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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耳背的乐者     守护这一片净土txt下载     守护这一片净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九章 户部尚书坐下聊聊

    户部尚书连夜调遣进宫。

    大元户部,掌管国资,来之前,这位大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忠心为国,但求一死。

    不能做卖国贼!

    不能臣服魏狗!

    他老迈的身子踏进这六层防守的皇宫。

    深夜里,甚至能闻到空气里厮杀的血腥臭气,让他作呕。

    他挺直了背,一身傲骨,并不害怕。

    朱红宫墙上,倒映步履瞒珊的影子,一路往前,走入后宫。

    一处偏僻的宫院,寒酸又窄小,他知道这是皇长子殿下离宫之前后宫的住所。

    他位昂着头,没看把守的铁骑,踏了进去。

    却不想刚刚进门,眼前就撞过来身穿月白长衫的少年。

    少年束着发,发上插着朴素的玉簪,但是腰上却挂着一枚代表帝王的王珏之佩。

    “劳户部尚书深夜来此,快坐吧。”

    她声音轻柔,见了一个晚辈礼,眼神亮亮的,还带着一点兴奋。

    “......”

    户部尚书看到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是......”他又道:“南疆王呢。”

    “王爷在筹备军务,和贺将军相谈,是朕喧大人入宫。”

    朕......

    户部尚书瞪大双眼,浑浊的眼神瞬间清明。

    你是顺帝!

    不是死了吗!

    但他毕竟侵淫官场几十年,立马压下震惊,连礼都没有行,直接坐了下来,一脸倨傲。

    “不知顺帝邀请本官,所欲为何。”

    苏琉玉给他亲自倒了一杯茶,笑道:

    “没什么,就是想要看看大元国资。”

    什么!

    “你休想!”

    放肆!

    无耻!

    户部尚书声音都拔高不少。

    “就算本官死,也绝对不会把钥匙交出来,顺帝你死了这条心吧,谋杀我皇,还想抢劫国资,你做梦。”

    苏琉玉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并不生气。

    顺帝脾气好,礼态之数俱全,若非护短这臭毛病,还真是样样好。

    她笑道:“我大魏破烂小国,自是不同大元,泱泱国力,我们遥遥不可及,即便是直入中枢,也不敢杀了元帝,所以谋杀皇上,这条朕不认。”

    不要脸!

    户部尚书气的要死。

    “你们当然不敢,但你带兵直闯京城,破五道州府,让我大元内乱,就是叛贼,本官和叛贼不欲多开口,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闭上眼,一副要杀要剐的样子。

    “其实,朕觉得一年时间,应该可以拖垮大元经济,若南疆王不上位,大元必定走向衰败,大人你信不信。”

    “哼。”

    可笑。

    他大元海贸大国,岂是你破烂小国可以拖垮的。

    苏琉玉不介意,只是老实道:

    “大元国力,无非就是关税,官盐,海贸,但大人要知道,海州渡口是朕的,你们大元十七渡口,以后怕都要在我海渡城下货,走我海渡关税。”

    “不可能!海渡城临近南疆,地位偏僻,何至到你那小小渡口下货。”

    苏琉玉笑了笑。

    “因为朕有船啊,有大船,载物三千人,货仓以千计,航海迅速,效率快,来回诸国,比普通船力大五倍,我有十七艘船,专门在你大元渡口拉人,卸货在我海渡城卸货,你觉得呢?”

    她又道:

    “我海渡城关税还低,不论他国,皆是一价,没办法,货物太多了,一趟太快,估计记不过来。”

    她认真的看向户部尚书,语气带着不容否定。

    “户部尚书不如问问,最近我青龙宝船是否惊动了你们,只是朕一直没有动作,但诸国海贸商贾,如今皆掌朕手,你们可以试试。”

    青龙宝船!

    户部尚书大惊。

    他知道。

    渡口城是有上书,说来了一艘巨大的船,想要他批文书,把此船的税降低点,卖个好。

    原来是,顺帝的船!

    怎么可能,他们大魏,不是破烂小国吗!

    “我大元国土广袤,人口繁多,即便海贸不发达,又如何。”

    和她谈经济,苏琉玉就没有怕过。

    她一脸难色。

    “怎么没关系呢,至少十七州经济大减,这些州,依靠海贸,不兴农田,你让靠海贸生存的居民如何生存,这还只是开始。”

    她缓缓道:

    “十七州经济下降,这些人口自然依附其他生存,你们大元国土是广袤,但你农业却不兴亡,北有苦寒蛮地,南有尘沙边境,也就京城这块靠南,稍稍好点。”

    “你们国土是大,但百姓也多,真的太多,通商大国,是如此,但别忘了,朕的船厂一直再造船,以后海路发达,谁和你大元通商,咱们船上就可以马上交易,还不要税。”

    “你胡说!”

    户部尚书一急。

    忍不住咆哮。

    苏琉玉一脸无辜。

    “朕怎么胡说,这样,那朕拟定一个数据,你看看可不可行。”

    数据这块,没人比苏琉玉更强,从百姓人均产出,人均消费,国土面积,国库资金,到外来人口,外来消费,一层层张嘴就来,且有理有据。

    户部尚书是越听越心惊,越听冷汗越多。

    顺帝一开始,压根就没有想要大元,她要想的,就是大元的银子,把大元的银子吸食殆尽,他压根不稀罕国土!

    这个想法一出,他害怕了。

    真的怕了。

    比拿刀架在脖子上更让他害怕。

    试想一下,若是大元海贸中断,不通商,国民经济无来源,那是真正的衰败,如何面对先帝先皇!

    过个几年,被顺帝这样拖垮,百姓贫困,那就是等着被蚕食的份!

    “大人,朕是这样打算的,但现在不同了,南疆王说,他想登基,这大元朕就不能动了,不仅不能动,还要帮忙带动发展,这不,问你拿国库钥匙来了。”

    不能动!

    户部尚书老眼瞬间迸发出一股希望。

    对对对,他怎么忘记了,南疆王是顺帝的二哥,这样一来,若是南疆王登基,那么顺帝这义气的样子肯定不会动大元。

    并且,因为南疆王,顺帝的船,或许还有他们一份,他们还能更有钱!位列大五国!

    不能闹僵,千万不能闹僵。

    户部尚书须臾之间,就觉得顺帝这样心平气和与他相谈,是看在南疆王的面子,不然早就把皇上杀了,哪里还容的了皇上蹦跶。

    他深吸一口气,老脸有点不自在。

    “钥匙臣没带,不如明日一早,臣再过来。”

    苏琉玉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

    “就知道大人对朕最好了。”

    她眼神分外诚恳,就像拿到糖的晚辈。

    户部尚书老脸一红。

    有种看孙子笑的感觉。

    “顺帝要是急,臣可以现在再跑一趟。”他压下心里不自在,严肃道。

第四百七十章 顺帝,你偷银子!

    苏琉玉看了眼窗外的月色。

    “深夜传召本就失礼,如今大人竟然答应,明日也是一样的。”

    她礼态十足,让户部大人心里又满意了一分。

    他忍不住看向她。

    苏琉玉长的极好,皮肤玉润白嫩,眉目更是精致的不像话,特别是那双眼,真心看人的时候,又乖巧又无害。

    是老一辈们最喜欢的乖孙孙模样。

    特别让人心疼。

    更何况提到银子,那眼中含笑,又渴望又兴奋的样子,让户部尚书严肃的脸怎么都挂不住。

    他心想。

    果然是帝王家出来的。

    性子沉稳,不骄不躁,礼数双全。

    反倒是自己,进来就没有好脸色。

    这样一想,户部尚书忍不住有点羞愧了。

    “老臣家离的近,此时没宵禁,跑一趟也没什么。”

    “真的可以吗?”苏琉玉粲然一笑,赶紧起身:

    “那朕随大人一起吧,轿撵朕使唤不动,还要劳大人陪朕一起走走了。”

    户部尚书看她猴急的样子,眼神带着一股子纵容,也跟着起身随她走了出去。

    宫道上,一老一少并肩随行。

    户部尚书本以为会尴尬。

    毕竟两人并无交集,聊话题,若涉及两国朝政,也不便多谈。

    但有苏琉玉,那嘴巴是一刻闲不住。

    从家中几进的宅子到京城规划,从读书聊到民生三项。

    她不和你聊朝政,但全是从小事入手。

    政不离民,民不离政,她又特别有见解。

    对政见的敏锐和犀利程度,是在位三年磨砺出来的。

    户部尚书越聊越心惊,甚至还问了不少尚未解决的难题,都被苏琉玉轻松化解。

    她说话还好听,若遇政事,便仅是启发,从不主导,没有高谈论阔,只有潜移默化,让人特别舒服。

    两人来到户部府门,户部尚书竟然觉得受益匪浅且意犹未尽,从没有如此畅快过。

    他准备马上进府拿钥匙,然后继续和她再聊聊。

    只是两人踏入前厅,却发现一帮子政三省老臣,在焦急等着。

    他老脸一惊,赶紧把苏琉玉护在身后。

    几位老大人赶紧迎了上来。

    “柳大人可算回来了,那魏狗为难你没有。”

    “皇上呢,咱们皇上怎么样了,宫里还好吧?魏狗凶残,莫不是全杀了?”

    “那顺帝狗头还在戎城,真想让那帮子魏狗看看,看他们还蹦跶不蹦跶。”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赶紧呼应。

    “顺帝小儿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我们端华长公主一刀砍了。”

    “就是,这魏狗也是被逼急了,竟然渡江来京城,真是不要命了。”

    “如今大魏群龙无首,迟早被咱们灭了。”

    户部尚书老脸一阵尴尬。

    各位同僚莫要在开口了。

    顺帝就在下官身后。

    你们想死吗。

    不要命了。

    他赶紧止住众人,连忙道:

    “皇上没事,他们没敢杀皇上,南疆王在呢,怎么可能会弑父,今夜南疆王只是找臣叙叙旧。”

    众人立马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真没想到南疆王联合魏狗反了。”

    “逼急了呗,南疆王年少时,才学也是可以的。”

    “估计南疆王是有意拉拢朝中要臣,想必也不会为难我等,我等静观其变,皇上没事,我们就表面做做样子,活着重要。”

    户部尚书:“......”

    各位同僚闭嘴吧。

    你们密谋的顺帝都在听着呢。

    他擦了擦汗,想把众人赶走了。

    “咦,赵大人,这位是?”

    这些老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马看到了他身后躲着的苏琉玉。

    糟糕。

    户部尚书冷汗都出来。

    却不想苏琉玉气定悠闲,给众人行了一礼。

    “今日贪玩偷学,去乐坊听曲,出来时正好被祖父撞见,让各位见笑了。”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瞅了眼户部尚书。

    “祖父不会罚孙儿吧。”

    户部尚书大惊。

    皇上,你装!

    你继续装!

    他吓的不轻,但那声祖父,让他老脸都要笑抽了。

    怎么这话听了这么舒服呢。

    不行!不能笑!

    要露馅了。

    他立马板着一张脸,威严道:

    “回去少不了一顿板子,还不回你院子去,回头再收拾你。”

    皇上赶紧跑,臣随后就到。

    却不想,这话一开口,这一位老臣当先不愿意了。

    苏琉玉长的极好,那副小担心的表情,让这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心都看化了。

    赶紧劝了一句。

    “哎呀,她还小呢,不就是去个乐坊,你罚她做什么。”

    “就是,训一顿就得了,今日给本官个面子。”

    “对对对,算了算了。”

    户部尚书背上冷汗都出来了。

    赶紧赶人。

    “好了好了,下官带她回书房了,先告辞了,就不送了。”

    众人看了眼天色,确实不早了。

    走时还忍不住嘱咐一句。

    “训训得了,孩子还小。”

    “对,你们柳府,家教太严。”

    “就是。”

    一帮子老臣哄哄闹闹散了,户部尚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赶紧给苏琉玉赔了一礼。

    “权宜之计,让皇上受委屈了。”

    苏琉玉调笑一句。

    “祖父可莫要罚我,不然我可要告状的。”

    这句话说的,户部尚书那股子从未有过的护犊子劲都出来了。

    他决定了。

    他想投敌。

    兵部尚书颤颤巍巍的从户部尚书府上走了。

    他一脸惊恐。

    那小子是顺帝!

    还......还挺可爱!

    呸!

    那可是魏狗!

    “兵部尚书怎么脸上不大好。”

    “没有没有,我想我孙子了。”

    靠!

    不是。

    他绝对没有羡慕那句祖父,绝对没有。

    他心绪混乱。

    这户部尚书怎么跟顺帝搞到一块的。

    投敌了吗。

    投敌了吧。

    看户部尚书那老脸笑的那副死样子,就晓得被顺帝蛊惑了。

    那他到底要不要投敌!

    他也想被喊祖父!

    苏琉玉可不晓得自己已经被个老头子惦记上了。

    她看到大元国库已经惊呆了。

    官银闪瞎她的狗眼。

    这大元,真特么太太太太有钱了吧。

    她摸了摸黄金。

    真有钱......

    户部尚书老眼一瞪。

    发现最上面的金锭子凭空消失了!

    孙儿你偷银子!

    “比我大魏国库银子多多了。”

    苏琉玉感叹一句。

    袖口一沉,两个金锭子相碰,咯嘣一声。

    “......”

    空气一下子尴尬起来。

第四百七十一章 顺帝的头颅

    苏琉玉袖兜兜鼓囊囊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户部尚书。

    好吧,脸色铁青。

    户部尚书本来大气不敢出,准备当没看到。

    不想撞到她那小眼神,那护犊子的劲又上来了。

    “皇上拿点也没什么。”

    他安抚一句。

    “臣什么都没看到。”

    这国库大,缺一两个也没什么。

    但苏琉玉直接误会了。

    她凑到他跟前,问了一句:

    “朕可以再拿点吗?”

    户部尚书一脸慈爱。

    “拿吧。”

    他消一笔账目就是了。

    苏琉玉眼睛一亮,受到了鼓舞。

    “那朕就不客气了。”

    搬搬般,可劲了搬。

    袖兜兜装不下,就拿衣服装,都是自个儿的私库银子。

    等今天搬一部分,明日让元戈叔带着骁武军一起搬,填国库去。

    这场仗一打,可是耗损了大魏两年国力,不用想,百姓生活被耽搁,朝廷肯定要补助。

    这些钱,苏琉玉可不想自己掏。

    还要给大哥也拿一份。

    大金将士那一份也顺带上。

    嫂嫂的也不能少。

    那金锭重,苏琉玉用衣摆兜着,可累死她了。

    她还觉得不过瘾。

    看向户部尚书。

    “大人帮朕搬一部分吧。”

    “!!!”

    老臣不敢!

    他冷汗都吓了出来。

    本以为苏琉玉就拿了几个,结果捧了一堆,他怕被满门抄斩!

    他想说,皇上别搬了,这么多,政三省瞒不住的。

    臣是清官,一辈子没贪污过,名誉不保,都给您霍霍完了。

    “祖父......”

    “皇上还要搬多少,臣帮你。”

    两人趁着夜色,一老一少在干坏事。

    国库监事们已经吓傻了,他们是户部尚书提上来的,尚书对他们有提携之恩,本也想闭一只眼算了。

    但没想到这两人搬完,那顺帝忽悠他们一起帮忙搬。

    这还不算什么。

    还说明日再来光顾,把钥匙拷贝一份。

    喂喂喂,过分了。

    这南疆王还没登基呢,等大元百万大军回来,你那四十万大军怎么顶哦。

    还有血滴子呢,一人抵万军,你打的过来吗。

    越军怕是听到消息也要过来,你四方为敌,要是政三省放弃皇上,直接拥护皇太子登基,你们带的将士,都不够杀的。

    这国库的银子,你搬了,花的掉吗!

    户部尚书也愁。

    两人走在趁着夜幕,双手捧着自己衣摆,上面全是金锭锭。

    “皇上,您扶持南疆王登基,但目前,这京中兵力不足,若起战事,怕无力抵抗。”

    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户部老尚书是回不了头了。

    都搬了这么多银子,南疆王不登基,他就要被砍头了。

    “大人信我。”

    她看向他,目光艰巨,神色认真。

    户部尚书手麻了,一咬牙。

    “臣,信你。”

    他也不问了,军师机密,当要避嫌。

    “皇上再给老臣讲讲您的新政吧。”

    “没问题。”

    “皇上觉得我大元京都可要规划。”

    “长期来看,是要的。”

    “皇上,明日随老臣回府吃顿饭如何。”

    “那朕想吃鱼。”

    户部尚书送完皇上回宫,念念不舍的走了。

    刚一回府,还没进门呢,就被兵部尚书堵在门口,吓了一跳。

    “谢大人怎么过来了。”

    兵部尚书老眼左右看了看。

    “顺帝呢。”

    户部尚书一惊。

    “你知道了!”

    什么时候!

    “今日皇上要老臣调军,老臣去晚了,走在街上,正好碰到魏狗进城。”他又道:“差点被马踩死,顺帝救了本官,还扶了本官一把,让问本官有没有事,要送本官回家。”

    “......”

    你描述那么具体干嘛。

    兵部尚书看他没反应,有点不乐意了。

    “若是皇上知道,本官调军迟了,怕是要被怪罪,老柳,咱们一起投敌吧。”

    “!!!”

    你好大的胆子!

    你竟然反了!

    你放肆!

    你叛国!

    他大怒,那是骨子里面听到投敌两个字的本能反应。

    这时,他手麻了一下,那是帮孙儿搬金子受了大力的后遗症。

    这一麻,让他脑子瞬间清醒了。

    “你小点声。”他板着脸:“要不要命了,若是让政三省知道,我等性命不保。”

    “不过南疆王上位,比皇太子上位要有利国本。”

    兵部尚书一愣,觉得他疯了。

    “皇太子可是有大越。”

    户部尚书看他不信,把苏琉玉忽悠他的话原封不动说了。

    “顺帝政见独到,若是南疆王不能登基,臣就逃去大魏。”

    搬了那么多银子,他要溜了。

    “那本官也去大魏。”

    “......”

    户部尚书有点无言,他思索一下,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若是有从龙之功自然最好。

    “最近我等还是联络众臣,看看能否帮到南疆王。”

    孙儿可不能死咯。

    “对,本官和中书令世交姻亲,明日也去松动松动。”

    两人密谋谋反,聊了深夜。

    但都是老家伙了,子时一过就有点顶不住了。

    “明日再详谈,皇上明晚要来家中用膳,本官还要吩咐一二。”

    什么!

    兵部尚书大惊!

    “那本官也来,留个位子。”

    他也想被叫祖父。

    ......

    大齐,戎城。

    战王一身战甲,坐在知府衙门的上座上。

    他的身侧,是国相姜晏晚。

    他的身下,是大越使臣,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是一块红布。

    随着大越使臣进内,空气里全是一股臭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皇上,我们公主说了,这是送给您的礼物。”

    使臣长着八字胡,一脸笑意,恭恭敬敬的拖上前。

    “公主说,退兵与否,看礼物诚意,不知这份礼,熹帝可还笑纳。”

    战王英挺霸气的眉目微微一皱。

    “什么礼物,呈上来,给朕看看。”

    那使臣笑的讽刺,恭恭敬敬把东西端上来,掀开红布。

    一颗人头,带着暑热的腐气,面目还算完好。

    空气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战王更是手一抖,大退一步。

    他看向使臣。

    使臣带着笑,也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

    战王看着使臣那抹笑,心下絮乱。

    什么情况?

    干嘛送个人头?

    为什么这贼人笑的那么高兴。

    是不是有诈!

    不对。

    他在等本王反应。

    本王应该怎么反应?

    “不知,顺帝的头颅,可还让熹帝满意。”

    使臣看到战王身子僵硬,表情变化莫测,善意的打破气氛。

    战王:“......”

    姜晏晚:“......”

第四百七十二章 顺帝心思你别猜

    战王和姜晏晚对看一眼。

    ‘闺女又骗人了。’

    ‘皇上又搞事了。’

    两人内心一片絮乱,但表面稳如老狗。

    战王心想。

    怎么办,作为老爹要不要帮闺女撒谎。

    他......他没有闺女会演啊。

    不然哭上一场?

    可把他愁死了。

    气氛诡异的安静。

    空气里的血腥腐臭味都浓了一点。

    那使臣端盘子的手都酸了。

    他心想,熹帝这回受的打击不轻,都吓傻了。

    但他犹觉得不够。

    又补了一句。

    “说来,顺帝也仗义,派出二十万大魏将士来戎城相救陛下,只是我们长公主,带兵惯了的,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这顺帝那点小心思,还真没办法和我们长公主比。”

    他可惜道:

    “我们长公主说了,原以为顺帝是个对手,其实也不过如此,上不得台面,还莽撞,长公主派臣过来,是想劝陛下投了吧,不要挣扎了。”

    战王一听,龙威大怒。

    “放你狗屁!”

    怎么骂他都可以,但是只要说一句他闺女不好,他能和他拼命。

    他踏出一步,硬朗魁梧的身子一拳打在那使臣的脸上,这拳头虎虎生风,直接把那使臣揍的五米远,连那人头都滚了几滚。

    两国邦交,不打来使,但侮辱他闺女,他忍无可忍。

    那使臣满嘴血腥,牙都掉了几颗,他大怒,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来熹帝是不想谈和了。”

    这声刚落,却被一声高亢急报声打断。

    “报——”

    “报——”

    “报——”

    三声急报,破空而来,如一把离弦的箭,击在众人心头。

    狂风鼓动,带动急报参将的铁甲红袍,他满头大汗,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大魏边境,顺帝围剿粮道,阻断供应,亲自劝降,元军八十万弃兵投敌。”

    什么!

    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来使大惊。

    “顺帝明明已经死了!”他急忙道:“怎么会投敌,如今大魏怕是已经攻入皇......”

    “报——”

    “报——”

    “报——”

    又一声,如平底起惊雷,震的戎城抖三抖。

    “大金归降,晟王归降,元军攻破洛州,占领敌营!”

    那来使一喜。

    好消息!

    “报——”

    “报——”

    “报——”

    再一声。

    这一声撕裂长空,带着激动,带着颤抖,带着大汗淋漓的小兵,和喊破喉咙的沙哑。

    “顺帝亲入洛州,一路带兵渡江北上,破大元五道州府,直闯京城!”

    “大元政三省归降,六部归降,五道州府归降!”

    “元帝暂押皇陵,朝中众臣附应!”

    那小兵喉咙撕裂,口中腥甜,满头大汗。

    但这三句,却用尽平生力气嘶吼出来。

    传遍戎城,传遍全军!

    震撼,刺激,激动,随着这三句,全戎城爆发出战后的喝彩,如惊雷滚动,撕裂苍穹。

    战王大步走上前。

    他略显疲惫的眉宇第一次舒展开来,觉得从所未有的畅快和放松。

    两国联军,三国受敌,他被逼逃往戎城,日夜忧心。

    生怕他闺女有半点闪失,也恨自己没用,逃的如丧家之犬。

    就刚刚,在听说闺女派军救援,全军覆没的时候,以为闺女侥幸逃命。

    但哪里知道,完全不是特么的一回事。

    谁能想到是这幅局面?

    你以为大魏不保。

    百姓持刀带棒,亲赴战场。

    你以为大魏难守。

    一场游击切断粮道,声东击西打的八十万将士弃兵归降。

    你以为大魏救援,御驾亲征。

    却不想这大忽悠蒙骗众人,弃金渡江,一场围魏救赵,直入敌军老巢,偷家解三国之难。

    用兵之计,用兵之谋,谁能敌?谁敢敌?

    这份胆子,这份气魄,这种拿捏敌军玩弄鼓掌于天下棋盘的沉稳,谁又敢开口,说顺帝莽撞?

    战王把使臣扶起来。

    轻轻拍了拍他的衣摆,笑的和蔼。

    “我闺女性子淘气惯的,胆子大,我这个做老爹的都被瞒在鼓里,更何况你们,别气了,气出毛病来。”

    他又道:

    “对了,我闺女和长公主是真的不能比,她一身臭毛病,还喜欢忽悠人,但能怎么办呢,做老爹的只能宠着呗,回去告诉你们长公主,什么时候两国联姻,朕去喝喝喜酒。”

    姜晏晚云淡风轻的上前,打断战王。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皇上没认你做爹。”

    战王狂怒。

    “这句话应该朕来说,别给自己贴身贴金,我闺女没人你做师父。”

    “拜师茶在下可是喝了的。”

    “放你娘屁。”

    两人当着众人面拌嘴,旁边的小兵没脸看了,觉得自家陛下丢人。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

    这乱攀亲戚真的好吗?

    来使还在呢,瞧瞧,脸都气绿了,先把人送走行不行。

    “你们欺人太甚!”

    那来使一口气气的喘不上来,冷笑一声。

    “顺帝去大元,就等着被回国之军围剿吧,你们等着。”

    “快别气了,歇一歇。”

    “使者慢走。”

    使者骂骂咧咧滚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传信小兵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前。

    “国相,皇上的信。”

    战王两眼一瞪。

    “朕的呢?闺女给朕信了吗?”

    小兵一阵尴尬。

    “没有......”

    战王:“......”

    闺女,你偏心!

    反观姜晏晚,要淡定的多,他上前一步,接过信。

    龙飞凤舞的豪迈笔迹跃然纸上。

    只有几个大字。

    “晏晚兄,咱们一起,忽悠别人。”

    战王把头凑过来。

    “我闺女写了啥。”

    姜晏晚赶紧把纸揉碎。

    脸上一阵不自在。

    “没什么。”

    只是心中暗骂。

    什么忽悠,那叫捭阖。

    说了多少次,不长个记性。

    他心里叹了口气,看向万里长空,被斜阳之晖刺的微微闭目。

    “皇上,还有一招,众军回国,必有一战。”

    他看向战王。

    “皇上为了救陛下,不惜让全军火力围攻自身,只有这样,才能解戎城之困,解三国之困。”

    他捏了捏手中的信件。

    “今晚,我要去大元。”

    这江山,这天下,这大权,他会辅佐相助,帮她一起挣到手。

    戎城,越军军营。

    长公主一身降红铁甲,身姿傲然,容貌绝丽。

    只是这样好的容貌,却带着狰狞,气的发抖。

    “你说什么!顺帝没死!”

    她冷哼一声,握拳的手发白。

    “迅速调军回元,围堵京城,我要让她这次,逃无可逃!”

第四百七十三章 悼哀思

    大魏,沈家小院。

    秋风萧瑟,一地的金黄。

    清理完院子,世安推开房门,蹲下身,开始捡纸。

    一地的纸,飘飘洒洒落在地上。

    他拿起一张,上面全是苍劲豪迈的墨迹。

    字如其人,沈怀舟的字皆隽秀儒雅随和,只有苏琉玉的字,才透着一股子潇洒不羁。

    世安忍着泪,把纸捡起来细细收好,又劝了一句。

    “公子,别练字了,歇歇吧。”

    执笔纤细的手一顿,墨迹熏染在纸上。

    沈怀舟未发一言,眼神只是盯着卷面。

    力透纸背,洋洋洒洒,一副墨迹大成。

    “像吗?”他问。

    声音清朗如明月,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是执笔的手,惨不忍睹。

    旧伤新痂,日夜临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心中哀痛,悼念爱徒。

    “公子的字和皇上的墨宝一分不差。”

    沈怀舟笑了。

    苍白病态的俊秀之容在月色下,格外温润儒雅。

    “琉玉的字,要更大气些,这仅是神似罢了。”

    他把写好的一副墨宝随意的丢在地上,又拿出新纸,循环往复。

    “公子,天色不早了......”

    沈怀舟看向窗户下的夜幕。

    “琉玉还在宫里批折子吗?”

    “在的,公子快睡吧。”他哄了一句。

    无人敢提驾崩二字,但世安觉得,公子应该心里都懂,把自己拘在小院,不问世事,守着这一方天地,欺骗自己罢了。

    “拿酒吧。”他说。

    世安擦擦泪,出了房门。

    沈怀舟眼中一片哀恸。

    他抚摸笔迹。

    唇启无声。

    “玉儿......”

    相比沈家小院的寂静。

    大元皇宫,要热闹的多。

    户部尚书忙前忙后,把安排和毓贞汇报。

    “六部和政三省都是辅佐王爷的,王爷不必担心,等大军回国,他们会出面拥护。”

    毓贞却没管这样,只是问了一句。

    “小弟呢?”

    户部尚书尴尬了。

    “皇上喝酒去了。”

    他汇报了一下子自家孙儿的行程。

    “晨起被兵部尚书邀请到家中小坐,中午又和中书令一起用了膳,晚间在尚书令家喝了场酒,现在又被内阁大人邀请去乐坊听戏,皇上忙着呢。”

    “......”

    毓贞眼里有点担心,又道:

    “昨日本王听说,她和刑部尚书也喝了酒。”

    “王爷记错了,晨起去刑部衙门只是小坐,中午是和工部尚书喝的酒,晚上在礼部尚书家办了席,席间邀请了大魏主将,喝醉了在老臣府中歇的。”

    “......”

    户部尚书生怕毓贞心里不痛快,宽慰一句。

    “皇上笼络朝中要臣都是为了王爷,还望王爷勿要和皇上心生嫌隙。”

    “怎么会。”

    毓贞一脸担忧:“本王只是担心小弟太过劳累,她身子不好,不可多饮酒。”

    “王爷放心,只有皇上灌咱们的份,咱们是再不敢灌她的。”

    顺帝那劝酒的功力,他已经领教过了,再也不敢劝她喝酒了。

    论服人,他现在对自家孙儿是服的五体投地。

    谁能想到,一场酒席就能笼络众臣,那说话谈吐的功力,实在是......

    太忽悠了。

    不过他们这群老家伙,是真心喜欢和她在一起。

    每每聊天只觉得意犹未尽,恨不得大谈三天三夜。

    就政三省这群人,还为了抢酒席吵了一架。

    要知道,那帮子人精,就算政见在不合,也会表面和气。

    但没想到,直接为了一顿饭一场酒撕破脸。

    户部尚书心里不是滋味了。

    这几日,乖乖孙儿只在府上歇了一晚,自己都没有和她怎么聊,一大早炖了粥,还没煮好就被兵部那厮给拉走了。

    他恨不得锤死这帮人。

    不行。

    这样一想他准备杀进乐坊,把乖乖孙儿抢回来。

    这帮子老头,越来越不像话。

    而苏琉玉,哪知道他的想法,现在,她正把一帮子老头子拉着在打麻将。

    准备赢个痛快。

    “皇上,你打慢点,我这老胳膊还没摸牌呢。”

    “是啊,皇上你太耍赖了,刚刚老臣都没看到牌,你就胡了。”

    “是不是欺负咱们老眼昏花啊。”

    苏琉玉笑的一脸乖巧。

    “赵爷爷眼神那么好,哪里老眼昏花。”

    中书令被这声爷爷叫的浑身舒服。

    是一点脾气都不带有的。

    “皇上让让老臣,老臣再想想。”

    这下,旁人要幽怨了。

    “中书令你快点,磨磨唧唧。”

    “就是,上朝也不见你这么磨唧。”

    中书令心里哼了一声。

    你们这是嫉妒乖孙孙叫我爷爷。

    苏琉玉算是看出来了。

    这帮子老头,喜欢让自己叫爷爷。

    她怎么不晓得自家老臣有这个癖好。

    大魏政三省表示,他们当然也想。

    这不是没机会嘛。

    皇上在他们面前可不是兔子。

    等你们这群老臣上了一次朝,知道皇上真面目,看你们谁敢让皇上叫爷爷。

    苏琉玉装兔子装的乖巧。

    乐坊雅间那是其乐融融,一派和谐。

    只是这气氛却被一道破门之声打断。

    元戈进内,直接跪了下来。

    “皇上,长公主带着皇太子还有大军回国了。”

    什么!

    这么快!

    “皇上别急,有咱们三个。”

    “皇上今晚在老臣家里歇下,老臣和您慢慢聊,我们会出面拥护南疆王登基。”

    “凭啥在你家。”

    “就是。”

    一看这三人又要吵,苏琉玉赶紧止住。

    她开口道。

    “大军回国,不会罢休,血滴子也不是良善之辈,端华长公主更不会让皇太子失去储君资格,你们出面,万一落败,多生嫌隙,这不妥。”

    战场瞬息万变,她虽有计策,却也不会自在说稳赢,自然和她一伙,她也多为人筹谋。

    三个老头听了心里一暖。

    “那皇上打算怎么办?”

    苏琉玉看向元戈。

    “让他们行动吧。”

    元戈抱拳一礼。

    “臣,领命。”

    大元,京都。

    一片安宁。

    这是大战之间的祥和。

    但却隐藏杀机,准备等待时间,一击待发。

    兵部尚书今夜听到消息是怎么都睡不好。

    他在寅时起身,刚刚穿完袍子,就听到院子外,阵阵马蹄声响。

    糟糕!

    大军要进京了!

    皇上千万不能有事!

    马蹄声嘶鸣,百万大军进城,气势雄壮。

    自四方五道城门拥入,那是来自三国边防的将士,准备在皇宫一战,绞杀顺帝。

征元之战总结

    前篇参考巨鹿之战。

    也就是项羽破釜沉舟以少胜多的经典之战。

    秦军打败赵国,当时赵王带着大将,国相,逃往巨鹿。

    诸国兵马巨鹿救援,皆作壁上观,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同时。

    章邯军和王离军联手,攻打巨鹿。

    章邯军主要保证粮草顺畅,提供后勤保障。

    所以建立了一条超长的粮食甬道。

    此时。

    项羽副将带着众将士渡黄河破釜沉舟,采用运动战术,切断粮道,断绝王离军后路,大败章邯军。

    --------------------------------------

    中篇参考官渡之战,也是著名以少胜多经典战役之一。

    曹操围救白马城之后,带着六百将士逃命,后面敌军五千人,根本无力反抗。

    曹操下令,解鞍马,粮草,财物丢弃道旁,敌军一看,纷纷中计抢夺。

    此时,曹操突然发起攻击,顺利退回官渡。

    至于弃兵投敌。

    曹操在官渡之战也是烧毁敌军粮草,敌军一听粮草被破,瞬间投降曹操。

    导致军心动摇,大军崩溃。

    -------------------------------------------

    后期,围魏救赵,舍近求远。

    此战,参考孙膑。

    孙膑认为敌军主力在赵国,内部空虚,就带兵攻打魏国都城大梁,因而,魏军不得不从邯郸撤军,回救本国,路经桂陵要隘,又遭齐兵截击,几乎全军覆没。

    --------------------------------------------

    三次战役。

    三次用计。

    作者想用自己写法,写出来。

    其实战场之上,变化极多,还特别戏剧。

    就作者本人认为,官渡之战曹操就是吃了狗屎运才能烧了粮草。

    所以,小说虽浮夸,但现实其实也很戏剧。

    爽就够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齐门关大捷

    他靴子都没穿好。

    赶紧跑向府门之外。

    只是当他来到主街之上,看向满城金甲整军进城,一下子懵了。

    金甲!

    是大金将士!

    “捷报——”

    “捷报——”

    “捷报——”

    金甲铁卫策马入京,伴随大喝。

    “齐门要塞大捷——”

    “元军投降——”

    “越军投降——”

    喝——

    兵部尚书大惊!

    齐门要塞。

    是大齐进大元的要塞之路。

    也是两国联军攻打大齐的汇集之路。

    难道......

    他心中震撼,赶紧向宫内跑去。

    不仅仅是他。

    听到捷报的所有政三省老臣,和六部尚书全部赶往宫里。

    议政金銮大殿之外。

    苏琉玉站在巨龙石雕之上。

    她的身侧,是南疆王毓贞。

    她的身后,是大魏六军部将。

    午门大开。

    四十万大魏铁骑位列两侧,迎接来朝猛将。

    大金晟王一身戎甲。

    踏着晨起霞光而来。

    魁梧挺拔的身躯,染着赤红鲜血,拿着一柄长枪,虎虎而来。

    他的身后,大金各部主将涌至,远远看去,犹如一条崩腾而来的金色巨龙。

    “臣,不负众望,凯旋而归!特来此,恭迎皇上回朝!”

    “恭迎皇上回朝——”

    众将士齐声震天响。

    带着前往未有的畅快淋漓。

    马蹄声还在响。

    是铁蹄钉响在青石地砖上独有的铁骑之声。

    苏琉玉遥遥看向午门。

    黑云压境,黑色玄甲冲破霞光,崩腾虎啸。

    宋彦之手持玄铁轻剑,孤傲绝尘,带领众军,大胜进京!

    “臣,不负众望,凯旋而归!特来此,恭迎皇上回朝!”

    苏琉玉没有动。

    只有那身后的红袍,被风吹的鼓鼓作响。

    马蹄声,还有。

    狂风鼓噪,带着齐军大旗随风飘扬。

    战王对上苏琉玉的脸。

    英挺霸气之眉瞬间舒展开来。

    他翻身下马,半跪于地,对着白玉石阶之上的苏琉玉,展开双臂,笑道:

    “闺女,爹来接你回家。”

    苏琉玉动了。

    原本威严的脸上,化开一丝庆幸。

    她一把冲上前,给他一个熊抱。

    “大哥,你没事。”

    战王大喜。

    一把抱起她,站了起来。

    “爹想死你了。”

    苏琉玉把头埋在他脖子里,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朕爹早就死了。”

    “呸,老子没死。”

    两人都有点泪意,但更多的是高兴。

    大齐中枢被破,戎城被围。

    天知道苏琉玉有多担心。

    解大魏之难后,她是真想御驾亲征。

    但是,不能。

    大金粮草抵不住,这场仗不可冲动,只能舍近求远。

    为此日夜忧心。

    战王又何尝不是,大齐国门中枢失防,逃的如丧家之犬,他知道大魏主军在洛州,生怕大魏亡国,那段日子,只恨自己无能,一脸颓废。

    好在,都过去。

    战王把闺女抱在怀里。

    一双眼却看向南疆王。

    一脸挑衅。

    ‘看吧,闺女还是和老子最亲。’

    毓贞心里不是滋味了。

    赶紧分开他俩。

    “差不多得了。”

    午门之外,政三省老臣和六部看到这场面,吓了一跳,赶紧凑了上来。

    “皇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好好的,打赢了?

    元军呢?

    越军呢?

    毓贞看向众臣,笑着解释一句。

    “小弟弃金渡江,除了四十万大魏将士,剩余一百多万大金将士入齐门要塞,在必经之路,伏击围剿两国联军。”

    “我等大元四十万将士在大魏归降,奉皇命化整为零,分兵入齐门要塞,伏击围剿。”

    “朕听到闺女消息,整军随后,堵杀齐门要塞,让他们逃无可逃。”

    这是苏琉玉最后一步棋。

    围魏救赵,堵要塞,围剿敌军。

    要知道,两国联军,攻破京都,兵分三路。

    这些将士不可能整军一起回国,总有个先来后到。

    苏琉玉堵在人门口,各个击破,此战才得以大胜。

    大元政三省老臣面面相觑。

    “这......”

    幸好幸好。

    投敌的早。

    “那皇太子殿下,现在在何处?”

    “对啊,长公主殿下,如今又在哪里?”

    提到这两夫妻,众军主将心里有点不痛快。

    晟王恨急,骂道。

    “这两人身边那血滴子实在难缠,我等损失上万兵力。”

    战王附和一句。

    “那百名血滴子,确实头疼,好在大金兄弟军械部署严密。”

    再强,在万箭铁弩之下,也是防无可防。

    “姜国相当时入大元,和我等汇合,大元战败后,他亲赴敌营,和皇太子殿下相谈,劝越军投降。”

    “没想到这小子倒是答应的痛快。”

    苏琉玉有点诧异。

    “你们和越军没打?”

    战王摇摇头。

    “打了一场,元蔺那小子不想再起战火,甘愿入赘大越,所以越军就撤了。”

    不可能!

    苏琉玉第一个不信。

    “这皇位,他不要了?”

    战王看向自家闺女,有点难色,但想想还是说了。

    “他说,即便为帝当政,也是民为本,民为先,民为重,何必再生灵涂炭,他不怨,也不悔,让我带句话,这位子他不稀罕了,你想要就给你,只希望善待他父皇,让他安享晚年,成全他孝道。”

    苏琉玉指尖一颤。

    为帝当政,民为本,民为先,民为重,这是她年少的策论。

    “凭什么皇兄生来得到的东西,本宫却死都望尘莫及。”

    “若是你,拼命十余年的东西到手,是否也会担心顾虑。”

    “好了好了,知道你护短行了吧,你若是不痛快,本宫就让你揍几下。”

    “本宫才没哭。”

    记忆里,炸毛暴躁的少年人,双眼通红。

    她恨毒了他,只想杀了他,为二哥夺位。

    却不想,如今,他却也能,为民如此。

    当敬一番。

    苏琉玉深吸一口气。

    “他去了大越?”

    战王点点头。

    但又生怕苏琉玉插手,赶紧道:

    “闺女,别提那小子了,你死的消息传到了朝廷,你们大魏现在已经乱了。”

    苏琉玉大惊。

    “怎么可能。”

    宋彦之附应。

    “皇上还是快快回朝主持大局,政三省老臣全部请辞,告老还乡,朝中众臣无人上朝,如今大魏百姓一片慌乱。”

    完蛋了!

    这下闯祸了!

    大魏,沈家小院。

    月色正浓。

    一道黑影入内,带着一路风尘。

    她踌躇片刻。

    推开主院大门。

第四百七十五章 顺帝,被绑了!

    残月烟岚,夜黑如墨。

    屋内,全是酒气。

    几缕月光透着窗扉斜射进来,洒在沈怀舟雾绡云裳之上,让他周身缥缈似仙。

    似乎写字写累了,他浅寐在案台上,枕靠手臂,纤细修长的手伸出案台外,指尖还执着一支笔。

    这支笔因为开门声惊扰,颤颤巍巍掉在地上,让小寐的人轻轻动了动。

    他睁开眼,眸中还晕染酒意。

    两人四目相对。

    苏琉玉身子骤然一僵。

    沈怀舟愣了愣,不知置身何处,似梦又似旧忆。

    他本能的端正了身子,又恢复他往日的温沉修雅,礼态俱全。

    他瞧了瞧月色。

    “这么晚了。”

    遂又看向苏琉玉,一抹温润自醉意里化开,他笑着问。

    “书背完了?”

    考学时,每每深夜,日日如旧来他房中报备课业,等待抽查。

    苏琉玉茫然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走进屋里,凑到他跟前。

    她看向案台上,他的茶盏。

    沈怀舟好茶,好苦茶,好霍山黄芽,唯独不好酒。

    但如今,茶盏里漂浮的不是茶叶,而是烈酒。

    她自小便依着他喜好,爱喝他喝的霍山黄芽。

    现在,他也便依着她的喜好,去喝他平日不善饮的薄酒。

    “昨日学到哪了?”他问。

    苏琉玉从茶盏间回神,看向他。

    “师父教到治世之道需恭俭节用,宽厚爱民,屈己纳谏,任贤使能。”

    这句话,让沈怀舟一丝意识突然破土而出。

    他眼眸中,浮现一丝痛色。

    秉承教导帝王之道,让琉玉肩负天下,日夜为民所劳,为民所苦,是他人生中第一大愧。

    若是可以重来......

    “琉玉,为政之道当如此,但凡事无需事必躬亲,为民所向固然好,但师父只希望,琉玉登上大宝后,徐徐图之,切勿事事为民劳苦。”

    苏琉玉不自觉的握紧拳。

    她本就过目不忘,当年此番此景,她牢记于心。

    当时,师父说,为帝执政,当爱民,百姓所求,当为之,百姓所苦,当知之。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沈怀舟又道。

    “为民者,非君一人,多任贤良。”

    “帝王执政安天下,将帅统兵保家国,各司要职。”

    他嗓音清澈,如昆山玉碎,又如清风朗月,格外好听。

    苏琉玉没有开口,她眼眶发红,只是站在他面前,未发一言,像是怕惊醒他,又像是想听他如往常这般循循善诱。

    似乎是醉意饶人,让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苏琉玉赶紧扶着他胳膊。

    “师父,头疼的厉害吗?”

    沈怀舟缓了缓,又看了眼天色,站了起来。

    “琉玉,师父今日,不知怎的身子乏力,怕是教不了你什么了。”

    他带着酒意的指尖微颤,指了指心口。

    “师父看到你,只觉得此处,钝痛难忍,犹如刀绞。”

    心中钝痛。

    犹如刀绞。

    八个字,让苏琉玉如遭雷击。

    似乎一把利刃,穿过胸膛,绞碎血肉,痛的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愧疚侵袭,万念惧伤。

    她看着他病态几近苍白之容,泪再也忍不住。

    “朕错了......惹的师父担心害怕,焦虑成病,朕真的知道错了......”

    她哽咽开口,几乎泣不成声。

    她知道他会担心。

    但不知道他神伤至此,忧虑成疾。

    听她哭,沈怀舟一下子慌了,他抬手,用他那执笔鲜血淋漓的手逝去她眼泪,却不想越擦越多。

    他眸中全是痛色。

    “是为师不好,不该打你,你若是不想,那明日,师父便带你走。”

    若说教导之责是沈怀舟第一愧。

    那么当年,把苏琉玉抓回来,便是他人生第二愧。

    在梦里,他不知何处,只是看到她,急忙想把这亏欠补足。

    若是可以重来。

    他再也不会拘着她,让她登这个大宝。

    苏琉玉看他还是醉着,也不敢再哭,赶紧把泪擦了,拉着他到床边,让他赶紧休息。

    “师父,咱们明日就走,你现在赶紧休息吧。”

    听她答复,沈怀舟似是松了口气,连病态之容都红润不少。

    “好,明日就走。”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府勤俭,不喜用冰,房中多闷热,苏琉玉想把他拖了外衫再睡。

    但她压根没伺候过人,热的满头大汗,才把他弄好。

    月华倾泻,烟岚月中,冰丝里衣之下,玉姿隐现......

    苏琉玉把被子盖在他身上,想去打点水把两人脸洗了。

    只是刚刚起身,却一只手,猛的拽住。

    握着她手腕的指尖带着颤抖,力气极大。

    “琉玉......你去哪里......”

    “朕去打水。”

    “别......”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润,但是却带着一丝害怕。

    “......”

    朕要热疯了。

    苏琉玉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不走,朕就去打个水。”

    常年习武,沈怀舟那点力气还拘不住她,她赶紧把手抽走,揉了揉手腕。

    嘶——

    还挺疼。

    只是刚走一步,又被一股大力拉住。

    她五识敏锐,仅对外人,一时失察,让脚下不稳,又随着这力气,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

    黑暗里,床褥绵软,带着墨香,混着酒意。

    浅息缭绕耳侧,身上的身躯滚烫,苏琉玉的手被死死扣住,按在玉枕之上。

    她瞪大双眼。

    “师父......”

    朕要热死了,你给朕起开。

    朕担心起痱子。

    她动了动身子,让沈怀舟一丝意识反应过来,谨慎守礼入骨,不敢逾越,只好从她身上下来,把她推到里侧,用被子把她从头到脚裹住,死死抱在怀里。

    “......”

    师父想把朕捂死!

    苏琉玉在被子里慌得大汗淋漓。

    她蹬,她踹,她挣扎,她想从被子里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被子终于被她蹬掉一角,她大口呼气,差点被憋死。

    隔着这被子,苏琉玉拼命挣脱想逃,让黑暗里的沈怀舟中眼中更加害怕。

    他迅速把她掰正,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绸带,把两人的手死死缠绕在一起。

    这动作太快,快到苏琉玉刚从憋气中缓过来,就发现沈怀舟她身边辛苦的打结!

    混着这月色,她看到他隽雅秀容微微蹙眉,鼻尖薄汗,神色却特别专注!

    一个结,两个结,三个结。

    似乎想把两人死死绑在一起,再也逃脱不得。

    “......”

    师父,是想报当日之仇!

第四百七十六章 睡醒就尴尬了

    天道好轮回。

    苏琉玉心中大叹。

    没想到师父这性子,还挺记仇。

    手好麻......

    她指尖轻轻动了动,下一刻又被死死扣住。

    “师父,你绑松一点。”

    差不多得了啊。

    听到她开口,沈怀舟专注打结的指尖一顿,看向她,无比认真回了两个字。

    “不行。”

    “......”

    苏琉玉拱了拱身子,看他又忙活上了。

    还准备伸到被窝里,去找她另外一只手。

    她大惊!

    想赶紧坐起来溜了。

    却不想身子刚一动作,被沈怀舟又按了回去。

    “琉玉,别走......”

    他又补上一句:

    “为师再不能依着你了。”

    “但朕很热。”

    “......”

    沈怀舟俊秀之容愣了愣。

    这问题对于醉酒之人便有点难了。

    因为混沌的旧忆里,似乎并没有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苏琉玉看他愣神,赶紧想坐起来。

    只是她快,沈怀舟更快。

    一个想走,一个想拦。

    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绵软之唇带着酒香缠绕齿间。

    香津浓滑,馥郁清淡。

    让人措手不及。

    “......”

    “......”

    两人着实愣了一下,而随着惯性,苏琉玉被他阻的一下子又栽回床上。

    皎月柔和。

    透着这烟岚之月,沈怀舟隽秀玉容微蹙。

    这一撞,他只觉得唇间染血,本能的用还没捆束的指尖轻轻点了点。

    嘶——

    疼......

    流血了。

    他眸中带着一点茫然,又看了一眼枕在玉枕之上苏琉玉的唇。

    刚才......

    他耳尖瞬间薄红。

    随后连带那苍白病态之容都染上一层涩意。

    “为师,也觉得有点热。”

    “......”

    你热个鬼!

    苏琉玉瞄了一眼他身上。

    冰丝里衣薄透,这料子轻软,在夏季便如清风拂过,格外凉爽。

    再看看自己,那是真的里三层外三层,还蒙着被子,捂的要死。

    她无奈道:

    “师父,赶紧歇息吧,明日早点出发。”

    朕等你睡熟了再溜还不行吗。

    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沈怀舟松了一口气,真的躺了下去。

    他双手交叠,平躺在床上,睡相极好。

    只是两人手是绑在一起的,苏琉玉就必须侧着,手臂环住他的腰,才能舒服一点。

    这可太受罪了。

    谁不晓得顺帝睡觉不老实,龙床宽大,她一晚上要在床上滚上几滚,蹬蹬被子才痛快。

    如今被拘着,是如坐针毡。

    她把被子蹬到床尾,身子拱了拱,想调整姿势,但怎么都不舒爽。

    困意慢慢上来,她看向沈怀舟。

    慢慢去解结带。

    只是刚一动作他便动了动,苏琉玉吓了一跳,又躺了回去。

    她不碰这带子了,用脚踹了踹他。

    没反应......

    她又去解那结带,发现他又动了动。

    她又轻轻踹了他一脚。

    又没反应......

    苏琉玉眼睛一亮。

    这样的话,不如把师父蹬到床下!

    不行不行,太过放肆。

    她轻叹一口气。

    算了,难受就难受吧。

    她手臂搭在他腰上,闭上眼认命似的睡了。

    ......

    卯时初起,晨光柔亮。

    沈怀舟觉得全身钝痛,仿佛被人死死勒住脖子,还感觉全身被捆束住,根本动弹不得。

    他睁开眼,先入目的,是雕花镂空的床顶。

    他想起身,却发现一条腿环住他的腰,脖子上搭着一个胳膊,肩膀上还依靠一颗脑袋。

    整个身子,被死死熊抱住。

    “......”

    沈怀舟闭上眼。

    还没睡醒......

    但这触感实在强烈,因为他觉得呼吸不通畅,那胳膊搭在他脖子上,勒的实在难受。

    还有,手好麻......

    他又睁开眼,想动动发麻的手腕,却不想这动作直接带动环在脖子的手臂。

    两人十指交缠,被一根绸带,死死捆束在一起。

    沈怀舟心口一跳。

    霍然起身。

    这动作极大,让好不容易找到舒服姿势的大魏天子很是不满,她手脚并用,又死死把人被抱住,按回床上。

    “师父,你能不能别在动了,朕好困。”

    熟悉的嗓音让沈怀舟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

    他神色大震,身子一下子僵了。

    他看向埋在他肩头的脑袋。

    浅息绵柔,睡相极差。

    明明应该斥责她不懂礼数,但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闭上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过,滴在玉枕之上。

    应该是梦吧。

    琉玉明明已经......

    他刚刚这样想,腿上就被踹了一脚。

    “......”

    好疼。

    他终于知道为何全身钝痛,都是给自家徒弟踹的。

    这误会就大了。

    两人昨晚绑在一起,苏琉玉那臭毛病没发施展,本能的想把离自己近的踹远点。

    就和云崖儿同睡一处,两人中间也是空了好大一块,可劲给她施展。

    如今被绑住,还真不怪她。

    沈怀舟轻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

    又看向两人绑在一起的手。

    十指交缠,还有无数个死结......

    “......”

    琉玉也太胡闹了。

    他轻叹一口气,似乎是习惯了,还同时夹带一丝庆幸。

    好在还有一只手可以动。

    他纤细的指尖翻转,尽量不惊动她,耐心的解结。

    但苏琉玉睡眠本来就浅,被他这动作扰的也没办法睡了。

    她睁开眼,看他把结解了,忍不住开口道。

    “师父,你还挺记仇。”

    “......”

    什么意思。

    似乎是看他不回复,苏琉玉又道:

    “昨晚,朕想把结解了,你偏偏不让,朕的手现在好麻。”

    “......”

    怎么可能。

    沈怀舟一下子坐了起来,想离她远点。

    但这动作,让被子滑落,连带着那绵软丝帛的里衣也露了出来。

    三年师徒,两年君臣,恪守礼态,未曾逾越。

    如今,同睡同寝......

    “砰——”

    巨大的关门声擦着苏琉玉鼻尖应声落下。

    门外秋风萧瑟。

    她打了一个喷嚏,困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竟然被师父赶出了家门!

    连拖带拽,毫不留情!

    “师父,朕好冷。”

    她赶紧敲敲门。

    “师父,让朕进去。”

    她有点着急,以为他还在生气。

    “师父,朕真的知道错了,你听朕解释。”

    “戎城援救只是一计,朕没想到会惊动朝廷。”

    “是朕有错,思虑不周,师父,你开门。”

    空气无声。

    混着凉意,无人应答。

    但门内。

    沈怀舟耳尖赤红,几欲滴血。

第四百七十七章 把师父敲晕

    早秋的天,带着雾霜凉意。

    世安从偏房起身,照例去小厨房起炉烧水。

    只是踏出门外,就听到主院外,有人砰砰砰砸门。

    他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却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

    黑衣束发,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

    “皇......皇上。”

    他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声音都带着颤抖,本能的跪了下来。

    苏琉玉寻声回头,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世安哥,快起来,师父不给朕开门,你快去劝劝。”

    “皇上......你回来了......”

    他眼眶瞬间红了。

    听闻噩耗,他是万万不敢相信。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无音讯,如何不让人心灰意冷。

    两人在小院里避世隔外许久。

    如今再看到她,怎么不惊喜,不意外?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开口道:

    “皇上别气公子,公子他是心里难受。”

    “皇上出事那天,公子正在京郊武神庙给您求平安,听到噩耗,直接从云阶之上摔了下来,而后听说灵柩准备入京,更是呕血大病一场,即便醒来,也是日日难眠,若不喝酒,便夜夜噩梦不得安寝。”

    “平日里,清醒着的时候,便临摹皇上旧卷,那双手更是新伤旧痂终不见好。”

    苏琉玉一阵懊悔。

    听到呕血两个字更是气自己布局疏漏,让亲近之人神伤成疾。

    世安擦了擦眼泪,看她不好受,也不敢再讲。

    “皇上不如先在外头等等,我先去劝劝公子。”

    苏琉玉点点头。

    “帮朕说点好话。”

    “好,皇上在此稍后。”

    世安端了盆热水进屋,看自家公子在床边坐着,赶紧把外衫给他披上。

    “人走了?”

    “还在外头。”

    “......”

    沈怀舟轻叹一口气。

    “公子还是先洗漱吧。”

    沈怀舟只好先站了起来,但世安却敏锐的发现自家公子身上的痕迹。

    里衣之下的身子,竟然青一块紫一块!

    “公子,你昨晚和皇上打架了。”

    沈怀舟俊秀的面容有点尴尬,含糊一句。

    “琉玉睡相不大好。”

    公子和皇上!

    一起睡了!

    这消息太过震撼,震撼到连更衣都忘了。

    他看向沈怀舟,自个儿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公子,你这里破了,皇上好像也是......”

    公子你不会侍寝了吧!

    也不怪他这样大胆,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两人伤在一处,他也不想多想啊。

    沈怀舟眼神茫然,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唇。

    嘶——

    好疼。

    他像是想到什么,原本消退的薄红,又染了一层。

    世安马上闭嘴了。

    乘机劝了一句。

    “公子别气了,皇上好不容易回来,估计身上还受着伤,这要是冷风再一吹......”

    沈怀舟听到他这话,脸上浮现一丝担心。

    他如何是生气。

    知道她没事,他高兴都来不及。

    但两人昨晚如此尴尬,这要是在见面......

    他叹了一口气。

    作为师父,以前还训斥她不懂礼数,现在换做自己,有何颜面再承袭教导。

    他心思絮乱,又是自责,又是担心,无奈之下只好催了一句。

    “让她先回去,就说我病未大好,等痊愈后再亲自进宫。”

    “......”

    世安踌躇一下,便硬着头皮回话去了。

    屋内。

    沈怀舟执笔研墨,只想抚平心中的焦躁。

    琉玉年纪尚小,做出逾越之举也就罢了,但他年长却如此,便难辞其咎。

    沈家家风端正,家规更是严谨,而他又是师父,和徒弟在一张床睡了,还对徒弟......

    他想上奏请罪,但又怕有辱家风,万般抉择不下间,一声破门声轰然而落。

    让他执笔之手一颤,笔一下子掉在地上。

    “师父病未大好,自然要好好将养,但朕实在放心不下,不如随朕回宫医治。”

    世安冲着自家公子眨眨眼。

    他是劝了的,但皇上那脾气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听劝就怪了。

    沈怀舟不敢看她。

    “师父需要静养,宫里不合适。”

    “怎会不合适,只当自己家便是,宫里也无外人。”

    沈怀舟叹了口气。

    “这与礼不合。”

    苏琉玉隐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握拳。

    “师父,你是不是还在气朕瞒着你。”

    苏琉玉凑到他跟前,神色认真。

    “是朕不好,师父生气是应该的,不如咱们改日再气。”

    “......”

    沈怀舟想说,他压根没生气,只是想自己冷静一下。

    他到底年长些,没什么好逃避的,做了错事,请罪和辞呈都可以。

    但刚刚准备开口,便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

    世安瞪大双眼。

    皇上,干的漂亮!

    呸!

    皇上,你好狠!

    “愣着干嘛,让人把师父抬进宫,让太医好好照看。”

    她早就想这样干了。

    师父太过守礼。

    要是讲道理,又是没完没了。

    她如今还要处理朝政,处理内乱。

    大军凯旋要祭武神。

    大魏秋收要祭农神。

    二哥登基还要朝贺。

    诸多杂事,等明日开始,便根本无暇分心。

    她也不想和他啰嗦一大堆没完没了,不如直接把人带走痛快。

    世安不敢耽误,赶紧出小院找人抬人了。

    沈府主宅。

    沈埕安如今已经请辞,日日在家中不问世事。

    皇上都不在了,这朝堂,这权利,他要的还有什么用。

    这大魏,就这样吧。

    这几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老了不少。

    除了在躺椅上躺着,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想。

    估计过不了几日,也要随皇上去了。

    “老爷,快出来吧,皇......皇上回来了,正在咱们府上呢。”

    主宅的奴才哄哄闹闹的进门,声音都喊哑了。

    沈埕安一愣,老胳膊老腿一下子从躺椅上窜了起来。

    “你说什么!皇上回来了!”

    这句话中气十足,哪有刚刚恹恹的样子。

    “真的回来了,就在公子小院,就是......”

    “就是什么!”

    他浑浊的老眼瞬间清明,生怕自家皇上伤个一点半点。

    “就是把咱们公子敲晕了,说要带进宫去。”

    什么!

    皇上,干的漂亮!

    他又惊又喜,脚步都快了不少。

    不对!

    突然,他脚步一顿。

    皇上回来了,他请辞个毛啊!

    他还没老呢。

    还能再干几年!

    皇上没人辅佐可不行。

    必须赶紧去内阁,把自己请辞的折子毁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请辞?不存在的

    【,稍后替换,你们先睡。】

    【,稍后替换,你们先睡。】

    【,稍后替换,你们先睡。】

    早秋的天,带着雾霜凉意。

    世安从偏房起身,照例去小厨房起炉烧水。

    只是踏出门外,就听到主院外,有人砰砰砰砸门。

    他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前,却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

    黑衣束发,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

    “皇......皇上。”

    他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声音都带着颤抖,本能的跪了下来。

    苏琉玉寻声回头,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世安哥,快起来,师父不给朕开门,你快去劝劝。”

    “皇上......你回来了......”

    他眼眶瞬间红了。

    听闻噩耗,他是万万不敢相信。

    但是几个月过去,了无音讯,如何不让人心灰意冷。

    两人在小院里避世隔外许久。

    如今再看到她,怎么不惊喜,不意外?

    他看向紧闭的房门,开口道:

    “皇上别气公子,公子他是心里难受。”

    “皇上出事那天,公子正在京郊武神庙给您求平安,听到噩耗,直接从云阶之上摔了下来,而后听说灵柩准备入京,更是呕血大病一场,即便醒来,也是日日难眠,若不喝酒,便夜夜噩梦不得安寝。”

    “平日里,清醒着的时候,便临摹皇上旧卷,那双手更是新伤旧痂终不见好。”

    苏琉玉一阵懊悔。

    听到呕血两个字更是气自己布局疏漏,让亲近之人神伤成疾。

    世安擦了擦眼泪,看她不好受,也不敢再讲。

    “皇上不如先在外头等等,我先去劝劝公子。”

    苏琉玉点点头。

    “帮朕说点好话。”

    “好,皇上在此稍后。”

    世安端了盆热水进屋,看自家公子在床边坐着,赶紧把外衫给他披上。

    “人走了?”

    “还在外头。”

    “......”

    沈怀舟轻叹一口气。

    “公子还是先洗漱吧。”

    沈怀舟只好先站了起来,但世安却敏锐的发现自家公子身上的痕迹。

    里衣之下的身子,竟然青一块紫一块!

    “公子,你昨晚和皇上打架了。”

    沈怀舟俊秀的面容有点尴尬,含糊一句。

    “琉玉睡相不大好。”

    公子和皇上!

    一起睡了!

    这消息太过震撼,震撼到连更衣都忘了。

    他看向沈怀舟,自个儿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公子,你这里破了,皇上好像也是......”

    公子你不会侍寝了吧!

    也不怪他这样大胆,实在是太过明显。

    这两人伤在一处,他也不想多想啊。

    沈怀舟眼神茫然,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唇。

    嘶——

    好疼。

    他像是想到什么,原本消退的薄红,又染了一层。

    世安马上闭嘴了。

    乘机劝了一句。

    “公子别气了,皇上好不容易回来,估计身上还受着伤,这要是冷风再一吹......”

    沈怀舟听到他这话,脸上浮现一丝担心。

    他如何是生气。

    知道她没事,他高兴都来不及。

    但两人昨晚如此尴尬,这要是在见面......

    他叹了一口气。

    作为师父,以前还训斥她不懂礼数,现在换做自己,有何颜面再承袭教导。

    他心思絮乱,又是自责,又是担心,无奈之下只好催了一句。

    “让她先回去,就说我病未大好,等痊愈后再亲自进宫。”

    “......”

    世安踌躇一下,便硬着头皮回话去了。

    屋内。

    沈怀舟执笔研墨,只想抚平心中的焦躁。

    琉玉年纪尚小,做出逾越之举也就罢了,但他年长却如此,便难辞其咎。

    沈家家风端正,家规更是严谨,而他又是师父,和徒弟在一张床睡了,还对徒弟......

    他想上奏请罪,但又怕有辱家风,万般抉择不下间,一声破门声轰然而落。

    让他执笔之手一颤,笔一下子掉在地上。

    “师父病未大好,自然要好好将养,但朕实在放心不下,不如随朕回宫医治。”

    世安冲着自家公子眨眨眼。

    他是劝了的,但皇上那脾气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听劝就怪了。

    沈怀舟不敢看她。

    “师父需要静养,宫里不合适。”

    “怎会不合适,只当自己家便是,宫里也无外人。”

    沈怀舟叹了口气。

    “这与礼不合。”

    苏琉玉隐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握拳。

    “师父,你是不是还在气朕瞒着你。”

    苏琉玉凑到他跟前,神色认真。

    “是朕不好,师父生气是应该的,不如咱们改日再气。”

    “......”

    沈怀舟想说,他压根没生气,只是想自己冷静一下。

    他到底年长些,没什么好逃避的,做了错事,请罪和辞呈都可以。

    但刚刚准备开口,便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

    世安瞪大双眼。

    皇上,干的漂亮!

    呸!

    皇上,你好狠!

    “愣着干嘛,让人把师父抬进宫,让太医好好照看。”

    她早就想这样干了。

    师父太过守礼。

    要是讲道理,又是没完没了。

    她如今还要处理朝政,处理内乱。

    大军凯旋要祭武神。

    大魏秋收要祭农神。

    二哥登基还要朝贺。

    诸多杂事,等明日开始,便根本无暇分心。

    她也不想和他啰嗦一大堆没完没了,不如直接把人带走痛快。

    世安不敢耽误,赶紧出小院找人抬人了。

    沈府主宅。

    沈埕安如今已经请辞,日日在家中不问世事。

    皇上都不在了,这朝堂,这权利,他要的还有什么用。

    这大魏,就这样吧。

    这几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老了不少。

    除了在躺椅上躺着,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想。

    估计过不了几日,也要随皇上去了。

    “老爷,快出来吧,皇......皇上回来了,正在咱们府上呢。”

    主宅的奴才哄哄闹闹的进门,声音都喊哑了。

    沈埕安一愣,老胳膊老腿一下子从躺椅上窜了起来。

    “你说什么!皇上回来了!”

    这句话中气十足,哪有刚刚恹恹的样子。

    “真的回来了,就在公子小院,就是......”

    “就是什么!”

    他浑浊的老眼瞬间清明,生怕自家皇上伤个一点半点。

    “就是把咱们公子敲晕了,说要带进宫去。”

    什么!

    皇上,干的漂亮!

    他又惊又喜,脚步都快了不少。

    不对!

    突然,他脚步一顿。

    皇上回来了,他请辞个毛啊!

    他还没老呢。

    还能再干几年!

    皇上没人辅佐可不行。

    必须赶紧去内阁,把自己请辞的折子毁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顺帝,背锅了

    窗棂外,残月高挂。

    殿内未燃烛灯,漆黑一片。

    他意识回转,觉得后颈钝痛。

    琉玉越来越胡闹了。

    他叹了口气,下了塌,打开殿门。

    寝室外,是晚间批折子的大殿。

    昏黄的烛灯把殿内龙柱上的盘龙照的庄严肃穆。

    年少的天子正伏在御桌上小寐。

    那案台上垒满了奏折,不仅是案台,后面的壁台之上也有许多未批阅的折子。

    空气里,还残余着墨香,估计是批累了,就这样睡了过去。

    沈怀舟脚步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准备先把她抱到床上。

    秋夜凉瑟,还是别再冻到了。

    但苏琉玉因为习武,五识格外敏锐,他还未凑近身,她就已经醒了。

    两人眼神互撞了一下,苏琉玉揉了揉眼,把手上的御笔放下。

    “这么晚了。”

    “回来就是批折子,也不嫌累。”

    沈怀舟像往常一样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

    “手也这样的凉。”

    “再批一会就睡了,战后军部部署还要规整一下。”

    她握紧他的手,抱歉道:

    “师父别生朕的气,在这里陪陪朕,如何?”

    她嗓音带着疲累,让沈怀舟闪过一丝不忍,又看她眼中期许,那拒绝的话是怎么都说不口。

    他骨子里,惯会纵容她,也不想惹她不快。

    只是他又看向她的手腕......

    “如今,臣再也不配为师,是以特来请罪。”

    苏琉玉困意一下子就精神了。

    “师父,是朕哪里做的不好?”

    “皇上做的很好,是臣逾越,失礼在先。”

    苏琉玉看自家师父一直盯着她手腕,她恍然大悟。

    糟糕。

    自家师父知礼守礼,她今早只是抱怨一句,没想到师父放在了心上!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谁没有喝醉酒的时候,比如林斐那小子,喝醉了还耍酒疯呢。

    米大人酒品也差,谁没酒后混账过。

    但自家师父不同。

    他骨子里便对自己要求特别严格,这下知道自己酒后失态,那还得了。

    苏琉玉心思百转,一咬牙。

    朕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锅,朕来背了。

    她立马换上一副模样,赶紧讨饶。

    “昨夜,是朕混账,今早看师父起来,怕师父怪罪,才扯了个谎,师父,你不会生朕的气吧。”

    沈怀舟狐疑的看了看她。

    但顺帝那撒谎的套路,是脸不红心不跳。

    “是朕脱了师父的衣服,是朕绑了师父,是朕冒犯,轻薄,无礼在先。”

    “昨夜师父训斥,朕只觉得烦躁,便想让师父老实一点,事后醒来,万分悔意,又不敢如实相告。”

    “朕怕师父又是数月不理人,这才行此下策。”

    她站起身,又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的腰。

    “师父念在朕年岁尚小,别生气了罢。”

    她语气真挚,又带着小心翼翼。

    特别那句轻薄,让沈怀舟神色一下子不自在起来。

    他耳尖薄红,但却是松了一口气。

    琉玉多依赖他,又被他惯坏了,自然万事随心,两年前尚且忍了,这次到底接受的快些。

    这两年,琉玉人前谨守礼态,保持君臣之礼,他心下宽慰。

    人后,便是两人私下相处,逾越些,也没什么。

    人没事就好,失去后,尚且懂得珍贵。

    他年岁毕竟大些,自然要依着她来。

    他任由她抱着,也不训斥了,只是说了一句。

    “以后切莫如此。”

    苏琉玉抱他的手紧了紧,赶紧保证。

    “再不会了,师父别生气了。”

    沈怀舟觉得自己腰好痛。

    昨夜被徒弟踹了数脚,现在被紧紧抱着,赶紧腰要断了。

    他看向案台上折子,催了一句。

    “不是要批折子?”

    苏琉玉回神,赶紧把他松开,自己忙活去了。

    凡事还是政务重要。

    沈怀舟松了口气,悄悄揉了揉自己腰。

    琉玉习武后,力气也长了不少。

    他看她认真处理公务,便不敢再打扰,只是坐在旁边,陪着她。

    苏琉玉和他讨论朝政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会两人在一起,苏琉玉就拉着他议政。

    “今年就不开新政了,等明年民生三项这块还得提一提,研究院这块也要加紧办了。”

    “医疗研究,专项研究,都不能少,大魏能臣,要严格要求点。”

    “朕准备在航海上,造个东西,可以远视的,等祭祀完武神,唐老回来,朕就加紧把东西造出来。”

    沈怀舟不懂研究。

    知道自家徒弟主意多,只是问了一句。

    “危险吗?”

    苏琉玉想了想。

    其实有点害怕。

    前世,她专项研究已经达到一定高度,便想学点别的。

    结果因为实验,把自己炸死。

    说实话,苏琉玉不是不懂高科技起源,只是她有点阴影。

    但是航海,若是有望远设备,对百姓对船工的生命有诸多保障,海上危险,她到底心里担心,想要摒除祸患。

    而且,她想造的东西以后会更多。

    通商如今还太慢了。

    “危险倒不至于,就是忙着罢了,师父若是帮朕处理些杂事,朕就轻松不少。”

    沈怀舟笑骂一句。

    “你就是想为师协理朝政。”

    苏琉玉把笔放下,有点耍无赖了。

    “师父如今的宫牌已经消了,怕是要在宫中调养许久,这堆折子,师父也别想逃过去。”

    古来折子,分为两类。

    请安折,议政折。

    特别是请安的折子,是报备各州府情况。

    什么今年岭南多雨,收成好。

    什么问皇上安。

    什么哪里有霍乱,臣已经平息了。

    这种折子,废话还多,洋洋洒洒几千字,要点就那么几句话,苏琉玉看折子都要看很久。

    最后一律四字打发。

    朕知道了。

    内阁那边全一股脑丢给她,不敢瞒报,她现在准备把这些也一股脑丢给自家师父。

    沈怀舟有点无奈。

    但到底不忍她伤神,便也接了下来。

    只是苏琉玉发现,自家师父,是越来越唠叨了。

    他虽不会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打扰,但却会一直递茶。

    还补上一句。

    “茶凉了,不早了。”

    这是要催去就寝了。

    要是陈韶柔,她还能不管。

    但面对自家师父,她就有点怂了。

    这位‘家长’她还是有点怕的。

    在第五次递茶过来的时候,苏琉玉忍不住了。

    “朕去就寝了。”

    “好。”

第四百八十章 姜晏晚,姜国相

    晨起,寅时。

    陈韶柔照例准备近身伺候。

    只是今日,和往日又有诸多不同。

    比如,惯来伺候的主子,如今不要她了。

    她有点委屈,只能做些端水送茶的活。

    这好不容易回来,皇上以调养身子的理由把太傅接进宫。

    这接也就罢了。

    承明殿偏房多。

    可偏偏把人安排到大殿,这一早,本是她来叫起,没想到却被人抢了先。

    她把朝服拿了进来,也不伺候了,就在一旁候着。

    苏琉玉起床有起床气,卯时早朝,寅时便要喊。

    两人平日里磨磨唧唧,必须先哄上一哄,然后用热毛巾把人弄清醒这才能穿朝服。

    但是今日......

    “时辰不早了,快起来,如今,这赖床的毛病,还是没改。”

    沈怀舟一催二拽把人揪起来,陈韶柔吓的要死。

    太傅,那可是皇上!

    你还直接掀被子,万一冻到皇上怎么办!

    沈怀舟哪里知道陈韶柔惯的这些臭毛病。

    他其实也惯。

    比如现在苏琉玉迷迷糊糊不想起,他直接替她更衣。

    沈家教养学识极为吩咐,这朝服繁琐,就连陈韶柔都学了很久,但沈怀舟若是拿在手里,便一丝不错,分外妥帖。

    “手抬起来。”

    “低头。”

    “伸脚。”

    苏琉玉凭指令动作,这朝服穿好,被热毛巾这么一擦脸,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就递上一杯水。

    她漱了口,人也清醒了。

    “什么时辰了。”

    陈韶柔惊的都忘了回话。

    倒是沈怀舟应了一句。

    “寅时一刻。”

    一刻钟!

    要知道,平日陈韶柔最少也要半个时辰。

    两人做事风格完全不是一个做派。

    陈韶柔毕竟是伺候的宫里,伺候主子要诸多小心。

    比如喊起床,毕竟要喊上一刻,应了后才能准备其他。

    但苏琉玉和沈怀舟毕竟在一起五年,就不会这么麻烦,互相配合极快。

    “这么早。”苏琉玉看向天色:“那朕去批会折子。”

    以前在家里睡也是这个时辰,但现在不用备马,不用进宫,这早上就有时间处理朝务了。

    顺帝勤政,她的时间被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不敢懈怠。

    大魏顺启三年十一月初五,阔别两月的早朝,在今日,终于开朝了。

    午门外,那些闲赋在家的官员比谁跑的都快。

    乌压压的官员在午门之外候着,等着卯时入内。

    要说高兴,新臣最高兴。

    这段时间,他们可忙坏了。

    “我就说琉玉兄肯定没事,这不,大元都被打下来了,真特么痛快。”

    林斐穿着正六品的官袍,那官袍是庄重,硬生生给他穿出一丝痞气。

    “谁能想到,琉玉兄直接弃金北上攻元,也就她有这个胆子。”

    于良黑脸笑的一阵轻松,他这下有了政绩,琉玉兄应该考虑一下他的终身大事了吧。

    他想让琉玉兄喊他姐夫。

    黄鹏飞白了于良一眼,知道他小心思。

    “你们听说没有,昨日琉玉兄要在朝一年,你们也醒着神,估计还有的忙。”

    提到在朝,钱伯仁也忍不住了。

    “皇上封了国相,你们知道吗?”

    这句话,让这群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国相权利大,可以说直接管辖政三省,政三省那是什么地方,是朝务中枢,这多大的权利。

    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封了,听说那个人,朝中老臣压根没有听过,一点政绩都没有。

    说实话,他们还挺不服气的。

    不仅他们不服气,政三省老臣也不服气。

    若是宋丞相上朝也就罢了,毕竟是三朝丞相,又有从龙之功,对皇上尽心尽力,他们也愿意跟在宋丞相后面干。

    如今,这平白来了一个什么姜晏晚,算什么?

    这朝中现在三派。

    尚书台受宠三人组一派。

    政三省老臣一派。

    同窗和不受宠三部一派。

    现在这三大派系,对于这新上任的姜国相。

    都极为不满。

    “你们看,那是不是国相?”

    突然,林斐捅了捅身边的于良,指了指。

    午门外,一干朝臣一下子安静下来。

    自主街而来一顶华丽的轿子。

    这轿子,一看做工就是不菲。

    晨起阳光正足,自轿内,踏出一位男子。

    正一品仙鹤绯袍,配玉带,脚踩祥云皂靴,气质温雅似竹。

    只是容貌寡淡清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众臣神色一紧。

    这位,不会是国相大人吧。

    和太傅年岁相当!

    也太年轻了!

    况且太傅不理政,这位可是实打实的实权在握,可以调配政三省。

    所有人一脸防备。

    政三省老臣先一步凑了上去。

    “敢问大人,是否是姜相。”

    姜晏晚行了一个大魏国礼,笑的疏离,并不客套。

    “在下姜晏晚,承蒙皇上看重,接手国相一职。”

    还真是!

    以后在这位面前还要自称下官。

    老臣们脸色一脸复杂。

    又看这位姜国相,寡淡的态度,并不多言谈,众臣也不想搭话。

    完完全全被孤立了。

    好在入朝的鞭响鸣起,侧门大开,所有人准备宫牌,准备入朝了。

    阔别两月的早朝,众臣还有点忐忑的。

    苏琉玉坐在金銮大殿正中央的龙椅之上,神色肃穆庄严。

    群臣低头听奏,无一人喧哗。

    “明日大军凯旋,这次武将回朝,朕准备建烈士陵园,缅怀为国英雄。”

    众臣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琉玉扫了一眼众臣,又道。

    “另外,户部这边准备调资,大元二十万将士的家眷,由大魏赡养,务必给朕安排好。”

    户部钱大人赶紧出列。

    “臣,遵旨。”

    征元一战后,要安排部署的良多,苏琉玉一件一件下达,总算一一安排下去。

    就在众臣准备下朝之后,姜晏晚突然出列。

    “臣,有本要奏。”

    苏琉玉看向姜晏晚。

    “爱卿直言。”

    姜晏晚低着头,礼态俱全。

    “秋收大典,大越长公主随驸马一同来贺。”

    什么!

    众臣面面相觑。

    这大越还敢出来蹦跶。

    姜晏晚又道。

    “此次秋收大典,臣请旨延后,邀请诸国。”

    “征元一战,大魏跃上诸国版图,但征伐稍快,臣唯恐小国霍乱。”

    “不如趁此秋收大典,建立连横,达诸国之好,平息小国竭虑。”

    苏琉玉满意的点点头。

    “爱卿所言甚是,邀请诸国细节,国相随同政三省一起协理操办。”

    姜晏晚跪了下来。

    “臣,遵旨。”

第四百八十一章 顺帝的零花钱

    大元,京郊。

    这里,是端华长公主的一处别庄。

    征元一战后,大军回朝。

    她却带着御驾驻足在此,准备稍作休整便去大魏参加秋收盛宴。

    说来,端华如今恨毒了苏琉玉。

    不仅让她沦落成诸国笑柄,还损失了于大元联姻的机会。

    这联姻关系重大。

    不仅仅是两国友好。

    大越国,历史底蕴深厚,几千年文化强国,诸多学派,百家争鸣。

    大越开国元祖,马上打天下,国土广袤,人口繁杂。

    这和大金有点像,却又有不同。

    大越打完天下,便安心固国,几千年下来,越做越强,位列五大国之一。

    这对储君要求便高了。

    帝王之道,治世平乱,诸国邦交,都要涉及。

    而端华长公主,生母是孝恭皇后,为人强势毒辣,但却怀不了儿子。

    唯一的这位女儿,便厚于极大的期望。

    端华也争气,年幼随父出征,马上打天下,战功赫赫,在军队极受敬重。

    即便老皇帝不可能让公主继位,凭这对母女的野心,也必定要挣上一挣。

    联姻,不过是在如今储君相争时避乱罢了。

    可偏偏横空出世个苏琉玉。

    把这计划全给搅黄了。

    按照原先元帝和端华的密谋,灭了周边这蹦跶欢快的三基友后,端华在大越的威望大增。

    那是强强联手,个其所需。

    现在不仅损失诸多强将,还带了一个废物拖油瓶。

    她是越想越气。

    那蔺王,就是个没用的废物,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长公主嫌弃,蔺王这位入赘的驸马自然生活也不好过。

    “你们竟然拿这菜来敷衍本宫!你们大越,欺人太甚。”

    桌子上,是一大锅炖菜,大杂烩,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

    蔺王自小金尊玉贵,哪里受得了这气。

    自从战败,随这长公主回到别庄,便一直受到诸多怠慢,今日看到这敷衍的一锅菜,是再也忍不了了。

    伺候他的,是大越的宫人,长公主的专属御驾太监。

    他听到这话,嘲笑一句。

    “驸马爷不想吃,奴才就端下去,但奴才还是劝驸马爷一句,今日就这菜,若是不吃,您就要饿着,可别饿坏了身子。”

    蔺王把菜一股脑全摔了。

    “放肆!你这阉人太监,怎么和本宫说话的,你也配!”

    那太监也不气,尖细的嗓子唤了人,让宫女过来收拾,还好心提醒一句。

    “竟然驸马爷不识趣,那奴才也不伺候了,您就饿着吧。”

    这脾气,以为谁都惯着不成。

    “把你们长公主叫过来,本宫要见她。”

    蔺王气炸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那太监笑了笑,满脸的皮褶子。

    “长公主要处理诸国邦交,前日又得了一位可心人,驸马爷要是想给自己讨不痛快,奴才劝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

    蔺王大惊。

    “你说什么!”

    这简直如同甩他的脸。

    两人未成亲,就给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那太监冷哼一声。

    “我们长公主天资绝色,身份尊贵,院里有人当然正常,驸马爷要是想争宠,便也收收你这脾气,若在公主面前这般无礼,别怪奴才没提醒你。”

    这句话说完,一帮人也不伺候了,直接离开院子,公然晾着他。

    空气里,全是炖菜的味道。

    蔺王坐在饭桌前,脸色气的铁青,肚内空空,让他眼睛直接红了。

    如今,有家不能回。

    寄人篱下,成为入赘女婿。

    连个太监都朝他摆脸色。

    他寡助无缘,也没势力,就是个倒台的皇子,如何还有底气。

    他狠狠的擦了擦眼泪,这眼泪是越流越多。

    他暗骂自己不出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活该。

    他心想,忽悠帝现在倒是痛快了,肯定把皇兄的国库都搬空了,喜滋滋的风光回朝。

    反倒是自己......

    他眼里一片死灰,这位往日骄纵的少年,如今没了权势,是再也不敢发脾气了。

    他又想到自己刚刚摔的那锅菜。

    早知道忍着就好了。

    他好饿啊。

    ......

    但其实,忽悠帝早就把他忘到后脑勺了。

    朝政繁杂,前日接了大军回朝,今日又祭拜了护国英烈,明日还要封赏军爵。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压着,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但好在,有件事让她高兴不少。

    大军回朝,把大元国库的一半银子带回来了。

    要知道,大魏是经不起动荡的,因为没有底蕴,小国之艰,这次百姓随军出征,这钱便要补贴上。

    还有二十万大军的亲眷,是大大的开支。

    更不要说那归降的几十万大军,这花费又是巨大。

    并且大金这次也损失不少,作为人家老大,这银子自然也要给。

    苏琉玉把大元这银子还没有捂热,又送出去了。

    现在,她捧着一个算盘,苦巴巴的过来找云崖儿支银子。

    “朕想造一个科研院,崖哥,给点银子呗。”

    云崖儿随大军回国,还没休息一日,就看到她,脸上诸多不耐烦。

    “要多少?”

    避世小白花如今是扣巴巴的。

    苏琉玉伸出五个手指。

    “不多,五百万两。”

    “没有。”

    “......”

    苏琉玉不信,她搬了个凳子,挤到他配药的案台前,把算盘放下。

    “朕最近感觉挺有钱的。”

    云崖儿绝尘美目白了她一眼。

    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离的极近,他把她算盘拿过来,纤细的手指拨了一个数。

    “这是现在的银子。”

    苏琉玉点点头。

    “还挺多。”

    看她这死样子,云崖儿想抽他。

    他修长的指尖上下一动。

    “春季播种。”

    “这个不能少。”

    “西北畜牧。”

    “这个也要。”

    “军爵封赏。”

    “这是必须。”

    云崖儿手指拨的飞快,没给她应声的机会,自顾自开始自己减。

    “俸禄。”

    “宫内开销。”

    “各州府学院。”

    “造船。”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把这些银子用度算的明明白白。

    而且,更是好心的把大魏顺帝的零花钱也加了上去。

    看着剩下的银子。

    苏琉玉不甘心指了指。

    “这不还有一点吗?”

    “不行。”他把算盘递了回去:“留着备用。”

    避世小白花是连流转资金都算了进去。

    这叫防范于未然。

    “为何朕的零花钱只有一百两。”

    “那五十?”

    “......”

    苏琉玉有点委屈。

第四百八十二章 顺帝想当昏君

    做天子,是真难。

    寅时起,子时息,课业一大堆,还很穷。

    “朕想当昏君,吃喝嫖赌。”

    云崖儿靠在椅子上,瞄了她一眼。

    “我短你吃了?”

    “这倒没有。”

    御膳房的佳肴还是可以的。

    “那短你喝了?”

    “也没有。”

    国酿,仙酿,顺帝压根不缺。

    “那不让你赌?”

    “朕没兴趣。”

    毕竟赌场无敌手。

    “那你想嫖谁?”

    “......”

    这把顺帝给难到了。

    总有点被云崖儿套路的感觉。

    “朕觉得聆音楼香芸倒是不错。”

    喝花酒,顺帝也是干过的。

    云崖儿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道:

    “那你有银子吗?”

    “没有。”

    喝花酒,要银子的。

    聆音楼酒席银子,可不低。

    去一次,顺帝兜兜里的零花钱就没了。

    “那我让你嫖,一月一百两。”

    云崖儿拿起算盘,纤细的手指在那玉珠之上又拨了一个数。

    把顺帝每月的零花钱,归公了。

    “......”

    套路!

    就是套路!

    只有顺帝忽悠人,谁敢忽悠顺帝!

    苏琉玉怒了。

    云崖儿一脸正经。

    “吃喝嫖赌都让你干了,你还要银子干嘛?”

    零花银子上交,云崖儿想撤了。

    他懒洋洋的起身,压根无视她怒火,只是卷起袖子,问了一句:

    “吃鱼?”

    苏琉玉耳朵动了动。

    “朕是不会被一条鱼收买的。”

    “红烧?”

    “那还是糖醋吧,就不喝酒了,晚上还要处理朝政。”

    ......

    顺帝表示很穷。

    一场仗回到了解放前。

    大魏底蕴不深厚,经不起动荡。

    刚刚稳定农耕,刚刚开展畜牧。

    这征战一场,是把家底给掏空了。

    主要这养兵,是一大开支。

    大魏六军,如今扩充到将近六十万。

    但还有十五城十万苦力军。

    再加上投敌的五十万元军。

    并且还有百万大金将士,都等着顺帝一个人掏银子。

    顺帝发愁了。

    连夜写了一封信给晟王。

    意思就是,咱们还是建立两国友好,互不相犯,这附属国就算了,你自个儿当自个老大吧。

    你们大金,朕不想养了,穷。

    朕还指望朕二哥养朕呢。

    晟王收到信的时候,还在爱妃寝宫哼哼唧唧,这一看信,吓的直接萎了。

    他也不回信了,原本预计下个月参加秋收大典的他连夜准备来大魏了。

    晟王表示,以前觉得附属国有点小丢脸。

    但抱过一次大腿,完全不一样了。

    这大腿还粗,还壮,这有老大罩着,他是一百个放心。

    他想说,老大,不抱大腿可以,缺腿部挂件吗?指哪挂哪那种。

    只求老大别把小弟忘了,小弟跟着老大混饭吃。

    他出发前,还把周边小国帝王全部邀请了。

    对于自家老大,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毕竟顺帝在诸国热搜榜上那是持久不下。

    还广为流传一句经典台词。

    大魏顺帝有三宝。

    忽悠,卖货,挖墙角。

    这不,征元一战,把人政三省老臣都给挖的一边倒了。

    作为老大的小弟,必须要为老大做事。

    这秋收一宴,就让老大狠狠的卖货,赚一笔银子。

    他要的也不多,入冬了,南疆不能打,这入冬的银子,他想让老大赏一点。

    这战王也是这样想的。

    马上闺女国宴上肯定是要带货的,他御驾的随行的人都是大齐王公贵族。

    让闺女可劲折腾。

    他这小心思还写了一封信,给如今刚刚的登基的宣帝毓贞。

    大元宣和元年,宣帝毓贞登基,本应该隆重举办登基大典,邀请诸国来贺。

    但现在,却没空。

    宣帝收到熹帝的信,表示你那小心思我也有,我也邀请了诸国一起,准备让小弟赶紧卖货。

    毓贞其实心里还有点小委屈。

    战王登基那时候。

    小弟可是去的了。

    到自己登基了。

    小弟直接跑了。

    他想去大魏,但是压根腾不出空。

    大元是大国,实力虽上不了五大国,但是挣五保六,还是可以的。

    朝政繁杂,他久不学**王之道,还需要重新开始。

    他不得空。

    朝中老臣却表示,他们很闲。

    乖乖孙子这不打招呼就跑路了,他们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户部尚书为了争取使臣的名额那是抢破了头。

    他心想。

    乖乖孙儿喜欢挖墙角,他必须随行,保不准他这个老墙角就被挖了呢。

    顺帝要是知道他那心思,肯定回怼一句。

    朕就想要你的钥匙,没想太多。

    大元前朝在准备忙活去大魏。

    后宫皇后宜欢,也准备跑路了。

    她头戴九凤凤冠,那金雕凤鸟各个镶嵌东珠,大气华贵。

    一身明黄金绣凤袍更是尊贵不凡。

    就是再不能提着裙子跑了,毕竟凤袍厚重,裙摆繁琐,她又恢复了以前莲步位移的姿态。

    凤鸾仪仗到达帝殿,宜欢屏退众人,来到毓贞身后。

    “这么晚过来?”

    宣帝毓贞看了眼窗棂外的残月。

    “伺候的宫人,可还尽心?”

    宜欢笑的端庄。

    “都好。”

    但下一刻,这端庄把持不住了。

    她捏了捏毓贞的肩膀。

    “臣妾也想随御驾出行。”

    她想小弟了。

    毓贞朱笔一顿。

    “去大魏,要一月之久,路途颠簸,你如何受得了这个苦。”

    他又道:

    “如今,你贵为皇后,掌管六宫,后宫诸多大小事都要操劳,还是算了吧。”

    怕小弟把他媳妇拐跑了。

    “皇上如今登基,臣妾听说朝廷要给皇上选秀,不如皇上快点选。”

    穿着龙袍的宣帝,龙威大成。

    年仅二十五,气质,容貌一绝。

    京中闺秀,谁不想入住后宫,得到新帝的宠幸。

    以前皇太子元毓蔺年岁小,朝廷还不急。

    但宣帝却不小了,后宫除了皇后,一位女子都没有。

    更何况,如今宣帝的子嗣只有一位小皇子,还是少了点。

    为帝当政,子嗣何其重要,更何况,宣帝刚刚登基,正需要稳定前朝关系。

    选秀的折子刚刚递交不久。

    听到宜欢这样说。

    毓贞正好把折子打开,当着她的面,给拒了。

    宜欢:“......”

    “皇后还是在后宫好好料理家室吧。”

    朕是不会让小弟有机可乘的。

    宜欢大惊。

    觉得自家相公就是破坏自己和小弟感情中的第三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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