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交心，王双的心里话
白静站在体育中心训练场的外面，听着赛场内江城U15的欢呼声，心中感叹，这江城U15韧劲居然如此强在经过上半场如此不公的待遇下还能保持冷静，还能拥有如此强盛的斗志。她突然想见识一下江城U15的教练，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球队。
她看了看正在跟高总打电话的哥哥白沐。看样子高总并没有责怪白沐，从白沐脸上的笑意就能知道。
“哥，高总怎么说？”白静看见白沐挂上电话。
“没事，高总说我们处理得很好，是不能让媒体抓住尾巴。这五百万还是赔的起。而且高总在上面赚了一大笔。”白沐突然贼兮兮地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一片地方只有他们兄妹两人，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高总说这个裁判不值得培养，业务能力太差。要是他能有姓陆的甲A金哨那个头脑才有培养价值。”
“甲A金哨？”白静一下子就听出了哥哥为什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说话。
“对！你说我看了这么多年球，还真没看出姓陆的吹过黑哨。”白沐啧啧称奇。
“高总是怎么知道的？”
“高总的事业已经向全国发展了。这段时间正在和上面的几个人物洽谈。从他们嘴里听到的。不过高总嘱咐我们不要传出去了。他还让我再找一个头脑灵活一点的裁判培养一下。让他在这个小孩子的比赛里锻炼一下。表现好就往上提。”白沐开始思考什么样去接触这些年轻裁判。
“哎哟！”王双突然叫了起来，让留在球场上欢庆的球队球员还有家长们都吓了一跳。听到声音的常诚慌忙撇下正在采访录像的叶秋等人跑到王双跟前。
王双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腰直叫唤。“怎么了？是被撞的地方吗？”常诚蹲下来撩起王双的球衣，只见腰上青了一大块，还有些暗红的血点。
“去医院，张俊你送一下叶记者。”说完准备抱起王双。
“别动！我去叫担架。”穆林大声说道，说完就跑向医务室。
常诚不敢动了，他让王双平躺在草皮上，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还是深呼吸两次，平复急躁的情绪。安慰着同样是急得两眼直漫泪花的王双妈妈。
不一会，担架来了，穆林还叫了一辆体育中心专门送一些踢球受伤球员的面包车。车上专门有一块地方放担架，王双就躺在那里，剩下位置只能坐两个人。常诚让穆林留下，自己陪同王双母子两人一同去医院。
叶秋让摄影师先回电视台。叶秋知道这种情况任何一个教练都不会希望有人拿孩子的伤势做文章。而叶秋却向穆林提议以一个关心中国足球未来的球迷的身份去看一下王双的伤势。
穆林看了叶秋片刻，点点头。也不多说话，直接和叶秋向体育中心外跑去。张俊只得郁闷的帮摄影师把设备搬回电视台的车上。
车上，常诚坐在副驾驶跟钱老打了个电话就一直在思考着。这短短半年，连续有三个孩子受伤，他在想是不是他的训练里出问题了？强度太大？身体素质训练太少？常诚决定回去再和穆林、张俊商量一下，重新制定训练方案。还有每个球员的比赛时间。
钱老今天没有坐诊，但他也从家里赶过来了。在医院门口等着常诚。车很快，十来分钟就到了医院。叶秋和穆林也紧跟着到达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钱老笑道：“根据你们的描叙，这孩子被撞后还踢完了半场比赛。这也造成了他的伤势加重，不过没太大问题。这段时间就不要训练了，每天放学来我这里做个理疗。半个月左右就差不多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踢球？”王双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这孩子，都这样了还惦记什么时候能踢球？等你伤完全好了就可以踢了。”王双妈妈轻轻拍了一下王双的头。
“妈！”王双甩甩脑袋躲过妈妈的手，回头期盼地看着钱老，想从钱老那里得到准确的答复。
“如果你能严格按照我说的做，最多二十天。如果你做不到那可能就要一两个月都说不好了。”钱老笑道。
“我肯定能做到！”王双信誓旦旦的举起右手发誓。
“哈哈哈！”王双认真的模样把大家都逗笑了。
“钱老。”常诚叫了一声，示意钱老借一步说话。
钱老跟了过来问：“有事吗？”
“钱老，这半年时间里队里有三个孩子受伤了，我在想我的训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想请教一下。”常诚问道。
“上次你就把你的训练方案给我看了，强度和内容都很合适。适合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不过每个孩子的发育情况不同，抽个时间让孩子们做个体检。再来根据个别孩子的身体情况安排训练。”钱老提出自己的看法。。
“谢谢钱老，我回去就安排。队里的孩子接二连三的受伤，我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一开始是廖晨，接着是张杰，现在又是王双。”常诚叹了口气。
“你别想太多了，廖晨的伤又不是你造成的，是那个晕了头的家伙一天一个一万米搞的。”钱老对廖晨有很深的印象，“那个叫张杰的和这个孩子都是在比赛中受伤，比赛嘛，那有不磕磕碰碰的。再说了不是为每个孩子买了保险。”
常诚苦笑，话是这么说，可看见王双妈妈的眼神，常诚心里依旧不好受。
这时常诚瞥了一眼病房内，叶秋正在和王双的妈妈聊着，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两人时不时的笑得前俯后仰，只有王双黑着脸看着妈妈。
安排好王双，常诚和穆林、叶秋一同离开医院。
“谢谢你的关心。”常诚在医院门口站住脚对叶秋说道。
“应该的，我也是一名球迷，真心希望这些中国足球的希望能够茁壮顺利成长。”叶秋也笑了，她发现江城U15的教练都是真的热爱足球事业。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报道的时候不要具体署名。也算是保护一下这些孩子们。”
“这个自然。”叶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今天王双的妈妈说了不少事，都是关于王双和你的事。”叶秋继续说道。
“哦？”常诚有些好奇，他也想知道小球员的家长是怎么看他的。
“她说他很感谢你。”
“感谢我？”
“对，她告诉我王双在小学的时候完全不喜欢学习，他们为了王双有条出路才让他踢球。你知道王双在小学的成绩和表现怎么样吗？”叶秋问道。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之前是带德育小学，王双只是在雏鹰杯上带过他。再就是在江城U15带了半年。”常诚如实说道。
“他小学从一年级开始就在年级倒数两名徘徊，直到小学毕业。还喜欢做恶作剧，今天揪别人辫子，明天放只蛤蟆在讲台，成为学校有名的小霸王。说得王双一直黑着脸。”叶秋自己也说得咯咯笑了起来。
常诚也哑然失笑，他没想到王双会是一个这么调皮的孩子。
“不过这些都在他上初中后改变了。”叶秋微笑地看着常诚。
“啊？怎么改变了？”常诚问道。
“自从雏鹰杯回来，这孩子的想法开始多了，开始思考自己了。上初中后，他的成绩一路高歌，始终在班级前十。这个学期他还夸下海口，要进前三。他妈妈说这是因为你的原因。”
“我？我从没过问过他的学习啊。”常诚也是一头雾水。
“你是没过问过，但你的德育小学足球队良好的学习气氛影响到他，而且你还教会他们思考。不管是球场上还是生活学习上。这可是王双对他妈妈说的。”叶秋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赶稿，先走了。”说完叶秋就和常诚、穆林告别，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你是一个好教练。”穆林没头没脑的话让常诚愣了半晌，等回过神的时候穆林也走了。
常诚无奈的摇摇头，也打了一辆车往店里赶去。
第二天周日，球队休息一天，常诚也带着高艳和儿子常远去江滩水上乐园玩耍。正玩着高兴，常诚接到一个电话。是黄竞打来的。
“喂，黄竞。有事吗？”常诚接通电话问道。
“没事！没事不能打电话你吗？”黄竞的口气很是兴奋。
“行行行，没事也能打。”
“晚上我请你吃饭，还有付彬肖志一起。在香格里拉！”话筒里黄竞的声音越来越高。
“干嘛呢？你结婚啊，去这么好的酒店？”常诚打趣道。
“什么结婚！庆祝你大比分反败为胜，击败绿茵场这种垃圾球队。”
“一场比赛而已，搞这么隆重合适吗？你是不是钱多的发烧啊。”常诚觉得黄竞今天有点兴奋过头。
“不管了，晚上来就是，把嫂子和你儿子也带上。晚上六点，我包好了房间，三零六房间。”黄竞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也不管常诚答不答应。
“这个黄竞。”常诚看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
“谁的电话，笑得这么古怪。”高艳问道。
“黄竞的电话，今天晚上我们去吃土豪去。”
三十五 人红，是非多
“哇塞，好多好吃的。”小常远看着满桌子精贵的菜肴吞了吞口水。
“你们总算来了！”黄竞站起来招呼常诚一家，“就等你们了，你们可是主角，你不来我们可没人敢动筷子。”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常诚歉意地看着一桌子人，黄竞、付彬、肖志、还有张勇，连德育小学校长龚磊也来了。
“没事，晚高峰嘛。”付彬嘻嘻笑道，一把把小常远拉到身边坐下，“马上晚报杯了，你进名单了吗？”
“当然进了！”小常远仰起头得意地说道，“今年我可以上场比赛了。”
“你几年级了能上场和高年级的比赛？”肖志笑嘻嘻的看着小常远问道。
“二年级，下学期我就是二年级了。”小常远仰着头回答道，“我在训练的时候能连过好几个人把球打进去。”
“这么厉害，将门虎子啊，老常，你儿子怎么不到我们学校来啊。”龚磊问道，他也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他在北城路小学，离家里近，再说了他们学校的葛教练也是一个好教练。”
常诚把常远选择北城路小学的原因大概讲了一下。整个饭局的气氛非常融洽，仿佛常诚一直在德育小学带队。他们聊了现在德育小学的球员，聊了江城U15的训练，聊了许多关于中国足球的事情。直到聊到江城U15在上一场比赛遭遇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仿佛被人下了禁语咒。只有小常远呼哧呼哧啃着糖醋排骨的声音。
“这个裁判是谁？我非揍他一顿！”付彬憋不住心里的怒火，率先开口。
“就是，你要揍他也算我一个。”黄竞气得眼睛都红了。
“胡说八道，能随便打人吗？”龚磊对着付彬和黄竞责问道，“这种裁判自然有人制裁。轮不到你们。”
“黄竞，你今天怎么火气比我还大，你不是一向都很冷静吗？”付彬也是一脸懵地看着黄竞。
“我怎么不能生气了，好歹我还带过王双，现在都把人弄伤了。再说了，江城U15里面好几个都是德育小学的还有和我们一起参加雏鹰杯的孩子。伤了哪一个我不心疼。”黄竞拿起面前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眼睛偷偷地瞥了一下其他人。
“这一周的训练以恢复和技战术为主。让孩子恢复一下。特别是几个主力。下一场对阵一中我想让几个主力轮流休息。像杨志、郑梓涵、汪博文，特别是魏涛都需要休息一下。我想后面的比赛让他们减少上场时间。”常诚向张俊和穆林提出自己的想法。
“后面的比赛不好打，而且队里没有人能够顶上杨志的位置。而且前几名的积分差距不大，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第一的。”穆林有些不愿意，虽然现在他们排在第一，紧随其后的三支球队在积分上紧紧咬住江城U15。
“现在这个年龄段不能为了一时的成绩让这些孩子们的身体收到伤害。廖晨如果不是有钱老，他的伤势可能会成为习惯性拉伤，他可能就会成为一个玻璃人。还有张杰，从建队来张杰从来没有缺席一场比赛，在训练里也是最卖力的一个。现在也伤了。王双，基本没缺席过比赛，这次受伤我问过钱老，也属于身体疲劳，如果正常状态这种伤势不会这么严重。”常诚把队里的三名伤员一一点名。
穆林沉默了，他明白常诚说得是对的，现在郑梓涵，汪博文，杨志，魏涛在每次训练快结束的时候都不同程度的出现后继乏力的情况。
“我同意，常教练。”最后穆林同意了常诚的建议，从小在足球圈里摸爬滚打的穆林见过听过多少小伙伴为了成绩，提倡轻伤不下火线，一个个带伤上阵。最后……，没有最后了，这些人的名字已经模糊了，再也不会被人提起。
“好，我相信其他球员也不会输给别人。对吧，张俊！”常诚没听见张俊回答，回头一看，张俊靠在椅子上睡着正香呢。
连续两天的训练的量都不大，常诚特别注重小球员的身体恢复训练，还特地请教了钱老一些十五岁孩子身体发育要注意的事项。不过这些小球员们似乎对常诚的安排不满，轻松地完成训练后居然自发的打起了对抗赛。穆林瞪着眼睛，阴沉着脸把这些少年球员们给吓了回去。
而叶秋的报道也在这个周三登上了体坛周报。常诚和德育小学的一下子成为足球圈里的热点。而常诚的训练理念也引起不少争论。大多数球迷倒是力挺常诚的足球理念，也有相当一部分专业教练和足球评论员也觉得常诚的想法值得一试。有赞同的就有反对的，代表人物是某位老资格教练。
这位老教练对常诚的游戏训练非常排斥，在某次接受记者采访时就严厉的批评了常诚，声称常诚这样训练只会误人子弟，足球运动员需要练的是基本功，身体素质，体能！这些都不是一日就能做到的，需要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长时间的艰苦训练才能达到的。还特别点到德育小学的九号完全不是踢球的料，身体不行，基本功差劲，颠球都颠不好。如果他是主教练，他第一个会把德育小学的九号淘汰掉。第二个就是十八号，虽然这个十八号基本功不错，身体素质看上去也不赖，但是他作风懒散，毫无进取心。老教练提到的两人正是德育小学的两名王牌杀手王飞和李伟。
可当记者提到已经出国踢球的柯林是常诚一手培养出来的。老教练依旧嗤之以鼻，他说这孩子本身天赋就不错，不管那个教练都能够把这孩子带出来，常诚只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再说了现在这孩子出国踢球遇到的问题会很多，这些问题对于现在心智还不成熟的柯林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语言问题，生活问题，还有文化问题。这些都将是柯林成长的拦路虎。老教练并不看好柯林能在国外踢出来。他认为这种好苗子应该回到国内接受国内的专业训练才会更有前途。
不过那个记者似乎有备而来，又告知这个老教练一个消息，阿贾克斯和德育小学进行合作的消息。把老教练震得瞪大了眼睛，嘴里一直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的什么。半晌才开口说话。不过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他认为这是阿贾克斯的一种营销手段，希望打开中国市场的举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记者只能无奈地结束了采访，本来是一次对老教练足球生涯的专访，却变成了批斗会。不过这个老教练的想法在足球圈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比例。绝大多数都是老一辈的足球人。
“喂，常教练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好听。
“我是，你是叶大记者吧。”常诚嘿嘿笑道，“叶大记者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你不知道你现在火了吗？现在整个足球圈都在谈论你和德育小学。”叶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还不是你弄出来的，弄了一整版报道德育小学。”常诚也有些头疼，自从周三的体坛周报报道后，连续两天都有不少记者跑到德育小学采访。而现在正是小学期末考试时间，龚磊直接关闭校门，拒绝一切采访。而被拒绝的记者们一股脑地跑到江城U15来采访常诚。很多都是询问常诚对老教练的评论怎么看。弄得常诚烦不胜烦，又不好直接拒绝。好不容易在穆林的帮助下才摆脱了这帮无冕之王。
叶秋咯咯笑着听常诚在电话里一通抱怨。然后问常诚看过那个老教练的采访没有。
“看了，观点不同而已。”常诚没有太在意。
“你不在意？”叶秋问道。
“在意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要在意的话就做不了足球教练了。不过我觉得他点名批评王飞和李伟让我很不舒服。他又不了解他们，怎么能随便批评。信口开河！”常诚对老教练点名自己的球员还是感到不爽。
“我也觉得他有些过分了。那两个孩子还好吧。”叶秋也担心王飞和李伟两人受到打击。
“没事，我去过德育小学了，这两孩子心理素质过硬，没什么影响。”
“那就好。”叶秋和常诚闲聊两句后挂断电话，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下周一的体坛周报上就会出现关于常诚对老教练评论的看法。
明天就是比赛了，常诚在思考以什么样的阵容出战。上次一中的主场让江城U15吃了一个大亏，这帮少年球员们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明天首发，守门员冯雅辛，左后卫赵小云，右后卫郑梓涵，中后卫廖晨和陈威，中前卫杨志和王锋，前腰田辉，左边前卫孙明，右边前卫古明，中锋陶鹏。”常诚的首发阵容震惊了所有球员。赵小云顶替受伤的王双在情理之中。而首发里没有魏涛和汪博文却是让人大吃一惊，这两人在球队里起多大的作用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但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对常诚是百分百的信任。
三十六 奋起，王锋的觉醒
六月的最后一天，期末考试已经全部结束后的第一个周末。也是期末考试后第一场比赛。常诚带着球队走近赛场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平时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居然坐满了人，还有人拉出好几个横幅，能从观众席的这一头拉到另一头。上面写着——百战百胜，江城U15！激情燃烧，飞扬梦想！各式各样。其中有一个却是最引人注目，上面写着：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
常诚走进赛场，让小球员们开始准备热身。却看见那条最引人注目的横幅两边站着的是王飞和李伟，付彬在横幅后面来回走动，看起来是在把横幅固定住。而其他德育小学的足球队员也在自己家长的帮助下固定其它的横幅。
“惊喜吧！”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常诚回头一看，原来是龚磊。
“你搞什么鬼？”常诚问道。
“我听说你们客场对一中的时候被他们的主场给唬住了。今天是你们的主场，我当然要带人过来给我们德育小学的总教头助威呐喊啊！”龚磊摊开双手微笑地看着常诚。
在常诚看来这个龚磊笑得非常贱，“得了吧。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会抽空回德育小学看看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这次雏鹰杯你虽然无法带队，但你也得带他们好好练练。”龚磊嘿嘿一笑，“不过他们可是真的要来为你们助威的。江城U15也有德育小学的球员嘛。”
“整个球队连同他们的家长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吧？”常诚看着坐满了的观众席问道。
“这些都是德育小学的其他学生，期末考试完了正好号召起来为你助威。不过我也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龚磊和常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一中球队到达赛场。
这种阵势也把一中吓了一跳，除了几所学校的参赛队伍有主场气势以外，其他球队观众席上有人就算不错了。从来没见过这些球队的观众席能够坐满的。
比赛开始，陶鹏和田辉开球，把球回传给杨志，杨志组织比赛的第一次进攻。
“咦？魏涛没上？”坐在看台的黄竞觉得奇怪。
“对啊，张瑞也没上，原来一直打主力的十四号汪博文也没上。”张勇曾经带过汪博文，他对自己弟子的能力有充分的了解。
“老常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看球吧。”肖志一直都相信常诚。
这时江城U15已经把球打到一中的禁区前沿。王锋接到孙明的传球停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前插的古明，才把球传了出去。与此同时边裁判举起手里的旗子，示意古明越位。
“哎呀，你停一下干嘛！”观众席上的姜云涛叫道。
“就是，那个十一号白跑了。”张成渝也同意姜云涛的看法，“要给我们肯定不会越位。”
德育小学的小球员们纷纷点头。赛场上的王锋也十分懊恼，多好的机会，就因为他多看了一眼就失去了一次机会。
“没事，你大胆传球，不要迟疑。”杨志在后面鼓励道，他也曾经有过这种时候。
一中虽然实力有限，但他们的防守却是十分顽强。他们面对实力强劲的江城U15直接摆起了大巴。把防线直接缩到禁区前沿，利用区域里人数优势进行防守。
这样一来留给江城U15的空隙就不多了，有时候短暂的出现空档，可还没等江城U15打到那里，空档瞬间就被弥补了。弄的江城U15只能不停地传球，寻找下一个转瞬即逝的空档。
“王锋还是差点火候。”穆林皱着眉头，比赛进行了二十分钟，比分还是零比零。
“总得给别人机会吧。他在训练里表现的不错。只要他能把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就能够帮助球队赢下比赛。”常诚淡淡地说道。
“他在比赛里的表现完全没有把训练时的水平发挥出来，他比赛的经验太少了，完全达不到要求。要不下半场让汪博文上吧。”穆林还是觉得王锋挑不起大梁。
“你也说了，他的比赛经验太少。如果不参加比赛哪来的经验？”常诚的问题让穆林一时语塞。找不到反驳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上半场结束，江城U15还是没能攻破对方的球门。比分以零比零进入中场休息。
“上半场表现的不错，完全压制住对手。防守没有给对手任何反击的机会。不过你们在进攻上要更加果断些，有些机会只有那么短短一瞬间。王锋。”常诚特意提到王锋的名字，王锋有些沮丧的抬起头，他明白常诚后半截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知道自己将会被换下场。
“你上半场投入太多精力在防守上了，你应该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进攻上，下半场你的任务主要是进攻。把你在训练里的水平拿出来，一中的后防线难道比我们球队的防线还要厉害吗？别忘了你在训练赛里可是被重点照顾的哦。”常诚的话让王锋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不想上了？”常诚的问话一把把王锋的魂拉了回来。
“不是，那个，我，我能做到。”舌头打架的王锋总算说清楚话了，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下半场开始，常诚做出了调整，郑梓涵被张凯替换下场，古明也被江凯乐替换下场。
“搞什么呢？这个老常！”常诚的换人让黄竞，付彬和张勇一头雾水，“他准备靠这几个人打破一中的大巴车？”
正当三人疑惑的时候王锋已经把一中的进攻拦截下来，干净利落的一记过顶长传，直接传到左边路孙明的前面。孙明高速向前跑动，追上足球，直接抡起大腿传了一个又平又快的传中球。中路跟进的陶鹏抢前点把球蹭入球门。
三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下半场开场不到两分钟，江城U15就打破僵局。其中居功至伟的就是王锋。从抢断到抓住对手防线空档的过顶传球打乱了对手的防线，从而让陶鹏轻松破门得分。这一连串表现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果敢专注。
进球后的江城U15就轻松多了，他们可以放心的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比赛。有机会就打进禁区形成射门，没机会就不停地传球，牵扯对手的防线，制造空档。如果对手想攻出来，扳平比分，那最好了，我们就愉快的打起反击。江城U15的几个攻击手会让对手知道什么叫做速度。
比赛进行到六十分钟的时候，常诚用吴启帆换下了杨志。而就在杨志下场后，王锋再一次发威，前场断球后直接一脚远射，球又快又刁，直奔球门的左上角而去。砰的一声，砸在门柱上反弹回来，机敏的陶鹏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位置，再一次把球送进球门。二比零，陶鹏梅开二度。进球后的陶鹏一路叫喊着跑向王锋，他知道他的两个进球都有王锋的功劳。
“你看得真准。”穆林服了。
“这就是主教练和助理教练的差距。”张俊也从另外一个赛场回来了，笑嘻嘻的挤兑穆林。
“你呢？一个守门员教练兼职特务。”穆林淡淡地回了一句，梗着张俊说不出话。只得恨恨地一屁股坐在教练席上。
比赛结束了，江城U15以二比零战胜了一中。江城U15的球员观众席上的德育小学足球队的球员，还有其他学生都聚在一起庆祝着这次胜利。而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带着一副大墨镜，一头褐红色的卷发披在肩上的年轻女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观众席。
“喂，哥？你找我？”
“白静，你去哪了？豪哥有事找你。”电话里传来白沐的声音。
“我在看球呢，江城U15的比赛，很精彩哦。”白静摘下大墨镜，露出她那一双丹凤眼，眼里透露着精明干练。
“我去，这个时候你去看什么球，赶紧回来，碰到麻烦了。”白沐火急火燎的催着。
“行了，我十分钟到。”白静已经走到停车场，登上了自己的车，往公司赶去。
“晚上一起吃个饭？”黄竞想把江城U15的教练们和德育小学的教练们聚在一起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
“好啊，我知道有一家大排档不错。”张俊连忙应道。
“呃，我还准备请你们去隔壁的艳阳天呢。”黄竞哭笑不得的看着张俊，“我刚打电话订了一间包房。”
“有土豪请客，你吃什么大排档？”付彬搂住张俊的肩膀笑道，“我们今天要把土豪吃穷！”众人哈哈大笑。两支球队的教练员们再无隔阂，如兄弟般的肩搭肩，三三两两的往艳阳天走去。
酒过三巡，众人也越聊越开心，聊自己球队，聊国际足坛轶事，聊最流行的足球战术，聊中国足球，聊着中国足球的未来。
当聊到了假球，赌球，黑哨的时候，众人都是一脸愤慨。七嘴八舌的抨击假球，赌球，黑哨对中国足球的伤害。
“有用吗？”常诚淡淡的声音响起，所有人有停下了交谈，齐刷刷的看着常诚。
“或许这样能够泄愤。而我们最后也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我们只能做好自己再说，不要让这些污染了我们的球队，哪怕这是最后一片净土。”
三十七 邀请，青训会议
常诚的话震撼住所有人。他们用一种异样又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常诚。这时黄竞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后慌忙站起，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离开了艳阳天。
“黄竞脸色怎么这么白？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肖志担心的看着黄竞的背影。
“我回去问问他。有消息通知你们。”付彬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其他人也纷纷离去，一次聚会也因为这一个电话就这么匆匆散去。
七月的天气越来越热，进了伏的江城如同蒸笼一般。只有到了傍晚人们才三三两两的出来到购物中心逛一逛，纳纳凉；到江边走一走，吹一吹江风。假期的训练都改在上午了，所以常诚整个下午都在店里帮忙。
店里开着空调，里面坐着两桌客人。他们已经吃完了，坐在那里聊着天，感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
“听说了吗？前两天有一伙赌球的被抓了。赌资有好几百万呢。”一个穿着一套皇马七号球衣，脚上一双人字拖的年轻小伙子和同伴说道。
“知道啊，新闻里也说了，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的中国足球不就是这个样子。”同样穿着皇马五号球衣的同伴很淡然的回答道，很明显这两人是一个球队的队友。
“新闻是新闻，队长就在里面买了球的，花了一千多，现在全打水漂了。”
“怎么还是老样子，叫他不要买了，就是不听。再这样这个队就要散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很多人都对他有意见。你买足彩都可以，别和赌球的混在一起啊。他还让我买，说是有最新情报。”皇马七号压低声音说道。
“你不会也买了吧。”皇马五号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买。”
“他哪来的情报？肯定是个托。”看到同伴的反应，皇马五号的脸色才慢慢好起来。
“不是托，你肯定想不到是哪一场比赛。”皇马七号神秘兮兮地看着五号。
“那一场？皇马对巴萨？他够着着吗？”
“不是，是江城U15和绿茵场U15。U15联赛！”
皇马七号的话把常诚和高艳都震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马五号也呆了半晌才开口：“这些人太过分了，手都伸到小孩子的比赛了。以后这个队长不滚蛋我就不在这个球队踢球了，我去另外一个球队去！”皇马五号真生气了，盯着皇马七号问道：“你呢？”
“我？我当然和你一起！”两人各自开了一瓶啤酒又点了一点下酒菜，自顾自的边喝边聊。
等这两人喝完酒，常诚就和高艳关了店门，早早地回去了。
一路上高艳挽着常诚的胳膊，陪着他慢慢地走着。路灯下，两人的身影长了又短，短了又变长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常诚才开口说话：“谢谢你，我好多了。”
“没事就好，这些事不要去想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高艳把常诚的胳膊挽着更紧了。
回到家里，照顾小常远的方玲奇怪的看着两人：“今天怎么一起回了？店里收了？”
“收了，天气太热，生意不是很好，早点收了回来休息。”高艳一边换鞋一边答道。
“也是，点点在做作业，这孩子听话得紧。我先回去了，他爷爷估摸着也该回了。”方玲也拎起包离开了。
而常诚回家后一直坐在电脑跟前发呆，电脑屏幕上的网页显示着江城赌球团伙的新闻。
第二天上午训练场上，小球员们在做着热身。穆林和张俊两人在边上一直聊着。穆林的脸色十分严肃，张俊更是满脸怒气，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两人看见常诚来了，同时开口的问道：
“你看了新闻吗？”
“你知道有人拿我们球队开盘吗？”
常诚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背包，开始换衣服。
“你没什么说的吗？”张俊觉得常诚有些奇怪。
“没什么说的。马上训练了，只要我们自己打好每一场比赛就行了。”常诚并没有告诉他们，他昨晚一宿没合眼。
穆林和张俊也感觉到常诚情绪的低落，没在多说什么。小球员们正是敏感的年龄段，他们也感觉到三位教练，球队的主心骨，散发的低落情绪在球队里蔓延开来。整个球队的训练都有些沉闷，少了许多欢笑。
造成的结果就是，半主力出战的江城U15在客场被李集中学逼平了，双方零比零，谁也没有进球。
晚报杯即将开赛，常诚时不时的要回德育小学看看德育小学的训练进度。这段时间的常诚异常忙碌，两支球队之间来回奔波。不过这也好，忙起来什么事都淡忘了，再加上每天都和德育小学那些天真活泼的孩子们相处，让常诚的心情一天天好了起来。
德育小学也很争气，在揭幕战上，以十比零狂虐同组的东湖小学，把对方的孩子都打哭了。而揭幕战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德育小学独进五球的王飞，而是主席台上的一个老外。来自阿贾克斯的青训球探。
在晚报杯如火如荼的进行时，江城U15迎来了下一轮对手，夷陵U15。实力一般的夷陵U15并没有给依旧是半主力出战的江城U15造成什么麻烦，最后的比分二比零，沉寂了两场比赛的张瑞独中两元。
又过两天，德育小学不出意料的进入到晚报杯决赛，而另一个对手就让人大跌眼镜了，北城路小学在点球大战中淘汰了热门球队辅仁小学首次打进决赛。
“哈哈哈！老常，你是不是深刻感受到张学友的左右为难啊！”付彬没心没肺的笑话常诚，其他人也笑作一团。
常诚苦着脸看着赛场上欢庆首次打入决赛的北城路小学。儿子常远也在其中，这还真的左右为难。
最可悲的是回到家里常诚发现儿子常远不和他说话了，特别是关于足球的话题。平常两父子聊天十句话里面有八句是关于足球的，另外两句是找妈妈的。现在倒好，关于足球只字不提。
常诚纳闷问常远：“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理爸爸了？”
常远却是哼的一声：“你不要想从我这里打探情报！”说得是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常远一脸尴尬，心里火气直冒：“什么跟什么，你那个小学球队还用打探情报？”
“恼羞成怒了吧。肯定心里有鬼！”小常远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看着自己的爸爸。
“算了，不和你说话了。”常诚无语了，只得闭嘴不再言语。旁边的高艳已经不顾形象的笑出鹅叫声。
就算是小常远在家里拒绝和他老爸的一切交谈，也没赢得最后的决赛。实力高出一筹的德育小学三比一战胜北城路小学。失利后，小常远哭得稀里哗啦，任谁安慰也没用。
“哭能哭赢吗？”常诚看不下去了，冲着小常远就吼了一嗓子。
“干什么呢？孩子输球难受，哭一会怎么了？不就是你的球队赢了吗。”高艳不乐意了，数落一番后抱着小常远安慰着他。
说也奇怪，听到爸爸的话，小常远居然不哭了，抽泣地看着常诚：“等我再大一点，打上主力，我一定会赢回来！”
“好！”众人纷纷叫好，不管是北城路小学的还是德育小学的，都为小常远叫好。
紧接着江城U15又面临着一场重要比赛，客场对阵紧随其后的拼搏U15。而在这一场榜首之争的比赛之前常诚却接到足协发来的邀请函。因为常诚这两年在江城为江城的青少年足球和校园足球发展做出卓越的贡献，特地邀请他去参加足协主办的一次有关全国青少年足球与校园足球发展的一个会议，和国内同行相互交流学习。常诚只得放下手里的工作准备前往北京参加这次会议。
临行前常诚特地去拜访恩师周朝阳。
“周指导，这是我准备的一些关于校园足球和青少年足球培训的一些想法，您看能在这次会议上提出来吗？”常诚有些忐忑，他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高级会议。
“你倒是准备的齐全。”周朝阳看完常诚递给他的一叠A4的纸，看完后嘿嘿笑道。
“第一次嘛，不太懂，所以来请教您。”常诚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是真正关于这些方面的会议，你准备的东西非常好。不愧是被阿贾克斯看上的青训教练。”周朝阳说到一半就闭口不言。
常诚心里一突，想到张博青等人，顿时明白周朝阳的意思。心里也凉了半截。
“还不如不去，现在联赛到了关键时候。拼搏只和我们差四分，这是一场六分的比赛。而且后面的球队都很强，一不小心就会被超过。”常诚小声嘀咕着。
“不去？不去是在打那些官老爷的脸，特地给你发函邀请你。你如果不去他们的脸往哪里搁？他们整起人来可是一套一套的。到时候你能不能带队都是问题。”周朝阳非常清楚那些官老爷的把戏，他可是亲生经历过的。
那就去吧，常诚只得离开江城坐上去往北京的列车。
三十八 无聊，毫无营养的会议
北京！一座伟大的城市，见过中国几百年的辉煌，屈辱。也见过中国的崛起，在不远的将来也将见证中国的腾飞！
常诚站在北京西站出站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叹了句，人真多！他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半小时了，足协派来接待自己的工作人员还没到。常诚和他通过话，他被堵在路上了，一时半会到不了。
常诚决定自己行动，他又打了个电话通知接待自己的人员，告诉他们他直接去酒店，不用他们来接了。那位接待人员连连道歉，并把酒店的地点告诉常诚。
常诚出了北京西站，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去酒店。本来二十分钟的路程，出租车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抱歉抱歉。”接待人员早一步来到酒店等着常诚。
“我说北京堵车也堵得太狠了吧。”常诚不由得抱怨了两句。
“您来得巧，刚好赶上晚高峰。再加筹备明年的奥运会，就比往年更堵。”接待人员一口京腔回答道，手里结果常诚的行李。安排好常诚的房间才匆匆离去。
在房间里无聊的常诚有些饿了，来到酒店外准备找一个庆丰包子铺吃点包子。很长时间没来北京了，有些想念庆丰的包子。刚到酒店大门就听见有人叫他：“常教练？”
常诚回头一看，是体坛周报的叶秋。
“巧啊，叶大记者，你怎么也在这里？哦，你是来报道这次会议的？”常诚很高兴能遇到个熟人。
“是啊，不过不是我报道这次会议，这种会议还轮不到我报道。我只是来观摩学习的。”叶秋笑笑，随后看似很随意的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穆教练和张教练没来吗？”
“没有，要是都来了，球队怎么办？接下来都是硬仗，得有人盯着。”说到这里常诚有些担心明天的比赛了。
“哦。”叶秋应了一声，迅速的收起脸上的失望。
“你吃了吗？要不我请你吃包子去。庆丰的。”常诚看看快黑了的天问道。
“好啊，听说庆丰的包子很不错，来北京还没吃过呢。”叶秋欢快地答应道。两人正准备离开酒店的时候，从酒店门外走进来两人。
常诚一看，原来是齐伟齐副主席和张博青张主任。
“咦，小常啊，你到了？”张博青看见常诚和叶秋在一起脸色一变。
“哦，张主任，齐主席，我下午刚到。”
“到了正好，一会到咖啡厅来，我们开个碰头会。讨论一下这次会议的精神。”齐伟的话直接掐断了常诚和庆丰包子的约会。
常诚看着两位领导的背影，歉意地对叶秋说道：“看样子，得等下次了。”
叶秋耸耸肩：“没事啦，工作要紧，反正还要在北京待两天，总会有时间的。记得哦，欠我一次庆丰包子。”说完笑着走向酒店电梯。
常诚来到咖啡厅，齐伟和张博青已经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和一点点心，坐在一个角落里正聊着。
常诚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拉开椅子坐下。屁股刚落下，张博青就开口了：“小常，刚才那个女的是记者吧？”
“对，体坛周报的。采访德育小学的时候认识的。”常诚嘴上回答着张博青的话，心里在想咖啡厅有什么吃的，闻到咖啡的香味，肚子更饿了。
“小常啊，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特别是跟记者打交道。你知道有些记者就是喜欢扑风捉影。抓到一点什么风声就胡乱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我们开展工作很不利。以后和记者打交道，我希望你能够把控好自己，不要随便乱说。最好能和足协步调一致。听从安排。”
张博青的话让常诚眉头一挑，无名火起：“您的意思是说，以后和记者打交道的时候先通过你们的准许才能打交道？”
“小常还是不错的嘛。有觉悟。”张博青没有听出常诚话里的火气，反而赞扬一番。齐伟脸色一变，他听出常诚话里的火气，赶紧接上话头。
“也不是这个意思，张主任的意思是让你不要被记者套话，落入他们的圈套里。这样会对我们的工作很不利。”
“我是胡言乱语了，还是招摇生事了？和朋友说话也会对工作不利？你怎么不把我的嘴缝上？”常诚直接站起来走了，走了！齐伟和张博青两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周六上午，关于全国青少年足球以及校园足球发展工作会议九点在足协会议室里召开。八点半，常诚就提着自己的背包，进入会议室，找到自己位置坐了下来。位置不错，不算靠前也不在最后，刚刚处于中间位置，桌上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随后的时间里，不少人陆陆续续的进入会议室。快到九点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可全是常诚不认识的人，就算是认识也是他认识别人，别人不认识他。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进来两人，常诚一眼看到胡教练，胡教练也看见了常诚，两人挥挥手打了个招呼。胡教练坐在第一排，距离主席台最近。总算有个熟人了，常诚心里才稍稍安定一点。
最后进来的是足协副主席，后面跟着齐伟等人，这些都是各地足协的首脑人物。他们在主席台做好，后面跟上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把一沓资料放在足协副主席的面前。此时会议室墙上硕大的挂钟正指向九点整。
“这次会议啊，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全国青少年足球的发展以及校园足球的普及，增加我国足球人口的基数。一个是有关国少队参加明年的亚少赛……”足协副主席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谈青少年足球的发展前景，谈校园足球取得的可喜成绩，底下时不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可常诚觉得好无聊，足协副主席已经讲了大半个小时了，没有一点点建设性建议，基本就是王婆卖瓜，听得常诚瞌睡都来了。
“在校园足球上我要点个名。江城足协在校园足球上走到最前列，特别是德育小学足球队。一个小学足球队能够获得阿贾克斯的青睐，还有小球员去到德国多特蒙德俱乐部。他们在雏鹰杯上连续两次取得冠军。特别是第二届雏鹰杯，他们战胜了几支欧洲豪门球队取得冠军！让我们为江城足协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鼓掌！”
啪啪啪……掌声响起。常诚听足协副主席讲到德育小学也打起了精神。
“下面我们请江城足协的齐副主席讲一下他们是怎么发展校园足球的。”
又是一片掌声。
齐伟微笑的点点头，开始讲叙他们艰苦卓越的校园足球发展史。
“最后，我们江城校园足球的发展离不开基层教练的努力，特别是德育小学的教练，常诚，常教练。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教练，他的执教生涯很短，但却是一个传奇……。”齐伟简单的讲叙了一下常诚执教的经历，最后说道：“这个半路出家的足球教练在我们江城足协的教导和支持下已经蜕变成一个优秀的青少年足球教练。他现在在江城U15执教，江城U15在华中赛区的联赛上一直保持着积分第一的位置。请常诚常教练站起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常诚无奈，只得站起来向大家点头致意。
“他就是常诚？”
“我听说过。听说他还被阿贾克斯邀请过。”
“这么厉害？”
“我看过德育小学在雏鹰杯上的决赛，对手好像是新疆的小学，那一场比赛水平不比国外差。”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常诚却是郁闷的不得了，他准备了不少材料，准备在会上谈一下关于青训足球发展的设想。现在看来估计是没机会了。两个足协青训主管的讲话已经超过一场足球比赛的时间了，还有国少队的事还没谈呢，讲完了，会议也就结束了，那有机会给他。此时他明白了，他只是齐伟交给足协的一份成绩单，拿出来显摆一下而已。
果然，随后的会议就开始讲国少队的事情，先是赞扬上次国少队在亚少赛上曾经取得的好成绩，特别是2004年取得亚少赛冠军。接着有提到2006年亚少赛上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最后，展望2008年亚少赛，争取取得优异的成绩。直到会议结束前，足协副主席才对国少队集训做出安排。
八月底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封闭集训。直到十月一日亚少赛预赛E组比赛开始。
“封闭一个月？这些孩子不疯才怪。”常诚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收拾自己的背包。
“常教练，我是上海的崇明基地的教练，听秦明老师提过你。”
“你好，秦老师还在带队吗？”常诚听到秦明的名字不由的想起建设小学和民族小学的比拉力，一种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周围一些年轻教练见有人和常诚搭上话了，纷纷过来问候。一时间常诚倒是成为会场里的明星。
有几个自来熟的教练试着请教一些青训的问题，常诚是知无不答。他那传教士的毛病又犯了，就在会场里和这些年轻教练交流着，直到保洁大妈进来才终止了讨论。常诚一看钟，好家伙，已经到两点钟了。这些年轻教练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和这些年轻教练交流让常诚的心情现在好了不少，但在下午接到穆林的电话让他的心情再度陷入阴天。
三十九 偶遇，白静的心思
“输了？小家伙们情绪怎么样？”常诚听到穆林告诉他比赛以二比一输给拼搏U15后问的第一个问题。
“情绪不高，冯雅辛他们十分自责，两个丢球都是后防失误造成的。”穆林回答道。
“注意调整他们的情绪，这种时候先不要想争冠。让孩子们适当放松放松。”
“放松？现在拼搏U15只差我们一分了！你是不是不想进决赛圈了？”穆林对常诚这做法非常不满，之前为孩子们的身体着想也无可厚非。而这次占据领先优势却不上紧发条，反而要放松放松。这让穆林感到失望。
“当然，有时候弦绷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你可以咨询一下德育小学的肖志老师，他在这方面很有一套。我今晚就买火车票回去。而且我从没有想过放弃冠军的。”常诚想了想，这次会议还有一天，不过是讨论国奥队备战明年奥运会的事项，有他没他都一样。于是决定买今晚的火车回江城。
电话那头的穆林愣住了，他突然想到德育小学的球队自从常诚带队以来，参加的各项赛事基本都是取得冠军。
常诚决定回江城，但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一做。他特地告知齐伟和张博青两人，说是家中有事要提前回去。齐伟和张博青当然无所谓了，该显摆的都已经显摆了，留着常诚在北京也没用。就这样常诚登上了返回江城的列车。
“咦？常教练？”常诚正弯着腰在帮对面下铺的一位老人把行李放好，就听到背后响起一道很好听的声音。
“你是？”常诚站起身来，看着面前在晚上还带着一副大墨镜的女人。
“你好，我看过你指挥的比赛。很精彩。”白静笑了，她没想到出个差回去的时候居然会碰到常诚。
“哦，您是哪位球员的家长？”常诚不太确定，因为这个女人太年轻了点。
白静脸一红，不过立刻又恢复过来：“我不是家长，我连男朋友都没有。”
“不好意思。”常诚尴尬地挠挠头，又弯下腰把已经放好了的行李又挪了个位置。才坐在自己床上。
白静把自己的包扔在中铺，也坐在常诚旁边：“你是下铺？”
“嗯。”常诚嗯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两人又陷入沉默。
火车准时开动，常诚看着北京西站的站台越来越快地向后移动着，脑海里思索着最后三场硬仗。
“常教练，十五岁以下的联赛还有三场比赛吧。”白静的声音打断了常诚的思索。
“是的，还有三场。”常诚有些吃惊，十五岁以下的联赛除了一些专业的教练球探以外就是球员家长熟知比赛进程。而白静后面的话让常诚张大了嘴巴。
“后面三场对手都很强，你有把握拿冠军吗？”白静看着常诚张大嘴，惊讶地看着她，心中一乐。歪着头继续问道：“你们球队的九号，好像叫张瑞，他能够拿到最佳射手吗？不过好像十八号也进了不少球。”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的球队。”常诚真的感到很开心。他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女人这么了解他的球队。
“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白静，是江城U15的忠实球迷。”白静摘下眼镜，露出她那一双迷人的丹凤眼。
常诚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似的。“没想到我们江城U15也有球迷了。”常诚打了个哈哈。赶紧低下头，把注意力从她的丹凤眼那里挪开。
“你们球队的球迷会越来越多的。因为你们球队的水平很高啊，比某些中超场次的水平还高。”白静不留余地地夸奖江城U15。
“哪里哪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我们的比赛？”常诚问道。
“是对绿茵场的比赛开始的，上半场那个裁判太过分了。”说到这里，白静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愧疚，“不过还好，你们球队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冷静的对待比赛，努力的争取胜利。这种球队值得敬佩，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为你们球队的球迷的。”
“哦，那一场啊。如果下半场不换裁判的话这些孩子说不定会崩盘的。”
“也是，他们还是一些孩子。那个裁判最后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去什么地方学习去了。”
“真是便宜他了。”
“……”
两人逐渐熟络起来，越聊越投机。常诚发现白静并不是不懂球的伪球迷，他们谈到中超，五大联赛，明年的奥运会等等。白静都能和常诚聊出一点东西。
直到整个列车都熄了灯，他们才各自躺上自己的床铺，进入梦乡。
第二天六点，常诚就醒了，坐在窗前看着车窗外。现在离江城不远了，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到江城了。趁着这个时间，常诚拿出笔记本，开始制定下周的训练计划。
白静趴在中铺上探出头，看着常诚心无旁骛的在本上写写画画。那种认真的模样让白静的心里更加愧疚，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一些作为可能会毁掉这个男人热爱的事业。
两个人，一个坐在窗前奋笔疾书，一个趴在中铺从上往下注视着对方。直到扩音器里响起江城站到了的声音，两人才慌慌忙忙的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常教练，这是我的电话和QQ号码。等你成为大牌教练的时候不要忘了我。我可是你的铁杆球迷哦。”白静递上一张纸，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和QQ。这是她私密电话和QQ，不是名片上印的工作电话和QQ。
“客气客气。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请你看球。”常诚笑着接过白静递上的纸，然后在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上自己的电话和QQ交给白静。
此时，列车也抵达江城站，人们开始向车门涌去。下车后两人简单的告别后，各自往自己工作的地方赶去。
“什么你和常诚交上朋友了？”白沐惊讶地看着白静。
“对啊。”白静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到一边，光着脚走进客厅，倦起身子坐在沙发上。
“你难道想把他也拉进来？把他培养成我们的人？”白沐绕过茶几坐在另一边。
“怎么可能？他绝对不可能。”白静信誓旦旦地肯定道。
“怎么不可能？难道他是清教徒？还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白沐嗤笑道。
白静打开电视，一边看着电视里十点半播放的体育新闻，一边回答白沐的话：“他既不是清教徒也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热爱足球的人罢了。我觉得足球好像就是他的信仰一样，不允许任何人玷污。”
“切~。我们见过所谓的足球热爱者少了？把足球当信仰的口号也听过不少。结果呢？还不是一个笑话。”白沐对这些所谓的足球人嗤之以鼻。
“那些真正热爱足球的人，我们也见过不少吧。”白静不再说话，眼睛盯着体育新闻播放的一条新闻——一场德国U19青年队热身赛上，我国的天才少年柯林首次以十四岁的年龄代表多特蒙德U19青年队比赛，虽然只有短短十分钟时间，但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是我国足球未来的希望。
“天才少年？未来的希望？扯淡吧。弄不好是给了赞助费的。”白沐一脸鄙视。
“柯林？……”白静低着头思索着这个名字，好像听过，“哎呀！”突然白静惊叫一声。
白沐吓得一个激灵：“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这个柯林是德育小学的。是常诚带出来的！”白静想起来前段时间体坛周报上提到过。
“看样子这个常诚还有点水平。不过这孩子估计也就这样了。”白沐没多大反应。
“为什么？”白静疑惑地看着哥哥。
“呵呵……”
“明天就是比赛日了，别看不凡U15的排名不高，实际上他们的实力很强。我们吃过一次亏，我不希望有第二次。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穆林一脸严肃的看着江城U15的球员们，反应却不大，这些半大小伙子已经熟悉穆林这种严肃的表情。穆林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后，才带领着球员们开始训练。
常诚在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这是不凡U15这几场的比赛数据，是张俊花了两天时间整理出来的。常诚一边看一边思索。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张俊让两个守门员自己练习，自己却坐在常诚身边。
“不好打，上一次碰到他们还没有这么强。我这两天也看了他们比赛的录像。这些小球员个人能力不错，特别是传接球能力。整个球队的默契程度越来越好。不愧是西班牙教练带出来的，典型的西班牙风格。”常诚指着资料上继续说道。“他们在对任何球队的比赛里全场传球次数，控球时间都占据优势。”
“是啊，他们把球倒起来后，基本没有那个队能抢下他们的球。你有办法吗？”张俊问道。
“办法肯定有，巴萨那么强还不是有办法对付。”
“你要摆大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什么风格？我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常诚收起手里的资料笑道，“反正明天我不会摆大巴。”
四十 斗法，传控足球
七月底的江城已经持续高温四五天了。比赛不得不推迟到傍晚七点，西边的太阳只剩下一丝光芒的时候进行。球场四周的灯光已经亮起。两支球队的先发球员已经在球场上站好，等待裁判的开场哨。
常诚依旧排出四五一的阵型，守门员队长冯雅辛，右后卫郑梓涵，两名中卫陈威和廖晨，左后卫王双，这是他伤愈后第一场比赛，两名中前卫是杨志和王锋搭档，前腰是好久没有首发过的田辉，左边前卫古明，右边前卫汪博文，中锋张瑞。
比赛开始，不凡U15开球，前锋九号把球踢回后场，不凡U15开始组织进攻。
不凡U15的进攻不紧不慢，不停地在自己后半场倒脚，寻找进攻机会。而江城U15的球员们却待在自己半场不上前逼抢。往常的高位逼抢在这一场开场阶段完全看不到。
不凡U15开始尝试把球攻到对方半场的时候，发现只要球一过中线，整个江城U15的球员们都动起来，开始玩命的逼抢。逼迫不凡U15只能回传到自己的后半场。当球一回到不凡U15的半场后，江城U15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站在自己半场看着不凡U15在自己半场倒脚。
比赛进行了五分多钟，双方一脚射门都没有，江城U15还没有拿到过球，这五分多钟的时间都是不凡U15在控制这球，却无法打到对方的腹地。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这个江城U15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和平常完全不一样。”不凡U15的教练，那个西班牙老头扭着头看了一眼常诚。
“老常，那西班牙老头在看你呢。估计他现在是一头雾水。”穆林小声地说道。
“别小看他，他能把这一支全国各地召集的球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教得这么出色，可见他的能力很强。给他时间，肯定能看出我的打算。”
“有一点我很奇怪，你在跟球队布置战术的时候并没有详细布置，只是大概的讲了一下这场比赛怎么打。你能保证这些孩子能够做到你想要的效果？”穆林盯着足球在不凡U15的脚下倒来倒去。
“放心好了，平常都训练过了。他们知道怎么做。”常诚信心十足。
比赛继续进行着，这场比赛踢的越来越沉闷。比赛时间刚过十分钟，场边某些球员的家长都开始打哈欠了。
此时，不凡U15传球失误，直接把球传出了边界。江城U15罚边界球，王双把球掷给陈威，陈威接球后直接传给中场杨志，不给逼上前来的不凡U15前锋反抢的机会。
“球终于到脚下了，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控球，什么叫做传接球了。”常诚心里一阵激动。
果不其然，江城U15控制球后，不凡U15发现自己完全抢不到对方的球，只能被对手前者鼻子转。杨志再次接到球，不停球直接传回给廖晨，廖晨分给右路的郑梓涵，郑梓涵往前带了两步，一脚直传球打到不凡U15的禁区前沿。回撤的张瑞接到足球，做了一个往左转身的动作。盯防他的后卫紧紧地压迫住张瑞，不让他转身。正较劲的时候，不凡U15的后卫发现张瑞脚底下的球没了？
对！没了！球被刚才从张瑞右边跑过的田辉给带走了，此时田辉已经快进禁区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吃土的不凡U15的后腰球员。不凡U15的另一名中卫连忙补位，试图延缓田辉的速度，再和回追的后腰夹击田辉。
田辉却轻巧的往右边一分，已经转身追上来的张瑞直接一脚射门。球是又急又快，直接飞向不凡U15的球门。
不凡U15的门将竭尽全力的跃起，想把这脚射门托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丝。球擦着他的指尖飞入大门。
整个不凡U15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球门里的足球，他们没想到对手的第一次进攻，第一脚射门就叩开了他们的球门。现在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疯狂庆祝的江城U15的球员们。
张瑞兴奋的脱下上衣，露出一身的腱子肉。手里不停的挥动着球衣绕着球场疯狂地奔跑，后面跟着其他球员。终于在中场位置张瑞被廖晨截了下来，大家拥抱在一起，庆祝这个精彩的进球。
等兴奋劲过去后，张瑞意犹未尽的准备穿上球衣。眼前一道黄光闪过，等张瑞回过神来一看，裁判手里举着一张黄牌，笑着看着张瑞：“你打算今天最多进两个球吗？”
张瑞缩缩脖子，赶紧穿上球衣。
比赛再次开始，正当不凡U15把球踢回后场，准备组织进攻的时候。江城U15却是大举压上，展开他们熟悉的高位逼抢。一时间，不凡U15的球员们手忙脚乱。幸好他们传接球能力极强，没有被江城U15断下足球，但他们却不能往前传递，只能一次次，一层层的回传，最后传到守门员的脚下。田辉速度极快地向门将扑去。守门员只能放弃寻找附近的队友，一个大脚开到前场。
高空球？廖晨从来都不怕这种球，很轻松的从不凡U15前锋的头顶把球顶给王锋。
现在整个局势颠倒过来，不凡U15完全拿不到球，就算拿到球也拿不住足球。在江城U15的高位逼抢下很快就会把球权交还给江城U15。
现在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城U15从左路倒到右路，从后场倒到前场。不管在球场的那个区域，人数占优还是不占优，不凡U15都无法抢到足球，组织有效的进攻。
对足球失去控制权的不凡U15越来越焦躁，动作也越来越大。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有三人获得黄牌。这三张黄牌才让不凡U15有所收敛。
“老常，那西班牙老头有动作了。”穆林拍了拍常诚。
常诚转头看向不凡U15的教练席。那个西班牙教练在场边大声喊着，一旁的翻译也跟着把教练的意图传达到球场。
不凡U15的球员们得到教练的指示。立刻改变打法，开始回收，放弃之前的高位逼抢战术。
“咦？这是我们开场的战术啊？”穆林惊讶地说道。
“这老外一定是个中国通，说不定是慕容家的粉丝。”
“为什么？”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不过要看你的功力够不够了。”常诚眼睛闪过一道光芒。
江城U15场上的队员发现了不凡U15的变化。他们打到对手的腹地也没那么轻松了。廖晨、杨志和郑梓涵趁着死球的机会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后的比赛就进入了一个无聊的阶段。江城U15开始在自己半场不停的倒脚，偶尔把球传到对方半场。但他们只要受到紧逼就立刻把球传回自己半场。和上半场前十分钟一个样，只是双方调了个个。直到上半场结束，比分还是一比零，江城U15领先。
“漂亮，小伙子们！做的不错。”常诚跟下场的球员们一个个击掌。
“下半场开场还这么踢，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来。他们收缩不了多久，毕竟他们落后一球。如果他们敢压出来的话——你们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这些半大小伙子们一起大声回答着。
中场休息的时间过得很快，下半场的开场哨声已经响起。江城U15没有换人，而不凡U15却是连换两人，换下一名中场和一个前锋，换上两名中场。
比赛一开始，常诚就发现不凡U15的战术变了，变回他们习惯的高位逼抢。而换上来的两名中场奔跑能力和抢截能力极强，已经连续把球从江城U15的球员脚下把球捅走。幸好后面的陈威补位及时，并没有把球权丢掉。可陈威刚刚把球拿到，那两名刚上场的中场球员如影随形，出现在陈威面前。
陈威吓了一跳，连忙把球传给边路的王双。却没有发现已经有一人飞快地靠近王双。王双拉开架势准备接球，却被横空出世的一只脚把球提前截走了。
截走足球的不凡U15球员飞快地冲向底线，临近底线的时候直接一脚传中，球呼啸的飞向禁区。
新上场的两名中场已经一前一后地扑到禁区里。而江城U15的后防线现在出线漏洞，廖晨被中锋拖住，而陈威和郑梓涵跟着不凡U15的两名中场往回跑，可惜已经落后两个身位。
球已经飞到禁区里，落向后点，廖晨放弃盯防的中锋，退向后点，试图抢先把球顶一下，哪怕是蹭一下都行。可惜连个毛都没有摸到，球就从他的头顶飞过。
后点的不凡U15球员死命地把球顶向球门。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不往守门员身上顶就会顶进球门。不凡U15的射门球员也是这么做的。他把球顶向反方向，往这边飞快移动的守门员肯定没办法回身把球挡下。
嘭~，球落在球门线外，弹了两下，回追到位的陈威眼疾脚快，直接一脚把球踢出边线。
全场都呆了。都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看见冯雅辛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廖晨对着冯雅辛大声吼着，拍打着冯雅辛的胸脯。然后一把把冯雅辛拉起来，抱住了他。很快两人就分开了，重新投入到比赛之中。
四十一 胜负，气势很重要
“太不可思议了，这个门将怎么做到的！”
“这个门将有这么强吗？”
“举报！有人开挂！”
“……”
不仅观众席上的人们在议论这一球，连不凡U15的教练席，替补席也在议论。
原来，当不凡U15的球员把球顶向反角的时候，冯雅辛硬生生的停住移动的脚步，往后鱼跃而起，单掌托了一下足球。足球撞到横梁，落到球门线外，被陈威一脚破坏掉。冯雅辛也摔得不轻，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不过大半都是被吓得。直到廖晨对着他大声嘶吼，才回过神来。
“打了这么多比赛。这个一号反应能力，扑球能力，身体素质和协调能力在同年龄段里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在我们国家也找不到。”这是不凡U15西班牙教练组得出的结论。
而不凡U15的球员们心里却升起一种感觉，面对这种守门员，我们能不能攻破球门，能不能进球呢？这种情绪开始蔓延开来，所有不凡U15的球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还有怀疑，对自己的怀疑。
不凡U15的角球开出，第一点直接被守门员冯雅辛拿到，拿得很稳。他并没有拖延，而是闪开空挡直接一个大脚开到前场。球是又快又准，落到高速奔跑的古明脚下。古明沿着左路高速往前推进，利用速度趟过了不凡U15的最后一个后卫，直接面对守门员。守门员出击很快直直地扑向古明，只见古明向右一沉肩膀，守门员也跟着往古明的右边扑倒。说时迟那时快，古明迅速地调整步伐，轻巧地带着球从另一侧越过守门员。只剩下守门员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古明把球送进空门。
二比零，下半场开场不久江城U15又给了不凡U15一记闷棍。此时不凡U15的西班牙教练却坐在教练席没有反应，仿佛不是他的球队丢球一般。反而那个翻译站在场边对着场内大声呼喊着，似乎在鼓励，又像责备，双手在左右挥舞着，看起来又像在布置战术。
比赛再次开始，不凡U15似乎被古明的进球刺激到了，也可能是那个翻译的话起作用了。整个球队的精气神似乎有些起色。开球后，不凡U15的打法变得更简单，三传两递就直接把球传到禁区，中锋拿球回敲，跟上的不凡U15球员直接一脚射门，球擦着门楣飞出底线。
江城U15球门球。冯雅辛不准备开大脚，他打算把球传给郑梓涵。可他抬头却看见不凡U15的左前卫紧紧贴着郑梓涵，他们也看出了郑梓涵起到的不止是一个右后卫的作用，而是整个右路和中场的串联作用。踢法像是一个组织型后腰一般。再看中路的廖晨和陈威，都被不凡U15的前锋死死贴住。而不凡U15的整个阵型压得非常靠上，看起来像是准备在江城U15的后场决一胜负的模样。
冯雅辛干脆瞄着前场的张瑞，直接一个大脚，把球传了过去。张瑞看着球向他飞来，靠着盯防他的后卫，准备跃起争球。这时，张瑞突然感到压力大增，眼角一瞥，原来另一名不凡U15的球员也跑过来，参与争球。二对一，一个人挤靠着张瑞，不让他轻松跃起。另一人从边上跃起，从张瑞头上把球顶走。球又落在不凡U15的脚下。不凡U15也不拖沓，又是三传两递打入禁区形成射门。
下半场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分钟，比分虽然是江城U15以二比零领先。但这十来分钟里，江城U15陷入被动。不凡U15进行全场紧逼，抢不到球就在江城U15的后场犯规，打断江城U15的进攻节奏，逼迫江城U15打长传。而江城U15的前场只有一个张瑞擅长头球，其他的球员不仅身高有差距也不擅长头球，根本顶不到球。
“老常，他们逼得太紧了，我们的战术被扼制住了。要不要把陶鹏换上，争抢头球。他的头球功夫不错。”穆林有些担忧，把心里的想法提了出来。
“不用，这些小家伙看出问题了，这种程度的逼抢持续不了多长时间，马上就会进入一个体力真空期。不凡会放缓节奏的，准备下一次的全场紧逼。在下一次进行紧逼的时候再让陶鹏上场。现在只希望不要丢球就行。”
果然，场上冯雅辛高声呼喊着，指挥球队防守，大声向队友鼓劲。所有人都拼命地防守，不让对手有机会射门得分。
突然，不凡U15放缓节奏，开始在后场倒脚，球员们也插着腰喘着粗气，他们的体力到达了极限。看起来再也发动不起进攻了。
所有的江城U15球员也长吁一口气，这一阵子压得他们快喘不过气了。幸好自己这边的体力更好，顶住了不凡U15的进攻。
正当大家都有所放松的时候，风云突变。下半场登场的两名中场突然发难，一个在中圈拿球直接传到游弋到大禁区角上的另一人，另一人直接抡起右脚搓了一个弧线球，球划出一道美丽的彩虹直接向球门后点飞去。冯雅辛这次没有碰到足球，尽管他尽全力跃起，可还是差了一点点。球擦着他的指尖落入球门，冯雅辛也摔在草皮上。
比分二比一，下半场比赛刚过二十分钟的时候，不凡U15扳回一球。
“漂亮！”整个不凡U15沸腾了。不管是教练还是球员，拥在一起庆祝进球。
“这个教练厉害，他在落后的时候坐着不动，让翻译传达战术指令。让球员们感到教练对他们是有信心的。再加上正确的战术，被他们扳一球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精彩的一粒进球。”常诚也为这个进球暗暗叫好。
“现在怎么办？派陶鹏上吗？”穆林问道。
“不，现在他们应该士气正高，估计会趁着这股气继续进攻。我们在耗一段时间，在最后十分钟派他上场。现在先把王锋换下，换魏涛！”常诚决定打三五二，准备大打防守反击。
比赛继续，魏涛替下王锋，江城U15改变阵型。江城U15的球员们心领神会，开始收缩防线，稳固防守，伺机打反击。
然而，扳回一球的不凡U15却没有趁着这股气势继续进攻，而是稳一下节奏，恢复体力。常诚乐了，不凡U15的行为正和他意，这股气如果泄了想要再鼓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五分钟后，不凡U15的西班牙教练也发现问题，连忙站起来鼓动球队继续进攻。可惜为时已晚，这股气已经泄了大半。
失去气势，体力也枯竭的不凡U15在比赛最后时间也无法扳平比分，哪怕是他们那个西班牙教练连续改变战术也无济于事。反而被替补上场的段鹏在伤停补时阶段又入一球。最后三比一输给江城U15。
“精彩的比赛，常教练！”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的白静出现在常诚面前。
“白静？你怎么在这？”常诚意外地看着白静。
“我来看你比赛啊。这场比赛你的球队踢得真不错。”白静赞道。
“谢谢。实际上不凡也踢得不错，几次调整都给我们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是啊，可惜不凡的球员有些呆板。如果他们进球后继续猛攻，就有机会扳平比分。到时你的球队就会陷入困境。把他们的西班牙教练气得只骂这些小家伙像个木头。”
“你听得懂西班牙语？”常诚奇道。
“当然，我精通英法西班牙三国语言。”白静有些得意，“那教练的意思说这些小家伙只会按照制定的战术比赛，在比赛里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此外还大大称赞了你的球队，自我调整能力很强。还有你的守门员，他说在欧洲都不一定有这么出色的门将。”
“嘿嘿。那是自然。”这次轮到常诚得意地笑了。
“没想到你这么自信。”白静也笑了，“不过你的球队三条线的球员实力都不错，后卫线最好，其中五号能力最为出色，中场差一点，不过你的右后卫倒是起到半个后腰的作用。八号串联组织能力不错，攻防比较均衡。边锋特点也很突出，十一号和十四号可以算得上是前场全能了，左中右都能胜任。中锋九号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全面的中锋，基本没有什么短板。是一个完美的中锋模子。”
“没想到啊，你的居然这么懂球。”
白静看着常诚惊讶的模样乐了：“那是我懂，我听几个不凡西班牙教练说的。”
“你坐哪里，居然能听到他们说话？”常诚看向客队教练席后面的观众席。那里他都能看见，除了被遮阳板挡住的一小撮地方。
“就在那里。”白静指向教练席的后面，最靠近教练的地方。
“那里？我怎么没看到你？”
“你只看着球场，什么时候往那里看了？”白静的话让常诚哑口无言。
“好了，下次比赛我还会来看，希望你们能夺取冠军。到时候我去看你们决赛圈的比赛。还有，你的QQ通过一下，我加你好友两天了，也不通过一下。”白静挥挥手离开了。
四十二 人情，常诚的坚持
“下一场对康顺，这支球队也很强，紧跟在拼搏后面排第三，落后我们五分。不过没想到拼搏居然被李集中学逼平了。又落后我们四分了。现在康顺估计要拼命了，他们有机会成为最好成绩的第二名进入决赛圈。所以我们将会面临一场苦战。”常诚分析着康顺现在的积分情况。
“不错，现在康顺和拼搏都有机会，不过拼搏这两场看来有点后劲不足，他们的打法决定了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最后两场有点悬。而康顺的战术打法有变化，变得非常简单但效果非常好，典型的两翼齐飞。他们的两个中锋本来就高。头球功夫了得，而且上一场我去看他们比赛，这两人比上一次和我们对阵的时候又长高了，有一个已经超过一米八了。两个边前卫传中能力很强，不管在边路什么地方都能传出质量很高的传中球。这套进攻组合对我们的后防线是一次考验。”张俊把他看到的，想到的也提了出来。
“对付这两个中锋我们只有廖晨能够和他们争抢一下，魏涛还小，身体上吃亏，陈威身高有差距。这倒是个麻烦。”穆林对康顺的进攻组合也感到头疼。
“也没什么大不了。身高又不是防守的决定因素，想想卡纳瓦罗，才一米七几，多少高中锋在他面前讨不到便宜。再说了，防守两翼齐飞的战术不一定要把注意力放在中锋身上，不让他们舒舒服服地传中，中锋的攻击力就会大打折扣。”常诚并不担心康顺的两翼齐飞，高中锋战术。他认为战术得当就可以遏制住康顺的进攻，“我担心的反而是他们对胜利的气势，对进入决赛圈的渴望。如果这股气势运用得当，他们的防守和进攻都会上一个档次。不过那个小个子前腰呢？”
“那个前腰改打边前卫了。老常的话说得对，我想我们……”穆林还没说完，桌上的传来皇后乐队的歌声——ILLROCKYOU!
“我去，老常，听说你这个铃声用了好几年了！”张俊捂着头表示无语。
“好听嘛！”常诚笑笑，接通电话。
“喂？周指导。”
“喂，小常吧，你带的球队表现不错嘛，不出意外你们基本锁定一个决赛圈名额了。”电话那头周朝阳听起来心情不错。
“应该没问题，我们正在研究下一场比赛的对手，争取取胜。”常诚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们下一个对手是康顺吧？”
“对，就是康顺。”
“你们有把握能赢吗？”
“嘿嘿，周指导这可不好预测，康顺也很强，比赛不结束谁也说不准。”常诚嘿嘿笑道。
“你在打马虎眼呢？”周朝阳听出来了。
“嘿嘿，瞒不过您，这场比赛势在必得。而且张杰也恢复了，可以参加比赛了。到时候我们球队可以派出最强阵容。”常诚自信满满的说道。
“嗯，有信心很好，实际上…嗯…那个康顺也是足协底下的一支球队，和你们是同根同源，嗯…那个…。”
“您有话直说，跟我不用客气的。”常诚听出周朝阳有话想说。
“行吧，我直说吧，你知道康顺U15是足协底下另一支U15球队吧。”周朝阳的语气顺畅了一些。
“知道，他们是借给康顺俱乐部的。”
“现在的积分形势对于他们来说有很大的机会能争取以最好的第二名进入决赛圈。最后两场比赛一场是对你们，另一场是对鄂市U15，对鄂市他们能够拿下来，但对你们却是希望不大……”
“等等。”常诚打断周朝阳的话，“您是想我输掉这场比赛？”
常诚的话让在一边讨论的张俊和穆林停止讨论，诧异地看着常诚。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和康顺U15本来就是兄弟球队，能够一起进入决赛圈不好吗，最起码我们江城在决赛圈里有更多机会走得更远，不好吗？而且这两支球队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周朝阳说话似乎有些底气不足，仿佛在纠结着什么。
“周指导，我知道这两支球队都是您的心血，但是您在教导我们的时候就说过。做青训不仅要教孩子们踢球，更要叫他们做人。如果现在我去告诉这些孩子们下一场比赛你们要输给对手。孩子们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之前讲的都是假的，都是无聊的心灵鸡汤？这对他们以后的成长会带来多大的影响？您总说现在中国足球有问题。球迷们也说中国足球已经烂到骨子里了。难道我们要把这种烂传承下去吗？……”
“够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嘟——”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周朝阳直接挂断了电话。
常诚如同被一柄大锤狠狠地击打在身上，他无力地坐了下来，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穆林和张俊面面相觑。一支球队在关键时候受到如此打击，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皇后乐队的歌声再次响起，把常诚唤醒。
“喂，哪位。”常诚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常啊，你说的对，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吧。我老了，老了就喜欢胡思乱想。就这样吧。”电话又挂断了。
常诚愣愣地看着手机，周朝阳又打来电话，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就挂断了。
“谁的电话。”张俊开口问道。这段时间的沉默，把他这个话痨给憋坏了。
“周指导的。”
“又说什么了？”
“让我按自己想法做。”
“就这？”
“就这。”
“前面一个电话呢？说些什么？”
“……”
在体育中心球场间的小路上，徐涛慢慢地跑着，直跑得汗流浃背，路过江城U15训练场时他停下脚步，看了会训练场里训练的江城U15。转头径直拐进了江城U15训练场。
刚进训练场就听见常诚的声音。
“快！快！注意四周，不要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常诚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跟着小球员们满场飞奔。
“老常今天训练怎么这么猛。”徐涛没有打扰常诚，而是询问在训练场角落里训练守门员的张俊。
张俊一看是徐涛来了，苦笑着摇摇头，“受刺激了，他接到个电话。”
“电话？谁的？”
“周朝阳周指导。”
“说的什么事。”
“具体不太清楚，老常接完电话也没跟我们说。不过他在讲电话的时候好像是周指导想让我们对康顺的时候放水，让他们有机会进决赛圈。”张俊把知道的告诉了徐涛。
“这怎么可能？”徐涛惊得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张俊，“周指导一向刚正，这么会让老常放水？”
“我也不信，不过看常诚的模样，呵呵，估计是真的。”张俊冷笑两声。
“我去打听一下，看看什么情况。”徐涛想把事情搞清楚。说完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整个江城足协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不多时徐涛基本打听清楚。他离开足协特地路过江城U15训练场。
江城U15正好结束训练，球员们三三两两跟着自己的家长离开，常诚等教练员跟在后面离开训练场。
张俊眼尖，一眼看见特意路过的徐涛。
“徐指导！”
徐涛应了一声走了过去。却发现常诚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
“常老弟，怎么这么看着我？”
“徐老哥，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为什么同根同源的某个球队来做说客？”
常诚的话梗着徐涛半天说不出话，心里也升起一股火气。
“常诚！你这叫什么话？！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来劝你打假球的？我徐涛是错过一次，但我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不会有下次就不会有下次。”说完，徐涛扭头直接离开了，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老常你干什么？”张俊没拉住徐涛，扭头对常诚吼道。
“他不是来做说客的吗？还不是想让我们放水，输给康顺。”常诚梗着脖子恨恨地说道。
“老徐他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才问过我。”张俊气的把之前碰到徐涛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讲给常诚听。
“徐指导刚才过来估计是打听到什么想跟你说。你倒好，对着徐指导发一通莫名其妙的火。是个人都被你气死！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假球就会和徐指导有关系？你这个蠢货！”张俊越说越气，直接指着常诚的鼻子骂道。
一通骂让常诚清醒不少，他看着满脸怒气的张俊，和一边低头不语的穆林，一瞬间他明白自己犯了大错。
“徐老哥呢？”常诚连忙看向徐涛离去的方向，可现在哪里有徐涛的影子。
“对不起，张俊，我有些昏头了。”常诚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头说道。
“你真的是昏头了，你这种情绪，估计不用你去打假球，我们也会输给康顺。”穆林在一边冷冷地说了一句。
穆林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常诚心里升起一股凉意。是啊，还有三天就是比赛日了，如果他继续带着这种情绪训练，也会把这种情绪带给球队。到比赛的时候这种情绪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把自己和球队都炸连渣都不剩。
四十三 道歉，徐涛的处境
常诚拿出手机立刻给徐涛打了个电话，可却无人接听。连拨两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不用再打了，手机估计在家里。老徐这段时间每天这个点都会出来在各个训练场之间跑步。”张俊阻止了常诚准备再次拨打徐涛的电话。
“这个时间跑步？他不训练吗？”常诚疑惑地问道。
“你除了训练，研究训练就是在自己店里，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张俊苦笑地摇摇头。慢慢的把徐涛的事情告诉常诚。
原来，足协为了吸引更多的青少年参加足球队，特地请来一位西班牙教练。这个西班牙教练还带来了一个团队，直接接管了U17和U19。徐涛作为中方教练组的成员辅助这个西班牙教练。可没几天徐涛就被架空了。据说是说徐涛的训练理念不科学，又不虚心学习，反而拖了后腿。结果一纸调令，把徐涛升为领队，主管U17和U19的后勤工作。
“U17和U19的领队能做什么？闲下来的老徐只能每天在各个训练场之间转悠，过过眼瘾。”最后张俊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徐老哥现在的训练我见过，方法和内容都不错。这个西班牙教练什么来头？直接把徐老哥全盘否定？”常诚诧异地看着张俊。
“还不是张博青见不凡的西班牙教练把不凡带的有声有色的，眼热，然后脑瓜一热，就跟着请了一个西班牙教练。”张俊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
“你见过这个西班牙教练训练吗？”常诚看向U17、U19的训练场方向。
“路过那边见过他们训练，不过时间很短，没看出什么。”张俊摇摇头，现在这种天气训练基本都是安排在太阳下山后。自己的球队训练都很紧张，哪有时间去看别人训练。常诚也沉默了，三人一言不发地走出体育中心，各自回家休息。
常诚走在路上，心里却是十分难受和纠结。他再一次试着拨通徐涛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常诚一咬牙，直接改变方向，往徐涛家里走去。
刚进徐涛住的小区，就看见徐涛佝偻着背，像一个小老头一样沿着路肩慢慢地往前走。常诚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赶到徐涛的前面。
“徐老哥！对不住了。”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徐涛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只看见常诚真诚的目光。徐涛笑了，笑得很开心，身子也慢慢直了起来。抬手拍拍常诚的肩膀喃喃说道：“没事，没事。”
“徐老哥，我……”
不等常诚说完，徐涛打断道：“不提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你的为人我也知道。走，到我家吃饭。”说完拉着常诚回到了家。
“嫂子病好些了吗？”常诚看着一个消瘦的女人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小声问道。
“好多了，手术很成功。”徐涛说着说着神情逐渐黯淡下去。
“病好了就行，别想太多了。”常诚明白徐涛的想法。
“别跟她说这个事，她还不知道，我不希望她知道给她治病的钱是这么来的。”
“我知道。”两人拖鞋进屋的声音惊动了厨房里的女人。
“老徐，有客人来了，你们先坐会儿，我再去买两个小菜。”消瘦的中年女人手脚麻利地关掉厨房里的煤气炉，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门买菜。
“不用麻烦了，嫂子。”常诚连忙阻止徐涛的妻子。
“算了，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吧。常老弟也不是外人。”徐涛发话了，中年女人才点点头说道：“那你们坐会，饭一会就好。”说完转身进厨房继续忙碌。
饭后，徐涛的妻子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把客厅留给两人。
“别忘了吃药。”徐涛冲着厨房吼了一嗓子。
“知道了。”厨房里传来他妻子的声音，徐涛才坐了下来。
“我跟你说一下，关于康顺的事。”
“好的。”常诚坐直身子。
“实际上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张博青想要更好的政绩。你知道康顺U15也是足协底下的一支球队，如果这两支球队同时进入决赛圈的话，上面对他的评估会更上一层。对他以后的仕途发展有着不可估计的好处。”
“他为什么让周指导跟我说？”
“这种事他不好出面，康顺里的不少球员都是周指导一手带大的，周指导对这支球队非常有感情。他只是很委婉的提出两支球队都能进入决赛圈对江城足球将会是一针强心剂。这种影响力会对江城青少年足球发展有一些好处。一心想发展江城青少年足球的周指导才想让你高抬贵手。而且这件事情康顺居然不知情，估计是想得到你的回复后在通知康顺。”
“我不认为这么做能够对青少年足球有好处。如果实力不济输了，小球员们再练就是。然而有能力取胜却要故意输球，对这些孩子们的足球热情将是一次致命的打击。让他们认为可以不靠实力，和赛场上的拼搏就能够取得自己想要的胜利。只要面子够大，后台够硬，甚至是利用金钱就能够做到。这会影响孩子们一生的，不管是赢的球队还是输的球队，他们都输掉了未来。”常诚愤愤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徐涛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一丝后悔，还有痛恨。他想起自己的球队在那一次输球后。整个球队如同换了丢了魂一般，他费尽心机也无法让他们找回原来的模样。最后只得委派另一个知名教练带队，在换教练后，球队才慢慢地有了起色。但是这些孩子们却被耽误了两年多，最后只得散了，只留下寥寥两三人在U19厮混，“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吧，我一定尽力帮你。”徐涛心里叹道。
“对了，徐老哥，那个西班牙教练怎么样？怎么把你挤到领队了？”常诚突然想起徐涛的事。
“那个西班牙教练？你怎么知道？”徐涛回过神来。
“张俊告诉我的。”
“呵呵！”徐涛冷笑两声，“那个西班牙教练估计是个骗子，水平有限的很，只是他打着马德里的牌子，就能让张博青跟在后面舔他的脚趾头。不说了，很快就会见分晓了。”徐涛似乎不愿多说，常诚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闲聊两句就离开了。
“穆林，今天训练你盯着点，按照训练方案来。我出去一下。”常诚把训练方案递给穆林。
“行。”穆林干脆的接过训练方案，转身去带队训练。
常诚沿着各个训练场之间的小路转着，直到转到两块训练场之间停下，这边一块训练场是U19的训练场，另一边就是U17的训练场。站在这里正好把两块场地的训练情况都看在眼里。
看了半小时两支球队的训练，常诚有点明白徐涛为什么会说很快就会见分晓了。这帮西班牙教练基本没有参与训练，仅仅是指派中方教练带队训练。而训练的内容单一，枯燥，除了基本功就是简单的跑位传球。常诚忍耐着继续看下去，他想看看后半节训练课会不会有点内容。
“老常，回来了。你干嘛去了？”张俊看见常诚回来了凑上去问道。
“看U17和U19训练去了。”常诚一口气灌下了一瓶矿泉水。
“老徐带的队？”
“对，看看那些西班牙教练。”
“情况怎么样？”
“没看出来，那几个西班牙教练基本上没上场，都是中方教练带队训练。先不管他们了，我们先把对康顺的比赛打好！”常诚收回心思，他已经基本确定徐涛说的应该是对的，那几个西班牙教练就是个骗子。
周六，晚上七点，比赛即将开始。自从和徐老哥聊过以后常诚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训练的时候不再带着情绪，整个球队的氛围也好了许多。比赛开始前除了首发阵容，其他的小球员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时不时地传来阵阵欢笑声，常诚等教练员也坐在教练席上讨论着这一场双方的首发阵容。
“老常，张杰恢复了，怎么不派他上？”张俊问道。
“张杰太长时间没打比赛了，先让他适应一下。不能一下子上的太猛。”常诚解释道。
“这种基本常识都不懂，怎么当教练的。”穆林冷冷地怼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只是对手是康顺，我觉得排出最强阵容把握更大些，有什么问题！”张俊不甘示弱。
“我们球队那个队员差了？最困难的时候还不是他们顶过来的。”
“……”张俊无话可说，只得哼哼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不过也是，江城U15排出的首发阵容是现阶段状态最好的，表现出色的球员。守门员队长冯雅辛，右后卫郑梓涵，三个中后卫廖晨，陈威和魏涛，左后卫王双，中场杨志和王锋居中，左边前卫江凯乐，右边前卫古明，中锋张瑞，一套纯防守阵容。
“老常，这套阵容防守绰绰有余，进攻不足啊。特别是江凯乐，他的防守还行，但是打反击他的进攻能力就有些不足了。总不能让张瑞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单挑对手整个防线吧。就算是古明上去了进攻力量也不够啊。”
“谁说反击只有两个人？进攻又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全队的事。”常诚笑笑，不在说话，双方队员已经站好，等待裁判的开场哨。
四十四 速度，江城U15的闪击战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开始。康顺U15开球，九号前锋把球回传到中场，由中场开始组织进攻。实际上他们现在的进攻方式太简单，中前卫直接把球分到边路由边前卫和边后卫轮番前插传中。两名高大中锋在禁区里抢点射门。
他们的战术虽然简单却很有效，开场后就把江城U15压制住，两条边被对手冲击得非常狼狈。幸好在中后卫和中前卫的补防下阻断了康顺U15的有效传中球。
“老常，这么防不是办法啊，这帮康顺的孩子像是打了鸡血，一开场就这么猛。得想办法压出去，用我们擅长的方法，高位逼抢，把战火烧到对方半场去。”张俊紧张的捏着拳头。
“你也说了，这帮孩子们像是打了鸡血。我们能和这些打了鸡血的硬拼吗？先稳固防守，这一场我们打得是防守反击！”常诚并不慌张，而是稳稳地坐在教练席上。
“防守反击也要有反击啊，这都快五六分钟了，我们一次进攻都没有。”
“但我们的防守也没开场那么狼狈了，已经适应对手的节奏。嘿嘿……”众人奇怪的看着常诚一脸阴笑。
“你看起来就像动画片里的大反派！或许你就是个大反派，我们被你的表象迷惑住了。”张俊得出结论。
比赛继续进行，王双是康顺U15的主要攻击点，因为王双喜好助攻是众所周知的事。而康顺的右边前卫就是上一场和江城U15对阵的小个子前腰。这名球员爆发力好，技术出众，屡次和后插上的右后卫配合打穿王双的防守，幸好魏涛补位及时，还有江凯乐的迅速回防，没有让对手轻松获得传中的机会。
另一边的郑梓涵却是十分稳健，和前来协防的杨志配合的相当默契，死死地卡住了康顺U15的左路。这样一来，两名中锋就成了摆设，在中路不停地移动，等待传中球传到禁区里。虽然有几次球传入禁区，可那都是仓促间强行传出的，质量就不用想了。不是高了就是大了，要不就是直接传出底线。
比赛进行到快二十分钟了，比分零比零，在这么热的天气下，康顺U15也不可能一直保持高强度地进攻，在屡攻不下的情况下，他们开始放慢节奏，恢复一些体力。而江城U15似乎也不急，你不攻上来，我就待在后场休息休息。比赛一度陷入沉闷，不仅观众席上寥寥的几个观众昏昏欲睡，连替补席上的小球员都有想睡觉的感觉了。
“难道江城U15想放水？怎么打的和平常不一样？”观众席上有人产生疑虑。
“有可能，他们不都是足协底下的球队吗？康顺现在也有机会进决赛圈。”另一个球员家长说道。
“这也太假了吧。”有人叹道，“这种关系球最可恨了，把孩子们都教坏了。”
“据我所知，江城的那个教练好像不是这种人，会不会有什么后手？”也有家长相信常诚。
“中国足球就是一个大染缸，什么人进去都会变样。”观众席上的争论并不能影响到场上比赛的双方球员。他们都在准备下一次风暴的来临。
距离上半场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康顺开始跃跃欲试。频频把球交给右路，试探着江城U15的防守力度。江城U15的小球员们分毫不让，死死地顶住对手。
此时康顺的教练站起来大声呼喝着，向江城U15球门方向用力挥动着手臂。康顺U15的小球员的到教练的指示，开始向江城U15的腹地发起一次次潮水般的猛攻。
常诚也站了起来，他也看到了机会。
康顺U15的右边前卫一个急停变向，甩开跟防的江凯乐，立刻把球传进禁区。如果在晚一步，魏涛和王双就会补防到位，到时候就没有传中的机会了。
不过这一个传球有些仓促，球传得又高又飘，康顺U15的两名中锋被廖晨和陈威死死贴住，再加上杨志的回防，让他们无法起跳争顶。守门员冯雅辛出击，直接把球击打到右后卫郑梓涵的脚下。郑梓涵顺下足球，直接一脚向前传给回撤接应的王锋。王锋顺着球路转身，甩掉跟防的防守球员，直接一脚低平球斜传到康顺U15的右路。江城U15的速度太快，康顺U15的右路来不及回防，不过他们似乎也不是太担心。因为这一球看起来有些大，还在自己后场的江城U15球员是不可能追上球的。
就在康顺U15的球员稍微一点迟疑，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色的身影沿着左路飞速冲向足球。在足球即将出边线的时候把球截了回来。
“王双！好样的！”常诚用力握了握拳头，只有王双的速度才能把球追回来。
拿到球的王双并没有减速，而是带着球继续高速向前跑。此时康顺U15的后防线只有两名中后卫，其中一名靠王双较近的中后卫立刻扑上去补防，另一人紧紧缠住张瑞。突然场边传来教练焦急的声音：“快回防，快！”
话音未落，又有三道红色身影直接越过中线，高速扑向康顺U15的禁区。转眼间由二对二变成五打二了。那三道红色身影是古明和江凯乐，还有一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廖晨。王双已经突到禁区边缘，接近底线。他脚腕一变，把球回传到禁区角上。江凯乐不停球直接把球拨到右路古明脚下，避开了两名封堵的中后卫。古明接到球顺势突入禁区，康顺U15的守门员不甘心地扑了出来，试图阻止古明射门得分。而古明却把球传到中路，跟上的廖晨轻轻松松的把球带进空门。
这一次反击，从断球到进球只有短短的十来秒时间，江城U15大部分球员都参与到反击里。而康顺U15从头到尾都只有两名中后卫和守门员在防守。廖晨进球后，康顺U15的禁区里有多达五名江城U15的球员，而且杨志和王锋已经跑到禁区前沿准备第二次攻击。
“漂亮！”整个替补席沸腾起来，观众席上的观众也都站了起来。纷纷为这十来秒的闪击战喝彩。
“你这是把足球比赛变成田径比赛，你是田径教练吗？”张俊扯着常诚大声说道。
“哈哈！快速反击嘛，不快能行吗？”
短暂的庆祝后，比赛重新开始。而此时，康顺U15陷入一个怪圈。零比一落后，不进攻就不能进球，不进球就不能赢球。可进攻了又怕对手打反击，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又丢一球，可又不能不进攻，进攻又怕反击……。
上半场最后几分钟，康顺U15陷入一片混乱，进攻的进攻，防守的防守，整个球队裂变成两个部分。幸好江城U15也没有进球，双方以零比一结束上半场比赛。
“他们下半场肯定还会继续进攻，但他们的进攻力度不会比上半场强。上半场那个反击让他们有所顾忌，所以，下半场你们继续这么踢，他们进攻不能取得进球的时候会越来越急躁，这个时候我们再给他们一击，让他们彻底失去击败我们的机会！江凯乐，注意对方的右前卫十号，贴紧他……”常诚开始布置下半场的战术。
中场休息很快就过去了，双方球队再次登场。不过康顺U15的右前卫被换下，整个上半场他都没有传出高质量的传中球。
“他被换下了？康顺自废了一条胳膊。”常诚笑着自言自语。
“那个十号被换下了很正常嘛，表现并不好。这个新上的传中能力不错啊。怎么叫废了一条胳膊？”穆林听到常诚的话有些奇怪。
“传中好没错，但传不出来有什么用？新上的速度一般，摆脱能力一般，就一脚传中球。你以为他是贝克汉姆吗？”常诚现在对联赛的每一个球队都有了解，“而那个十号就不一样了，他的技术和摆脱能力给我们左路非常大的压力，而且他喜欢往肋部走，这样他就有更多的传球选择，对我们的防守却是无形中增加了压力。可惜，他被固定到一个传中手的位置，当然发挥不了他的水平。”说完，常诚拉过边上等待开球的江凯乐：“把新换上的盯死！”
“发挥不好不正好吗？”张俊嬉笑道，“对我们有好处嘛。”
下半场比赛开始，张瑞把球踢回给杨志，杨志又回传给廖晨，几人连续倒脚。利用自己球队的传控能力，控制着比赛节奏，消磨着对手的士气，寻找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康顺U15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也统一了思想，全队高位逼抢，在不懈的努力下，终于逼迫江城U15一个大脚把球开到前场。康顺的中后卫顺利的拿下足球。把球分给右路，右路新上的球员，和右后卫打了一个简单的二过一。准备直接起脚，来一脚四十五度传中，他对他的脚法充满自信。
可惜的是，江凯乐谁也不管，紧跟在康顺U15新上的右前卫的身边，正当他准备传中的时候，江凯乐出现在他的前面，传出的球打在江凯乐的身上弹出了边线。
“这个新上的速度太慢了。真的还不如那个十号。”穆林也看出问题。
“……”常诚不说话，扭头看着康顺U15替补席上的那个十号。
四十五 夺冠，提前一轮
不是康顺U15的教练不明白，现在十号踢法和教练对他的要求不一致。教练要求十号尽量在边路活动，下底传中，利用自己的优势制造传中机会，让两名一米八的中锋发挥高空优势。可这十号却屡次往内切，把边路空出来，留给可后插上的边后卫。然而边后卫上去后，整个右路就空了，王双利用这个空挡屡次制造杀机。
王双除了比赛前十分钟有些狼狈，后面的比赛是越打越顺手。尤其是到了下半场，王双屡次上演边路一条龙的戏码。再加上江凯乐的配合，几次打穿康顺U15的右路，形成射门机会。可惜的是对手的门将和门柱阻止了江城U15把比分扩大。搞得康顺U15的右路基本废了，只有被动防守。而进攻方面也只能从后场发起长传，直接打到禁区里。
两相比较，只能换上一个听话的。虽然他能力不强，但他够努力，奔跑能力强，有一脚优秀的传中球。让边后卫留在后面防止对手的反击。只是他们没想到，新上的球员还没发挥出自己的传中球能力就被对手掐着死死地。一点传中机会都没有。
不过还别说，康顺U15的变化让江城U15有些难受了，因为康顺的两个中锋太高了，第一点总是被康顺U15的高中锋抢到，或是射门，或是摆渡，全看这两个高中锋的心思了。康顺U15的教练看在眼里，立马改变战术，直接打起长传冲吊。
嘭的一声，右后卫又是一脚长传球，直往江城U15的禁区里飞。九号中锋升高一米八一，比廖晨高出了半个头。九号迎着球起跳，把球摆向他的锋线搭档，另一名高中锋，十八号，身高一米八二，比陈威高出了一个头。两名高中锋直接采取高空作业把球攻向球门。
冯雅辛反应很快，在九号摆渡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启动，抢在十八号之前把球摘了下来。现在快速反击是没法打了，康顺的四个后卫完全不过中线了，全部留在后场。
“这也行？”张俊目瞪口呆的看着康顺打着标准的老英式打法。
“现在麻烦了，我们从来没有针对这种打法制定过战术。”穆林有些紧张。
“现在临时制定战术肯定来不及，这样，张杰！”常诚叫过张杰，“你上场换下王锋，和杨志打双后腰。你上场告诉廖晨，让他们尽量干扰对手争抢第一点，而其他人注意第二点，一定要把第二点抢到脚下，能够拿到球才有反击机会。”交代完后，把张杰推上场边。穆林已经把换人的手续办好，就等死球的时候。
下半场第二十分钟。江城U15换人，张杰换下王锋。这是张杰伤愈后第一场比赛，也是争冠路上一场决定性的比赛。
比赛继续，张杰上场的作用显而易见，第二点基本被江城U15控制住，双中锋的作用减少大半。然而康顺U15的后防线不越雷池一步，始终留在自己的半场。时间走到第三十分钟的时候，康顺U15也开始换人，换上了一名一米七八的中锋和一名后腰，换下两名中场球员。而且阵型也改变了，新上的后腰和两名边后卫留在后场，两名身高一米七以上快一米八的中后卫也冲进江城U15的禁区。这样一来，江城U15的禁区里聚集了五个高大的康顺U15球员。这五个高大的球员给了江城小球员极大的压迫感。
江城U15的大部分球员也都收缩到自己禁区努力防守。连张瑞也撤回来了，现在的江城U15的进攻火力可以说是基本报废了。古明也要撤回来帮助防守，而冯雅辛却大声喊道：“古明，你到前面待着，不要回来。回来就真的没机会了！”
古明明白队长的意思，开始在前场游弋，等待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在最忙碌的人非冯雅辛莫属。高接抵挡，阻挡住对手得分。廖晨抢下不知道是第三点还是第四点，一个大脚开到前场。
现在康顺U15的后场还是留着两个人，一个人轻松的卸下廖晨的解围球，准备再一次把球长传到禁区里。
“小心！”有人高呼。可惜晚了，一道身影闪过，脚下的球没了。原来古明一直留在越位的位置上游弋着。在康顺U15的后卫接到足球的时候，悄无声息的靠了过去，出其不意的把球从对方的脚上偷走。
此时的古明速度完全发挥出来，直接趟过了守门员把球打入空门。而比赛时间也进入了伤停补时。
最后，在伤停补时的最后一分钟，康顺U15的高空轰炸终于收到成果，由九号头球攻入一球，可惜最后还是以一比二输掉了这场关键比赛。
“我们是冠军了，拼搏U15被逼平了！哈哈哈哈！”张俊接到一个电话，立刻兴奋地大声宣告这个好消息。还有一轮比赛，被逼平的拼搏U15已经落后江城U15六分了，江城提前一轮获得这次中部赛区的U15联赛冠军，已经获得全国联赛决赛圈的资格。
兴奋的小球员们疯狂地庆祝着自己获得冠军，获得决赛圈资格。常诚也带着教练组参与到庆祝之间。
几家欢喜几家愁，江城U15疯狂庆祝着，而康顺U15却是一片抽泣声，他们失去了晋级决赛圈最后的机会了。而到了明年，这些队员能有几个留下还是个未知数。
“太不容易了。”张俊一口干了杯里的啤酒。
“是啊！没想到康顺的这几个孩子半年长这么高，之前有两个一米七几的就让人头疼了，现在倒好，一下子五六个。还有几个一米八几的。”常诚感叹这些孩子们长得真够快的。
“现在的孩子们营养都能跟得上，当然长得快。想当初我们在这么大的时候能长一米七就不得了了。”付彬喝了一口啤酒，夹了颗花生米丢在嘴里。
“那是你好吧，我在十五岁的时候就一米七了。你看看你到现在才一米七几。”黄竞毫不客气的嘲笑付彬的身高。
“滚！”
“哈哈哈。”德育小学的教练组和江城U15的教练组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来，老常，敬你一杯。祝贺你闯入决赛圈。顺便再把全国冠军也拿回来。”肖志拿起杯子敬常诚，两人碰了一下杯，把满杯啤酒一饮而尽。
“徐老哥，你怎么光喝酒不说话？还在想那个西班牙骗子的事？”常诚坐下来问坐在身边的徐涛。
“是啊，现在U17和U19的比赛也接近尾声了，成绩是一落千丈。已经连输三场了。已经被后面的球队反超了。今年的全国联赛估计是去不了了。”徐涛叹了口气，把面前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那个张博青什么反应？”张俊问道。
“能有什么反应，他还是听信那个西班牙骗子的话。”
“真是个蠢货。”付彬愤愤不平，一口干掉面前的一杯啤酒。
“他才不蠢。有个西班牙的教练，能吸引多少踢球的孩子慕名而来，到时候他的口袋能不鼓？就算是有问题他也能推得干净。反正钱已经到手了，还管这些踢球的孩子？”徐涛又干了一杯啤酒。
酒桌上陷入短暂的沉默。大家都在为这些踢球的孩子感到不值。
“不说这个了，今天是来庆祝常老弟取得冠军，打入全国联赛决赛圈的。来！走一个。”徐涛举起杯子，一桌足球人也举起杯子……。
正当大家喝得兴头正高的时候，徐涛的电话响起。
“喂？周指导啊，……什么？”片刻后，徐涛放下电话，郑重的看着常诚。
“怎么了？”常诚也感觉有事发生。
“明天上午有个会，关于国少队集训的事。我们江城好像有人选。”徐涛笑了。
“我们有人入选国少队？这可是好事。”张俊高兴的又干了一杯啤酒。
“是我们球队的队员吗？”常诚小心地问道，他想确认一下。毕竟自己球队夺取了中部赛区的冠军。
“应该有，电话里没说。明天开会宣布。不过你球队的几个应该在里面。”徐涛也很高兴，他现在也算是培养出国字号的教练了。
“这下麻烦了，如果把几个骨干抽走了，我们怎么打全国联赛？”穆林首先想到九月份的全国联赛。
“没事，为国出力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们其他的球员实力也不差。”常诚信心十足。
“行了，明天有消息我通知你们。”徐涛兴奋地干了一杯啤酒，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一夜无眠，常诚一大早顶着黑眼圈来到店里开始准备一天的食材。锅里烧着水，手里切着菜，满脑子却是今天徐涛什么时候能来消息。
店门开了，依次进来几人。
“不好意思，还没开始营业。”常诚头也不抬。
“营什么业啊，先拿两瓶啤酒，醒醒酒。”常诚抬头一看，看见付彬等人顶着黑眼圈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靠，你们怎么来了？”常诚放下菜刀，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睡不着呗。我们一商量就决定来你店里等消息。还有吃有喝的。呵呵。”付彬毫不客气的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
“行，你们先坐会，我把事做完。”常诚嘿嘿笑道，扭头去看烧着的水。
四十六 买卖，国字号人选
常诚一直忙到上午十点多才把所有的准备做完，剩下的就交给店里的员工。自己和付彬等人坐在角落里一边聊一边等徐涛的消息。
一直聊到午饭饭点，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客人。付彬等人不愿耽误常诚做生意，让出角落的位置，在店门外的公用座位上找了个位置坐着。常诚也进到里面开始忙碌。
忙到饭点都过了，店里逐渐冷清下来，徐涛的电话还没有打来。
“怎么回事？一个会开了一个上午再加一个中午都没完？”付彬沉不住气了。
“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消息。”黄竞摸摸下巴说道。
“难道老常的队伍没人入选？”肖志挠挠头，揪下一根白头发。
“要不打个电话给姓徐的？”付彬提议道。
“对对对！打一个。”大家都附和这个提议。
“这个点？”常诚看看钟，指针正好指向两点，“弄不好上午的会没有结果，下午继续开会，这个点正是开会的时间。”常诚有些犹豫。
正当他踌躇之间，熟悉的皇后乐队的歌声又响起了。所有人立刻凑在一起把常诚围在中间。常诚赶紧接通电话：“喂？徐老哥。我们有球员入选吗？”
“开免提！”付彬大声提醒着。
“有。”电话那头传来徐涛的声音，不过听起来有些意兴阑珊。
“都有谁？”常诚没有听出来，直接追问结果。
“廖晨。”
常诚等了半天就听见徐涛只说了廖晨的名字。
“只有廖晨一个？”常诚有些诧异，其他人也吃了一惊。大家都认为能够入选集训选拔队的最起码有两到三人。廖晨是一个，冯雅辛是一个，还有杨志、王双、郑梓涵、张瑞都有实力入选，如果不是张杰伤了一个多月，他也应该入选。
“对。”徐涛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为什么？”付彬急不可耐地大声问道。
“你们在常老弟店里吧，我一会就到。到了再跟你们说。”徐涛没有回答付彬的话，直接挂断电话。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坐下来等着徐涛。
大约十来分钟，徐涛带着张俊和穆林出现在常诚的店门口。
“怎么只有廖晨入选？其他人他们都看不上吗？”常诚还没开口，付彬已经跳了起来。
“别提了，好好一个星期天，弄了一肚子气。要不是老徐争取，廖晨都不一定能入选。”张俊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常诚拿出三瓶水递给徐涛三人。
“这次开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国少选拔队的人选问题。明面上说看小球员们在联赛中的表现来决定入选人选。我在会上提交了江城U15和康顺U15的人选，江城U15一共有五人，冯雅辛，廖晨，王双，张瑞，郑梓涵。最后只有廖晨进入了国少选拔队。我在会上提出异议，可这个张博青给我的答复是其他人不符合国少队的战术风格。把他们全部刷下来了。”
“就这个理由？”付彬瞪大眼睛看着徐涛。
“其他入选的球员都是那些人？”黄竞也问道。
“其他球员基本集中在康顺，绿茵场和拼搏三个球队。康顺的两个高中锋，一个边前卫，一个中后卫，就是那个六号。绿茵场两名边前卫，一名边后卫，一名后腰。拼搏一名中场。”徐涛把入选人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靠，联赛冠军只有一个人入选，联赛最佳射手都没入选，这选的什么玩意！”付彬骂骂咧咧，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拍得桌上的矿泉水都被震倒了，有一瓶没有盖上盖子，水流的满桌都是。
“我想应该是……”黄竞看了一眼付彬，没有说下去。
付彬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怪叫道：“我知道了！他们送……”还没说完就被黄竞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脚，付彬的声音戛然而止。
徐涛左右看了看，现在这个点，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两个员工趴在空调边上的桌子上午休。“实际上也没什么遮掩的，在座的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这里面的猫腻多少知道一些。”
“什么猫腻？”常诚奇怪地问道，肖志也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徐涛，等着徐涛继续说下去。
“我倒忘了，常老弟是半路出家的。直接告诉你吧。这些位置是明码标价卖出去的。廖晨的入选只是堵住一些人的嘴。”徐涛压低声音。
“真的假的？”肖志被震得张大嘴，他从没想过国少队的位置也能卖。虽然他听说过国家队的位置有人拿来买卖，那也只是听说而已。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眼前。
常诚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整个店也变得安静了，只有两名员工轻轻地鼾声。
第二天训练，常诚对球队只公布了廖晨入选国少集训选拔队的事，其他的事并没有说。廖晨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在训练场上玩命的训练。在他看来入选国少集训选拔队是对他实力的肯定，他要竭尽全力留在国少队。而其他人虽然羡慕但也不得不承认廖晨的能力，其他人也开始玩命的训练，争取下一次的机会。毕竟他们的职业足球之路才刚开始。
又是一个周六，U15联赛最后一轮，江城U15对阵四中初中。江城U15派上了部分替补队员，包括很少上场的替补守门员张津。虽然两队的名次不会有多大变化，但两队还是打出一场精彩的对攻战。最后凭借张瑞的梅开二度和古明的绝杀球以三比二在主场击败四中初中。
“你看看，你看看。四中有几个球员实力不比那些人差，可就是不选他们。唉！”张俊还在念叨着。
“行了，都念叨了一个礼拜了，在念叨也改变不了。”穆林也烦了。
常诚反而看开了，他和四中教练握手致意后，就宣布球队放假，直到开学后在集合。一时间全队都欢呼雀跃。不仅是庆祝冠军，更是庆祝放假。终于可以放开着玩了。
“我最后提醒一遍。八月三十一号集合的时候，我会检查，看看你们有没有长出肥肉。嘿嘿。”常诚嘿嘿笑道，那笑容对于小球员们来说仿佛是阎罗王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中部赛区的联赛结束了，江城U15以十四胜，五平，三负积三十三分获得冠军，紧随其后的是拼搏U15，他们十一胜，五平，六负，积二十七分获得第二。可惜的是他们在所有赛区里的第二名中排第三，没有获得决赛圈资格。
在倒数第二轮输给江城U15的康顺U15十胜，六平，六负积二十六分获得第三。
上半赛季一路狂飙的绿茵场U15因为超龄球员的事件，在下半赛季一路下滑，最后只能以十一胜，三平，八负积二十五分获得第四。而上半赛季因为磨合问题表现不佳的不凡U15在下半赛季一路飙升，最后以十胜，四平，八负积二十四分取得第五的成绩。
随后第六名四中初中，积二十三分，后面紧跟着是李集中学初中，也积二十三分，只是因为净胜球少排在第七。三峡U15二十二分排第八，夷陵U15二十一分排第九，一中初中十九分排第十。可怜的鄂市U15和樊城U15在整个赛季只赢了一场球。而鄂市U15比樊城U15多平一场，积十一分排在十一名。樊城U15只能以积十分的成绩排在最后一名。
最佳射手被张瑞获得，他一共打进了十五个球。最佳球员被拼搏U15的球员获得。最佳门将被冯雅辛获得。自此整个中部赛区的联赛全部结束。各项奖项也颁发下去。
“老常！你还在店里忙啊，休假也不出来玩一趟。”方俊的大嗓门从手机里传出来，旁边的高艳都听到了。
“小声点！”常诚把手机拿远一点说道，“你在哪里去玩了？”
“带孩子到北京来玩了，这小子整天都想看长城。”
“那你们玩好啊。”常诚不愿多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等等，等等！”张俊急忙叫道。
“怎么了？”
“你猜我在北京看到谁了？”张俊神秘兮兮的说道。
“谁啊？”常诚漫不经心地应道。
“木头啊。”
“穆林？”
“对！”
“这有什么奇怪。只许你去北京玩吗？”常诚觉得张俊有些无聊，他把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腾出双手削着黄瓜。
“问题是和谁在一起玩啊。”
“谁啊？”
“你能不能有点好奇心啊。”张俊对常诚漫不经心的语气感到非常不满意。
“行了，你爱说不说。我要挂了。”
“好吧，跟你讲话真无聊。他和叶大记者在一起。”
哐当，张俊的手机里传来东西摔在桌子上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簌簌的声音。
“和谁？”常诚吓得手机都掉在操作台上，连忙丢下黄瓜捡起手机问道。
“叶大记者！”张俊哈哈大笑。
“叶大记者采访他吗？”
“开玩笑，采访需要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张俊瞪着眼睛叫道。
“嘿嘿，这倒是解决了一个老大难。”常诚开心地笑了。这个假期，黄竞和付彬一起去了上海，徐涛带着他的老婆去了秦皇岛，肖志带着未婚妻提前度蜜月去了，就连张勇也跑到三峡去转了一圈。
“常诚，我们过两天也出去玩一趟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高艳看着乐呵呵的常诚说道。
“我们出去玩，店里怎么办？”常诚愣了一下。
“休息几天有什么关系呢？”高艳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常诚。
“行，听你的，你想去哪里呢？”
“北京不去了，去过好几次，上海没意思，要不去苏州？看看苏州园林？”
四十七 解散，民族小学足球队
“这就是国少队集训的地方了。潍坊！我又来了！”廖晨兴奋地从刚刚停稳的火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是他的父亲，送他来参加集训选拔。
“你好好踢，没想到你还能进国字号。”廖晨父亲笑得眼睛都没了，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能踢到国字号球队。想想当初，他和廖晨妈妈还极力反对廖晨踢球，幸亏有廖晨外公外婆坚持，才让廖晨继续踢球。“在球队里要听教练的话，能入选国字号的水平都不错。你要好好学习学习。争取进入最后的名单。”
“肯定没问题，我可以说是现在中国U15最好的后卫了。”廖晨挺起胸，仰起头自信地说道，“我还要成为世界最好的后卫。”
“少吹牛了，你虚心点不行啊。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退步。骄兵必败。这些你都明白吗？还有，你要和其他队友搞好关系。在江城你对别人指手画脚没关系，这是国字号。不能再像在江城一样了。”廖晨父亲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知道了，我也就是在您面前说说。再说了，我哪里指手画脚了，我在组织防守。”廖晨伸手想从父亲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却被他父亲阻止。
“箱子大了，我来拿。你跟着我就行了。”说完带着廖晨跟着人潮往火车站出站口走去。
训练场上，大约有七八十人分成若干个小团体聚在一起聊着。廖晨一个人站在一处无聊地看着周围。这两天，他在暂住的酒店里也碰到了从江城来的几个球员。而奇怪的是，这些球员却不愿和廖晨多接触，只有个别人偶尔和他打个招呼。廖晨也在纳闷，这些人好歹是和自己从一个地方来的，赛场上也经常见面。现在倒好，弄得像不认识一样。他在队里和其他地方的球员都能聊一聊，就是和江城来的几位没法聊。一见面别人要么头一扭装作没看见，要么点点头打个招呼就急匆匆走掉。
训练场另一个角落有一个新疆孩子也独自站着，正是来自新疆民族小学的哈里克.赫克买提。他也在无聊地左看看右看看，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他是今天早上刚到的，也是最后到达的选拔球员。现在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进行分组，这次集训分为三个组，分别由三个教练带队，主教练带着教练组总览全局，对所有的小球员做出评判。
第一阶段集训将会有接近一半的人被淘汰。剩下的小球员将会分成两组进行第二阶段的集训。第二阶段的集训将会确定最后参加亚少杯的名单。再进行第三阶段的集训，为亚少杯做最后的冲刺。
有教练员在场边叫着球员的名字，叫到的站在教练身后。首先是一组，有二十四人。接着是第二组。
廖晨等了许久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直到二组的名单念完了也没有自己的名字。而江城来的所有球员都已经念到名字，他们都进入了二组。
“什么鬼？我堂堂一个最佳后卫居然要去三组？”廖晨有些愣神。果然，第三组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廖晨，廖晨无奈地走到三组教练身后。
“廖晨？是德育小学的廖晨吗？”哈里克.赫克买提眼睛一亮，慌忙往三组教练身后看去。一看不禁心中大喜。虽然他和廖晨只有短短几天的接触，也不及他和柯林之间的感情。但好歹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吧。
“哈里克.嗯~，赫克买提！”三组教练顿了一下，他还念不惯新疆人名。
“啥？”廖晨立刻瞪起眼睛在人群中寻找。他对哈里克.赫克买提的印象非常深刻。
果然人群中走出一个新疆少年，径直向廖晨走去。廖晨一见，张开嘴就乐了。“真的是你啊，哈里克！”
“安静，这是集训队！不是你们地方队，可以随便散漫！”没等哈里克.赫克买提说话，三组教练就瞪了他们一眼。两人立马不敢说话了，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兴奋之情。
三组分配完毕，三组的人数最多，谁都知道，三组只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百分之九十九的都不可能进入最后名单。他们只是磨刀石，来磨砺那些一组的小球员而已。二组有些人有机会，但机会不大。一般是预防一组出现伤病情况，有人能顶上去。另一方面给一组球员一些压力，不能让他们太松懈。
此时的廖晨才不管自己分在几组，能在这里碰到哈里克才是让他最激动的事情。两人不敢说话，站在一起直到分组结束。
分组结束后并没有训练，而是分配宿舍房间。这次集训是封闭式的。小球员们要住进潍坊体育中心提供的宿舍里。宿舍条件不错，两人一间房。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而且体育中心食堂提供三餐。
廖晨直接拉着哈里克.赫克买提一起找到分配宿舍的管理人员提出要和哈里克住一间房间。那人一看这两人都是三组的球员，也没难为他们，直接递给他们两张房卡。剩下的时间就是处理自己的事了，球队要求晚饭前回到体育中心，统一到食堂进餐，还要开一个动员会。
廖晨和哈里克两人也不耽搁，相约一起去暂住的酒店拿行李，顺便和自己老爸告别。让老爸先回去，别再这里浪费钱了。
一切都搞定后，已经到了晚饭点，廖晨和哈里克放下行李匆匆忙忙赶到食堂。食堂的菜肴不算丰富，但营养搭配的很好，最适合这个年龄段的小球员们。廖晨和哈里克端着餐盘打了一些鸡肉，一些蔬菜和一碗饭。找到一个角落里坐下边吃边聊。
“这一次雏鹰杯怎么推迟了？”常诚奇怪地问黄竞，“快开学了才打完比赛。”
“因为国外的两支参赛球队只有这段时间能够来参加比赛。”黄竞一边回答一边翻阅新学期报名的新球员名单。
“那两支球队这么大面子，还为他们改变赛程？”
“巴萨和曼联。”黄竞头也不抬。
“好吧，当我没问。”常诚苦笑道。常诚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开口问道：“这次有哪些球队参赛？”
“除了巴萨和曼联U13以外，还有德国的多特蒙德和法兰克福，意大利的国米。”
“国内的呢？新疆的民族小学有来吗？”
“他们？没有。这次没来。”黄竞抬起头看着常诚说道：“听组委会的人说他们邀请了民族小学，可是他们的球队解散了，比拉力也退了。”
“什么？！比拉力退了？球队也解散了？”常诚惊讶地盯着黄竞，“怎么回事，比拉力还不到五十，怎么会退？”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因为病了才退的。”
“那些小球员呢？”
“一部分继续读书，一部分回家做事，还有几个被一个叫…叫锦博的球队签下来了，对叫锦博。”
“哦，那几个被签了？”
“我哪知道。只知道那个八号哈里克被签走了。你不是有比拉力的联系方式吗？”黄竞突然问道。
“有是有，可惜只有他学校的座机，和地址。前一段时间联系他的时候，那个座机号码变成空号，写信也被退回来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常诚想起民族小学和德语小学直接的那场决赛，还有哈里克.赫克买提和柯林之间的对决。
“你现在在哪个球队？”廖晨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鸡肉，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我现在在山东鲁能足球学校。”哈里克.赫克买提神色有些暗淡，低头咬下一节黄瓜。
“那好啊，山东鲁能挺不错的。将来你肯定能进职业队。”廖晨一边说着一边埋头吃着，“那个新疆罗纳尔多呢，和你在一起吗？”
“他回家了，没有再踢球了。”
“为什么？”廖晨停下手里的筷子抬起头问道，“他踢的很好啊。”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们小学毕业后，有个叫锦博的球队想把我们都签下来。有两个人没有继续踢，他们是家里的劳力，不能出来。其他的都被签了。那时候我们还非常高兴，有机会踢上职业足球了。”
“那你怎么到鲁能了？”廖晨放下筷子认真的听哈里克.赫克买提的讲述。
“那个锦博实际上是个冒牌货，他们把我们都签过去后直接分批推荐给其他球队，只要有一个人被对方看中就能大赚一笔。没人看中的就打道回府。”
“只有你被鲁能看中了，其他人都回去了?”
“是的。”
廖晨眉毛一挑：“你们队里有好几个踢得厉害的，都没被看上？”
“没有。就我一个。”
“那你在鲁能还好吧。”廖晨又问道。
“鲁能挺不错的，只要实力够就不愁打不上比赛。我现在已经是鲁能U15的中场核心了，还是副队长。”谈到鲁能，哈里克.赫克买提像是打开话闸子，变得侃侃而谈。
他们谈到各自球队出色的球员，聊到某些比赛精彩的瞬间。聊到各自的教练，也聊到在国外的柯林。
“看样子我们落后一步了，柯林现在在德国已经在U17打比赛了。我也要出国，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后卫。”谈到柯林，廖晨眼睛放光。
“我已经落后太多了，现在的柯林一定比我强。但我一定能赶上，还要超过他！”哈里克.赫克买提眼里也闪出坚毅的光芒。
四十八 谜题，廖晨的体能。
“跑起来！你们放了几天假都长出肥肉了！”常诚高声呼喝道。
“才没有呢！”
“你看看我的腹肌！”
“我这是壮了，又不是胖了！”
江城U15的小球员们纷纷表示不满，还有人边跑边撩起衣服露出八块腹肌，引起一阵哄笑。
常诚虽然笑着，心里却是苦的。临近比赛了，球队却只有十来个人参加训练。除了入选国少集训选拔队的廖晨以外，有些人因为考上高中，家里决定放弃足球，努力学习，争取考个大学。像田辉，孙明和张凯。有些人因为比赛打得少，看不到希望自己决定放弃，像是李兵和董明杰。最可惜的是古明，他因为父母工作原因搬离江城，他也只能跟着父母离开了江城，离开了球队。
一下子少了七个人，球队还剩下十五个人，八对八的对抗赛都打不了。尤其是中后卫，只剩下魏涛和陈威了。
“决赛圈报名马上要截止了，我们的人数可还不够啊。”穆林拿着报名表满面愁容。
“足球苗子就是这样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连踢球的都找不着了。”张俊也哭丧着脸。
“行了，别一副苦瓜脸了，孩子还看着呢！”常诚低声喝到。两人只得打起精神继续训练。
小球员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训练着，徐涛和黄竞带着几个小家伙来到训练场上。常诚一眼看见徐涛，当看到徐涛身边的孩子们时眼睛一亮，原来是刚从德育小学毕业的张成渝，张卓和李伟，还有一个是自己带过参加雏鹰杯的严肃。
“徐老哥，这些孩子是……？”
看着常诚一脸期盼的模样徐涛笑道：“没错，是你的新球员。”
“姜云涛和王飞被阿贾克斯看上，去荷兰试训了，估计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你是没希望把他们纳入麾下了。”黄竞看见常诚还在往他们身后瞄，笑着揶揄道。
“我怎么一点消息没听到？”常诚吃惊道。
“那两小子想试训成功后再给你一个惊喜。”
“黄教练，你这不是剧透了吗？”张成渝为自己的好兄弟打抱不平。
看着张成渝一张不满的脸，常诚终于一扫这几天的烦闷，开心的笑了。
新球员融入新球队一向是个难题，但对于江城U15的新球员来说完全不算什么问题。毕竟大部分都是德育小学出来的球员，就算不是德育小学出来的，也跟常诚训练有一段时间了。没几天，这支球队的战斗力恢复了，常诚也对将要举行的决赛圈比赛恢复信心。
廖晨喘着粗气围着训练场跑着圈，旁边和他一起并排跑着的是一脸轻松的哈里克.赫克买提。
“我说，我看你在比赛和训练的时候体能很不错啊，怎么跑圈这么差？”哈里克.赫克买提有些奇怪。
“我是中后卫啊，不是……不是长跑运动员，而且……比赛的时候……也不会这样一直跑吧。”廖晨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已经跑了快九千米了。
“你们没练过一万米吗？”哈里克.赫克买提又问。
“常教练…没让我们练过。”
“你们怎么练体能呢？”
“别…别问了，晚上再告诉你吧。”廖晨实在坚持不住了，速度慢了下来。
“跑起来！还有最后一千米！”三组的执行教练朱教练大声吼道。
“你先跑吧，不用陪我了。”廖晨已经停了下来慢慢走着。
哈里克.赫克买提也不客气，快步向前跑去，转眼间就追上了前面的队友。
“廖晨！你怎么回事？没吃饭吗？跟上！”三组教练对着廖晨吼道。廖晨只得咬咬牙，迈开像是灌满铅的双腿向前一步一步的挪着。
终于，廖晨踉跄地爬过一万米终点。
“你看看！你是最后一个，所有人都在等你！”朱教练对着趴在地上喘气的廖晨继续数落，“你这还想当最好的中后卫？拉倒吧，连体能关都过不了，还能踢好球？”
此时的廖晨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气。哈里克.赫克买提上前把廖晨拉起来：“刚跑完不能这样趴着，要走一走。”
廖晨强撑着站了起来，在哈里克.赫克买提的搀扶下慢慢地走着。
“你就陪他恢复一下，恢复好了归队。”朱教练见廖晨成了这个模样，也只能让他先歇息一下了。
“廖晨，你在合练的时候，特别是对抗赛的时候体力不差啊，可以说是比较出色的，怎么一到一万米就掉链子了？”哈里克.赫克买提对廖晨的体能状态感到疑惑。
朱教练也听到哈里克.赫克买提的问题，不禁也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想听听廖晨的回答。他对廖晨的体能状况也感到不可思议。可等了半天没听见廖晨的回答，回头一看，廖晨还在喘着气。这一口气他还没顺过来。朱教练只能先去带队训练，回头再来打听一下廖晨的体能状况。
集训已经一个礼拜了，每天都是上午体能训练，一天一个一万米。下午技战术训练，或者对抗训练；晚饭后恢复训练。每天都是三练。明天就是休息日，只有下午技战术训练。这些孩子们终于可以睡一次懒觉了。
夜里十点，朱教练开始巡视各个宿舍，平常是看看小球员们有没有按时就寝。而今天确实看看有没有人溜出去玩，顺便嘱咐一下不要太晚睡觉。
果然，宿舍里一片欢腾，小球员们拿出各自的游戏机，笔记本，各自打着游戏，看着动画片，或是上网撩妹。
当看到朱教练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立马安静了，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朱教练，像是做错事一样。
“咳，不要玩太晚了，早点休息。”朱教练假咳了一声，嘱咐道。这些半大的孩子还算听话，没有人翻墙溜出去玩。
朱教练走到宿舍走廊的尽头的一间房间，这是廖晨和哈里克.赫克买提的房间。朱教练站住了，他非常看好这两个球员，在这一个礼拜的训练中，他发现这两个孩子的能力不比一组的差，而他们的意识却是这一次集训球员中最为出色的，特别是廖晨。最让他奇怪的是廖晨的体能状况，上午的一万米廖晨从来没拿过倒数第一以外的名次，可到了下午技战术训练和对抗训练的时候，廖晨却是生龙活虎的，两小时训练完后脸不红心不跳，还有余力为自己加练。
他刚走到门口，听见门里哈里克.赫克买提和廖晨正在说话。
“廖晨，上午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一万米这么差。”
“废话，我是中后卫，又不是长跑运动员。长跑是对有氧运动要求很高，而足球运动员对有氧无氧运动要求都很高。体能不是说谁能跑，而是在比赛中身体的恢复能力，以及看你会不会跑。”
“不懂！”哈里克.赫克买提很干脆回道。
“我也不懂，我教练说的。所以我才不会飞那个劲跑圈呢。”廖晨嘿嘿一笑，廖晨突然叫道：“哎呀！老师来了，不要说话了。”
门口朱教练愣住了，被别人叫教练叫了十来年了，被叫老师还是头一次，再说了，这小子怎么知道我来了？我连门都没敲啊？正当朱教练纳闷的时候，屋里又传来廖晨的声音。
“祝老师好，这是我这个礼拜积下来的问题。特别是三角函数。”
啥玩意？三角函数？三角短传倒是会，三角函数是个什么鬼？朱教练更是一头雾水。于是他直接推门进去，看看廖晨在搞什么鬼。
一进门，看见廖晨端正地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电脑上开着QQ视频聊天，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屏幕里，女人正在身后的一个白板上面画着一个三角形。
廖晨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见朱教练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自己。电脑屏幕里的女人也发现不对，问道：“怎么了，廖晨？”
“祝老师，我们教练来了。”廖晨如实回答。
“哦，你先把球队的事处理好吧，我等你。”祝老师很体贴人。
“谢谢老师。”说完站起来向朱教练问好，“教练好。”
“你在做什么？”朱教练明白些什么，但还是想听廖晨的回答。
“我今年初三了，我不想掉课，所以我老师通过QQ帮我上课。”
“平常也是晚上上？”
“我倒是想上，可每天到点就掐网，只有今天不掐啊。”
“哦。”朱教练摸摸头，有些尴尬：“行，你继续上。哈里克.赫克买提呢？”
“我还在上初二，听不懂初三的。”哈里克.赫克买提站起来傻愣愣的回答。
“我问你现在在做什么？没问你怎么不上课？”朱教练捂着额头。
“我在预习初二的课本，廖晨教的。”哈里克.赫克买提立刻举起手里的初二课本。
“行吧，你们学吧，注意时间，不要搞得太晚了。”朱教练退了出去，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热爱学习的小球员。这些踢球的孩子哪个是学习的料？
朱教练对这个看起来有些异类的廖晨越发感兴趣，他感觉到这个廖晨身上肯定会发生一些事，不过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