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蟠龙宴
知了——知了——
树上的蝉叫个不停，本就炎热的天气里，吵的人烦躁。
吕氏餐饮研发部里面，吕兰兰关死窗户，回来做到餐桌跟前，趴在不锈钢餐桌上，问道：“还没好吗？”
吕冬端起水杯过来，拉开椅子坐下，问道：“这就饿了？”
钉子往前挪挪，揭吕兰兰老底：“来的时候，兰兰姐就说了，为了过来吃好吃的，她连早饭都没有吃。”
吕兰兰瞪大眼睛：“没有，我吃过了好不好！”
李文越提醒道：“钉子，你兰兰姐长大了，不能随便揭她底，你兰兰姐会很没面子的。”
钉子琢磨琢磨：“好！以后我就不说她了！”
吕建仁抽完烟回来：“现在生活好了，好吃的能随便吃，像以前……”
钉子不满意了：“爸，你快变成二爷爷了，动不动就忆苦思甜！”
“不让你知道以前的苦，你能好好念书？”吕建仁敲了敲桌子：“这是提醒你，今天的好生活，来的不容易。”
吕兰兰看眼吕建仁：“七叔快变成政治老师了。”
吕冬笑起来：“要是让七叔教你们政治，你们个个考零蛋！”
吕建仁坐了下来：“就兰兰和钉子这俩笨蛋，我还不系地教！”
吕兰兰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腾的就直起腰来：“好香，好香，做的啥东西？闻着就好吃！”
吕冬给她一杯水：“沉住气，好东西就要沉住气等，才能有得吃。”
吕建仁怀疑：“一帮和尚做的菜，能好吃？”
“不是和尚做的。”李文越帮着吕冬解释：“就是借用了少林寺的名字和菜谱，做法和味道都是杨师傅带着人重新弄的。”
吕冬点头：“杨师傅前段时间带队去了趟登封，实地参观过少林寺的厨房，又查阅少林寺的典籍，整理出一批少林寺还在用，或者以前用过的斋菜的菜名，有一些是从很早之前传下来的。”
吕兰兰眼睛仿佛在闪闪发光：“冬哥，难道有古代的美食？”
“别想多了，名字是古代的，做法是现代的。”吕冬说句大实话：“古代的菜哪有现代的好吃。”
吕兰兰挠头：“不是说古代很多东西都失传了吗？”
吕建仁突然笑了：“哎呀，小兰兰，你不懂，没有味精鸡精这些现代调味品，菜就没了灵魂。”
吕冬接话：“七叔说到了关键。”
研发部的厨房那边有动静，杨峰率先出来，指挥一众人端着试做的斋菜，放在不锈钢餐桌上。
一道道菜鱼贯而上，很快就有十来道了。
这些虽然都是素菜，但色香味俱全。
吕兰兰夹了一根蘑菇，吃的喷香，接着又去吃素鸡，味道也非常好。
“好吃！”吕兰兰乐呵呵的，手上的筷子不带停的，嚼着菜的时候，还咕哝着说道：“这大头菜咋就做的这么好吃？为啥我妈做出来，除了咸和辣，就没点香味？”
吕冬拿起筷子，邀请道：“七叔，文越，都尝尝。”
李文越和吕建仁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品味一番。
少林寺斋菜馆做的是大众类型的连锁饭店，制作不可能太过精细，口味方面也较为大众化。
李文越说道：“做的挺好的。”
吕建仁连连点头，仿佛一个美食专家：“老杨这水平没得说，比庆海厉害，菌菇类的菜，还有豆制品一类的，味道都很棒。”
吕冬尝过一遍，就放下了筷子，说道：“这些菜，最大的特点不在于味道，比起咱们传统的菜来，制作时间短，上菜速度快，方便顾客快速用餐。”
他抽出纸巾，递给吃的嘴边全是油的吕兰兰和钉子：“另外，杨师傅将工序进行拆解，很多菜都事先预备好半成品，从而提高厨房效率。”
吕建仁这两年增长不少见识，问道：“就跟泰丰园黄焖鸡一样，能规范化的流水线加工？”
“没那个便宜。”吕冬大致说道：“也差不了太多。”
这边吕兰兰和钉子还在吃着，付朝霞抱着文件袋进来，加上几个副手和杨峰，就地开了个碰头会。
主要是讨论结合菜品宣传推广的事。
吕冬基本上就是听，除非有关键性的问题，一般不开口。
如今在公司里面，吕冬很少再管具体的事务。
付朝霞交给吕冬一份资料，同时说道：“这是推出的一个宣传概念，叫做蟠龙宴，我们制定的宣传计划中，少林素斋与少林文化一脉相承，其中，深受古代帝王，如唐太宗，武则天，忽必烈，康熙称赞的蟠龙宴为甚。少林素斋为寺院素菜，体现佛教慈悲的精神，也有助于修禅入定，不仅口感宜人，造型悦目，其中采用的山珍以及药材，更有延年益智的功能！”
吕冬点点头“可以！”
这么多年餐饮做下来，吕冬非常清楚，店出售的不止是菜，还有相应的文化宣传。
少林寺斋菜馆正在紧张筹备，按照付朝霞制定的计划，第一批店将于八月底同时在泉南、郑州和登封的少林寺景区开业。
当然，所有的经营管理都由吕氏餐饮这边的团队负责。
而且吕氏餐饮绝对控股的少林寺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得到的也是少林寺这一品牌在餐饮行业的唯一授权！
开完碰头会，等到钉子和吕兰兰吃饱喝足，一行人才离开吕氏餐饮研发部。
坐着七座商务车，吕冬问仰躺在座位上的吕兰兰：“兰兰，你都上高中了，想过报考哪个大学没有？”
“嗝……”
吕兰兰一开口，先打了个嗝，赶紧捂住嘴，沉了沉，这才说道：“冬哥，我没想过这个事呢。”
副驾驶上的吕建仁掉过头来，故意说道：“兰兰，考啥大学，直接报考蓝翔多好！”
钉子对大学啥的多少有了概念：“爸，蓝翔是个技校！”
吕建仁一本正经的说道：“技校咋了？技校能教人做菜，兰兰去学上两年，自个做自个吃，不求人。”
吕兰兰被七叔打败了：“七叔，你别说了，我晚饭不吃了还不行？”
吕冬笑：“别，晚上七叔要亲自下厨。”
“真的？”吕兰兰眼睛瞪大了。
吕建仁说道：“昨天有几个顾客，多打了野鸡没要，我就拿回来了，晚上咱们炖两只，泥巴糊上烤一只！”
吕兰兰揉着肚子，很无奈的说道：“你咋不早说呢，七叔，早知道我少吃点。”
一行人回到省大创新港，吕建仁带着吕兰兰和钉子去第一体育玩，吕冬和李文越上了楼。
进办公室，吕冬招呼道：“你随便坐，宋娜这会应该在开会，得等会才能下班。”他转而问道：“袁静那边啥时候能出来？一起过去拉着她。”
李文越笑着说道：“她没咱们这个自由，看情况吧，她说跟夏丹请个假，早下班俩小时。”
“那行，一会咱们直接过去，接着她。”吕冬让助理郑优美去冲了两杯茶。
晚上七叔准备请客，不止邀请了吕冬和李文越，还让俩人带上媳妇一块，主要就是七叔又弄到些金蝉、兔子和野鸡之类的好货，冰箱里存不住，光往外蹦跶。
李文越问道：“你和宋娜东西买的咋样了？”
吕冬一摊手，摆出大爷样：“我没管，全都是宋娜操办的，我干等着结婚就行。”
“你这个轻松。”李文越有些羡慕：“袁静那边，不管买啥，都得叫上我。”
吕冬问道：“你俩日子看好了？”
李文越说道：“看了，人说生日所在的月份不能结婚，只能11月份了，那时候还不太冷。”
哪怕吕家村移风易俗，袁静家庭不一般，有些事仍然有所讲究，尤其婚丧嫁娶这种大事，都讲究个趋吉避凶。
青照这边讲究起来，事也不少，比如亲姐妹或者堂姐妹，结婚日期必须相隔半年以上；比如不能在新人生日的月份结婚等等。
家里越有老人的越讲究。
下午三点多，宋娜开完会，给吕冬打了个电话，吕冬和李文越下楼，汇合宋娜，加上七叔三个人，开了两辆车直奔县城。
袁静这种工作，尤其她比较特殊，真想偷个懒早出来并不难。
况且，她的直属上级是跟吕冬和李文越非常熟的夏丹。
一帮人赶到吕家村，七婶早早回了家，帮着亲自下厨的七叔做饭，吕冬要了剪子和刀子，去处理野鸡，以前没少干这些活，算得上熟门熟路。
吕兰兰却准备出门。
宋娜纳闷：“兰兰，别走了，不是留在这里吃晚饭吗？”
“我去遛狗。”吕兰兰不好意思说道：“今天还没有拉旺财出来呢。”
宋娜提议：“晚上再溜一个样。”
吕兰兰突然放低声音：“嫂子，可不一样！现在遛狗，我能消化食，一会回来还能吃晚饭，要是晚上再去遛狗，这顿晚饭我就吃不下去了。”
宋娜伸出指头戳了她额头一下：“你呀，也不怕吃成个小胖妞。”
吕兰兰嘿嘿笑：“我能吃不假，就是吃不胖，老天爷对我可好了！”
宋娜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过会别忘了回来。”
吕兰兰往外走，还不忘回头提醒：“嫂子，你可别跟其他人说。”
这样的聚餐，格外热闹。
第788章 模仿
“6100万第二次！”
高新产业城区，太东软件园新启动的交易中心里，穿着西装的拍卖师对着麦克风喊道：“6100万第三次！”
砰——
清脆的响声传遍全场，拍卖师大声宣布：“高新产业城区夏季土拍，第三号地块，成交！”
第二排位置上，王钢用力握了握拳头，接着与旁边的吕冬和穆坤击掌庆贺！
这是天祥房地产公司在泉南夏季土拍中拿下的第二块地，面积比泉南浆水泉路那一块大了不少。
现在房地产行业的形势，只要能从土拍中拿到地，从银行贷出款来，开发建设比较顺利，基本上就是稳赚。
天祥房地产公司又从泉南商业银行顺利申请到一笔贷款，运作这个新的项目完全没有问题。
办理完手续，三个人去了吕氏餐饮大厦，很快与赶过来的人正式会面商谈。
吕冬没有参与其中，毕竟甲方乙方跟他都关系匪浅。
范教授的儿子范青山代表隶属于吕家村集团的吕家村建筑工程公司，与王钢一方商谈承建合同。
秦雅所代表的安居房地产公司，则是要谈外包销售的事宜。
三方的合作，基本上以天祥-泰丰园作为样本，谈起来相当顺利。
薛天上来找吕冬汇报工作，说了会人事考察方面，提议：“吕总，下周公司会有一场大型招聘，你有没有时间？现在很多大学城毕业的学生都很崇拜你，建议你去露一面。”
吕氏餐饮在这个毕业季招聘了不少人，到现在还在招人。
吕冬稍微想了下最近的行程，说道：“行，到时你记得提醒我一声。”
快下班的时候，吕冬接到一个电话，从异国他乡打来的电话。
“猜猜我是谁？”
一口略微带着点奇怪口音的泉南普通话，从听筒中传来：“猜对没有奖励！”
吕冬先是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伊万？大伊万！”
时间和距离有时候很可怕，大伊万刚回国，在莫斯科大学任教的时候，两边还时不时联系，后来联系的次数越来越少，上一次联系貌似还是春节前。
那边响起畅快的笑声：“是我！吕冬，好久没联系，你们还好吧。”
吕冬笑着说道：“都挺好的，生意做的很顺利，公司发展速度很快。”
伊万在那边说道：“我在互联网上看过你们的消息，你们现在规模做的非常大，我看有经济方面的分析，说吕氏餐饮已经是中国连锁餐饮行业最顶尖的公司之一。”
吕冬在朋友面前稍微谦虚一些：“勉强能挤进去。”
伊万说道：“你们真是太了不起了，非常非常厉害！”他打电话过来，不止是想说这些的：“吕冬，莫斯科大学现在放假了，我有一个很长的假期，准备回中国和泉南看一看，看一看你们这些老朋友们！”
“好啊！”吕冬听到老朋友要回来，很高兴：“回来看看好，伊万，这边也算你的第二家乡，回来在这边多住一段时间。”
伊万一口应道：“好，回去一定要多待一段时间。”
吕冬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伊万说道：“我还没有订飞机票，订好票给你打电话。”
吕冬笑了笑：“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又聊了几句，伊万那边挂断电话，吕冬去看了眼还在谈判的王钢和范青山等人，这边基本用不着他，干脆下楼去找宋娜，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来到宋娜办公室，听到伊万准备回来看看，宋娜也很高兴，当初一起创业的朋友，就走了一个伊万，还是因为家庭原因不得不回俄罗斯。
“回来看看挺好的。”宋娜说道：“伊万就在这边长大的，多少肯定有感情。”
吕冬说道：“要不是父母，伊万不可能回国。”
宋娜想起娜塔莎：“回头我跟娜塔莎说一声。”
吕冬问道：“她还想着伊万？”
“想着归想着，跟以前不一样了。”宋娜简单的说道：“省大有个老师一直在追娜塔莎，娜塔莎有意在这边扎根，有可能会成。”
吕冬点点头：“前段时间娜塔莎一家刚办了长期签证。”
这边社会稳定，经济发展速度极快，治安状况良好，很多国家的人其实都很向往。
吕冬大约有个印象，貌似乌克兰的形势会越来越差，后来连内战都爆发了。
这个国家好像继承了前苏联很多武器装备和兵工厂，最后却沦为了北约与俄罗斯的局部战场。
李青这时候敲门进来，看到吕冬，冲他笑了笑，对宋娜说道：“李彬彬来了，想要见你。”
李彬彬是公司的代言人，宋娜不可能不见：“你先接待她一下，我稍后过去。”
等到李青出去，宋娜对吕冬说道：“得，为了争取角色，直接跑过来了。”
吕冬记得宋娜上次提过这个事，问道：“李清照？”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角色。”宋娜大致上说道：“你们宣传搞的声势很大，还提出什么大女主的概念，投资相对来说又高，李彬彬非常想要这个角色，跟我联系过好几次了。”
吕冬不想让宋娜为难，直接说道：“一会你见了她，就跟她说，把她推荐到剧组了，能不能通过试镜，就不是你说了算。”
宋娜讲情义，李彬彬从最开始担任温馨货栈代言人开始，就一直很配合温馨商贸，也不好直接就拒绝。
“行。”宋娜点点头：“我就这么跟她说。”
吕冬直接说道：“她形象不合适，通不过试镜的。”
想演好李清照这样一个时间跨度很大的角色不容易，钱阳春这个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的人，一时间都没有太好的人选。
宋娜去见李彬彬，吕冬还没出宋娜办公室，电话就响了，王栋打过来的，说是有要事相商。
吕冬去了八点在线，王栋就等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进了会客室，不止王栋一个人在，还有一个戴着厚片眼睛，年纪三十岁左右的矮个男人。
王栋介绍道：“小时，这是吕总，八点在线的大股东，大名鼎鼎的吕氏餐饮的老板。”他又介绍这个叫小时的人：“吕冬，这是时会，我专门从南方挖过来游戏开发人才，非常厉害！”
吕冬跟他握了下手：“你好。”
这人不太擅长言辞，跟吕冬问了句好，就坐在那里不怎么说话了。
王栋简单介绍了下公司的情况，说到一个关键：“吕冬，咱们一直在做代理，先是代理游戏点卡，后来给游戏代理商做服务器代理，今年又代理运营了泡泡堂，在网络游戏上面积累了丰富经验。”
吕冬顺口说了一句：“好像比盛大代理《传奇》的时候厉害多了。”
王栋现在相当自信：“九村代理《奇迹》之前，也未必就有咱们强！”
这是实话，吕冬第一次接触九村的时候，九村号称搞了国内第一个网络虚拟社区，但一直找不到足够的变现渠道。
村长祝军当时一个劲的讨好在魔都搞分公司的杜小兵，为的是啥？还不是想要拉投资。
后来吕冬去了，祝军屁颠颠的跟吕冬拉关系，主动邀请投资。
王栋的话在继续：“这个月，盛大召开代理商会议，我去盛大总部参观了，不是走马观花的参观，而是深入的看了盛大的运营等等，我收获很多，太多了！”
他的右手断掉一截的手指，不停划着沙发扶手：“《传奇》没有想的那么复杂，其实很简单。”
吕冬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栋看向时会，时会开口道：“架构和开发不难。”
“现在传奇私服满天飞，源代码早就泄露出来了。”王栋断指狠狠戳了下沙发：“吕冬，我就想着，咱们能不能模仿《传奇》，开发一款游戏？中国的游戏开发人才，不比韩国差！”
吕冬多少有些意外：“王哥，咱们从代理进军开发，这一步早就说过，我本人非常赞同，但现在就开发，是不是太快了？”
王栋连忙说道：“不快！一点都不快！甚至慢了！网络游戏这个行业，日新月异，发展起来太快了！”
吕冬确实不了解这年代的网络游戏行业，问道：“你确定八点在线有这样的技术能力和人才储备？”
王栋仔细说道：“吕冬，咱们不是凭空开发一款新游戏，而是以《传奇》的架构作为模仿对象，开发一款类《传奇》的角色扮演类网络游戏！当然，咱们不能搞的跟《传奇》一样，那样就没人玩了，甚至涉及到侵权，盛大现在跟韩国的《传奇》开发公司正在打跨国官司，闹的不可开交。”
他显然做了足够多的了解：“《传奇》这么多私服，据说源代码就是韩国公司那边故意泄露出来的，那群棒子眼红盛大的利润，想让无数私服冲垮盛大。咱们公司也搞过私服，相关架构摸得一清二楚。”
吕冬看向那个时会，时会意识到，该自个说话了：“吕总，以……国内现有的技术力量，开发类《传奇》游戏并不难。”
王栋说道：“我这次见了不少人，了解过很多，咱们不上，会有其他人上。”
第789章 终身免费
对于山寨模仿，吕冬并不陌生，也没有心理障碍，吕氏餐饮做得最好的汉堡皇，就是模仿的肯德基。
王栋想要开发一款模仿《传奇》的游戏，很正常。
毕竟，就国内的网络游戏来说，目前《传奇》还是最火爆的。
吕冬不会轻易下结论，最为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对这一行的了解，确实不如王栋。
这些年，王栋先是搞网吧连锁，接着又代理点卡和游戏服务器，今年年初代理了第一款游戏《泡泡堂》，积累了不少经验。
甚至八点在线拥有一定的技术力量。
吕冬大致有个概念，当《传奇》在中国取得成功之后，角色扮演类网游也成为了游戏运营商所钟情的对象，无论是自主研发或是代理运营，各种角色扮演网游犹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在玩家面前。
这块市场正在迅速扩大。
王栋的话在继续：“盛大与韩国的代理权争端从去年就露出端倪，今年年初开始越演越烈，盛大的陈总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让盛大开发出了一款新游戏，这个月已经正式公测了！”
他似乎很佩服盛大的陈总：“我这次过去，就是因为在盛大见到了这款新游戏，了解了这款新游戏开发的前前后后，才做出了八点在线要开发游戏的决定！”
吕冬结合王栋前后的话，以及隐约有一点的印象，问道：“盛大开发的这款新游戏，不会是模仿的《传奇》吧？”
“就是模仿的《传奇》，甚至里面的三个职业，也是叫战士、道士和法师，连技能都差不多。”王栋明显受到了这款游戏的冲击：“就连游戏名，都叫《传奇世界》！”
吕冬点点头，以曾经手游页游的印象，尤其是兄弟就来砍我，哪怕再过去十几二十年，国内还是有无数游戏模仿《传奇》，甚至《传奇》这一个游戏，衍生出无数的氪金游戏来。
从这些方面来说，模仿《传奇》成功率比凭空开发肯定高一些。
王栋这时想起什么来，看向时会，补充介绍道：“刚才忘记说了，时会刚从盛大辞职，他是负责开发《传奇世界》的技术主管之一。”
吕冬看向时会，时会不擅长言辞，只好说游戏开发：“《传奇世界》的架构和核心玩法，其实与《传奇》一模一样。”
王栋突然笑了：“其实，我接触了开发团队的几个核心人物，只要我们这边能开出合适的价格，就能把人挖过来！”
说完，他指了指时会，时会说道：“是的。”
没办法，王栋这边给的实在太多了。
相比之下，陈总倒是有点小家子气了。
吕冬明白王栋信心从哪里来的了，能挖来成熟的开发团队，有合适的模仿目标，网络游戏市场快速膨胀，自身公司积累了相当的经验……
王栋又说道：“我们也不是单纯的模仿，我和小时商议过很多次，在模仿《传奇》的基础上，核心玩法增加很多新内容，比如你上次提过的免费模式，道具收费。”
说到游戏，小时话就比较多了：“盛大内部，也在筹划类似的项目，游戏免费开发，通过道具之类的进行收费，与王总的想法不谋而合。”
王栋笑：“主要是吕总提醒的我，我自己又想了一些。八点在线旗下拥有众多连锁网吧，对玩家的心态比较了解，终身免费绝对是一个非常非常吸引人的卖点！”
吕冬一听就知道，王栋听了上次他说的话，准备搞的这个游戏，必然是免费游戏。
貌似网络游戏行业会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王栋的话在继续：“我和小时这些天一直在商议，《传奇》能有今天，外挂功不可没，所以这款新游戏，适当的加入一些外挂的优秀功能，比如自动跑路，适当的自动打怪，《传奇》不是有沙巴克攻城战这个卖点吗？咱们就弄个声势更浩大的，比如玩家分属几个国家，到时直接搞国战！”
吕冬笑了笑：“王哥，既然计划好了，那就去做。”
王栋也笑：“吕冬，没有你支持，这件事我做不了。”他详细说道：“首先，要去挖人，挖专业的团队，要挖的是盛大的人，一旦动了，估计就要跟盛大反目为仇，点卡业务和盛大的代理服务器业务，今年到期就难续约了。”
他很认真的说道：“随着盛大的发展，陈总这两年越发强势，我这小胳膊细腿的，很难挡得住盛大和陈总，需要吕氏餐饮的支持。”
吕冬暂时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的看着王栋那边。
王栋又说道：“一旦无法与盛大续约，八点在线明年的收入会受到相当大的影响，游戏的开发和测试，耗资巨大，需要相当大的投资，我想融资扩股！”
吕冬点点头：“我的吕氏控股可以投资。”
王栋松了一口气，这两年的经营让他薄有身家，但他想做的是个庞大的游戏计划，其中涉及的范围极广，接下来就要去挖盛大的墙角。
这需要有人力挺，他那个担任常务副区长的姐夫，力有未逮。
经过几年合作，王栋不难确定吕冬这边值得信任，是最合适的选择。
吕冬觉得这笔投资值得一试：“王哥，你拟定一份计划书，回头我让人过来与王哥商谈具体的事宜。”
王栋心情极好，笑着说道：“好来！有你支持，这项目就成功了六成！”
俩人又说了一会，吕冬想起另外一个事。
“九村那边合作的怎么样？”吕冬问道：“《奇迹》运营还顺利？”
王栋说句实话：“总体情况还算可以，但今年以来，《奇迹》整体呈现出略微下滑的趋势，与盛大的《传奇》差距越拉越大了。”
吕冬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多注意九村那边的消息，我听说祝军跟美国那边来往密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美国搞一款游戏过来。”
王栋诧异：“美国的网络游戏？好像在咱们这边水土不服。”
吕冬带着提醒说了一句：“《暗黑破坏神》做的就不错，韩国的这些泡菜游戏，其核心不都是借用的暗黑那一套？”
“也是。”王栋点了点头，提到另一件事：“听说祝军有意让九村上市。”
吕冬投资了九村，还是九村的股东，了解的更多：“祝军首选是美国那边上市，纳斯达克。”
王栋进入网络游戏这一行，视野开拓：“这老小子，想法挺多！”
吕冬却在盘算着，九村在纳斯达克上市，吕氏控股在九村上的投资，基本上就到了收获的时候，到时要不要抛掉股票？
上市肯定会对股东持股和出售股份有限制，到时候再说。
“今天就到这里吧。”吕冬看看时间，快到下班的点了：“有事及时跟我联系。”
王栋应道：“没问题。”
送走吕冬，王栋往回走，心情很不错。
时会也松了口气，从盛大跳槽到这边，压力不算小，甚至很多人不解。
但在这边能拿到以前两三倍的薪水，又能一展所长，没什么不好的。
挣到钱，将来再杀回魔都就是了。
公司要是发展的好，留在这边发展说不定更有前途。
王栋叫着时会进了办公室，说道：“资金不会有问题了，小时，联系你那几位朋友吧。”
时会说道：“好的！”
王栋想了想，问道：“有多大把握？”
时会这种做技术的，有什么说什么：“把所有人拉过来，我没有把握，但拉到六七成人，应该不算难，主要是陈总那边给的工资有点低……”
他没好意思再往下说。
理想很重要，但大部分人都看得清楚，理想是需要优渥的生活才能承载起来的。
优渥的生活怎么来的？
就像他跳槽一样，没办法，八点在线这边给的太多了。
王栋看了眼手表，马上就要下班，却把秘书叫了进来：“通知下去，各部门主管和副主管留下开会！”
八点在线加班是常态，就拿吕氏餐饮大厦来说吧，王栋掌管的这家公司，绝对是熄灯最晚的之一。
王栋都盘算过，怎么才能在八点在线的六天工作制中，抠出更多时间来工作。
每周工作总时长六天，九点钟正式上班，六点钟下班是不是有点早？加班到九点比较合适。
王栋想了想，不能一下子就这么干，一步步推行，到最后公司上上下下习惯了，也就成为惯例了。
最近去魔都跑的勤，接触到的计算机、网游游戏和程序设计等相关行业人比较多，貌似做这个行业的公司，很多都是这样？
哪怕八点在线时常加班，在大学城的招聘当中，仍然是备受欢迎的热门公司。
没有别的，因为工资相对比较高。
当然，最受欢迎的民营企业，吕氏餐饮位列其中。
公司制度完善，考勤正规，福利优厚，晋升渠道畅通，薪资待遇较高，店面的一线岗位可能大学毕业生有顾虑，总部的一些管理岗位，却是众多求职者关注的热点。
吕氏餐饮最新一次的招聘，不仅仅针对应届毕业生，还有众多拥有工作经验的求助人员。
第790章 经典案例（求月票）
炎热的天气，挡不住求职者的热情，周一早晨刚过七点半，就有大批人汇聚到吕氏餐饮大厦正门前，很多人脸上青涩未散，似乎刚从校园出来没多长时间。
1999年大学扩招，专科毕业早的，2001和2002年就要进入社会。
第一批扩招的本科生，今年普遍走向社会。
当年大学扩招，为无数人创造了进入大学校园的机会，不知道多少莘莘学子为之欢欣鼓舞。
四年本科，在校园里尽情体验象牙塔生活的美好。
但在最后一个学期，大部分学生突然发现，未来并不那么美妙。
工作不包分配，想进公家单位不但要经历一次比高考还难的过独木桥，还要背后有些关系。
想去企业，好公司好岗位有限，竞争对手却遍地都是。
同期毕业的大学毕业生，实在太多了，多到上半年去任何一场招聘会上，乌压压的全是应届大学生的人头。
大部分毕业生不得不面临一个现实：工作岗位收入低，工作累，加班多。
知名企业自然受到青睐。
但时代变了，即便知名的民企，想要进入也不容易。
两三年前，还是大学毕业生抬着头，挑选那些民企和岗位。
如今，已经变成企业挑学生了。
激烈的竞争，给很多毕业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不少人就开始看一些成功学和应聘方面的书籍。
安佳明就是这样一个人。
半年前开始实习，但实习单位着实一般，作为企业管理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他认为自个应该直接去管理岗位，这样才能一展所长，结果却进了车间，在一线干了好几个月。
拿到毕业证，安佳明立即炒了实习单位的鱿鱼。
为找新工作做了一段时间准备，然后发现了今天这个机会，吕氏餐饮多个岗位招人！
安佳明迅速盯上其中一个管理岗位，年薪高达6万元！
这样的工作，才是他想要的。
安佳明看看手表，还有点时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书，抓紧最后的时间，看了起来。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是一本励志的书，上面有很多关于成功面试的案例。
其中一些，很有借鉴意义。
安佳明就认为，有些时候细节决定面试的成败。
估摸着吕氏餐饮那边应该差不多开门了，安佳明收起书，进入大厦里面，搭乘电梯来到吕氏餐饮所在的楼层。
刚出电梯，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地上捡文件。
安佳明本来想走，突然想到书上写的成功案例，连忙蹲下来帮着一起捡文件，交到中年人手里。
穿着衬衣西裤，显得格外板正的中年人，冲安佳明笑着点头：“谢谢你。”
安佳明摆手说道：“不客气，帮点小忙，应该的。”
中年人又冲他笑了笑，率先起身进了吕氏餐饮的人事部。
安佳明看到人进去的地方，若有所思。
接着，他站起来，走到人事部接待人员跟前，说明来意。
因为应聘的是高薪管理岗位，加上进来的比较早，吕氏餐饮负责这一块的人暂时未到，负责接待的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要了他的简历之后，就带着他来到会议室附近的一间接待室里。
“负责这边的人还没到，请稍等。”女性工作人员拿着简历走了。
这间接待室暂时没有别人，就安佳明一个人待着，吕氏餐饮的工作人员一走，他忍不住四处看，对于这家在国内都有数的连锁餐饮企业，忍不住好奇。
一个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考上的人，却白手起家，打下这么大一份产业，真不知道该嫉妒，还是羡慕。
坐在这里，等着别人召唤去面试，安佳明多少有些拘束。
眼睛四处乱看，突然停在门口左边的地板上。
淡青色的瓷砖上，揉成婴儿拳头大小的一个废纸团格外显眼，尤其整个接待室如此整洁的情况下，废纸团显得有些突兀。
安佳明收回目光，看向房门，透过磨砂玻璃的房门，隐约能看到外面有人走来走去。
很难说，有没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间接待室。
安佳明兴奋的手都有点颤抖，没错！没错！看过的应聘案例中有提到过的！
应该就是这样！不会错的！
机会来了，就在眼前！
安佳明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废纸团跟前，蹲下去捡起了纸团。
就在这时，接待室的房门大开，一个穿着衬衣西裤，显得格外板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是安佳明刚刚在电梯间里见过的那个人！
中年男人笑着冲安佳明点头，脸上尽是和善。
安佳明站起来，攥紧废纸团，看向中年男人，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欣赏
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椅子上，冲安佳明招招手：“来，这边坐！”
听到这话，安佳明不可遏制的兴奋起来。
来了！来了！他来了！
果然是这样，机会它真就来了！
安佳明握着废纸团，一步步走到那边，没敢坐，就站着。
中年男人指了指椅子：“坐啊。”
安佳明拉开椅子坐下，人激动的有点抖。
年薪6万的工作就要到手了！
说不定，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工作……
中年男人说道：“我叫周健，你是？”
安佳明心说果然来了，略带激动的回答道：“我叫安佳明！”
“谢谢你帮我。”中年男人脸上的笑格外亲和，问道：“你应聘哪个职位？”
听到这话，安佳明心中大定，自个这次应聘，十拿九稳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叫周健的在吕氏餐饮具体做什么工作，但想来不会简单，起码是中高层管理人员。
“调度管理！”安佳明回答。
叫周健的人笑容略微收敛：“真巧，没想到咱们还是竞争对手，我应聘的也是调度管理！”
安佳明愣愣的看着周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上午，吕冬按时来到人事部，参加一些管理岗位的招聘。
相比于应届大学生，这些岗位优先录取拥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
其实，很多工作不少人都合适，但有经验的人能快速进入角色，减少工作在培训上的投入。
吕冬象征性的在普通员工面试区露了一面，接着汇合徐曼和薛天，参加调度管理岗的面试。
应聘者有二十多个，但工作岗位只有一个，公司的选择面还是比较广的。
面试中，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甚至有些很奇葩。
比如徐曼问了一个年轻人几句，对其很不满意，客套的打发他走。
那人很不服气，就说道：“是，我能力不够，但我有关系，我铁哥们是XX区副区长的儿子！”
还有一个应届毕业的大学生想应聘这个岗位，态度没得说，但一问三不知。
不过，面试结束，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位看着会议室的几张椅子有点乱，竟然摆的整整齐齐才离开。
等到人出去，薛天说道：“这人态度不错。”
徐曼直接说道：“态度再好也没用，能力不行。”
吕冬赞同：“不合适。”
面试过二十多个人，最后吕冬和徐曼一致认可其中一个叫做周健的中年人。
以前做过多年相似的工作，面试中说的头头是道，而且言之有物，还专门带了根据岗位要求所做的分析过来。
很明显，这人有能力有经验不说，为了这场面试，还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这才是一家企业想要的员工。
确定面试结果，当天下午人事部就打电话通知，不止通知周健获得这份工作，连面试失败的人都一一告知结果，避免让人浪费时间等待。
下午，安佳明刚从汉堡皇吃了午饭，真坐在空调附近吹凉风休息，突然接到了吕氏餐饮人事部打来的电话，上午的面试他落选了。
面试失败了。
安佳明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搞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为了这场面试，他准备了很久，尤其买了相关的专业书籍，借鉴上面的成功案例。
废纸团捡了，椅子摆好了，为什么胜出的不是我？
这吕氏餐饮不按套路出牌啊！
书上明明就是这么写的，遇到这些情况，像他这样处理，胜出的几率不是很大吗？
吕氏餐饮有问题？安佳明最开始是这么想的。
但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对，吕氏餐饮能做到这么大规模，甚至旗下的汉堡皇在国内市场上压过肯德基和汉堡皇，说明其经营管理还有一手。
招聘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如果吕氏餐饮没问题，那就是我有问题了？
安佳明看到自个的公文包，突然有种明悟，出问题的不是自个，可能是看过的那本书！
在吕氏餐饮和那本书之间，安佳明选择了那本书，因为吕氏餐饮就在大学城，很多事大学城的大学生们耳熟能详。
难道书上的案例是假的？都是胡编乱造的？可是，怎么看都很有道理！
安佳明喝掉杯子里剩余的可乐，从包里掏出书来，又翻看了一会，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面试失败，还是按照书中经典案例指导下的失败，这时候再看起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头。
“尽信书不如无书！”
安佳明嘀咕了一句，提上公文包出门，如果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将那本书随手扔了进去。
第791章 惊爆眼球
“少林，少林，有多少神奇故事把你传扬——”
来到吕氏餐椅大厦隶属于少林寺餐饮管理有限公司的办公楼层，应聘者们首先听到的就是这首曾经风靡一时的歌曲，对于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说，那部《少林寺》是无法磨灭的记忆。
吕氏餐饮在招人，新近成立的少林寺餐饮管理公司同样在招聘人手。
从厨师到店长再到基本的服务员等等，都需要大批人手。
仓储和配送倒是不用愁，跟吕氏餐饮下属的其他品牌一样，这些业务全部外包给了盖世物流集团。
重组后的盖世物流集团，业务触角渐渐遍及全国，在外包服务上面，继承了吕氏餐饮的成熟机制，这能有效减少公司初创面临的一系列困难。
但一个品牌想要做大，并不容易。
像是泰丰园黄焖鸡，今年也不过刚进入南方的市场。
付朝霞没有去管今天的初步面试，叫了公司公共事务部的总监许琴，一起来到吕氏餐大厦的顶层。
“招聘进行的怎么样了？”吕冬坐在办公椅上，问道。
付朝霞和许琴坐在他对面，前者说道：“面向应届毕业生的招聘不算很理想，听说要到一线店面工作，多数大学生都有较大的顾虑，但管理岗位上面，除了极少数的优秀应届毕业生，其他人无法立即投入到工作中，需要进行培训，需要积累经验，除非遇到极其优秀的个体，不然还是用有工作经营的人为好。”
吕冬赞同：“成长需要时间，这些具体由你把握，不过有一条需要严格执行，小付，新入职的大学生，无论能力和经验如何，必须去一线店面工作一段时间，我们是做连锁餐饮的，餐厅是核心，连一线业务都没有足够的了解，其他就不用说了。”
不止是新成立的少林寺餐饮管理公司，吕氏餐饮其他品牌也是这样。
“我会严格执行。”付朝霞说起另外一件事：“少林寺斋菜馆是不是考虑找个形象代言人？”
吕氏餐饮下属的其他餐饮品牌都有形象代言人，赵老根和吕氏火锅，刘湘和吕氏麻辣烫，周杰伦和汉堡皇，刘义卫和泰丰园黄焖鸡。
实际统计显示，这些代言人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各大品牌的关注度，拉动了盈利数据。
吕冬问道：“有没有考虑过人选？”
付朝霞看眼许琴，说道：“我和许总监商议过，拟定了几个与少林寺这一品牌契合的潜在人选。”
许琴立即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吕冬拿过来，大致浏览了一下。
许琴了解吕冬的习惯，详细说道：“第一人选是李连杰，少林寺在现代真正家喻户晓，恰恰是因为《少林寺》这部电影，李连杰是绝对主角，后来又出演过几部以少林为题材的影片，影响很大。”
她说完优势，接着说劣势：“李连杰目前主要在好莱坞发展，打的是国际巨星和好莱坞动作明星的旗号，片酬接近千万美元级，代言费用必然极高，而且是美元计算。”
吕冬微微点头，同样的大明星，如果只在国内发展，自然是以人民币作为单位计算报酬，但换成美元的话，中间这个汇率，代表的是数倍的差距。
许琴见吕冬没有表示，继续说道：“第二个人选叫吴京，出演过《太极宗师》和电视剧版的《少林寺》，在国内有一定知名度，其个人形象也比较好，代言费用不会很高。”
跟刚才一样：“吴京短暂走红以后，这两年相对比较沉寂，属于半红不紫的类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非常长一段时间内，他的个人发展不会有所改观。”
“不考虑他了。”吕冬直接否决掉：“我们需要的一个能拉动宣传的人。”
如果十几年以后，或许吴京是个非常不错的人选，就现在这种情况，签吴京还不如去找释小龙。
《少年包青天》让释小龙的演员事业有短暂的回光返照。
许琴接着说下面的人选，跟以前一样，她寻找潜在的代言人人选，不会只找一个，而是备好名单，从中择优选择。
严格说起来，代言这种事属于双向选择，可能你中意别人，别人未必中意你。
比如陈杰克前次过来参加青照文旅节开幕式，就跟吕冬单独聊过，表露过想要与吕氏餐饮合作的意思，只要酬劳到位，代言人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但吕冬以公司下属各品牌都有长期代言人为理由，婉言拒绝了。
对于陈杰克，还有刘天王，吕冬都充满疑虑，这不是有成见，而是陈杰克和刘天王的赫赫战绩太吓人，无数品牌的血泪教训摆在那里。
哪怕吕冬这种不信邪的人，见了都心有余悸。
许琴又说了少林寺出身的释小龙，最后说道：“还有一个人选，确切点来说是集体人选，少林寺的武僧团，他们的优势是整体名声非常响亮，甚至被社会上神话了，以至于衍生出种种传言。”
她稍微想了一下：“劣势是个体名声不显，其中任何一个人单独拿出来，没有武僧团的光环加身，可能没几个人认识。而且武僧团某种意义上被神话，一旦神话破灭，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负面影响。”
吕冬笑了笑：“这点不用担心，少林寺方面比我们更加重视，那位方丈大师不会让武僧团跟人公开比武的。”
哪怕到了社交网络时代，少林寺武僧团顶多跟人打打嘴炮，不会跟人公开比武。
不说别的，少林寺和那位方丈大师就会严格禁止。
所以，那些打着少林武僧旗号，与人公开比武的，都是假少林武僧。
名声相当重要的，只要我不跟人打，那就没有败绩！
许琴和付朝霞都跟少林寺方面有过接触，仔细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
吕冬把资料还给许琴，说道：“先接触一下李连杰，每年500万以内可以考虑，超过这个数字，就去找其他人选。”
不用吕冬多说，付朝霞也知道500万说的是人民币。
许琴点点头，迅速盘算起来，500万人民币搞定李连杰的可能不大，吴京被吕总否决了，释小龙一般般，估计最后还是要跟少林寺谈武僧团的事。
付朝霞和许琴俩人出了吕冬的办公室，交流着各自的意见，前者与少林寺谈判的时候，就讨论过关于武僧团为少林寺斋菜馆做广告宣传的事宜，但如今的少林寺与其说是寺庙，不说说是商业公司，武僧团是旗下极其重要的产业，哪怕两边合作的公司，也不可能给予免费使用。
想要请到少林寺武僧团，那是要支付真金白金的。
其他人选不合适的话，少不了再跑一趟少林寺。
一想到要与那位少林寺的首席执行官打交道，付朝霞就有些头疼，那位大师真的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商人。
办公室里，吕冬接到李文越打来的电话，没过多大会，李文越和吕涛俩人就到了。
吕冬让矮矮胖胖的助理郑优美给俩人冲茶倒水，问道：“你俩咋有空过来。”
吕涛笑着说道：“我和文越哥刚去市里开了个会，路上看到了少林寺斋菜馆的广告，文越哥突然有了个想法，正好顺路从这边走，就过来了。”
听到这话，吕冬不禁好奇的看向李文越：“爆发出啥灵感了？”
李文越笑着推了下眼镜：“不算灵感，就是看到少林寺，还有少林寺方丈，忽然想起咱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了。”
吕冬笑：“这个得把卫国和三黑找来，他们了解的多。”
“不是说小说。”李文越详细说道：“冬子，我是这么考虑的，咱们吕家村大舞台，光搞演出的话，时间长了会不会单调？”
吕冬接话道：“我通过中午阳光，跟吕剧团和省市一些文艺团体联系过，商谈好之后，就能来咱们村里演出。一套和三套那边，联系了心连心，争取下半年搞一场，反正宣传搞活动这一块，不能停下来。”
李文越点点头：“景区评级的申请也打上去了，3A的问题不大，4A只是时间问题。”
吕冬回到李文越的话题上：“还是说说你的想法。”
“我是这么想的，少林寺既然存在，号称七十二绝技传承有序，其他门派是不是也存在？”
对于这一块，李文越了解的不是特别多，只是有了个初步想法，正好从省大创新港这边走，就过来跟吕冬说道说道：“像峨嵋啊，武当啊，少林啊，崆峒啊，昆仑啊，这些门派，咱们国家的人，估计从十来岁到五六十岁的，都说上一大串出来，现实是不是有这些门派？有的话，他们是否有传承？还有掌门人存在？”
吕冬渐渐听明白李文越话中的意思了，这是宣传上搞个大活动，惊爆眼球！
武侠文化在中国的影响不是一般大，哪怕到了新千年，痴迷于武侠文化或者说对武侠文化极其感兴趣的人，仍然大范围存在。
李文越看向吕冬，说道：“如果这些门派存在，又有各自的掌门人，咱们能不能筹备一个武林大会？到时邀请各大门派掌门人过来，想必能吸引大批游客和媒体，能起到很大宣传作用。”
第792章 想当教主的人
办公室里，就吕冬、吕涛和李文越仨人，全都是自家人，说起话来不用顾忌。
吕涛就接话道：“要是能弄个武林盟主争霸，就更有看点了。”
李文越笑：“这些门派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应该是有的。”吕冬想了一下，说道：“就算以前没有，各种武侠小说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有了。”
吕涛和李文越听明白了这句话：“还能这样？”
吕冬提醒道：“你们还记得第一个跟卫国打的那个太极高手吗？他不就自称什么什么太极门的门主吗？”
李文越问道：“这样的话，武林大会搞起来就没意思了。”
吕冬完全相反的而看法：“这样才有看点，文越，你看过《神探狄仁杰》在咱们村的拍摄，服装、道具和造型到位，高手看起来才像是高手，掌门人才是掌门人。”
要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穿着身普通的夹克或者练功服出场，哪里有高人风范可言？
肯定要装扮起来。
见过电视剧拍摄，吕涛觉得这话有道理：“元芳之所以是元芳，那身行头也很重要！对，还有气势和演技。”
李文越忍不住吐槽：“我想的是武林大会，照你们这说法，岂不成了萝卜开会。”
吕冬提醒道：“别抱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文越想起乔卫国当初在体育台跟人比武：“民间的高手们，不会真的打不过练散打的吧？”
吕涛接了一句：“我和几个同学，经常去踢球，跟太能足校淘汰的一个青训踢过，完全不是一个水平，人在我们面前，比罗纳尔多还罗纳尔多，根本不用假动作，过人随随便便往前一趟就是，业余的在专业级的跟前，根本不堪一击！”
吕冬说道：“这活动还是可以搞一搞的，应该能吸引很多人关注。”
李文越不再管业余和专业的问题，说道：“活动好说，咱们村举办过这么多了，有经验，也有这个实力，就是不知道咋联系各大门派的人，总不能找一群临时演员冒充。”
吕冬笑：“人都专业级的，找临时演员可不兴。”他稍微想了一会，说道：“这样，文越你去找苑保山，苑老师跟武术协会一直有联系，通过武术协会的关系找一找，咱们可以拉上太东武术协会协办，这样邀请发出去，人也能重视，说不定争先恐后的过来。”
他想要的是宣传效应：“要是各个门派有掌门人的话，咱们可以多邀请点人过来，办成全国规模最大的、级别最高的武林盛事！”
接着又提醒了一句：“到时可以谈武论道，可以上台表演，但千万别搞实战比赛。”
李文越意会：“我明白，坚决不搞！”
吕冬琢磨了一下，真要能搞起来，到时得关注一下各位掌门的行头，实在不行吕家村这边可以搞个赞助，功夫高低不说，这行头一定得有气势，叫人看了就觉得有高人风范。
按照曾经了解的信息，只要别搞实战，单纯表演的话，估计民间真的有高手。
李文越没有多待，叫上吕涛下楼，直接去第一体育找乔卫国和苑保山。
先让苑保山帮着谈谈门路，有希望的话，才能决定搞不搞这场活动。
吕冬专门给苑保山打了一个电话，苑保山一口应下来帮忙。
苑保山那边很给力，联系过太东省武术协会以后，就给了积极反馈，正式申报注册过的门派当中，真的有崆峒派、武当派、青城派和峨嵋派等存在，按照武术协会提供的消息，各门派都有正宗传人。
比如崆峒派的现任掌门人姓白，青城派的现任掌门人以前专业练过散打等等。
当天晚上，吕冬回到村里，村支部召开会议，研究吕家村举办武林大会的事宜，类似的活动做的不少，吕家村这边知道搞活动搞宣传的重要性，初步通过了这一方案。
吕冬当然是支持李文越的，这件事就由李文越暂时负责筹划事宜。
报告一早就打到了区委宣传部和文旅局，在古色古香的民俗旅游区，举办弘扬传统文化的大型活动，区里当然会支持，甚至主动掺合一脚，跟吕家村一样，成为主办单位之一。
反正不需要他们出人出力，活动办成了，区里有一份功劳，活动办不成，都是下面做事不给力。
第二天上午，吕冬和李文越专门去了趟区里，这种事走青照区的官方渠道，无疑会便利许多。
快到十点半的时候，吕冬回到大学城，车子进省大创新港，就见到吕氏餐饮以前所在的二号楼门前，竖起了巨大的彩虹门，门前铺着厚实的一层爆仗皮，也不知道放了多少鞭炮。
楼上有彩带垂下，上面写满了贺语。
显而易见，有家新公司开业，搞的声势不小。
吕冬特意看了下彩虹门上开业公司的名字，好像是一家投资公司——贝弗利投资有限公司！
放在以前，吕冬可能不知道，到现在也算见多识广，知道贝弗利是洛杉矶一个卫星城的名字，好像还是鼎鼎大名的富人区。
国内的公司或者小区，用国外著名的地标或者城市做名字，现在可以说大行其道，甚至一个城市的公司名加小区名，能把欧洲所有大型城市的名字凑齐了。
吕坤停好车，刚才注意到吕冬看那边，就说道：“冬哥，那家新开的投资公司，租用的就是咱们以前的808号写字间，听说是外资企业，公司老板是两个外国人。”
吕冬随口问了一句：“哪种类型的投资？”
“好像是企业投资吧？”吕坤没仔细了解：“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从洛杉矶过来的两个美国人。”
吕冬笑了：“怪不得叫贝弗利。”
吕坤见吕冬问：“要不我仔细打听打听？”
吕冬说道：“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每天都有公司开业，每天都有公司倒闭……”
俩人说着话，来到吕氏餐饮大厦门口，正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焦三黑。
一看到吕冬，焦三黑就带着点激动说道：“冬哥！冬哥！问你点事！”
吕冬停下脚步，问道：“三黑，你有啥事？”
焦三黑就说道：“我昨天在第一体育找卫国玩，碰到文越和你村里的吕涛，听说他们找苑保山教练联系江湖各大门派掌门人，准备开武林盟主大会？”
对三黑关注这个事，吕冬一点都不意外，说道：“不是武林盟主大会，是武林大会，就邀请各门各派的掌门人，过来说武论道。”
“一样，一样，差不多。”焦三黑嘿嘿直笑：“到时我能不能混个门派掌门。”
吕冬问道：“你是啥门派？”
焦三黑说道：“冬哥，你不是五毒教教主吗？你就让我和卫国当五毒教副教主，到时我俩代表五毒教上台。”
吕冬伸手指了指他：“三黑，下午没事吧？”
焦三黑不明白吕冬为啥突然转了话题，应道：“没啥事。”
“行，吃完午饭去第一体育的散打馆。”吕冬故意说道：“想入五毒教，我得先称称你份量，先打一场，然后你得会玩虫子……”
他看眼吕坤：“你一会去弄点痒辣子来！三黑，痒辣子要在你身上打一百个滚，你才算合格。”
焦三黑赶紧走：“冬哥，我想起来了，中心路口店里有事，我得赶紧去处理，下午还得去泉南，估计没空了，这事以后再说，咱们以后再说。”
说着话，焦三黑忙不迭的下了门口的阶梯，撒开腿就朝第一体育跑去。
跑到中途赶紧停下，吕冬经常上午过去跟乔卫国打拳，万一碰上了，拉自个上擂台，那就是茅房里打灯笼了。
就吕冬那体格，还常年保持锻炼和一定量的散打训练，焦三黑不认为自个这小身板，能撑得住一拳。
吕冬搭乘电梯上楼，今上午还有招聘，特地去人事部那边看了看。
应届大学生招聘基本结束了，招来的大学生不管从事哪项工作，暂时都会派遣到各个店面的一线岗位，实际体验吕氏餐饮真正的核心工作部分。
吕冬非常清楚，可能仅仅这体验的部分，就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坚持不下去而主动退出。
但这是必经的一部分，身为吕氏餐饮的员工，必须对公司最基本的工作岗位，有个大体上的了解。
经过年后这半年结合实际的考虑，吕冬确定吕氏餐饮的培训，还是结合实际工作来进行。
陈安支那一套，在庄灵的莎莉美容很有效果，却不适合吕氏餐饮。
吕冬在人事部转了一圈，看到了薛天，她正在前台附近接待两个男人。
对方穿着西装，别着镰刀锤头的领章，三十左右的年纪，身上带着股公家人的气质。
其中年纪稍微大点的一个，一脸严肃的向薛天做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泉南市消防支队的消防宣传办公室副主任孟军……”
说话间，他拿出证件，递给薛天去看。
像吕氏餐饮大厦这种写字楼，跟消防打交道不少，薛天与以前的大学城消防中队打过不少交道，也见过相关的证件，拿到手里看了看，从照片钢印到鲜红的印章再到证件具体内容，与过往看过的没什么不同。
第793章 上门诈骗
就在薛天看证件的同时，叫做孟军的人询问了薛天的名字和职务，另一个人同样向薛天出示了证件。
吕氏餐饮每个季度都会进行反诈骗、反传销和禁毒等相关的宣传培训，薛天看得很仔细，但证件怎么看都是真的。
薛天看到了吕冬，暂时没打招呼，说道：“孟主任，这边请。”
带着人进了一间接待室，薛天又跟俩人寒暄了几句，这些人口音明显不是泉南的，具体哪个地方的，倒是听不出来。
但消防这一块的人，与其他部门不一样，人可能来自五湖四海。
开公司的，没几个人愿意消防的找上门来，哪怕吕氏餐饮也不例外。
薛天赶紧问道：“孟主任，您今天过来，有指导任务？”
孟军的脸上，全是严肃：“薛经理，上面最新下发了一份文件，专门针对拥有众多大型经营类场所的企业，消防安全常抓不懈，抓而不紧，等于不抓！消防安全更是一种责任，为己为家为他人！”
“是！孟主任，我们公司对于消防这一块抓的非常严！”薛天不管别的，先表明态度：“公司消防上，各个店面全部责任到人，并且每个月进行消防器材使用培训，成立公司义务消防队，定期进行消防检查，排除所有隐患。”
孟军相当严肃：“消防安全切勿侥幸！”
接着就是一番叮嘱消防重要性的长篇大论，全是一套一套的公务话术，说的可谓滴水不漏。
叫人听了，觉得就是典型的事务性官员。
尽管说的都是些套话的话术，薛天还是认真的一句一句的应对，毕竟管消防的都是大爷。
“您说的对，孟主任。”
“感谢孟主任的指导！”
薛天态度非常好，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虚心接受。
说了十来分钟，孟军跟另一个人对视一眼，话题一转，说道：“省市两级，将在本季度展开一次大型的消防培训。”
另一个人从提着的大号公文包里取出红头文件：“这是上级指示。”
薛天接过来，快速浏览一遍。
孟军进一步说道：“这次培训，上面专门印发了相关的书籍、资料和光盘，要求我们必须亲自下到一线的大型企业，将材料下发到企业手里，并且要求企业切实制定具体的培训计划。”
这些听起来都很正常，因为上面确实会下发一些消防宣传材料，让企业定期组织培训。
不过，具体到实际工作中，基本上就是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孟军伸手，向另一个人示意，另一个人打开公文包，从中取出三本书，一本自印材料，还有装在盒子里的光盘。
这些东西，都放在了薛天与孟军之间的茶几上。
薛天拿起一本看了下，书名是《大型营业场所消防指南》，稍微翻开看看，内容都是一些消防知识。
“孟主任，您放心。”薛天放下书本，说道：“我们会立即组织公司相关人员进行学习培训！”
孟军点点头：“好！对于吕氏餐饮，我们还是比较放心的。你们这边呢，只要材料发到每个店里，学习到位，支队就不再举行统一培训了。”
薛天还松了口气，因为过往每个季度的消防培训，都要公司担任领导职务的人参加，具体到吕氏餐饮这边，就是她这个人事部和行政部总监。
“消防上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们不以盈利为目的，但印发这些都有成本。”孟军很随意的说着，仿佛理所当然：“支队这边是要收取成本费用的，不是只收一家，而是这次制定名单上所有具有大型营业场所的公司。”
薛天并不意外，跟多个政府部门都打过交道，知道工本费的存在。
有些部门，工本费甚至高的有些夸张。
薛天笑着说道：“我们一定配合孟主任的工作。”
孟军严肃的表情，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知道对方对于自个的身份，相信了最少九成九。
消防，这些商家谁敢轻易得罪？谁敢随便质疑？
他过来之前，在泉南和大学城去了数家公司，无一例外取得成功，这才盯上一个大户。
整个泉南，遍布着吕氏餐饮的连锁餐厅。
这家公司不简单，化名叫孟军的人很清楚，所以来之前做足了准备。
同样，正因为不简单，才选中了这家，只要能得手，就不是几千几万，他们俩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不再在泉南搞了，甚至以后都不来太东了。
话说吕氏餐饮在泉南有多少家店来着？
孟军先是以假乱真的证件，又是专门定制的红头发件，还有刻苦钻研过的话术，感觉已经成功立住了人设。
从对面这个吕氏餐饮的高管来看，似乎完全相信他们是泉南消防支队下来的人。
孟军说道：“工本费用1688元，原则上你们公司下辖的每个经营面积超过150平方的店，都需要一套进行学习培训。”
他说的不紧不慢，保持着足够的镇定，以领导下来视察的态度，带着几分颐指气使，说道：“薛经理，你统计一下泉南辖区范围内，你们具体的餐厅数量，我们好做到心中有数，提前准备好相关的材料。”
薛天还是维持着笑容：“好的。”
脸上是笑，心里想的却跟刚才不一样了。
一听到1688这个数字，薛天就起了警惕，倒不是因为别的，吕氏餐饮每个季度都会进行防诈骗培训，手握大权的高管更是重中之重。
因为吕冬跟公安系统良好的关系，从泉南和省厅甚至请过反诈骗专家过来做培训。
就这么几本书，一本自印材料，一张刻录光盘，就要1688元？
薛天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人或者部门，吃相不是一般难看，吕氏餐饮也遇到过，但这次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
每个经营面积超过150平的店都要一套，吕氏餐饮在泉南辖区有多少店？最少涉及几十万！
薛天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说道：“孟主任，你们稍微一等，我这就让人去统计具体数据。”
孟军扫了薛天一眼，见到她跟刚才一样，点点头：“尽快，领导在等着各个公司的统计。”
“您稍等。”薛天起身：“失陪了！”
从接待室里出来，她大声说道：“小武，你去业务部，要他们立即统计公司下属泉南店面的数据，所有营业面积超过150平方的店，我需要具体资料！”
说话间，她冲小武使了个眼神。
小武担任薛天的助理有段时间，立即领会领导的意图，出了人事部就不紧不慢去了业务部所在的楼层。
接待室里，孟军隐约听到薛天的话，不禁微微点头。
另一个人笑了起来。
薛天翻出手机，准备给这边升级成消防大队里面的熟人打电话，然后看到吕冬从另一边过来，连忙过去，叫着吕冬进了她的办公室。
“怎么了？”吕冬刚去看了一下新入职人员的制度培训。
“可能有诈骗犯找上门来了。”薛天以简练的语言，快速说了一遍。
吕冬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吃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或许别人会有所顾忌，消防真的不一般，遇到事情很多人和企业第一想法都是破财免灾。
毕竟一旦停业整顿，损失可能更大，不止是直接的经济损失，还有巨大的负面影响。
“我找人问问。”吕冬不认识泉南消防上的人，过往办理相关手续，开始的时候是大伊万负责的，后来是娜塔莎的父亲。
加上吕氏餐饮名声越来越大，本身做的又符合规定，一般没人故意找茬。
吕冬拨通电话，薛天也没闲着，打了熟人的电话。
高新区消防大队这边不知道，没接到过通知，吕冬这边很快得到回复，消防支队根本没有那俩人！
吕冬翻出吕春的电话：“没错了，八成是骗子，你去稳住他们，我报警。“
薛天点点头：“我这就过去。”
吕冬拨通吕春的电话，快速说了一下具体情况，吕春那边立即让贝向荣带人出警。
薛天回到接待室，孟军问道：“准备好了？”
“孟主任，麻烦您稍微等一会。”薛天给俩人的茶杯倒水：“我已经让人去业务部调取相关数据了。业务部不在这一楼层，需要一点时间。”
孟军点点头，没再多问，刚刚他都听到了。
薛天陪着这俩人说话，过了五六分钟，有敲门声响起，她带着歉意说道：“可能人回来了，孟主任，我失陪一会。”
孟军摆摆手：“没关系。”
薛天出去，看到相熟的贝警官带人过来了，立即指了指接待室，轻声说道：“人都在里面！”
贝向荣抬手示意，几个穿着便衣，挂着吕氏餐饮工作牌的民警立即过去，吕氏餐饮的几名保安，稍微落后一些跟上，堵住门口附近通道，以防万一。
房门打开，孟军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不是刚才那位女经理，而是两个男的，心下难免有所警惕。
“孟主任，薛经理在打电话，让我先把材料给你。”领头的便衣拿着一叠打印纸，来到孟军跟前。
孟军能看到纸上好像有打印的字，男的脖子上挂着吕氏餐饮的工作证，警惕立减，伸手去接打印纸。
便衣趁机抓住他手，就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名便宜抓住了孟军同伙的手，后面又有几个人冲了进来。
第794章 出场费（求月票）
不费吹灰之力，贝向荣就带着几名民警和联防，拿下了接待室里的两个人，提取收缴的证件和文件编号，向泉南市消防支队做了验证，孟军两个查无此人，文件从来没有下发过，书籍也是假的。
人被压走，吕冬看了眼薛天，说道：“警惕性挺高。”
薛天不好意思笑：“主要是公司培训起作用了，我开始时没意识到，证件和文件都像是真的，后来他们一开口要钱，就觉得可能有问题。”
吕冬点点头：“今天这个事你总结一下，下个月的培训作为典型案例。”
薛天立即应道：“好。”
这不是吕氏餐饮遇到的第一起诈骗，也不会是最后一起。
到了下午，吕冬从高新区分局那边得到了更为具体的信息。
案子看起来很简单，俩骗子手段似乎不怎么高级，但分局经过审讯调查，触目惊心。
俩骗子来自不同的省份，来吕氏餐饮之前，已经在泉南和大学城十多家企业走过一遍，全部诈骗成功，其中包括两家银座超市和华联商场。
看似不怎么高明的手段，却接连获得成功，大概给了俩人充足的自信，想要在吕氏餐饮身上搞一单大的。
仔细想想，吕冬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查一下消防支队的电话，打电话询问并不算难，但仍然有众多企业上当。
当然，换个方式来思考，消防上的都是大爷，谁也惹不起，不愿意多事，就当破财消灾。
等了两天，又有更多的消息，叫吕冬都忍不住惊讶。
这俩人不止是在泉南行骗，之前已经走过豫南和冀北两省，先后在几十家企业诈骗成功，主要行骗方式就是冒充国家机关、伪造证件公文、向企业和单位销售盗版书籍和光盘。
分局从俩人的临时住处，搜查出十多个公章，二十多分假证假文件。
不得不说，搞诈骗的或许有笨蛋，但多次成功的，全都是人才，这俩货先后冒充过公安、国税、消防和环保等众多部门的工作人员。
更让人惊奇的是，分局多方联络后发现，除了吕氏餐饮之外，其余受骗的企业，竟然没有一家报案！
可能很多企业破财消灾之后，就不再关注了。
也有可能一些企业后来发现是骗子，但相比于损失的那点钱，报案带来的一系列麻烦，会产生更大的影响。
吕冬不仅想起曾经听人说过的一句话，小说和电影电视才需要逻辑，现实根本不需要逻辑。
晚上回家，正好吕春休班，就在大伯家里吃的饭。
兄弟俩难免说到这个事。
吕春边吃边说道：“这俩人文化程度不高，就小学毕业，以前干过治安联防，很清楚一些部门的作风和套路，专门研究这个，说句不好听的，叫自学成才。”
吕冬说句大实话：“每一个成功的骗子，都是人才。”
吕春说道：“这俩货确实厉害，诈骗金额上百万，钱来得太容易，挥霍无度，追款很难。”
吕冬大致也知道，类似这种诈骗案，最难的就是追款了，很多骗子钱来得相对容易，花起来没有心理压力，钱来得快去的也快。
方燕挺着肚子这时候过来，问吕春：“这事怎么样了？能不能上报纸？”
“你真积极。”吕春笑着说道：“再等等，很快了。”
方燕拉开椅子坐下：“报道出去，总能提醒一下，让人少上当受骗。”
吕春却说道：“有些人，你就算当面说上十次，该上当受骗他还是上当受骗，他们一听见有免费的东西，兴奋的脑子都没了。”
吕冬说道：“这种人还不少。”
“对了，你和文越说的那个武林大会咋样了？”方燕关心的问道：“总编还专门问过这事。”
吕冬最近没过问，说道：“一会我去问问文越。”
胡春兰这时接了一句话：“方燕，你工作上的事该放放就得放放了。”
大伯母李敏立即来了精神：“对！对！还有一个多月就到预产期了，你挺着大肚子去上班，万一挤着碰着的都不好。”
方燕笑着说道：“妈，婶子，再上半个月我就请假。”
“还上半个月？”李敏皱眉。
方燕说道：“没办法，总共就三个月产假，现在提前休了，孩子出来就少一个月，到时更麻烦。”
李敏沉默了一会，提醒道：“你可得注意一点。”
吃完饭，李敏拉着胡春兰去屋里说话，隐约能听到男孩一类的话。
吕冬大致有所了解，大伯母想要跟孙子，主要是方燕和吕春都是公务员，俩人只能要一个孩子，要是违反了政策，真追究起来，工作都得丢。
对于普通公职人员来说，各村墙上写的“只生一个好”不是摆设。
东边的张湾村，上个月就有一家，为了拼儿子，连农用三轮车都被拉走了。
吕冬见大伯母拉着老娘在屋里说话，就一个人先回了家，正好李文越家里开着大门，就过去找李文越聊聊。
俩人各自拿了个马扎，坐在院子里吹着夜风说话。
吕冬问道：“武林大会的事，咋样了？有没有找到相关人员的联系方式？”
“我和县里的人跑了几趟省武术协会，通过武术协会联系到了崆峒和武当的掌门。”李文越大致说道：“没想到，这些门派真的存在，根据他们自个的说法，各自的门派都传承有序。”
吕冬点点头，隐约记得曾经看过这方面的新闻报道。
李文越又说道：“联系上的掌门人，对于出席这样一场由官方背书的武林大会，还是非感兴趣的，接触到的几位，都明确表示要参加，不过，他们也提了一些要求。”
吕冬一听就知道问题关键所在：“他们要出场费？”
李文越说道：“是，要出场费，要报销差旅费。崆峒掌门要3000块钱出场费，武当掌门要5000，要求过来时乘坐软卧。”
要出场费和报销差旅费都很正常，在吕冬这个商人眼里，可以说是天经地义。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是咋回事呢？
吕冬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堂堂的崆峒掌门和武当掌门，只要3000和5000出场费，与这赫赫名声不符。
看来着实混得不咋样。
不过，也说明了一点，这些人不像民间有些大师那样去坑蒙拐骗，否则打着崆峒或者武当掌门人的旗号，放在现今这个社会里，捞钱不算很难。
像卫国对阵过的那位太极大师般的人物，最好不要有。
该怎么甄别杜绝？
吕冬只是稍微一想，就有了对策，对李文越说道：“咱们既然邀请人过来，肯定得给出场费，但这个标准不适合定的太高，那样很容易吸引到类似卫国打败过的那种人。”
李文越赞同：“对，那种人真本事没有，只知道坑蒙拐骗。”
到这，他都还记得泉南那位所谓的太极大师，跟徒弟演练的时候，一推就把人推个跟头，真到了擂台上，在卫国手底下连二十秒都没撑住。
吕冬说道：“出场费的话，你看着定个标准。”
“嗯……”李文越略一琢磨，说道：“5000块钱我觉得比较合适，武当掌门就要的这个价。”
吕冬微微颔首：“5000块钱不少了，一般人半年的工资。”
李文越负责这个事，明显考虑过：“差率费可以适当放宽一些，有愿意坐飞机过来的可以坐飞机，咱们这边到时去飞机场接，住宿方面就安排在民宿区里，古色古香的建筑配大师们正合适。”
吕冬问道：“时间能定下来？”
“暂时定不下来。”李文越说道：“现在只联系到两位掌门，我想着，最少也得有十个左右的掌门人过来谈武论道，才能称得上武林大会，人少的话制造不出声势来。”
吕冬赞成：“人越多越好，虽说不比武，怎么也得弄出个华山论剑的气势。”
俩人都笑了起来。
李文越工作这么长时间，看得也很清楚，类似这种搞宣传活动的事，都是在四五分事实的基础上，搞上五六分的夸大宣传。
脸皮再厚一点，两三分事实，七八分夸大都不是问题。
“对了，还有个事。”李文越忍着笑说道：“七叔听说要搞武林大会，专门过来找我，想要参加。”
吕冬倒不意外，这种热闹，七叔不往跟前凑，才叫人意外。
李文越看着吕冬，忍不住笑起来：“七叔说了，他准备以五毒教太上教主的身份参加，让我到时候给他一份正式邀请。”
吕冬想到七叔这么个人才，顶着五毒教教主的名头去参加武林大会，会不会叫名门大派给打死？
应该不会吧？话说当年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痛下杀手，因为路途实在太过遥远，一干大虾们赶路赶的出了真火，才会想着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否则动不动就跑一趟光明顶，谁受得了？
这辈子啥也别干了，光赶路了。
这次各大门派都是坐火车坐飞机过来，不可能有这么大火气。
吕冬不放心，说道：“不行，我得给七叔说道说道，他还是代表威虎山，以座山雕的大名去参加吧。”
像七叔这种正经人，座山雕的名头才配得上。
聊到九点多，吕冬回了家，洗完澡接到宋娜打来的电话，让他明天陪着去趟山里。
第795章 蝎子
一大早，吕冬出家门，正好碰上七叔开着他的路虎卫士出来。
“去大学城？我捎着你！”吕建仁招呼吕冬上车：“赶紧的，过来吧！”
吕坤今天家里有事，吕冬干脆不开车了，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七叔的越野车，问道：“今天这么早，去哪？”
吕建仁开车拐上出村的南北主路：“芙蓉街要整修，工程咱们拿到手里，你五爷爷打去年生了一场病，就不负责古建筑这块工作了，我得去看看。”
“对，你不去看谁去看？”吕冬难得称赞几句：“七叔，你觉悟提高了。”
吕建仁瞥了吕冬一眼：“咱这觉悟，啥时候低过？”
吕冬想了一下，真别说，七叔有时候是很浑，但大事上向来觉悟不低，就是有时候不太靠谱，比如为了吕家村的安全，想去上游掘开河堤等等。
“芙蓉街咋要整修？”吕冬问道。
吕建仁已经去过几趟了，开着车说道：“风格太混乱，小吃没特色，店铺管理不严格，吸引不到年轻人，去年咱们这边开业以后，芙蓉街的人气多少受到些影响，那边的建筑你也见过，古不古今不今的，啥风格都没有，相关部门来咱们这边考虑过，决定彻底走仿古路线。”
吕冬说道：“两边隔着好几十里地，其实影响没有那么大，估计是芙蓉街自身的经营管理出了问题。”
去过这条美食街的人，不少都被坑过，各种吃食出现质量问题，不要太多。
上面管理不规范，下面店里必然出问题。
当然，吕冬和吕建仁都管不了这么多，相关部门要整修芙蓉街，对于吕家村来说，恰好是笔赚钱的生意。
车子过了高速桥洞，吕冬问道：“七叔，我听文越说，你准备参加武林大会？”
吕建仁嘿嘿笑：“咱们五毒教这一脉，不能叫人比下去，你怕丢人不敢去，只能由我代劳了。”
吕冬说道：“你还是以座山雕的名义去吧。”
吕建仁坚定的摇头：“不行，打从文越那边知道，我就在做准备工作，长虫，蝎子，蜈蚣，蜘蛛，还有痒辣子，我都抓了一些，到时一定要会会各位掌门。”
吕冬心说，你这不是要把请来的大师们吓跑？赶紧提醒一句：“七叔，咱们这场大会，是谈武论道，不比试。”
“也行。”吕建仁正儿八经说道：“到时我就跟他们聊聊长虫、蝎子和痒辣子的一百种吃法。”
不靠谱的叔侄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中，来到省大创新港，吕冬下了车，没进创新港，直接给宋娜打了个电话，没过多长时间，宋娜开着白色的奔驰大G从停车场里面出来，招呼吕冬上车，直接向南边驶去。
昨天宋娜没说，吕冬问道：“咋突然要去山里？石头村的事？”
“不是，村里那边挺顺利。”宋娜把控着方向盘，简单的说道：“县里第一批南部山区开发的名单虽然没公布，但石头村肯定名列其中，文旅局那边已经确定下来了。”
吕冬把冷气稍微开大一点：“预料之中的事。”
宋娜拐上309国道，又往东走，仔细说今天的事：“夏甜前天去了山里，去了她男朋友王涛那里，王涛养的蝎子快出栏了，出了问题。”
吕冬微微皱眉：“出啥事了？”
养殖这一类的虫子，按照《致富经》的说法，确实能发家致富，但风险非常大，王涛还没开始干的时候，吕冬和宋娜就专门提醒过。
不过，王涛一门心思去做，吕冬和宋娜终究是外人，提醒过之后，也没法多说什么。
宋娜叹了口气：“蝎子眼看着长大，快要出栏了，那个承诺回收的公司，就在县里开的那个门市部，却突然关门跑路了，怎么也联系不上，王涛养殖的蝎子，没有销路了。”
她摇摇头：“我听夏甜说，整个养殖过程中，从搭建养殖大棚，到购买蝎苗，再到所有的饲料必须从他们公司内部购买，价格非常高，但他们承诺的回收价也高，真要能回收，是能赚不少的，不过……”
吕冬问道：“夏甜以前没跟你说过这些？”
宋娜摇摇头：“没有，就咱俩提醒过以后，就没再讨论过这些，估计夏甜要顾及到王涛的想法，真要说起来，别看是姑表姐妹，我也是个外人。”
吕冬没再纠缠这个话题，问道：“也就是说，那个蝎子养殖公司跑路了？”
宋娜打方向盘转弯，等转向南边，说道：“这点可以确定，电话撤掉了，手机打不通了，按照夏甜的说法，县里养殖蝎子的，不止王涛这一户，还有很多人，全都联系不上那家公司了，昨天晚上夏甜给我打电话一直在哭，我不放心，就叫你过来一起看看。”
她跟吕冬没必要藏着掖着：“你顺便看看，咱们村里那边，能不能帮着解决一下？”
吕冬明白她的意思：“你姑家，能帮的肯定要帮。”
不止一次听宋娜说过，从小到大，她姑那边没少接济她家里。
如果不是宋娜做了生意，而是愿意去当体育老师的话，宋娜她姑那边都提前找好关系了。
这边不是县城出来往南进山的道，吕冬是第一次走这边，跟宋娜说着话，好奇的看向道路两边，两边有很多大棚，大夏天里按说不应该遮挡的这么严实，不像是种经济作物的。
宋娜注意到了吕冬的好奇，说道：“这边的大棚都是养蚂蚱的。”她笑了笑：“跟咱们村有关系，美食街上的虫子特色小吃一直卖的挺好，从食品厂到一些店，都在大量收购蚂蚱，今年这边有头脑活泛的，就开始养殖了。”
吕冬知道，这就是产业带动。
白色的奔驰大G一直往南走，王涛家比宋娜家所在的石头村还要往山里面，都接近青照区的南部边缘地带了，有一段柏油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非常难走。
众所周知，越往山里面去，经济条件往往越差，尤其青照这种几乎没有矿产的山。
花费接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两个山丘夹缝间的一座小村庄跟前。
这个村子不大，别说跟吕家村这种青照区中等规模的村庄了，就连石头村都比他大一倍。
宋娜车子停在村口上，拨打了夏甜的电话，没过多大会，就见穿着牛仔七分裤的夏甜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后面，跟着白头发有点多的王涛。
比起去年见的时候，人似乎没有精神，颓废了很多。
夏甜看着宋娜：“你咋突然来了？”
宋娜打量她一番，说道：“还不是不放心你。”
夏甜冲吕冬不好意思笑笑：“麻烦你跑一趟。”
吕冬笑了笑：“没事。”
王涛这时候从后面过来，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吕总，宋总……”
吕冬跟他握了下手：“叫我吕冬就行。”
王涛跟他寒暄一句，看向夏甜，知道这俩人是为了夏甜才跑到山里来的。
想到这，他突然有些垂头丧气，自个闹出这么大的事，结果要让女朋友帮着收场，这叫啥事！
但他不是没良心的人，也不算玻璃心，微微的抱怨之后，还有感动。
夏甜对他是真的好，出了事没有抱怨，反而一个劲的安慰他，哭都是一个人躲起来悄悄的哭。
王涛有种想给自个脸上来一巴掌的冲动，咋就这么蠢，咋就上了这种当，办的这都叫啥事！
本来想能快点挣到些钱，好能在县城买上房子，经济条件好一些了，就能跟夏甜由暗转明，也就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夏甜家人跟前。
王涛职专毕业就出来闯荡，家庭条件又不好，对一些事看得算比较清楚，女方家里找女婿，经济条件是很重要的一项指标。
这没啥好抱怨的，将心比心，换成是他自个，将来有了闺女，要找对象的话，连个稍微像点样的家都没有，他自个能愿意？
王涛渐渐想明白了，恰恰是因为着急，着急赚钱改善条件，才冒险搏了这一把，结果……
大男人，彼此又不熟，吕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跟在宋娜身边，只听不说。
让王涛和夏甜上车，宋娜开车来到王涛家门口，他父母在县城里打零工，原本这边的家没人住，去年养殖蝎子，王涛就回来了，在院子里新起了一个大棚。
如今是夏天，大棚的篷布掀了起来，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个的养殖槽。
站在院子里，夏甜轻声说道：“所有的蝎子都在大棚里，长势非常好，王涛养的很上心，蝎子个头比其他养殖户明显个头大了一截。”
王涛无奈的笑：“养得好没用，人都跑了，没人回收，得想办法处理掉。”
这么些蝎子不可能随便扔了，村里不是老的就是小的，胡乱放掉就成祸害了。
宋娜问道：“报案了吗？”
“没有。”夏甜问道：“报案管用？”
吕冬接话道：“我也不太清楚这方面法律怎么规定的，报案试试吧，咱们这边养殖的不是你们一家，你们联络联络其他人，一起去报案，上面能重视一些。”
王涛的钱全都砸在里面了，有一线希望就要抓住，说道：“我这就去跟其他养殖户联系。”
吕冬往棚里走：“我去看看蝎子。”
第796章 没办法的办法（求月票）
养殖棚面积不小，里面的架子上，安放着一个又一个专门定制的养殖槽，吕冬往其中一个养殖槽里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蝎子动来动去，哪怕是他这种见惯了各种虫子的人，一时间都有点密集恐惧症发作。
宋娜从后面跟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掉头出去了。
倒不是害怕，而是看了以后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们的，叫人瘆得慌。
吕冬很快就适应过来了，站在边上仔细看了会。
这就是太东这边常见的一种蝎子，青照这边都叫土蝎子，能入药，还能做成菜吃。
民俗区美食街那边制作的蝎子类的小吃，大多就是用的这种蝎子。
在养殖棚里看了一圈，吕冬心里有数了。
出来的时候，宋娜正在安慰夏甜。
“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想办法解决。”宋娜更像是姐姐：“总能想到办法。”
至于来时路上跟吕冬商议过的事，并没有着急说，因为还要看吕冬那边，如果蝎子有问题，当然不能让吕冬和吕家村吃亏。
如果出问题的是夏甜，宋娜就直接帮，但王涛是夏甜的男朋友，两边甚至都没订婚，这关系隔着就有些远了。
夏甜看眼远处打电话的王涛，说道：“他努力了大半年，为了养好蝎子，钻研技术，一天天的熬，谁想到竟会是这么个结果。”
宋娜没说当初怎么怎么样一类的话，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
正好吕冬过来，宋娜投去询问的眼神。
吕冬明白她意思，问夏甜：“姐，棚里养的都是咱这边的土蝎子？”
夏甜听王涛多次说起过：“是土蝎子，适合咱这边养，山里人比较熟悉这种蝎子，王涛当初也是想着打小就接触，上手快一些。”
吕冬点了点头，暂时没有多说。
美食街最大的特色是虫子类的小吃，其中生意最好的就是隶属于吕家村直营的虫趣店。
当然，有这么个领头羊带着，其他店的生意也不差。
但吕冬在吕家村集团，更多关注的是战略决策，现在很少参与具体某一项业务，不太清楚虫趣和其他店的营业数据与相关原材料的消耗。
王涛打完一个电话，这时冲夏甜招招手，夏甜连忙过去。
宋娜问道：“咱这边吃的都是土蝎子吧？”
吕冬掏出手机给李文越发短信，说道：“我先问问具体情况，要是没问题，你跟夏甜和王涛说。”
这种事，自然要交给宋娜处理，毕竟夏甜是她表姐。
宋娜不是矫情的人，说道：“行，你这边确认了我就跟他们说。”
李文越那边回了条短信，这会有空。
吕冬出门，打了李文越的电话，问了下虫趣和美食街相关店铺的情况，虫趣店的货都是从外地进的。
其中，金蝉大部分是夏季采购，像豫南有些地方，已经采用果林配套，大面积养殖金蝉，现在北方市场上销售的金蝉，纯野生的相对比较少了。
蚂蚱不用多说，养殖很早就开始了。
像蜈蚣和蝎子一类的，基本是纯养殖的，大都是从外地进的货。
痒辣子罐没办法，这玩意暂时没法养殖。
美食街那边的消耗量相当大，如果能就近进货，也会省却一些麻烦。
比如蚂蚱，目前主要货源就是来自于青照南部的养殖户，就吕冬和宋娜来时看到的养殖大棚区。
跟李文越打完电话，吕冬回到院子里，对宋娜说道：“文越刚联系了村里的负责人，那边收下没有问题，不过在商言商，价格不可能给的很高，就是从其他地方进货的价。”
宋娜也是做生意的：“我明白。”
跑路的那家公司为什么给那么高的回收价格？因为根本就没想着回收。
从刚才与夏甜和王涛的说话中，宋娜获得很多信息，那家公司卖的蝎苗很便宜，但养殖大棚建设、培训指导和饲料卖的都相当贵。
能心甘情愿的入局，一方面是那家公司有前青照县农林畜牧局背书，另一方面的关键在于高昂的收购价。
宋娜不禁暗叹口气，这人一旦满脑袋都是钱，叫金钱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上当受骗的概率就会成倍增加。
王涛和夏甜这时回来了，后者说道：“刚王涛联系了不少人，打算在县城汇合，一起去公安局报警。”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王涛的难受就写在脸上：“稍微等等我，我先喂完蝎子。”
在这些上面，他投入了太多心血。
宋娜适时说道：“刚我和吕冬进棚里看了看，养的都是咱们这常见的土蝎子。姐，王哥，最后找不到那家公司，蝎子也别随便扔掉，吕家村民俗区有条美食街，很多店主打特色虫子小吃，蝎子制作的各种食物，挺受欢迎，吕冬刚跟他村里联系过，要是最后没啥办法，你们可以去跟吕家村那边谈谈。”
她提前打预防针：“当然，价格肯定不会像回收的那么高，只能按照吕家村从其他地方进货的价走。”
夏甜一听，多少有些激动：“真的？”
宋娜平静说道：“姐，我和吕冬就在这呢。”
王涛表现的更激动：“吕总，宋总，我……”
他并不擅长言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宋娜接过话来：“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咱们先去县城报警，具体看情况再说。”
“嗯。”王涛重重应道。
以前只想着卖掉蝎子赚钱，改善经济条件，好登夏甜的家门，叫钱堵住眼睛，以至于忽略了太东东西。
现在清醒过来，不难想明白，那么多养殖户，涉及到多少资金？那家跑路的公司，八成找不到了。
这么多的蝎子咋处理，真的是个问题。
人肯以市场价收购，就是帮大忙。
王涛上了夏甜的车，跟在宋娜的车后面，赶去县城。
来到县城，都接近中午了，王涛跟其他三十多个养殖户，就在墨泉公园门口集合，然后集体前往区分局报警。
宋娜和吕冬由夏甜指点着，去了那家公司在县城的门市部。
位于铁道北路的门头，卷帘门紧闭，铁将军把门，有几个人正在尝试着开锁。
夏甜下了车，赶紧跑过去，万一是那家公司的人呢？
结果，领头的一口说出满嘴青照土话：“我是这的房东，这群杀千刀的王八蛋，可把我坑惨了，他们租门头的时候，一次交了半年房租，后面到期了就开始跟我拖，拖了快两个月，突然就关门跑了，连人都找不到，我两个月的房租，好几千块钱！”
吕冬和宋娜这时也过来了。
房东找来的人，暴力拆了锁，拉开卷帘门一看，里面空空荡荡的，啥都没有，早已人去楼空。
这本就在预料之中。
以王涛的投资来计算的话，这伙人半年之内，最少从青照的养殖户手里卷起了五六十万块钱。
在这个年代，相当高的收入。
房东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宋娜见没什么发现，招呼夏甜上车，去了区分局附近。
这么多人集体报案，分局非常重视，甚至启动了应急机制，夏甜给王涛打了电话，得知那边一位副局长亲自出面接待，一时半会出不来，就让宋娜和吕冬先回去。
宋娜想了想，说道：“行，有啥事你及时通知我。”
夏甜下了车，宋娜开着车，和吕冬一起回大学城创新港。
“社会经济发展了，人的见识不断拓宽，骗子和诈骗的手段也越来越多了。”宋娜前两天就听吕冬说起过，有骗子冒充公务人员上门诈骗的事：“眼花缭乱，叫人防不胜防。”
吕冬稍微松了下安全带：“有些诈骗手段还不可思议，不是说高端，而是低级的不可思议，被诈骗人竟然相信，更不可思议。”
接着，吕冬给宋娜说了一个曾经在网络上看过的经典案例，著名的“民族资产解冻”，其中不乏一些老板甚至大学教授上当受骗。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简直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这可不是搞集资的类庞氏骗局，毕竟这种能让人有种后面还有人来接盘，只要我脱手早就能赚到的错觉。
很多时候，一些看似非常低级的诈骗频频成功，真切的叫人有种现实真的一点逻辑都不讲的感觉。
回到创新港，吕冬和宋娜各自去公司工作，这事暂时放在一边。
真找不到那个公司的人，以吕家村美食街那边的情况，全部吃下王涛的蝎子没有难度。
不管多少，起码能挽回一些损失。
到了第二天，蝎子公司的事在青照传开了，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去报案的仅仅是一部分养殖户，青照区涉及的养殖户超过五十家，经济损失可能过百万。
更为关键的是，当初引进这家公司，是由前青照县农林畜牧局背书的！
正因为如此，才有这么多人相信，走上这条养殖蝎子的致富道路。
有官方背书，处理起来更加麻烦，很多养殖户集合起来，报过案之后，堵了农林畜牧局的大门。
区里也很头疼，分局那边立即成立专案组，但茫茫人海，留下的又都是假信息，短时间内想要找到不容易。
谁也不想闹出群体性事件，必须想办法安抚养殖户们的情绪。
第797章 化解矛盾
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领导，喜欢聚集性的群体事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一旦有这种苗头，都想着能尽快解决。
解决方法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解决掉问题本身，另一种是解决掉带来问题的人。
具体到青照这件事上，想要解决问题不容易，一时半会也办不到，就算是追逃也需要时间。
但大笔钱财被骗的众多养殖户不可能安静的等下去。
青照区想要平息，必须尽快拿出个办法来，暂时能解决带来问题的人。
事件较为敏感，又涉及区里一个极其重要的局，上任才三个月的区长李志芳亲自过问了这件事。
这种事不能等，真要演变成群体事件，就不是一般被动了！
很可能招致上级问责。
本来刚来到青照，打开局面就不算特别顺利。
李志芳了解过蝎子养殖案的首尾之后，很快就想到一个解决方案。
她立即让人联系吕家村村支部，那边虽然是全国文明村，今年领导还来视察过，是青照区的招牌，但一向很配合区里的工作。
李志芳很快等来了吕家村年轻一代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人。
再一次见到吕冬，李志芳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对方先是拒绝了她所说的将吕氏餐饮总部搬回青照区的建议，接着与儿子发生冲突，她不得不让儿子回到荷西，等闲不准再来青照。
但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或许才能会稍微差一点，绝对不会是笨蛋。
李志芳很清楚，无论吕冬的吕氏餐饮，还是吕家村组建的吕家村集团，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儿子那边，属于他不知天高地厚主动找事，回荷西反而是一种保护。
况且，人走以后，吕冬那边没有任何追究的迹象。
面对青照商圈的第一号人物，李志芳笑容和煦：“吕总，我们又见面了。”
吕冬坐在沙发上，不管真实想法如何，对于这位青照区的区长，都保持足够的尊重：“李区长好。”
今天过来，是因为有所猜测，考虑过相应的对策，充分利用这次事件，改善与新任区长之间的关系。
增加了解，相互合作，避免对立。
其实从上次拒绝李志芳要求吕氏餐饮搬迁之后，吕冬就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无论做到何种程度，都不能小视老家的父母官。
李志芳客套一句，就进入正题：“这次我让人联系吕家村，联系吕总，主要是区里遇到一些困难。有些事，区里做起来受限制太多，企业会方便不少。”
昨天，李志芳的秘书联系吕家村村支部，并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吕冬跟吕振林简单讨论过，根据目前青照区的热门事件，做过推测预演。
他判断，八成跟蝎子诈骗案有关。
吕冬在一些事情上不会犹豫，直接说道：“吕家村是青照的吕家村，协助区里工作是责任，更是义务。”
话说得很漂亮，但真要是损害吕家村利益的事，这家伙立马就会再换一套说辞。
李志芳就觉得，像吕冬这种人，可能你不会喜欢，但真的很难生出太多恶感。
“最近，有家蝎子养殖公司突然关门，大批养殖户的蝎子没有着落，引起众多养殖户聚集。”李志芳不知道吕冬对这件事非常了解，专门讲述了一遍：“区里正在做针对性的工作，区分局成立了专案组负责追逃，养殖户那边的蝎子，也需要找到合适的下家。”
吕冬猜测的没错，区里就是为了这事找吕家村。
之前就有猜测，自然考虑过应对，吕冬只是略微沉吟，抢在李志芳说出请求协助之前，就说道：“李区长，吕家村民俗旅游区的美食街，主打的特色小吃就是各种昆虫制作的餐点，蝎子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只要养殖户手里的蝎子，是我们太东的成年土蝎，吕家村可以收购他们手里的货物，尽可能帮助养殖户挽回一部分损失。”
李志芳以为，可能要像上次那样跟吕冬说上半天，没想到吕冬这么好说话：“吕总可是帮区里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吕冬做出这样的决定，主要是不会损及吕家村的利益，甚至符合吕家村的利益需求，吕家村那边每个月都要从外地进货，同样的价格收下本地这批货完全没问题。
而且能一箭双雕。
不管怎么说，李志芳都是青照区的区长，其影响是方方面面的，能改善或者在合适的范围打理好关系，有益无害。
上一次，对方提出的吕氏餐饮总部搬迁，根本不具备操作性，会严重损害吕氏餐饮的利益。
这次的事件，与吕家村的利益并不相悖。
不过，有些话吕冬需要说在前面：“李区长，这件事传开后，我多少做了点了解，养殖户众多，养殖数量巨大，那家公司给出的回收价是市场价的好几倍，吕家村这边不可能以这样的价格收购，收购价肯定要符合市场行情。”
“应该的。”李志芳不认为这是问题，吕家村肯收购，就帮助区里解决了大问题。
总不能让吕家村以市场价好几倍的价格收购吧？走到哪里，也没这个理。
这种事拖延不得，农林畜牧局门口，还堵着一堆养殖户。
吕冬和李志芳简单商议过后，就有了大体的应对方案，由区政府出面做工作，在追逃工作之外，由吕家村集团出面收购所有养殖户手里符合要求的蝎子，吕家村集团在农林畜牧局设立收购点，以市场价公开收购。
这年头，地方上引进外来资金和公司，结果把狼引进来，不是个案，甚至频频出现。
吕冬返回村里，跟李文越和李燕燕简单的商议过后，就让吕明带人去县里，在农林畜牧局设点，准备收购养殖户手里的蝎子。
养殖户看起来很团结，在农林畜牧局门口讨要说法，但对于身居领导岗位的人来说，只要有了一定的条件，分化他们太容易了。
社会上的普通百姓，都是很守秩序的，比较容易管理。
吕家村这边并不会强迫任何人，愿意卖的可以挽回一部分损失，不愿意卖的也不勉强。
这不是遍地摄像头的年代，追逃的难度不是一般大。
况且，这种诈骗案一旦发生，就算是逮住人，追回大部分资金的可能几乎没有。
区里有专人负责做工作，很快分化了养殖户们。
王涛第一个将养殖的蝎子出售，以挽回部分损失。
如果能追回诈骗的资金，其余的部分自然还有希望，不能追回的话，只能自个承担。
有了开头的，后面的人陆续跟上。
能安稳的生活话，没几个人愿意闹事，区里协助解决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
当然，滚刀肉哪里都有。
有人就摆出了我是受害者我有理的架势，撒泼耍赖非要吕家村这边以那家骗子公司承诺的回购价，收购他手里的蝎子，要吕家村所谓的负责到底！
这样的要求，负责的吕明断然拒绝，也不跟这种人啰嗦，直接让区里的相关人员去处理。
吕家村掏钱帮助区里解决麻烦，区里自然也有担当。
其实，两边都非常清楚，这种事不能纵容。
假设吕家村集团这边真的以骗子公司的回收价收购，区里也会拦下来。
现在的诈骗事件层出不穷，尤其各种许以重利的民间集资，这种公司做到最后，大部分都会以跑路完结。
青照区这个时候开了个坏头，后面会不会有集资受骗的人，闹出类似的事件？
有些事，真的不能开头。
各单位并不怕单独一个人乃至几个人闹事，哪怕跑到省里或者更远的地方上访，也有的是办法。
不过几天事件，眼看着要变成群体性事件的诈骗案件，就在青照区政府和吕家村集团的协作下，获得了解决，暂时平息了下来。
剩余的，就是区分局的事情了。
这件事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极大改善了新任区长李志芳与吕冬和吕家村之间的关系，由之前的隐隐对立，转向了工作上的互相配合。
能坐到一定高位的就没有傻子，李志芳更不是像她儿子那样没见识的纨绔，经过简单的磨合之后，知道合作能打造出更好的局面。
蝎子养殖诈骗案一获得初步解决，作为新任区长的李志芳，立即展开上任以来第一次对吕家村的实地考察，在考察中高度评价了吕家村所获得成就，称赞吕家村是青照区新农村建设的领头羊，为青照区的就业和经济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并且鼓励青照区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办公室里，宋娜看着吕冬，深深佩服：“本来是帮我表姐解决点小麻烦，结果变成了这样，你太会抓机会了。”
吕冬笑着说道：“李志芳把机会送到面前，我总不能错过吧？她未来可能会在青照工作多年，前两次的事，导致她对我，对吕家村印象都不好，上任以后视察过多个地方，偏偏不去吕家村。”
宋娜明白：“时间长了，可能成为隐患。”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矛盾能化解就要化解。”吕冬说道：“事实证明，效果还不错。”
第798章 街头政治家（求月票）
下午阳光明媚，吕家村新村的活动中心人山人海，上百口子人聚集在室内礼堂里，紧张的等待着决定各自家庭住所的一次抽签。
时不时就有人转过头往南边看，穿过偌大的窗户，能看到吕家村南边一栋栋建设完毕的楼房。
经过一年多的紧张施工，张湾村和刘湾村的安置房一期工程于七月份准时交工验收，青照区办妥所有手续以后，在八月中旬就近借用吕家村的活动中心，举行安置房抽签。
区里盯的特别紧，具体能抽到哪栋房子，全凭运气。
免不了有人欢喜有人愁，抽到三层四层的个个喜笑颜开，抽到底层和顶层的，一个个愁眉苦脸。
哪怕到了现在，三层四层仍然是多层住宅里面公认最好的楼层。
刘湾村的支书，一直在协助区里和街道上维持会场秩序。
这位支书是去年刘明泉谋划与吕家村合并后不久上任的，比起前任刘明泉，更加配合上级工作。
随着青照撤县划区，下属各镇的行政机构改革也初步完成，小型乡镇裁撤合并，原有的镇级行政单位，改组为街道办事处。
宁秀镇政府就变成了宁秀镇街道办事处。
抽签结束后，专职负责这一块的副区长，还专门留下刘湾张湾的支书谈话，说了些勉力的话。
因为接下来几个月，刘湾村和张湾村其余的房子都要陆续拆迁，村民也要搬到下半年完工的二期工程里面，为以吕家村为中心的经济带发展腾空间。
太阳落山，参与抽签的人陆陆续续从活动中心里面出来。
就在活动中心对面，来自刘湾村的前任支书刘明泉，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面，静静的看着活动中心那边。
去年，卸任村支部书记，刘明泉就很少再来吕家村这边了。
谋划刘湾村并入吕家村失败，又被上级问责，遭受到了重大打击，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面，大女儿又从家里搬出去住单位宿舍，小女儿在财经大学不太回来，让刘明泉心间始终堵得慌。
人早已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反而暮色沉沉，提前进入了退休状态。
刘明泉看了一会，准备往回走，该收拾的早点收拾，接下来就要搬家了。
“吆，这不是老刘吗？”广场上的亭子那边，传来招呼他的声音：“老刘，过来杀一局！”
以前刘明泉经常来这边下棋，这时转过身去一看，发现是老棋友吕振乙，不紧不慢朝那边走去。
吕振乙盯着刘明泉看：“老刘，你脸咋这么黑呢？”
刘明泉跟他关系还算不错，随口说道：“叫太阳晒的。”
好像从去年，脸色就变黑了，村里不少人都说他是丢了支书的职位被气的。
刘明泉进了亭子，坐在吕振乙对面的石凳子上，摆上棋盘。
吕振乙很长时间没见过刘明泉了，这时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老刘，我咋就觉得你嘴有点歪呢？”
“哪有？”刘明泉摆象棋：“赶紧的，杀两盘我还得回去。”
吕振乙跟着摆棋子，好心提醒：“你可得重视着点，嘴歪说不定是中风，可大可小，赶明个去医院瞧瞧，省立医院东院这么近，骑个摩托车十来分钟就到了。”
刘明泉摸了下嘴，没觉得有问题，随口说道：“我回去照镜子瞅瞅再说。”
摆好棋，俩人啪啪啪的杀了起来。
象棋一下，周围立即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小区里，农村街上，类似的情况很常见。
刘明泉和吕振乙俩人下着象棋，嘴上就没带停，跟周围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说着说着，就有人提起吕家村在县城农林畜牧局开设的收购点的事。
“昨个吕明遇到滚刀肉，非要高价把蝎子卖给咱们村。”有人说道：“据说又吵又闹的，这叫啥事。”
另一个人接口：“要我说，就不该帮那些人，不知道好歹。”
有人附和：“对！他们又不是咱村的！咱凭啥帮他们！”
刘明泉落下棋子，瞥眼看了看，吕家村这帮玩意，都特么的这个熊德行，同村和外村的，分的特别清楚。
有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说道：“你们不懂，冬子接下这事，有深意。”
吕振乙这时说道：“这本身花不了几个钱，但区里叫那些养殖户闹的厉害，这时咱们帮着区里解了围，新来的区长也能记咱们吕家村的好。”
人的见识一旦打开一些，立即平均嘴上政治家。
吕家村的人也不能免俗。
“咱村可是全国文明村，大领导刚来视察过的！”有人就说道：“新来的区长咋都得给点面子吧？有必要讨好她？”
吕振乙说道：“很有必要，不信问问老刘，他可是老干部了。”
别说，刘明泉退下来了，哪怕心灰意冷，对区里也比较关注，而且他做过多年村支书，看问题的角度和方式，远远不是吕家村这些原本在地里干活的大老粗们能比的。
“你们吕家村再厉害，是不是个村？”刘明泉说话一针见血：“归不归青照区管？”
这种简单的问题，街头政治家们自然懂得。
刘明泉暂时不看棋盘，目光扫一遍周遭，仿佛回到了担任支书训人的时候：“别看你们吃的盐比吕冬吃的米都多，这眼光见识差的太远了，我不是说你们，你们也就是命好，摊上村里出了个吕冬，不然能有现在？”
一位街头政治家不太明白：“老刘，你给说道说道呗。”
刘明泉叹口气，说道：“记住，县官不如现管，上面领导是重视你们，但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就频频关注吕家村，但本地执政的领导，却可以频频利用一些小事做文章，叫你们不断遇到麻烦！”
他其实一直都挺看好吕冬，无奈自家大闺女不争气，三巴掌都打不出个屁来。
要是大闺女有吕冬媳妇那个性子，自个何至于落到现在这地步？
“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你们……”刘明泉一个劲的摇头：“负责处理这个蝎子事的，肯定是新来的区长，我听说新区长上任的头俩月，去了很多地方视察，偏偏没来吕家村，这里面就有说道了。”
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继续给街头政治家们上课：“吕冬这么做，我觉得，就是要通过这件事，跟新来的区长处好关系，以你们吕家村的情况，倒是不用求新区长帮忙做啥，但总得让地方上的父母官不拖后腿，对不对？”
周围人都点头：“是这么个理。”
吕振乙冲刘明泉竖起拇指：“还是老刘你看得明白，高屋建瓴！不愧是干过支书的！”
刘明泉呵呵的笑，目光重新回到棋盘上：“下棋！下棋！”
其他人也关注起了棋盘上的动静。
在这里，观棋不语真君子那叫异类！
“哎，别跳马啊！出车！”
“出车干嘛？马跳下去卧槽多好！”
“振乙，支仕！支仕啊！”
“看，被将军了吧？不听我的！”
下棋的刘明泉和吕振乙，快变成了俩工具人。
刘明泉就觉得脑袋嗡嗡的，眼也不太得劲，有些气闷，不舒服。
将就着下完这一盘，他站起来：“老吕，不下了，我出去透透气，凉快凉快，也得回去吃晚饭了。”
眼瞅着刘明泉让出位置来，好几个人挤过去要抢位置。
刘明泉赶紧出了亭子，一阵风吹过来，感觉好了一些，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他不禁摸了摸嘴，心说吕振乙这老家伙不会长了张乌鸦嘴吧？难道自个嘴真歪了？
但刚才除了吕振乙，也没别人说过这事。
刘明泉回头瞅了一眼，很快把这个念头扔到脑后，背起手来，踩着广场上的水泥地面，朝南边走去。
从这边往南看，已经看不到刘湾村了。
处于刘湾村以北的安置房小区，完全遮挡住了视线。
想到很快就要搬离住了一辈子的村庄，进入楼里的鸽子笼，运气不好再弄个冬冷夏热的顶楼，刘明泉心里一阵不舒坦。
但他做过支书，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上级决定的事，抗不过去的。
这也是当初他觉得刘湾村并入吕家村有一定可行性的一个原因。
只要上面领导下决心推动，以当时吕家村的情况，根本扛不住的。
现在，不用想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刘明泉出了广场，穿过绿化带之间的花格砖路，来到行人道上。
从马路牙子上下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一黑，朝着柏油马路栽了下去，扑通摔在了地上。
广场上人不少，立即有人注意到这边。
开始的时候，也没觉得咋地，就以为人不小心摔了一下。
但过了一会，人还没爬起来，立即有人意识到不对：“那边有人摔了！没起来！”
另一个人招呼道：“快过去看看！”
“别出啥事！”
四五个人轰隆隆从广场上过来，发现人躺在地上动都不动。
吕家村做过很多宣传，村里人基本上都参加过，知道这个时候不懂急救的人不能胡乱伸手，有人立即掏出手机给村卫生室的老刘打电话。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更多人过来。
有人认出刘明泉，喊道：“这不刘湾的前支书吗？赶紧叫救护车！”
第799章 不能多想
白色的奔驰大G从旅游环路上往东拐，进入吕家村前的东西主路上，宋娜开着车，隐约看到前面不算远的地方，好像聚集着不少人，有辆救护车在闪着灯。
副驾驶上的吕冬也注意到了：“不会出车祸了吧？”
宋娜放慢车速，渐渐接近：“没看到周围有车。”
“开慢点。”吕冬见到村里不少人都在附近，说道：“看看啥情况。”
宋娜左手指了指北边：“三爷爷过来了。”
吕冬也看到了，三爷爷正从广场那边小跑着过来，直奔人群那边，看来出事的不是一般人。
不用吕冬多说，宋娜车开到附近，直接停在路边上。
吕冬推开车门跳下去，正好吕振林也到了。
救护车的灯一直在闪着，可能是救护人员有要求，周围人散的都比较远。
从吕冬这边看过去，就见救护人员正在固定担架上的人，那人看起来四十来的五十左右，正好有医护人员闪开，看清了人的脸。
竟然是刘琳琳的父亲刘明泉！
宋娜这时候也从后面跟了过来。
就听到吕振林问道：“通知人家里了吗？”
吕振乙回答：“李腾蛟过去了，估计人这就快过来了。”
宋娜也看到担架上的人，说道：“这人是谁，瞅着眼熟。”
吕冬回一句：“刘琳琳的父亲！”他接着问吕振乙：“爷，泉叔这是咋回事？”
吕振乙已经了解过情况了：“刚还在广场上跟我下棋，说是气闷就不下了，准备喘口气回家，走到这一头栽地上就没起来，你四大娘先看到的，就叫了老刘和打了120，这不救护车刚过来。”
旁边的宋娜也听到了这些话，刘琳琳是他们同学，没遇到就算了，看到不可能不管。
尤其吕冬，他和刘琳琳从初一到高三全都是同班同学。
宋娜抢在吕冬前面，掏出手机翻找刘琳琳电话，同时对吕冬说道：“估计刘琳琳还不知道，我给她打电话。”
吕冬转头看了宋娜一眼，微微点头：“你打吧。”
宋娜拨通刘琳琳号码，往远处走几步，等那边接起来，开始说具体情况。
吕冬问了几句，得知刘明泉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具体要到医院检查过再说。
李腾蛟这时领着刘明泉的老婆急匆匆的从南边赶过来。
担架抬到救护车上，刘明泉老婆也上了车。
宋娜打完电话过来，吕冬看到救护车要走，对宋娜说道：“咱们跟过去看看吧。”
“行。”宋娜叫着吕冬过去开车：“我给刘琳琳打了电话，她没在县城，去下面乡镇了，正在往回赶。”
她打开车门上驾驶位，等到吕冬上了副驾驶，说道：“终归同学一场，遇到了不能不管。”
吕冬冲宋娜点了点头：“嗯。”
其实他知道，宋娜跟刘琳琳关系比较一般，远不如跟袁静关系好，宋娜跟着跑一趟，全是因为他和刘琳琳是多年同学。
目前大学城与青照区用的还是同一个120调度中心，去大学城的省立医院东院比去县城近的多，加上家属也同意，救护车直奔省立医院东院。
一看要去省立东院，宋娜又给刘琳琳打了个电话。
不过十来分钟，就到了省立医院东院的急救中心，人送进急救室，刘明泉的老婆马红急得团团转。
她是个没主见又性子软的，这辈子干啥都听丈夫的，乍一遇到这种事，六神无主。
没过多久，就有人出来通知她：“病人脱离生命危险，初步恢复意识。”
同时单子递了过来：“我们继续治疗，你去把押金交一下，没带钱的话，赶紧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
马红接过来单子，更着急了，跑出来的急，根本就没带钱。
其实她也没钱可带，家里的钱和存折都是刘明泉收着的，一时间没地方去找。
想给闺女打电话，连个手机都没有，而且闺女的手机号太长了，根本不记得。
马红正急得吼吼的，就见俩年轻人沿着走廊快步走过来，其中身材高大的那个男的，她比较熟悉，大闺女的同学吕冬。
这是跟过来的？马红上救护车的时候，瞅见了这俩人。
吕冬来到近前，问道：“婶子，泉叔咋样了？”
马红赶紧平复一下焦急的心情，说道：“医生刚出来，说脱离生命危险了。”她指了下抢救室：“还在里面治疗。”
吕冬松口气：“这就好。”
宋娜跟着吕冬叫：“婶子，我和吕冬都是刘琳琳同学，刚我给刘琳琳打了电话，通知她了，你别着急。”
马红一听，心又往下放了放，接着说道：“招娣她同学，你能不能再给招娣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带钱过来，医生让交押金。”
说话间，她示意了手上的单子。
吕冬说道：“单子先给我，我先去把押金交上。”
这时候救人最重要，曾经听过太多流言蜚语，不管是真是假，交上钱起码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马红虽然见识少，但也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单子交到吕冬手里：“冬子，等招娣来了，让她把钱还给你。”
宋娜伸手过来，从吕冬手里取了单子，说道：“这边一会指不定要推病床架人，你留在这里等等，我去交押金就行。”
吕冬没多想，说道：“行，那你去吧。”
宋娜背上包，快步走向缴费窗口那边，关系比较近的同学家里遇到这种事，她不会袖手旁观，能帮的肯定要帮一把。
但除此之外，别的麻烦事能少一点是一点。
人都有私心，尤其涉及到感情和婚姻，宋娜不是神仙，就普普通通的一个女人。
有些时候，心思多不是坏事。
宋娜交完押金，想了一下，没着急回去，给吕冬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下那边的情况，就到急救中心门口等了起来。
期间，刘琳琳还打过来一个电话。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穿着女士衬衣西裤和平底皮鞋的刘琳琳，急乎乎的到了急救中心门口。
宋娜一眼就看到了，冲刘琳琳那边招招手：“这边！”
刘琳琳小跑着过来，宋娜立即带着她往急救中心里面走。
“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了。”宋娜边带路边说。
刘琳琳稍微松口气，说道：“谢谢。”
宋娜说道：“咱们是同学，遇到了肯定得帮。”
俩人从缴费处前走过，刘琳琳想了起来，问道：“医院让没让交钱？我来的急，从同事那里借了点。”
宋娜脚下不停：“刚医院给了单子，我先帮着交了。”
刘琳琳感激的看向宋娜：“回头我把钱给你。”
宋娜给她押金单子：“这个不着急，先看病要紧。”
刘琳琳点了点头，等缓过这阵，有了时间，她给宋娜打电话，把钱还给她就是了。
俩人拐进走廊，来到急救室前，看到了吕冬和马红。
见到大闺女赶过来，马红找到了主心骨，话都没有说，就哭了起来。
刘琳琳跟吕冬打了招呼，先安慰马红。
宋娜回到吕冬身边，挽住他一只手臂，安静的等。
又等了一段时间，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出来说了几句，刘明泉已经清醒过来了，先安排住院，同时叮嘱刘琳琳和马红，让明天去看专家门诊。
这边的医生问了刘明泉病史，过往刘明泉并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除此之外，刘琳琳和马红也说不出别的来。
农村里面的人，大部分十年八年的不做一回检查，很多人检查出来的时候，往往都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医生初步判断，刘明泉肝脏可能出了问题，导致突发昏迷。
吕冬和宋娜帮着把人送到病房里，住院需要很多东西，暂时让马红守着刘明泉，刘琳琳坐上宋娜的车，去刘湾村拿东西。
俩人陪着刘琳琳跑了一趟，拿了东西又回医院。
专科门诊要到明天白天才能去，刘明泉暂时情况稳住了，进了病房很快就睡着了。
“你们早点回去吧。”
走廊里，刘琳琳对吕冬和宋娜说道：“时间也不早了。”
她对俩人说道：“谢谢。”
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宋娜看了眼手表，在吕冬之前说道：“咱们多年老同学，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琳琳，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手机号你知道的。”
吕冬见宋娜说了这些，也就没再说。
对于自家老爹，刘琳琳哪怕有一万个不满，也不想他出事，知道这不是客气的事，说道：“需要帮忙，我不会客气的。”
刘琳琳非常清楚，吕冬和宋娜人脉关系广泛，认识的人多，老爹这边确定具体是哪里的病症，需要找好点的专家的话，他们估计可能认识人。
宋娜又跟刘琳琳说了两句，叫着吕冬一起离开。
俩人沿着走廊，朝电梯间走去。
刘琳琳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俩人越走越远，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吕冬，还是宋娜，都是好人，都很仗义。
自个不能做不仗义的事。
刘明泉还在病房里躺着，刘琳琳也就是这么一想，等到那俩人拐进电梯间里，掉头进了病房里面。
老爹病了，老娘没主见，还得要靠她。
至于其他的事，就算了，不该想，也不能多想。
第800章 失落的伊万（求月票）
来到遥墙机场的出口，吕冬看了下时间，进大厅里面耐心等了起来，没过多大会，李文越从卫生间出来。
“按说应该到了。”李文越说道。
吕冬指了下大屏幕上的实时播报：“京城雷雨，晚点了。”
大伊万从俄罗斯过来，要在京城转机，然后才到泉南。
李文越看了眼，沉住气：“伊万就是回来看看。”
吕冬说道：“具体电话里说不清楚，等见了人就知道了。”
京城飞机晚点，两人坐在长椅上安稳的等。
“我昨天晚上刚回来，听说前两天招娣……刘琳琳她爸在咱村头上摔了？”李文越问道：“还叫了救护车？”
吕冬昨天下午还打过电话：“住院了，好像情况不太好，前天做了病理检查，还没出结果。”
李文越说道：“等接待过伊万，咱们去医院看看？”
吕冬应道：“行，到时一起过去。”
多年的老同学，李文越很关心，又问道：“泉叔不太乐观？”
吕冬缓缓点头，做病理检查，就看恶性还是良性了。
俩人说着话，等了四十多分钟，航班终于到了。
来到接机口，没过多长时间，就见到壮的像棕熊一样的伊万，拖着两个行李箱从里面出来。
吕冬率先迎了上去：“伊万！”
大伊万大步走到吕冬跟前，放开行李箱，伸出粗壮的手臂，就给了吕冬一个拥抱。
夏天里，衣服穿的少，大伊万长长的汗毛碰到吕冬身上，吕冬忍不住打了哆嗦。
“欢迎你回来！”吕冬适时分开。
“我很想你们！”大伊万开心的笑，又拥抱李文越：“文越，好久不见，你比以前壮实了！”
李文越笑：“还是你壮实。”
大伊万做了个曲手臂亮肌肉的动作：“在俄罗斯，我也属于顶级的壮汉。”
李文越接过他一个行李箱，吕冬头前带路，进停车场上了车。
三人赶往大学城。
吕冬开着车，说道：“酒店我都订好了，中心路口南边的皇冠酒店，以前咱们经常去吃饭的地方。”
大伊万笑着说道：“到了这边，我听你的安排。”
“一路上累不累，要不要先倒时差？”吕冬问道：“明天给你接风？”
大伊万摇头：“不用倒时差，我在京城睡了一觉才过来的。”
吕冬对李文越说道：“文越，你通知宋娜、卫国和老杜他们，今晚就在皇冠酒店，咱们为伊万接风洗尘。”
李文越掏出手机打电话。
大伊万声音放低：“今晚不醉不归！”
来到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时间已经不早了，稍微休息一会，直接去了酒店的餐厅，吕冬刚才就订好了包间。
稍微等了一会，宋娜、乔卫国和杜小兵陆续赶了过来。
跟宋娜一起来的，还有娜塔莎。
不过，娜塔莎刚开始与省大一名年轻的副教授谈恋爱，当初跟大伊万的未开始就结束，注定只能成为一段记忆。
大伊万回来转转，吕氏餐饮最早一起创业的人，也算是凑齐了。
老友重逢，气氛热烈，酒喝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一起说话。
主要聊大伊万回莫斯科以后的生活，这边几个人的变化。
“可惜你来早了两个月。”杜小兵跟伊万碰杯，说道：“要十月份过来，正好能参加吕冬和宋娜的婚礼。”
大伊万喝完酒，忍不住拍腿：“早知道我把假期延后！”他转而问道：“吕冬，宋娜，你们决定去哪里度蜜月了吗？”
宋娜接话道：“暂时还没想好去哪里。”
大伊万热情邀请：“不如去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度蜜月，见见俄罗斯风情。”
杜小兵故意对吕冬说道：“这主意好，听说俄罗斯盛产美女。”
吕冬回一句：“改天再聚会的时候，我得跟于晶好好说说，老杜对俄罗斯美女很感兴趣。”
“你厉害！”老杜甘拜下风：“当我没说。”
李文越说回正题：“伊万，莫斯科大学当老师比在这边轻松吧？”
大伊万摇摇头：“不如在这边的时候，在这边我很受重视，说话有人听，回去以后，就是许多老师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经历过大学教育的宋娜、杜小兵和李文越，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没法说，吕冬转了话题：“伊万，回来一趟不容易，多待一段时间，大学城这两年变化很大，青照现在也是有名的文旅城市。”
坐车过来的时候，伊万就看到了变化，记忆中是田野的地方，已然高楼大厦林立：“这边的发展速度太快了，难以想象。”
坦白地讲，哪怕回到莫斯科，他也不止一次想回来。
伊万怀念这边的朋友，怀念这边温暖的天气，怀念这边的大学环境，怀念这边可口的食物。
从十来岁就到太东，多年待下来，伊万早就变成了中国胃，不适应俄罗斯的各种食物。
俄罗斯食物在他眼里嘴里，根本就是黑暗料理。
甚至，刀叉用着远不如筷子顺手。
大伊万拿起筷子，接连夹了好几筷子菜，怀念的味道炸醒了味蕾，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可惜，因为是夏天，没有准备火锅。
想到火锅，大伊万想起这次来的另外一个目的，对吕冬和杜小兵说道：“吕冬，老杜，我这次回来，主要是看看学校，看看老朋友们。”
他跟吕冬这些人，虽然几年没见，但见面没有任何陌生感，直接说道：“另外还有一个目的，我想在莫斯科开餐厅，不知道吕氏餐饮有没有进军海外的计划？”
通电话的时候，吕冬就听大伊万提过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
杜小兵之前就跟吕冬商议过，此时陷入思考，走出国门对他这位业务总经理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诱惑。
吕冬通过之前几次打的电话，大致能了解伊万的处境和想法。
以前伊万在省大担任外教，待遇不是一般好，说话也有份量，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
正是基于这些，吕冬才会在创业初期，专门让伊万协助处理各种涉及政府部门的程序和证件。
但回到莫斯科，伊万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师，虽然中文说的很溜，但两国之前来往密切，会中文的人太多了，根本凸显不出优势。
再就是俄罗斯从九十年代以来，经济情况就比较一般，一个普通大学老师的待遇，怎么比得上太东大学的外教。
站上山顶看过最好的风景，再回到山脚就会有各种不适应。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过上好生活，必然对金钱有所渴求。
吕冬没有急于给出答案，反而问道：“伊万，你有什么想法？”
伊万放下筷子，说道：“我可以协助公司把餐厅开到俄罗斯和圣彼得堡，然后再往西发展，进入欧洲市场。”
他话音一转：“当然，想往西发展比较困难，尤其进入西欧市场。但在俄罗斯，我能帮助公司理顺关系，让餐厅顺利开业。”
杜小兵笑了笑：“伊万，你的大学老师不想干了？”
伊万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收入太低了，没有在这边经历过，可能觉得不错，但有这边的经历，对收入很难满意。”
他又带着解释说道：“其实我和父母带拿着不少钱回到俄罗斯，只是我们估算错了形势，大部分现金用来购买好一些的房子，结果待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俄罗斯的经济形势，比想象的差太多。”
吕冬大致有个了解，经济上说俄罗斯外强中干并不过分。
哪怕那位大帝上台以后，各方面依靠的也是庞大国土下面的自然资源和红色帝国留下来的遗产。
当年那个庞大的红色帝国哪怕被各种瓜分，遗留下来的东西，仍然让俄罗斯保持了世界一流大国的架子。
吕冬仔细考虑过后，说道：“伊万，吕氏餐饮公司走出国门，进入海外市场，是早晚会走的一步，我和老杜的计划，要等国内市场稳定以后再说。”
杜小兵点点头：“国内市场很大，公司很多地方尚未触及。”
听到两人这么说，伊万难免有些失望，如果吕氏餐饮进军俄罗斯市场，必然要在俄罗斯设立分公司，那么最适合担任俄罗斯分公司总经理的人，自然是他。
吕冬不急于走出这一步，因为在国内的庞大市场上面，空白的有潜力的地方太多了。
连手边的都没有吃下来，就去看别人锅里的，这不叫高瞻远瞩，而是好高骛远。
但听到大伊万的说法，吕冬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伊万，你可以考虑做进出口这一块，吕家村餐饮公司的产品，目前在北美和欧洲多个国家的唐人街销路都不错，不知道在俄罗斯有没有市场？”
伊万情绪又高涨起来：“莫斯科做生意的中国人很多。”
吕冬又对李文越说道：“文越，改天你和伊万好好谈谈，带伊万去吕家村参观一下。”
李文越接话道：“伊万，你要是感兴趣，咱们就约个时间。”
伊万认真考虑一会：“明天我回省大，可能没有时间，后天可不可以？”
李文越点头：“行，后天上午我派车过来接你！”
明天他也没有空，要跟吕冬去医院探望刘明泉。
第801章 父女
两辆汽车驶入省立医院东院区，停在靠近病房楼的停车位上，轿车上下来李文越和袁静，吕冬和宋娜则从另一辆越野车上下来。
俩男的分别从后备厢里取了东西提着，充当着工具人，跟在俩女的后面。
乘坐电梯上了楼，很快找到了相应的病房，见到房门开着，直接走了进去。
正坐在凳子上的刘再招见到有人进来，连忙起来打招呼。
“冬哥，文越哥。”她与吕冬和李文越很熟，也知道两个女的是他们媳妇：“嫂子好。”
吕冬放下手里的东西：“再招，今天你在这？”
刘再招说道：“我姐也在，刚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李文越这时来到病床跟前：“泉叔，好点没？”
吕冬几个人也都走了过去。
刘明泉左手挂着吊针，脸色发黑，情绪低落，低声回了一句：“还好。”
他并不怎么待见吕冬和李文越这俩人。
去年，没有他们，刘湾村说不定就并进吕家村了。
刘琳琳这时拎着暖瓶从外面进来，一看到四个同学过来，说道：“再招，怎么不让人坐下说话。”
袁静转过头去：“没事，我们刚到。”
单位上工作的人，察言观色自有一套，能看出刘明泉情绪不好，不太想搭理他们这些人。
作为在青照家世相对比较显赫的人，这样的态度摆出来，袁静表面上没有变化，心里却有些瞧不上这人。
当然，她陪着李文越过来探望，因为刘琳琳与他们关系不错，而不是刘明泉。
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宋娜向来会做人，低声说道：“咱们别打搅泉叔休息，去一边说话。”
跟刘明泉说了一句，众人干脆出了病房，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说话，刘再招拿一次性纸杯，一人倒了一杯水，又回病房去看着刘明泉。
刘琳琳紧挨着宋娜，小声说道：“谢谢你。”
有些事，虽然没人跟她说，但她能看得出来。
比如病房。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刘明泉住进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后来宋娜托人打了招呼，医院就不再往这间病房安排其他病人，实际上与单间病房没啥区别。
吕冬问道：“检查情况咋样？”
李文越也问：“医生咋说的？”
刘琳琳暂时没有回答，起身来到病房前，轻轻关上病房门，这才小声说道：“情况不大好。”
众人沉默，一时间不好意思再问。
刘琳琳想到病理检查的结果，心下黯然，轻声说道：“是弥漫性肝癌。”
什么是弥漫性肝癌，包括吕冬在内，四个人都不太清楚，但跟癌牵扯上，那就不是小问题。
何况是肝癌！
说到这里，刘琳琳看向吕冬和李文越两位十岁出头就认识的老同学。
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在默默承受，苦与难向来很少说出口，但始终都有自个的骄傲。
这是一个县状元和学霸的骄傲。
但父亲病重，躺在病床上，妹妹上大学未毕业，母亲是个没有主见的，重担只能由刘琳琳挑起来。
“文越，吕冬，你们认识的人多。”
哪怕父亲不待见，甚至瞧不上她，刘琳琳仍然要扛起责任：“有没有相熟的卫生系统上的人，帮着找找专家做个会诊。”
这种忙，对于吕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行，我找人问问。”
宋娜听到他开口，接过话来：“我认识这边一位副院长的女儿，第一体育和莎莉美容的常客，关系还不错，一会我打电话问问她。”
刘琳琳再次说道：“谢谢。”
宋娜掏出手机，先发了条短信，等收到信息，去一边打电话了。
其余人继续说着话，过了几分钟，宋娜回来，对刘琳琳说道：“她答应帮忙了，你记一个电话，下午直接过去找人就行。”
刘琳琳拿出手机，记下宋娜说的电话号码。
过来探望，不可能待太长时间，等宋娜和刘琳琳说完话，众人就提出告辞。
正好，刘琳琳的母亲马红从家里来到医院。
马红去病房换了小闺女，刘再招与刘琳琳送吕冬他们一起出来。
到电梯间，吕冬说道：“别送了，你们回去吧。”
病房里面有人，刘琳琳坚持道：“我送你们下去。”
刘再招说道：“正好一起去买点吃的。”
六个人上了电梯，刘琳琳和刘再招一直送到停车场里，看着四个人上车。
宋娜临上车前，刘琳琳想起个事，赶紧上前，叫住宋娜：“押金我明天下午去创新港给你。”
“不着急。”宋娜说道。
刘琳琳挤出个笑容：“明天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宋娜不再推辞：“行，我明天下午都会在公司。”
说完这几句，宋娜上了奔驰大G的副驾驶，冲刘琳琳招了招手：“回去吧。”
刘琳琳点点头。
汽车渐渐走远，刘琳琳站着没动，刘再招拉了她一下：“姐！”
刘琳琳转头看着她。
刘再招说道：“人都走了，咱们去买点吃的，我都饿了。”
刘琳琳当先朝着医院餐厅走去，还要给老爹买些吃的，医生专门嘱咐过，要少吃多餐，要多吃蔬菜和水果，尽可能减少肝脏负担。
从餐厅买完东西出来，姐妹俩往病房楼那边走。
刘再招提着粥，问道：“姐，爸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你别多想，有我。”刘琳琳作为老大，必然要扛起这份责任。
父亲再不好，再重男轻女，也是把她们姐妹俩养育长大的父亲，重男轻女的观念和平时冷言冷语不少，但再怎么样，也让她们上了高中，还读了大学。
刘再招没有犹豫，更没有过多考虑，说道：“姐，我这几年一放假就在冬哥店里当假期工，存了一点钱，回头取出来给你。”
刘琳琳摇头：“你留着就行，我这有钱。”
暂时来说，钱还够。
虽然工作时间不算多长，但她平时很少能花到自个的钱，平时吃饭在单位，发的餐费补助足够了，住的地方是免费的宿舍，用不着花钱。
甚至每个季度，单位都会发劳保福利，大部分日常生活的洗化类用品，根本不用花钱买。
说夸张点，除了贴身的衣物，绝大多数时候，只要忍住消费欲望，用不着花几个钱就能过的很好。
原本想着，能攒点钱买房子，现在……
房子哪有父亲重要！如果老爹能恢复健康，刘琳琳宁愿欠几十万债。
刘再招情绪不太好，一路上唉声叹气。
到病房楼门口，刘琳琳再一次提醒：“你在咱爸跟前注意点，先别告诉他！”
“我知道。”刘再招说道：“姐，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她提醒道：“你还是多叮嘱一下咱妈吧。”
刘琳琳说道：“我跟咱妈说过了。”
俩人上了楼，进入病房，刘明泉打完了吊瓶，马红找出饭缸，忙活着给刘明泉准备吃饭，刘明泉脸比刚才还黑，情绪似乎很不好。
从小到大，刘明泉对俩闺女就没嘘寒问暖过，闺女跟他也隔着一层膜，父女之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正常交流。
不管是刘琳琳，还是刘再招，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老爹。
只能像以前那样，在刘明泉跟前，尽可能保持沉默。
刘明泉勉强喝了点小米稀饭，等到马红收拾完，突然对马红和刘再招说道：“你们俩先出去，我有话跟老大说。”
刘再招看看老爹，又看看姐姐，不明白这是为啥。
刘明泉脸色阴沉：“没听到我说的话？”
马红过来拉了一下刘再招，拉着她出了病房，顺手这把房门关上。
刘琳琳坐在陪护床上削苹果，苹果皮落在垃圾桶里，还有零碎的几块落在地上。
等到苹果削完，又切成小块放在个碗里，再把地上的皮一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面。
碗端到床头柜上，刘琳琳轻声说道：“爸，吃苹果。”
刘明泉没有动苹果，盯着刘琳琳问道：“老大，我是不是得癌症了？”
“没有。”刘琳琳跟以前一样，在父亲面前说话声音很小：“就是肝炎，看好不难的。”
刘明泉却说道：“你妈都跟我说了！”
刘琳琳去拿垃圾桶的手突然停下来，人微微一怔。
“我问她的！”刘明泉说道：“她敢不说！”
刘琳琳知道瞒不过去了，说道：“能治好的，我问过专家了，过两天就有专家过来会诊。”
刘明泉并不怀疑后半句话，因为刚才吕冬就来过，老大跟吕冬多年同学，找他帮忙肯定没问题。
治好？刘明泉根本不信，晚期就是等死而已。
刘明泉没在这些事上计划，反而说道：“老大，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我得提前交待你。”
“爸……”刘琳琳有点激动。
哪有人还没咋样，就提前交待遗言的？这么做不吉利！
想到老娘和妹妹，刘琳琳想说出口的话突然停了。
刘琳琳觉得，老爸这是叫要交待她照顾好母亲和妹妹。
刘明泉紧盯着刘琳琳：“老大，你爹活不长了。”他看到刘琳琳要说话，抬手制止：“你不用安慰我，我干了这么些年支书，还不知道肝癌晚期代表啥？”
刘琳琳情绪堵在心口，眼睛发红。
刘明泉说道：“你爹就快死了，今天我说的事，你一定得答应我！”
“我答应！”刘琳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