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施主,且留步!(下章上架)
正月十五。
终于到了元宵节,大楚皇朝一年里最为热烈喜庆的大节之一,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
朝廷极为重视,百官放假,与民同庆,举城共欢。
不只是金陵城百姓,连全国各地的商贾和士子,不少都会纷至沓来,赴这秦淮元宵灯会。
“姑爷,走了,我们去看元宵灯会!”
祖儿兴奋的把书房里的楚天秀推醒。
楚天秀在被窝里迷迷糊糊,被祖儿给拉出来,一看窗外的阳光还早,不由道:“灯会不是晚上看,夜里一河灯火,星光灿烂才好看吗?这白天去,能看什么?!”
“白天好热闹啊,好多好吃的,要是去晚了,好吃的都被卖光了,可就亏了。还有好多好看的节目啊!我们白天逛街,晚上看河灯!
郡主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去三生树还愿呢!姑爷走啦~~~!”
祖儿撒娇,把楚天秀拉起来,梳洗穿扮一番。
姑爷好多日没出门,宅在书房里,都有些邋遢了。
祖儿正在给楚天秀穿扮衣裳,却看见楚天秀望着妆台大铜镜,痴痴发呆。
“姑爷,怎么了?”
祖儿奇道。
“好几天没在镜子里照一照我这张俊美的脸了,甚是想念!这几日熬夜写书,我俊美的脸庞多了几分憔悴,沧桑...更有大叔的韵味了!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啊!”
楚天秀指着镜子,惊叹道。
祖儿羞愤,姑爷才三天不照铜镜就又犯痴了。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厚脸皮,自恋的人呢!
“前些日子,宫里派人送来一面六尺高,铭刻了《吾日三省吾身》的铜镜,说皇帝赐给姑爷的。回头我让人摆到这书房里,姑爷您啊,随便照!”
祖儿撇嘴。
“这六尺高的铜镜能照到我全身上下?这感情好啊,还是皇帝懂我,日照三次,欣赏自己不能留死角!”
楚天秀惊喜。
...
一辆五乘奢豪马车座驾,在一队王府侍卫的护送下,徐徐出了平王府,往秦淮河而去。
元宵一大早,十里秦淮河畔便早已经人潮接踵,一片乌泱泱,人声鼎沸。
因为人太多,马车难以通行,他们到了秦淮河附近便下了五乘座驾,沿河步行。
这河畔,随处可见出来逛街的百姓,还有富家公子,文人书生,千金小姐们,三五成群,莺莺燕燕,相伴逛着秦淮元宵灯会。
河两畔的临街铺子,灯笼高高挂,内外装饰粉刷一新,各色绸缎、美酒、胭脂、金银玉钗,笔墨纸砚,货物满架。
“卖糖葫芦喽,一文铜钱一串!”
“新鲜的桂花糕,只要两文铜钱!”
小贩们高声叫卖着。
祖儿看了有些嘴馋,问郡主要了点银子,买街头的小吃。
秦淮河上有一座石桥,曰“三生桥”。三生石桥对面,就是金陵城里最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三生许愿树了。
前往三生树还愿,这是李虞、楚天秀等人,逛秦淮元宵灯会的第一站。
他们一行四人,正走在石桥上。
楚天秀忽然看到。
一个身披袈裟,手持禅杖,衣衫褴褛的天竺老和尚正在石桥,手持钵,可怜兮兮的向过桥的人,化缘行斋道:“施主,化顿斋饭可好?”
还别说,大楚的和尚还真不多见。
这大楚皇朝境内并无和尚的寺庙,也没见到多少僧人。这还是楚天秀头一次在金陵城里见到和尚。
这和尚,相貌也非中土人士,天竺刹帝利人种的相貌。莫非是刚刚入中土传教的天竺和尚?
楚天秀倒是有些同情,又有些兴趣。
老天竺和尚正在行斋,刚好看向楚天秀,四目相对。
这一瞬间。
老和尚愣住了,难以置信,他居然在大楚皇朝的一位贵族王侯打扮的公子眼里,看到了同情...还有浓郁的兴趣!
不错!
对他这个天竺老和尚,很感兴趣。
天竺老和尚感觉自己灵魂似乎都在激动的颤抖...佛祖啊,终于看到了他传教的辛苦吗!
他苦等了十多年的机会,终于要来了吗?!
天竺老和尚激动,连忙上前一步,拦住四人,朝楚天秀合掌行礼,急道:“施主,且留步!”
“老和尚,你给我站住,勿要靠近!”
祖儿却是双眸闪过一道凛光,瞬间一步挡在楚天秀的身前,一双拳头紧绷,像小老虎一样,凶狠的瞪着这老和尚。
狄儿也上前半步,按住佩剑,警惕的拦在了李虞郡主身前。
楚天秀惊住,不知道她们这是干什么。
李虞神色有些戒备,低声对完全一副懵懂的楚天秀,道:“这天竺和尚,来金陵城十多年了,逢人便传教,只是没多少人搭理他。
别看他衣衫褴褛,但双手骨节异常粗大,擅用重禅杖。身手极高,道行很深,宗师级的高手!”
楚天秀这才明白过来,笑道:“别动手,他...应该没恶意!就是化缘而已,都放松些!老和尚,你说,拦本小侯爷做什么?”
天竺老和尚听楚天秀自称小侯爷,真正的王侯级权贵,更是神色激动,急道:“施主,您与我佛有缘啊!贫僧,更是与您有大缘分!望和施主长谈一番!”
他自从十年前,来到金陵城传佛教。
可是,他这副天竺人的“奇怪”样貌,像罗刹鬼一样,本就不受中土人的待见。
金陵城的寻常百姓,也知道他这天竺和尚的存在。
但中土人人都信奉道教,谁搭理他?!
他把希望寄托于金陵城的贵族。
但金陵城的贵族,那就更别提了,他们这些权贵不是信奉黄老道家,就是信奉儒家,谁理他这天竺和尚。
他连进贵人的府邸都难如登天。
金陵城的人要么视他为无物,要么避他不及。
至今还未曾有贵人,对他和佛教感兴趣。
他在金陵城这些年,传佛教毫无进展。也就勉强讨一饭口,更别没法传教。
可是,跟前居然出现了一位小侯爷,眼中分明就对和尚充满了兴趣,这在贵族中还是头一次。
这叫他这老和尚,如何能不激动万分!
“呸!我家姑爷早就成亲了。跟你这出家僧人,有个屁的缘分!再敢瞎说,我砍了你!”
祖儿警觉心极高,立刻破口大骂道。
她读过《石头记》,知道出家僧人是不结婚的。这天竺老混蛋,敢忽悠姑爷,找死!
天竺老和尚顿时摆手,苦道:“非出家之缘,非出家之缘!...您家主人,乃是有佛性之人,可助我佛大兴。还望助贫僧佛教东传一臂之力!”
“哦,你是谁?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楚天秀好奇。
天竺老和尚微微愣了一下。
心中,瞬间激潮澎湃,仿佛琴瑟和鸣,遇见了中土的知音!
你是谁?
从何来?
何处去?
一句话便说出了人生终极三大问,佛祖苦苦追寻的大难题。
果然是,大佛性之人啊!
这是他在中土十年来,见过的佛性最强之人。其余芸芸众生,皆是不堪造化的朽木,浮云而已。
天竺老和尚立刻施了一合礼,庄严肃穆,正色道:“贫僧达海,从天竺国而来。
孤身一人,穿越兵荒马乱匪寇四起,匈奴横行的西域诸国,穿过无穷无尽的凶险大漠与丛林,跋山涉水,徒步来到大楚帝都金陵城,至今已有十载。
贫僧来到中土十载,阅人无数,今日在这三生桥上,得见小侯爷,方知这天下竟然有施主这般天生佛子,悟性超凡之人。
贫僧天竺远道而来的佛徒高僧,您是天生佛子,在此三生桥相遇,此乃佛家大缘分也!
不知可否与小侯爷手足相抵,秉烛长谈,探讨佛法的真谛?”
楚天秀心中顿时一句“卧槽”。
又遇上一个能说会道的大忽悠。
前脚遇上李自然老神仙这个大忽悠,这又来了一个天竺和尚老神棍,看样子这老和尚应该有两把刷子。
这金陵城里的大忽悠真不少,你传教就传教呗,混钱就混钱,搞那么多名堂干嘛!
居然忽悠到他这个金陵头号大纨绔的头上来了,这家伙八成不认得本小侯爷是哪个侯爷吧!
“你可知,本小侯爷是哪家小侯爷?”
“呃...您是?”
天竺老和尚愣了一下,隐隐有点不对的预感,小心翼翼的问道。
金陵城那么多王侯府邸,眼前这位小侯爷是哪家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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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达海和尚,跟着本小侯爷不香么!(一更)
“小昏侯!”
楚天秀自报家门,笑道。
小...小昏侯?
达海老和尚闻言,顿时瞳孔猛缩,惊退一步,露出一丝惧色。
“啊...?”
“竟是平王府的小昏侯!打搅了,贫僧老眼昏花,看错了,忽然想起有要事在身,且先走一步!”
达海低头转身便走。
这偌大的金陵城,别家王侯子孙未必人人知晓。但是没听过小昏侯的,还真没有。
这小昏侯十多岁就混迹金陵城,渐渐混成为众纨绔之首,折腾起来,令人闻而生变的对象。
最后折腾进了平王府,成了上门女婿。
远的那些就不提了。
就说一件近的,小昏侯在皇宫大宴上给沈太后尽孝,逼众皇子们出十万两银,又把金陵城的道教灵修李自然老神仙,给逼得去炼“长生仙丹”。
这简直是要李自然的小命啊!
达海从天竺远道而来的佛家大神棍,心中还能不明白,这世上有没有长生药!
李自然老神仙这位中土道教领袖,占着金陵城里最大的玄武庙宇,门徒弟子无数,都降服不住这位功力雄厚的小昏侯,被整的服服帖帖。
他在中土孤身一佛徒,何德何能,敢跟小昏侯比法力!
挨上点边,小命就没了。
佛度有缘人!
小昏侯,不在此列!
达海快步疾走,便要跑出三生石桥。
“你没看错,本小侯爷就是佛子,拦住他。”
楚天秀哪里会放达海走,立刻喝道。
立刻,祖儿、狄儿,还有平王府的一队侍卫,虎狼一般冲了过去,围住了达海老和尚的去路。
达海从天竺而来,身手高超,什么匪寇没见过,一个打几十士卒个也是小意思。
但他纵然有十个胆子,也没敢和这些平王府的侍卫动手。
除非他要逃回天竺,不想在大楚混下去了。
那些走过路过三生桥的平民百姓,士子佳人,看见金陵大纨绔小昏侯在此,都躲得远远的,议论纷纷,不敢靠近。
达海立刻举手求饶,苦苦哀求道:“勿要动手,贫僧这一把老骨头,折腾不起。小侯爷饶条生路!”
“呵呵,本小侯爷有佛子之相,跟你这佛徒高僧有缘!怎么可以让法师走呢。
我给你一笔银子,你也别四处浪荡了,暂且在金陵城找个住处安顿下来,好好教几个佛门弟子,继承香火。”
楚天秀极为热情,道:“说说,你都会一些什么经书啊?几年的教学经验啊,会什么佛法?小乘,大乘?各部经书,基本都会吧?”
达海和尚听了震惊。
小昏侯也知道小乘和大乘佛法?
他有些受宠若惊,“贫僧传教多年,未曾遇到如施主这般懂佛法的人。您说的这些,贫僧都会...略会一些!”
“成!那就够用了。郡主府,就缺你这样的高僧人才。我资助你传佛法,你当本小侯爷的门客了!”
楚天秀面色红润。
“贫僧...贫僧...!”
达海和尚有些懵。
小昏侯,要招揽他。
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愁。
这昏侯极为昏庸无道,挥钱如图,愿意洒银子。
他落魄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一个有钱有势的主,愿意资助佛教东传,他可以安心传教了。
“不过,贫僧不敢欺瞒侯爷。贫僧在金陵城十年,也未能找到真传弟子!”
达海和尚苦道。
“就你这样落魄,谁愿意跟你学佛?放心吧,回头用银子换上一身新袈裟,住好穿好点,保准能找到徒弟!”
楚天秀根本不在乎,比达海和尚还更信心满满。
李虞有些诧异,低声道:“夫君,你招揽这个天竺和尚做什么?他一心传教,对其他的也不感兴趣。他有自己的心念,想要他的效忠,很难的。”
在她眼里,这天竺和尚唯一有用的也就是武技宗师,但一门心思在传佛教上,根本不不会给人当护卫。
“这和尚,有大用处!”
楚天秀笑了笑。
这天竺和尚的老家在印度,源源不断来中土。
就算他赶走了这个和尚,还会有别的和尚会来大楚。
纵然他能阻止这达海传佛教,可阻止不了达摩啊!
还不如,将达海收为己所用。
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和尚的洗脑,“止刀兵”的效果,还是杠杠的。
把这些培养出来的佛徒们,往边疆各地,西域、匈奴一播种,这效果,啧啧~!
“谢小侯爷资助我佛!”
达海和尚不知道小昏侯想干什么,但终于还是接受了小昏侯的“美意”。
他在金陵城里混了几十年,终于有一位王侯级的显贵,愿意接纳他了。
他原先还感觉,自己都要在这繁华的金陵城里憋屈。佛教东传失败,只能交与后来人完成了。
没曾想,他佛教东传十年,居然见到一缕曙光啊!
虽然要受制于小昏侯,但这终究让佛教东传有了一条生路。
没有来自贵族的强大助力,佛教东传,被本土强大的道家和儒家完全压住,连一滴水波都掀不起来。
李虞见楚天秀执意如此,也没强求。
手下多养几个只念经、不干活的和尚,小事而已。
她吩咐侍卫,派人带这袈裟破烂的达海老和尚,去量身定制一身新袈裟。
收拾干净了,再带过来。
...
很快,李虞、楚天秀他们四人过了热闹的三生石桥,来到对面的来到三生树下。
这是一棵千姿百态的巨大三生树,满树粉红,璀璨如焰。
有一段美好的传说,据说走过三生树,许下缘定三生的盟约,就能和心爱的人厮守三生。
三生树,是秦淮河最有名气的景点。
历年以来,金陵城里无数痴男怨女,都会在这三生树下许下良缘,然后挂上一块许愿牌,等待愿望开花结果。
三生树,便是许愿树。
当然,更是金陵府的摇钱树。
这金陵府衙的一个钱袋子,有专门的衙役在这里看守着收钱。想要挂一枚许愿竹简上去,需要付一两银子。
不给钱,是不许挂的。
...
他们一行四人在三生树下。
楚天秀望着这棵花海大树,莫名的有些怂。
这三生树,项凌公主也提及过,说离别前在这里分手。
李虞也说,两人曾在这里许过愿。
这棵三生树,究竟欠下过多少风流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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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三生树,欠了多少风流债!(二更)
元宵佳节。
过了人潮接踵的三生桥,来到秦淮河畔的三生树。
此时,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每年此时,一大早赶来此地许愿的,还愿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
只是,高达一两银子的许愿钱挡住了大部分人,否则非把三生树给压垮不成。
此时,正有不少的富家子弟,门阀士子,千金小姐,结伴而来,正在三生树下绞尽脑汁,想着写下一首铭记一生的许愿词!
“三生三世,共携一生!”
有士子在竹简上写道。
相伴的女子,失望的摇头:“不行,这句太平淡了,别人都写过不知多少遍了...这可是一许就灵验的三生许愿树啊,想个好的啊!”
士子心头哀嚎,这...这不好写啊。别人写许愿,都写烂了,他还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月圆时见你,是最浪漫的爱恋!”
“好耶,这个不错!”
旁边有一对才子佳人,欢笑。
...
李虞望着这棵巨大美丽的三生树,绝美的脸颊上,尽是幸福的光芒。
十年前,她和楚天秀还是少年男女,懵懂无知的时候,在此许下一个小小的愿望,没想到十年后竟然意外实现了。
虽然,跟当初的许愿,稍微有点那么不一样。
小昏侯没娶,而是上门入赘...成了她的赘婿。
但这没关系啊,最后能在一起,就很好了!
自然,今天她和小昏侯是要来还愿的,还十年前那个美好的愿望。
三生树下。
那负责收钱的衙役,看到小昏侯和郡主来了,不由胆战心惊,小心翼翼道:“小侯爷,郡主,您们两位是许愿,还是还愿?”
“还愿!”
李虞说着,朝楚天秀笑道:“夫君,当年那块许愿牌,可是你亲手放上去的。
你去把你之前许愿的那块许愿牌,找出来吧!我们好还一个愿!”
“行!”
楚天秀挠了挠头,只能无奈的爬上三生树上去。
这棵三生树上百年的年份了,树干粗大,非常的高,树冠如林,粉花朵朵,犹如一片彩霞。
他也不记得,送给李虞的那片竹简放在树上哪里了。
不过,好像小昏侯爬过这棵树很多次。
依照那段非常模糊的记忆,应该在三生树的最高枝头。
楚天秀爬到树顶上,翻找众多许愿竹简。
忽然,他找到了一片有名字的竹简。
“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从今以往,勿复相思。天秀,离别。戊戌年。”
楚天秀看了,吓了一跳。
戊戌年,两年前。
这块,居然是他二十二岁时候,最后送给项凌公主的分手竹简,那时她才十八岁。
我呸!
你个小昏侯,怎么能这样不要脸,朝三暮四,到处勾搭女孩子。
楚天秀赶紧把这块竹简,给收入宽袍袖内,可别被李虞给看见。
否则大事不妙。
他继续翻找给李虞的那一块许愿竹简,随手一翻,又找到了一块。
“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天秀,赠。”
楚天秀手都一颤。
卧槽,这位霞小姐姐。
您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没印象啊!
完蛋了。
怎么小昏侯的桃花债,这么多,他就不能安分点吗!
楚天秀在树冠上继续的苦苦寻找。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全是写给不同小姐姐的。
小昏侯在金陵城里,一年一个,到处撩小姐姐吗?
问题是,他完全不记得这些都是给谁许下的愿望啊!
楚天秀心肝都在颤抖,有点慌了神。
找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最高处,找到了一块最旧的竹简牌。
他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
这一块,是送给李虞的。
风吹日晒这么多年,居然还在。
竹简上写着:“虞!我小昏侯,要用这世间最轰轰烈烈的旷世大礼,风风光光娶你过门!天秀留,庚寅年!”
楚天秀算了一下时间,懵了。
庚寅年,比庚子年,早了十年。
这是“小昏侯”亲笔写的,这小犊子十四岁就勾搭人家十岁的女娃子,还许诺要娶人家?
卧槽了,我十四岁还在苦读初二,还啥都不懂呢。
这小瘪犊子就已经去撩人家郡主了。
楚天秀找到了这块许愿竹简,立刻麻溜的从三生树上下来。
“我,小昏侯,要用这世间最轰轰烈烈的旷世大礼,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李虞拿着这块陈旧的竹简,看着上面的字迹,不由有些痴痴。
当初,小昏侯亲口说,要娶她。
就是因为这块小小的许愿竹简,和那曾经一个月的欢笑,她心中默默的念了小昏侯整整十年之久。
终于,把他给念成了上门女婿了。
“姑爷...您这么厉害,十年前就许下愿要娶郡主。一个诺言,居然拖了这么久!”
狄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吃惊道。
楚天秀哭笑不得。
挂上那竹简之后,两人就没在一起玩了,小昏侯当然很快就忘记了这回事。
天见可怜,十几岁少年的话,能算数吗!
要不是昏侯府欠了平王府十万两银子,打起了宫廷官司,皇帝一怒下旨贬他入赘平王府,成了上门赘婿,他跟李虞也成不了这亲啊!
李虞要是不说有这许愿竹简,他更回忆不起来,还有这件三生树许愿的小事情。
这就是人生啊,处处充满意外的惊喜和意外!
“许愿牌已经拿回来了,要写一份还愿牌,再挂上去!”
李虞嫣然笑道。“夫君,你来写!许下的还愿牌,只能自己看,不可说出口,否则就不灵验了。等待它日还愿结束之后,再挂许愿牌的时候,别人才能看前一块牌子。”
楚天秀点头。
他寻思一下,深吸一口气,提笔一挥而就,在竹简上飞快写了一段还愿的话上去。
这还愿牌里面的话,当然不能给充满好奇心的祖儿她们看。
他娴熟的上树,挂回到了树冠顶上,原来的许愿牌的位置。
“走,还完了愿,去逛秦淮河了,好多好玩的呢!”
“那边,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似乎是一群书生,士子在玩‘灯谜’!”
“‘灯谜’?那可是元宵节里最好玩的游戏。”
“走,去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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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我七你八猜灯谜!(三更)
李虞和楚天秀、狄儿、祖儿一行人,离开三生许愿树,往前方一块热闹的猜灯谜处而去。
...
不多久,项凌公主带着一些侍女,过了三生石桥,来到热闹的三生树下。
她望着这棵大树,神色变幻许久。
父皇不许,她和小昏侯终究是无缘。
前年一别,今日还愿,也算了断了这份孽缘吧。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纪念,拨乱我心弦的那个人,纪念那逝去的岁月!”
项凌公主心中念念,写下这块竹简牌子,也未留姓氏。
随后,她命人系在三生树的枝头。
青春复过,白日相催。
茫茫天色,来路已不见。
而梦醒时分。
忽疑君到,却是琉璃灯火,长夜未央。
秋风吹过,落英成冢,惊觉相思不露。
然天路遥,人世远,凝眸处沧海桑田。
心空万古,念兹一人。
项凌公主见那片竹简,挂上了三生树梢,收了心思,才问道:“驸马去哪里了?”
侍女立刻回道:“驸马爷说,他一大早约了沈家公子和太子爷,去了逛元宵灯会,说回头在灯会找公主。公主,要不要奴去找他回来?”
“白天暂且不管,他性子不拘,定要跟狐朋狗友去瞎混,凑热闹....到了傍晚,秦淮画舫有一场花魁大会,定要找到他。
省的他留在画舫过夜,他要是胆敢不回公主府...翻遍整个秦淮河,也要把他揪出来!”
“是——!”
...
在秦淮河畔,有一家非常著名的灯谜酒家。
每逢元宵,各路灯谜高手,都会云集于酒家门外,兴致勃勃解谜。
这酒家门外,一排排竹子挂着灯笼,灯笼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各色灯谜。打开一个灯笼,猜其中的灯谜。
这些灯谜,有难有易。
从最容易的一品灯谜,到最难的九品灯谜。
若是猜中了一品灯谜,便可拿去换一枚铜钱,或者一小杯水酒。
输了,当然罚铜钱一枚。
至于最难的九品灯谜,若能解开,呵呵....恭喜,得十两银子。
输了,罚十两银子。
李虞、楚天秀、狄儿、祖儿等几人来到这座灯谜酒家的外面。
此时,成群的士子、文人、书生们,数以百之众,都聚集在酒家外面,兴致勃勃的翻看这些灯谜。
还有一些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们,一边猜灯谜,一边羞答答的偷偷望那些士子、书生。
看看,哪些士子聪明睿智,又帅气,最适合良配。
她们这些香闺中的女子,能和士子们凑到一起玩乐节目的机会并不多,这元宵节猜灯谜的游戏,无疑是少数可以一起玩耍的节目。
“小侯爷,郡主!你们来了!”
董贤良见到小昏侯和郡主,连忙拱手致礼。
在场的众士子、书生们,都没有爵位在身,也不敢在小昏侯和郡主面前无礼,纷纷见礼。
“诸位都来了!”
楚天秀一看,昔日殿试的一小群士子们,董贤良、晁方正,贾玉、公孙鸿,还有谢灵云才子等数十余人,正结伴在此猜灯谜呢。
“这酒家的元宵灯谜,颇为有趣,我等在此已经玩了小半个时辰。输赢都有,白吃了一些水酒,也不算亏。小侯爷一起玩玩?!”
董贤良笑道。
“嗯,我也看看!”
楚天秀点了点头,和三女,也开始玩灯谜。
楚天秀打开一个灯笼取了一块灯谜竹简,忽然眨了眨眼睛,朝李虞几人笑问道:“我找到了一个一品的灯谜,‘我七你八——猜一个成语’!你们知道这灯谜的答案吗?”
李虞略一寻思,正欲开口说答案,却忽然醒悟过来,差点上了夫君的当,连忙闭上嘴巴。
她也不提醒二女。
祖儿还在苦想。
狄儿仔细琢磨了一下,却是立刻想到了一个答案,立刻喜色道:“谜底是‘七上八下’!姑爷,我猜对了吧!”
“对,狄儿反应敏捷,太聪明了!”
楚天秀顿时大赞。
狄儿正自高兴着呢,却忽然反应过来,瞬间俏脸一片臊红,低头埋怨:“姑爷好坏,老拿狄儿开玩笑!”
姑爷连一个灯谜,都要占她们的便宜。
怎么能这样呢!
祖儿还是没想明白,疑惑不解,“这七上八下的成语...跟姑爷坏不坏有什么关系?”
“那是狄儿太傻,上了你家姑爷的当!祖儿别学她,猜不出最好。”
李虞轻笑道。
她猜出来了,夫君手里的竹简肯定不是这道谜题,根本就是临时自己出了一个灯谜,故意来戏弄她们。
...
这灯谜,最有趣的当然还不是解灯谜里的题。
毕竟,这些都是老题目,很多早就被破解掉了,不过是放在这里供大家娱乐开心一下而已。
难道普通人容易。
想难道他们这些殿试的士子们,可就困难了。
谢灵云朝旁边几位士子们,眨了眨眼睛。
众人心领会神。
今年岁举殿试士子们,不少都聚集在灯谜酒家里,正是比一比急智,分个高下的时候。
殿试被小昏侯给抢了优甲头名,这诗赋又被小昏侯的一首新词,给先声夺人,愣是拿小昏侯没辙。
那咱们就来比比灯谜呗!
他们就不信了,小昏侯样样都强?
“诸位士子高才,不如咱们现做现猜,出一道灯谜!如何?”
谢灵云朝众士子们拱手笑道。
“好!”
“别的策问、诗赋,我们未必行。但是灯谜,我们还是很有经验的。”
众士子们顿时大笑,纷纷捧场。
这个比的不是才华,完全靠的是知识面,他们一大伙士子,总能压倒小昏侯,挽回一点面子来吧。
“谁先来献丑?既然我提出的,干脆还是我来出第一道灯谜,请一位来猜谜底吧!一品的罚一文铜钱,九品罚十两!至于出几品的灯谜,小侯爷觉得意下如何?”
谢灵云谦逊的,向楚天秀笑问道。
楚天秀看了看众士子们,耸了耸肩,淡淡道:“无所谓了,灯谜游戏而已!八品也好,九品也好,你们出题!反正...你们有银子来罚就好,我又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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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0点,先更87、88、89,这3章。
早上起来继续再写,能写多少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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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元宵灯会,天字一号灯谜!(四更)
“小侯爷,这么确信自己能赢?”
谢灵云瞳孔一缩,吃了一惊。
他都还没出题呢,小昏侯就觉得他们会输银子?口气再大,也要先出了灯谜的题目再说啊!
楚天秀想了想,道,“一个一个来太麻烦了。要不,你们干脆一起上。我出一个灯谜,你们每人出一个灯谜!我一人,单挑你们一群!你们解开了我的灯谜,我输你们每人十两。我猜对了你们的灯谜,你们一人输十两银子。”
这相当于只要一人解开了他的灯谜,就全解开了灯谜。
“小侯爷好大的口气!”
“既然如此,我等甘愿奉陪!”
“来来,大家一起写灯谜!”
酒家门前众士子和书生们,听到小昏侯口气如此之大,顿时怒了。
猜灯谜,最常用各种刁钻冷僻的知识点!
他们这里加起来,至少三四十号人吧。
要说读书之广,知识面之丰富,怎么也是小昏侯的十倍以上。还能斗不过小昏侯,这简直是笑话了。
酒馆里有笔墨纸砚,众士子们当场便开始绞尽脑汁,各种稀奇古怪的角度,编灯谜。
灯谜,涉及的范围太广了。
可以拆字,可以和离,可以藏头,可以露尾,可以风花雪月,可以下里巴人,可以正儿八经,可以诨语戏人。
可以夸张,隐喻,射人,可以是接对联、可以是成语、可以是诗词、更可以是打物品、猜人物、故事...千罗万象,无所不包。
众士子书生们飞快写好各自的一个灯谜。
甚至,还有一些千金小姐也凑热闹,写了一些女儿家,香闺之乐的趣味灯谜,也来让小昏侯来猜。
“我等灯谜已经写好,请小侯爷开始吧!”
谢灵云自信道。
众士子都已经停笔。
楚天秀这才提笔,神情淡然的在一张灯谜上,写下一副千古穿越第一灯谜:“请用三角函数诱导公式口诀,解答谜题,‘奇变偶不变’。”
...
酒家。
一片寂静。
众士子们瞪着眼睛,看着楚天秀写的这道灯谜,面面相觑,一片心虚。
这,这是什么灯谜?
董贤良陷入沉思,仿佛在思考什么。
贾玉和公孙鸿神情呆滞,他们读过无数圣贤之书,但是未曾听过“奇变偶不变”这个谜。
“晁兄,这是什么谜题?这三角函数,是什么意思?”
有士子一头雾水,低声问奇才晁方正。
“‘三角’,在下略知一点。这是算术的范畴,《算数书》共涉及到六十八个小题。
《周礼》中,礼、乐、射、御、书、数。数中,有《九章算术》二百四十六道题目,其中第九章‘勾股术’,便是三角。
在《周髀算经》里,周公问商高,如何计算。商高说,‘数之法,出于圆方。圆,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故折钜,以为勾广三,股修四,径偶五’,可谓三角。”
晁方正寻思,解说道。
“晁兄...博文广学,天下高才也!”
那士子听了目瞪口呆,叹服不已。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才子晁方正。
可是,他还是听不懂,“那...小昏侯此灯谜,何解?”
“三角我略懂,可是‘函数诱导公式’...太深奥了。‘奇变偶不变’,小昏侯对三角的研究,已经步入了我从未曾涉猎的领域。”
晁方正叹道。
众士子们全都茫然,连晁方正这个奇才,都无法解开此灯谜。他们怎么破解?
最后他们惊喜的发现,董贤良还在认真的沉思。
莫非他懂?
众士子不由连忙向他请教。
“我毕生只读孔圣儒书,并未涉猎三角算术。
但是,我总感觉,‘奇变偶不变’,蕴含着古朴的阴阳大道理!
你们瞧瞧。奇数变化偶数不变化,这岂非一单一双,一动一静,一阴一阳,深含周易八卦之数,天地大道?
我若能领悟此间的道理,融会贯通,这儒家大道定能再上一层楼!”
董贤良摇头,欣欣然道。
他感觉,自己仿佛触及到了一点圣人大道之门,推开这道门,便是一片辽阔的天地。
“董兄大才...你慢慢想!”
众士子们闻言,都要哭了。
我们这是在破解算术的三角谜题啊,不是在研究道家、儒家的阴阳术。
不破解这灯谜,他们怕是不少人都要掏这十两银子。
...
楚天秀淡淡的喝完一杯水酒。
这个灯谜,是他穿越两千年,留在大楚皇朝的第一个非常清晰而明确的“穿越者”接头信号。
若是,还有后来“穿越者”。
请接收这个信号!
目前看来,还是没人能接收到这个信号。
...
就在众士子们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其中奥秘的时候。
楚天秀已经在快速的破解众士子们的灯谜。
作为大楚知识面最丰富的男子,他就算破不了所有灯谜,但破解一小部分还是没问题的。
破解了对方一个灯谜,他收十两银子。没破解的对方灯谜,因为对家也没能破解他的灯谜,算是打平手了。
怎么爽,他也不亏。
他来到谢灵云面前。
却见,谢灵云出的灯谜是,“一个无法破解的灯谜,请答成语。”
楚天秀不由一笑,“谜底是‘百思不解’?拿银子吧!”
谢灵云直接瞠目坐蜡。
楚天秀又来到另外一个士子面前,“江东幅员辽阔,猜一人名。...呵呵,江东古称‘吴’,辽阔为广,谜底‘吴广’是吧!祖儿,收他十两银子!”
“是姑爷!”
祖儿乐滋滋。
“十五日,猜单字?....十五为月之半,谜底是‘胖’?你们不要老是出这么简单的好么,我都不好意思收钱了。”
楚天秀一边破题,祖儿一边跟在他后面收银子。
来玩一趟灯谜,便收了一百多两银子。
简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啊!
“白得一百两银子,看来这元宵灯会能省不少银子了。走,我们去买东西!”
楚天秀带着李虞、祖儿和狄儿,四人乐滋滋的出了酒家。
四人出了酒家,众士子们还在苦苦的想着怎么解这谜题。
...
“娘子,这百两银子给你,在街铺上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我带祖儿,拿十两银子,去买点号吃的!”
楚天秀笑道。
“好,我和狄儿去逛逛那边的胭脂铺子。夫君和祖儿且去买点吃的!”
李虞美眸若弯月,含笑点头。
她也没阻止,只是朝祖儿眨了眨眼睛,叮嘱道:“这秦淮河畔人多拥挤。祖儿...勿要走散了哦!”
祖儿立刻用力点头,一切包在她身上。
有她跟着,姑爷别想什么歪念头。
91 十四诸侯闯金陵!(五更)
楚天秀带祖儿,悠悠哉哉的沿着秦淮河,热闹拥挤的人群处走去,随处可见高声叫卖的小摊小贩,挑着各色美食。
带了十两银子去吃各色小吃,吃撑了也吃不完。
楚天秀随手丢了点散钱,买了几根糖葫芦,他一根,祖儿一根,随手给路边馋嘴买不起糖葫芦的小孩童们几根。
糖葫芦,又甜又腻,舔了还想舔。
还有那大块的香葱油煎烧饼,份量足,又香脆。
香喷喷滴烤鸡腿,炸的金黄酥脆,香气诱的祖儿的馋虫都动了。
她赶紧买上两只,咬上一口,刚刚出炉的鲜嫩烤肉香气,吃了还想吃。
祖儿乐颠颠的跟在楚天秀后面,开心极了。
“祖儿,饱了没?”
“姑爷,还没呢!祖儿还想吃,姑爷快看那边,有五颜六色的糕子耶!我们去瞧瞧。”
“哎呀,看来想喂饱你不容易啊!”
...
楚天秀被祖儿拉着,来到糕点的摊贩前,正品尝着小贩热情介绍的各色糕点。
“轰隆隆!”
忽然听见,沿着秦淮河畔的大道,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和铠甲声。
楚天秀不由皱眉,回头一看。
却见,一群十多名骑着高头骏马,神色桀骜的诸侯王,打着各色诸侯旗号,在成群结队数百计的武将和精锐重甲卫护送下,大摇大摆的走在秦淮河畔。
吴王!
淮南王!
这群诸侯各个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气势,犹如一群小天子出巡。
一路上,重甲卫们驱散所遇百姓,令其纷纷惊惶退避。
这些诸侯王,跟金陵城里那些有封无实地没多少护卫,老老实实做人的外姓王侯,完全不一样。
秦淮河畔拥挤的百姓人潮,见到这群诸侯王和甲士,顿时慌乱散开,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让这些诸侯王通过。
“这些诸侯王,真牛气啊!金陵城里都敢带这么多重甲兵,飞扬跋扈。”
楚天秀看到这一幕,不由吃惊道。
这金陵城里所有王侯府邸,都没多少兵丁,也只有平王府才有数百名甲卫。
但平王李荣,还是三公太尉,掌管天下军务,王府守卫多点也正常。平王府的甲卫,在城里也不会这样嚣张跋扈。
旁边,也不知是谁,有一些书生们对这些趾高气扬的诸侯王颇为看不惯,议论纷纷。
“那可不是!当年太祖击败各路诸侯一统天下,裂土封王,封了许多外姓王侯,后来又封了项家诸侯。
如今这大楚家的天下上百郡,天子独占四十郡,项家众诸侯实占了三四十余郡。
他们割据一方,也不向朝廷纳粮纳税,各个佣兵数万,联手之力甚至能和天子抗衡,能不牛气?”
“那些外姓诸侯虽有封地,但都被削了兵权,无权管辖封地。也就项家诸侯,还有兵权。”
“这些手握重兵的项家诸侯,非奉旨不得入金陵城。这次,皇帝特旨,恩准诸侯进金陵城,与民同乐。居然来了这么多,这...少说有十多个吧!”
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会不会造反?”
“这倒不好说...皇帝不动他们,他们未必造反。但皇帝要是敢收他们的地盘,这些诸侯肯定要造反!”
“他们要是造反,怕是大楚的天下就乱了!唉,自上回皇帝御驾亲征,这天下太平才十年,别又打仗才好啊!”
这种事情,稍微读过点书的人,都能想得明白。
朝廷自然更明白。
楚天秀诧异。
众项氏诸侯王占了这么多地盘?
难怪在殿试上,皇帝只有一句感慨万千得到话,“朕,心忧...啊!”忧愁满脑,都不好说自己那里不忧了。
外有匈奴,拥兵数十万骑,不停的袭扰边境重镇。内有众诸侯王,割了近一半大楚的郡国,分走了大量钱粮和兵卒。
哪个皇帝的地盘,被诸侯王占了一半,也会心忧啊!
楚天秀暗自冷嘲,“不过看皇帝这满腹忧愁的心思,他怕是也不会容忍这些诸侯多久了....只差下决心。”
这元宵佳节的大好日子,举国同庆,可别出什么煞风景的事才好。
楚天秀暗暗摇头。
算了,朝廷文武大臣那么多,这事情跟他这个小昏侯也没什么关系,不操心那么多。
吃好玩好,才是正事。
过了好一会儿。
等这一大群威武的诸侯王,慢悠悠的过去之后。
秦淮河畔才又人潮拥挤起来,恢复原先的热闹。
...
随着到了午时,秦淮河畔,元宵节的气氛越发浓郁,更加热闹起来。人潮接踵,根本找不到李虞、狄儿的去向。
楚天秀望了望看天色。
想到皇宫大宴的时候,约了谢安然、沈万宝和太子项天歌,一起去秦淮画舫,看花魁盛会。
要不要带祖儿去呢?
把她丢在这里,好像不够意思啊!
但是带她去,她回头会不会向郡主告状啊?
楚天秀朝祖儿眨了眨眼睛,问道:“祖儿,姑爷要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你可要跟着?”
“哪里?”
祖儿睁亮了眼睛,好奇。
“那里!”
楚天秀指了指,不远处的秦淮画舫。
祖儿看到那河畔的秦淮画舫,当然知道那是秦淮畔赫赫有名极为高档的青楼楼船,脸颊一片绯红。
姑爷居然带她去逛青楼?!
可是,郡主要她看牢姑爷,片刻不离身。
这要是让姑爷独自上了画舫,他孤身一人被那些青楼女子围着,还不出大事啊!
她定然要去看住姑爷。
祖儿挺起胸脯,鼓起勇气道:“姑爷...祖儿,也想跟你去看看热闹!听说,秦淮画舫上,还有一场花魁大会?!”
她心头噗通噗通的。
其实,她心中也充满了好奇,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满金陵城的男人,都对秦淮画舫这么感兴趣。
“带你去可以,但你可不能跟郡主说啊!”
楚天秀笑道。
“绝对不说!”
祖儿纯真的美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姑爷,这画舫上都有什么节目啊...有没有羽衣舞?听说她们最擅长吹箫,萧声动人。”
“我哪知道啊?我也是头一次去,谢驸马请客,沈万宝和太子爷作陪,他们三个热情相邀,我是盛情难却啊。否则我还不想去呢!”
“哼,姑爷瞎说!你可是金陵头号大纨绔,什么不知道。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没你一个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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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4月1日,5章完毕。
我理一理纲要,晚上不知道还能写多少。
大家别等了,明天再看。
都做早睡早期的好孩子!
92 纨绔聚首,必生大乱!(一更)
秦淮河畔杨柳依依,两岸大小青楼共有十座。
烟雨楼,极为有名。
去年的花魁,便诞生在烟雨楼。故而烟雨楼野心极大,请了金陵大才子谢安然驸马爷出手,想要继续拿下今年的花魁!
在楼外的沿河泊口处,停着一条三层楼的巨型画舫,乃是赫赫有名的烟雨画舫。
这艘画舫停靠在岸边,能够上画舫的,当然是非富即贵。在这官宦满地走的金陵城里,那也是屈指可数的豪门中人。
寻常的老百姓只能在河边看看热闹,听听画舫内传来的袅袅之声,渺渺歌音,羡慕一二。
...
楚天秀带着祖儿,招摇的来到烟雨画舫外。
正看到,驸马谢安然、沈大公子沈万宝和一个戴着斗篷遮住面目,一副神色鬼鬼祟祟,心虚的太子爷项天歌。
谢安然等三人,一大早便结伴游秦淮河,也是刚刚来到烟雨画舫,准备去观赏花魁大会。
“呀,谢兄,沈老弟...哎呦,太子爷也来了!小小年纪,就逛青楼?这不大好吧!”
楚天秀笑道。
“小昏侯,本太子十四岁成年了好吧?”
项天歌从斗篷下露出有些稚气的脸,白了一眼。
“小侯爷,哈哈,如约而至啊!咱们四个金陵大纨绔,今日定要在烟雨画舫,玩个痛快,不玩尽兴绝不归!走,一起上画舫,我早已经定了最好的座位了!”
谢安然大笑。
他们这些纨绔老油条,当然不怕别人的目光。
但项天歌毕竟才刚成年,还是头一次来逛这秦淮画舫,胆子小。他用斗篷遮掩,怕被熟人认出来,告到父王那里去。
“哎呀~,驸马爷,您可算来了,让奴等的心焦了,座位早已经备好,快快请进!
哎呦,这位不是沈大公子吗,您这浑身豪贵之气,金光璀璨,都快让奴这双眼睛都快亮瞎了!
咦,这位小哥哥,好面生啊,不知您是哪位?”
一个风韵老鸨,带着十名烟雨楼,水灵灵花枝招展的姑娘,亲自迎了出来。
“这位是太子爷...招呼好了!”
谢驸马低声轻笑道。
风韵老鸨满脸的激动了,没想到谢驸马请了这么重份量的贵客前来,“太子爷赏脸,烟雨楼蓬荜生辉啊,日后多多光顾!”
当然,还有最后一位,重磅贵宾小昏侯。
金陵城四大纨绔,这回算是凑齐了,一起光顾烟雨画舫。
“哎呀,小侯爷这是哪阵风把您从平王府里吹来了!自您入了平王府当了乘龙快婿,奴可就再未曾见到您的容颜了。您这一来,奴这心肝都快激动的跳出来了!”
老鸨激动,“姑娘们,来招呼!”
小昏侯楚天秀一亮相,十余位烟雨楼的姑娘们便美眸闪亮,神情激动万分,几乎要尖叫起来。
秦淮河畔,哪家青楼的姑娘不认得小昏侯?!
自从昏侯新词一出,这青楼的姑娘们几乎都成了疯狂的小迷妹。
“小侯爷!您可是好长时间没光顾我们烟雨楼了。”
“今儿晚上可有空?咱们手足相抵,秉烛夜谈~您那篇昏侯新词,过夜也不收钱的...!”
姑娘们热情的围着楚天秀,恨不得黏在小昏侯身上。
祖儿郁闷的看着这群莺莺燕燕.....姑爷,跟她们熟么?这么不要脸。
“不必等晚上,咱们现在就去画舫,畅谈...高雅文学!”
楚天秀一笑,举步往画舫而去。
老鸨欢喜,“姑娘们,还不快跟着上画舫,好生去伺候四位大爷。”
沈万宝猛摇着扇子,看到这些姑娘们眼中冒光,都只顾围着小昏侯,心中抓狂,无比嫉妒。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他一定是花了很多银子,请她们当粉托!本沈大公子如此多金,挥金如土,岂会比不上他一个上门小侯爷!”
谢安然看到这一副场面,也充满了无奈。
小昏侯不在,他这才子大帅哥,从来都是烟雨楼的男主角。
但小昏侯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变成隐形人一样...这是男配,还是路人?
太子项天歌郁闷的跟在背后,悄悄的“呸”了一声。
哼!
她们难道不知道本太子,才是最大吗!
走着瞧,本太子爷今儿在这烟雨画舫上,才是身份地位最尊贵,最耀眼的一个。
...
很快,他们金陵四大纨绔来到烟雨画舫的一楼大厅。
这烟雨画舫巨大,共三层,足足可以容纳三千人之众。跟普通的楼船不一样,内部是一个环形,上下三层的中央部位,全部是空的。
一楼中间大厅,是一座巨大的舞台。
上下三层环绕,都能够从高处,直接看到一楼大厅的这座大舞台。
而今年秦淮花魁盛会,十大青楼争夺花魁,就将在这座大舞台举办。
这烟雨画舫一楼大厅,最前面几十个最好的观赏座位,早已经被谢驸马、沈万宝等等。
还有金陵城的门阀纨绔子弟、官宦纨绔子弟,一大群数十名纨绔,直接给提前预定,包圆了。
烟雨画舫的楼上,虽有一些雅静的大包厢,一大间可容纳上百人,可以安静的观赏,不会太过嘈杂。
但这不符合金陵城里这群纨绔们张扬的性子。
他们就喜欢在这大厅,人群最显眼,最热闹的地方,争强斗胜。
秦淮花魁盛会,是元宵灯会的重头戏,金陵城的数千计的豪门、权贵、士子们,都会来观赏。
他们不摆显一下。
纨绔给谁看啊?
楚天秀、谢安然、沈万宝和项天歌,这金陵城四大纨绔,当然坐在一楼大厅,最前面,最适合观赏的四个座位。
“小侯爷,这位可爱的小妹妹...可是您的小妾?小侯爷可真有福气,有这么俊俏的小妾!”
烟雨楼的一些姑娘们,则在旁边陪坐,想着法子讨好小昏侯。
其余一群小纨绔们,也早已经到了画舫,彼此“热情”的打招呼。
像什么杨氏门阀杨褚的小孙子杨睢,号称杨小太岁,杨贵妃最喜欢的亲侄子。
还有汉王府老刘家,大鸿胪刘骐的长孙,“闲散小王爷”的刘策。
纨绔比比皆是。
随便一个“小纨绔”,那都是王侯长孙、十大门阀世子,金陵城里赫赫有名的人物。
只是比不上“金陵四大纨绔”的显赫名声,只能屈居于小纨绔了。
金陵城里的大小纨绔们,全都是狐朋狗友,经常混在一起。
交情好的时候,可以穿同一条裤子。
交情坏的时候,大打出手,恨不得打破对方的狗头,彼此都是熟悉的很。
93 太子爷要引战?(二更)
谢安然入了座,张望一下,“对了,主父焰呢?今日这般热闹,这场景可要让他画下来。”
“他正沉迷于在画《石头记》的仕女图,不可自拔...”
有姑娘道。
“让他也过来,今日花魁大会,这大厅里如此多的纨绔、姑娘们!让他来这里,现场画百美图,多好啊!”
谢安然道。
立刻有姑娘去请主父焰,让他过来画这花魁大会的现场。
“驸马爷,不知何事?”
主父焰听到驸马爷有请,立刻乐颠颠的赶了过来,向小昏侯、谢驸马等众人请安。
谢安然请他现场画一副花魁盛会的《秦淮百美图》。
主父焰自然是却之不恭,直接在大厅里画起了秦淮画舫百美图,脸上异常享受。
这王侯之乐,果然非寻常百姓所能想象啊!
主父焰发现,自己跟金陵城的那些儒生们混不到一起,反而这些声色犬马的纨绔们,其乐融融。
这里没人会歧视他并非儒生,所学博杂......或者话句话说,这里的纨绔子弟,根本没人会在乎这些,也不太在意他这个人。
纨绔们最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欣赏他画的仕女图,反而能聊到一起去。
主父焰自然觉得更自在,无需在意自己的低微身份。
刚刚过了午时,离花魁大会还早,这烟雨画舫内却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上千贵宾,早已经是热闹非凡。
跟画舫一楼大厅内的热闹不同,三楼楼廊出随处可见冰冷的带刀甲士,却是出奇的安静。
烟雨画舫的三楼,出奇的安静,也没人在楼廊出走动。
甚至连三楼的包厢,都是半遮半掩,并未全开。
楼廊过道上,站着三三两两,衣裳上没有任何标识的甲衣侍卫,看似闲散之人,却守住了所有的三楼出入口。
闲杂人等,上不去。
就连烟雨画舫的老鸨、姑娘们也上不去,只知道是平王府,已经把三楼给包圆了。
在画舫三楼的一座雅间内。
皇帝项燕然坐在主位上,未穿龙袍皇冕,只是一身寻常的华服便衣,品着美酒。
崔柔皇后,杨妍贵妃,颇有些不自在的陪坐在两侧。这烟花之地,两位正宫娘娘自是浑身不自在。
蔡和大太监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其余三公,主相谢胡雍、副相王肃,太尉李荣,御史大夫孔寒友。
以及九卿,大农令杨褚、廷尉郑景荣等等,十多位文武大臣们,皆一身便衣,在下首陪坐。
一个个正经而坐,面色肃穆,气氛凝重。
大臣们也不是不来这秦淮青楼之地,只是陪着皇帝一起来,未免...有些尴尬。
平王府和廷尉府的甲士,多达数百之众,在三楼布防。
此番,皇帝事先没打招呼,要便衣出巡,带着他们这些朝廷三公九卿,来烟雨楼与民同乐,观赏花魁大会,除了在座的重臣之外,并未惊动任何外人。
“元宵佳节,当与民同乐!朕即位以来,年年说要与民同乐,却总是抽不出空闲。今儿,无论如何也要乐一乐,过个好元宵!
朕听说,这秦淮花魁盛会,乃是元宵第一盛景,影响巨大。心往已久啊!”
项燕然笑了笑。
“正该如此!”
“陛下勤勉十余载,这元宵佳节举国同庆,也该轻松一下。”
众臣们纷纷点头,笑着回道。
他们知道,皇帝项燕然对秦淮烟花之地,一向不怎么感兴趣。
只是,今日皇帝忽然来了兴致,要便衣来看这烟雨画舫的花魁盛会,他们也没弄清楚,皇帝想要做什么。
不过,十余位诸侯王们也破例得了皇帝的恩旨,允许进金陵城来与民同乐,听说他们也会结伴来看花魁盛会。
皇帝已经很多年未见这些散布在大楚各郡的项氏诸侯,怕是来看看他们这些项氏诸侯王们...吧。
大臣们心头都在盘算着。
陆陆续续,烟雨画舫又有众多的贵客,进入大厅之中。
...
不知何时。
一楼大厅熙熙攘攘的众大小纨绔们,不知谁挑了个头,忽然争吵起来。
“沈万宝,你沈家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你在金陵四大纨绔里面就是一个滥竽充数的!
连秦淮花魁都要一年一选。我觉得,我们金陵纨绔也应该一年重新一排!滥竽充数的就该下去。大家觉得如何?”
杨家的杨睢小太岁很不服气,要求重新排一排金陵城里的纨绔之位。
“对!”
“他们这金陵四大纨绔已经占了好些年头了,尸位素餐的,也该退位让贤了!”
“风水轮流转,今日到我家!”
“我们强烈支持!”
数十名小纨绔们顿时大乐,纷纷起哄。
“嘁~,杨睢,你要挑战我?!我沈家除了银子,还有太后撑腰!你能比?”
沈万宝怒道。
“哼,你沈家是外戚,崔家也是外戚,我杨家也是外戚啊!崔、杨两家,钱是没你多,但我们还是门阀呢!
三大家族都是外戚,凭什么就你沈万宝一直是金陵第三纨绔?这第三纨绔,今年该轮到我杨家来坐,明年在轮给崔家来坐!
大家凭自己的本事占前四纨绔的位置,也不能光凭出身。太子,你来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睢不以为然。
“杨睢,老子也不是好惹的!想争我的位置,你得有这本事。”
沈万宝怒瞪着眼睛,恨不得跟他干一仗。
“你们争你们的,划下道道来斗一场,这第三名,谁赢了归谁。你们沈、杨两家自己去争,别牵扯到本太子!”
太子项天歌可不想去跳这个火坑。
两家有杨贵妃、沈太后撑腰,他可不想去惹。
不过,他对金陵四大纨绔的排位,也早就很不满意了。
项天歌比杨睢的野心更大,瞅着小昏侯,扬声道:“本太子只对这头名纨绔感兴趣。今年本太子已然成年,理应成为金陵城第一纨绔。大家有意见吗?!”
“毫无意见!”
“我们强烈支持太子爷,登基为金陵城头号大纨绔!”
“小昏侯,早就该退位让贤了。”
众小纨绔们纷纷拍马屁,鼓劲怂恿道。
谢驸马、沈万宝,这两位身经百战,对小昏侯屡战屡败的纨绔,却是出奇的沉默。
太子爷想要挑衅小昏侯这金陵第一纨绔的地位,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
只是,要扛得住小昏侯无情的反击才行啊!
太子爷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楚天秀有些诧异。
他原本还想看沈万宝和杨睢之间的热闹。
这把火怎么就忽然烧到他身上了?
你们争你们的位置啊!
别来惹我就行了。
太子不来招惹他,他也不想没事去针对太子。可要是来找他的麻烦,那就不行了。
他小昏侯,就是金陵城第一大纨绔,谁也别想跟他争。
太子爷也不行!
94 一首《咏鹅》,太子泪流成河!(三更)
“太子,想要夺我的金陵第一大纨绔之位?我这头号纨绔的位置,可不太好坐啊!你考虑清楚一点。”
楚天秀摸着下巴,意味深长的道。
夺位!
自古以来,都会引发惨烈的“血战”。
“这是当然要夺!”
项天歌哼道:“以前,本太子还年少,让着你小昏侯,才排位第三。如今本太子已经成年,就该是金陵第一纨绔。这是天经地义,所有人都会站在我这边!”
太子朝众小纨绔们看去。
“对!”
“太子爷天生就该是金陵第一纨绔,独霸金陵城!小昏侯早该退位了!”
众小纨绔们纷纷附和,目中兴奋。
这花魁大会尚未开始,太子爷和小昏侯之间,便要爆发一场夺位大战啊!
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太子爷项天歌,脾气爆,最是蛮横不讲理,不好惹。
但小昏侯也同样不是等闲之辈,他横行金陵城快十年了,逮着纨绔就干,一路干到了金陵城头号大纨绔。
反正是纨绔老三,挑战纨绔老大的大战。
他们这些小纨绔们,在旁吃瓜看热闹。
也不知道,在金陵城里横着走的小昏侯,这次会不会认怂,退位让贤给太子爷!
“行!你们大家可要作证,这次可不是我小昏侯要招惹他,是太子他主动来招惹我的!
这叫以卵击石,自找罪受!
太子今儿要是被气哭了,别怨我出手太狠!他就算告到皇上,告到皇后,太后那里,也是他理屈。”
楚天秀满脸的无辜,朝众大小纨绔们说道。
祖儿替姑爷担心,露出一些担忧之色。
这就是金陵城里纨绔们的日常生活,没事就比谁更纨绔?一言不合,就要把对方整趴下?
“小昏侯只管出手!”
“我们都是证人!”
众大小纨绔纷纷点头,更加兴奋。
小昏侯够猛,要出手反击了!看看他这老大,怎么把老三太子爷给干趴下。
“我这老二,当一回中证人!来,太子爷是挑战人,小昏侯是受挑战人。由小昏侯来划下道,比一比谁更有资格当老大吧!”
谢安然大笑道。
今日没人挑衅他这老二,他可以躺着吃大瓜。看小昏侯和太子斗一场法力。
整个画舫数千计的宾客们,不由静了下来。
这群金陵纨绔们的激烈争吵,早就引起了画舫内其他众贵客们的兴趣,都在远处看热闹。
金陵纨绔们间的争斗,那可一向是城里有趣的谈资啊!
“怎么斗一场呢?”
楚天秀站起身,望着画舫众人,淡淡道:“今儿我游秦淮河,见河中有鹅戏水,诗兴大发,想要赋诗一首赠太子!”
“哦!”
“和太子斗诗?”
“这也行!”
众大小纨绔子弟们闻言,都是惊讶。
只是,这赋诗,跟鹅扯到什么关系了?
“《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太子,我这首《咏鹅》就送你了。啧啧,你瞧多应景啊,量身打造,分毫不差!”
楚天秀一边笑着说着,一边用两只手,学着一只高傲的大白鹅一样伸长了脖子,脚掌拨了几下水。
“呃~....!”
“啊....?”
整个画舫,众大小纨绔们瞠目结舌,姑娘们张老大了嘴巴,还有数不尽的贵客们,全都是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他们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只高傲的大白鹅....。
那分明是太子爷项天歌。
他在河里,极为努力的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卧槽!
他们的脑子里,就像被死死的刻上了一只大白鹅的形象。
挥之不去!
太子爷....你完了。
小昏侯,这简直是...十万斤的大暴击啊!
不用一日,整个金陵城,连五岁孩童都会传唱这首《咏鹅》,成为太子项天歌的代名词。
鹅就是项天歌,项天歌就是鹅!
惨烈啊!
烟雨楼画舫的众贵宾们,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纨绔们之间爆发这等惨烈的内战。
太子爷项天歌,金陵城纨绔第三,一向来在金陵城横行霸道的的主,人人畏惧。
这等皇家大纨绔,居然被小昏侯给一招秒杀了。
小昏侯这大纨绔的威力,太猛了。
“鹅...项天歌...姑爷之前说,太子是蠢鹅来着!原来是这个意思?”
祖儿记起什么来,惊的瞪圆了眼睛。
“你~,你!”
项天歌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
小昏侯居然把他比作呆鹅!
这诗,这般的邪恶,太毒了。
从今往后,金陵城,皇宫里,谁不知道《咏鹅》?谁不知道他项天歌就是鹅?
连父皇,母后,太后,都会知道《咏鹅》。
还不知道多少人会拿这个诗来嘲笑他。
“小昏侯,本太子要杀了你!”
项天歌浑身激动的颤抖,猛的拔出腰间的太子佩剑,指着楚天秀,便要扑过去,砍了小昏侯。
沈万宝连忙死死抱住太子,“太子,别气,跟小昏侯这混不吝大纨绔气什么啊?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气死人。
他欠了我沈家十万两银子,还能一句话就把我爹给气个半死呢,我也拿他没辙不是!消消气!
他说你是大白鹅,我觉得还挺形象的啊!你换个想法,大白鹅最是横行霸道,他这不就是在夸你吗!”
“咱们今日斗诗,不斗剑!有本事,你奉还一首给本小昏侯,把我气死啊!”
楚天秀不屑一顾。
“划下道道,太子要么赋诗,把小昏侯给气哭。要么愿赌服输,认栽。太子爷不可坏了咱们的金陵纨绔的规矩!”
谢安然摇头。
项天歌被沈万宝给死死抱住,砍不了楚天秀,最后“哇”的一声泪崩,“我要向父皇、太后告状,削了你的侯爵!”
“唉,这太子被气哭了。我早说了,心理承受差,就别乱开战。这战打起来,怎么收尾可就不是你们说了算!”
楚天秀摇头道:“谁还想抢我这金陵第一大纨绔的?别客气!有一个算一个,我给你们量体赋一首诗,助你们一夜扬名金陵城!”
“不敢不敢,之前支持太子夺你的位,都是在开玩笑!”
“小昏侯才是咱们的老大,我等纨绔,以小昏侯为首!”
“沈万宝,我们还是继续来谈谈这老三的位置吧!”
“我靠,杨睢,你没完了是吧!斗就斗,老子怕你啊!”
这烟雨画舫一楼大厅的数十名大小纨绔们,顿时一个个惊的噤若寒蝉,畏如蛇蝎,纷纷摇头。
有太子爷项天歌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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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孔寒友翻黑为白,猛赞小昏侯
画舫三楼。
在座的众位三公九卿大臣们,都是满脸的尴尬。
他们这些朝廷重臣们,政务繁忙,很少关心金陵城里的纨绔子弟。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金陵纨绔,内斗折腾的厉害。
金陵城第一毒蛇!
小昏侯是也!
轻轻松松一首诗,便一举击溃太子项天歌的心理防线,让他直接泪崩。
这太子,没事去招惹这条毒蛇干嘛呢,离他远点不好么!
小昏侯也太不给太子面子了,嘴巴贼毒,居然作诗来讥讽!
要不要在皇帝面前,参一本,骂小昏侯?
他们琢磨着。
可是,这一楼大厅,此刻聚集了数十名小纨绔们,里面也有他们府上的子孙。
金陵城的门阀、官宦大户,家族子弟数十、数百,谁家在金陵城里没有几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啊?
小昏侯是金陵城头号大纨绔,抨击小昏侯,弄不好这把火烧到他们自家府里。
三公九卿大臣们一个个憋着心里的笑,面色依然是一副肃穆之色,眼观鼻,鼻观心,充当不问。
“曲项向天歌!...这名字居然如此诗情画意,朕这么多年,就怎么没发现呢?朕的观察力还是不行啊!”
皇帝项燕然心头郁闷的喝着酒。
儿子被小昏侯给一首《咏鹅》诗气哭了。他这当爹的,也不能毫无表示吧。好歹,也要叱责两句。
项燕然目光瞥了一眼平王李荣。
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女婿,吟的一手好诗啊!
皇帝很想开骂,可是小昏侯岳父李荣就坐在这里,当着岳父骂女婿,李荣的面子上不太好。
别人听了,还以为他指责儿子骂爹,对平王不满呢。
他不好开口骂,还是让李荣这岳父,亲自来骂吧。
皇帝幽幽道:“义弟,你说这首《咏鹅》,做得如何?”
“微臣文学疏浅,在座众位大臣不乏文学大家,众位点评,臣就不班门弄斧了。”
平王李荣目不斜视,也不看抱怨的皇帝,只是耸肩。
小昏侯气哭了太子爷。
这关他何事?
这还不是你这皇帝,圣旨亲赐的上门赘婿?
要骂你自己去骂!
他才不会懒得去骂这纨绔女婿。
项燕然无奈。
既然李荣不愿意开口骂,那他只好找其他人来骂,朝卢梓道:“卢大人乃是当世大儒,又是文学大家。不如卢大人来评点一二?”
“谬以,谬以!这文豪,非孔大人莫属。”
“对对,还是孔大人来吧!”
众臣相互推辞。
最后,众大臣们一力推到御史大夫孔寒友身上,非要他来说。
御史大夫这个三公官位嘛,就是负责骂人的,上至皇帝下至诸侯群臣,逮着谁骂谁。
孔寒友的嘴巴又毒又刁钻,让他来骂小昏侯,最合适不过了。
孔寒友也郁闷。
这首《咏鹅》虽然把太子给气哭了,但是光凭这一首,想要削掉小昏侯的侯爵,那可没那么容易...甚至根本做不到。
首先,得给《咏鹅》,扣上嘲讽诗的罪名。
但大楚皇朝,不论富贵和贫贱,当爹娘的都经常喜欢给儿孙取贱名,好让子孙活得长久。
连项家皇室也一样,经常会给皇孙取乳名用“彘儿”,皇女取名“雉儿”之类的小名。
彘,猪也!
雉,鸡也!
通通都是贱名,只图儿孙能好好活下来。
这大白鹅,虽然是乡野间一种十分蛮横的家畜,动辄攻击人。但好像比鸡、猪要好听许多,非但不像是嘲讽,反而像是夸。
说小昏侯的《咏鹅》是嘲讽,这罪名不够扎实。
皇帝虽然对小昏侯态度不怎么样。
但小昏侯正在和李自然老神仙炼长生仙丹,如今在沈太后面前,正得宠呢。
想动小昏侯,得沈太后点头。
拿这首“嘲讽诗”为罪名告状,沈太后听了,怕是会哈哈一笑,亲自改叫项天歌为“祖母的鹅心肝啊!”
没有沈太后点头,这嘲讽诗的罪名,能扣的下去?
平白的得罪了小昏侯,却没什么战果,那是瞎折腾。
关键是,孔寒友也不太想得罪小昏侯。
小昏侯虽然性子纨绔,到处得罪人。
可自打小昏侯造纸成功,为儒家期待已久的“文运盛世”的到来,立下不世大功。
他便将小昏侯,视为天然的“盟友”了。
既然是“盟友”,那非但不能贬低,还要夸耀。
孔寒友稍一寻思,心中有了计较,朝皇帝拱手道:“臣斗胆,来品鉴一二。
这《咏鹅》通篇上下,全是用的褒义字。
鹅鹅鹅,三字叠用,高亢嘹亮!
曲项向天歌,意味高瞻远眺,志向高远也。
白毛,象征品格高洁也。
红掌,勤奋也。
清波,意喻天下大治,清廉如水也。
表面上似乎是一副简洁的白鹅儿戏水图,实则以鹅之高洁,喻人。
小昏侯这首《咏鹅》,这‘咏’字,分明是在盛赞太子!
又有隐喻,以诗劝诫太子,以鹅为榜样,志在高远,品格高洁,殷勤努力,行为廉洁。
这首诗,生动形象,是极品好诗。
小昏侯赠送太子《咏鹅》一首,满腔都是规劝太子上进之心,其深厚的友谊,令臣感动,此诗足以名传千古,令天下人传颂赞美!
还望太子,能明白小昏侯一番苦心和美意,笑纳此诗。
太子尚且年轻,还不太懂此中真谛...待他哪日想明白了,懂了,他方会明白,小昏侯用心之深,这份深厚的友谊何等珍贵!”
孔寒友最后还总结了一句,“小昏侯信手而来,以太子之名,完美无瑕的融入诗内,作诗的功底,已经是超凡入圣。臣自愧不如,绝无法做到如此程度!”
众大臣们听了,瞠目结舌,大为赞叹。
这...!
神一般的解读!
小昏侯作诗固然是非同凡响。
可你御史大夫孔寒友的功力,也是非一般的雄厚,硬能把一团漆黑,说成雪白高洁。
还让人忍不住,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不过,孔寒友有一点说的也没错。
这首《咏鹅》的确真不一般,小昏侯不但用一整篇的褒义词来骂了太子,还能让太子抓不到任何把柄。
如果真有人傻乎乎的拿这首诗,扣上一个“嘲讽诗”的罪名,状告小昏侯。
小昏侯定然会辩解说自己是赞颂诗,并且强力反击,给对方扣上一个“诬告”之罪。
最后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孔大人之鉴赏,令人叹服!”
崔皇后淡笑道:“皇上,小昏侯对太子用心良苦,真是一片赤诚之心!”
项天歌是她的儿子,小昏侯是她同胞妹妹崔彤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能把小昏侯怎么样啊!
杨贵妃笑了笑,只是看戏。
不关她的事,她才不想卷进去凑热闹。
项燕然看看众臣一副无比欣赏的态度,更郁闷了,喝着酒,感觉塞牙缝。
太子啊!
不是父皇不帮你,委实是你的对手,功力太深厚了。
这满座的大臣,各个都是大楚屈指可数的文学大家,他们都不敢去挑《咏鹅》的毛病。
可见,他们心知肚明。小昏侯是把太子给骂哭了。但是你想骂回去,没戏!
想扣小昏侯的帽子,都扣不着。
你今日受的委屈,硬是被孔大人给翻黑为白,成了赞歌。
下次!
下次朕抓住小昏侯的小辫子,再给你找回今日丢了的面子。
皇帝正郁闷着,却听一楼大厅热闹起来。
却见一大群的项氏皇族诸侯王们,在成群甲卫的护卫下,闹哄哄的进了烟雨画舫一楼大厅。
大厅内嘈杂的数千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项燕然的目光,不由冷峻了下来,淡漠的望着下方众诸侯。
众臣们也寂静无声,看着薄纱帘子外,一楼大厅。
96 诸侯王、使节团,遇上了金陵大纨绔!
大群数百名威猛带刀甲士,簇拥着十多位皇室诸侯王,进入烟雨画舫内。
这群诸侯虽是项家子孙,却气度各异,有儒雅风度的淮南王项安世,有粗豪的吴王项弼,肥硕臃肿的中山王项肥...光凭相貌,很难将他们这些诸侯们联系在一起。
但是,这些诸侯王们都很桀骜,目无余子。
“都让开!”
“众诸王驾到,尔等退避!”
画舫一楼厅内,挡住道的拥挤宾客人群,都被成群甲士们用刀鞘,暴力驱赶开来。
整个画舫大厅,众贵客们都惊慌躲避,顿时静了下来。
“沈万宝,杨睢,今儿元宵大节,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热闹,你们就别争什么排位了。回头你们单挑去,谁输了自己认栽!”
楚天秀正在吃祖儿喂他的香炒豆子,和旁边的谢安然、沈万宝等一群纨绔们,谈笑风生。
只有太子项天歌独自伤心,黯然垂泪。
听到大厅后面忽然静了下来,众纨绔们不由回头一望。
哎呀!
诸侯王们来了!
“小昏侯”以前没见过这些诸侯王进金陵城,太过面生,楚天秀自然毫无印象。
不过,这不妨碍他吃瓜。
众大小纨绔们,对这群项家诸侯们,也颇为不屑一顾。
诸侯王们在自己的封地,当然个个是牛气冲天,宛若小天子。
可这是金陵城,皇帝脚下,这里是他们这些纨绔们的地盘。
诸侯王也就能带几百个精兵甲士进城,大军是进不了金陵城的。
这群乡巴佬诸侯王们,就凭这几百号兵甲,想要在金陵城里横着走,在这金陵城里撒野,那可不行。
...
众诸侯王为首的显然是地盘实力最强的吴王项弼,面带青须,魁梧威严,有那么三分皇家天子的威仪。
烟雨画舫的风韵老鸨,慌忙迎了过来,“奴见过诸位大王!”
她满头是汗,人都慌了。
这些诸侯王们或许是不想提前泄露行踪,是直接来烟雨画舫的,并没有在烟雨画舫提前预定座席。
今儿元宵佳节,秦淮花魁盛会最是热闹,烟雨画舫早就被满城的官宦贵胄订满了座位,哪还有空位子留给他们。
这画舫里随便一位爷,都是城里的大富大贵人家。
“听说,花魁盛会在你们烟雨楼举办?把你们画舫的三楼清空!”
吴王项弼抬头看了一眼安静的三楼,淡然道。
“诸王大王,最顶层楼,已经被预定了。”
风韵老鸨顿时叫苦。
“不管是谁,让他滚~!”
吴王面色一沉。
“是平王,他一早就把三楼包圆了,说要招待朝廷三公大臣!谢丞相,御史大夫都来了!”
风韵老鸨苦道。
吴王项弼听到是平王李荣,把画舫的三楼包圆了,不由愣了一下。
这位李荣,是皇帝手下最宠的太尉重臣,更是大楚皇朝的第一战神。
率领五万骑兵敢冲进匈奴数十万骑兵里面去救驾,还把天子救出来了,这份神勇和彪悍战斗力,冠绝大楚皇朝。
在三楼,三三两两站着的甲士,显然是李荣的平王府的李家子弟兵和侍卫,人数可不在少数。
那都是从战场下来的精兵,一个个老练凶悍,极为能征善战。
在金陵城里冲突起来,不需要皇宫数千禁卫军,光是一个平王府的数百兵甲,就能让他们一群诸侯王,吃不了兜着走。
吴王看到三楼,这些面色冷冽的李家甲兵,眼神明显怂了。
“哦,原来是李荣老弟啊!....算了,看在他为我大楚鞠躬尽瘁的份上,本王给他一个面子。”
吴王项弼没辙,只能主动退让一步。
这天子皇城脚下,终究不是他吴国的地盘。
执掌天下兵马大权的太尉府,手下骄兵悍将比他吴国还多,硬能压他一头。
“三楼不行,那把二楼清空了吧!”
“大王,大鸿胪刘骐大人,正在二楼设宴招待匈奴、大月氏、大宛、楼兰、龟兹、鲜卑、乌桓、南越、东越、夜郎、滇国、哀牢...等各国的使节。金陵城里的使节,基本都来齐了。”
老鸨还是苦。
大鸿胪刘骐是代表大楚朝廷招待各国使节。大楚周围一圈的藩国,几乎全都到齐了。
吴王要是把人都赶走了,肯定会出大事。
“什么狗屁大鸿胪,本王将二楼分他们一半,够给他们面子了!滚开!”
吴王恼了。
他得罪不起太尉李荣,难道还得罪不起这些藩属国的使节不成!
他堂堂诸侯王,不坐楼上,难道坐在画舫一楼大厅里的一大群闲杂人等,混在一起?
吴王项弼带着众诸侯王们,还有诸侯王随行的子孙,在众甲兵护卫下,往二楼闯去。
也没人敢拦他们。
大鸿胪刘骐和各国使节们人不少,可没什么甲兵在二楼。
老鸨没奈何,只能匆匆去和大鸿胪刘骐商议,让出二楼的一半座位,给这十多位诸侯王和亲兵护卫。
大鸿胪刘骐也头疼,“算了,项家众诸侯,难得来金陵城,二楼让一半位置吧。让各国使节,挤一挤。”
这诸侯王们向来跋扈,他也只能好生招呼,不敢得罪。
...
这画舫里闹哄哄一片,诸侯王们上了二楼,占了一半的包厢位置,总算都安顿下来。
那些什么匈奴,各个藩国的使节们,也陆续抵达画舫,由大鸿胪刘骐出面招待。
...
在大厅里的众大小纨绔们,见到诸侯、平王府侍卫、使节们没起什么冲突,不由大为失望。
还以为诸侯王们会嚣张一把,没想到在平王府面前,还是认怂了。
“切,没意思,算了,我们继续玩!小昏侯,你家岳丈可能就在楼上呢,你不怕他看到你?”
谢安然摇头道。
“来就来了呗。他都能来,我凭什么不能来?他当做没看到我,我就当也没看到他。他要跟郡主告状,我就向二夫人告状,谁怕谁啊!来!大家喝酒。”
楚天秀笑道。
十多位画舫里最漂亮的姑娘们,正在一旁陪着几位金陵大纨绔们喝酒取乐。
“小侯爷,您的昏侯新词,风靡秦淮河,姐妹们最爱听了。要不,再赋一首?”
“对对!我们姐妹们整天都盼着,小侯爷能多来几首呢,让姐妹们解解馋呢!”
姑娘们撒娇道。
97 烟雨画舫,荡起双桨
楚天秀一听到要赋诗,连忙摇头。
这秦淮画舫,烟花之地,适合作婉约情趣诗。
刚才那首纯朴的《咏鹅》,纯粹是调侃太子爷。
在这秦淮画舫之地,要赋诗,那肯定是柳永柳三变的那种专为青楼写的词,才应景。
但今日,这烟雨画舫里,满朝王侯勋贵、文武官宦、甚至还有些贵妇人都来看花魁盛会。
还有大楚的诸侯王,各藩属国的使节们,岳父大人平王,都在楼上看着呢。
他当众写这种“婉约”情趣词,不大好吧!
自春秋战国,乃至先秦以来,诗赋从来都是励志为主。
当然,其实写情趣诗,也是自古以来的另一个传统。
从最古老的西周《诗》的《野有死麕》,便开始有点不正经的小情趣了。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这首诗说,勇敢而纯洁的青年啊,带上射杀的麋鹿香獐,用白色茅草包裹,带上林间的柴火,作为礼物,去见怀春的少女。啊,美丽的姑娘,妙曼如玉!
公子啊,且舒缓的脱去外衣啊~,不要动裙衣嘛~,不要惊动了外面的犬吠嘛~!
瞧瞧!
《诗》之文雅,之含蓄...就开始有那种不正经的情趣小调调了。
这简直带坏了我后辈风骚诗人啊!
写不写呢?
这让楚天秀很为难。
“小侯爷,来一首嘛~!”
“都来了烟雨画舫,总不能什么都不留下点吧!”
“今晚,要不诗留下,要不人留下?”
烟雨画舫的姑娘们,一个个都眼巴巴的望着小昏侯,轻柔细语,令人浑身酥酥麻麻。
“老大,来一首!”
“论作诗词,你最厉害,你不来谁敢来?”
连那些大小纨绔们都跟着兴奋起哄,他们只恨自己不会赋诗。否则,早就拿出来,给烟雨画舫的姑娘们,大献殷勤了。
祖儿苦着脸望着姑爷。
请姑爷在青楼里作诗,这...这不大好吧。要是被郡主知道了,她岂不是完蛋了。
楚天秀勉为其难,只好道:“这~...好吧,我给你们来一首,高雅一点的趣味小诗。
说好了,我就赋一首啊!”
用谁的好呢?!
一代文豪,不爱江山爱美人,北宋皇帝宋徽宗赵佶,写给风月场头牌,歌姬李师师的旷世名篇,最为应景。
就它了。
“《醉春风·浅酒人前共》!”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楚天秀摇着头,吟完。
他忽然发现,整个画舫一楼大厅数千人,甚至二、三楼的宾客们,目瞪口呆,一片震惊。
烟雨楼的姑娘们,都惊的脸颊一片飞霞,有的瞠目结舌的望着他,有的遮住羞臊的容颜。
太...太令人羞臊了。
那些宾客,只听“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未闻人窃语。
握~握草!
昏侯新词,还能这样写?
这诗词,还能这样写?
小昏侯硬是把这青楼里的情趣,写的...如此之文雅,而富有诗情画意!
登堂入室,庙宇高堂!
谢安然都惊呆了...他也是诗赋大宗师。
可是,小昏侯的新词,造诣居然如此之高,硬是高出了一个新境界,高不可攀啊!
好,好词啊!
风云老鸨听了,都激动的哭了,“镇楼之宝,镇楼之宝啊!谢小昏侯赏赐这《醉春风·浅酒人前共》。”
这等旷世名篇,冠绝大楚皇朝。
她要请高手,把这首诗写下来,高高挂在烟雨画舫上。客人一进门,便能观赏到这首旷世新词。
有小昏侯这一篇,足以镇楼千百年!
“小昏侯,再来一首!”
“我们还要听!”
“再来一首!”
整个画舫的数以千宾客们,都疯狂的喊了起来。
“好!好诗啊,太痛快了!...小昏侯,再来一首!”
二楼,淮南王项安世,最爱文学之辈,忍不住站起来,在楼廊出痛快大呼。
别管什么王侯、官宦、士子身份,来了这烟雨画舫的,都是烟雨楼的客人。
在这青楼,就别假正经了。
听小昏侯赋情趣小诗,简直比看花魁盛会还过瘾。
楚天秀也豁出去了。
行,反正都开船了,那就开快点。
大家在这烟雨画舫坐稳了,别颠出船去!
那再来一首,《唐诗三百首》,写相思之苦的《玉台体》。
这一首入了《唐诗三百首》的,大唐文明之珠,最正经的诗。
谁敢说他不正经。
他就骂谁假正经。
“《玉台体》:昨夜裙带解,今朝蟢子飞。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gaozhen)归。”
楚天秀脱口,便是一首标准的....趣味小诗。
“好!”
“这一首诗,也非常不错。”
这诗,比词更正经一些。可依然是趣味十足。
画舫内,众宾客们一片轰然,狂热。
“姑爷...收敛一点...明儿,传的整个金陵城家喻户晓,郡主定要怒了。这可怎么收场啊!”
祖儿都快哭了。
郡主说的一点都不错。
小昏侯,这个“金陵四大纨绔之首”不是白给的,绰号又称“人来疯”。
人越多,场面越大。
他越兴奋,越能折腾,谁也拦不住。
今儿这艘烟雨画舫,数千贵宾的舞台,简直成了他一个人的表演场。
楚天秀想了想。
这自古以来,写情趣小诗的高手,还真不少。
大汉朝的张衡写的这首。
“《同声歌》:邂逅承际会,得充君后房。情好新交接,恐栗若探汤。不才勉自竭,贱妾职所当。绸缪主中馈,奉礼助蒸尝。”
讲的是,姑娘新婚,害怕得好像手入热锅。
这位张衡大人,除了发明浑天仪、地动仪,写趣味小诗也很在行嘛!
楚天秀一首接一首,一旦放开了,根本没人拦得住。
众大小纨绔,只有瞠目结舌,拜服的份。
沈万宝目瞪口呆,惊呼:“小昏侯,论格调小诗,你厉害...厉害...服了!我服了!”
难怪小昏侯朝太子爷开炮,张口就来。
祖儿低头,听的满脸羞涩。
她听懂了...懂了!
迟早,她也有那么一天。
这回,不用画舫众宾客狂热催促,楚天秀直接来。
再来一首,乾隆四十六年版本的“笑林广记”。
“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停妻再娶妻。
一勒一勒复一勒,浑身骚痒骨头迷。”
诗赋都说了。
来一首,著名的民间小曲吧。
“一月北风有些子寒,小姑子问嫂子怎样玩,打死蛤蟆伸直腿。小鸡子喝水脸朝天,蜜蜂小眼搂郎玩!”
这首民间小调,楚天秀自己也不懂讲了什么。
他根本不会作诗的。
这些小诗全都是古代名人、民间百姓的著作,没有一首是他自己亲手写的。
他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不,古代名篇的殷勤搬运工。
你说,这些古人啊,夜里没事干,闲的慌,就知道写这些俗气的小诗。
楚天秀对此,是持批评态度的。
批评!
严厉的批评!
来,再来一首,北宋著名词人,国子监主薄,婉约派高手周邦彦的《少年游》名作。
“《少年游》:并刀如水...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城上已三更...不如休去...!”
这首,听的令人浑身发软。
在楚天秀这一首又一首的诗赋下。
整个烟雨画舫,在秦淮河中,肆意的摇晃,游荡。
小小的船儿,荡起双桨~!
祖儿听的,灵眸迷离,神情微醉。
姑爷的船开的太颠簸,她已经晕船了。
...
这画舫三楼,三公九卿们全都是瞠目结舌,张合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
这...?
小昏侯,这是在飙船吗!
御史大夫孔寒友羞愧的低下头,早知道小昏侯一首首趣味小诗喷薄而发,他就不该吹捧小昏侯品德高尚。
“...”
皇帝项燕然深呼吸。
冷静,冷静。
小昏侯,这小犊子...昏侯府出来的,这是代代相传,昏庸至极。
不过,小昏侯写小情趣诗,的确天赋异禀啊!
难怪小昏侯,这么招蜂引蝶,引得满金陵城少女心动不已。
“...”
崔柔皇后脸颊飞霞,呼吸微促,以扇遮面,不忍直视。
小昏侯,你这桨,是要把烟雨画舫,荡翻船吗!
98 《石头记》上演,三大才子一台戏!
整条烟雨画舫,众宾客们被小昏侯这一首又一首“正儿八经”的小诗,给弄的**迭起。
他们大声喝彩,犹如喝了一杯绝世美酒一般,酩酊大醉,晕乎乎。
这画舫虽然一直停泊在岸边。
但是皇室贵胄、门阀官宦、公子哥、画舫姑娘们的心,早就被小昏侯拼命划船的双桨,荡漾到秦淮河十里开外,波涛汹涌的大江去了。
顺流而下,一去不复返!
楚天秀放目四顾,看到众宾客、姑娘们如此陶醉的神色,不由失望的摇头。
唉,这些人啊!
他念的,都是大唐、北宋著名诗人、帝王的名篇,都是老百姓千锤百炼的民俗小曲,都是正儿八经的好诗。
文雅而不俗气,高贵而不庸俗,经得起历史考验的好东西。
他们一个个,却面色红潮,沉醉如梦,心神摇曳,心思都往歪里想。
这说明,大楚官宦、百姓们尚未接受足够的娱乐教育。
看来要尽早把全本《石头记》写出来,让大楚百姓们夜里有书可读,有事看干,多接受一下娱乐熏陶。
娱乐节目丰盛起来,才不会被他这区区几首趣味小诗,就迷得晕头转向,一头扎到大江里去了。
这是他楚天秀的重大使命啊!
...
在小昏侯这连番狂轰滥炸之下,不知不觉,这画舫上的时光,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太阳偏西。
等待已久的秦淮花魁盛会,终于在热闹喧嚣的烟雨画舫里,开始了姑娘们的倾情表演。
秦淮河十大青楼,都派出了本楼最出色的一位姑娘,聚集在上一任花魁所在的烟雨画舫,争夺新年秦淮花魁的名头。
“各位爷,秦淮元宵佳节灯会,花魁盛会正式开始。”
“花魁大会的规矩很简单,在每一场节目结束之后,每位爷可以出一两金子,对姑娘们进行赏赐。”
“赏赐最高的一位姑娘,将成为新年花魁!秦淮的姑娘们,期待各位爷热情捧场!”
风韵老鸨站在中央舞台上,激动的说道。
一两金子,等于十两银子。
这点小钱,对今日烟雨画舫的这三五千名,金陵城的勋贵们来说,自然是不多,人人都能随便拿出来。
之所以限制了每人、每场节目只能打赏一两金子,就是为了避免有大土豪,往一个青楼姑娘身上砸太多金子。
你喜欢,但别人未必喜欢。
这样选出的花魁,别人都不服气。
毕竟,青楼也不能只靠一个土大豪活着。支持花魁的贵人多,青楼才能活得长久滋润。
自然,这秦淮花魁大选,是以贵人支持的人数多寡,来决定花魁的归属。
等选完花魁之后。
你爱砸多少金子,去追求美人,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
这批十位出场的姑娘,本身就是十大青楼里最出色,最厉害的歌姬、舞姬,不仅姿色容貌是上上之乘,才艺同样冠绝秦淮河之巅。
吹、拉、弹、唱、演,这些都是基本功。
哪怕她们只是露个脸,进行一场很普通的才艺表演,都会引起众多追求者的狂热追逐。
更何况,她们为了争夺今日的秦淮花魁大会,准备了至少数月之久,备好了最出色的节目。
随着,一场又一场的各色表演。
画舫内,气氛火爆,热闹无比。
尤其是,第九场,凤栖楼的倩儿姑娘,载歌载舞的一曲昏侯新词《寻寻觅觅》,更是掀起了一股大**。
倩儿姑娘凄婉的歌舞,新奇的昏侯新词,趁着小昏侯新词这股大热的风潮,让她几乎获得了近一小半画舫客人的打赏。
这让倩儿姑娘喜极而泣...前面九场以来,众姑娘几乎都没有超过一千金的打赏,唯有以她得到的赏金高达一千五百金。
如此多客人的打赏,让她离登顶秦淮花魁,只差一步之遥。
但是,几乎没人知道。
这个歌舞节目《寻寻觅觅》,原本是十大青楼中实力最强的烟雨楼,精心准备的节目,却以三千两银子的价钱,转让给了十大青楼里最弱的凤栖楼。
烟雨楼另外又临时准备了一个节目《石头记》。
到了入夜时分。
“秦淮花魁,第十场!”
“现在,有请烟雨楼的皓月姑娘,主演《石头记》。”
风韵老鸨激动道。
可画舫内,众宾客们听了,都是疑惑,几乎没有多少反应。
皓月姑娘,是去年的花魁。
但是,他们不知道《石头记》是什么。
整个金陵城里也只有平王府、乌衣巷等少数士子,在传阅《石头记》,其他人几乎谁也没听过《石头记》是什么。
楚天秀闻声却是一愣。
啥?
他春节这段时间,在书房里埋头苦写《石头记》,写完只是给了虞儿、祖儿和狄儿看,也没给其她人,她们各自抄录了一本。
他准备写完之后,拿来印成几百页厚厚的书籍,也能大幅的带动昏侯纸的销量。
整个平王府的虞园,只有四本《石头记》的手抄本。
楚天秀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
为什么《石头记》,会出现在烟雨楼的舞台戏上?!李虞和祖儿、狄儿,绝不可能把手抄本给青楼的。
谁?
谁把《石头记》偷出了虞园,弄到烟雨画舫里来,还改编成舞台戏?
“《石头记》,长篇小说作者小昏侯楚天秀。赋曲者,驸马爷谢安然。戏目画编,主父焰!主演,皓月姑娘!”
风韵老鸨见众宾客没反应,连忙解释,高声呼道:“有请,皓月姑娘,和烟雨画舫十二金钗登场。表演《石头记》第五章,戏目,‘贾宝玉梦游仙境,遇金陵十二金钗’!”
顿时,整个烟雨画舫,瞬间轰动了。
“小昏侯的新作,长篇小说《石头记》?”
“天呐,我怎么没听过?小侯爷,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写《石头记》?为什么不让大家看!”
“哪里有《石头记》的手抄本卖?本爷立刻重金买上一本!”
“谁也没听过《石头记》的手抄本,先看这舞台戏再说!小昏侯、谢驸马、主父焰,他们可全都是金陵城大才子啊!这一出舞台戏,居然集合了他们三人的心血!还有皓月姑娘的演出,定然精彩!”
众多官宦、士子们,听到是小昏侯写的,反应极大。毕竟,之前小昏侯已经展露了他的无与伦比的创作天赋,让他们至今心潮澎湃。
他们对小昏侯最新力作,有绝对的信心!
楚天秀闻言,目瞪口呆。
他不由转头,望向满是得意的驸马谢安然,还有一旁摇头晃脑,正沉浸在画仕女图中的主父焰。
谢安然和主父焰这两位,一个赋曲,一个作画编戏目?
这事情是他们联手干出来的?!
他们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搞到了《石头记》的手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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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祖儿看戏“中毒”
“谢安然,你哪里弄来的《石头记》手抄本?”
楚天秀瞪着谢安然。
主父焰一个穷书生,人脉薄弱,纸都买不起几张,没这个本事弄到《石头记》的手抄本。
烟雨画舫跟平王府素无瓜葛,也不会凭空跑出一本手抄本来。
只有谢安然谢大驸马,谢氏门阀大公子,项凌公主,手眼通天,神通广大,才有这本事从平王府弄到《石头记》。
“我爷爷谢主相给的啊!我可是我爷爷最爱的长孙。他有好东西,当然要跟我分享!”
谢安然得意道。
“噗~!”
楚天秀当场吐了一口老血。
谢胡雍?!
主相老人家一副相貌堂堂,严肃无比,居然也好这一口。
主相大人七老八十了,还看《石头记》,身子骨受得了吗?
前日,无意间听说谢府大办宴席,谢主相又新纳一个小妾了,看来还能折腾几年。
“可谢主相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手抄本?”
“我爷爷是从谢灵云那里拿来的。至于灵云老弟,是从姑姑,也就是你岳母二夫人那里得来的!这难道不是你给你岳母大人的吗?”
谢安然奇道。
“二夫人...也看过了?”
楚天秀懵了。
二夫人这么一本正经,面若寒霜,冷冰冰傲气,对他不屑一顾的女子,居然偷偷摸摸看他的《石头记》。
岳丈大人不管管她么!
楚天秀回头看向祖儿,“祖儿,你们谁把手抄本,借给二夫人了?”
祖儿也是茫然,“郡主、我和狄儿姐,都没有啊!...不过,府里私塾有几个小孩看到我在看《石头记》,借我的手抄本去抄了。可能被二夫人无意间给看到了,她又送给谢灵云公子的吧!”
楚天秀顿感悲凉。
这,完全失控了啊!
在平王府里,他还能管一管。出了平王府,落到谢府的手里,他鞭长莫及啊!
他还想着,这本书印刷出来,大卖一笔。
可这正版都还没面世呢,这金陵城的市面上,手抄本盗版已经开始满天飞了。
大楚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没有版权意识。
你们一个个用手抄,就不嫌累?
等到我印刷出来多好啊!
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流失,损失惨重啊!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写完,目前只是开篇前一二十几章流传出了。
后面的剧情,还可以藏起来,留着印刷卖书。你们再怎么抄,最后还是得乖乖掏银子,在我这里买书!
想到这里。
楚天秀终于欣慰起来。
...
沈万宝神情有些幽怨,“小昏侯,这你可就不够意思了啊。偷偷摸摸写了一本《石头记》就算了,有了这种好东西,也不给兄弟们分享!”
“就是,就是!”
“身为纨绔老大,要有老大的自觉啊!有好玩、好看的东西,要带着大家一起玩,一起看啊!”
众纨绔们纷纷嚷道。
他们极为不满。
小昏侯鼓捣出来的好东西,他们没有事先看到。反而和这画舫众宾客们一起知道。
那感觉,就像小怨妇,被抛弃了一样难受。
...
不过,他们很快没时间去抱怨这些了。
第十场花魁节目,在烟雨画舫中央舞台上开始演出。
皓月姑娘主演贾宝玉,另外十余位烟雨楼的姑娘们,饰演金陵十二钗。
《石头记》讲述的是千年之后的一段故事,这故事的前面四章,都直接用几句背景词,便一掠而过,“自女娲补天,遗漏顽石一枚,被僧、道带入凡尘中的荣国府...”
这舞台戏,很快进入第五章的正题。
舞台上,出现了少妇秦可卿的香闺。
却说,这一日贾宝玉与林黛玉斗气而出,入侄妇贾蓉之妻,秦氏内室中歇息,
贾宝玉来到秦可卿的香闺,便闻着有一股细细的甜香,顿时便觉眼饧骨软,连说:“好香!”
秦可卿笑道:“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
宝玉在秦氏的香榻上才合上眼,便恍恍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悠悠荡荡,跟着秦氏到了一处梦境。
却见,走出一个美人来,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警幻仙子。
警幻仙子见了贾宝玉,回眸笑道:“快出来迎接贵客。”
一言未了,只见房中走出几个仙子来,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娇若春花,媚如秋月。
贾宝玉欣喜若狂,恍恍惚惚,在太虚幻境中和仙子们嬉戏,一起施云布雨。
悠悠的曲儿,在一旁响起。
...
烟雨画舫里的数千名贵客们看到这一幕幕,如仙似幻的场景,简直那叫瞠目结舌,如痴如醉,犹在仙幻梦境中一般。
闻所未闻!
之前秦淮河的姑娘们,要么歌,要么舞,就算演戏也是春秋先朝以来的种种君王和美女的小典故,譬如“微博褒姒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等。
但都有一个毛病,太短、太短了!
居然有《石头记》这般如此丰满,情感细腻,恢弘如史诗一般的长篇著作。
之前小昏侯念的几首小诗都是极品趣味诗,意思是到了,可是终究滋味不够深厚,远不如直接看这种情趣故事,更出彩。
这出舞台戏,才从《石头记》里,挑选了一个小戏幕而已。
便让宾客们都沉迷不可自拔,心神摇曳,心生向往。
祖儿瞪大了一双灵眸,盯着舞台上贾宝玉和诸位仙女小姐姐们的戏耍。她看过《石头记》,自然知道这一幕,沉迷的更深。
...
足足半个时辰,这场舞台戏才落幕。
皓月和众姑娘们在谢幕中,缓缓退下。
“好!”
烟雨画舫里,众贵客们几乎沸腾,欢呼沸腾。
“皓月姑娘,本爷打赏!”
“演的太好了,本王重重有赏!待会选完花魁,且来本王处,今夜不醉不归。”
烟雨画舫的《石头记》首次舞台戏演出,引发了巨大的轰动,画舫内全是热切的山呼海啸的声音。
超过三千名宾客,打赏了一两金子,几乎是第二名倩儿姑娘的一倍之多。
皓月姑娘,在众宾客们的捧场中,几乎无可争议的当选为新年花魁。
这秦淮花魁的十大排名已经出来了,按照获得赏金的数额,依次而列。皓月姑娘花魁,倩儿姑娘其次,其余秦淮八位姑娘再次。
画舫三楼。
不论是皇帝项燕然,还是崔皇后和杨贵妃,都是赞赏的点头,感觉这一场舞台戏,规格之高,已经到了舞台戏的巅峰。
皇宫里经常会有宫廷戏的演出。
这一场,比之皇宫里的最高规格的宫廷戏,在新意上、编排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众三公九卿大臣们的心情,更是格外的复杂。
这出《石头记》,既高雅出尘,飘逸如仙。却又“俗气”,充满了靡靡之气。
既能高雅的登堂入室,让他们这些文学大家都深感震惊。又能接地气,让老百姓都觉得极为有情趣。
高雅的文人,能从中看到遣词用句的高雅,场景布局之微妙,人物设计之玄妙。
低俗之人,能找到他们想要看的情趣。
总之,各取所需。
光是从这小小的一个戏目,他们已经能粗略的观到《石头记》,这座雕栏玉栋里的壮丽雄浑。
小昏侯,不愧是传承千年的楚氏血脉,底蕴异常的雄厚,深藏不露的文学大家!
“谢谢各位爷捧场!谢谢驸马爷和主父焰的编曲编目,感谢小侯爷的《石头记》!今儿皓月姑娘能得花魁,都是诸位爷的照拂!
今年秦淮花魁盛会,到此结束!姑娘们,且出来,见过各位爷。”
风云老鸨激动的站在舞台上。“各位爷,秦淮河十大绝色,今日皆在此画舫。哪位也出价高,便可请姑娘们共度今晚的元宵佳节,一夜**。”
很快,各个青楼的姑娘们,便在画舫内,热情的陪着众宾客们饮酒寻欢。
当然了,今晚演出的秦淮最出色的前十姑娘们,是要竞价的,谁出价最高,方能共度良宵。
“我出三千两,请皓月姑娘!”
“呸,你三千两就想请皓月姑娘共度元宵,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大日子,想的美你!我出五千两,今晚皓月姑娘归我了!”
金陵城的各路大土豪们,顿时大喜,纷纷争相拍出重金,以追逐看中的姑娘。
到了土豪们无聊的寻欢作乐的环节。
楚天秀无奈了,他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只有祖儿身上还剩下一两碎银...一两碎银子,能干嘛!
在这挥金如土的烟雨画舫,连一杯冷酒都买不着。
他看了一眼谢安然,谢安然也没辙。谢大驸马更是穷光蛋,他逛青楼,从不带银子。
这画舫内,莺莺燕燕之声,靡靡的气氛越发的重了。
祖儿感觉浑身燥热,脸色燥红,低声嗔道:“姑爷,我是不是中毒了?为什么身上好热?”
楚天秀点头,不无遗憾的叹道:“嗯,中了热毒,要打退热针,才能解毒啊!”
“打退热针...?”
祖儿疑惑。
退热她懂,可打针是什么!
姑爷老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八成又是借故在调侃她!
她立刻娇嗔道:“哼,我才不要打针呢!我回去洗个冰凉浴,就不热了。”
郡主让她看牢姑爷,她要坚持到最后。
100 小昏侯和淮南王,一起嘘嘘!
烟雨画舫内,气氛火爆无比,都快爆了。
花魁盛会结束。
可是接下来重金争夺花魁,那更是今晚得到重头戏。
金陵城里大豪多,几乎都是大楚皇朝最有钱的人,谁不想在这个场子,炫耀一下自己的财力。
秦淮十绝姑娘们被争相出价,哪怕是排名最末的一位,也飙升到了五千两银子的价钱。
而身为花魁的皓月姑娘,已经飙升到了二万两银子。
这简直难以想象。
祖儿面色震惊,失声道:“姑爷,她们为什么这么贵...?”
逛青楼,请秦淮花魁共度良宵,要花掉两万两银子,这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好看的灵魂万里挑一。”
楚天秀颇感无奈道:“金陵城里的大佬们都渴望,拥有一个好看的皮囊和又有趣的灵魂,共度良宵。那价钱自然会一再抬高。”
祖儿恍然大悟,终于懂了。
这些姑娘们太稀少了,出价得到又多,自然价格节节攀升。
姑爷这是在嫉妒金陵城的大土豪!
他出不起价钱。
...
这个争夺花魁的环节,当然沈万宝的专场。
“三万两!”
沈万宝豪气道。
银子就是用来花的,重要的是冠绝全场面子。今晚的秦淮河,不能让小昏侯给独霸了。
他要争这场子回来。
沈万宝这出价,直接震惊全场的金陵城大小富豪。
众小纨绔们都无比的崇拜。他们也纨绔,也挥霍...可是让他们掏出五万两,就为了和花魁共度良宵...不是不想,是没这么多银子。
这就是大土豪啊!
金陵第一富,沈府大公子的冲天豪气,豪的让旁人眼珠子都红了。
之前砸银子的大土豪们,面面相觑,想想三万两银子能逛多少次青楼,最后还是放弃了。
皓月姑娘向沈万宝欠了欠身,芳容有些惶恐,道:“谢沈大爷的抬爱,这价钱实在是太高了...奴有自知,这怜薄之躯,受之不起。
不如...诸位爷赋诗一首,谁的好,奴今晚就免费陪谁!就当奴,答谢各位爷的厚爱了。”
啥?
不收银子,只收诗?
顿时,沈万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高声叫道:“老鸨,你们烟雨楼的规矩什么时候变了?本公子的银子不好使了?”
风云老鸨看了一眼沈万宝,又看了一眼小昏侯,犹豫了一下,“诗,也是可以的!”
没了沈万宝,还有千千万万的土豪回来捧场。来几个土豪就回本了。
可是小昏侯,可就那么一个。皓月现在的身价,多亏了小昏侯的《石头记》。要是今晚,皓月能拍上小昏侯的马屁,怎么也值啊!
“沈万宝,看来你光撒银子也不好使啊!文采不行,就是一个土豪。人家皓月姑娘,更喜欢大才子。”
“哎呦,皓月姑娘,你这不是拐着弯,要点咱们小昏侯的名么!”
“皓月姑娘,你想要陪小侯爷共度良宵,就直说嘛!何必饶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画舫内,众大小纨绔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祖儿狭促的笑道:“姑爷,看来你这副有趣的皮囊,才是秦淮姑娘们的最爱!要不,我去跟郡主求个情...姑爷你今晚就留宿烟雨画舫?”
“...”
楚天秀郁闷。
居然被祖儿给调侃了。
这皓月姑娘太没眼力,没看见他旁边有一位美貌如花的小妾在盯着么,说了也白说。
就算皓月姑娘想陪自己,共度**,也要等没人的时候再说啊!
“你们玩,别扯上我。本小侯爷尿急,出去嘘嘘一下!”
楚天秀摇头道。
“小侯爷,这是尿遁啊!”“皓月姑娘已经隐晦的点名了,你可不能当逃兵啊!”
在众贵宾们的一片哄笑中,他出了画舫。
祖儿疑惑的看了姑爷的背影一眼。
但是想来,嘘嘘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姑爷想来也干不了什么坏事。
...
楚天秀出了画舫一楼大厅,站在船舷边,朝秦淮河“嘘嘘”。
在画舫内待了半天,又喝了不少的酒,要出来释放一下。
“哗啦~!”
秦淮河上的寒风,将他浑身燥热吹散。
楚天秀冷静了下来。
望见,远处的秦淮河上,出现三三两两的河灯,星光烂漫,他不由心生感慨。
这秦淮河烟花之地,果然是**的**窟啊!
可惜,本小侯爷已非当年的流连花海的“小昏侯”,大把撒银子的大纨绔了。
他已经是平王府的上门女婿了啊,还是身无分文的那种。
...
此时,烟雨画舫船舷处,又多出一个青年王侯,站在船边,也开始嘘嘘。
青年王侯的身后,还站着三个锦衣甲士高手,保护王侯嘘嘘。
楚天秀转头瞥了一眼。
咦,一位诸侯?!
只是今儿来烟雨画舫的诸侯王太多了,足足有十多位,太面生了。
他也不知道,这位是哪一位诸侯王。
“本王项安世!”
那诸侯王知道楚天秀不认识他,儒雅的一笑,说道:“小侯爷的昏侯新词,还有长篇巨著《石头记》,一经问世便冠绝天下,令本王深感佩服啊!
本王平日,最爱结交天下文学高才,前往淮南都城寿春高谈阔论。小昏侯若是有空,来本王寿春玩玩!”
淮南王项安世,有宏图大志,在他治下的寿春城,聚集了上千文学高手,编撰了一本巨著《淮南鸿烈》。
在这金陵城里,项安世骤然遇上了一位文学大家小昏侯,岂能不见猎心喜,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立刻便想邀请小昏侯,去他的淮南封国玩一玩。
“哦,原来是淮南王阁下,久仰久仰。本侯忙,没空,以后再说。”
楚天秀没半点兴趣。
打了一个哈哈,抖擞两下嘘完,便转身要走。
以他对当今皇帝项燕然的观察,这皇帝阴险的很,收拾人很有一套。朝廷大臣都斗不过他。
这大楚皇朝,能斗的过当今皇帝的,太少了。
这些诸侯王割据一方,一个个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在自家封地安分一点倒也好事,要是干出点挑衅皇帝的事情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没了。
楚天秀可不想跟这群短命鬼打交道。
“小昏侯且慢!”
项安世还么尿尽,连忙喊住楚天秀,急道:“本王有一事相求...可否卖一首诗给本王?本王必有重谢!”
淮南王面色有些尴尬。
买诗这种事情,说起来有些沽名钓誉。
但是他自己写不出好诗。
像小昏侯这种文学大家,旷世高手,太少了。为了给自己这淮南王涨名气,也不得不买诗,给自己撑撑场面。
买诗?
楚天秀顿时停下脚步,目光微亮。
项安世从他这里,买一首诗。
这冠名自然是项安世所著。
而卖诗的人,是决不允许向外透露这笔交易。
这是一笔很简单的生意,做完生意,一笔归自己掌握的私房钱,就到手了。
他跟项安世单独的私下交易,天下无人能知。
“报酬?”
楚天秀眨了眨眼。
“定然重重酬谢!”
项安世拍了拍胸脯,十分的豪爽。
规矩,他懂的!
“王爷要怎样的诗?”
“豪气、大气蓬勃,显示本王的盖世之气概!能让本王,一举成名,名垂千古的那种!
本王,要为自己立言!”
项安世立刻道。
楚天秀笑了笑。
他知道,淮南王项安世想要的是那种“帝王诗”,证明自己有帝王气吞山河的气概。
但他可不想给。
帝王诗,绝世罕有,又岂是一个小诸侯配拥有的。
不过,他想到了一首,“枭雄诗”。
枭雄诗,比帝王诗,次一等,但也相当不错了。
这可是项安世自己想要的,不是他故意要害这项安世。
楚天秀在项安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好!小昏侯出手,果然是绝世好诗!”
项安世目光大亮。
这首诗,真是绝世高手才能做出来。
寻常之辈,是绝对没这本事的。
他立刻从衣袖内,抽出一张纸,塞入楚天秀的手中,“小老弟,这是本王在寿春,耗费数万两银子,花费了十多年,才炼出一份水丹秘方。
这是本王给你酬谢,勿要推辞。
这好东西,本王我只往皇宫的沈太后那里送了一份。这秘方世上仅有三份,你、太后和本王。其他人,本王可不会把这稀世秘方给他!”
这笔买诗的交易,完成!
楚天秀接过一张纸,呆了一下。
这什么东西?
他打开一看。
里面写了,黄豆份量、熟石膏份量、灵泉水等等,以及整个点浆的流程过程,写的十分的详细。
“豆腐?”
楚天秀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这不是豆腐的配方吗!
后世满大街卖一文铜钱一碗的那种。
楚天秀急道:“卧槽,豆腐!淮南王,本侯要你的豆腐干嘛,你给我银子啊,这首诗,你至少要给我一万两银子!”
“豆腐?...这个名字倒也贴切。”
淮南王项安世很诧异,小半天终于尿完,抖了抖,道:“不过,本王将其命名为‘菽乳’,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更文雅吗?
这可是本王耗费十年才无意间炼成的稀世秘方,这菽乳美味无比。
银子这东西多俗气啊!
这可配不上本王和你小昏侯的尊贵身份啊,咱们之间的买诗交易,能用银子来计价?此事休要再提!
老弟,回头来我淮南玩耍。本王带你游遍淮南地界,吃喝玩乐,不用你花一个铜板。”
说完,淮南王拍拍屁股,得了一首枭雄诗,乐滋滋的走了。
这菽乳,可是他这些年辛苦炼丹的得意之作。若非他欣赏小昏侯这位文学大才。换成别人,他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