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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再爱你一次全文阅读

作者:前所一闲人     还要再爱你一次txt下载     还要再爱你一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 两位老神仙

    楚天秀在金銮殿的人群中东游西逛,看看这宫里有什么好玩意。

    崔皇后拉着李虞谈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开她的手。皇宫大宴,来的王侯三公九卿命妇太多,都等着觐见皇后呢,也不好耽搁太久。

    李虞向皇后道了一声告退,随后怀疑的看了楚天秀一眼。

    楚天秀刚才和谢安然、沈万宝、太子项天歌,金陵四大纨绔,凑在一起似乎聊的很起劲。

    只是她正和皇后聊着,也无暇朝他们多看几眼。

    “他们几个刚才在聊什么?”

    李虞低声朝祖儿、狄儿问道。

    “隔得远,没听清楚。好像提到了...元宵什么的。姑爷可能约了他们,逛元宵灯会吧。”

    祖儿吃着宴席上的小吃糕点,塞得满满,摇头道。

    “四大纨绔居然凑一起,定然想做坏事。”

    狄儿轻哼道。

    元宵节是举城同庆的大日子,连平王府众人都要去游秦淮河,当然不能让楚天秀不去。

    李虞有些不放心,叮嘱道:“祖儿,元宵的时候你跟紧姑爷,别让他独自一人去游秦淮河。”

    小昏侯的折腾能力非同一般。别人没钱也就消停了,小昏侯没钱也能搞出一堆事情来。

    而且人越多,小昏侯越有折腾的冲动。

    “嗯嗯!”

    祖儿连连点头,牢牢记下来。

    ...

    金銮殿上,众公卿们几乎都到了。

    九卿御史大夫孔寒友,入宫赴宴,还带着两个弟子董贤良、晁方正为跟班随从,蹭吃蹭喝,增长世面。

    当然,最重要的是带这两名弟子,多结交一些王侯、公卿权贵,留个好印象。

    朝上当官,那是要官官相护,才能走得远。

    否则,就凭董、晁两个“乡下”来的书生,在金陵城没家世没帮衬,在朝廷上没有官员相助,想在朝廷想混个高官,难如登天。

    这不,皇宫大宴几乎聚集了皇城里所有最顶尖的一批权贵,是结交各方权贵的最好机会。

    “臣孔寒友,拜见太后,太后万福安康!”

    孔寒友进了金銮殿,立刻拜见沈太后。

    “嗯!”

    沈太后冷淡的点了点头,“孔卿,入席就座!”

    孔寒友躬身拜完,知道太后不喜他,无奈,只能告退。带着两个弟子,去拜皇后,引见其他官场同僚。

    没辙啊,沈太后喜欢黄老之术,经常看道家经典,请金陵城的资深道士讲解道经。

    对儒家那一套,向来不中意。

    ...

    楚天秀正在殿内人群中瞎逛。

    忽然,宫殿外联袂进来两名衣袂飘飘的老者。

    其中一名仙风道骨的清瘦道士,头戴黄冠,身穿宽松道袍,披着鹤氅,宛若飞升之羽,鹤发童颜,俨然一副世外神仙的摸样。

    另一名老者,却是腰间左侧悬着一口大葫芦,右侧一个青囊,身披白袍的老大夫,面色红润,神采栩栩。

    这两位老者,显然都是名气盛大,才步入殿内,便响起了众多热切的招呼声。

    众达官贵人们,纷纷朝两位老者望去,一时惊喜。

    “哎呀,淳于老神仙。您老竟然来了金陵城,这是有好些年头没来了吧!可想死老夫了。待这大宴之后,定要去我府上喝一杯。”

    “李老神仙,您这闭关隐修多年,许久未见啊!终于舍得出关,在这凡尘走一走了。多年未见,老朽想念的紧啊!”

    金銮殿内,竟然喧嚣热闹起来。

    王侯三公九卿,许多人热切的主动问候这两名老者。

    当然了,孔寒友之类的大儒,自然是矜持,并未上前去招呼。

    楚天秀看到这两名老者步入金銮殿内,不由目光一亮,心中瞬间想起这两位老神仙的记忆。

    这两人,显然并非王侯公卿,都只是一介平民而已。

    但是,却能进皇宫内,赴这皇宫大宴,却是绝非寻常之辈。

    淳于纯,大楚一代神医,游医天下数十载。

    且不说他自己的医术有多高明。

    光凭他的大徒弟宋邑,当世良医,是宫廷御医首领,为皇帝和后宫诊病。便知道他的医术之高明。

    这位淳于纯老神医不愿侍奉王侯,有诸侯王邀请也不去,只在民间行走。

    这金陵城里的达官贵人,就算是三公权贵,也有头疼脑热的时候。谁家有病人,不想请淳于纯老神医出手相救?

    淳于纯在大楚皇朝,就是一尊四处游走,漂泊不定的活神仙。能否遇上,完全靠运气。

    至于另一位,那名气大的更别提了,简直如雷贯耳。

    大楚以黄老之道治理朝政,连大臣们都主修黄老之术。

    这黄老之术,源于道家。

    大楚皇朝的道士,何止数万之众,呼风唤雨,遍布整个皇朝境内的百郡所有城镇和乡野,影响力极大。

    而道士之中,名望登峰造极之辈,无疑就是眼前这位李自然老神仙了。

    这两位虽是乡野平民,可在大楚皇朝的名气和威望之高,却是极少有人能望其项背,不亚于诸侯和公卿。

    楚天秀这位“小昏侯”,经常在金陵城里到处闲逛和折腾,当然早就听过两位老神仙的鼎鼎大名。

    只是,以前未曾和两位老神仙打过交道而已。

    没想到,在这皇宫大宴上,居然能看到他们两人联袂出席,也算是非常罕见了。

    “两位老神仙居然有空入宫,哀家这是喜不自胜啊!”

    沈太后见了他们二人,面色惊喜。

    “贫道李自然,给太后请安了!”

    “小臣淳于纯给太后请安,太后这面色红润,看来气色不错。”

    李自然和淳于纯两位老神仙,来到太后面前,躬身施礼。

    “宋御医给哀家开了一些调养的方子,在两年的精神是越发的好了。来人啊,快给两位老神仙赐座。哀家有些疑惑,正要请教李老神仙。”

    沈太后笑道。

    立刻有老嬷嬷,安排两位老神仙入席就坐,就在沈太后的旁边,尊崇无比。

    也好方便,太后向他们说话。

    楚天秀眯着眼睛,不由琢磨起来。

    这老道士、老郎中,名气不是一般的大啊!大楚的道士、大夫里面的首领级人物。

    就不知道,他们两位的本事,够不够大了。

    本事大,才能有大用处。

    ...

    孔寒友站在远处,看着两人如此受尊崇的一幕,心中百味交际,说不出什么滋味,暗暗摇了摇头。

    一个装神弄鬼的道士,一个大夫而已,居然受到满朝上下,如此热捧。

    沈太后对道士、对大夫,如此尊崇,对他这治国的大儒,却不屑一顾。

    这儒家何日才能在大楚,大举兴盛起来?!

    “恩师勿要心忧,只要能劝动皇上,迟早能推行儒术。”

    董贤良却是淡定,低声道。

    “哼,两个学了小术的老朽而已,不值一提。我们儒生早已经遍布大楚,私塾学童莫不学儒术,迟早要推行天下。”

    晁方正也是不屑道。

    孔寒友看了这两个年青气盛的弟子一眼,却还是叹了一口气。

    他们还年青,或许能看到大楚皇朝,举国上下尊崇儒家的一天。

    但是他老了,七八十岁为之苦苦追寻了一生,却不知能否见到这一天了。

61 爱吹牛的李老神仙,就你了!

    日渐正午时分。

    来赴宴的众王侯公卿们几乎都到齐了,正在殿内各自入席就坐,热闹纷纷的谈笑着。

    李虞、楚天秀等人,坐了一桌。

    老昏侯楚庸也匆匆赶回来,在楚天秀旁边坐下,他换了一身新的侯爷冕服,满脸的笑容合不上嘴。

    “皇上驾到!”

    蔡和大太监的尖细嗓门,在宫殿内响起。

    皇帝项燕然昨夜处理完朝政,回寝宫歇息到上午,眼下终于来到这皇宫大宴上。

    沈太后坐在宴席主位。

    项燕然则在太后旁边入座。

    喧嚣热闹的金銮殿,终于迅速安静了下来,众王侯公卿、贵妇小姐们起身朝拜,恭迎皇帝驾到。

    “今日正月初一,朕邀请诸位来赴皇宫大宴,勿要过多礼节。众卿起来吧,不是早朝,都随意一些。”

    项燕然笑道。

    皇帝到了,这正月初一的大宴,正式开席。

    宫女们如流水一般,纷纷为王侯公卿们上酒上菜。殿内中央空地,也一片莺歌燕舞,为皇帝和众大臣们助兴。

    沈太后笑问道,“李老神仙近年在忙些什么?”

    “贫道五月去了一趟山西祈雨,登台施法,降了一场大雨以解旱情。九月又去了一趟东海,寻找延年益寿的千年灵芝,寻思着带回来献给太后,可惜苦寻数月之久,未有收获。

    这年前刚回金陵城的玄武庙,恰好遇上淳于神医来访,相邀来宫廷赴宴。”

    李自然说着,还有些遗憾。

    沈太后不由深感欣慰,“李老神仙千里迢迢去山西祈雨,解百姓之疾苦,真是辛苦了。也劳你去东海寻灵芝仙草,此等可遇不可求之仙物,哀家是没这个福分了。”

    “小臣这也是多年未见皇上和沈太后,心中惦记着,年底正好回了一趟金陵城,便邀了李仙长一同进宫看看。今日见皇上和太后无恙,圣体安康,小臣也是心安了。”

    淳于纯笑道。

    “呵呵,有淳于神医的高徒在宫中,朕和太后高枕无忧。酒菜已上,众卿家们畅饮起来,边吃边聊,热闹点!”

    项燕然道。

    殿内众王侯公卿们,纷纷举杯恭祝皇帝和太后安康,然后众宾客们喝酒吃菜,彼此交谈,热闹纷纷。

    “祈雨,我也会!”

    董贤良颇不以为然,说道。

    他和恩师孔寒友坐了一桌,离楚天秀这一桌不远。

    楚天秀不由诧异,回头问道,“这是道术,董老弟你一个儒生,怎么会?”

    旁边众年青人不由都感到诧异。

    “天关闭阳气,则天下雨。天闭阴气,则雨停止。天有阴阳,人也有阴阳。只需要让男子不出门,便可增加天地阴气。让女子不出门,便可增加天地阳气。降雨、止雨,随我掌控。这哪里是什么神仙之法,不过是简单的天地阴阳,循环变化而已。”

    董贤良淡淡,自信道:“待我成为县令,治理一方,便要施行此法,定要让一县之地风调雨顺,再无旱涝之灾。”

    这个阴阳祈雨之术,他已经研究了几十年的理论。只恨自己不是地方父母官,无法验证效果。

    他一旦上任,便要去试试这阴阳祈雨术的神奇效果。

    “阳气闭则雨,阴气闭则晴。这个说法,好有道理啊!”

    “董兄不愧是金陵才子,一言点透了其中奥妙啊。”

    众人听着,有些惊懵,大感惊叹。

    “不敢,在下对阴阳之术,略有研究。所谓神仙道术,小技而已。”

    董贤良含笑,拱手。

    “董老弟,高才!佩服,佩服啊!”

    楚天秀呆了半响,无言以对的拱手。

    算了。

    也不能太苛求两千年前的古人是不是,能用阴阳开闭,来解释天晴下雨的原理,已经是非常认真的动过脑子,苦思的人了。

    其他人根本没动过这脑子。

    ...

    他们这边也不算热闹。

    殿内最热闹的,还是李自然老神仙,身为名动天下的道士,他这张嘴巴太能吹了。

    从去山西祈雨,到东海出海寻找千年灵芝。

    山西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大旱灾之下百姓们如何凄苦,降雨之后如何的狂喜。

    去东海一路的艰险,出海遇上小山一般的大海怪,娓娓道来,让人听着惊心动魄,闻之动容。

    众王侯公卿们问其中的细节,他也能无不详实的说出来,令众人深感惊叹。

    皇帝项燕然默默听着。

    那些东海奇遇海兽,倒也不太信,也不很在意。

    但是,李老神仙在山西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遇上百姓们旱灾爆发的情况,还是让他听着还是挺动容的。

    老神仙不是朝廷官员,没必要在这上面隐瞒什么。将老神仙说的这些情况,和山西官员们奏报的灾情,核对比较一下,便知道哪些官员有没有隐瞒灾情。

    很显然,山西的郡守还是隐瞒了灾情的严重性。

    不过,所幸的是,李老神仙离开山西的时候,终于下了一场大雨,缓解了旱情。

    楚天秀忽然站起来,笑问道:“李老神仙,你神通广大,可会炼仙丹?就是那种吃了能长生的仙丹?”

    “不老仙丹?”

    李自然闻言,面色一愣。

    自秦始皇之后,杀了众多炼仙丹不成的道士,道士们就不敢轻易再提炼仙丹的事情。

    他也曾私下,对门生弟子吹嘘,自己有上古相传的仙丹秘术。但这话,只是在玄武庙里,对弟子和寻常百姓说一说,让他们仰视一下而已。

    可不敢在皇宫里轻易说。

    能炼成当然是富贵。

    可炼不出来,这可是要被皇帝杀头的。

    这金銮殿内,满朝的王侯三公听了楚天秀这么一问,都一副热切的目光,望向李自然老神仙。

    当然,还有孔寒友这种目带怀疑,董贤良等一些不以为然的目光,望着李自然。

    李自然心念一转。

    他要是当众否认自己能炼仙丹,这也绝对不妥。

    一个不能炼仙丹的老神仙,必然让众人大感失望,有什么资格称为“老神仙”?

    跟其他道士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这...”

    李自然老道士沉吟,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本道有上古相传的仙丹秘方,也不是不能炼仙丹。

    只是,太难太难,需要寻遍名川大山,采集数十上百味千年奇药,以天降灵露为液,再以天地神火,造神炉以炼丹十载,方能得这长生不老仙丹。

    这炼仙丹,耗资甚巨,没有个数十万两银子、一二十年之功,是没法练。

    本道曾经在一百多年前,耗尽万贯家财,花费数十余年寻遍名山大川,方才侥幸炼成了一副,服用之后,颐养至今。想要再炼,却是难上加难喽!”

    这个说辞,滴水不漏。

    李自然既承认自己会炼丹神仙术,让众人仰慕,却又完全可以轻松推脱掉炼丹这个巨大的风险。

    众王侯公卿们闻言,即是羡慕,又是遗憾。

    这仙丹确实有,但太难得来,至少他们是没这福分了。

    活了一百七十年之久李老神仙,也就眼前这么一位。仙丹若是这么容易炼成,岂不是遍地都是李老神仙?!

    楚天秀的目光越发亮了。

    这老道士,还真敢吹嘘啊!也不怕牛皮给吹破了。

    不过,只要他承认自己会炼仙丹,就行了。

    就他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苦思许久的一口大黑锅,非要李老神仙来背不可。

    “李老神仙,果然是当世第一神仙,炼丹术冠绝天下。本小昏侯愿资助十万两银,再助你炼成仙丹,献给太后和皇上!”

    楚天秀豪爽的一拍桌子,大笑道。

61 爱吹牛的李老神仙,就你了!

    日渐正午时分。

    来赴宴的众王侯公卿们几乎都到齐了,正在殿内各自入席就坐,热闹纷纷的谈笑着。

    李虞、楚天秀等人,坐了一桌。

    老昏侯楚庸也匆匆赶回来,在楚天秀旁边坐下,他换了一身新的侯爷冕服,满脸的笑容合不上嘴。

    “皇上驾到!”

    蔡和大太监的尖细嗓门,在宫殿内响起。

    皇帝项燕然昨夜处理完朝政,回寝宫歇息到上午,眼下终于来到这皇宫大宴上。

    沈太后坐在宴席主位。

    项燕然则在太后旁边入座。

    喧嚣热闹的金銮殿,终于迅速安静了下来,众王侯公卿、贵妇小姐们起身朝拜,恭迎皇帝驾到。

    “今日正月初一,朕邀请诸位来赴皇宫大宴,勿要过多礼节。众卿起来吧,不是早朝,都随意一些。”

    项燕然笑道。

    皇帝到了,这正月初一的大宴,正式开席。

    宫女们如流水一般,纷纷为王侯公卿们上酒上菜。殿内中央空地,也一片莺歌燕舞,为皇帝和众大臣们助兴。

    沈太后笑问道,“李老神仙近年在忙些什么?”

    “贫道五月去了一趟山西祈雨,登台施法,降了一场大雨以解旱情。九月又去了一趟东海,寻找延年益寿的千年灵芝,寻思着带回来献给太后,可惜苦寻数月之久,未有收获。

    这年前刚回金陵城的玄武庙,恰好遇上淳于神医来访,相邀来宫廷赴宴。”

    李自然说着,还有些遗憾。

    沈太后不由深感欣慰,“李老神仙千里迢迢去山西祈雨,解百姓之疾苦,真是辛苦了。也劳你去东海寻灵芝仙草,此等可遇不可求之仙物,哀家是没这个福分了。”

    “小臣这也是多年未见皇上和沈太后,心中惦记着,年底正好回了一趟金陵城,便邀了李仙长一同进宫看看。今日见皇上和太后无恙,圣体安康,小臣也是心安了。”

    淳于纯笑道。

    “呵呵,有淳于神医的高徒在宫中,朕和太后高枕无忧。酒菜已上,众卿家们畅饮起来,边吃边聊,热闹点!”

    项燕然道。

    殿内众王侯公卿们,纷纷举杯恭祝皇帝和太后安康,然后众宾客们喝酒吃菜,彼此交谈,热闹纷纷。

    “祈雨,我也会!”

    董贤良颇不以为然,说道。

    他和恩师孔寒友坐了一桌,离楚天秀这一桌不远。

    楚天秀不由诧异,回头问道,“这是道术,董老弟你一个儒生,怎么会?”

    旁边众年青人不由都感到诧异。

    “天关闭阳气,则天下雨。天闭阴气,则雨停止。天有阴阳,人也有阴阳。只需要让男子不出门,便可增加天地阴气。让女子不出门,便可增加天地阳气。降雨、止雨,随我掌控。这哪里是什么神仙之法,不过是简单的天地阴阳,循环变化而已。”

    董贤良淡淡,自信道:“待我成为县令,治理一方,便要施行此法,定要让一县之地风调雨顺,再无旱涝之灾。”

    这个阴阳祈雨之术,他已经研究了几十年的理论。只恨自己不是地方父母官,无法验证效果。

    他一旦上任,便要去试试这阴阳祈雨术的神奇效果。

    “阳气闭则雨,阴气闭则晴。这个说法,好有道理啊!”

    “董兄不愧是金陵才子,一言点透了其中奥妙啊。”

    众人听着,有些惊懵,大感惊叹。

    “不敢,在下对阴阳之术,略有研究。所谓神仙道术,小技而已。”

    董贤良含笑,拱手。

    “董老弟,高才!佩服,佩服啊!”

    楚天秀呆了半响,无言以对的拱手。

    算了。

    也不能太苛求两千年前的古人是不是,能用阴阳开闭,来解释天晴下雨的原理,已经是非常认真的动过脑子,苦思的人了。

    其他人根本没动过这脑子。

    ...

    他们这边也不算热闹。

    殿内最热闹的,还是李自然老神仙,身为名动天下的道士,他这张嘴巴太能吹了。

    从去山西祈雨,到东海出海寻找千年灵芝。

    山西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大旱灾之下百姓们如何凄苦,降雨之后如何的狂喜。

    去东海一路的艰险,出海遇上小山一般的大海怪,娓娓道来,让人听着惊心动魄,闻之动容。

    众王侯公卿们问其中的细节,他也能无不详实的说出来,令众人深感惊叹。

    皇帝项燕然默默听着。

    那些东海奇遇海兽,倒也不太信,也不很在意。

    但是,李老神仙在山西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遇上百姓们旱灾爆发的情况,还是让他听着还是挺动容的。

    老神仙不是朝廷官员,没必要在这上面隐瞒什么。将老神仙说的这些情况,和山西官员们奏报的灾情,核对比较一下,便知道哪些官员有没有隐瞒灾情。

    很显然,山西的郡守还是隐瞒了灾情的严重性。

    不过,所幸的是,李老神仙离开山西的时候,终于下了一场大雨,缓解了旱情。

    楚天秀忽然站起来,笑问道:“李老神仙,你神通广大,可会炼仙丹?就是那种吃了能长生的仙丹?”

    “不老仙丹?”

    李自然闻言,面色一愣。

    自秦始皇之后,杀了众多炼仙丹不成的道士,道士们就不敢轻易再提炼仙丹的事情。

    他也曾私下,对门生弟子吹嘘,自己有上古相传的仙丹秘术。但这话,只是在玄武庙里,对弟子和寻常百姓说一说,让他们仰视一下而已。

    可不敢在皇宫里轻易说。

    能炼成当然是富贵。

    可炼不出来,这可是要被皇帝杀头的。

    这金銮殿内,满朝的王侯三公听了楚天秀这么一问,都一副热切的目光,望向李自然老神仙。

    当然,还有孔寒友这种目带怀疑,董贤良等一些不以为然的目光,望着李自然。

    李自然心念一转。

    他要是当众否认自己能炼仙丹,这也绝对不妥。

    一个不能炼仙丹的老神仙,必然让众人大感失望,有什么资格称为“老神仙”?

    跟其他道士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这...”

    李自然老道士沉吟,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本道有上古相传的仙丹秘方,也不是不能炼仙丹。

    只是,太难太难,需要寻遍名川大山,采集数十上百味千年奇药,以天降灵露为液,再以天地神火,造神炉以炼丹十载,方能得这长生不老仙丹。

    这炼仙丹,耗资甚巨,没有个数十万两银子、一二十年之功,是没法练。

    本道曾经在一百多年前,耗尽万贯家财,花费数十余年寻遍名山大川,方才侥幸炼成了一副,服用之后,颐养至今。想要再炼,却是难上加难喽!”

    这个说辞,滴水不漏。

    李自然既承认自己会炼丹神仙术,让众人仰慕,却又完全可以轻松推脱掉炼丹这个巨大的风险。

    众王侯公卿们闻言,即是羡慕,又是遗憾。

    这仙丹确实有,但太难得来,至少他们是没这福分了。

    活了一百七十年之久李老神仙,也就眼前这么一位。仙丹若是这么容易炼成,岂不是遍地都是李老神仙?!

    楚天秀的目光越发亮了。

    这老道士,还真敢吹嘘啊!也不怕牛皮给吹破了。

    不过,只要他承认自己会炼仙丹,就行了。

    就他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苦思许久的一口大黑锅,非要李老神仙来背不可。

    “李老神仙,果然是当世第一神仙,炼丹术冠绝天下。本小昏侯愿资助十万两银,再助你炼成仙丹,献给太后和皇上!”

    楚天秀豪爽的一拍桌子,大笑道。

62 吓死贫道了

    楚天秀这番豪言一出,金銮殿内瞬间变得一片死寂,寂静无声。

    沈太后,皇帝项燕然,众王侯公卿,贵妇小姐们,还有纨绔子弟们。满殿之人,无不震惊、错愕的望着他。

    ...

    我去!

    李自然老道士吹嘘完,拿着酒盏正要豪饮。

    听到小昏这番话,他的铁手顿时一颤,嘴角一哆嗦,差点吓得尿了出来。

    他心头骇然的望向楚天秀。

    贫道不过说说,过过嘴瘾而已。

    好让皇帝、满朝王侯公卿和天下人皆知,贫道虽有炼丹神通,却苦于炼仙丹的条件太苛刻了,根本做不到。

    难道贫道暗示的还不够明显?

    数十上百味千年灵药,耗资数十万银,一二十年的苦功。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哪一条都不容易做到——如此多的艰难险阻,贫道这是苦口婆心的告诉你,这仙丹是炼不成的,别多想。

    你个小昏侯,为何还要多想,非要砸个十万两银子出来摆显自己有银子?!

    你银子贼多。

    本道的老命可就一条啊,不要拉着贫道一起死好么!

    这~...这,本道接下来该怎么把大话给圆下去?

    李自然如坐针毡,心中已经慌了神。

    难道本道要以炼仙丹之名,收下这笔巨银...走上携银而逃的不归路?

    可这大楚皇朝,繁华富贵之地尽在金陵城,以及长安、洛阳、成都等大都城,大把的银子才能排上用场。

    携逃到穷荒僻壤,无人之地去,他要十万两银子何用,跟随身带着一万斤的石头有何区别?!

    他又不傻,再多的金银,也就天子皇城脚下才能享受,躲到乡下只有吃土吃糠的分!

    像先秦的老祖宗徐福一样携三千童男童女东渡,为始皇去寻蓬莱仙山,从此消失在茫茫的东海之上。

    那是傻,指不定就在海浪暴风里翻船,又或是碰上几十丈的大鱼怪,下海喂鱼怪去了。

    就凭他这张能吹嘘忽悠人的嘴,平躺在皇城脚下颐享天年,受弟子仰慕,香客们朝拜,不更爽吗!

    要不是为了混点吹嘘的真材实料,他连山西祈雨、东海寻灵芝都不想去,累苦累活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这短短一瞬。

    李自然感觉自己吹着吹着,忽然溜达到了鬼门关外面,背上冷汗淋漓。

    他已经在深刻的反省,自己跟小昏侯素无往来,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这金陵头号大纨绔小昏侯!

    莫非是进了金銮殿,没跟小昏侯招呼一下?!

    ...

    老昏侯正在皇宫大宴上使劲扒菜,想要吃饱一些。

    他特意饿了两天肚子,空出了一个腹。就是为了在这皇宫大宴上,吃一顿丰盛的大餐,回去还能顶一天饿。

    他正猛咬着山珍海味,听到小昏侯要捐助李老神仙十万两银子炼丹的豪言壮语。

    老昏侯手里的筷子“哗啦”一下掉在桌上。

    “秀儿,你疯了吧!”

    老昏侯张大了嘴吧,难以置信的望着楚天秀。

    资助李老神仙...神棍,十万两银子,去炼那狗屁仙丹?

    就算把昏侯府拆了,也拿不出这十万两来啊!

    至于平王府那边,平王还能给他一个上门女婿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别做梦了。

    小昏侯这要是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来,岂不是欺圣之罪?!

    可是他看楚天秀的神色,分明是不拿出这十万两银子不罢休的摸样。

    老昏侯楚庸不由悲怆,老泪纵横。

    以前的小昏侯,从来不会掏自己的银子,只掏别人袋子里的银子。

    这儿子,真的变傻了,那夜被他一棒槌敲晕了送去平王府,给敲的完全没脑子了。

    ...

    “夫君,不要啊~!”

    李虞瞬间芳容变色,心肝一颤,拉着楚天秀的衣袖,美丽的脸庞上尽是绝望。

    别人都是看热闹而已,多少钱也不用他们出银子。

    可她,那是真要掏银子啊!

    她心中已经提心吊胆的防备着,楚天秀会在元宵节秦淮河灯会上,搞出事情来。

    不过那是十五天之后的事情。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充裕的准备,以防夫君在灯会上折腾。

    可是李虞怎么也没想到。

    这才一恍神间,夫君居然在皇帝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众王侯公卿聚集的皇宫大宴上,豪气的许诺了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啊!

    这可不是几千两银子,不痛不痒的小钱。

    她的私房小银库,花了十多年积攒下银子,一口气几乎全折腾光了。换回来的,却是不知能否炼成的虚无缥缈的“仙丹”,还是献给皇帝和太后。

    夫君这是人来疯,人越多越热闹,他折腾起来更起劲。也不想想自己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私房小金库的钱财挥霍一空,连嫁妆都添进去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祖儿和狄儿,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完全傻眼了。

    十万两银子!

    天呐,姑爷疯了。

    一把挥霍掉了郡主十多年积累的银子,她们以后都要跟着姑爷受穷了。每日只能花几个铜板,天天腌菜粗糠度日。

    以后,要看二夫人的眼色过日子了。

    苦命啊!

    她们两人眼眶都红了,两眼泪汪汪,欲泣无泪。

    祖儿可怜兮兮的牵着楚天秀的衣袖,满脸的哀求。

    姑爷,咱们不闹了。

    回家好好过日子,好不?!

    ...

    二夫人谢丽元,嘴角微不可见的露出一抹暗自得意的淡笑。

    小昏侯这位好女婿...这是自作孽啊!

    这一口气把郡主的私房小金库给挥霍干净。

    以后,骄傲的李虞郡主也好,目中无人的小昏侯也好,想要什么大笔的开销,还不求着她,瞧她这二夫人的脸色度日么!

    她这二娘忍气吞声,总算熬出头了。

    终于,成为平王府真正掌握一府上下财政大权的二夫人了。

    ...

    平王李荣手中的杯盏,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豪婿!

    豪婿啊!

    李荣一直以为,自己挥手之间,花了五万两银子去盖一栋五层楼的大楚皇朝第一大藏书阁,这份豪举已经是傲视金陵十大门阀了。

    以后邀请谢胡雍主相、王肃副相,还有孔寒友大人等等众三公九卿们来平王府,参观他的汗牛充栋,可有的吹嘘了。

    可是,没想到,自家的上门女婿才是真正的豪婿。

    哪怕女婿兜里根本没一文铜板,但依然敢凭空要拿十万两银子炼仙丹,献给皇帝和太后,发出这等震惊满殿的豪言壮语。

    这等豪婿,不愧是他李荣的女婿,叹为观止。

    他唯一好奇的是,豪婿从哪里变出这十万两银子来。若是找虞儿要这笔银子,他非一脚把这昏庸透顶的大纨绔“豪婿”踹出平王府外睡大街去不可。

62 吓死贫道了

    楚天秀这番豪言一出,金銮殿内瞬间变得一片死寂,寂静无声。

    沈太后,皇帝项燕然,众王侯公卿,贵妇小姐们,还有纨绔子弟们。满殿之人,无不震惊、错愕的望着他。

    ...

    我去!

    李自然老道士吹嘘完,拿着酒盏正要豪饮。

    听到小昏这番话,他的铁手顿时一颤,嘴角一哆嗦,差点吓得尿了出来。

    他心头骇然的望向楚天秀。

    贫道不过说说,过过嘴瘾而已。

    好让皇帝、满朝王侯公卿和天下人皆知,贫道虽有炼丹神通,却苦于炼仙丹的条件太苛刻了,根本做不到。

    难道贫道暗示的还不够明显?

    数十上百味千年灵药,耗资数十万银,一二十年的苦功。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哪一条都不容易做到——如此多的艰难险阻,贫道这是苦口婆心的告诉你,这仙丹是炼不成的,别多想。

    你个小昏侯,为何还要多想,非要砸个十万两银子出来摆显自己有银子?!

    你银子贼多。

    本道的老命可就一条啊,不要拉着贫道一起死好么!

    这~...这,本道接下来该怎么把大话给圆下去?

    李自然如坐针毡,心中已经慌了神。

    难道本道要以炼仙丹之名,收下这笔巨银...走上携银而逃的不归路?

    可这大楚皇朝,繁华富贵之地尽在金陵城,以及长安、洛阳、成都等大都城,大把的银子才能排上用场。

    携逃到穷荒僻壤,无人之地去,他要十万两银子何用,跟随身带着一万斤的石头有何区别?!

    他又不傻,再多的金银,也就天子皇城脚下才能享受,躲到乡下只有吃土吃糠的分!

    像先秦的老祖宗徐福一样携三千童男童女东渡,为始皇去寻蓬莱仙山,从此消失在茫茫的东海之上。

    那是傻,指不定就在海浪暴风里翻船,又或是碰上几十丈的大鱼怪,下海喂鱼怪去了。

    就凭他这张能吹嘘忽悠人的嘴,平躺在皇城脚下颐享天年,受弟子仰慕,香客们朝拜,不更爽吗!

    要不是为了混点吹嘘的真材实料,他连山西祈雨、东海寻灵芝都不想去,累苦累活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这短短一瞬。

    李自然感觉自己吹着吹着,忽然溜达到了鬼门关外面,背上冷汗淋漓。

    他已经在深刻的反省,自己跟小昏侯素无往来,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这金陵头号大纨绔小昏侯!

    莫非是进了金銮殿,没跟小昏侯招呼一下?!

    ...

    老昏侯正在皇宫大宴上使劲扒菜,想要吃饱一些。

    他特意饿了两天肚子,空出了一个腹。就是为了在这皇宫大宴上,吃一顿丰盛的大餐,回去还能顶一天饿。

    他正猛咬着山珍海味,听到小昏侯要捐助李老神仙十万两银子炼丹的豪言壮语。

    老昏侯手里的筷子“哗啦”一下掉在桌上。

    “秀儿,你疯了吧!”

    老昏侯张大了嘴吧,难以置信的望着楚天秀。

    资助李老神仙...神棍,十万两银子,去炼那狗屁仙丹?

    就算把昏侯府拆了,也拿不出这十万两来啊!

    至于平王府那边,平王还能给他一个上门女婿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别做梦了。

    小昏侯这要是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来,岂不是欺圣之罪?!

    可是他看楚天秀的神色,分明是不拿出这十万两银子不罢休的摸样。

    老昏侯楚庸不由悲怆,老泪纵横。

    以前的小昏侯,从来不会掏自己的银子,只掏别人袋子里的银子。

    这儿子,真的变傻了,那夜被他一棒槌敲晕了送去平王府,给敲的完全没脑子了。

    ...

    “夫君,不要啊~!”

    李虞瞬间芳容变色,心肝一颤,拉着楚天秀的衣袖,美丽的脸庞上尽是绝望。

    别人都是看热闹而已,多少钱也不用他们出银子。

    可她,那是真要掏银子啊!

    她心中已经提心吊胆的防备着,楚天秀会在元宵节秦淮河灯会上,搞出事情来。

    不过那是十五天之后的事情。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充裕的准备,以防夫君在灯会上折腾。

    可是李虞怎么也没想到。

    这才一恍神间,夫君居然在皇帝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众王侯公卿聚集的皇宫大宴上,豪气的许诺了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啊!

    这可不是几千两银子,不痛不痒的小钱。

    她的私房小银库,花了十多年积攒下银子,一口气几乎全折腾光了。换回来的,却是不知能否炼成的虚无缥缈的“仙丹”,还是献给皇帝和太后。

    夫君这是人来疯,人越多越热闹,他折腾起来更起劲。也不想想自己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

    私房小金库的钱财挥霍一空,连嫁妆都添进去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祖儿和狄儿,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完全傻眼了。

    十万两银子!

    天呐,姑爷疯了。

    一把挥霍掉了郡主十多年积累的银子,她们以后都要跟着姑爷受穷了。每日只能花几个铜板,天天腌菜粗糠度日。

    以后,要看二夫人的眼色过日子了。

    苦命啊!

    她们两人眼眶都红了,两眼泪汪汪,欲泣无泪。

    祖儿可怜兮兮的牵着楚天秀的衣袖,满脸的哀求。

    姑爷,咱们不闹了。

    回家好好过日子,好不?!

    ...

    二夫人谢丽元,嘴角微不可见的露出一抹暗自得意的淡笑。

    小昏侯这位好女婿...这是自作孽啊!

    这一口气把郡主的私房小金库给挥霍干净。

    以后,骄傲的李虞郡主也好,目中无人的小昏侯也好,想要什么大笔的开销,还不求着她,瞧她这二夫人的脸色度日么!

    她这二娘忍气吞声,总算熬出头了。

    终于,成为平王府真正掌握一府上下财政大权的二夫人了。

    ...

    平王李荣手中的杯盏,微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豪婿!

    豪婿啊!

    李荣一直以为,自己挥手之间,花了五万两银子去盖一栋五层楼的大楚皇朝第一大藏书阁,这份豪举已经是傲视金陵十大门阀了。

    以后邀请谢胡雍主相、王肃副相,还有孔寒友大人等等众三公九卿们来平王府,参观他的汗牛充栋,可有的吹嘘了。

    可是,没想到,自家的上门女婿才是真正的豪婿。

    哪怕女婿兜里根本没一文铜板,但依然敢凭空要拿十万两银子炼仙丹,献给皇帝和太后,发出这等震惊满殿的豪言壮语。

    这等豪婿,不愧是他李荣的女婿,叹为观止。

    他唯一好奇的是,豪婿从哪里变出这十万两银子来。若是找虞儿要这笔银子,他非一脚把这昏庸透顶的大纨绔“豪婿”踹出平王府外睡大街去不可。

63 甩不掉的黑锅!

    皇帝项燕然坐在大殿宴席的上首,淡然的脸庞,终于再次露出错愕之色。目光如炬,洞察天下的眼眸,尽是不解之色。

    上一次他如此错愕,还是殿试的时候。

    小昏侯献了一篇《禁私铸铜币策》,请求禁止诸侯门阀铸币。连昏侯府废铜山和郡主的铜山也一起封。

    忠心耿耿到自己捅自己一刀的份上,这份赤胆忠诚和无所畏惧的勇气,远在董贤良、主父焰和晁方正之上。

    他这皇帝,也不好意思不给小昏侯一个岁举殿试优甲。

    没想,这才几天功夫,小昏侯又一拍胸脯要拿十万两银子来资助李自然炼仙丹,献给皇帝和太后。

    这是对皇帝、太后的忠心,简直到了掏心掏肺掏心肝的程度啊!

    小昏侯这是图个啥啊?

    项燕然对李自然老神仙在众人面前吹嘘自己能炼长生仙丹的话,很是将信将疑,并未放在心上。

    这世间吹牛者众。

    像什么力举千斤大力士,胸口碎石刀枪不入,种谷子可得金。

    听听笑笑也就是了,不必当真。

    李自然老神仙是大楚皇朝境内,数万计道士的头领级人物,游遍四海,名望极大,也的确做了一些祈雨求福,救济百姓的事情。

    大体来说,这位老神仙并未打着神仙的幌子,招摇作恶。

    况且,李自然也没找他这皇帝要银子,也没来找太后要银子,只是在这酒席间醉酒吹吹牛皮,算不得什么大错。

    他当然不会施以惩戒。

    要是“李老神仙”敢打着幌子,找他这皇帝求财炼丹,早就被拖出去斩了喂鱼。

    可是,小昏侯这人也不傻啊!

    怎么就凭李自然的一句话,就信了呢?还主动热切的为老神仙献上十万两银子。

    看小昏侯这副急切献银的摸样,谁要是劝住他,怕是要干一架。

    项燕然很恼火的发现,他真心弄不明白小昏侯的脑子在想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拍一下他和太后的马屁,就舍得出十万两银子?

    居然有他看不懂的人。

    但是,小昏侯上门女婿没银子,这是铁定的。否则他也不至于欠了平王十万两还不上,沦落到当上门赘婿。

    项燕然坐在座上,也不说话,淡淡的喝着小酒看这场戏。

    哼!

    朕,倒要看看。

    究竟是你这小昏侯,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来炼仙丹,犯下欺君之罪!

    还是这位自诩能炼不老仙丹的李自然老神仙,牛皮吹破了天,却根本不敢接下这十万两银子的炼丹钱!

    一个大言不惭的金陵大纨绔,一个爱吹牛的“老神仙”,今天总有一个要倒霉!

    ...

    这满殿的王侯公卿,贵妇们,无不震惊错愕的望着小昏侯。

    他们更想不通,小昏侯为何要说这番话。

    孔寒友忍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拍案怒斥道:“哼,小昏侯,勿要在这金銮殿上胡闹!

    满口的胡言乱语,怪力乱神,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仙丹!秦皇之鉴,尚在不远。徐福耗费如此巨资出东海寻灵药,杳无音信,一去不返。秦皇一怒杀了多少方士。可见这长生不老术有多荒唐。

    你欲献仙丹给陛下和太后,拿不出来,这可是欺君之大罪。再敢造次,休怪本御史大夫在早朝上奏你一本。”

    他受不了了。

    这李自然吹嘘自己什么山西祈雨,什么东海寻灵芝。

    沈太后爱听老神棍这满口没边的吹嘘。

    你吹嘘就吹嘘吧!

    他这御史大夫,就当没听见,反正不花钱的吹牛皮,谁都会。只要不费朝廷的钱粮,他懒得去管。

    可小昏侯,居然要献十万两银子,请李老神棍去炼丹。

    这是要浪费多少民脂民膏,用在这虚无缥缈的鬼神之事上,空耗国力。

    皇帝要是被小昏侯给带进了这沟里,沉迷于长生仙丹,疏于朝政,那这大楚皇朝就完了。

    他这御史大夫,身负劝诫皇帝,监察百官之责,岂能坐视不管!

    李自然老神仙正愁着不知怎么接小昏侯的招呢,听到孔寒友这一顿怒叱指责,立刻缓过劲来,长舒了一口气,呵呵一笑,“孔大人,您是三公高官,这高帽子可不能随便给贫道戴啊!

    徐福东渡,这海上风浪何其之大,翻了船也未尝不可。他在淼淼大海上杳无音信,这是一宗迷案,未得证据,不可枉定罪名。

    况且,贫道从未有一句话,索要钱财,炼这长生仙丹。这满朝的王侯公卿,皆可为贫道作证。

    这是小昏侯非要出十万两银子炼丹,可非贫道要他如此做。您老痛骂小昏侯便可,勿要牵连贫道。

    这长生仙丹实在是太难了,贫道去名山大川苦寻灵药,非得折十年寿。贫道委实在不愿去炼。

    小昏侯,孔大人,两位还是饶了贫道。”

    李自然借助孔寒友的叱责,轻飘飘的把自己身上担子,甩了一干二净,保全了自己,责任全丢给小昏侯了。

    “哼!”

    孔寒友冷冷的看了李自然这个老神棍一样,很想痛骂这老家伙一顿,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这老神棍太狡猾,滑不溜秋,不承认自己招摇撞骗,抓不到把柄。

    要是继续痛骂这老神棍,又没铁证如山,沈太后定然更加厌恶自己,得不偿失。

    至于小昏侯...他岳父平王李荣就在座,看在太尉的份上,他也不好骂的太狠。

    算了。

    只要小昏侯自己识趣,不再提这事,就此揭过。

    ...

    但小昏侯是这么识趣的人吗?

    显然不是啊。

    楚天秀很郁闷的说道:“李老神仙,您老别被孔大人这一句话,就吓得打退堂鼓啊!

    这天下又没别的道士会炼仙丹了,我就指望着您来炼这仙丹,您要是不炼出来。我拿什么献给太后和皇上?要不,您介绍个会炼仙丹的道士给我!”

    “你...”

    孔寒友难以置信,这小昏侯这么作死。

    他已经刀下留情了,非要往刀上撞?小昏侯觉得,他这把刀不够利,非要亲自试一试。

    李自然正松了一口气,顿时呆呆的望着小昏侯。

    他当然也不能介绍别的什么炼仙丹道士给小昏侯,这不是说天下还有比他更高明的神仙吗!

    小昏侯!

    贫道真不会炼仙丹啊!

    我只是吹嘘,您怎么就信了?

    难道非要逼着他,在这皇宫大宴上承认自己不会炼仙丹?他一世英名,岂不毁之一旦。

    ...

    “别吹了,你没有银子!”

    终于,殿内有一个声音飞快的喊了一句,戳穿了小昏侯的老底。

    殿内众王侯公卿们不由四下张望,却不见是谁喊的。

    这喊话的,显然怕得罪小昏侯,捏着嗓子喊的。

    也不知是太子项天歌,还是沈府沈万宝,藏头露尾的掐着嗓子尖声喊了那么一嗓子...他们两个挨的有点近,听不出是谁。

64 诛心!一群没孝心的东西!

    殿内众王侯公卿们听了这一声喊,不由都怀疑的看向小昏侯。

    “对啊!”

    “先拿出银子,再说其它!”

    上门女婿小昏侯,有什么的银子。还十万两,你倒是拿出一两银子来瞧瞧?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银子,说什么也白搭。根本不用李自然老神仙去炼丹,小昏侯拿不出银子就是欺君。

    这才最要命的一击。

    连孔寒友都无需出手了,冷笑的在一旁看着,小昏侯怎么给自己收场。掏不出十万两银子,就是欺君罔上。

    楚天秀顿时一愣,豪气之状僵在原地,尴尬的挠了挠头。

    “呃...”

    “那位藏头露尾的仁兄,说得好有道理!”

    “我都忘了自己是上门女婿了,还是没带嫁妆的那种!”

    楚天秀苦笑,转头望向老昏侯,道:“老爹,有银子不?借十万两,应个急。”

    “没有没有!没见老爹刚才还一身补丁破衣吗。”

    老昏侯顿时吓了一跳,破浪鼓一样拼命摇头,坚决否认,和小昏侯完全切割。

    他怕小昏侯不信,把身上的崭新冕服一掀,露出里面的破补丁衣衫。

    瞧见没!

    本侯是贫农,补丁破衣还留着下次用呢!

    一文铜板都没有。

    把昏侯府拆了也没银子,你现在是平王府的人了,找平王求救去!

    你惹的大祸,爹也擦不了屁股。

    楚天秀其实也没指望这不靠谱的老爹,老爹要是能给这笔银子,他也不至于被打昏了送去平王府。

    他看向李虞,“娘子,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夫君...我这里,还有点...你要省着点...以后,不要这样了。”

    李虞眼眶泛红,哭了。

    楚天秀是她的夫君,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犯下大罪,不去救啊!

    她的私房小金库,果然留不住,要彻底挥霍出去了。

    夫君才上门几天呢,她的小金库就要空了。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哼!”

    此时,却听李荣冷哼一声,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阴恻恻的盯着女婿。

    这大纨绔就不能惯着!

    自己惹的祸,自己去解决。

    敢向李虞要这十万两银子,休怪他这当朝太尉,大义灭女婿。

    楚天秀呆了一下,李虞纵然同意,岳父大人这一关难过啊。这银子,是拿不到了。

    “唉——~!”

    他长叹一声,面露惆怅。

    这一声长叹,听的满殿众王侯公卿们,都心生一丝丝的怜悯。

    唉,说来,这小昏侯也真怪可怜的。上门女婿真难过啊,楚家没人疼,李家没人护。

    没想到小昏侯折腾金陵城,折腾了十年,一个大跟头栽在这金銮殿上了。

    这就叫做,不作不死,求仁得仁啊!

    “完蛋球了!”

    “没银子,我这是自寻死路啊!”

    楚天秀很光棍的站起来,众目之下,五体投地的拜倒在金銮殿上,朝沈太后悲怅大声道:

    “太后!小臣闻老神仙能炼仙丹,心中无比欢喜,尽孝心切,只想着花十万两银子,便能为太后炼出一枚仙丹!

    您是李虞郡主的祖母,便是小臣的祖母。您现在六十余,再过十年便是七十岁。小臣寻思着炼得仙丹献于太后。太后不老,再活一二百岁也是绰绰有余。

    至于老神仙能不能找到仙药,炼成仙丹,小臣只是一心尽孝,早已经置之度外。

    钱财如粪土,如何能和太后仙寿相比。纵有万一之机会,小臣也要冒死一试!

    可是小臣真该死,居然忘了自己没银子!

    臣只恨,自己不是这金陵城里的有钱人家,眼见李老神仙能炼仙丹,却掏不出炼仙丹的银子,错失良机。

    臣没钱,悲痛欲绝啊!

    却不知,那些个有钱的,为何一个个都心肠如此之硬,李老神仙在此,却视而无睹,见若枉闻,就是舍不得掏这点银子,尽这份孝心!他们心中只有钱,没有您啊!

    臣大错!错在没钱,却还想着尽这份尽不了的孝。

    请,太后降罪!

    呜呼~哀哉!

    臣羞于他们同处一世啊!”

    说着,楚天秀越说,越是悲怅,在殿上恸哭起来。

    泪流满面。

    他哭的天昏地暗,比老爹死了都凄惨,都要断气了。

    “...”

    项燕然端着酒盏,正幸灾乐祸的准备看这小昏侯怎么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呢,闻言不由脸色错愕。

    小昏侯这一手黑锅,甩的真漂亮啊!

    连他这个皇帝,头上都盖着一口大黑锅了。

    这样下去,他这皇帝要是不掏银子,就是大不孝啊!这大纨绔,连朕...都敢坑!

    殿内,一片死寂。

    “你~...”

    “我~...”

    项家的皇子皇孙们,嫔妃贵妇,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卧槽!

    诛心啊!

    别人杀人要拼命。

    你小昏侯杀人,不过一句话。

    他们这是无妄之灾啊,祸从天降。

    这金陵城大纨绔,战力太彪悍了。

    你自己一两银子都不掏,把这大孝顺给尽了。

    却逼得这满殿的众皇子、皇孙,嫔妃、公主,一起掏这十万两银子,帮你把这孝顺给补圆了!

    你小昏侯还是人吗!

    “爹啊...我就说,别去招惹他。他是金陵城头号大纨绔,出手太狠了!”

    “儿啊...迟了,赶紧想法子补救啊!”

    沈氏父子两人,听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小肚腿打颤,面上尽是恐惧之色。

    沈太后,也是他们沈府的大靠山,沈万宝的姑姑啊!

    金陵第一大土豪沈府,贼有钱贼有钱的豪门,比大多皇子还有钱。

    最有钱,却最没孝心。

    这口万斤重的黑锅,可足够把他们沈府给压死啊。

    小昏侯这句句诛心,分明是在指着鼻梁,骂他们沈府啊!

63 甩不掉的黑锅!

    皇帝项燕然坐在大殿宴席的上首,淡然的脸庞,终于再次露出错愕之色。目光如炬,洞察天下的眼眸,尽是不解之色。

    上一次他如此错愕,还是殿试的时候。

    小昏侯献了一篇《禁私铸铜币策》,请求禁止诸侯门阀铸币。连昏侯府废铜山和郡主的铜山也一起封。

    忠心耿耿到自己捅自己一刀的份上,这份赤胆忠诚和无所畏惧的勇气,远在董贤良、主父焰和晁方正之上。

    他这皇帝,也不好意思不给小昏侯一个岁举殿试优甲。

    没想,这才几天功夫,小昏侯又一拍胸脯要拿十万两银子来资助李自然炼仙丹,献给皇帝和太后。

    这是对皇帝、太后的忠心,简直到了掏心掏肺掏心肝的程度啊!

    小昏侯这是图个啥啊?

    项燕然对李自然老神仙在众人面前吹嘘自己能炼长生仙丹的话,很是将信将疑,并未放在心上。

    这世间吹牛者众。

    像什么力举千斤大力士,胸口碎石刀枪不入,种谷子可得金。

    听听笑笑也就是了,不必当真。

    李自然老神仙是大楚皇朝境内,数万计道士的头领级人物,游遍四海,名望极大,也的确做了一些祈雨求福,救济百姓的事情。

    大体来说,这位老神仙并未打着神仙的幌子,招摇作恶。

    况且,李自然也没找他这皇帝要银子,也没来找太后要银子,只是在这酒席间醉酒吹吹牛皮,算不得什么大错。

    他当然不会施以惩戒。

    要是“李老神仙”敢打着幌子,找他这皇帝求财炼丹,早就被拖出去斩了喂鱼。

    可是,小昏侯这人也不傻啊!

    怎么就凭李自然的一句话,就信了呢?还主动热切的为老神仙献上十万两银子。

    看小昏侯这副急切献银的摸样,谁要是劝住他,怕是要干一架。

    项燕然很恼火的发现,他真心弄不明白小昏侯的脑子在想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拍一下他和太后的马屁,就舍得出十万两银子?

    居然有他看不懂的人。

    但是,小昏侯上门女婿没银子,这是铁定的。否则他也不至于欠了平王十万两还不上,沦落到当上门赘婿。

    项燕然坐在座上,也不说话,淡淡的喝着小酒看这场戏。

    哼!

    朕,倒要看看。

    究竟是你这小昏侯,拿不出十万两银子来炼仙丹,犯下欺君之罪!

    还是这位自诩能炼不老仙丹的李自然老神仙,牛皮吹破了天,却根本不敢接下这十万两银子的炼丹钱!

    一个大言不惭的金陵大纨绔,一个爱吹牛的“老神仙”,今天总有一个要倒霉!

    ...

    这满殿的王侯公卿,贵妇们,无不震惊错愕的望着小昏侯。

    他们更想不通,小昏侯为何要说这番话。

    孔寒友忍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拍案怒斥道:“哼,小昏侯,勿要在这金銮殿上胡闹!

    满口的胡言乱语,怪力乱神,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仙丹!秦皇之鉴,尚在不远。徐福耗费如此巨资出东海寻灵药,杳无音信,一去不返。秦皇一怒杀了多少方士。可见这长生不老术有多荒唐。

    你欲献仙丹给陛下和太后,拿不出来,这可是欺君之大罪。再敢造次,休怪本御史大夫在早朝上奏你一本。”

    他受不了了。

    这李自然吹嘘自己什么山西祈雨,什么东海寻灵芝。

    沈太后爱听老神棍这满口没边的吹嘘。

    你吹嘘就吹嘘吧!

    他这御史大夫,就当没听见,反正不花钱的吹牛皮,谁都会。只要不费朝廷的钱粮,他懒得去管。

    可小昏侯,居然要献十万两银子,请李老神棍去炼丹。

    这是要浪费多少民脂民膏,用在这虚无缥缈的鬼神之事上,空耗国力。

    皇帝要是被小昏侯给带进了这沟里,沉迷于长生仙丹,疏于朝政,那这大楚皇朝就完了。

    他这御史大夫,身负劝诫皇帝,监察百官之责,岂能坐视不管!

    李自然老神仙正愁着不知怎么接小昏侯的招呢,听到孔寒友这一顿怒叱指责,立刻缓过劲来,长舒了一口气,呵呵一笑,“孔大人,您是三公高官,这高帽子可不能随便给贫道戴啊!

    徐福东渡,这海上风浪何其之大,翻了船也未尝不可。他在淼淼大海上杳无音信,这是一宗迷案,未得证据,不可枉定罪名。

    况且,贫道从未有一句话,索要钱财,炼这长生仙丹。这满朝的王侯公卿,皆可为贫道作证。

    这是小昏侯非要出十万两银子炼丹,可非贫道要他如此做。您老痛骂小昏侯便可,勿要牵连贫道。

    这长生仙丹实在是太难了,贫道去名山大川苦寻灵药,非得折十年寿。贫道委实在不愿去炼。

    小昏侯,孔大人,两位还是饶了贫道。”

    李自然借助孔寒友的叱责,轻飘飘的把自己身上担子,甩了一干二净,保全了自己,责任全丢给小昏侯了。

    “哼!”

    孔寒友冷冷的看了李自然这个老神棍一样,很想痛骂这老家伙一顿,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这老神棍太狡猾,滑不溜秋,不承认自己招摇撞骗,抓不到把柄。

    要是继续痛骂这老神棍,又没铁证如山,沈太后定然更加厌恶自己,得不偿失。

    至于小昏侯...他岳父平王李荣就在座,看在太尉的份上,他也不好骂的太狠。

    算了。

    只要小昏侯自己识趣,不再提这事,就此揭过。

    ...

    但小昏侯是这么识趣的人吗?

    显然不是啊。

    楚天秀很郁闷的说道:“李老神仙,您老别被孔大人这一句话,就吓得打退堂鼓啊!

    这天下又没别的道士会炼仙丹了,我就指望着您来炼这仙丹,您要是不炼出来。我拿什么献给太后和皇上?要不,您介绍个会炼仙丹的道士给我!”

    “你...”

    孔寒友难以置信,这小昏侯这么作死。

    他已经刀下留情了,非要往刀上撞?小昏侯觉得,他这把刀不够利,非要亲自试一试。

    李自然正松了一口气,顿时呆呆的望着小昏侯。

    他当然也不能介绍别的什么炼仙丹道士给小昏侯,这不是说天下还有比他更高明的神仙吗!

    小昏侯!

    贫道真不会炼仙丹啊!

    我只是吹嘘,您怎么就信了?

    难道非要逼着他,在这皇宫大宴上承认自己不会炼仙丹?他一世英名,岂不毁之一旦。

    ...

    “别吹了,你没有银子!”

    终于,殿内有一个声音飞快的喊了一句,戳穿了小昏侯的老底。

    殿内众王侯公卿们不由四下张望,却不见是谁喊的。

    这喊话的,显然怕得罪小昏侯,捏着嗓子喊的。

    也不知是太子项天歌,还是沈府沈万宝,藏头露尾的掐着嗓子尖声喊了那么一嗓子...他们两个挨的有点近,听不出是谁。

64 诛心!一群没孝心的东西!

    殿内众王侯公卿们听了这一声喊,不由都怀疑的看向小昏侯。

    “对啊!”

    “先拿出银子,再说其它!”

    上门女婿小昏侯,有什么的银子。还十万两,你倒是拿出一两银子来瞧瞧?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银子,说什么也白搭。根本不用李自然老神仙去炼丹,小昏侯拿不出银子就是欺君。

    这才最要命的一击。

    连孔寒友都无需出手了,冷笑的在一旁看着,小昏侯怎么给自己收场。掏不出十万两银子,就是欺君罔上。

    楚天秀顿时一愣,豪气之状僵在原地,尴尬的挠了挠头。

    “呃...”

    “那位藏头露尾的仁兄,说得好有道理!”

    “我都忘了自己是上门女婿了,还是没带嫁妆的那种!”

    楚天秀苦笑,转头望向老昏侯,道:“老爹,有银子不?借十万两,应个急。”

    “没有没有!没见老爹刚才还一身补丁破衣吗。”

    老昏侯顿时吓了一跳,破浪鼓一样拼命摇头,坚决否认,和小昏侯完全切割。

    他怕小昏侯不信,把身上的崭新冕服一掀,露出里面的破补丁衣衫。

    瞧见没!

    本侯是贫农,补丁破衣还留着下次用呢!

    一文铜板都没有。

    把昏侯府拆了也没银子,你现在是平王府的人了,找平王求救去!

    你惹的大祸,爹也擦不了屁股。

    楚天秀其实也没指望这不靠谱的老爹,老爹要是能给这笔银子,他也不至于被打昏了送去平王府。

    他看向李虞,“娘子,咱家还有多少银子?”

    “夫君...我这里,还有点...你要省着点...以后,不要这样了。”

    李虞眼眶泛红,哭了。

    楚天秀是她的夫君,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犯下大罪,不去救啊!

    她的私房小金库,果然留不住,要彻底挥霍出去了。

    夫君才上门几天呢,她的小金库就要空了。

    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哼!”

    此时,却听李荣冷哼一声,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阴恻恻的盯着女婿。

    这大纨绔就不能惯着!

    自己惹的祸,自己去解决。

    敢向李虞要这十万两银子,休怪他这当朝太尉,大义灭女婿。

    楚天秀呆了一下,李虞纵然同意,岳父大人这一关难过啊。这银子,是拿不到了。

    “唉——~!”

    他长叹一声,面露惆怅。

    这一声长叹,听的满殿众王侯公卿们,都心生一丝丝的怜悯。

    唉,说来,这小昏侯也真怪可怜的。上门女婿真难过啊,楚家没人疼,李家没人护。

    没想到小昏侯折腾金陵城,折腾了十年,一个大跟头栽在这金銮殿上了。

    这就叫做,不作不死,求仁得仁啊!

    “完蛋球了!”

    “没银子,我这是自寻死路啊!”

    楚天秀很光棍的站起来,众目之下,五体投地的拜倒在金銮殿上,朝沈太后悲怅大声道:

    “太后!小臣闻老神仙能炼仙丹,心中无比欢喜,尽孝心切,只想着花十万两银子,便能为太后炼出一枚仙丹!

    您是李虞郡主的祖母,便是小臣的祖母。您现在六十余,再过十年便是七十岁。小臣寻思着炼得仙丹献于太后。太后不老,再活一二百岁也是绰绰有余。

    至于老神仙能不能找到仙药,炼成仙丹,小臣只是一心尽孝,早已经置之度外。

    钱财如粪土,如何能和太后仙寿相比。纵有万一之机会,小臣也要冒死一试!

    可是小臣真该死,居然忘了自己没银子!

    臣只恨,自己不是这金陵城里的有钱人家,眼见李老神仙能炼仙丹,却掏不出炼仙丹的银子,错失良机。

    臣没钱,悲痛欲绝啊!

    却不知,那些个有钱的,为何一个个都心肠如此之硬,李老神仙在此,却视而无睹,见若枉闻,就是舍不得掏这点银子,尽这份孝心!他们心中只有钱,没有您啊!

    臣大错!错在没钱,却还想着尽这份尽不了的孝。

    请,太后降罪!

    呜呼~哀哉!

    臣羞于他们同处一世啊!”

    说着,楚天秀越说,越是悲怅,在殿上恸哭起来。

    泪流满面。

    他哭的天昏地暗,比老爹死了都凄惨,都要断气了。

    “...”

    项燕然端着酒盏,正幸灾乐祸的准备看这小昏侯怎么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呢,闻言不由脸色错愕。

    小昏侯这一手黑锅,甩的真漂亮啊!

    连他这个皇帝,头上都盖着一口大黑锅了。

    这样下去,他这皇帝要是不掏银子,就是大不孝啊!这大纨绔,连朕...都敢坑!

    殿内,一片死寂。

    “你~...”

    “我~...”

    项家的皇子皇孙们,嫔妃贵妇,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卧槽!

    诛心啊!

    别人杀人要拼命。

    你小昏侯杀人,不过一句话。

    他们这是无妄之灾啊,祸从天降。

    这金陵城大纨绔,战力太彪悍了。

    你自己一两银子都不掏,把这大孝顺给尽了。

    却逼得这满殿的众皇子、皇孙,嫔妃、公主,一起掏这十万两银子,帮你把这孝顺给补圆了!

    你小昏侯还是人吗!

    “爹啊...我就说,别去招惹他。他是金陵城头号大纨绔,出手太狠了!”

    “儿啊...迟了,赶紧想法子补救啊!”

    沈氏父子两人,听的浑身都开始哆嗦了,小肚腿打颤,面上尽是恐惧之色。

    沈太后,也是他们沈府的大靠山,沈万宝的姑姑啊!

    金陵第一大土豪沈府,贼有钱贼有钱的豪门,比大多皇子还有钱。

    最有钱,却最没孝心。

    这口万斤重的黑锅,可足够把他们沈府给压死啊。

    小昏侯这句句诛心,分明是在指着鼻梁,骂他们沈府啊!

65 满殿骇然

    太子项天歌气苦。

    小昏侯痛骂满殿的有钱人,没一个舍得掏钱尽孝心,不就是骂他这皇孙和父皇吗。

    他恨不得拔出太子佩剑跳出去,当众斩了这小昏侯。

    全殿的皇子、皇孙,嫔妃、公主,全都是心肠硬,眼里只有银子,看不到老神仙能炼仙丹!就你个小昏侯甲鱼有孝心,哭死哭活要尽孝!

    可你为孝心,掏出了一两银子吗?

    一个铜板也没掏出来啊!

    居然还有脸,义正言辞,指着其他皇子皇孙们来劈头盖脸的一番痛骂。

    你说,你这人嘴巴怎么就这么毒,心肠就这么狠呢!

    可是今日皇宫大宴,沈太后、父皇、崔皇后、项凌公主,满朝王侯和三公九卿、贵妇们都在。

    项天歌没敢在这金銮殿上造次,不由悲愤的望向他的父皇,期盼着父皇出手。

    父皇!

    您瞧见没?

    我在殿试的《除奸佞策》里说的有半点假吗?

    这小昏侯,就是个似忠实奸的大奸臣啊!嘴巴上说的多漂亮啊,出手有多狠,全殿皇子皇孙,没有一个不被他痛骂的。

    父皇!

    干他!

    狠狠的干他啊!

    让这小昏侯知道项家皇室的厉害。

    ...

    皇帝项燕然面色沉静,他哪有空去理会太子项天歌的悲愤。

    他已经面临着一个非常严峻的抉择。

    要不要让李自然炼这仙丹?

    炼了,他这个皇帝,怕是要被朝臣们骂成大楚皇朝新一代昏君。

    史官们定要愤怒的记上一笔,和秦皇一起青史留名。

    “庚子年正月初一,大楚皇帝项燕然,敬奉道士李自然,耗费十万两炼仙丹。朝政由此败坏,民不聊生!”

    得!

    又一个不顾民生,耗费民脂民膏,求长生仙丹的大昏君诞生了!

    可是,不炼。

    这小昏侯瘪犊子已经用一个大不孝,把他的退路给堵死了。

    进退之路两难。

    不管怎么做,他这个皇帝都要被坑在这里了。

    项燕然心头一股怒火,简直要从胸腔里爆出来。

    这瘪犊子,连朕都敢摆了一道。

    不把这小昏侯踩在脚下蹂躏一番,他还以为自己皇帝是假的。

    皇帝不由转头,想要跟沈太后说几句,说一下他不能当这炼仙丹的昏庸皇帝。

    却见,沈太后正拿着锦帕,在抹着老泪。

    她望着匍匐在殿下,悲声哭嚎的小昏侯,沧桑的脸庞上,说不出的感动和欣慰。

    小昏侯说的不对吗!

    很对啊!

    这满殿的皇子皇孙,嫔妃公主们,他们哪个没一个几万两银子的钱财。可他们谁心里想过,要请老神仙,给她这个老太婆炼上一枚长生不老的仙丹?

    她这老太婆老了,不中用了,大家都嫌弃了,想都不会去想。

    就算想炼着仙丹,也都是偷偷给自己炼,谁会提上那么一句,给她这老太婆炼仙丹?

    可是,人家小昏侯这位干孙子,虞儿的夫婿,就是记着啊!还想着再过十年,七十大寿,给她献上仙丹。

    且不说小昏侯能不能做到。

    光是他有这个献仙丹的想法,已经比那群皇子皇孙们,不知道孝顺多少倍。

    “天秀乖孙儿,起来吧,也不枉皇祖母疼你和虞儿一场!皇祖母知道你这份大孝之心,皇祖母吃了一辈子的苦,这辈子的福分浅,受不起这长生仙丹啊!此事,勿要再提了。以后有空,多来宫里看看我这老太婆,皇祖母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沈太后抹泪,欣慰道。

    项燕然闻言呆住了,嘴巴苦涩,一个字也没法说出口。

    母后被小昏侯给感动的落泪。

    母后这沧桑憔悴的面容,她是真的老了!

    她心中,定是希望这项家的皇子皇孙们,多些孝心。

    可是,她不愿说出口。

    尽心的自然会尽心,不尽心的,说了又有何用?小昏侯把她心中最想要的,说了出来,她能不感动么。

    项燕然不由想到几十年前。

    那时候,母后还是后宫里一个小小“良人”,竭力保护着幼年的他,躲避着一场又一场的宫廷之乱,在皇宫里苦苦煎熬,受了多少苦难。

    全靠着母后的竭力庇护,他才能熬到最后,熬死了那些宫里争斗的皇叔、皇兄,最终登基称帝。

    今日大殿,老神仙吹嘘自己能炼仙丹。

    小昏侯都想到了要请老神仙炼上一枚,献给太后贺七十大寿。...能不能成是一回事,想不想去做,那才是关键。

    他这皇帝,居然根本没有去动“炼仙丹,献母后”这个念头。

    这份心思,差了小昏侯,何止千里!

    项燕然闭上眼睛,反省自身,心中有些惭愧。

    唉!

    母后说不要仙丹,可是他这儿子能说一句不给吗!就算知道这长生仙丹虚无缥缈,难道就不愿尽这份孝心了?

    罢了,这史书青笔,千古的骂名,他只能背上了。

    这炼仙丹的银子,不能从国库里掏,只能从他的私房内库里支一笔出来。

    ...

    这满殿的皇子皇孙,嫔妃,王侯,三公九卿和贵妇们,望着小昏侯,无不脸色骇然。

    一片死寂和沉默。

    诛心之问,敢人敢答?

    小昏侯是晚辈,虽然在金陵城成名已久,只是在小辈们里厮混,以前很少跟他们这些王侯公卿打交道。

    他们虽听过小昏侯的这金陵大纨绔之名,只觉得不过尔尔,年轻小辈之间的玩闹而已。

    今日方知,他折腾起来,这金陵城里真没几个能抗打啊!

    那些外姓的王侯,三公九卿们好些。

    但项家的皇子皇孙,他们定是要给一个说话出来,否则过不了这诛心的一关。

    ...

    御史大夫孔寒友,心头大震。

    孝,乃儒家伦理大道也。

    天地君亲师,一个挨一个要对上孝敬,这是建立起儒家天地伦常的核心要义!

    这小昏侯,居然把这个“孝”字诀,运用的如火纯情。别说他这御史大夫了,哪怕是皇帝也扛不住啊。

    纵然他这样的大楚皇朝赫赫大儒,精通儒家要义,也差点在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刚才,他若是坚持到底,强力反对小昏侯炼丹的话,只怕现在已经被小昏侯这一招,给狠狠的打趴在地上,扣上一个阻止尽孝的大黑锅了。

    阻止小昏侯向太后尽孝,这不是一般的严重!

    他这大儒的一世英名,恐怕就此毁于一旦,孔家宗主之位易主,三公之位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孔寒友不由的心寒。

    这朝廷之争,果然是步步凶险。哪怕他位列三公,也依然要谨言慎行,避免露出把柄。一步之差,怕是坠入深渊。

    他不能再说话了,再说一句,被小昏侯给翻旧账,怕是引火烧身。

    忍,百忍方成钢。

    晁方正拽着拳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瞪,怒视着小昏侯。

    昏贼!

    大昏贼也!

    大奸佞也!

    此子大奸,却在这殿上哭嚎尽孝,拿装神弄鬼的仙丹,逼着众皇子皇孙们出银子。

    十万两的民脂民膏,多少农夫才能挣到的血汗钱,被挥霍在毫无用处之地。

    只恨,他位卑言轻,在这大殿上,还没他这小县令说话的份。否则他豁出去,也要把小昏侯给灭了。

    晁方正愤怒,朝这满殿的众王侯和公卿们望去,希望有人站出来。

    可是,让他无比失望的是,几乎所有王侯和三公九卿们都或低着头,或望向别处,根本不管此事。

    这些王侯、公卿,该到了锄奸的时候,却一个个都畏之如虎!

    太可悲了!

66 皇子皇孙争相尽孝

    今日赴宴的王侯,其实大多都不是项氏子孙。

    而是平王李荣、昏侯楚庸之类的外姓王侯,虽有封地和食邑,但无权管辖,是朝廷派出郡守、县令管着。

    项氏的诸侯王,全都待在大楚各自的郡国封地,没有奉诏,不得擅自进入金陵皇城。

    小昏侯放的这把火烧的太猛,这么多皇子皇孙都还没表态呢,这些王侯、公卿根本不想管,免得烧到自己身上。

    最急的,还是沈府父子。他们不是项氏皇族,全靠着沈太后的荫泽,才享有今日的富贵。

    “儿崽,有主意了吗?”

    沈大富低声急道。

    该怎么应付小昏侯这诛心之问,他有些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不过,他儿子脑子转得快,应该有办法。

    沈万宝低声苦道:“爹,没办法了,出银子吧!我感觉最近姑姑对咱们沈家照顾的不上心啊,怕是早有怨气了。”

    沈大富想想,好像也是。

    最近沈家疏于对太后孝敬,变得不太得宠了。昏侯府这样欺负沈家,太后似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

    太后这怕是早就对沈府只顾着自己挣钱,颇有不满。

    满朝上下,都知道金陵城里沈府最有钱,比皇子皇孙们都有钱。却舍不得拿出点来尽孝。太后心里能没想法?

    这笔银子,无论如何都要出了!

    只要能得太后的恩宠,花出去的银子迟早能收回来。

    沈大富一咬牙,一脚踹沈万宝出去。

    沈万宝在席上,立刻噗通一声拜倒,大声道:“姑姑,侄儿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了五千...”

    沈大富怒的又踹了一脚,现在是省钱的时候吗?

    现在是争宠的时候!

    他之前不是给了五万两银子吗,难道都花光了?

    沈万宝知道老爹不满,急忙忍痛改口道:“五万~,五万两银子,侄儿原本打算大寿的时候拿出来作为寿礼!现在愿奉出来,请李老神仙,为姑姑炼长生仙丹。”

    沈家侄儿带了这个头,项家的皇子皇孙们更没办法当缩头乌龟了。

    崔柔皇后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微微点头。

    这种昏庸之事他还真不好亲自开口,只能让皇后说了。

    崔柔这才朝众项氏皇子皇孙们道:“为母后炼仙丹,这是大家的事情,不是一人的事情。

    皇上出一万两,本宫出一万两。沈家侄儿生意做得大些,出五万两银子孝敬,也合适。

    贵妃五千两,其余嫔妃、皇子、皇孙、公主,量力而行,各出三千两到一千两不等。

    咱们皇亲国戚一起筹齐这十万两银子,请李老神仙,早日为母后炼制长生仙丹,贺七十大寿。诸位看如此可好?”

    “皇后所言正是!”

    “我等一起,凑这笔炼丹银子!”

    “皇祖母,孙儿愿出千两银子!”

    众皇子皇孙们顿时欣喜。

    “太后,孙女出三千两银子!”

    项凌公主道。

    立刻,便有众多的项氏皇族站出来,纷纷要捐献几千两银子不等,为太后炼仙丹。

    这样分摊下来,他们每人只用出约一二千两银子不到。这对他们来说,压力还是比较轻的。

    这肉割的不太痛。

    ...

    楚天秀看到项家的皇子皇孙们都捐了银子,终于停下了悲恸欲绝的哭泣,连忙一个打滚爬了起来。

    “恭喜皇祖母,筹得十万两炼丹钱!”

    他连对沈太后的称呼都改了,笑道:“正所谓有钱的出钱,没钱处力。大家都出了银子,孙臣没钱,只好出苦力了。

    孙臣愿为仙丹监工,全程协助老神仙寻找炼丹所需的各色灵药,核查所需之费用,炼丹的所有事宜,孙臣都会亲自过问,督促老神仙早日炼得仙丹。

    老神仙一日炼不出仙丹,我小昏侯便一日监督到底!”

    “好!天秀,你办事,皇祖母放心。”

    沈太后自然是赞许。

    其实仙丹什么,她也不是太在意。

    她还没老糊涂。

    秦皇都没得到的仙丹,自己得到的可能性太低了。

    但是,炼仙丹贺七十大寿,这象征了整个皇子皇孙们一起献上的一份大孝心,对她这老太婆的关切之意,把她放在项家皇室最重视的地位上。

    这才是她最在乎。

    小昏侯对炼丹一事最卖力、最上心,自然是督工的最好人选。

    皇帝项燕然淡淡点头,眸中闪过一道寒芒,笑道:“小昏侯,督工的事情还非你不可。

    朕,封你为御前炼丹使,负责炼丹一切事宜,责你督促李老神仙炼丹!定要在太后七十大寿之前...炼成长生仙丹!”

    要是炼不出来,呵呵。

    让你这个坑皇帝的小王八羔子,浑身骨头都松一松。

    “谢太后,谢皇上!臣定不负重任!”

    楚天秀对皇帝的威胁暗示置若罔闻,立刻激动叩谢。

    至于这金銮殿内,众皇子皇孙们一副恨不得扒他皮的摸样。

    有沈太后罩着,他才懒得理会。

    来咬我啊?

    在他记忆力,“小昏侯”可不是第一次得罪他们这群皇子皇孙了。连那头蠢鹅都恨不得拿剑砍他。

    他哪会在乎身上的蚤子再多一点。

    万一沈太后驾崩了。

    他立马改换门庭,紧抱皇帝的大腿就是了。让皇帝高兴到舍不得杀他,这还不简单吗!

    ...

    李自然“老神仙”坐在座上,拿着酒盏强制镇定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炼仙丹一事,你们七嘴八舌,这就定下了?

    你们都不问问,贫道能否真炼出来?!

    贫道只是习惯性的吹吹牛而已,贫道是大忽悠,贫道不是大骗子,也没打算诓你们的银子啊!

    你们为何非要较真,要捐这十万两银子,逼贫道去炼从来没人炼成的仙丹?

    听到小昏侯主动请缨,要亲自督工炼丹。

    他差点心脏都快跳出来。

    全程监工!

    小昏侯居然要亲自监工,核查炼丹的费用。这样的话,他连贪污银两的机会都没有。

    好处未必能有。

    小命却要搭上了。

    淳于纯老神医看到李自然老道士,这副如丧考批的摸样,暗自摇头,心中对李大忽悠无比的同情。

    他身为“神医”,天天跟草药打交道,从来就没见过什么仙药可以延寿的。

    哪怕是千年灵芝,也顶多延年益寿,祛病而已,离长生差得远。

    无病而终,已经是极限。

    淳于纯早就对李自然说了,自己私下里吹一吹牛也就罢了,别到处去吹嘘自己这一身的“神仙”本领。

    这下好了,被小昏侯这一较真,硬是逼着皇子皇孙们捐了十万两银子出来,倒霉了吧!

    离太后七十大寿,也没多少年了。

    考验你“神仙”本领的时候来了!

67 淮南王急抢头功

    傍晚时分。

    这场从正午持续到夜晚的皇宫大宴,终于在热闹中散了。

    虽然过程有些令人惊心胆颤,但皇子皇孙们一起筹钱尽了孝心,太后和众皇子皇孙,王侯公卿们,各得所需,欢喜一堂,最终结果还是很好的。

    沈太后自是很满意。

    皇子皇孙们也不操心,反正他们凑了银子尽了心,就算最后炼不成仙丹,也是小昏侯倒霉不是?!

    楚天秀到处去敬酒,皇子皇孙们虽然不乐意,却也不敢不回敬。

    满殿的王侯三公,贵妇郡主们吃饱喝足,喝了一个大醉,其乐融融。

    当然,除了李老神仙。

    李自然老神仙整个人浑浑噩噩,饮酒如喝水,食佳肴不知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几个时辰的。

    待到宴席散了。

    他被淳于纯老神医领着出了宫门,被宫外的冷风一吹,终于清醒了几分,回头一望这深深宫廷,尽是惧色。

    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当年沛公在项家宴席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他也在这皇宫大宴上栽了跟头,领了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这辈子,他再也不想踏进这险恶的深宫了。

    楚天秀在祖儿和狄儿的搀扶下,醉醺醺的出了皇宫,他和李虞,正要上马车座驾,却见到李自然老神仙在宫门口踟蹰。

    他不由大笑道:“李老神仙,明日初二,本侯还要回娘家省亲。待过两日得闲,本小昏侯去拜访玄武庙,上柱香!也交流一下,这长生仙丹的炼法!

    你别说,本侯最懂炼丹了...这世上就没人比我更懂炼丹!”

    “姑爷喝醉了,扶他上去。”

    李虞担忧道。

    祖儿吐了吐小舌头,和狄儿搀扶着楚天秀,上了五乘座驾。

    李虞歉意的朝李自然老神仙道,“老神仙勿要怪罪,小昏侯一醉就昏!待他清醒了,再去玄武庙向老神仙赔个不是。”

    “哼!”

    李自然怒,拂袖而去。

    是是是,小昏侯最懂炼丹!

    本道这炼丹专业户,还没弄明白什么是长生丹,你就啥都懂。

    ...

    金陵城里的皇子皇孙们是尽孝了。

    可是,还有许多金陵皇城外,在藩地无旨不能入京的诸侯王们,可没有来得及向沈太后,表达一下自己的“孝心”。

    这不公平。

    大家都是项家皇子皇孙,凭什么就你们把孝尽了!

    金陵城内,鸿门客栈内,一只忠诚的信鸽“扑哧扑哧”从客栈内飞起。

    它身负艰巨的使命,箭矢般一飞冲天出了金陵城,怒而飞越浩荡长江,拼命一直往西北四百余里。

    饿了,它吃小虫。

    渴了,它喝露水。

    累了,它在风中歇。

    飞鸽终于精疲力竭抵达淮南王的辖地寿春城,飞落八公仙山,飞向它效忠的主人淮南王项安世,向他传递了一条重要的情报。

    八公仙山。

    凉亭内。

    衣冠楚楚,相貌堂堂,一副帝王相貌的中年诸侯王项安世。

    他正在鼓琴,豪迈的引吭高歌,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好!”

    “君上豪迈,志向千里,大气磅礴!”

    “当今之世,有志者,非君上也!”

    在项安的周围,相国阙权、谋士吴良等众臣,纷纷面色激动,鼓舞大赞。

    围聚在外围的,还有一群赫赫有名的儒生、道士、郎中。

    他们整日聚集在八公亭附近,饮酒切磋,谈笑风生,评论天下,好一派文士荟萃,人才济济之景象。

    淮南王项安世,在大楚皇朝分封各地的数十位纨绔跋扈的诸侯王里,可谓是一股清流般的异类存在。

    别的诸侯王,各个忙着纨绔和寻欢作乐。

    他却少有大志向,日夜读书,从不做狗马游猎之事。一直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到处招揽才学名士,养了数以千计的门客。

    这淮南郡,就是大楚皇朝的国中之国,宛若一个备份的小朝廷。想要什么人才,都能找出来。

    每日,项安世都和这群门客们议论治国之道。

    他所学涉猎之广,对一切都极感兴趣,足以傲视大楚皇朝所有的诸侯王。

    他甚至耗费了巨大的心血,和门客们一起编撰一部大楚皇朝最宏伟的巨著《淮南鸿烈》,作为自己名传万世的根基。

    里面记载了道家、儒、阴阳、墨法、治国、民生、天文、地理、农田水利...无不涉猎。

    鸿,广大也!

    烈,光明也!

    他淮南王项安世,就是那镇国安邦,广大和光明的天生帝王。

    把所有的诸侯王们都拿来比一比的话,那些纨绔们恐怕足够在他面前羞愧死。

    天下若变!

    帝必在我!

    淮南王项安世对此极有信心,一直是舍我其谁。

    本王把帝王术都学齐全了,刀枪都准备好了,枕戈待旦,就差振臂一呼,诸侯奋起争夺帝位的机会而已。

    “飕~!”

    那只疲惫的飞鸽,飞落在淮南王的肩臂,啄了啄他的手,打断了项安世的豪迈高歌。

    “辛苦了!”

    项安世抚了抚信鸽。

    众臣子们见了这一幕,无不感动,淮南王对信鸽尚且如此仁爱,对他们众臣、门客们的厚待,就更别提了。

    项安世这才面色淡然,抽出飞鸽足筒里的一封加急密函。

    “十万火急!君上,皇宫大宴,小昏侯楚天秀诱逼众皇子孙筹银十万两,请李自然炼长生仙丹,为沈太后贺七十大寿!太后大悦,命小昏侯为炼丹使,以备大寿之礼。请君上速炼长生仙丹,抢此头筹。”

    项安世看完,不由脸色一变。

    当今大楚皇朝,沈太后是宫廷里最为重要的人物。其他所有皇后、贵妃、公主加起来,都比不上沈太后一句话管用。

    皇帝项燕然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对诸侯们管束的很严厉。但他自幼被沈太后带大,碍于对母后的孝敬,很多事情都会听从于沈太后。

    连沈府沈大富这样的无能之辈,凭借太后的荫泽,都能成为金陵首富,江南第一丝绸大豪商。

    天下诸侯王们自然都想尽了法子,去讨好沈太后,免得皇帝找各种借口拿自己开刀。

    要命的关键时候,只有沈太后能救他们。

    正月初一的皇宫大宴,太后必定会出席盛宴,是联络感情的最好机会。

    可是,碍于禁令,诸侯王们非奉诏不能进金陵城,到太后跟前去讨好,几乎成了奢想。只能经常派人往慈宁宫里送东西,好让沈太后记得自己。

    没想到,被这小昏侯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借口献仙丹,取悦沈太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项安世心中嫉恨,大怒,“可恶!这朝廷之上,尽是小昏侯这般阿谀谄媚的奸臣!这朝廷,迟早会被葬送!”

    他若在大宴上,还轮得到小昏侯出头吗!

    他手下门客数千,会炼丹道士极多,有名气的神仙足有八位,不比金陵城的李自然差多少。

    若在皇宫大宴上,他定是第一个向沈太后提出献仙丹,讨得欢心。

    可恨啊,居然被小昏侯楚天秀抢先了一步。

    不过,好在仙丹还没有炼出来。

    其它的诸侯王,一旦得此消息,定然也会竭力以赴,抢着炼长生仙丹。这不是仙丹,这是保命符。

    “来人,给本王速召八大仙公前来,商议要事!”

    项安世大喝。

    沈太后想要长生仙丹,他淮南王决不能落后于人。

68 水法炼丹,点浆为...菽乳!

    “君上,八仙公正在闭关炼仙丹,非要务不会出关。传唤他们何事?”

    “不错,何事如此急切?”

    众臣子和门客们不由纷纷惊诧的问道。

    项安世将这封飞鸽密函,给众人过目。

    阙相国、吴谋士和众门客们看了密函,都是脸色一变。

    他们经常在此谈论朝政大事,对金陵城里的事务是非常的熟悉,情报也很及时。

    大楚之重在皇宫,皇宫之重在沈太后。

    讨好沈太后,堪称是大楚宫廷斗争里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得沈太后欢心者,得一道保命符也,那是连皇帝都杀不死的保命符!

    “为沈太后准备七十寿礼,乃是头等大事。”

    “小昏侯居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谄媚之举...断不能让他得逞!”

    “君上才是项氏子孙,孝敬沈太后是君上义不容辞的责任。岂能让小昏侯越俎代庖!”

    “对,君上速和八公商议,问问他们炼长生丹炼的怎么样了了。”

    众门客连忙道。

    “不传唤他们,本王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项安世想了一下,起身带着众臣子、门客,往半山腰的一座铸炉炼丹神仙府邸而去。

    淮南王的手下,以八位炼丹方士最为赫赫有名,被他尊为八公。

    这八位老神仙,其实投效淮南王已久,早已经在这座仙山,筑炉炼丹,炼了好多年了。

    项安世对炼丹一直都非常感兴趣,投入数万两银子,想把秦皇未能炼成的仙丹,给炼出来。

    他寻思着,项燕然才四五十岁,一时半会怕是死不了。

    他项安世比项燕然的年纪还更大些,花了这么大的心思,苦学帝王术,一直等着机会熬成皇帝。

    万一熬到七老八十岁才找到机会,马上就死了,那自己岂不是大亏啊!

    所以,他早就请了天下有名的八大神仙,未雨绸缪,一起聚集在这座寿春山上炼长生仙丹。

    甚至连这座八公仙山,也是以这八位老神仙来命名。这八公仙山,也成了淮南王邀臣子、门客们的最爱之地。

    他盘算着,把这长生仙丹,先炼出一枚来孝敬沈太后,抢得头功,让沈太后欢心之下罩着自己。

    自己日后再慢慢炼第二枚也不迟。

    ...

    八公神仙府邸。

    项安世率领众臣和数百计的门客们,来到半山腰的一座巨大的府邸前。

    这是八公闭关炼丹的所在,耗费巨资打造的炼丹府邸,内有各色炼丹仙炉。

    八公在此闭关,已有许之久,极少出来。

    他们派人敲门,称淮南王来访。

    “嘎吱!”

    府邸的大门,被小道童打开。

    “贫道,恭迎君上!”

    一名衣袂飘飘的老道士,迎了出来,鞠躬行礼。

    “苏老神仙,许久不见!”

    项安世客客气气的回了一礼,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这长生仙丹,炼制的如何了?”

    “呃...略有小成。”

    苏老道士面色有些古怪,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淮南王项安世和众好奇的大臣、门客们,来到一座屋内。

    只见,屋内一口精美的陶瓷盆。

    陶瓷盆内,是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乳白汁液。

    八位老神仙各有所长。

    他专门研究水法炼丹,其余神仙则在研究火法炼丹,土法炼丹,木法炼丹等等,各有不同。

    “这是什么?”

    项安世疑惑问道。

    “呃...贫道寻到一份上古秘方。以寿春山的仙露灵泉之水,祥瑞的饱满之灵豆,研制出的一种水法点浆炼丹术,炼出的水系仙丹!”

    这位苏老神仙解释说道。

    说着,他从袖内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倒入一小碗清水之中,搅拌均匀。

    随后,将其撒入陶盆内。

    不一会,奇迹出现了,只见纯白的汁液逐渐凝成絮状,继而成了鲜嫩柔滑之物。

    此物雪白如乳。

    鲜嫩!

    软绵绵!

    项安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碰它一下。

    它还随波荡漾起来,凝而不散。

    看似水乳,却不破。

    触之,手感极佳。

    “咦,好神奇!”

    项安世不由的瞠目结舌。

    众臣子和门客面色都变得无比的怪异。闻所未闻之物,居然由此奇妙。

    苏老神仙笑道:“请君上和诸位品尝一下...放心,贫道等八人,已经反复试过食用,无毒!反而颇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

    众人看苏老神仙等八位老神仙的神色,果然面色红润,气强体壮。此物若是有毒,他们怕早死了。

    有门客大着胆子尝了一口,顿时目光大亮,啧啧称奇。

    “啧啧!口味极佳!”

    “鲜嫩!”

    “润滑...酥软若无物,稍加吮吸便滑入咽喉!果然神奇无比!”

    众人纷纷品尝,不由目露奇光。

    “此乃贫道耗费数年,苦心研制出来的水系仙丹。请君上,给此神奇之物,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苏老神仙见众人都惊奇,有些得意起来。

    “豆为菽,其色泽若乳。就叫‘菽乳’吧!”

    项安世沉吟。

    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苏老神仙说这是水系仙丹。

    可是,这玩意跟正常的一粒一粒仙丹,长得不一样啊!

    而且,数量这么多,一下就一大盆出来...莫非是把这水系仙丹,当饭吃才管用?

    此物就不适合称为丹。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菽乳的味道,还真挺美味的。滋味鲜美,比蔬菜好不少,又没有肉的油腻。

    不知道拿来拌饭,滋味如何。

    罢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在他淮南王的地界内诞生的一件人间奇物。

    别的诸侯王可没有此神物。

    “此名!甚好,甚好!”

    众臣和门客纷纷称赞。

    “菽乳甚多,众卿一起分食之!”

    项安世立刻道:“派人把炼制菽乳之术,献给太后,写上一封信,就说,‘臣淮南王项安世,殚精竭虑,潜心修道,炼金化丹,丹砂点浆,炼成菽乳,以奉太后。日日食之,白日升天。千金不易,神仙秘方!’”

    “是,小臣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将此秘法送往慈宁宫,献于太后!太后见君上的孝心,必定大悦。”

    阙权相国连忙道。

    “再过半月,正月十五,便是元宵佳节!皇帝难得开恩,准许诸侯王入金陵,与民同乐。本王,要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去金陵城,会一会这天下豪杰。”

    项安世南望金陵,意气风发。

    区区小昏侯,这才刚筹到银子,开始准备炼仙丹,连仙丹的影子都还没见到。

    他已经炼成一味水系仙丹,在众诸侯中领先抢跑了。

    呵呵,小昏侯、天下诸侯,还想跟他这苦心准备了几十多年的诸侯王争宠,门都没有。

69 操碎了心

    李虞上了马车。

    “娘子...夫君真的会炼丹,这可不是吹的。我懂的东西可多则呢,回头我让你瞧瞧夫君的本事。”

    楚天秀嘴里嘟囔着,在祖儿和狄儿的搀扶下,醉醺醺的上了车厢。

    他顺势一头倒在座驾内侧,李虞柔软的怀里。

    李虞何曾和小昏侯如此亲近过,顿时脸颊霎红。

    但她更担忧仙丹一事。

    皇子皇孙们把那十万两银子凑齐了,就等小昏侯和老神仙把仙丹炼出来。

    可长生仙丹没这么容易炼啊!

    从古至今多少人想要炼仙丹。

    战国的燕王便召集天下方士炼长生不死药。

    秦皇为了求长生仙药,更是给了徐福三千童男童女,打造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前往东海蓬莱、方丈、瀛洲仙岛寻药,消耗的人力财力之庞大,又岂是小昏侯这十万两可比!

    可依然一无所获。

    她看宫门外李老神仙那副失魂落魄,踌躇沮丧的摸样,就知道他多半是吹嘘过了头,十有**是没把握炼这仙丹。

    李自然老神仙要是不行,那更别说小昏侯了。

    沈太后七十大寿,献不出这长生仙丹,可怎么收场?

    恐怕满朝的皇子皇孙,都要嚷着问罪小昏侯了。

    李虞不由犹豫着问道:“夫君,那仙丹...如何交差?”

    楚天秀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轻笑,道:“仙丹?

    夫君要的可不是什么仙丹。

    夫君要的是一件可以让漆黑的夜晚从此变得繁花璀璨,下可让地龙翻土震撼山河,可以镇压千年气运的好东西。

    我小昏侯好不容易来这世间一遭,这辈子就想要图个无忧无虑,安享太平的小侯爷,每日过着纨绔逍遥的小日子,这希望可就指望它了。

    皇帝要是得了这件宝贝,怕是比得了长生仙丹还开心,可更舍不得杀我。...谁想要为夫这条小昏侯的命,可没这么容易。”

    “这是何物?”

    李虞有些糊涂。

    她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比长生仙丹更好。

    但她看出来了,小昏侯哪里喝醉了,喝了那么多依然脑子清醒得很。

    分明就是在故意借醉酒,占她便宜。

    她满是无奈和怜惜,希望夫君能炼出如此神奇之物吧。

    从小昏侯上门,她真是日夜操碎了心。

    李虞道:“天色晚了,早点回王府歇息,明儿一大早我们还要回门一趟,去昏侯府见公公和婆婆!”

    ...

    郡主的马车前面,是平王李荣的座驾。

    平王李荣和二夫人谢丽元正在马车厢内。

    平王李荣面色淡肃,闭着眼睛正襟危坐,一边歇着,一边回想着皇宫大宴内的每一幕场景。

    尤其是沈太后和皇帝的神色,一言一行。

    他世袭王爵,又是皇帝项燕然的义弟,有救驾之天功...可谓是大楚皇朝外姓王侯之首,金陵十大门阀之首,三公太尉天下武将之首。

    三首于一身,做臣子做到他这份上,已经是尊崇无以复加了。

    可是,伴君如伴虎!

    帝王最看重的还是自己的皇权稳固。

    臣子的功劳和地位有多高,被帝王疑心和被小人眼红嫉妒就有多少。

    越是位高,他想要维持平王府的世代荣耀,越要低调和收敛,时时反省自己。

    在皇家面前持宠生骄,那是自取死路。

    正因如此,他这个太尉,在朝堂上素来低调,除了军务之外,朝廷事务极少开口。

    细细想来,他李荣能够得皇帝信任,在朝廷的地位尊享如此之久,也不全是昔日的功劳,怕是只有一个原因——无子。

    这意味着平王府的这份无上荣耀,到他这一代,戛然而止。没有继承人,也不会去想谋乱犯上。

    他死之后,平王府再多的荣耀,也烟消云散。

    李氏门阀归于平淡。

    皇帝自然不会去多疑心,让他长久的坐享三公太尉。众臣的嫉妒也少些,不会没事找他毛病。

    但最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变化,皇帝钦赐小昏侯这个金陵第一大纨绔,给平王府当入门赘婿。

    皇帝出于心中愧疚,想弥补他三子护驾身亡,平王府后续有人,继承平王爵位。

    然而帝心莫测,心思复杂。

    让小昏侯入赘,固然是为了弥补他无子。可是小昏侯...会不会让平王府,早点败家呢?

    李荣身为臣,也不敢去多联想。皇帝赐什么,收下便是,顺其自然吧。

    二夫人有些闷闷不乐。

    李荣的心思,何尝不是她的心病。

    王爷昔日在战场受了伤,她无法诞下子嗣,继承这平王之爵位。

    只有独女李虞和上门女婿,生下的子嗣,方能继承平王爵位...这意味着未来的小平王,跟她这后祖母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现在她固然是执掌王府的主母。

    可是她还年青,等以后王爷去了,小王爷掌王府,她这祖母怕是要遭到冷落。

    二夫人之前便有个小心思,盼着能吹枕边风说动王爷,让谢氏子弟和丹阳郡主联姻。

    她这姑姑,也能亲上加亲,日后地位更加稳固。

    平王府丹阳郡主这门亲事,金陵城里不知道多少门阀贵族盯着,踏破门槛想要结亲。

    李荣这当爹的都未答应,一直等沈太后给个主张。

    这一等多年。

    结果,在沈太后的怂恿下,皇上钦点了金陵城头号纨绔小昏侯上门入赘王府,二夫人的这份小心思彻底破灭了。

    这让她心中因此恼了小昏侯。

    二夫人面色有些担忧,道:“王爷,小昏侯今日在大宴上如此胡闹,怕是得罪了不少皇子皇孙...万一这仙丹炼不成,怕是牵连到王府...如何是好?”

    李荣看了一眼二夫人,淡道:“夫人担心的是小昏侯、平王府,还是谢家?”

    二夫人脸色微变,知道李荣对她的挑拨有些不悦,低声道:“王爷,臣妾也是为您担心...。”

    “若是前两者,也无需操心。

    昏侯府,前朝诸侯熊氏后裔,能在大楚传承四代至今,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

    小昏侯虽然行事纨绔,但是看他将对皇帝的‘忠’、对沈太后的‘孝’,这两字做的如此透彻。满朝上下无人可比,恐怕他想死也难。

    这楚氏一门从西周折腾到现在,活的比我们平王府可久多了,还轮不到我们去替楚家操心。”

    李荣淡淡道。

    之前殿试献策,皇帝把小昏侯提为优甲。

    他虽不知小昏侯写了什么对策,但显然是在“忠”字上让皇帝极为满意,才能让一直讨厌小昏侯的皇帝,给出了个殿试头名优甲。

    而炼仙丹一事,更是把对沈太后的“孝”字展现的淋漓尽致,愣是逼得皇子皇孙们凑银子,气的郁闷吐血。

    光是看这两件事情,把“忠、孝”玩的这么溜,这大楚皇朝能比肩小昏侯楚天秀头脑,已经不多了。

    金陵城头号大纨绔,这十多年没把自己折腾死,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他已经懒得去操心小昏侯的事情。

    “至于平王府,只要皇帝心中还念着一份旧情,李氏无人造反,凭这世袭罔替的王爵,就算我卸任了太尉一职,也衰落不了。”

    李荣看了一眼二夫人,“反倒是谢氏门阀,只有一个世代降等的侯爵,却是危如累卵,稍有不慎就会衰落,要早做应变的准备。”

    “这...这怎么可能?”

    二夫人闻言,顿时芳容大变。

    她爷爷谢胡雍主相,太平丞相在位近十年之久,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上下。谢氏门阀更是金陵十大门阀之一,谢氏子孙众多。

    要不是因为李荣是皇帝的义弟,李荣一人之力撑起了李氏门阀。否则,谢氏门阀的整体实力,才是真正的金陵第一大门阀。

    她刚刚明明担忧的是小昏侯,会因炼丹一事,牵连到平王府。

    怎么王爷会忽然说谢氏门阀危如累卵,会有一场衰落的大危机?

    “帝心将变,新政酝酿...丞相不跟着变,不换脑子就换人啊!回去跟你爹说说,紧跟皇帝,凡是勿要自作主张。”

    李荣轻叹道。

    他跟皇帝走的近,自是看出了帝心思变的心思。

    皇帝尚未拿定主意,他却已经旁观者清了。

    这些事情,他也不好多说,点到为止。

    只希望谢胡雍主相自己能看明白,跟得上形势。

70 回门,昏侯府

    初二,清早。

    楚天秀带着李虞,还有祖儿、狄儿,乘坐马车,携带了一马车的回门礼,各色孝敬之物,来到王侯巷的昏侯府,回门了。

    王侯巷早已经非常热闹。

    聚集在此地的王侯府邸众多,王侯门阀彼此联姻,每逢春节过年,拜年的亲戚、回门的妇人、故友门生,多如过江之卿。

    王侯巷内,出入皆权贵,往来无白丁。

    昏侯府在巷头,平王府在巷尾。出了王侯巷,便是繁华热闹的长乐街。

    李虞在狄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望着眼前这座侯门府邸,心中有些激动。

    这一日,她等了太久了。

    这昏侯府铜门把手摩挲的泛光,门略有些陈旧,看出年份极久,门口两尊貔貅威武,依旧显耀着昔日前朝血脉的余辉。

    在王侯巷,昏侯府无疑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自西周以来,历朝历代皆信奉和祭祀先祖,将祭祀先祖作为朝廷和家族的头等大事。

    不管王侯将相,公卿士族,要拿资历说事的时候,都是先比一比先祖曾经出了那些厉害的人物,再比自己现在的家族,最后才是自身的本事。

    昏侯府继承了千年楚国血脉,至今未曾断绝。这在整个大楚皇朝上下,是独一份,没人敢在昏侯面前炫耀先祖的身份。

    身为大楚皇族的项家曾经还是熊氏皇族的部将,而金陵十大家族更难以望其项背,只有敬慕的份。

    哪怕以儒传家的山东孔氏一族,天下儒宗,在昏侯府的先祖面前,也要甘拜下风。

    有敬怀先楚的权贵,路过昏侯府的时候,都会下马步行。

    虽然口上不说,但大楚众王侯和金陵门阀,都默认昏侯府才是血脉最尊的第一家族。

    身份地位固有尊卑。

    但骨子里的血脉,不是一时的衰落和繁华,可以轻易改变。

    天下豪门,皆以和金陵十大门阀联姻为荣。而金陵十大门阀,却最尊昏侯府的血脉。

    甚至大楚皇室,也曾下嫁皇女于昏侯府的先例。

    当然,也正因为昏侯府是先楚血脉,在大楚的地位极为尴尬。

    太祖皇帝项羽凭借一己之力横扫天下诸侯,一统天下。

    在末代楚怀王熊心死后,为了显示自己这皇帝的宽宏气度,把熊心的后人封为昏侯,以楚为姓。

    这昏侯府有着令人仰慕的先祖血脉,但也让其他的功勋王侯、朝臣们不敢太亲近。

    除了联姻这件事情上,各大门阀是乐意和昏侯府联姻之外。其它事情,很少会和昏侯府走一起。

    昏侯府极少有外客来访,只有亲戚。

    李虞如今身为昏侯府的媳妇,对这昏侯府自然是充满了好奇。

    ...

    “砰砰砰!~爹,儿子回来了。”

    楚天秀大力敲门。

    一名老管家匆匆开了门,见小侯爷带着丹阳郡主回门,露出激动的神色,“老王爷,老夫人,小侯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秀儿回来了!”

    老昏侯闻声奔了出来,神色间有一丝慌,但他见到楚天秀、李虞等人,马上露出一副大喜之色,“爹可想死你了。郡主来了,快进来!”

    “虞儿见过爹爹!”

    李虞笑道。

    “见过侯爷!”

    祖儿和狄儿连忙施礼。

    老昏侯连忙让楚天秀和李虞和祖儿、狄儿等人进来。

    楚天秀大摇大摆的进入昏侯府大厅内歇息。“小昏侯”生长的地方,自己家里,当然是很自在,也无需客套。

    李虞好奇的进了昏侯府,这就是大楚第一纨绔世家,传承西周千年熊氏血脉的昏侯府了。

    侯府的庭院,要比平王府小很多。除了老昏侯、楚夫人、祖母,还有一些仆人,总共二三十人。

    “秀儿,虞儿来了!”

    却见,一名雍容华贵夫人走了出来,满面春风。

    楚夫人崔彤,皇后崔柔的胞妹,容貌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在昏侯府,不必为宫廷操心,更为轻松,相貌比崔柔皇后要年轻许多。

    “虞儿见过娘!”

    李虞施了一礼。

    “走,娘带你到府上到处逛逛。”

    楚夫人显然是对李虞极为喜欢,热情的牵着李虞的手,带她到昏侯府内走一走,见见昏侯府。

    李虞出身平王府,什么庭院的气派都见过,寻常的府邸根本没什么看头。

    但昏侯府不一样。

    李虞跟着楚夫人走了一圈,整个人都惊懵了。

    这昏侯府,简直就是一个历代先朝的古董馆。

    庭院、厅堂,墙上挂着,桌上摆着,角落放着,无一不是各色从商、西周、东周,春秋战国到先秦的古董。

    庭院内进香的,是西周饕餮纹鼎。

    厅堂供桌上,一口西周逨盘,上刻三百七十二字铭文,夸耀逨主的家族史,纪念周宣王的册封以及赏赐,还记载了王室变迁,征战,西周各诸侯王。

    李虞震撼。

    王肃副相家的汗牛充栋的竹简藏书,也抵不上眼前这个西周逨盘,铭文刻记的价值。

    这是千年隗宝!

    厅堂内,桌上盛饭的是西周兽耳青铜釜,盛菜的西周龙凤鱼纹双耳盘。

    连一个盛酒的不起眼酒壶,仔细一瞧,居然是战国鸟盖瓠壶,诸侯王所用之物,上面还刻着诸侯的名号。

    厅内摆放的,楚夫人若不跟她介绍,李虞根本认不出来。

    这些在古董铺价值千金的古物,在昏侯可不是摆设,是拿来用的。

    进了昏侯府内,宛若回到了周朝、春秋战国的旧宫廷一般,奢华到了极致。

    祖儿和狄儿跟在楚夫人、李虞的后面,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生怕一不小心碰碎了一个物件,就是几百上千年的王侯古物。

    拿起一双筷子,才知道是西周青铜镶玉筷,吓的赶紧放下。

    “娘...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李虞惊的咋舌。

    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昏侯府为何如此能花钱,花钱如流水一般深不见底。

    借了平王府十万两银子,水花“噗呲”都没听见,几年就没了。

    “历代积攒下来的,说不上花了多少钱。老侯爷没事就喜欢去金陵城逛,到处搜罗这些东西...别人不识货,他却是认得,买来便宜...娘记得也就那件西周逨盘花了万两银子,其余一件不会超过千两吧。”

    楚夫人笑着,又带着李虞进了内宅。

    书房内琳琅满目的书架,摆放着各色竹简古书,几乎全是绝版的春秋、战国古籍。

    平日里,老昏侯和楚夫人闲着无事,便在书房翻看古籍,悠闲度日,好不自在。

    李虞都惊呆了。

    如此多的绝版藏书,金陵城其它地方根本看不到。

    别说平王府这样的以武传家的门阀,恐怕崔氏门阀、王氏门阀这样的书香家族,也只有羞愧的份。

    什么叫千年传家?

    楚夫人根本不提银子这些俗物。

    没有这些商周古董、没有绝版古籍,显然不敢说自家是千年传家。

    ...

    楚夫人带着李虞,给未来的女主人,介绍昏侯府里的各色,一直到了傍晚时分,也才简单的说了一小部分而已。

    昏侯府就小昏侯这一个男丁,这再多的物件,迟早也要传给楚天秀、李虞,传给将来的小平王。

    楚夫人这是在给李虞清点家当,也知道昏侯府到底有多少东西。

    到了傍晚。

    晚宴。

    昏侯府的回门宴极为丰盛,虽然比不得皇宫大宴,但菜肴足有有七十二种,寻常的王侯府邸也难有如此之丰。

    熊、鹿、驴,虾、蟹、蛙、鳖,鱼、鸡、鸭、鹌鹑、猪、牛、羊、兔...不一而足。

    李虞咋舌,细细算了一下,这一顿下来得几百上千两银子。

    这昏侯府,哪有半点落败的迹象!

    晚宴的时候,楚天秀的奶奶终于出来,老老昏侯的夫人,项氏皇族的公主,慈祥的老祖母,只是上了年纪,耳背,不太出来活动。

    当年老老昏侯成亲的时候,沈太后还跟着皇家的贵妃,一起来昏侯府为这场大婚庆贺。

    那时候,可不知羡慕坏了多少金陵城的千金小姐。

    ...

    到了夜里,众人吃饱喝足,终于要歇息。

    按着回门的习俗,在不在娘家睡都行。楚天秀当然是想要在昏侯府睡一晚上,明日一大早再回平王府去。

    楚天秀心中美滋滋,早就盼着这一刻了。

    平王府太大,虞园的屋子太多了。

    李虞和狄儿睡主屋,他总被赶去书房睡,没理由亲近。

    但在昏侯府,他小昏侯就一个大屋子,只有一张超级大的床。

    这次,虞儿总不能赶他出去庭院里睡觉了吧。

    “今晚上是好机会啊,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大被同眠了!”

    楚天秀乐滋滋的回到他的屋中。

    忽然。

    他傻眼了。

    他的屋子里空荡荡的,那张超级大床不见了踪影。

    楚天秀不由哀嚎。

    “爹,我的床呢!一龙御...三凤罗汉大床呢!这可是我特意花上万两银子,从南海运回来的极品黄花梨,打造的超大一龙..三凤罗汉床!”

    肯定是他老爹,趁着他不在府里,把这床给卖了。

    楚天秀气的跳脚,冲出去找老昏侯算账。

    只有他娘楚夫人在,老昏侯似乎早就料到儿子会找他算账,晚宴过后便说要出去找人喝酒,躲得不见踪影。

    完了!

    连床都没有,还睡个屁啊。

    楚天秀悲愤,和李虞,祖儿、狄儿,打道回平王府虞园。可是虞园的房多,肯定是分房睡。

    唉,大好的机会,就被这糊涂老爹给破坏了。

    李虞和祖儿、狄儿,当然看出了他的不良企图,那副气急败坏,一路上笑的肚子痛,合不拢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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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再爱你一次介绍:
她本是21世纪的当红歌星,因一起意外交通事故而穿越到了这个异世,本跟齐王爷夫妻恩爱有加、幸福美满,哪知娘家家族遭受奸臣陷害全族被灭,王爷在边疆保家卫国还没有归朝,她在回皇城的途中被奸人埋伏追杀,还遭遇狼群攻击,即将丧命于狼口时被人救起,从此世上再无齐王妃。十年了,他找了她十年,除了在那山岗上找到她的一块带血的破衣料、一只鞋子跟他送她的一支蝴蝶玉簪,找遍了全国再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消息,他开始相信她真的已不在这人世,直到有一天他在邻国遇见了一位翩翩公子哥,他那颗已多年不成跳过的心又开始跳动了,可惜这位很像她的人是个男子,还是位王爷……还要再爱你一次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还要再爱你一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还要再爱你一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