祸里死了吗,怎么会还出现在阙楚玲身边?
很快阙以凝就反应了过来,这个人绝不可能是焦杉月。
焦杉月和阙楚玲是同学,如果焦杉月没死,现在应该也三十多岁了,但是照片里的这个女孩顶多二十出头,看得出来十分年轻。再仔细看看,似乎也和记忆里的那张照片不完全相似。
照片里还只是两个人同进同出牵手的照片,在录像里就看到了两个人在公共场合亲昵拥抱并且接吻。
她们无疑是情人,阙以凝消化了这个消息,想到了侯曼妮。
乔雨初也凑过去看到了,但是她接收的消息仅限于阙楚玲居然也是les,她看着阙楚玲短发的模样,又觉得那似乎也很正常,准备说两句的时候,看见了阙以凝稍显凝重的眼神,察觉到了事情好像不如她想的那么简单,干脆不出声了。
“有用吗?”
姜萧绾在看见阙以凝表情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拍到的东西是有用的,但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阙以凝点头:“有,谢谢。”
“我们之间客气什么,我发你一份,绝不外传,有需要就找我。”
姜萧绾动作很快的把文件压缩打包发给了阙以凝,看见阙以凝病号服上有跟头发,抬手将那根发丝捻了下来。
那动作有些亲密,阙以凝看清之后又说了句谢谢。
顾山雪依旧安静的坐着,但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紧握。
等到姜萧绾和乔雨初都离家了,顾山雪略有些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阙以凝未曾注意到,她只看见顾山雪正在低着头表情严肃的看手机,还以为她在处理公事,就没有出声打扰她,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毫无疑问阙楚玲是找了个和焦杉月相似的人做情人,那个女孩和焦杉月有没有亲属关系尚且未可知,侯曼妮对这件事情是否知情她也不知道。
她沉思了一会儿,叫了顾山雪的名字。
“山雪,你可以帮我查一个人吗?”
“当然。”
顾山雪毫不犹豫的应下,记下了阙以凝说的事情。
在阙以凝说完之后,她摩挲着指尖,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在姜萧绾碰过的地方轻抚。
在阙以凝看过来的时候,顾山雪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轻晃。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有请顾小姐给大家表演一个丢空气
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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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0
阙以凝只以为自己那个地方有什么东西, 并没有多想。
她的精力有限,在清醒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顾山雪在她旁边坐着处理公务,在忙完之后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桌面上唯一的一款游戏。
顾山雪很少玩游戏, moba类游戏更是未曾触及, 但是在最开始知道的时候,顾山雪还是下载了, 摸索着怎么玩。
顾山雪开始玩的很不熟练,好在这是个新游戏,会玩的人也不多, 等她摸索好之后, 技能已经能够很好的操控了。
她最喜欢玩的角色就是阿芙拉,从登入游戏看到主界面的这个角色的时候,顾山雪就很喜欢,她熟悉阙以凝, 自然也知道阿芙拉海报身上有阙以凝的影子。
在匹配完一局拿下胜利之后,阙以凝退出了游戏,打算去看一些教学增进一下自己的意识和操作, 但是点进游戏专区版块的时候,飘在上面的帖子却立刻吸引了她注意力。
【我确信无疑阿芙拉绝对是青云亲女儿, 霜女肯定是亲女婿!】
顾山雪没忍住好奇点了进去,查看着里面的内容。
楼主:这次又更新了,公告上面显示了平衡优化和出新英雄预告,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阿芙拉的背景更新了,和霜女的彩蛋也增加了!
楼主:不知道之前彩蛋的可以看我上一个帖子,链接在这里→[阿芙拉和希拉瑞莉的彩蛋,超甜!]
楼主:开了整个银河守望的本人表示,阿芙拉和希拉瑞莉简直是双标本标,其他人啊虫啊都没这么夸张的。
如我浮沉:哈哈哈哈真的开出彩蛋的表示阿芙拉对别人和对希拉瑞莉都不一样!
橘座:本cp粉不请自来,坐等磕彩蛋!
楼主:更新之前的我就不提了,提新出的吧,马上就贴
楼主:阿芙拉和霜女一起开龙的时候的彩蛋
【阿芙拉】:听说屠龙勇士可以娶公主,月亮小姐,最后一刀就交给你啦
注:阿芙拉在背景里是帝国的公主
为绝美爱情落泪:哈哈哈哈小玫瑰迫不及待把自己嫁出去了吗?
姐姐爱爱我嘛:自带嫁妆哈哈哈哈,屠了这条龙,老娘就是你的了,我已经帮你打完了,补刀吧!
楼主:第二个是两个人一起碰到虫族的安摩尔的时候,大家知道吧,安摩尔是被戏称爆弹虫的角色,死的时候会身体爆裂为敌方英雄加上虚弱debuff。
【阿芙拉】:这次就放你一马,不是你弄脏了我的裙子,我还穿不到月亮小姐的衣服呢
【希拉瑞莉】:只要你喜欢的,都可以送给你。
和对面上单共舞:哈哈哈哈安摩尔:秀nm
阿芙拉是天使:哈哈哈哈好惨的虫啊啊哈哈哈哈,安摩尔:你妈的为什么!
楼主:还有最后一个了!虽然就增加了三个彩蛋,但是对比其他一个都没增加的英雄,偏爱实锤了!大家都知道地图的边缘是银河,但是在靠近虫族那边的地图的时候,背景是虫洞,两个人在那里相遇有概率触发彩蛋,非常难触发,但是巨甜,我试了三十次才出来一次!
【阿芙拉】:月亮小姐,如果有一天我穿过了时空回到另一个地方,你会思念我吗?
【希拉瑞莉】:我会去找你。
【阿芙拉】:如果我迷失了呢?
【希拉瑞莉】:我会照亮你,以不朽的月光起誓。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我草草草我哭了,我游第一cp石锤,还有谁!就问还有谁!
拆我房子其心可诛:我本来是坚定姐妹情的,现在我动摇了啊啊啊啊啊
我劝你善良:楼上别挣扎了,入股不亏!
顾山雪几乎是面带微笑的看完这篇帖子的,她当然知道游戏里另一个女角色希拉瑞莉,事实上在看到角色性格设置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些可能都只是阙以凝游戏公司策划设定的,和她没有关系,但是顾山雪还是觉得很可爱。
她已经不愿意去阻止自己内心的冲动想法了,继续看着帖子,却无意中看见了这么一个帖子。
【我好像发现了阿芙拉原型,和这个姐姐有点相似有没有!】
楼主:[图片]是青云工作室背后的老板哎,听说好像最近出事了
顾山雪眉心一皱,放出来的那张图片是阙以凝的参加活动的图,但是仔细一看,并不是那种官方活动,阙以凝连发布会都因为事故没去,普通玩家是怎么知道她是老板的事,还拿出了图片。
顾山雪立刻联系了阙以凝的工作秘书,让她尽快安排删帖禁止关键词事宜,又敲了自己助手让他们去查。
在做完这些之后,顾山雪又浏览了几个帖子,退出了游戏,开始处理公务。
她的视线时不时落在阙以凝身上,阙以凝睡得似乎并不太安稳,眉心不自觉的皱着。
顾山雪站起身弯下腰,将自己的手指捂热一些,轻轻地放在阙以凝的眉心上,帮她抚平眉间忧虑。
“别担心,都会好的。”
她的声音很轻,梦中的人似乎若有所觉,舒展了眉眼。
顾山雪处理事情到深夜,简单洗漱了一番之后,躺在了旁边的陪护床上。
陪护床挨着病床,半夜里阙以凝似乎做了噩梦,顾山雪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着,等到阙以凝睡熟一点打算收回手,却发现阙以凝拉着不放,她只好就这个姿势继续入睡。
尤兰清和阙汉义第二天一早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老夫妻俩对视一眼,尤兰清忍不住开口:“你说……”
阙汉义‘嘘’了一声,尤兰清也就没吭声了。
顾山雪从浅眠中醒过来,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阙以凝拉着,保持着镇定和叔叔阿姨问好。
“没事没事,你再躺会儿就行,辛苦你了,昨晚没睡好吧,我给你们带了早餐来。”
尤兰清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笑容十分温柔。
他们尽量压低了声音,但阙以凝还是醒了过来。
阙以凝睁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看见自己抓着顾山雪的手,立刻松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顾山雪笑。
“山雪,抱歉,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抓着你的……”
“没关系。”
顾山雪揉了揉自己的手,先下床去洗漱,途径阙爸爸和阙妈妈的时候还露出了礼貌的笑。
卫生间的门被合上,尤兰清把保温桶放在一边,走过去帮阙以凝梳头发。
阙爸爸则是把保温桶里的食物端出来,嘴里碎碎念着。
“你妈昨晚就说要熬鸡汤给你带来,我说大清早喝什么腻的,你妈又打算给你煮红糖鸡蛋,我说凝凝她呀不喜欢喝红糖……”
“红糖红枣补血嘛,就你爸话多,这个不让那个不让的,良药苦口该吃的要吃该补的要补啊,但我拗不过他,最后还是带了白粥来,但是妈给你放了爽口的小咸菜,中午再给你炖汤,给你炖猪脚和鸡爪,吃哪儿补哪儿啊。”
尤兰清打断了丈夫的絮絮叨叨,一边给阙以凝梳着头发,一边笑眯眯的跟她说。
她尽量不在女儿面前展现难过,等着女儿好起来才是正事。
阙以凝听了忍不住笑,老夫老妻拌嘴都有意思,满是温馨的意味,她笑着应声。
“行了汉义,你不是还要去公司嘛,凝凝这儿有我就行了。”
尤兰清端了盆端着杯子让阙以凝洗漱,阙以凝下床不方便,好在有只手没事可以动弹。
“去公司?爸你怎么又去公司了?”
阙以凝立刻察觉不对,抬起了头。
虽然阙汉义现在董事长的位置还没有退下来,但那是早晚的事,公司的大部分事宜他都交给了阙林洋和阙楚玲,现在他只负责看全局。
阙以凝当然是不想阙汉义把阙家大权交给阙林洋的,只不过她暂时没提这件事,打算等自己成绩做起来了,再去和阙汉义提。
尤兰清摇头:“你爸好像有什么事儿吧,我也不知道。”
阙汉义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他看着小女儿的脸,开口说:“有个项目的事儿我要再拿捏决断一下,不是大事。”
虽然现在身体还硬朗,但是阙汉义关切自己小女,已经早早立好了遗嘱,他自认这一生活的毫无遗憾,事业成功,有爱妻有爱女,收养的孩子个个聪明能干又孝顺,虽然有些小打小闹,但也那无妨,可是这次女儿车祸,他细查了些东西,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起来。
虽然没有查到有关于车祸的苗头,但却发现自己公司的风向好像有些问题,虽然不想怀疑自家人,但人心隔肚皮,他真的要好好的掂量。
阙以凝从他的表情中立刻明白阙爸爸可能知道了什么,她点了点头,让他先去忙。
在早餐过后,在这里呆了一夜的顾山雪也要赶回公司换衣服开会,阙以凝目送她,和尤兰清聊了会儿天,在换药吃药之后,又有些困顿。
再次睡醒之后,病房里又来了新客人。
尤兰清招了招手道:“曼妮来了啊,笑笑到奶奶这儿来,好些天不见了。”
笑笑走到了尤兰清旁边,眼神却望着阙以凝的方向。
“小姑姑……”
小姑娘她扁了扁嘴,面上满是担忧。
“小姑姑没事,早晚会好的。”
阙以凝安慰着她,碰了碰她软乎乎的手。
阙以凝忽的看向尤兰清开口:“妈,我忽然想吃草莓了。”
尤兰清应声:“行,这就去给你买。”
阙以凝对着笑笑使了个眼神,凭借她们的默契,笑笑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奶奶,我和你一块去。”
笑笑抓着尤兰清的手,撒娇似的说。
“好,跟奶奶一块去。”
尤兰清笑着带着笑笑出门,病房门合上,房间里只剩下阙以凝和侯曼妮。
侯曼妮坐在椅子上,关切的问候了几句之后,温柔的笑着寻找着话题。
“对了大嫂,你知道东湖那边的高尔夫球场吗?”
阙以凝没有顺着她的话题聊,淡笑着开口。
侯曼妮表情一愣,脸上的笑容都没维持住。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小姐:暗搓搓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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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1
“什么?高尔夫球场吗?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
侯曼妮立刻收拾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 像是回忆一样说。
阙以凝静静的看着她,只觉得她跟阙林洋不愧是夫妻,这两个人都是实力派演员。
阙以凝没说话,那眼神让心里本来就有些异样的侯曼妮有些发毛。
她干笑了一声:“凝凝,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阙以凝慢吞吞的答:“这个啊, 是因为有人告诉我, 大哥他好像经常去那家高尔夫球场打球,几乎每周都可以碰到, 但是大哥从来没有跟我说他有这种爱好,所以我才有些好奇的问你。”
可阙以凝的脸色看起来根本不是好奇那么一回事,让侯曼妮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还是在竭力维持笑容。
侯曼妮:“是的,他好像是蛮喜欢打高尔夫球的,但是我没有那种爱好,没陪他去过。”
“这样啊, 我还以为大哥大嫂你们那么恩爱,应该连兴趣爱好都是很相似的呢。”
阙以凝好似是在真心实意说这句话,但侯曼妮听了却有些坐不住了, 只觉得哪哪都不痛快。
“对了大嫂,我大哥怎么没来?”
侯曼妮:“他不是公司很忙嘛, 都抽不开身,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可是大哥之前都很关心我的,以前我受了一点小伤, 他都着急得不得了,现在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只来看过我一次,是觉得公司比我还重要吗?”
阙以凝脸上带着些失落,眼神定定地看着侯曼妮。
“怎么可能呢,不过凝凝你都这么大了,你应该也知道你哥哥他为了公司有多辛苦,他……”
“那我让爸爸少给他分配点工作吧,他太忙的话,也会把身子累坏的。”
阙以凝装起骄纵小姐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脸上的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侯曼妮连忙劝她,不停的在打些感情牌,阙以凝假装听进去了的样子,心里却在冷笑。
看来这对夫妻关系不错,就算明知道对方出轨,在利益上也是坚决的维护对方。
阙以凝不觉得奇怪,毕竟那种互看不顺眼的仇人也能因为利益绑定在一起坚决对外,像侯曼妮和阙林洋这种结婚多年有孩子并且在表面上看起来家庭十分稳定的情况,早就成为利益共同体了。
阙以凝本来是想试探一下侯曼妮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从她作为突破口,现在想来是不太可能,只能从另外一个人从中敲打一下他们之中的关系了。
侯曼妮看着阙以凝有些困倦没再说话的样子,心里冷笑。
这位大小姐还真的是天真不知世事,原本以为她做出了些成绩会有所改变,现在看来阙林洋完全就是夸大其词了,还为此紧张的不行。
人的本性如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改变呢?
病房并没有安静多久,尤兰清很快就带着笑笑回来了。
“小姑姑,我去帮你洗草莓。”
笑笑手里拎着一袋大草莓,晃悠着袋子朝着浴室走。
“我们笑笑真乖。”
尤兰清看着笑笑踮着脚在浴室洗水果的样子,忍不住露出慈爱的微笑。
“我们笑笑最可爱了。”
阙以凝点头,看着笑笑的侧影,眼里满是温柔。
但她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面上展现的这么高兴,甚至在想笑笑为什么是这对夫妻的孩子,倘若以后她不得不和这对夫妻走到对立面,笑笑那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她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真的是阙林洋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笑笑洗完了草莓之后,站在病床旁小心翼翼地喂着阙以凝吃草莓,看到阙以凝手臂上的伤痕,忍不住撅嘴吹了吹。
阙以凝用可以活动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
侯曼妮和笑笑并没有待很久,今天不是双休日,笑笑下午还要去学校上课。
笑笑依依不舍的离开,正好和换药的护士碰上。
笑笑抿了抿嘴唇,一向内敛有着轻微自闭倾向不爱和人说话的她鼓起勇气拉了拉护士小姐的衣角。
“姐姐,你可不可以轻一点,不要让我小姑姑痛,要让她快点好起来。”
“这孩子……”
尤兰清忍不住笑了,眼睛却有些发酸。
“好,小朋友我一定会轻一点,不会让你小姑姑痛的。”
护士小姐温柔的说,推着推车走到了病床旁。
笑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和阙以凝摆了摆手。
“林洋和曼妮真的很会教孩子,笑笑被他们养的真好,又聪明又礼貌。”
尤兰清忍不住感叹,眼里全是满意。
阙以凝看着她的表情,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阙爸爸和阙妈妈人真的都很好,善良的人总是会以为其他人也像他们一样善良,殊不知这世间的丑恶横生,以怨报德的事太多。
阙以凝在换药的时候忍着疼,心里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她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修养生涯,在这个期间并没有闲着。
她让顾山雪帮忙去查了那个姑娘,她这边可动用的资源少,林真要替她盯着另一边,实在是有些□□乏术。
顾山雪那边的反馈很快,不消三天就把阙楚玲旁边那个肖似焦杉月的人查了出来。
世上就是有这样神奇的巧合,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却有着相似的面貌。
那个女孩叫做朱婉琪,来自邻省的一个城市,来卢苏上大学,目前在师范学校读大三。
家庭关系很简单,简单的普通没有什么喝好查的,所以调查的方向主要是他们的相识过程。
没什么心机的大学姑娘非常好混熟,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从中套出了她和阙楚玲相识的过程。
“真像恋爱偶像剧啊。”
阙以凝看着资料,如是感叹着。
顾山雪坐在她旁边帮她拿着手机,以免她手太累。
朱婉琪是在一场雨中和阙楚玲相识的,懵懂青涩对社会一知半解的女大学生,以及开着豪车温柔的御姐,从一场搭便车开始,一直走到了现在。
阙以凝看的资料其实还蛮同情这个陷入爱情丝毫不知被当作替身的姑娘,看完了全部的资料。
“山雪,你的人还在跟她联系着吗?”
顾山雪:“嗯,你是想……?”
阙以凝笑眯眯:“当然是让我的二姐来找我了。”
关于阙林洋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阙以凝不好从另外两个人身上打开突破口,只好从阙楚玲身上下手了。
这位二姐应当是会站在她这边,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完全没有和她绑定的必要。
寻找替身,余情未了,又怎么可能原谅当年睡了自己爱人的大哥呢?
阙以凝的确是不知道在当初那件事情里阙林洋是不是无辜的,但她知道恨意是会转移的,尤其是恨的两个人其中一方死掉,另外一方还活着的时候,那些恨意只会随着时间加倍的堆积,释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顾山雪:“需要我做什么?”
“让那个人转达一下我的问候吧。”
阙以凝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微笑着说。
她的气色经过这几日修养好了些,但是比起她以往的模样还是难免苍白消瘦不少,顾山雪立刻让人按着阙以凝的意思去办,摸到阙以凝的手有些湿凉,立刻去卫生间用温水打湿了帕子,帮阙以凝擦手。
阙以凝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用可以活动的那只手反握住她的手,亲昵地用手心蹭过她的手指。
阙以凝轻叹:“山雪,能够认识你真好啊。”
“一直在帮我的忙,一直在照顾我,反倒是你,因为认识我而有了不少麻烦吧。”
阙以凝低着头,声音有些内疚。
“不会,”顾山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坚决否定了她的那句话,“我也觉得认识你很好。”
顾山雪是个情感内敛的人,很少的会直白的去说一些东西,比起说,她更喜欢做一些实际的事。
因为阙以凝的话,顾山雪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回忆起阙以凝的好来,她知道阙以凝是真正的在乎她的,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她其实都有记在心里。
“别乱想,你从不是我的麻烦。”
顾山雪看着阙以凝低着头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话。
倘若顾山雪在去往卫生间的路上回头,便会发现刚刚委委屈屈说话的阙以凝脸上哪有半分难过之色,眼里满是狡黠。
顾小姐真是可爱啊,阙以凝在心里笑着想。
卢苏现在正处于春夏之交,树木葱郁。
阙楚玲和朱婉琪约了见面,在看着小跑过来的女朋友的时候,阙楚玲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但她的笑容很快就因为朱婉琪的话淡去了,脸色甚至有些阴沉。
“玲姐,等会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探望一下你妹妹,我感觉她人好像很不错哎。”
“我妹妹?你怎么知道她住院了?”
阙楚玲心里一沉,看着一脸茫然的女孩。
“就是……我有朋友是她的朋友,她给我送了礼物,还说今天你会去看她……”
朱婉琪有些小心的说,看着阙楚玲的脸色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闯祸了。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然我把她的礼物退回去吧,是一条手链。”
朱婉琪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上面挂着一条银白色的手链。
“不用,收着吧,”阙楚玲看了一眼皱着眉问,“你知道我那个妹妹叫什么名字吗?”
“我朋友说了,她叫阙以凝。”
阙以凝!
阙楚玲不觉得这是巧合,她暂时没心思继续这场约会了,安抚了小女友之后,她驱车去往了医院。
病房里,阙以凝正在看书,抬头看着她毫不意外的模样,像是恭候多时。
作者有话要说: 虽迟但到!
基友的文,喜欢可以去看一下噢。
《分手处理事务所》by一只花夹子
——我们的愿望是:大家都能和平分手。
文案1.
封迎活了二十五年,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拒绝追求者太多,且总是劝分不劝和,被认定为“有罪”。
一觉醒来,她被抓到了一个叫做“分手处理事务所”的机构,并且还被强行留在这里上班。
美名其曰“抵罪”。
这份突如其来的新工作薪资高、待遇好、休息时间多。
是绝大多数人的理想工作,封迎很满意。
而且工作的内容很有趣——
上看渣男下跪,下看渣女自悔。
左给姐姐安慰,右给妹妹依偎。
封迎: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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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2
阙楚玲在走进病房前, 心情本来很乱。
朱婉琪是她藏于心里的秘密,她没有带给任何人认识,像是藏娇一般,把这个姑娘圈在了自己是周围。
她连通着她无法释怀的过往,藏着她的爱意和恨意,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所以在她从朱婉琪的口中听到阙以您过的名字的时候, 心情才会骤变。
阙以凝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慌乱让她的思绪都变得混乱, 但是她忽的平静下来,阙以凝不知道那段过往,仅仅只是知道了她的性取向而已, 那又有什么好值得她害怕的?
“身体还好吗?”
在走进来的那一刻, 她如是问候着。
在阙以凝昏迷的时候,阙楚玲来看过她。
她其实有怀疑过一个人,但是那个猜想太过震惊让她不敢细想,毕竟这可是谋杀。
作为养女, 阙楚玲对于自己这位妹妹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从小其实她们的感情还不错,只是在她喜欢上一个人之后, 她们之间才渐行渐远到直接恶化。
阙楚玲以前不明白,后来才懂, 对于陷入狂热迷恋里的人而言,她说的那些话就是在击碎对方不断欺骗自我的妄想,反反复复, 对方不爱听也正常,阙楚玲想,那时候的小妹未必不懂自己毫无可能,而她的提醒将现实撕裂的更加鲜血淋漓。
看到阙以凝现在卧病在床的样子,以及她对丑恶现实的毫无所知,阙楚玲十分可怜她。
“还好。”
阙以凝将书放在了一旁,示意阙楚玲坐。
她没有故作疑惑的询问阙楚玲来干什么,也没有像原主那样抱有攻击性,只是看着阙楚玲,等她先开口。
聪明人之间无需多说什么,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阙楚玲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换上了正经严肃的脸色。
“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阙楚玲现在不觉得只是性取向的问题了,她本来做好了对方会以她的性取向做文章讽刺她一顿,但阙以凝并没有,她的眼神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她洞察。
“我想知道一些事。”
阙以凝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既然打算从阙楚玲身上打开突破口,那么她就不打算再安静观察了,不管阙楚玲她是不是阙林洋那一边的,这一趟浑水她必须要搅乱。
现在虽然那些事情没有绝对性的证据指向阙林洋,但关于这场车祸,顾山雪已经查出了一些线索了。
从那个司机身上摸排,找到了接触他约他干活的人,那个人是个做暗娼生意的拉皮条的,但他的业务远不止如此,顾山雪以金钱从他嘴里买到了对接人的信息,查到了另一个的头上,而那个人就是阙林洋情人邓芷的表哥。
其中经历的中间人不可谓不多,若不是阙以凝先前查到了阙林洋和邓芷有一腿,是怎么也不能归到阙林洋身上的。
既然阙林洋都对她下狠手了,她何必还顾忌什么打草惊蛇呢。
阙以凝稍稍一想就能明白,阙林洋如今容她不得,还挑了发布会那天下手,不就是觉得她以后会将生意做大,最后接手阙氏吗?
阙楚玲:“什么事?”
阙以凝:“关于阙林洋的事,你知道多少?”
阙楚玲听见阙以凝直呼阙林洋名字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等到反应过来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你知道什么了?不再一口一个甜甜的大哥了?”
阙楚玲笑的有些讥诮,语调中带着夸张的意味,似乎是听闻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
看见阙以凝面上没什么表情,阙楚玲的笑意慢慢的淡了,归于平静,看着阙以凝,眼神复杂难辨。
“你没我想的那么无可救药。”
阙楚玲从前总是嘲讽自己这位妹妹,只是因为她的看不透。
笑她错将豺狼当绵羊,并且将那种虚假的恩泽当做至宝,但其实她知道那些也很正常,毕竟她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阙林洋居然从那么早就开始布局,其心可诛。
她其实想过打破这一切的,但她也有自己顾忌的东西,说不得,只能看着这一切逐渐滑向深渊。
她曾经试想过如果阙以凝窥知了这背后的真相会如何崩溃,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阙以凝,当初的那个小姑娘可能已经在她未曾注意的时候,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阙楚玲:“你目前知道多少?”
阙以凝看她似乎打算配合的模样,笑了笑说:“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一些。”
阙以凝一笑,面上的那道伤痕也跟着扯动,配上她的眼神,那道疤也多了几分鬼魅的味道。
“比如你念念不忘的焦杉月?看来你惯是长情,找爱人都要找模样差不多的。”
阙楚玲如果好好说话的话,阙以凝未必不会好好跟她谈,但既然对方非要带着刺,在讽刺这方面上,阙以凝还没向谁服输过。
阙楚玲脸色微变,心里最隐秘的地方被触及到,她坐正了身体,不自觉的带上些防备的味道。
阙以凝打量着她的脸,阙楚玲如今已经过三十,对于女性来说过短的头发让她横生些冷厉的味道,或许是最近有了爱情的滋润,比起过年那会儿面颊多了些肉,看起来没那么消瘦,气色好了不少,她心下有了计量,越发气定神闲起来。
“别那么紧张,我是想跟你好好谈的,毕竟我真的觉得很奇怪,阙林洋当初抢了你喜欢的人,你怎么现在还能和他和平相处呢?”
“谁和他和平相处。”
阙楚玲冷笑,眼里满是厌恶。
“他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虚伪最恶心的人,比在臭水沟里苟且偷生的老鼠要肮脏一万倍。”
阙楚玲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同时观察着阙以凝的表情。
她不知道这位养父母的亲生女儿是否真的有能力走到扳倒阙林洋的那一步,但她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从几年前那个人出事之后,她就一直忍到现在。
“这个点评倒是精准。”
阙以凝颔首,完全一副认同的表情。
阙以凝:“既然你这么讨厌他,但是这么多年还一直在做表面功夫,按照你的脾气应该也不像是忍气吞声的人,难道你有把柄或者弱点在他手上?”
阙楚玲沉默了,她相信阙以凝是真的变了,面前的人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无知小姑娘了,不管是从商业才能上还是从她的其他能力上。
“看来我没猜错,虽然我很想知道,但是按照你这么多年不说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告诉我,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查出来。今天和你见面,我是想从你口中知道阙林洋到底做过哪些事情,当然了,这些你不说也没关系,毕竟你也没有义务告诉我这些,就当是我爸妈这么多年看走了眼,养出的白眼狼一个接一个。”
阙以凝刻意讥讽,语气中带上轻嘲。
她打了亲情牌,虽然她知道人都是利己的,但是阙林洋这些人她是真的瞧不上。
虽然阙楚玲未必做了什么事情,但她一定是一些事情的知情者和沉默者,阙林洋意图谋求家产,阙楚玲也不可能不知道。
谁说沉默就无错?承了阙家父母这份养育之恩,一个个都是怎么回报的?
阙楚玲闻言并未反驳,只是叹了一声气,露出颇有些自嘲的笑容。
“你要是早点这么聪明就好了,也不至于走到现在才来改变。”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阙以凝嗤笑,心里却知道这件事应该有戏。
阙楚玲神色平静,摇头说:“不是你的错,其实最开始那件事你说错了,不是他抢我的人。”
阙楚玲曾经是想过善良真的是人性最大的错处,因为人善良,便远远低估了卑劣者的恶意。
她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匣子,吐露了压抑于旧日时光里的往事。
当年阙楚玲和焦杉月是非常好的朋友,阙楚玲单相思,想着只要默默的守护就好,但是有一天,焦杉月挑破了她的心事,她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我那个时候以为我们真的会在一起一辈子,后来才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骗局,”阙楚玲盯着自己的掌心,想起了曾经的欢愉与痛苦,“他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那时候阙林洋已经结婚了。”
“他其实最开始是把我看作对手的,毕竟那个时候你还太小,他用的招真狠,真恶心啊。”
阙楚玲咬牙,哪怕过了那么多年,在回想到真相的这一刻,她也仍觉得胃部不适。
阙楚玲当年被阙林洋看作是家产的最有力竞争者,他让自己的情人焦杉月假意答应阙楚玲和她在一起,从而监视她阻挠她。
阙楚玲当年爱的太深,焦杉月说的话她有求必应,以至于将其他的东西都忽略了,不管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养父的殷切冀望。
“当我手里的项目都在阙林洋的人手里的时候,我都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是她怀孕了,瞒不住了,我才知道的。”
当初发现女友有身孕,阙楚玲要多错愕有多错愕。
当她看见焦杉月和阙林洋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应该是恨她的,但我恨不起来,你说人贱不贱啊,”阙楚玲苦笑,“后来她的孩子因为她的体质不好留不住掉了,她被阙林洋丢弃了,又回头来找我。”
“她说她爱我,但我再也不相信了,果然,她还是来监视我的,只是为此换回一个回阙林洋身边的位置,那个恶心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为他发疯。”
“可她又怎么能争得过阙林洋明媒正娶的妻子呢,阙林洋那么好面子,那么能装的人,怎么可能为她抛妻弃子,但她想不通。”
“因为流产的打击,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妄图去要挟侯曼妮,最后自己却丢了性命。”
阙以凝了然,她当初看资料以为是侯曼妮让焦杉月流产,又是侯曼妮主导了那场车祸,现在看来真相和她的猜想居然是大相径庭。
“所以为了报复,你和侯曼妮搞在一起了?”
“看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
阙楚玲微微惊讶后又平静,表情有些晦涩难辨。
“或许是有那种成分在吧,但我们不过是在相互折磨罢了,不管是我还是她,都只不过是被戏耍的人,谁都很可笑。”
阙楚玲垂眸,提起侯曼妮,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们爱着的人纠缠在了一起,让她们两个像个笑话。
始于嫉妒愤怒和寂寞,从互相折磨中汲取温暖欢愉的错乱的畸形的关系,或许在某一瞬间她们可能真的对彼此有过某种期望的念想,但又湮灭于厚重的黑暗中,瞬间的心悸和床上的真诚抹消不了她们对彼此的厌恶。
侯曼妮恨着抢了她丈夫还差点让她丧失性命的焦杉月,而恨意是会蔓延的,极其容易迁怒到所恨之人的亲近之人身上,她也一样。
“其实我不是没想过告诉爸爸妈妈,只是……她还有弟弟,她那天出门给我发消息,希望我可以照顾好那个小男孩,等我看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
“她弟弟还在阙林洋的控制里,那是她的遗愿,我不得不忍气吞声,那个男孩被他养着,几乎是从前的你,对阙林洋听话都很,我无可奈何。”
阙楚玲表情很难看,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情近乎愤恨。
这世间最能控制人的,有时候不是利益,而是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小姐:一脸严肃的在办公室用阿芙拉打游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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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3
“无可奈何?只不过是为你的怯懦寻找借口罢了。”
阙以凝冷笑, 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阙以凝还当是怎么样的把柄和弱点让阙楚玲被掣肘,若是什么犯罪的证据,还当真能称得上是一句无可奈何,这个又算什么?
她先前还以为这位二姐是什么聪明人,现在想来也是一个糊涂蛋, 甚至远远不如阙林洋。
“你以为你很深情吗, 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断的付出,你当初是怎么好意思嘲讽从前的我的?这样对比起来, 以前的我眼光可比你好得多。”
原主虽然也是恋爱脑,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发疯最后得到一个凄惨的结局,也好比过去的自以为清醒的人。
“阙林洋被我爸妈养着, 却想着夺取家产害我, 你被我爸妈养着,可我爸妈我们家在你心里的地位,居然还不如一个死去了的根本不爱你的女人,阙楚玲, 你刚刚那句自我点评真是对,没见过你这么犯贱的。”
阙以凝是真有些动怒了,不是因为阙楚玲做的事有多蠢, 而是为那对夫妻感到不值。
那对夫妻真的是很好很善良的人,对养大的孩子根本就不设防, 教育理念也是给孩子最大的自由,他们觉得只要孩子不违法乱纪,想怎么成长就怎么成长, 不一定非要多好的成绩,开心过完一生最重要。
但有些人他就不是个好东西,在这么好的家庭环境也改变不了恶心的本质。
阙楚玲没还口也没有被戳中的恼怒,仅仅只是沉默着。
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的懦弱,很多东西都只是逃避的借口。
“你见过焦杉月的弟弟吗?”
阙以凝刚刚因为生气而差点忘了一件事,她忽然回想起林真之前调查的资料来。
阙楚玲点头:“当然。”
“不,我的意思是你在焦杉月交代的那句话,给你发的那个短信之前,你知道她有一个弟弟吗?”
阙以凝询问的非常仔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阙楚玲。
“这……”
阙楚玲不自觉皱眉,陷入了回忆中。
“似乎没有……”阙楚玲瞪大了眼睛,“难道说………”
阙楚玲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和焦杉月是同学,在此之前她的确没有听过对方有一个弟弟。
“她跟我说,那是她家寄养在别人家的亲弟弟,这……”
阙楚玲喃喃,脸上逐渐失了血色。
阙以凝觉得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比之前那个无可奈何还好笑。
“据我所知,你认为死去多年的前女友可没什么亲戚了,没有人说过她还有一个弟弟,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她寄养在别人家的弟弟,她居然会在临死之前专门拜托你……”
阙以凝面上的笑容逐渐加深,觉得阙林洋这一招玩得真是漂亮。
“怕是在你见到这个弟弟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阙林洋给控制了吧。”
阙以凝不得不佩服阙林洋玩弄人心的技术,能够编造出一个又一个让人深信不疑的谎言。
阙以凝甚至想阙林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撩妹技能,能那么容易地把女人勾到手,还能在她们心中留下完美的印象,让她们为他如痴如狂。
阙楚玲眼前有些发黑,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有些站不稳。
心神俱震让她根本无暇思考其他,满脑子都是过往。
连这最后一句话都是谎言吗?
如果放在几年前,阙楚玲可能会叫喊会落泪,但如今她只是冷眼旁观着自己麻木的反应,好像在那一瞬间,灵魂被抽出了躯体,所有的喜怒与悲欢好像都是别人的。
“阙林洋在几年前利用家里的项目为自己谋取了不少好处。现在的恒洋购物广场的背后人其实是他,四年前那块地皮本来是爸爸打算买下来打造旅游山庄的,启动阙氏餐饮新的品牌系列,走高端消费路线,但是那一年竞标失败了,就是输给了恒洋。”
阙楚玲又坐回了椅子上,反应颇有些机械地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在三年前,他挪走大量的资金给自己的公司作为周转,险些让子公司资金链断裂,虽然最后恢复了过来,但是门店还是减少不少,以至于那一年的营业额都大量下降。”
“虽然是做餐饮业起家的,但是线下的传统门店其实一直有受到冲击,其他家不少品牌做起了速食生意但,我们目前还没有推出,因为没有主打的产品。经过了很久的开发研究和试水,已经打算推出了,可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阙林洋却以市场饱和为理由否决了。”
“否决?”
阙以凝对市场饱和这个理由存疑,虽然她涉及的比较多的是游戏市场。房地产以及娱乐行业,但对餐饮业也不是一无所知。
“只要有竞争力度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就算市场饱和也有一席之地,他只不过是担心你出现会直接接手而已,毕竟那时候你已经开公司了。”
一桩桩一件件,阙楚玲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阙以凝飞快的记着,并且在手机上记录下关键词,她手上掌握的东西越多,她扳倒阙林洋的可能性就越大。
阙楚玲说完了她知道的阙林洋公司上的事情,就开始说她知道的私生活方面了。
“阙林洋和她在一起,是侯曼妮父亲下马的那一年,先前我并不知道有没有,侯曼妮也不知情,姑且当做那是他出轨的开始。我曾经想过世界有那么大,为什么就那么凑巧,后来才知道,他只不过是针对性的下手而已,阙子汐的好朋友也跟他有关系。”
阙楚玲说到这些就不免带上了情绪,显然觉得很反胃。
“阙子汐的好朋友也跟他好了?”
阙以凝诧异,这倒是她没了解的事情。
阙家的三个养子养女,老大老二都从商,阙子汐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艺术,经常跑不见人。
显然阙林洋对阙家其他人敌视心理都很重,不管是阙子汐还是原主,她们这种表现的对家产毫无兴趣的样子,阙林洋居然还是不放心,要亲身下场联络监视,跟他以往谨慎做什么东西都要拐几个弯的作风截然不同。
阙楚玲:“嗯,早就已经没联系了,阙子汐还不知道,不知道也挺好的。”
阙以凝想也对,毕竟阙林洋在乔雨初高中毕业之后,也就没再联系了。
不对………阙以凝按了按脑袋,仔细回想几个月之前,她和乔雨初有关于阙林洋的第一个对话。
那个时候的乔雨初说阙林洋后来结婚了,但是按照时间线来说,阙林洋那时候已经结婚了。
阙以凝给乔雨初发了消息,继续听阙楚玲讲。
“阙林洋当初和侯曼妮结婚,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侯曼妮背后代表的利益,在他岳父下台他也被牵连,在那之后,阙林洋就不再对侯曼妮做表面功夫,这些年他找的情人,我从侯曼妮口中听说过的就有三个。”
“阙林洋的私人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他这个人做事特别隐蔽,除了从侯曼妮的口中知道,我自己找不到线索。关于利益方面,他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同现在的市长交好,还是走的以前那一套,一旦现在这个老虎被打下来,他势必脱不了干系,我这里有一些录音证据。”
阙楚玲拿出了手机,将证据播放给阙以凝听。
阙以凝的脸色越听越冷,阙林洋居然是以阙氏的名义来为自己谋私,如果他一旦出事,阙氏也难脱干系。
“这都不是在养白眼狼了,他要去死,是不是还要带着我爸的基业一起去死?”
阙以凝都在想阙爸爸阙妈妈这不是收养了个儿子,这是收养了个仇人吧?
谋财害命,其心可诛,以怨报德,不配为人。
阙氏是阙爸爸大半生的心血,要是出了什么事,阙以凝按了按眉心,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证据我等会都发给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阙楚玲表情毫无波澜,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机,蒙上了一层灰色。
想必是被喜欢的人在死之前还要为别人利用她这件事情打击到了,枉为情深,十分可笑。
在一番交谈之后,阙以凝如愿地知道了自己想要掌握的所有信息,并且开始在脑子里部署下一步计划。
她看着阙楚玲浑浑噩噩离开的背影,只希望她不要再去祸害其他人。
替身这个词,让阙以凝想着并不太舒服。
傍晚时分,顾山雪带着汤来到了病房。
尽管医院会为单人贵宾病房提供较好的食物,但阙以凝吃的不多,顾山雪发现之后每天都会来送汤。
护士刚帮阙以凝换完药,阙以凝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换药过程中带来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薄汗,刘海被打湿粘附在鬓角。
尽管如此,在看到顾山雪的那一瞬间,她还是露出了笑容。
让顾山雪觉得,如果此刻阙以凝可以动的话,一定会走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带着阳光般温暖的味道。
阙以凝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一个自带光环的存在,哪怕此刻因为病痛躺在床上,也仍带着勃勃生机,像无可摧折荆棘环绕的野玫瑰。
“今天怎么样?有感觉好一点吗?”
顾山雪打开了食盒,将阙以凝调整至一个合适舒服的姿势,喂她喝汤。
“有,”阙以凝点头,“每天都能看见你,喝到你做的汤,我感觉我痊愈的速度正在成倍增长。”
阙以凝在经过了几天的观望,打算准备方式开始直球了。
既然你不承认对我动心,那我就逼着你承认,逼着你表现。
她的话语直白又坦率,面上的愉悦毫不掩饰,让顾山雪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是不知道阙以凝可能还喜欢着她,可……可今天怎么如此直接?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写到睡着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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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雪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场景,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要怎么应对。
面对阙以凝,她几乎是且战且退的。
明明提醒自己保持距离,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以好朋友的名义对对方的喜欢置之不理,不允许自己越雷池半步, 但却依旧会为对方的言行动作而心里怦然。
顾山雪只能露出略带僵硬的笑容, 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忙无措。
阙以凝看着顾山雪手足无措的样子被逗的心里发笑,没再继续用言语招她, 乖乖地喝汤,但是在喝汤的时候,眼睛也没闲着, 朝着顾山雪身上看, 非将顾山雪看的不好意思偏头了才罢休。
乔雨初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黏糊糊的场面,踩进来的半只脚有些无措,想要默默的收回脚的时候,两道视线却已经锁定了她。
“嗨。”
乔雨初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对顾山雪打了个招呼, 面带假笑,觉得自己的瓦数与日俱增。
顾山雪点头示意对她问好,收拾了饭盒, 拿出纸巾擦了擦阙以凝的嘴角。
那腻歪劲儿乔雨初的狗眼都差点被闪瞎,阙以凝又不是两只手都不行了, 这个擦拭嘴角的动作真的有齁到她。
顾山雪没有久留,她还要赶着回去工作,和阙以凝还有乔雨初说了再见之后离开了病房。
在顾山雪走之后, 乔雨初拉这个椅子坐到了阙以凝旁边,朝她眨了眨眼。
“怎么个情况啊,前两天不是还说不太行,正在努力吗,今天就好上了?”
阙以凝笑着摇了摇头,乔雨初看见她脸上这个笑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真该拿镜子好好照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嘴角都要咧到眼睛那儿了,这还没在一起呢就这样了,要是在一起了还得了了。”
乔雨初已经可以预见未来这两个女人在一起的场面了,那绝对是让单身狗身心都不适了的。
乔雨初:“算了,不说这个了,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你有什么事儿要问我啊,本来打算手机回复你的,想想我也没什么事情,还不如直接来医院看看你,顺便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乔雨初的话把阙以凝的思绪从对顾小姐的喜欢上移到了正事上,她正了脸色,让原本还靠在椅子上的乔雨初也忍不住正襟危坐起来。
阙以凝:“小乔,我问你,你跟我哥好的时候,你不知道他结婚了吗?”
乔雨初:“啊?你让我想想。”
这段旧事早就被乔雨初忘到脑后去了,她当时也是年少不懂事,迷上那个风度翩翩给她极尽宠爱的男人,但是她这人口味变得特别快,也没什么要跟人地老天荒的想法,这么些年过去,她都忘的差不多了。
“我……想不起来了,早就被我丢到脑后去了啊,不过那时候我肯定是不知道的,我乔雨初可没有给人做小三的癖好,”乔雨初忍不住皱眉,然后花容失色,“难不成我当时被三了?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不会是你大嫂要找我算账吧?臣妾清清白白,冤的很啊!”
阙以凝摇头道:“没有,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不重要。”
阙以凝觉得乔雨初不记得也好,要是对阙林洋有点什么感情在,那不更被恶心到。
乔雨初嘟囔:“原来你大哥这么渣啊,我还一直以为他是好人呢,对了前两天我还碰见他了呢,别人听闻了你受伤的事情,他看起来还蛮担心的。”
“什么时候?和谁?”
阙以凝抓到了什么立刻询问,不想错漏任何一个自己可能知道的细节。
乔雨初被她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说:“就酒会上,你还在昏迷的那时候,我小叔家开的,我去捧场了,正好看见了,我也不认识那个人。”
乔雨初家的关系,跟红色沾点边,她的爷爷是退下来的功勋大臣,小叔也在军里任职。
“怎么了凝凝,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乔雨初看见阙以凝的表情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想要立刻回忆起阙林洋跟谁搭话的,但是却想不起来。
她就是去走个过场吃吃喝喝的,里面的人她基本都不认识,也不打算说话,反正不是一个世界的大佬。
阙以凝颔首;“是出了事,以后离阙林洋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乔雨初震惊,对于在认识起就是兄控的好友说出这种话而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她毕竟是阙以凝的好朋友,她也知道现在的阙以凝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也不问为什么,直接点头。
虽然做人要有自己的主观判断,但是乔雨初就是双标,她好姐妹讨厌的人,她也讨厌。
“好,我记住了。你有什么难事跟我说也行,别自己扛着,我能帮得上你的就帮。”
乔雨初没什么真正玩的好的朋友,除了阙以凝是她熟悉认可的姐妹之外,没有其他更亲密的朋友了。在阙以凝面前,其他朋友都得往后稍稍。
“还真的有,动用一下你的关系网,能给阙林洋下绊子的就下绊子,但是注意是对阙林洋自己的公司,别牵扯到我爸的,成功之后,这些恩情我都会还的。”
阙以凝也不跟乔雨初客气,她现在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扭转一下她处于被动中的局势。
乔雨初:“好,你这是要干嘛啊?打算跟阙林洋pk一下继承人的位置吗,但是你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只要你想,阙叔叔一定会给你的呀。”
“是,但别人也虎视眈眈盯着想要据为己有呢。”
阙以凝冷笑,面上不屑尽显。
“凭什么啊,你才是亲生的哎,他是被收养的心里没点数吗,而且这么多年叔叔阿姨对他不薄吧,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个野心勃勃的人啊,不对他太会装了,臭不要脸。”
乔雨初愤愤不平,唾弃着阙林洋。
“要不怎么有白眼狼这一说呢。”
“我现在就去找人。”
乔雨初说干就干,拿着手机就开始给人打电话。
她家长辈对乔雨初忽然要针对阙林洋个人这件事还是挺懵的,问她怎么回事。
乔雨初就开始哭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说阙林洋曾经欺骗她年幼无知,她这么多年才知道真相,说阙林洋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把她家里人哭的脑袋嗡嗡的。
“放心吧乔乔,敢这么欺负咱们家的人,他吃不了兜着走。”
“呜呜呜好,那伯伯你记得就阙林洋那个人啊,不要扯到阙家上,阙叔叔和阙阿姨对我特别好,他们的亲生女儿跟我关系也特别好。”
乔雨初着重强调了一下,在挂了电话之后立马收了自己的眼泪,对着阙以凝比了个‘ok’,然后继续拨打下一个电话,开始新一轮的哭诉。
阙以凝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而后按了按自己心口。
虽然不知道这本书里原主家最后成了什么样子,但是联系原主的死,阙以凝觉得可能不太好。
原主对傅文靖反应很大,每次看见傅文靖的时候都有种怨恨和不甘的情绪,阙以凝觉得原主应该是认为是傅文靖杀了她,但阙以凝不这么以为。
当然,阙以凝也不能断言,毕竟原主的角色可是恶毒女配,说不定就对原来的男女主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在阙以凝让乔雨初给阙林洋下绊子的第二天,章诗雨出院了。
她伤的本就不重,除了轻微脑震荡之外就是擦伤和划伤,住院住了几天就可以下地了。
她对阙以凝申请复工,阙以凝看着她还算好的状态,点头答应了,因为公司现在也很忙。
《银河守望》自从开了正式服以来玩家活跃量十分高,服务器一度爆满,公司又紧急开了新的服务器,公司每个部门都不敢松懈,干的热火朝天。
阙以凝受伤并没有导致公司人心不稳,毕竟阙以凝现在还是个人控股,她就是说一不二的boss,不会有股东想搞事。
解彦淮对大家说了阙以凝受伤有人立刻就要报道的事,表示是他们游戏做的太好所以有人眼红了,想迫不及待看他们糊。
这个游戏不止是阙以凝一个人的心血,是整个工作室上上下下加班加点忙活的心血,员工们一听这还得了,别人越想让他们过得不好,他们就要过的更好,所以公司上下一心干劲十足,就等着大老板回来给她验收成果。
阙以凝从李愫茵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感触颇多,也更加鼓起劲来。
因为积极配合治疗,加上心态好,阙以凝恢复的速度很快,虽然还是躺在床上很难动弹,但是内部恢复速度非常可观。
阙以凝很满意自己的恢复速度,算了算日子后,开始就掌握的资料对阙林洋发展了攻势。
四月一,阙楚玲给阙以凝发了短信,表示任务完成。
阙楚玲主要负责的是阙氏子公司的业务,属于子公司一把手,在那里工作了许多年,很有话语权。
但是她被阙林洋掣肘着,子公司也并非是她的天下,阙林洋把自己的助手放在了子公司里,所以子公司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阙楚玲烦闷不已,但也无计可施。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阙以凝让阙楚玲动手,先把子公司里阙林洋的人踹出去,
阙楚玲立刻找了理由,列举了证据,辞退了那位高管,把公司里的人都敲打了一遍,开除了阙林洋的其他耳目,无视阙林洋的电话询问,直接把人拉黑了。
阙以凝坐着轮椅晒着阳光,觉得今天天气真不错。
75、75
阙林洋最近半月过的格外不顺。
先前谈好的一些合作忽然告吹, 在办某些事的时候也格外受阻。
他几乎是立刻明白自己被针对了,但是细想他最近似乎没有得罪什么人,谨慎起见,他立刻去派人打听,不消多久就知道针对他的是乔家。
先前他还去乔家老三那儿参加了宴会, 但是也攀谈了几句还算聊得来, 怎么转眼就被乔家给针对了?
他再查,便知道是因为谁。
为此他特地打电话给了乔雨初, 想要解释一下那件事。
他坐在书房里,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声音变得宽厚温柔。
“乔小姐,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 垃圾渣男,当初还骗我,你明明当时都结婚了,滚吧!”
电话那边的年轻女人声音很冲, 说完便挂了电话。
阙林洋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神近乎阴鸷。
他不觉得这件事过了这么久会被人再提起,乔雨初当初只要有心查探一下就会知道结果, 何必等这么些年。
她突然做出这件事,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是乔家借机发难,还是因为别的人?
“阙以凝。”
阙林洋细细地念着这个名字,反复的咀嚼着, 眼里带着深思。
他这位好妹妹可变的太多了,多到让他生疑。
被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娇纵到大的孩子,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么,怎么会忽然变得那么厉害,一手开创了一个了不得的有市场的游戏?
阙林洋靠在椅子上,思索过这件事,又想起另一件烦心事起来。
他这边不顺,阙楚玲居然也在拖他后腿。
把他的人都从分公司踢出去了,并且拒接他的电话,看样子是不想和他踩在一条船上,打算弃船了?
对于自己这位二妹,阙林洋其实没有多大的仇视,只是觉得她没脑子,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他心里万分瞧不上,但是此时就算再怎么瞧不上,还是得联系。
安排了底下的人进行联系,阙林洋穿着外套,约了球友出门了。
四月的春风抚动着绿草,邓芷给他端了杯橙汁,放在了桌子上。
她没有久留,转身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一小时后,休息室的暗门被打开了。
“怎么样,顺利吗?”
邓芷走过去帮阙林洋脱下了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
“还算顺利,乔家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庞然大物,给我招不痛快,也别怪我动点小手段给他们找麻烦了。”
阙林洋摘下了眼镜,躺在了沙发上。
邓芷走过去帮他揉腿,看着面前相貌不俗儒雅的男人,眼神越发温柔。
邓芷忽的想到什么,有些担心的询问:“我表哥先前来找我了,说他有可能被查到了,我需要跟他断了联系避一避吗?”
“查不到你我头上的,”阙林洋放松的说,但说完后又有些不放心,“走别的账户被他打一笔钱,让他出国。”
“好,”邓芷颔首,“这次失败了,还要继续找机会下手吗?”
阙林洋睁开眼,神色有些厌烦。
“算她命大,居然那么重的伤还没死。”
他早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结局,但她居然格外的命大。
“再说吧,她现在不好下手了,先解决面前的麻烦事。”
阙林洋沉声说,而后搂住了邓芷。
“不提这些了,好几天没见你了。”
“我也想你了,昨天你老婆还来了,但我没出面。”
邓芷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个女人,心里就一阵暗恨,就那样一个女人,早没了家庭背景,也没办法帮林洋再做什么,凭什么霸占着正牌夫人的位置不放,生的还是个女儿。
“不用理会她,等到我拿到阙家的时候,也自然不用做什么表面功夫了。”
“嗯,我和儿子都会做你坚实的后盾的,林洋,再让我怀一个吧,儿子说想要个妹妹陪他了。”
邓芷轻笑着,尾音散在空气里。
窗外的太阳晃眼的很,隐没住了暗处不起眼的光亮。
阙以凝拿着手机看着这场转播,将证据进行保存。
在前些天,她让解彦淮黑了邓芷那儿的监控,林真趁机进去按了针孔摄像头和收音的微小型麦克风,看着屏幕里邓芷和阙林洋一无所知的模样,阙以凝笑着放下了手机,给乔雨初去了电话,让她提醒一下家里的长辈,阙林洋可能要给他们家找点小麻烦。
有了这些证据在,揭穿阙林洋的真面目不是难题,难题是要怎么将他的形象和阙家分开,又怎么样能打到他的痛点。
阙林洋虽然没有完全从阙爸爸手里接过阙氏,但是在她出生之前,或者说出生之后,阙林洋都是被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的,进入阙氏之后外出谈生意更是代表了阙氏,如果不把他和阙家剥离攻击他的话,阙家必定也会伤筋动骨,大受冲击。
阙以凝闭着眼睛想着,在这片暖和的阳光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暗色的河水,那轮孤月洒下的光满是凄清。
有什么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似乎离得很近。
那声音混合着水波,听不分明,但抵达到脑海的时候,似乎又变得清晰。
‘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菜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轻叹着的嘲讽的声音,被水波晃的让人觉得陌生。
阙以凝睁开了眼,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她的眼珠转动,回想着梦中的声音。
那是原主死后听到的声音吗?或许是的,阙以凝也不知道。
那声音隔着厚厚的屏障,阙以凝也分辨不出来是谁,但她觉得如果原主是阙林洋杀的,阙林洋说出这段话也毫不稀奇。
她眨了眨眼,发觉她的情况有些不对 。
她记得在她睡过去之前,她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怎么就躺在床上了?
房间里安安静静空无一人,阙以凝没有按铃让门外守着的人进来,而是拿出了手机查看监控。
在她睡着不久之后,顾山雪进来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弯下腰将她抱起来了,小心的放在了床上。
阙以凝捏紧了手机,瞪大了眼睛,面上露出了笑容。但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变成了懊恼。
为什么!她在那个时候没有醒过来!
她错过了可以清醒的面对顾山雪公主抱的机会!
多好的机会!为什么!
不过她一向浅眠,就算是因为受伤警惕心下降,也不太可能被人抱起还毫无所觉。
阙以凝眼睛一转,扬起笑容给顾山雪发了消息。
【阙以凝】:山雪,你刚刚是来看我了吗?
【顾可爱】:嗯,正好你睡着了。
“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嘛?”
阙以凝发了语音,声音甜软,拉长的语调带着欢喜的味道。
正坐在休息室里的顾山雪看了一眼旁边好奇的朝这边看的友人,本来想要语音转文字,但是不小心点成了播放。
昆娜调侃的说:“可以啊,顾,这么快就在国内找到了这样要好的朋友吗?”
“我已经回来半年了。”
顾山雪头也没抬的回应,在手机上打字。
【顾山雪】:嗯,那样睡你会不舒服。
【凝凝】:你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
【顾山雪】:是你太轻了
这次车祸,阙以凝消瘦了很多,顾山雪想起自己抱起阙以凝的时候她的体重,忍不住皱了皱眉。
阙以凝又发来了语音,顾山雪在昆娜的注视下拿出了蓝牙耳机,戴在了耳朵上,点击播放语音条。
“也没有很轻啦,不过很神奇的是我居然没有醒,明明我是个别人一碰就容易醒的人。”
“一定是我的身体接受了大脑潜意识的调配,对你百分百的信任和放心。”
声音裹着蜜糖,带着阙以凝独有的味道,那缕欢喜在瞬间通过耳道直击大脑,仿佛在脑海里炸开了朵朵烟花。
她说的话越发直白不掩饰了,顾山雪耳朵略红的想。
她有些懊恼于如何回应,纠结的小表情被旁边的昆娜尽收眼底。
“顾,你不会是恋爱了吧?”
昆娜好奇的打听,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昆娜是顾山雪的邻居,从邻居变成同学,虽然交情不浅,但昆娜总觉得自己和顾山雪之间有着距离,顾山雪是个很难靠近的人,纵使相识多年,昆娜也不敢说自己百分百了解她,但是了解百分之八十还是没问题的。
正是因为熟悉,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
顾山雪面上的笑容敛了下来,对着昆娜摇头,她不知如何回复阙以凝,还是发过去了‘好好休息’四个字。
“看起来你有烦恼?不然跟我说说,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你助力的吗?”
昆娜摆出了倾听的姿势,打算为好友排忧解难。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其实没什么,我为你安排好了住处,安达他们都在,相信你应该很快可以熟悉。”
顾山雪对她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
“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其实不跟我说也没关系,主要是你自己,顾,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就去追就好了。”
昆娜其实摸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是她从顾山雪的表情里感知到,她应该是喜欢着手机那端的女人的。
“可我不能。”
顾山雪声音低低,她背对着昆娜,以至于昆娜看不清她的表情。
昆娜迷惑的问:“为什么不能?”
顾山雪沉默,无法将原因吐露出口。
我害怕答应她,就是失去她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的那一段来自鲁迅先生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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