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宗室玉牒
她微微摩挲这羊皮地图。
细细收好。
然后郑重的放到了自个儿的袖兜兜里。
“!!!”
蒙老头眼睛一瞪!
你偷东西!
苏琉玉咳了咳。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还四处看了看。
老祖宗是承德大帝。
这遗身不在,估计是安葬在了大周皇陵。
那虎符......
苏琉玉四处走了走,来到旁边两个棺椁前。
果然。
没有遗身。
但这两个玉椁,却是连兵刃地图都没有。
完全是个摆设。
苏琉玉又疑惑了。
既然是摆设,为何不是帝后双葬,这完全不符祖制。
她默默心里腹诽一句。
朕以后也要学老祖宗,在她的帝寝内安放两个玉椁。
她看谁敢质疑。
这有老祖宗在先,那帮子文臣自然不敢谏言。
苏琉玉又走到陪葬物那个墓坑,发现除了琳琅满目略显尘土的珠宝外根本没有虎符。
虽然失望,但是拿到诸国兵防图,还算是有很大的收获。
当然,对这位老祖宗,她好奇更深。
“前辈,你在此不过是镇守一件先帝长枪,有何意义?”
她笑道:
“不如随朕出去如何?”
蒙老头瞪大浑浊的眼。
“我蒙家世代守墓,怎能擅离其职。”
他嗓音传的整个墓穴都在嗡鸣。
什么祖上的规矩,什么有违先帝遗命,什么愧对列祖列宗,吵的苏琉玉头疼。
“那不如前辈随朕出去,帮我大魏皇宫机关部署部署,也不算擅离其职,更何况,老人家你年纪大,不想着养老,在此处,环境艰难,这墓暂时不守也罢。”
部署皇宫机关!
老家伙眼睛亮了亮。
他们阴阳五行机关阵法世代传到他手里,但是他来守墓,守的是先祖步下的阵法。
但先人的阵法他觉得甚是简单,早就想练练手,却一直没机会。
他老了。
守墓守了三十多年。
大半辈子都在地下。
他想了想,到底是有点心动。
“老夫先和孙子打声招呼,让他替老夫看管看管。”
说完,便一溜烟闪没影了。
“这老头还有孙子?”
“自然,蒙氏世代守墓,怎能没有子嗣?年轻时蒙氏子弟也会在外学习,待年长,子承父命,代代相传。”
原来如此。
苏琉玉觉得此行不亏。
拿了兵防图,顺带带了个会机关的老头。
“不对啊。”
老头一出来,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你小子不是说如今兵荒马乱么,不都要亡国了吗。”
他眼睛一瞪。
“你果然是骗老夫!”
老家伙心里苦。
年轻时候都专业五行阴阳法,不谙世事,被个小骗子骗了,还带走了先帝的遗物!
苏琉玉安抚一笑。
“小场面,你以后就习惯了,朕要回宫去批折子,先走一步。”
老头不走。
老头很生气。
“你给老夫把图纸交出来!”
“不行!”
一老一少骂骂咧咧向前走。
宋彦之回头,站在墓穴上方宗庙之内,手里的剑微微紧握。
“愣着干什么?皇上都走了。”
莫逆看他不对,嫌弃的催了一句。
“滚。”
他看都没看他,走出宗庙。
“神经病。”
莫逆骂了一句,对着苏琉玉出皇陵的背影大叫。
“主子,小宋大人又欺负属下,你也不管管。”
某人小报告又打上了,一点都不能受委屈。
宋彦之嗤了一声。
脚步却走的极慢。
他又顿了下。
遥遥看向她的背影。
然后又回头。
看向宗庙祭台。
剑鞘因为用力微微嗡鸣。
男子终于还是转身,大着胆子来到供奉的宗室玉牒前。
“宋彦之,你疯了!”
莫逆看他动作吓了一跳。
“动宗室玉牒,是杀头大罪,你岂敢如此放肆,我现在就去汇报皇上,你还不住手!”
他不过是好奇这小子为什么不跟过来,所以偷偷回来看了一眼。
却不想,他竟然!
竟然走到供奉玉牒的案台前,要伸手拿玉牒!
要知道,皇陵二十年开一次,若非登基,封后绝对不会开启。
而开皇陵的目的,就是史官修缮皇家玉牒。
这次要不要苏琉玉扯了个谎,离开陵还有十四年。
他怎么敢!
宋彦之墨色的眸凌厉的看了他一眼。
“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说完,便伸出手,翻开皇家宗室族谱。
莫逆心头剧震。
这小子真的疯了。
病的不轻。
这可是杀头大罪!
他左右看看。
如今守陵的宫人正在安排御驾伺候皇上,现在这里没人。
妈的。
要是被发现,他岂不是难逃其咎。
到底要不要喊人!
他急的要死,赶紧来到他面前。
“宋彦之,你动宗谱干什么!这里头,难不成有你亲戚?”
“闭嘴。”
这宗谱很是厚重,宋彦之翻书的动作极快。
额发上也密密麻麻甚出了细汗。
终于,他眼神一变。
在大魏建宁年号之后,赫然看到一个顺字。
他心脏快速的跳动,震动声在空旷的宗庙内清晰可闻。
顺帝的下面,是沈怀舟的名字。
那是上次封位之后祭祀太庙新添上去的。
只有正宫皇夫之位,才能在封位之时请出玉牒。
沈怀舟的下方,却什么都没有。
后面的封位,全部空白。
他拿起旁边修缮的御笔,指尖都在抖。
“宋彦之,你你你!!!”
莫逆指着他的动作,几乎说不出话来。
知道他藏着心思是一回事。
但光明正大冒着杀头大罪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惊了好半响,愣愣的看着他加上自己的名字,一句大逆不道都说不上来。
素来严规守矩的小宋大人,大儒名门之后,竟然......
“主子压根对你没起半点心思,你何必。”
宋彦之执笔之手一顿。
“还有十四年。”
他等的起。
“你真的疯了。”
无药可救!
皇上才不会喜欢你!
宋彦之写完字,眼眸中明悔不定。
朝中缺能臣,他会谨守臣子本分,但他,也想私心一回,待朝中有用人之际时,退位让贤。
十四年,大魏定有能臣辅佐,他等的起。
宫门外陆陆续续响起宫人的脚步声。
两人一愣。
“有人来了,还不快走!”
莫逆看向门口,心脏砰砰在跳。
“宋彦之,你赶紧的,把我名字也加上,不然老子告发你。”
“你想的美。”
第六百二十章 龙吟之卦破解版
御驾浩浩荡荡终于启程。
苏琉玉坐在御驾里,看了莫逆一眼。
“怎么回来这么晚?”
她微微蹙眉。
“这一身汗怎么回事?”
莫逆一惊。
“属下什么都没干。”
呸!
“不是,属下没背着皇上干什么。”
要死了!
“属下是说,这日头晒,属下没干什么就热死了。”
“......”
苏琉玉看着他额头的汗。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属下......”
宋彦之凌厉的刮了他一眼。
莫逆身子一僵,擦了擦汗。
“属下被吓的,还没缓过来。”
苏琉玉不信。
“你不会盗墓了吧,拿几件值钱的也没什么。”
她从袖兜兜里面掏出一个玉扳指。
“朕也拿了一件,你看。”
“!!!”
主子!你又偷东西!
莫逆闭嘴了。
他心里苦。
从来没干过坏事,头一次干,他立马怂了。
最要命的是他喜欢打小报告。
大事小事必须说一嘴。
就刚刚,差点露馅了。
少年英俊的脸庞大汗淋漓,他瞟了宋彦之一眼。
发现他正靠在马车里头抱着剑闭目养神,完全没有要杀头的自觉。
佩服!
宋彦之睁开眼。
正好对上他的打量。
‘闭嘴’
他无声启口,让莫逆眼睛一瞪。
靠!
你小子竟然威胁老子。
要不是......
他气的要死,咬咬牙,自个儿在角落里生着闷气。
就是耳根子有点红。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什么的。
苏琉玉完全没注意他们的动作。
她正在分析地图,演算打仗的可能性。
大越旁边紧邻着两国,分别是大商和大梁。
大梁,以农为本,以农治国。
大商,五行阴阳,可以欺负。
这大商,苏琉玉前段日子在大越学习诸国国风,略有耳闻。
说白了。
这大商就是长生殿2.0,长生殿plus。
完完全全的升级版本。
不仅创办了阴阳学派,更是让百姓全部信服,这信仰力凝聚民心,轻易得罪不得。
更何况,听说许多天子都靠大商寻求延年益寿的丹药,这大商愣是没人敢打。
但苏琉玉敢。
苏琉玉不求延年益寿,也压根不想长生不老。
她决定了。
就打他们。
按在地上锤!
“彦之兄,劳你传递消息,今年秋收,让三国主将全部过来,咱们商讨把大商给灭了。”
苏琉玉看着这兵防图,觉得自己很有信心。
“臣领命。”
宋彦之看向她,唇角轻轻笑了笑。
他会请罪出征,会杀外敌,会为她平定五国,一统天下。
他说过的。
他是她披荆斩棘的刀,是她铲除外患的刃,所知所用皆为她一人。
不过是十四年。
他会等。
等她江山一统。
等她千古留名。
等她回头。
看他一眼......
......
苏琉玉心里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她如今正在筹备打仗,还有筹办迁都,忙的团团转,就连嘴角都起了一个泡。
“皇上这个泡,叫做因果泡,这就是因果报应,小惩大诫,让你下次还敢偷东西。”
蒙老头剔着牙,一脸不讲究,还满口因果因果,神棍似的,吵的苏琉玉头疼。
她从案台间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修缮机关,怎么每日围着朕转。”
“不急不急,老夫再闲几日,这都几十年没出来了,这大魏变化还挺大。”
他感慨一句,又道:
“左右闲来无事,不如老夫为皇上算一算,你这因果泡啥时候好。”
“......”
不过就是最近天色燥热,休息的不勤,上了火气罢了。
还什么因果报应?
苏琉玉不想搭理他。
蒙老头脱下鞋,一股臭味传来。
“!!!”
这只脚,怕是几十年都没洗,那味道,直冲脑门,酸的苏琉玉差点没背过去。
“快!快给朕把鞋穿上!”
朕要成为大魏第一个被臭死的皇上了!
蒙老头动了动脚丫子,把藏在脚丫子里面粘着的五个铜板抠出来,还一脸嫌弃道:
“老夫今日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他把臭烘烘的五个铜板放在手心里,然后又掏出一个龟甲,叽里咕噜念了一通。
五颗铜板从龟甲里面掉在茶案上叮当作响。
“老夫来看看,你这泡......咦?”
他嗓音一顿。
“怎么样?朕这火气,什么时候消?”
“......”
蒙老头站起身,走到苏琉玉旁边,伸出臭烘烘的手捏住她的脸。
“咦?奇了怪了,皇上,你死了挺久的,怎么还活着?”
“......”
你给朕把你的手拿开!
你用扣了脚的手捏朕的脸!
朕要被熏死。
“莫慌莫慌,怕是老夫几十年没卜卦,手生了,待老夫再卜一卦。”
“不用卜了。”
苏琉玉赶紧打断他。
“有位前辈告诉朕,朕十岁有大劫,劫难后顺应龙吟之卦,这些朕都知道。”
“龙吟之卦!”
蒙老头脸色一喜。
“看不出来啊皇上,你这命还挺硬。”
他又道:
“命中带此卦者,极为罕见,若要成就了此卦,日后便患难不死,大有福报,是上上之卦。”
苏琉玉不在乎。
这些阴阳学派她向来不信,自求做好自己便罢了。
“就是成就此卦的人是个半吊子,怕是以命换命成就此卦,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这半吊子自己以命换命,这因果报应便报应到这卦象上,日后你逢难,便也有旁人以命换命来成就卦象,啧啧啧,这半吊子害人不浅。”
“啪——”
御笔顺着案台掉落在地上。
苏琉玉霍然抬头。
“你说什么!”
蒙老头只以为她不信,又道。
“皇上你想想,每每大难之际,是否有人因你身死,老夫看,肯定有,并且还不少。”
他扣了扣脚丫子,又清了清嗓子。
“要不要老夫来替你化解化解,银子嘛,好说好说,你们外头那什么一线江景房,给老夫来一套,老夫养养老。”
他一脸不在乎,但苏琉玉却全身血色褪去,手脚冰凉。
师父还有二师父,都是因为她,才重伤未愈。
她虽说不信,但听到旁人会因她生死,到底吓了一跳。
“前辈,此卦该如何化解?”
“简单,你附耳过来。”
苏琉玉凑近他,忍着酸酸臭臭的味道,憋着气。
蒙老头嘀嘀咕咕很久,苏琉玉眉头越皱越深。
“不行!还没有别的办法?”
“没了,就此法可解,不过解不解都不影响你命硬。”
苏琉玉拧眉。
这什么破方法。
第六百二十一章 府宅要摇号
苏琉玉不想试。
觉得没人愿意这样干。
也觉得有点扯。
但要说这蒙家,还真不得了。
大商学的是阴阳学派,这阴阳学派保存最正宗的就是蒙家。
无他。
蒙家世代传承,又一直在守墓,这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便一点没落下。
比如长生殿,虽然修道,也是阴阳道家之学繁衍而来,口口相传,失了本宗。
不然玄右真人学道,也不可能是半吊子。
“一线江景房,别忘了,老夫出去转转,听话本子去。”
苏琉玉摆摆手:“朕在考虑考虑。”
“反正老夫说了,解不解对你没影响。”
他丢下一句,直接溜了。
还别说,这在墓里头这么些年,大魏变化还挺大。
那国粹堂的话本子对他胃口。
他准备先去那什么长白书斋唠唠嗑,给人算算命赚点银子。
长白书斋最近人满为患。
大家都嚷嚷着要买宅。
不仅京城人想买宅,这外地过来的商贾也想买。
这赚钱倒是其次,关键苏琉玉下了令。
但凡在大魏买宅子,五年后上户口!
这诱惑就大了。
这些年,大齐大金来大魏做工的不少。
但是福利待遇完完全全没有大魏本地百姓多。
在大魏当兵可封爵,女子可入仕为官,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就是天大的诱惑。
老百姓可没爹可拼,都是靠自己一双手闯出来的。
这能上户口意味好处不要太明显,长白书斋这几天都在考虑买宅的事情。
“就是太贵,江州府宅的房价每天都在涨,吓死人了。”
“可不是么,这还没迁都呢,这江州原先就是破落州府,年年闹饥荒,哪知道皇上要去那里定都。”
“老子媳妇就是江州人,嫌地方穷,把宅子卖了,现在想想,气死老子了。”
众人一脸悔恨。
早知道,早些买房就好了。
“房价算什么,你们不知道吧,这江州都开始摇号了,这有银子都不行。”
“什么叫摇号?”他们不懂。
挺着大肚子的富商道:“自从皇上要在江州定都,多少人想在江州买房?这人太多,只能摇号,摇到你才能交钱选房。”
“我也听说了,还要缴满五年税,江州的府宅,现在难抢。”
愁。
老百姓愁死了。
蒙老头龇着老黄牙,在树下抠脚。
老头我也是有宅子的人了。
他一脸自豪,看着别人发愁的样子就乐呵。
不仅百姓愁,这没有官身的沈府也愁。
因为要迁都,苏琉玉下令在江州送各位在朝四品大员一套府宅,不必为去江州没有宅院发愁。
但沈府没有官身,也没有银子,根本买不到房。
没办法,沈埕安递了牌子,准备找孙儿帮忙,从皇上手里头搞一套宅子出来。
“祖父听闻皇上近来勤政,你怎么也不劝劝?”
沈埕安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皇上成婚可以稍微放松放松,却不想近日倒是越来越忙,皇上如今在忙什么,你可知道?”
沈怀舟递上一杯新茶,笑的温润。
“如今祖父不是朝中人,这政务便免了罢。”
沈怀舟此人注重规矩,即便是家里人也不会坏了礼法。
沈埕安也就一说,如今他是白身,自然管不了朝中事。
“只是你也要劝劝皇上,让皇上以龙体为重,祖父听闻皇上自回朝就少有来后宫。”
他又道:
“是不是皇上喜新厌旧,喜欢旁人,冷落你了?”
他越想越有道理。
渣渣龙喜新厌旧他是看的透透的。
这不,从大越回来又带了一个。
沈怀舟抿了一口茶,透着窗棂看向承明殿的方向。
“琉玉最近勤理政务,少有过来,另外一位,也是一样的。”
自苏琉玉回来,接连三日歇在了明德殿便一直处理落下的折子,就连承明殿就少回。
更别说云崖儿的院子,也没在就寝过。
这句话让沈埕安属实有点发愁。
“皇上若是心思放在你身上便会日日过来,说到底,你小子就是不受宠。”
“......”
沈怀舟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他咳了咳,又恢复他儒雅的样子。
“祖父此次进宫,是为了何事?”
说到这里,沈埕安这才一脸愁眉苦脸。
“我们沈家和方大掌柜盘了岭南一处地正在造府宅,这处地邻近府宅,可赚一笔,但这银子全部投在上面,这在江州买宅的银子也一分不剩。”
他愁道:
“你也给祖父整一套宅子,祖父还要抱曾孙,这京城和江州隔得也太远了。”
曾孙......
沈怀舟耳根有点,觉得如今都是没谱的事。
只是......
提到银子,他有点踌躇。
“如今,不是孙儿管银子。”
什么!
沈埕安老眼一瞪。
“你是皇夫,承袭祖制掌管后宫,这银子怎会不归你管?”
他说完,又顿了顿,试探道:
“难道,是另外一位......”
沈怀舟轻轻点点头。
“岂有此理!”
沈埕安一下子站了起来。
“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你要用银子,还要那位点头不成?”
渣渣龙!
喜新厌旧!
沈埕安气的要死。
自家人被欺负哪里能忍。
其实他不知道,大忽悠的零花钱也要云崖儿点头。
不仅要他点头,一个月才一百两,就她最可怜。
所以当苏琉玉看到沈埕安过来一脸控诉,她立马尴尬了。
“不过是一处宅子,朕准了就是。”
她避重就轻道。
沈埕安哪里说的是这个。
“皇上,皇夫统领后宫,操持内务,若要用银子,难不成还要向旁人低头?这如何能镇得住后宫众人?”
苏琉玉还真没想过。
这些事,压根不用她操心。
她自己都忙死了。
但是沈埕安这样说,也觉得有理。
“朕来处理,不过江州的府宅朕定会给祖父办妥,要离朕近的,朕空了还能回府上和祖父喝喝茶。”
这一声祖父,让沈埕安那气一下子就泄了。
还别说,被皇上叫一声祖父,怎么那么痛快呢。
他老脸绷不住了,语气都慈爱了不少。
“皇上也要常去后宫,这政务哪里是一时半会能处理完的。”
“朕听祖父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
不成婚就好了。
朕想打光棍一辈子。
第六百二十二章 顺帝胆怂
余阳斜辉,黄昏正浓。
大成殿的屋脊之上,两位少年人正在切磋武艺,寒刃在夜幕下发出凌厉的剑气,显然打了许久。
下面,伺候外院夏树的宫人正在树荫下窃窃私语。
“听说沈大人去了御书房,要为皇夫出头。”
“这怎么说?”
“咱们主子手里头管着银子,沈大人看不过去,这才闹上了。”
两位少年剑势一转,竖着耳朵听下面的动静。
“说来历朝历代都是皇夫统领后宫,也是应该的。”
“我说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咱们主子年岁和皇上想当,又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管银子怎么了?”
她又道:
“再说,这皇夫金印又不是摆设,皇夫要使银子,盖了印,下了旨,主子又不是不给。”
她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不是咱们主子身后无人,沈大人三朝元老,家世显赫,皇上必然要给这位面子,就是苦了咱们主子。”
她一叹气,身边的小宫人也紧跟着叹了口气。
“虽说主子是皇上的人,但如今皇上回朝都过去半个月了,也不见皇上过来。”
“可不是,皇上勤政,不喜后宫,这主子要是不管银子,以后内库司哪里还会正眼看咱们?更别提那帮奴才,趋炎附势,真让人生气。”
柴小川和宋锦秋面面相觑。
渣渣龙要收走嫂子的银子!
渣渣龙欺负嫂子身后无人!
岂有此理!
他们游侠儿最是义气,听了此话哪里能忍。
这几日云崖儿回来,作为小弟自然跟着嫂子,在云崖儿这里可以蹭饭还可以蹭小点心,两人日子过的美滋滋。
要是嫂子受苦,就是他们受苦!
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他们要替嫂子出头!
“揍死她。”
“没问题!”
柴小川收剑回鞘,正准备找渣渣龙,却不想云崖儿先一步踏出殿门。
窃窃私语的两个小宫人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来。
“给皇贵君请安——”
“嗯。”
云崖儿没看她们,自动远离十五尺,径自出了殿外。
两位小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吓了一跳。
主子不会要找皇上算账去吧。
要死了!
早知道就不该多嘴了。
柴小川和宋锦秋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凑了上去。
“嫂子,咱们给你出头。”
“嫂子,咱们不交银子。”
两人异口同声,大义凛然。
云崖儿脚步一顿。
素衫被晚风吹拂的微微摇曳,一头青丝垂下只用一枚木簪随意挽了个半髻。
这样子极美,硬生生把少年清澈干净的脸庞压出一股美色的味道。
这朵避世小白花,即便是这般随意的闲散的打扮,只要露出样貌,便让周遭美景顿时黯然失色。
就是那双瑶池碧水之眸如今有点冷淡。
柴小川顺着他的目光寻眼看去,发现宫道另外一头,皇家御驾缓缓行了过来。
金瓦朱墙下。
沈怀舟一身月白织锦大袍,玉冠束发,俊逸如仙。
他迎着这余阳斜辉缓缓而来,一举一动皆守礼有度。
和少年清澈干净不同。
沈怀舟带着男子独有的成熟,清风朗月般的大雅君子,书香墨气,气质非凡。
待走近了,他冲着云崖儿轻轻点点头,便再未看他。
对外人,这位大儒君子保守文人风骨,客气又疏离。
柴小川抱着剑,看着浩浩荡荡的御驾,一脸不爽。
对方人多势众,架势上就输了一头。
“嫂子,他也去找掌门。”
“嫂子,咱们会会他。”
不要怂。
两位少年鼓励一句。
云崖儿美目白了他们一眼。
“少说话。”
说完,转身回殿,懒得去凑热闹。
“嫂子,咱们不要怂啊!”
两位少年冲着他背影大声嚷嚷一句。
......
承明大殿。
这会子正是用膳的时候。
小宫人进进出出布着菜,陈韶柔看了眼还埋在御案里的脑袋,轻轻催了一句。
“皇上,用膳了,先吃饭吧。”
“嗯,再等等。”
天子手持朱笔,敷衍了一句。
陈韶柔叹了口气,正准备再劝。
“批了一天的折子,也不嫌累?”
温润的嗓音如同玉石相碰。
苏琉玉霍然抬头。
“师父!”
她疲倦的眼眸浮上一丝喜气,从龙椅上站起身,自然而然去拉他的袖子。
“这几日忙的厉害,迁都在即,各项大事都要统筹部署,又逢秋收,各州府的折子就没听过,那各项税收都要朕亲自看,很是头疼。”
在自家师父面前,苏琉玉到底轻松自在些,不必端着皇上的架子。
“今日师父正好过来,帮朕理下户部的折子。”
沈怀舟把她帝冠细细整好,笑的一脸无奈。
“你倒是不客气,先用膳,晚上帮你就是。”
“那师父明日也过来帮朕,后日也要。”
沈怀舟张了张口。
他想说不合规矩。
更想说如今不在朝不能多协理政务。
但是,他猛然想起沈埕安的话,这些话便咽了回去。
并不是琉玉不去后宫。
相反,自家徒弟更乐意每日在他近前批折子。
只是他守着规矩,到底是拘着她,让她只在自己宫里处政。
“好,先忙完这一阵。”
“真的!”苏琉玉眼睛一亮:“估计这一阵怕是要许久。”
得寸进尺!
沈怀舟给她夹了一筷子,不想太惯着。
“先用膳再说。”
苏琉玉在桌子底下轻轻踹了他一脚。
“......”
沈怀舟看了眼正在替他布菜的宫人,又看向自家徒弟。
‘又胡闹了。’
话一说完,又被踹了一脚。
“......”
沈怀舟咳了咳。
桌子底下的动作宫人并未看见,但这小动作却让沈怀舟耳根略略有点红。
“好了,下不为例。”
天子满意了。
准备把繁琐的课业一股脑全部丢给自家师父。
这有人代写作业,就是好。
她一脸轻松,又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银子都交给了云仪,如今云仪管着银子,师父会不会生气。
但是要向云仪要银子......
她胆怂。
但是让师父生气。
她更怂。
沈怀舟替她夹了一筷子鱼。
“还有一事,今日祖父想在江州购置府宅,这银子花费为师想着还是走宫中私库最为妥当,你私下和云崖儿道长说一声,这银子为师已经挪用买宅了,劳烦他记下账目,待月底为师再细看。”
“还有,以后繁琐花费,不必细报上来,云崖儿道长为人自是信得过。”
一旁的六库司掌事陈韶柔赞叹一句。
不过仅仅两句话,皇夫便把矛盾解开。
解的温柔,解的漂亮,解的让人反驳不得。
不仅稳住了宫中的口舌,又稳住了明德殿的面子。
说白了。
这就是掌柜和账房先生。
月底查账,记账支银子,他不想劳累。
苏琉玉看了自家师父一眼。
凑上前,小声道。
“师父,是朕思虑不周。”
沈怀舟大方一笑。
“琉玉操心政务,此等小事,即便是为师也没想到。”
他确实没想到,毕竟最近偶有空闲,闲下来只想品茗一壶茶,连喜爱的墨宝都没时间习,更别说在意这些。
“不过,今日为师过来倒看见了云崖儿道长。”
“然后呢?”
“样貌长的极好。”
“......”
什么意思?
一根筋的某人愣是听不出话里的酸水。
“师父也很帅。”大忽悠老实开口。
沈怀舟眉目一挑。
“为师老了,自是比不得少年人。”
“!!!”
苏琉玉眼睛一瞪。
总觉得自家师父说这话有点怪怪的。
承明殿大总管笑着开口。
“皇夫不过稍稍年长些,民间都说年长些好,会疼人,皇夫又是自幼教导皇上,情分哪里是旁人可比,皇上您说是吧。”
大总管拼命朝着自家皇上眨眼。
皇上!这是吃醋!
吃醋你懂不懂!
你哄哄人!
第六百二十三章 渣渣龙,喜新厌旧
“!!!”
师父在吃醋!
大忽悠这才反应过来。
她把筷子放下,凑到沈怀舟耳畔前,悄悄嘀咕一句。
她声音极小,伺候近旁的明德殿大总管一个字都未听见,但却看着自家主子耳根子由浅到深,越来越红。
“又没规矩了。”
沈怀舟轻斥一句,瞪了她一眼。
苏琉玉咳了咳,吩咐一句:
“把朕的折子搬去明德殿,明日和御书房打声招呼,这几日把折子都送过去。”
明德殿大总管一喜。
赶紧跪了下来。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搬。”
他心想。
要不是平日里主子太过注重规矩,皇上怕是日日踏足他们宫里,哪还有旁人什么事?
这不,听说自家主子吃醋,皇上就哄上了。
还要日日进后宫。
他笑的一脸欣慰。
以前,主子自持为师,不便说一些恩爱的话,这偶尔吃吃醋,也方便增进两人感情。
让皇上也知道,主子心里头有皇上,在意皇上。
甚好,甚好!
明德殿小太监小宫女进进出出为接驾忙碌上了。
又是搬折子,又是拿寝衣,各个脸上带着喜气。
就是苦了小厨房里烧水的小太监。
这几日,皇上歇在明德殿,日日晚上叫水,还是深更半夜传唤,他只能醒着神,小心伺候,生怕失了职。
满宫如今都松了一口气。
皇上勤政,有皇夫在近旁规劝,自是大好。
只是。
有两位甚是不痛快。
柴小川和宋锦秋坐在大成殿殿门的门槛上,吃着云崖儿做的红豆酥,一脸愤愤。
渣渣龙,喜新厌旧!
渣渣龙,忘恩负义!
这两位最近听了不少酸话。
起初少年们还不当一回事。
渐渐的这些话越来越多,是真的忍不了了。
“不行,咱们必须让渣渣龙浪子回头!”
“对!”
少年们准备亲自替嫂子争宠。
不能来硬的。
他们揍不过渣渣龙。
少年们想了想,趁着晚饭的时候在御书房的宫廊里截住了苏琉玉。
“嫂子烧了鱼。”
“喊你回家吃饭。”
柴小川抱着剑,一脸冷酷。
宋锦绣捏着拳,就是不给她走。
“......”
苏琉玉看了一眼天色。
“不如明日,明日就是秋收,忙完就有空了。”
“不行!”
“不行!”
两位少年异口同声。
“......”
......
大成殿,余阳斜射。
和明德殿不同,这里并无几个伺候的宫人。
只有殿院外做粗活的小太监,每日当值完,便早早散了。
院子的夏树簌簌作响,四周万籁俱寂,云崖儿躺在树荫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
殿门被推开,熙熙攘攘的声音传了进来,让他微微蹙眉。
他轻抬眼睫,一双瑶池碧水般的眼眸还带着夏日里的困倦。
他眼神落在了一袭明黄龙袍之上,懒懒的开口。
“回来了?”
“嗯。”
“烧个鱼?”他问。
“那多放点醋。”
“喝酒么?”
“改日在喝。”
少年问完话,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然后起身撸起袖子,露出清瘦玉白的胳膊开始去小厨房忙活上了。
柴小川和宋锦秋对视一眼。
做的好,兄弟!
第六百二十四章 云崖儿生气了
柴小川扛着桌子。
宋锦秋搬着凳子。
四个人仿佛又回到了江州小院,在院子里老实坐着,等着云崖儿给他们添菜拿酒。
“要是叶大哥在就好了。”
少年人怀恋一句。
“等秋收一过也快了。”苏琉玉安抚道:“年节前应该能到江州。”
最近一直在筹备迁都御驾,算一算一日或许可以在江州过个年节。
小院子里溢满了饭香。
药膳,炖汤,还有鱼,一应俱全。
云崖儿从小厨房拿了碗筷,他这人讲究,不爱和人共用一个碗筷,柴小川在这里蹭饭也是分的清清楚楚。
像这两位的碗筷,都是海口大碗。
而他自己的。
和苏琉玉是一对。
“掌门,我和小川最近武功渐长,今晚咱们打一架,练练手。”
“对,今晚好好打一架。”
少年们贼精。
必须让渣渣龙浪子回头。
“今晚不行,今晚朕.....”
“啪——”
云崖儿把碗筷重重的放下。
“吃饭。”
“!!!”
苏琉玉眼睛一瞪。
拼命给柴小川使眼色。
“云仪他喜欢清静,你们两个安静点,别整天闹腾。”没个眼力见的。
说完,还冲着云崖儿笑的一脸殷勤。
“这群小子就这样,下次再吵你,朕帮你揍他们。”
“!!!”
柴小川一脸震惊!
掌门!
你别说了!
嫂子要被你气死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云崖儿。
果然。
脸已经黑了!
他大气不敢出,快速夹菜,老实闭嘴了。
苏琉玉吃光了一条鱼,心满意足的起身。
“崖哥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朕先回去批......”
“你敢走一步试试。”
“!!!”
好凶。
柴小川和宋锦秋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然后,他们用余光瞟见两人进屋,这才松了一口气。
“渣渣龙要被训了。”
“活该。”
两位少年扒拉着饭,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云崖儿在人前,向来给苏琉玉面子。
即便在生气,也是憋着,等背地里,关上门,再找她算账。
一进屋。
云崖儿是彻底忍不了了。
“怎么?一顿饭留不住你?”
“天天往外跑,不是要走么?”
“还有,这银子,该谁管谁管,以后,别来烦我。”
他把印章砸在桌案上。
那印章受了力,发出砰咚一声脆响。
苏琉玉本能的闭上眼,身子绷紧,一下子秒怂。
大魏天子征战四国,杀伐无数,在屋里头,却惧内的要死。
云崖儿看她又是这个死样子,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我这送上门的你要是嫌弃,今天就给我把话说清楚,好聚好散。”
苏琉玉霍然抬头,一脸不敢置信。
“崖哥,朕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还有,什么叫做好聚好散。”
“你怪朕哪里不好,朕改就是,这银子,你不管谁管。”
她蹲下身,把碎了一角的私章捡起来,小心把碎渣子吹了,又上前想递给他。
云崖儿嗤了一声。
“自然有人替你管。”
他拍开她的手,那私章被打掉,滚了几滚,再次掉在地上。
“......”
苏琉玉看着滚到角落里的私章。
“你发脾气,你就揍朕一顿,朕还抗揍,你和它发脾气,它能让你消气吗?”
“......”
第六百二十五章 忽悠二人组
大魏顺帝,如今用最硬的语气,说最胆怂的话。
云崖儿绷不住,被她这句话一下子气笑了。
他美目瞪了她一眼。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他又道:“吵架会不会。”
“......”
苏琉玉还真不会。
她是文人,自幼读书人做派,别说吵架,就是骂人都少有。
她认真的想了想。
“朕会哄人。”
“......”
云崖儿眉目一挑。
“那你哄。”
苏琉玉上前,拽住他袖子。
“崖哥,别生气了......”
“不如改日再气?”
“!!!”
苏琉玉眼睛一瞪。
朕的套路被你摸的一清二楚!
云崖儿漂亮的翻了一个白眼。
“走,别来烦我。”
他看到她这样子就来气。
“那你消消气,朕晚点再过来。”
溜了溜了,还是等崖哥冷静下来再说。
“你敢走试试?”
“!!!”
苏琉玉警铃大作。
这崖哥脾气也越来越摸不透了。
“那朕到底走不走?”
她小声问了一句。
云崖儿捏捏拳。
“你坐好。”
苏琉玉老实坐下,身子紧绷。
云崖儿看着她,忍了忍火气,把掉在地上的私章捡起来。
那玉质的私章磕碎了一角,印章上有了裂纹,再无补救的可能。
云崖儿深吸一口气,指尖摩挲那块碎角,却被一只手给拽住。
“仔细伤了手。”
苏琉玉把玉珏解下。
“你换个砸。”
“......”
云崖儿又想气又想笑。
他就不该指望她懂。
不过他看着这王珏,脸色缓和了点,不想跟她计较。
他把私章仔细收好,然后看着她。
“我历来专研医道,对文政自是不通,左右能帮甚少,不如图个清静。”
“但你倒好,自回京半月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天天倒是忙的往别处跑,好不容易过来,又要走?”
“你不是读书学问好么?厚此薄彼这四字,你懂不懂?”
他越说越气,又补了一句。
“今天你要是没个交代,这事没完!”
“!!!”
大魏天子一根筋的脑袋终于缕直了。
“崖哥,你是不是在吃醋?”
“不然呢?”
“!!!”
承认的好快!
苏琉玉凑近他,解释一句。
“以前求学的时候,你素来喜欢游历,自登基后,也是各方诊脉,专研医道,就在太医小院的时候,你我同住宫里,也少有见面,以为还像往日......”
“最近又逢秋收上税,每每忙入深夜,就更加无闲暇过来,实属朕有错在先,你发脾气也好,只是有一句,下次再说,朕定不轻饶。”
云崖儿眼睛一瞪。
“苏琉玉,你敢!”
“朕确实不敢!但你是朕的人,上过宗室族谱,你的路引,便没人敢批。”
“你!”
“朕说的是实话,你想好聚好散,走个干净,没那么容易。”
狼崽子虽然怂,虽然惧内,但护食的很。
到手的肉,想溜掉,门都没有。
她如今不过是露出狼爪子,那獠牙压根都没露出来。
云崖儿被她这两句话一堵,气的说不出话来,又看她起身,走出屋子,想叫她,又咬咬牙,不想再和她啰嗦。
天渐渐暗了下来。
月色透着窗棂斜射进来。
云崖儿站起身,看着打开的门缝,眼神明悔不定。
只是下一刻。
却遥遥看见殿门外的盘龙宫灯。
小太监搬着折子,拿着冕服,寝衣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承明殿的大总管。
他恭恭敬敬见了一个礼。
“皇上吩咐,让奴才把折子搬过来,今日就在此歇下了,明日秋收大宴,寅时奴才再过来叫早。”
云崖儿看到这些文书折子,脸色缓和不少。
“她人呢?”
“皇上......”
大总管刚想回话,就见苏琉玉踏步进殿,赶紧跪下来见礼。
“免了,都退下吧。”
她摆了摆手,拽着云崖儿进了殿,把门关好。
“你不是走么?还回来做什么?”
“崖哥,气还没消呢,来,送你了,朕新刻的,可别再摔了。”
苏琉玉从袖兜兜里掏出一个私章。
新刻的,还带着余温。
一枚上好的暖玉,小篆上还有玉沫,显然新刻了不久。
云崖儿摩挲这私章,又从怀里把那坏了一角的私章拿出来。
“这章坏了,你倒还嫌弃?巴不得早早换个新的。”
“云仪,你说什么呢,这旧的也能用,但这新的不同,你仔细看看。”
她指了指。
上面的章,仅仅刻了两个字。
云崖儿愣了愣。
是他的私章......
“朕吩咐过了,以后朕私库和国库的对牌就用你私章,那满朝文武如今可都是问你要俸禄了,你要和朕好聚好散,他们第一个不依。”
她搂着他,轻声道。
“别生气了,朕听你走,心中难以言表,不如给个面子?消消气?”
云崖儿素白玉葱的手指摩挲那两个字,心中一暖。
他刚想开口,却发现两人姿势甚是奇怪。
如今,他被某人搂在怀里,清瘦的肩膀就这样靠在对方身上......
老子特么又不是女人。
云崖儿扒拉她爪子,想把她搂在怀里。
却不想大魏天子略略有点嫌弃。
“崖哥,大热天,你不嫌热么,赶紧的吧,泡杯茶来,朕要处理政务了。”
“......”
云崖儿觉得,总有一天,他要被她气死。
......
九月十五。
秋收大宴。
这次大宴,和以往都不同。
大魏位列上五国,那些犄角嘎达里的小国便想来凑个热闹。
但苏琉玉通通拒了。
她这次邀请的,是大越十二诸侯,还有四国主帅,一同赴宴。
这场面就大了。
就连政三省都不在赴宴的范围内。
连国宴殿的门槛都进不去。
当然,有一位例外。
以一己之力策反整个大越朝堂的姜国相,赫然在邀请之列。
这让文武百官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要知道。
大忽悠小忽悠这两个忽悠二人组齐聚,那可不得了。
文臣捂好自己的腰包,松了一口气。
还是别给自家皇上添乱了。
家产要紧。
忽悠二人组坐在国宴当中,彼此对视一眼,又看向大越十二诸侯,各自笑的一脸无害。
“今日都不必拘礼,自上次大越国宴,朕还是第一次同诸位喝酒,这位想必你们都认识,是吧。”
第六百二十六章 当忽悠遇上杠精
国宴上方,肃立‘政清人和’四字牌匾。
牌匾之下。
大魏天子一身烫金滚云金绣龙袍湛湛生辉。
她手抚着龙椅之上的金雕龙头,一身龙威霸气天成。
各位诸侯抬头看向高位。
印象里。
这位年少天子还是那位在大越国宴之上被刁难的小儿。
如今,倒是让他们俯首称臣?
何其可笑?
不过。
他们倒不敢忤逆。
毕竟大魏天子一怒斩万敌那血腥场面他们是看到的。
万一要惹这位小儿不高兴。
轻轻拈个手指,不就能把他们恁死?
各位诸侯扯着嘴角,举起杯盏,却不想被一声关切打断。
“皇上,饮酒伤身,您重伤未愈,还是以龙体为重,不如由臣代替皇上来敬各位诸侯一杯,皇上意下如何。”
姜晏晚笑的轻柔。
重伤未愈?
他们再次打量上位的天子,发现苏琉玉确实脸色惨白,一脸虚弱。
“皇上,伤势可严重?”西凉大司寇担心的问了一句。
西凉王重伤昏迷,他们西凉犹如失了虎臂。
如今又听说苏琉玉重伤,那关切是真真实实,一点都不假。
姜晏晚叹了一口气。
“自皇上屠京一战伤势就未大好,这动武怕是再不能,不过太医说了,若是好好将养,也可无碍。”
不能动武!
各位诸侯心里各异。
连腰板都坐直了。
他们稍稍放松点警惕。
同时这小心思又起来了。
这位纵横五国的小儿受了伤?
难怪不在大越,原来是来这大魏蛮夷之地养伤来了。
他们是听说,这位顺帝自从屠京一战后就一直在大越不见外人。
看来这伤,怕是伤的极重。
那万一,养的不好,或者忧思过度,岂不是一命呜呼,大越群龙无首?
这样一想。
他们对视一眼,劝了一句。
“素闻皇上以礼待人,咱们远道而来,不过一杯薄酒,还要让旁人代劳不成?”
“曹策,你特么耳朵聋了。”大司寇骂骂咧咧吼了一句:“闭上你的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叫曹策的诸侯,约莫三十一二岁,长的清瘦白净,留着个山羊胡,倒是像位教书先生。
他手指摩挲自己那小胡子,反驳一句。
“你这句话说的不妥,若是曹某不开口,你怎么知道旁人不会把曹某当哑巴?”
“还有,我曹某耳朵没聋,若是聋了,怎能听到你这里辱骂?”
“另外,你怎知我曹某嘴巴臭不臭?”
“!!!!”
苏琉玉眼睛一瞪,看向姜晏晚。
‘这位谁啊?’
姜晏晚看向曹策,低声开口。
“名家曹策,素有辩论之才,曾言穷众口之辩,困百家之知,他的口才,无一人辩过,梁帝曾邀他入国,却因他一张巧嘴乱政,驱逐出境。”
“!!!”
这么厉害?
但这不就杠精吗?
什么穷众口之辩,困百家之知。
说白了就是集咱们杠精的嘴,把你们百家都说趴下!
姜晏晚还在继续开口。
苏琉玉却越听越震惊。
这位杠精祖师爷,还把大梁皇帝气吐血过。
一张巧嘴无人能敌。
她看向姜晏晚。
“晏晚兄,你的捭阖和他的辩论,谁更胜一筹?”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大忽悠手撕键盘侠
姜晏晚略带嫌弃。
“捭阖怎可和辩论相比。”他不满道:“曹策不过是诡辩罢了。”
诡辩?
苏琉玉不太懂。
“怎么说?”
“曹策曾言,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
“!!!”
苏琉玉瞪大双眼。
这句话说的是。
你否定的我要肯定。
你肯定的我要否定。
坚决杠到底!
说白了。
怼就完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发亮。
竟然有此等大才!
“此人善于颠倒黑白,你切记要小心。”
这曹策,可真不一般。
他发表的论证就是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比如。
卵有毛。
鸡三足。
火不热。
那口才,那辩论,能抬杠抬到你服为止。
苏琉玉看向场下。
发现大司寇已经被他说的捏着拳头想揍人了。
她赶紧止住。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杯酒,又何需旁人代劳,曹策兄,来,朕敬你一杯,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不如这几日在我大魏歇下,朕尽地主之谊,和曹策兄把酒言欢。”
“我曹某向来喜欢周游诸国,歇下就不必了。”
他语气甚是傲慢,又道:
“上次大越国宴,听闻皇上一番辩论,大为精彩,今日借此机会,我曹某也想和皇上辩论一二,不知可否?”
“......”
朕不想和你抬杠啊。
朕还有大事呢。
她赶紧装作虚弱的咳了咳。
“今日朕龙体略微不适,辩论的话,还是改日,改日。”
一旁的承明殿大总管瞄了眼自家皇上。
装!
皇上你装!
这演技,老奴差点都信了!
姜晏晚随后举杯。
“姜某在此,也敬诸位大王一杯。”
他又道:
“今年秋收,姜某听闻诸位大王封地税收丰足,想必是诸位大王治下有方,大魏能依仗诸位大王镇守各地,实乃大魏之幸。”
这话说的,姿态放低十足,让各位诸侯腰板子挺得笔直。
那是。
你大魏在他们大越诸侯眼里,也就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知府,要不是拿下了京都,还能在他们眼里蹦跶。
他们正待同饮,却不想曹策又怼了一句。
“这话说的确实,大魏一年税收怕是不抵本王封地的一半,就大越,也是靠我等才能富足至今,不过姜国相,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拉拢我等,为你大魏效力不成?”
两方都是对话术极为敏锐之人。
更别提,捭阖之道和辩论之道素来互看不上。
他姜晏晚凭一己之力说动大越朝堂,更是让名家之流甚为不屑。
捭阖,是攻心之道。
名家,是名实之道。
但两方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能用嘴把黑的说成白的。
但捭阖,是让人心悦诚服。
但名家,是辩论的让人有口说不出。
所以,姜晏晚一出口,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想忽悠他们为小儿皇帝效命。
不可能。
苏琉玉手指摩挲扶手,有点忍不住了。
今天国宴,她是要让这群人掏干家底的。
要有这个杠精一直跟自己抬杠,那还得了?
她笑的一脸无害。
朕亲自来治他!
“朕素问曹策兄大名已久,不如上前来,和朕说说话。”
第六百二十八章 南山必胜客2.0
【不小心睡着了,先发一章,稍后替换】
姜晏晚略带嫌弃。
“捭阖怎可和辩论相比。”他不满道:“曹策不过是诡辩罢了。”
诡辩?
苏琉玉不太懂。
“怎么说?”
“曹策曾言,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
“!!!”
苏琉玉瞪大双眼。
这句话说的是。
你否定的我要肯定。
你肯定的我要否定。
坚决杠到底!
说白了。
怼就完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发亮。
竟然有此等大才!
“此人善于颠倒黑白,你切记要小心。”
这曹策,可真不一般。
他发表的论证就是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比如。
卵有毛。
鸡三足。
火不热。
那口才,那辩论,能抬杠抬到你服为止。
苏琉玉看向场下。
发现大司寇已经被他说的捏着拳头想揍人了。
她赶紧止住。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杯酒,又何需旁人代劳,曹策兄,来,朕敬你一杯,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不如这几日在我大魏歇下,朕尽地主之谊,和曹策兄把酒言欢。”
“我曹某向来喜欢周游诸国,歇下就不必了。”
他语气甚是傲慢,又道:
“上次大越国宴,听闻皇上一番辩论,大为精彩,今日借此机会,我曹某也想和皇上辩论一二,不知可否?”
“......”
朕不想和你抬杠啊。
朕还有大事呢。
她赶紧装作虚弱的咳了咳。
“今日朕龙体略微不适,辩论的话,还是改日,改日。”
一旁的承明殿大总管瞄了眼自家皇上。
装!
皇上你装!
这演技,老奴差点都信了!
姜晏晚随后举杯。
“姜某在此,也敬诸位大王一杯。”
他又道:
“今年秋收,姜某听闻诸位大王封地税收丰足,想必是诸位大王治下有方,大魏能依仗诸位大王镇守各地,实乃大魏之幸。”
这话说的,姿态放低十足,让各位诸侯腰板子挺得笔直。
那是。
你大魏在他们大越诸侯眼里,也就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知府,要不是拿下了京都,还能在他们眼里蹦跶。
他们正待同饮,却不想曹策又怼了一句。
“这话说的确实,大魏一年税收怕是不抵本王封地的一半,就大越,也是靠我等才能富足至今,不过姜国相,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拉拢我等,为你大魏效力不成?”
两方都是对话术极为敏锐之人。
更别提,捭阖之道和辩论之道素来互看不上。
他姜晏晚凭一己之力说动大越朝堂,更是让名家之流甚为不屑。
捭阖,是攻心之道。
名家,是名实之道。
但两方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能用嘴把黑的说成白的。
但捭阖,是让人心悦诚服。
但名家,是辩论的让人有口说不出。
所以,姜晏晚一出口,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想忽悠他们为小儿皇帝效命。
不可能。
苏琉玉手指摩挲扶手,有点忍不住了。
今天国宴,她是要让这群人掏干家底的。
要有这个杠精一直跟自己抬杠,那还得了?
她笑的一脸无害。
朕亲自来治他!
“朕素问曹策兄大名已久,不如上前来,和朕说说话。”
姜晏晚略带嫌弃。
“捭阖怎可和辩论相比。”他不满道:“曹策不过是诡辩罢了。”
诡辩?
苏琉玉不太懂。
“怎么说?”
“曹策曾言,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
“!!!”
苏琉玉瞪大双眼。
这句话说的是。
你否定的我要肯定。
你肯定的我要否定。
坚决杠到底!
说白了。
怼就完事了。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发亮。
竟然有此等大才!
“此人善于颠倒黑白,你切记要小心。”
这曹策,可真不一般。
他发表的论证就是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比如。
卵有毛。
鸡三足。
火不热。
那口才,那辩论,能抬杠抬到你服为止。
苏琉玉看向场下。
发现大司寇已经被他说的捏着拳头想揍人了。
她赶紧止住。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杯酒,又何需旁人代劳,曹策兄,来,朕敬你一杯,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不如这几日在我大魏歇下,朕尽地主之谊,和曹策兄把酒言欢。”
“我曹某向来喜欢周游诸国,歇下就不必了。”
他语气甚是傲慢,又道:
“上次大越国宴,听闻皇上一番辩论,大为精彩,今日借此机会,我曹某也想和皇上辩论一二,不知可否?”
“......”
朕不想和你抬杠啊。
朕还有大事呢。
她赶紧装作虚弱的咳了咳。
“今日朕龙体略微不适,辩论的话,还是改日,改日。”
一旁的承明殿大总管瞄了眼自家皇上。
装!
皇上你装!
这演技,老奴差点都信了!
姜晏晚随后举杯。
“姜某在此,也敬诸位大王一杯。”
他又道:
“今年秋收,姜某听闻诸位大王封地税收丰足,想必是诸位大王治下有方,大魏能依仗诸位大王镇守各地,实乃大魏之幸。”
这话说的,姿态放低十足,让各位诸侯腰板子挺得笔直。
那是。
你大魏在他们大越诸侯眼里,也就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知府,要不是拿下了京都,还能在他们眼里蹦跶。
他们正待同饮,却不想曹策又怼了一句。
“这话说的确实,大魏一年税收怕是不抵本王封地的一半,就大越,也是靠我等才能富足至今,不过姜国相,你这话的意思,是想拉拢我等,为你大魏效力不成?”
两方都是对话术极为敏锐之人。
更别提,捭阖之道和辩论之道素来互看不上。
他姜晏晚凭一己之力说动大越朝堂,更是让名家之流甚为不屑。
捭阖,是攻心之道。
名家,是名实之道。
但两方都有一个共同点。
就是能用嘴把黑的说成白的。
但捭阖,是让人心悦诚服。
但名家,是辩论的让人有口说不出。
所以,姜晏晚一出口,他定然不会放过他。
想忽悠他们为小儿皇帝效命。
不可能。
苏琉玉手指摩挲扶手,有点忍不住了。
今天国宴,她是要让这群人掏干家底的。
要有这个杠精一直跟自己抬杠,那还得了?
她笑的一脸无害。
朕亲自来治他!
“朕素问曹策兄大名已久,不如上前来,和朕说说话。”
第六百二十九章 玉扳指,有一对?
苏琉玉心里一喜,但面色不显。
“曹策兄大义,但这等劳苦之事如何能麻烦曹策兄?还是待我大魏有能臣之时再细细商议罢。”
卧槽!
难道琉玉兄质疑我曹某的实力!
曹策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又上来了。
他急道:
“我曹策纵横诸国,有何劳苦一说?这等小事交给曹某,曹某定让我名家学派为民为国,发扬光大。”
这货钻研名家之学,虽有意推广,却因为这杠精的嘴让人奇狠无比。
苏琉玉这么一点化,让他豁然开朗。
文人墨客心中自有一腔为国为民的豪气。
听到能用他的口舌为民为国办事,自然上赶着凑了上来。
当然,他也有私心。
“曹某刚刚尝了这酒,发现这国酿在大梁也甚是推崇,但打的倒不是大魏国酿的牌子,琉玉兄你放心,凭曹某的口才,定为皇上讨的赔偿。”
他去大梁灰头土脸的被驱逐出境,听到可以去大梁状告,立马担保上了。
苏琉玉哥俩好的又拍拍他的肩膀。
“曹策兄,为国状告的事,以后就交给你了。”
怼死他们。
国酿价格近年为了百姓一直压低贩卖,但有人高价卖入别国,还换了个牌子,那就无法容忍了。
大魏商团只会做生意,苏琉玉早就缺一名讼师。
他大魏,是生产力大国,直销出口,是国本,这一项,她不可能放松。
“琉玉兄,你的扳指,曹某貌似哪里见过,一时倒是想不起来。”
曹策醉晕晕的看着她的手,还凑近一点细细看了上面的玉雕。
“这扳指,曹某真的觉得哪里见到过。”
扳指?
苏琉玉大拇指动了动。
这扳指是老祖宗的陪葬。
她随手顺的。
“曹策兄喜欢?”
苏琉玉把扳指摘下。
“送你了,你我兄弟,不必客气。”
“不用不用,我曹某是文人,不喜这些配饰。”
他赶紧摆摆手,也无意喝酒了。
现在他心里头是想着怎么重整旗鼓杀回大梁,这酒席压根坐不住。
他夸了几句自家儿子帅气,又表示想亲上加亲,絮絮叨叨的嘱咐,这才欢快的溜了。
临走之时,过午门那九曲蟠龙桥的时候他脚步突然一顿。
等等!
他眼神清明不少。
他想起来了。
那扳指!他真的见过!
难怪他觉得眼熟!
靠!
他看到仇家带过!
一模一样!
不!
也有不一样,琉玉兄带的玉雕,是盘龙飞天。
而仇敌带的,确实飞凤祥瑞。
他乃文人,又是一方诸侯,眼见自然了得,那玉扳指明显是上了年份的古玩之物,他绝对不会认错。
难怪琉玉兄和仇敌旧相识?
他心里大叫不好。
这仇敌可是被他气吐了血的。
不对啊。
他醉醺醺的脑子又缕直了一点。
要是旧相识,大魏何以这般落魄。
忽悠帝的邻国三基友团他可是听闻的。
那仇敌离那么老远,怎可能见到?
他腰板又挺直了一点。
决定为琉玉兄坑比银子再说。
苏琉玉哪里知道这小子的心思。
大小忽悠这么一合作,直接把鄂北四府的地给卖出去了。
那鄂北,完完全全贫瘠之地,大魏商贾谁都看不上。
这回,可算是找到冤大头了。
第六百三十章 大魏六军回国!
冤大头们起初还挺高兴。
启动资金给了一笔又一笔。
毕竟是各方诸侯,谁没点家底银子。
只是,这家底掏干一半后,冤大头反应过来了。
“这银子花的那么厉害呢?”
“这投资州府还要掏银子?”
“不会坑咱们的吧。”
对此,忽悠帝严肃表示。
“各位都是兄弟,朕坑谁也不能坑各位大哥不是?”
“房产是要花些银子,周边至少盖个商业街,盖个学府,房价才能卖出去嘛。”
“反正,把银子交给朕,大哥放一百个心。”
各方诸侯信以为真,还为忽悠帝自降辈分满意不少。
然后......
家底银子又被掏干了一半。
这可出大事了。
等冤大头们反应过来,发现账目上一笔笔赤字,当下不干了。
“撤资!咱们要撤资!”
“对,不干了!把银子还给咱们!”
“什么时候有进账都不知道,这银子倒是花出去不少。”
各方诸侯吼声如雷震,把御书房都要掀翻天了。
“撤资?”
苏琉玉坐在御桌上,笑的一脸无害。
“不行。”
两个字。
让各方诸侯一下子炸了。
曹策从旁边带着文书走过来。
“白纸黑字的文书,撤资要赔款的,各位大王谨慎啊。”
气吗?
老气了!
渣渣龙!
忽悠帝!
大骗子!
这些词,诸侯们骂都骂腻了。
打仗!
必须打仗!
他们要谋反!
他们要杀龙!
“咱们没银子啊。”
一位老诸侯捧着账目,小声开口。
“都被渣渣龙骗了。”
“!!!”
前有捭阖姜晏晚。
后有诡辩曹杠精。
这两个人,完完全全把他们后路一下子断了。
诸侯们回国那一日。
阳光正好。
苏琉玉一身龙袍来郊外十里亭送行。
各方诸侯憋着气,想杀龙。
只是。
今日苏琉玉为着龙袍,黑衣束发,腰佩一把千叶长生,英姿飒爽。
看到这把饱饮鲜血的锁魂之刃,各位冤大头怂了。
“各位大哥,我大魏主生产大国,有了进项朕第一时间送还各位,谢谢诸位大哥慷慨解囊,为我大魏扩建州府。”
哼。
各位诸侯不相信。
被骗了七八次,每一次都来这一套,他们学精了。
不能和忽悠帝说话,会心软。
更不能和忽悠帝喝酒,会没钱。
他们准备讽刺两句,控诉他们的极度不满。
却不想,刚刚开口,却听到一阵铁蹄之声。
他们回头,遥遥看去。
风卷尘沙漫漫,烈阳之下,一条黑龙之军滚滚而来。
腾起之势如苍龙在野,带着肃杀,带着血腥,带着震蹑。
那是大魏六军铁骑,百战不殆,从无败绩的一只铁甲之军。
“皇上!是骁武军!骁武军回京了!”
承明殿大总管一喜,声音都带着激动。
“还有青龙军!看,还有我们大魏的巾帼军!”
“六军都回了!不是说还要等几日吗?”
御驾一阵激动,喜气洋溢在脸上,连双手都忍不住挥舞。
“不对不对!你们看后面,后面的将士穿的不是我大魏的铁甲。”
后面?
诸位诸侯从震惊中回头。
果然。
大魏六军的后面紧紧跟着几只异国铁骑。
“是王戎将军,我见过!大齐主帅!”
“贺亦!!!副掌门副掌门也在!”
宋锦秋兴奋的挥舞着手,柴小川也不装酷了,直接打马赶了上去。
五国主帅回京。
这浩大的场面让各位诸侯心头一震。
都说顺帝背后有个邻国三基友。
起初他们还不当一回事。
毕竟,两国交好这种事情各国都有发生。
但主帅进京都,那就不一样了。
主帅有镇守疆土之责,不得擅自离国。
如今看到这滚滚而来的黑龙之军,他们这才明白,小儿皇帝身后有一只怎样的后盾。
“皇上这是要出兵?”
老诸侯们小心试探一句,全无刚刚的傲慢。
不会来揍他们的吧?
他们没银子啊。
这不都掏干净了吗。
苏琉玉附手与后,轻轻点点头。
“是要收拾收拾一些人了。”
收拾收拾......
他们身躯一颤。
果然。
渣渣龙就是个小人。
先装病让他们卸防。
再把他们银子骗干净。
回来还要打他们!
“不知皇上要出征何地?我北州愿出兵马,为大魏尽点绵力。”
各位诸侯听到这一句,眼睛一瞪。
靠!
投敌!
你特么的是不是投敌!
小人之举!
你胆怂!
“我东州府也尽绵力,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卧槽!
又投敌!
你们那么怕死!
这下子,各方诸侯坐不住了。
决定先表现表表忠心再说。
苏琉玉赶紧止住。
“朕就不留诸位了,各位大哥回程当心。”
当心!
他们小心脏一抖。
忽悠帝果然想杀了他们!
渣渣龙忘恩负义!
“对了,朕准备征战大商,兵马朕就笑纳了,记得备上粮草随行。”
征战大商?
不是打他们?
各位诸侯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里冷笑。
那大商哪有那么好欺负的。
不自量力。
不对!
等等!
他们嘲笑完,恍然一震,想起忽悠帝后半句。
靠!
还要他们自己备上粮草!
不要脸!
忽悠帝不要脸!
他们骂骂咧咧的苦着脸走了。
苏琉玉哪里知道他们的心思?
当她看到大魏铁骑回京,连腰杆子都挺得笔直。
这有后盾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当然。
大魏铁骑比她还要兴奋。
原定的三日后回京,直接加快到今日。
这群小子连夜赶路,就准备回国商量如何征战的。
大魏今年不出征。
这些靠军功军爵的将士早就忍不住了。
如今,听到召令回京,那是根本不在乎苦累。
京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大军凯旋,那浩大的场面让老百姓兴奋的欢呼。
“这就是咱们大魏的将士,小伙子们真帅气。”
“看到巾帼军没有,姑娘们不比男儿差的,都是英雄。”
“对,都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咱们大魏铁骑,可是从无败绩。”
老百姓自豪的高喝,将士们胸脯挺得笔直。
有什么比回国受人崇拜还兴奋的呢?
“不对啊,咱们大魏六军回国,是回来过年节还是打仗呢?”
这句话,让老百姓醒了神。
也让大魏朝堂抖三抖。
皇上又要出征!
不行!
万万不行!
就不能在家里好好呆着么?
第六百三十一章 末将,请命出征
他们要谏言!
他们要上折子!
将士统帅保家国。
天子执政稳社稷!
要是皇上再出家门,他们这群老家伙那是日夜忧心,担心受怕。
为了自个儿的老身子,他们必须要劝诫皇上!
只是。
如今沈埕安已经不在朝了。
这些个朝中大臣都以米大人为首。
想要米大人谏言?
不可能!
“别有事没事烦皇上,不想着给皇上赚银子,整天瞎操什么心?”
米大人小眼睛一扫,御前红人架势十足。
“本官还要准备明年科举,没空和你们掺和,要上折子你们自个儿上,本官话可放这儿了,惹了皇上龙颜大怒,别想着让本官求情。”
看看,看看。
平日里在忽悠帝面前哭的两汪泪,到这帮臣子里头,典型的窝里横。
大魏老臣们气的要死,以六部尚书为首,自个儿跑到宫里头谏言去了。
只是看着御书房门口重兵把守。
再看那一把把寒刃,老臣咽了咽口水。
文臣和武将向来是不对付。
他们赶紧溜了。
还是等回头再在皇上面前谏言谏言。
不和这群武将碰头。
御书房内。
承明殿大总管和六库司掌事陈韶柔伺候在旁。
两人接过五国征战图。
这羊皮地图,带着血迹,带着腐朽,带着野心缓缓展露众将眼前。
元戈眼皮一跳。
贺亦直接上前一步。
王戎身躯一震也抢先迎了上去。
“这里是大元?怎么......”
贺亦生长大元,自然对大元版图了如指掌,只是这版图上面,没有南疆,没有北荒,甚至比大齐版图还要小。
“这地图不对,我西凉十六部,这里只有区区九部。”
又一声。
是西凉大司寇。
他指了指上头,又道。
“不过,这兵防图倒是一丝不差,这里是我西凉进关口,连下面有条逃生道都标了。”
他一脸诧异,看向苏琉玉。
“这征战图,好像是百多年前......不,好像还要更久。”
苏琉玉点点头,上前一步,扫向各军主将,然后手指轻轻一点,点到一个‘商’字。
“年节一过,咱们揍他们。”
要揍人了!
贺亦脸上一喜,当先凑上去。
“皇上,末将定不辱命,拿下大商,凯旋而归。”
贺逵两眼一瞪。
“小兔崽子你闭嘴,在皇上跟前,有没有点规矩!”
贺亦是南疆派副掌门,和苏琉玉年纪想当,又是出生入死的关系,还是表亲,自然言语之间稍有点没拘束。
就这次主将开会,也是他巴巴求着过来的。
这下听自家父亲一喝,只好老实不少。
只是他眼睛兴奋不减,直勾勾看着她。
不仅是他。
御书房内,各军主将都是特别激动。
一旁的莫逆和宋彦之齐齐跪下。
“大魏飞虎军,请命出征——”
“大魏朱雀军,请命出征——”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均各自不服气。
‘又是你小子先出头!’
他们一跪,大魏六军全部跪在地上。
“大魏骁武军,请命出征——”
“大魏巾帼军,请命出征——”
“大魏青龙军,请命出征——”
“大魏斥候军,请命出征——”
雷震之声,轰动九霄。
第六百三十二章 这话有点酸
“别急别急,年节后,还需仔细筹谋。”
苏琉玉掏了掏耳朵,果然是武将,嗓门都比文臣要大,她耳朵要炸了。
众人:“......”
卧槽!
还有细细筹谋!
勾起咱们好胜心,又说缓缓,这也太憋屈了。
“皇上,咱们什么时候打?最好越快越好,将士们等不及了。”贺亦一脸急切。
“皇上,这次让你见识见识咱们西凉军的厉害。”
“皇上,我们赤甲军在战场也不是好惹的。”
大元,大齐,大越三军主帅也很是亢奋。
要向五大国出征,又是双方联盟以来第一次合作,他们在一块,直接开始商量征战路线了。
这些,都是沙场之上的老将,行军打仗自有一套,什么兵谋都通透。
特别是西凉蛮子,实力强劲不说,打仗兵谋更是不在话下。
不过,有一点。
这些主帅都是统兵打仗直接发号示令的,那都有自己的打仗规划。
这凑到一处,御书房全是武将的怒吼。
这个说,走水路集合。
那个说,开粮道集合。
谁都不服气谁。
“皇上,你以为如何?”元戈没有吵,直接看向苏琉玉。
所有主帅的大嗓门突然静了下来。
对啊。
忽悠帝不仅执政厉害,这带兵打仗可是围魏救赵把大元老巢都给偷掉的。
耍了西凉二十万精兵不说,直接把人打回老家了。
他们瞬间看向御桌上批折子的苏琉玉。
“......”
朕还有折子要批呢。
别找朕啊。
“你们商量就行,朕相信你们。”
声音小点就行了。
众位主帅不依了。
论服人,他们就服一个,那就是苏琉玉。
不让苏琉玉听听他们意见,总有点感觉没信心。
元戈总算知道为什么那群政三省老臣都有无数折子上奏了。
皇上政见犀利,用兵如神,即便是那些三朝元老都不敢托大。
就西凉军,还有赤甲军,这些主帅,战功赫赫,在皇上面前,也不敢自诩用兵伐谋。
苏琉玉看看堆积如山的折子。
又看看这群眼睛渴望的大老爷们。
朕想当昏君......
......
从御书房走出来,众位主将都有点意犹未尽。
特别是西凉军。
“老子此生就佩服两人,一个是我西凉王,另外一个就是皇上。”
大元赤玄军主帅贺逵点点头。
“这次能和皇上一起征战沙场,是我等之幸啊。”
王戎笑道:
“刚刚请命出征,他们大魏六军倒是在皇上面前出尽了风头,咱们也不能差了。”
论亲疏,到底是大魏六军和苏琉玉亲近些。
这句话听的,总有点酸酸的味道。
“可不是,大魏六军那是靠军功封爵的,我等挣了军功,也不过是赏银赏粮,和大魏将士不能比的。”
又一声。
是大金主帅,他嘴里冒着酸水,又道:
“况且,我大金打仗向来以战养战,但论兵法,倒不如众位,就刚刚,在皇上面前话都说不了一句,看看人家元戈将军,现在都在御书房和皇上讨论,咱们这些将士,不能比的。。”
这句话说到人心坎里了。
不受宠三将士有点酸。
一脸羡慕的看着御书房。
看看人家和皇上的关系。
不能比。
真的不能比。
第六百三十三章 大周太子死了?(周防人兄你在吗)
【,稍后替换。】
【,稍后替换。】
【,稍后替换。】
“别急别急,年节后,还需仔细筹谋。”
苏琉玉掏了掏耳朵,果然是武将,嗓门都比文臣要大,她耳朵要炸了。
众人:“......”
卧槽!
还有细细筹谋!
勾起咱们好胜心,又说缓缓,这也太憋屈了。
“皇上,咱们什么时候打?最好越快越好,将士们等不及了。”贺亦一脸急切。
“皇上,这次让你见识见识咱们西凉军的厉害。”
“皇上,我们赤甲军在战场也不是好惹的。”
大元,大齐,大越三军主帅也很是亢奋。
要向五大国出征,又是双方联盟以来第一次合作,他们在一块,直接开始商量征战路线了。
这些,都是沙场之上的老将,行军打仗自有一套,什么兵谋都通透。
特别是西凉蛮子,实力强劲不说,打仗兵谋更是不在话下。
不过,有一点。
这些主帅都是统兵打仗直接发号示令的,那都有自己的打仗规划。
这凑到一处,御书房全是武将的怒吼。
这个说,走水路集合。
那个说,开粮道集合。
谁都不服气谁。
“皇上,你以为如何?”元戈没有吵,直接看向苏琉玉。
所有主帅的大嗓门突然静了下来。
对啊。
忽悠帝不仅执政厉害,这带兵打仗可是围魏救赵把大元老巢都给偷掉的。
耍了西凉二十万精兵不说,直接把人打回老家了。
他们瞬间看向御桌上批折子的苏琉玉。
“......”
朕还有折子要批呢。
别找朕啊。
“你们商量就行,朕相信你们。”
声音小点就行了。
众位主帅不依了。
论服人,他们就服一个,那就是苏琉玉。
不让苏琉玉听听他们意见,总有点感觉没信心。
元戈总算知道为什么那群政三省老臣都有无数折子上奏了。
皇上政见犀利,用兵如神,即便是那些三朝元老都不敢托大。
就西凉军,还有赤甲军,这些主帅,战功赫赫,在皇上面前,也不敢自诩用兵伐谋。
苏琉玉看看堆积如山的折子。
又看看这群眼睛渴望的大老爷们。
朕想当昏君......
......
从御书房走出来,众位主将都有点意犹未尽。
特别是西凉军。
“老子此生就佩服两人,一个是我西凉王,另外一个就是皇上。”
大元赤玄军主帅贺逵点点头。
“这次能和皇上一起征战沙场,是我等之幸啊。”
王戎笑道:
“刚刚请命出征,他们大魏六军倒是在皇上面前出尽了风头,咱们也不能差了。”
论亲疏,到底是大魏六军和苏琉玉亲近些。
这句话听的,总有点酸酸的味道。
“可不是,大魏六军那是靠军功封爵的,我等挣了军功,也不过是赏银赏粮,和大魏将士不能比的。”
又一声。
是大金主帅,他嘴里冒着酸水,又道:
“况且,我大金打仗向来以战养战,但论兵法,倒不如众位,就刚刚,在皇上面前话都说不了一句,看看人家元戈将军,现在都在御书房和皇上讨论,咱们这些将士,不能比的。。”
这句话说到人心坎里了。
不受宠三将士有点酸。
一脸羡慕的看着御书房。
看看人家和皇上的关系。
不能比。
真的不能比。
“别急别急,年节后,还需仔细筹谋。”
苏琉玉掏了掏耳朵,果然是武将,嗓门都比文臣要大,她耳朵要炸了。
众人:“......”
卧槽!
还有细细筹谋!
勾起咱们好胜心,又说缓缓,这也太憋屈了。
“皇上,咱们什么时候打?最好越快越好,将士们等不及了。”贺亦一脸急切。
“皇上,这次让你见识见识咱们西凉军的厉害。”
“皇上,我们赤甲军在战场也不是好惹的。”
大元,大齐,大越三军主帅也很是亢奋。
要向五大国出征,又是双方联盟以来第一次合作,他们在一块,直接开始商量征战路线了。
这些,都是沙场之上的老将,行军打仗自有一套,什么兵谋都通透。
特别是西凉蛮子,实力强劲不说,打仗兵谋更是不在话下。
不过,有一点。
这些主帅都是统兵打仗直接发号示令的,那都有自己的打仗规划。
这凑到一处,御书房全是武将的怒吼。
这个说,走水路集合。
那个说,开粮道集合。
谁都不服气谁。
“皇上,你以为如何?”元戈没有吵,直接看向苏琉玉。
所有主帅的大嗓门突然静了下来。
对啊。
忽悠帝不仅执政厉害,这带兵打仗可是围魏救赵把大元老巢都给偷掉的。
耍了西凉二十万精兵不说,直接把人打回老家了。
他们瞬间看向御桌上批折子的苏琉玉。
“......”
朕还有折子要批呢。
别找朕啊。
“你们商量就行,朕相信你们。”
声音小点就行了。
众位主帅不依了。
论服人,他们就服一个,那就是苏琉玉。
不让苏琉玉听听他们意见,总有点感觉没信心。
元戈总算知道为什么那群政三省老臣都有无数折子上奏了。
皇上政见犀利,用兵如神,即便是那些三朝元老都不敢托大。
就西凉军,还有赤甲军,这些主帅,战功赫赫,在皇上面前,也不敢自诩用兵伐谋。
苏琉玉看看堆积如山的折子。
又看看这群眼睛渴望的大老爷们。
朕想当昏君......
......
从御书房走出来,众位主将都有点意犹未尽。
特别是西凉军。
“老子此生就佩服两人,一个是我西凉王,另外一个就是皇上。”
大元赤玄军主帅贺逵点点头。
“这次能和皇上一起征战沙场,是我等之幸啊。”
王戎笑道:
“刚刚请命出征,他们大魏六军倒是在皇上面前出尽了风头,咱们也不能差了。”
论亲疏,到底是大魏六军和苏琉玉亲近些。
这句话听的,总有点酸酸的味道。
“可不是,大魏六军那是靠军功封爵的,我等挣了军功,也不过是赏银赏粮,和大魏将士不能比的。”
又一声。
是大金主帅,他嘴里冒着酸水,又道:
“况且,我大金打仗向来以战养战,但论兵法,倒不如众位,就刚刚,在皇上面前话都说不了一句,看看人家元戈将军,现在都在御书房和皇上讨论,咱们这些将士,不能比的。。”
这句话说到人心坎里了。
不受宠三将士有点酸。
一脸羡慕的看着御书房。
看看人家和皇上的关系。
不能比。
真的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