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朱家合作结束
第247章朱家合作结束
都是俗人,粉丝推捧下难免自满。
夏商恍若经纶满腹,不便弱了作者的气度,上前间不忘微整衣衫。到得几人身后轻声一咳,以为凭自己这玉树临风的相貌能得几位姑娘青睐,届时再透露一些红楼梦中的后续,还不引得这几位浮想联翩?不料丢下矜持,投怀送抱也说不定。
不想轻声一咳未能引来众人关注,依旧停留榜单讨论红楼梦之种种。
夏商讨了个没趣,讪讪扫了眼榜单,然后自往府门前去了。
敲门之后,半晌方有人开门,是个年轻的小工,问:“来者何人?”
“夏商。”
“夏商?哪个夏商?我不知道,我家主子这些天没工夫搭理人,改日再来吧。”
说着,那小工就要关门,于是夏商又补了一句。
“红楼梦的夏商。”
“红楼梦的”小工话到一半便愣住了,不耐被严肃取代,细细打量起夏商来。
读者只知曹雪芹而不知夏商,但在朱家书坊,夏商大名却是人人皆知的。
夏商不仅是红楼梦的线人,还是朱家书坊众多合作方中最特殊的一位,独占九成红利!
“夏公子,您请进。”小工变了神色,将夏商迎进门。
无人怀疑夏商身份,因能报出夏商之名讳的人,必然跟红楼梦跟朱家书坊有着很深的关系。
夏商被请到一间独屋之中,久久才有一杯茶水来。
因为是书坊,不似民宅,似这般空闲的屋子很少,虽然院外气派,院内却显简单了些。进门的大院是晾晒新印书刊的,摆着很多晾晒的木架,上面却不见书册。
院子很大,人却很少,显得有些萧条,但一股浓浓的墨汁唯和草木香是书坊独有的气息,沁人心脾,钻入心间格外舒畅。
夏商喝了茶,又有一中年进来,好似管家类人,细细打量了夏商一遍,问:“您就是榆林县的夏公子?”
“你是谁?你知道我住榆林县?”
中年和善笑着:“必然是要知道的,夏公子大名东家早有说过,说书坊能有今日全奈夏公子的红楼梦。在下董重,朱家书坊的账房主簿。”
夏商点点头:“朱金斗人呢?”
“东家家中有变,恐怕是脱不开身。不知夏公子今日来为何事?”
“事情要跟朱金斗说,你让他来,他如果不来我就走。告诉他,红楼梦我不打算再写了。”
“啊?”
夏商真是语出惊人,董重一听立即色变,只问两字:“为何?”
夏商白了一眼,对方方知唐突,讪讪一笑,擦了擦汗。
“夏公子息怒,是我失言了。倘若事情真有此严重,那我便去朱府请东家来。”
“去吧,我等。”
见夏商心意已决,董重犹犹豫豫终是转身离去,带着满满的担忧摇了摇头。
夏商见他如此,倒是对其另眼相看,此人不卑不亢,张弛有度,离去时的担忧便是知道红楼梦在朱家书坊中的重要程度,说明他具备一定的商业眼光。
夏商需要这样的人,如今夏家的商业发展才刚刚起步,单靠一两个人是无法支撑的,如果此人能为他所用,将来定能成为一大助力。
想到此,夏商便将念想留在心底,然后在屋中闭目养神起来。
“夏商!”
刺耳的声音将夏商从昏睡中惊醒。
“朱金斗?”
夏商狐疑一声,面前的小胖子好似瘦了好多,精神也不好,但此刻表情却是惊喜有余的,似乎不知道父亲和夏商之间的故事。
但还不敢确定,夏商又试探问一句:“你怎么这般模样了?”
朱金斗神色暗淡:“哎,别提了。前日家中遭贼,父亲被贼人刺瞎了右眼,至今还精神萎靡,能不能挺过还不得知!如今家中乱作一团,我我也我也是毫无办法”
说着,朱金斗眼眶有些泛红了。
“遭了贼?那”夏商本欲多问几句,又想日后也少有交集,兴许还会成为他的杀父仇人,那多余的话还多说什么?
“罢了,你既有家事,我便长话短说。这是红楼梦最后的一段,从此之后,我便封笔。”
夏商拿出准备好的厚厚一摞书稿。
“封笔”朱金斗不看书稿,惊愕难言。
夏商没有过多解释,就当自己戳破自己编造的故事吧。
夏商将书稿塞给了朱金斗,然后转身出门。
“东家,红楼梦若是不再写了,那我们书坊将遭受重创。”董重在一边提醒道。
朱金斗良久回神,小小的拳头攥在一起:“果然是他亲自写的!封笔就封笔!我就不信离了红楼梦我的书坊就开不起来!他不写就不写,立刻找人接着他的写,爹说过,天下的曹雪芹不止一个!”
“真要如此?”董重眉头紧皱,“东家跟夏公子虽是合作关系,但平日来往行若兄弟,若东家好言相劝,不管因为何种缘故,夏公子也可能会改变主意的。再不济,至少问明白原因。”
朱金斗表情一冷:“不必了!原因我清楚!就算所有人不说,我也清楚。”
朱家书坊不是谁人都能进的,若能进,扬州不知多少书迷要进去一探究竟。
几个看着榜单的书迷见夏商进去又出来,认定他便是书坊的内部人员,见其从书坊中出来,急忙上去询问。
夏商应付他们费了些功夫,好不容易脱身,准备回客栈时,天色突变,一场大雨降临。
好在准备有伞,一路到客栈无事发生。
回到客栈房间,不见春娇人在,却见桌上黑伞微动,窗口大开。
夏商不知她去了哪儿,从衣袖中摸出剩下的几页书稿。
夏商并没有将七九和八十两回书稿给朱金斗,只是因为他是朱万元的儿子,想着朱万元要杀自己,夏商心里难免愤恨,就又少给了他两回。
别看区区两回书稿,这两回书稿就能帮他赚几万甚至几十万两银子。
朱万元要杀自己,凭什么要给他白白的好处?
这书稿就是烧了也不能便宜了仇家!
等夏商点好灯烛,准备将书稿烧去时,却发现手中只剩下第七十九回书稿。
剩下的第八十回书稿难道错给朱金斗?
第248章 出浴
第248章出浴
客栈房间闲置的火盆中多了片片黑灰,夏商没有多想那遗失的八十回手稿在何处,那火盆中一团火焰过,红楼梦的结局便永远是个迷了。
屋外大雨如注,滴答雨露聚集,屋檐下条条水柱晶莹着闪烁着最后一缕阳光,风吹来了凉意,也吹来了飘零雨滴,打湿了床台,打湿了窗下木床一角。
夏商过去关窗,忽见窗口挂着的黄衫料角,正是春娇衣着之物,夏商便知她是从窗口走的。
“到底去了哪儿?”夏商嘀咕着。
站在窗口遥望,也发现对岸那一排排的花楼,别看大雨倾盆,往花楼的客人依然络绎不绝。
夏商见之心起,一脸坏意:“不想此地还有如此景致,近来三日无事,要不也去喝杯小酒?”
这小小的一声自语,不了却落入了身后之人耳中,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果然如此!”
夏商吓了一跳,回头看去才发现是春娇回来。
春娇回来,形貌狼狈,一身雨露未干,乌亮黑发病怏怏站在脸颊,水流入柱从发间至脸颊,最后滴在房间地板上,刚回来便打湿了一片。虽是习武之人,也是肉长的,被突然来的雨水淋过之后,春娇俏脸也显苍白,香唇发青,唯有精神不变,看不出多少病态。
夏商见她眼神不善,有些莫名,反问了一句:“什么果然?”
“扬州这么多客栈不选,为何偏偏选了这家?还不是因为离对面的花楼近?”
也不知这妮子哪儿来的火气,说话这么冲?
夏商碎了她一嘴:“莫名其妙。”
说完便开门出了房间。
“你”春娇张口,回应她的却只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嘭”
门关了,人走了,春娇心头恼得!
春娇一路去找夏商,把对面的花楼都找遍了也没找着,后又去了江南春,告诉母亲有关夏商卜卦的事情。
春娇对夏商的能力很感兴趣,想知道夏商算得准不准,便让母亲今夜派人去夏府,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来。
虽然江南春也里的京杭运河不远,但和所住的客栈分在河岸两头,一来一去花了不少时间,回来的时候天降大雨,不到一刻钟便把春娇淋了个通透。
淋雨不要紧,要紧的是夏商真说准了!
前一秒还是艳阳天,后一秒就大雨倾盆下,一般人谁想得到呢?
春娇没找着夏商,心情不佳,回来又正听到夏商说想去对面花楼,心头酸酸,脸上就冷了。
在春娇心里,对夏商只是有些欣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却能掌控都察院,这样的人不比那些身怀绝世武功的更牛b?但这样厉害的人物成天想着逛花楼,那是春娇万万不能接受的。
思绪飘忽间,身边又有声音传来:“还傻站着干什么?把衣裳脱了!”
把衣裳脱了!
春娇一惊,本能地要发飙,回头一看却发现夏商提着老大两桶水站在自己面前,桶内还冒着热气,一副平淡的样子莫名给人中亲近感。
“嗯?”
春娇没反应过来。
这时,夏商身后又进来两个人,是店家伙计。
两个小伙计抬着一个大澡盆正往屋内挤,嘴里嚷嚷着:“我的爷,您给让个道儿啊。”
看到澡盆进屋,春娇才回过神来,诧异地看了看夏商,小小地感动了一瞬间,然后看到这狭小的房间内,放了一个澡盆后便再无多余的空间,又不禁恼起来。
“这么小的地方怎么洗?客栈没有澡堂吗?”
“今天被淋的不止你一个,澡堂人都等着,你愿意等你的身体等不得,别废话,我把水给你放在这儿,我到楼下坐坐,洗好了叫我。”
说着,夏商又要出门。
春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别走。”
夏商一脚停住,回头来一脸坏笑。
春娇见了,心里一乱,忙解释:“这里人多眼杂,我怕有人偷看,你在外面给我守着行吗?”
夏商见两个小伙计已经离开,淡淡道:“到底你是保镖还我是保镖?”
“我”
夏商摆摆手:“好了好了,你先洗,我就在门口,有什么喊一声。”
说罢便出去关了门。
不多时,房间内逐渐烟雾缭绕,潺潺水声中偶有女子舒畅的喘息传来,这满楼嘈杂似乎也变得安静了,夏商的世界里不自觉的只剩了对屋内的遐想。
春娇是个美人儿,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动,她身上有着众多女子的味道,如仙儿般混迹青楼的妖媚,如上官婵出生江湖的侠气,还有一股外冷内热的劲儿,越是想藏,越藏不住,她的内心早暴露在夏商眼前了。
这样的人儿就在身后洗澡,一层未锁的门板只要轻轻一推,所有的风景便可呈现眼前,是个男人怎么忍得住?
不管夏商怎么想?至少春娇是这么认为的。
烟雾缭绕中,**冰肌若隐若现,水嫩之至尤甚九天祥云,似轻风能吹破,点露可浸透,人见怜之不敢亵玩。如此皮囊,就仙女也比不上,天下任何女子见了也会嫉妒。
这是属于春娇的秘密,她自己亦不知如何生得一身好皮囊?平日里在衣衫遮蔽下看不明显,也只有在沐浴中方显惊艳绝伦。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没有一个男人欣赏得到,那咫尺之隔的男人也不知会不会破门而入,更不知他见了这一身皮肉会是怎样的表现?
春娇很疑惑,看着门口纸窗后一动不动的黑影,也不知是背对的还是正对的?亦或是正在偷看?
春娇也说不准自己是想他进来还是不想他进来,更想知道那人在外面究竟在干嘛。
想着,便悄悄起身,从澡盆中出来,轻轻地擦拭身子换上衣裳,生怕弄出些声响。
然后又小心翼翼走到门前,轻轻开门。
春娇小心翼翼的举动果然没惊动夏商,屋外的身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看到他的背影时,春娇也不知是怎样的心情。
有欣赏,有失落,有责怪,有羞涩
原来直接胡思乱想半天的男人丝毫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望着楼下看了这么久?
也难怪,他的夫人各个都那么漂亮,我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春娇一丝苦笑挂在脸上,上前轻轻拍了拍夏商的肩膀:“我洗好了。”
第249章 雨后晨间
第249章雨后晨间
夏商于走廊望楼下,心却不在眼前,念想若自己要求,屋内出浴的女人多半会从的吧?
便是想着就不敢回头,光是隔着纸窗的一个模糊影子,就能勾起男人的无限幻象,夏商生怕自己会定力不足而弱了自己的风度。
正当夏商天人交战时,一指纤细的小手搭在肩上,身后又传来盈盈弱弱的声音。
虽知道是春娇的,但出浴后的女人声音中不自觉地带有一种娇柔,传入耳中酥麻软糯,有别平日冷漠,这才无愧于春娇之“娇”字。
在一回头,那雨露散去,水露粘衣的诱人模样再让夏商一愣神。
除初次见春娇时,对方一面媚态尽显的拉扯,其外每次都一声劲装裹身,看不见分毫嫩肉,如此虽貌美,但终归少了些风情。
如今湿身出浴,余温未散,正值女子最娇最柔最美之时,便是天生石女此刻也为展露一方柔情,何况春娇胜似眉骨天成的身姿,在此刻也呈现出一股让男人痴狂的美貌来。一层薄薄的白衫哪里挡得住如玉如水的温软嫩肉,偶有几处沾水让衣衫透明,更显得风情万种。
夏商见了,又是心头狂跳,几乎要控不住手去触碰那在水珠下如水晶般剔透的皮肉。
春娇情趣黯然,不解夏商此刻的犹豫,又说了一句:“想着何事?”
“啊?”夏商猛然惊醒,方才回神,故作淡定地咽了口口水,实在是忍不住想摸一摸那比天下所有女人都要诱人的香滑肌肤,便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放手对方的肩头,淡然地问了一句:“淋雨就要洗澡,不然会生病。”
小小关怀对春娇还是很有用的,稍有感动也稍有落寞,不经意打量着自己身子,又不经意默默问了一句:“自己这身皮囊他真就看了没一点变化?”
夏商何曾没变?
殊不知春娇在失神间,搭在她肩上的大手早已不满隔着衣衫触碰的爽感,偷偷推掉了那一层薄薄的阻隔,直接在滑嫩的小香肩上摸了许久。
这滋味好比摸着一层温热的奶油,滑滑的,软软的,美妙无限。
夏商做贼心虚,赶紧将手收回来,心里却对春娇刮目相看,没想到成天习武的丫头能长出如此水灵的肌肤来。
一路进屋,一路止不住往人家身上偷偷看,心里也嘀咕:“就是小月也没长如此水灵。”
随后店家伙计来将屋内澡盆清理,小伙计也被春娇的模样吸引,好几次丢了魂。
天色渐暗,屋外的雨却越来越大,今日是只能待在屋里了。
夏商有叫了些酒菜上楼,春娇也不客气,吃饱喝足困意上来,倒是忘了先前那些烦乱的思绪。
夏商忽然问:“你知道为何这家小客栈近来客人变多?”
春娇摇头,表示不解。
“此间隔壁铺子可曾留意?号万宝斋,实乃扬州有名的名器铺。”
“名器铺?”
“便是买卖贵重物品的地方。”
“哦,那又如何?”
“明日,万宝斋将有一场买拍会,是三个月举行一次的奇珍宝宴,扬州乃至更远地方的名流皆会参加。因远到之客渐多,方周围客栈客越多。”
春娇皱眉:“莫不是万宝汇?”
“没错,就是三个月一次的万宝汇。”
“我听过,不过是些有钱人消遣的聚会之机,会上买卖之物不多,名气也不算特别大。往年来的人也不多才对。”
“今时不同往日,这次的万宝汇不禁废了万宝斋极大的功夫和投入,在时间选择上也极为微妙。你知道的,三日后便是庸王大寿。都知道庸王贪物恋色,尤其对奇珍异宝感兴趣。此次万宝汇敢在庸王大寿之前,不就是让这扬州的权贵们有好去处给庸王准备寿礼吗?”
“这么说来,你也准备在这万宝汇中给庸王准备寿礼?”
“倒是有此打算,不过能不能选到一切还得看缘分。”
春娇对此并不敢兴趣,看着夜色渐浓,想的是今夜夏府会不会有人来?
而夏商想的却是今夜与如此美人同床而憩,究竟会不会发生什么?
一夜平静,来日清晨雨已经停了,今日扬州就好比昨日刚出浴的春娇,处处是美景。
但再美的景也比不上夏商眼前那半遮半露的柔软和温暖,一股淡淡的奶香就在鼻尖,只要张嘴微微伸舌就能感受它的滋味。足以容纳两人的木床有大半都空着,床上的老乌贼伸长了出手死死地锁着怀里的小白兔,单薄的衣裳阻隔下纠缠在一起仿佛一个整体。春娇那两条雪白的大长腿露在外面,连衣睡裙不知怎样被扯到腰间,光秃秃的,看着就想捏一把。
清风吹送进屋的雨露惊醒了夏商。
夏商看到两人睡姿差点儿叫出声来,但随后回神,心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喊什么?虽不知昨夜睡熟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睡姿似乎很舒服,既然姑娘没闹腾,自己便装睡得了。
春娇的水嫩肌肤真如有魔力一般,抱着就不想松手,还有鼻尖微露的山峦,一切美景只有深陷其中方能感受。
时间就这般过去,直到房中出现女人的惊呼,接着就听砰的一声闷响,夏商被踹下床来。
床上,春娇衣衫半露,慌乱间只能用手挡住若隐若现的春景,惊恐地看着夏商:“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夏商摔了个结实,扶着老腰站起身:“你干嘛?人家睡得正好。”
“你说过一人一半的!你为什么抱我?”
“我是说过一人一半,但姑娘你请看看,是你睡到我这半边来了。”
春娇一看,俏脸顿时红至脖根,声音也弱了下来:“我睡着了爱动。”
“那你还说我,分明是你对我做了什么?一大早占了我的床还闪了我的腰!”
“我我什么都没做,是你是你摸我。”
“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你看看,我这里怎么湿了?”夏商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裤裆,上面一滩水渍清晰可见,画面之美不敢直视。
春娇捂住了眼睛,气得要sha ren。
夏商却悄悄掏了一把里面火一样的兄弟,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nn!毛被粘住了。
第250章 万宝斋万宝汇
第250章万宝斋万宝汇
雨后清晨,万物一新,可夏府众人想来却发现家中遭了贼。整个宅院二十几间屋子全都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于是一大早,整个夏府都乱了。
夏府中至少秦怀柔是会武功的,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察觉。这足以让人心惊胆颤,若昨夜的贼人稍有歹心,后果不堪设想。
但更奇怪的是,夏府一群人清点物品却一样不少,就是一枚铜板都没丢。
下头的人觉得很奇怪,但秦怀柔却隐隐感觉到相公是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忽然消失。
这次夏商什么都没说,秦怀柔心里明白,相公不说是有相公的理由,是为了保护家人。但此次语以往不同,相公什么都不交代便走了,还带上了春娇,可见此次会有更严重的危险。
秦怀柔很担心,却无能为力,只能为男人做好后勤,把家守得好好的。
此时夏商已换好了裤子,挡下脱毛处还有些痒痛,会不时抓一把。春娇也已穿上衣裳,两颊尚有一抹红晕未散,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总在脑中不停盘旋,再看走在前面的男人就更加心慌起来。
现时候尚早,两人在楼下喊了些便餐坐下。
同样从房中下来的客人还很多,不一会儿楼下厅堂就座无虚席。其中大都是衣着光鲜看似富贵人家的客人,多半也是为万宝汇而来。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也有不少闲散人士。
这群闲散之人坐在一起便爱说些城内外的趣事奇闻,夏商就听到邻桌有人再谈,说是近来这些日子,庸王殿下变了性子,竟在家中求神拜佛,日日诵经。
此时在庸王大寿之前被传得沸沸扬扬。
正处在壮年时期的王爷竟然在远离京城的扬州诵经念佛?
此话终归是不好听的。
虽说当朝崇尚佛教,但以庸王现在的处境实在不适合做这样的事。因为这位王爷迄今为止一事无成,没有任何成就就开始诵经念佛,这一生实在是太平庸,有损皇室威严。再者,此时拜佛念经可以被人当做是心灰意冷,也可以被人当做把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希望有所成就。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传到别人耳中都不好听。
这背后的议论中,有人嘲笑,有人怜悯,但所有人的心声都一样。
王爷混到这份儿上也真够差劲了。
消息被夏商听了只淡淡一笑,平静地吃了饭,看看时辰便去了不远的万宝斋。
万宝斋不是扬州卖宝贝的独一家,但却是扬州土生土长历史悠久的金字招牌,对外做的是典当营生,对内是给扬州达官显贵们搜罗奇珍的线人。因比较低调,故名声不大,而里面出产的东西却是好的,尤其是在万宝汇上进行拍卖的物件儿。
万宝斋的店铺不大,进门过了穿堂方是内院。
内院很大,四方大厅古宅四五间,这万宝汇就是在其中举行的。
内院主楼开间极大,上下三层,外观古朴,内里奢华,便是专用于万宝汇,用于接待扬州众多贵人的。
要入万宝斋参加万宝汇也不容易,进场便要千两白银为凭,二楼三楼贵宾区更多。
尽管门槛不低,去万宝斋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在一楼,前后左右都是人,夏商和春娇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
夏商的身份要入楼上问题不大,但他今日来的目的并非要买什么东西。
拍卖会尚未开始,夏商在楼下扫视楼上。
楼上贵人区虽有门帘遮挡,但也无甚不愿见外的人物,大多掀开了帘子,大模大样地看着下面,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姿态。
春娇有些抱怨:“怎就不选个体面点的位置?如此人人相撞,万一出了岔子,我可护不了你。”
春娇没得到回应,再看夏商发现他正望着上面,春娇也跟着看,不禁疑惑:“你在看什么?”
夏商摇摇头:“没什么?”
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想找的人,正要收回眼神,楼上似乎有一个眼神正投在自己身上,感觉很真实,夏商在一扫眼就发现一间布帘下有个人影正一动不动站着,好似眼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这是唯一一间拉上帘子的隔间,一开始夏商怀疑是自己想找的那人,结果并不是,门帘下的身影明显是女子。
哪家女人会在盯着自己?
认识的多少会出来打声招呼吧?
疑惑间,场间忽然骚动,拍卖会开始了。
就这开始的瞬间,夏商感觉身后有人上楼,回身一看,正瞧见知府与自己擦肩而过。
这知府大人一脸堆笑,在好似万宝斋管事的陪同下一期上楼。
夏商一惊,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缩到春娇身后,生怕被他发现。
好在知府并未注意到夏商,但他身后之人却冷艳朝夏商那边扫了一扫,那凛冽目光绝不是常人,一身粗布衣装很是低调。
挡在夏商身前的春娇心头一沉,低声道:“此人功夫非凡,非我能敌。难道你要找的人就是现任知府?”
话说至此,夏商亦无甚好隐瞒的,点了点头。
春娇却倍感压力。
“别紧张,不会要你动手如何。我自有安排。”
知府果然来了这里,夏商心头倒是稳了大半。
眼看拍卖会进行,进行拍售的宝贝一件接一件。有名器古玩、有稀世珍宝、有珍珠白玉,各种稀罕物不一而足,且价格皆是不菲。
拍卖会是个时间过得很快的地方,在众人争相叫价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一晃眼就过了大半。
春娇看得奇怪,这么久夏商一次价都没有出过,可不像此人的性格。
“喂,你不准备拍一件?”
“先看看。”
夏商表情淡淡,他关心的不是自己能拍下什么,也不关心有哪些拍品。他关心的只有那件袈裟,那件让小月偷偷交给万宝斋的金线袈裟会落入谁人之手?
拍卖进行一半,却还不见金线袈裟,夏商有些着急。
这时又有一件拍品上架,夏商瞳孔一缩,金线袈裟到了!
台上礼仪介绍:“金线袈裟一件,乃之前名动一时的大青山观音庙主持草灯大师所穿,此物乃佛门至宝,佛缘深厚,据说当日草灯大师发疯sha ren便是因脱下袈裟所制,故有人言此物能压制人之劣根,灵性非凡。起拍价五万两白银。”
第251章 赠宝之人
第251章赠宝之人
大厅列台之上,金缎锦盒之中一件更显金贵的袈裟叠放得整整齐齐。礼仪将之取出在众人之前展开,上面的状金线在激 pin金锦交织,如今在日光下展开,顿时流光溢彩,不禁满堂惊呼。
“好一件激 pin法器。”连春娇也忍不住赞叹一声,后又不禁起疑,嘀咕自语,“怎看着是新了一些?”
东西是好东西,但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袈裟虽是非凡,但看着未免过新,如果是观音庙主持穿过之物,应不具备如此形态。
五万两的价实在是贵了些。
当礼仪喊竞拍开始,全场竟无人叫价,拍卖会开始至今,出现了第一次冷场。
这情况在夏商的预料中,故而并不在意,只是看着知府所在的三楼一间。
沉默停留许久,礼仪准备宣告此件物品滞拍时,知府终于举手:“五万,我出。”
礼仪见机,当即成交。
知府并未隐藏身份,众人皆知是知府拍下此件“观音庙主持”所用过的金线袈裟,就算明知有假,但也无人去刻意宣扬,反倒周围之人纷纷表示祝贺。
果真是知府拍到了此物!
夏商心中狂喜,来此的目的也达到,就准备离开。
而此时,正好礼仪又送上一物,高声对众人道:“诸位,接下来此物乃今日拍卖之最,名曰金蚕甲。此物取极北之地雪蚕中之王者金蚕吐丝所制,那金蚕丝之名贵远于黄金纸上,据说是百年一吐,千雪一金,一金半钱,此物所用之金蚕丝足足五斤,又经过特殊炼制,期间经过名匠无数道工序,方制成此物,故此物之珍贵可说是百年难一遇,更重要的还在后面。”
说完,礼仪一拍手,从后厅上来两个壮汉。其中一人提着虎头大刀,另一人侧将金蚕甲穿上,各自摆好架势。
礼仪又道:“金蚕甲其珍贵之处在于刀枪不入,身穿金蚕甲,任何刀剑砍削都毫无用处。”
随着礼仪的说话,提到壮汉忽然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朝穿甲之人砍去。
这一举动满场惊呼,胆小之人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然全力的一刀砍在金蚕甲上没有血花飞溅,穿甲之人只是后退了几步,刀口和金蚕甲擦除了一道刺眼的花火。
火花散尽,穿甲之人分毫未伤,金蚕甲亦完好无损。
嚯!
好家伙!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这可是保命的神器!
是这样的宝贝从来都是有价无市的。
就是夏商也被吸引,止住了离开的脚步。
夏商如今周围是困难重重,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加上又不会武功,如何保命一直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此金蚕甲乃为夏商量身定制之物,有了此物,夏商便多了一分保障,其价值又哪里是金银所能替代的?
只听场中礼仪高声道:“起拍价十万,竞拍开始。”
“我出十二万。”夏商第一个举手。
夏商这一出手立即引来周围众人关注,十万起拍已经算是天价,通常在一层的都没能力去争夺这样的宝贝。
在一层的宾客里还能有出手这么阔的?当真是个稀罕事。
一瞬间,夏商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夏商本不欲引来关注,但金蚕甲实在太重要,也顾不得许多了。
“夏商?”
三楼知府片刻间也注意到了夏商,不禁皱起眉来:“他怎也来了此处?难道他要以此物作为庸王大寿之礼?出手十二万,当真下得血本!”
十二万在外界虽是不菲价格,但在这里还算不得什么,楼上又有人出价。
“十二万五千两。”
“十四万。”
“我出十五万。”
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突破了二十万。
夏商没想到此物抢夺会这么激烈,他虽然有钱,但在众多老扬州面前还少了些积累,现在能动用的银子也就二十五万两左右,再多夏商也只能无能为力。
既如此,夏商直接喊道:“二十五万两。”
这个价格没人惊讶,场间气氛如旧,因为富人心里都明白,在性命面前,再多银子都不觉得贵。
“三十万两。”一个淡漠的声音从三楼传来,是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出手了。
“三十五万两。”
“三十八万两。”
真正的有钱人一出手,价格上涨的速度快得惊人,就是夏商也只有望物兴叹。
终归还是年轻,还是少了积累,跟那些真正经过积累的大家族大人物比起来,夏商的财力还有很大的差距。
夏商知道,这金蚕甲注定是跟自己无缘了。
但夏商并不失落,知道差距也是好事,让自己的目标更明确,还要赚更多更多的钱,以后再参加这样的拍卖,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都无法染指。
最后,金蚕甲以五十五万的天价被卖掉。
奇怪的是,买下此物的人正是唯一一间拉着帘子的那位,之前似乎还在偷看夏商。
夏商只是稍稍疑惑,没有多想,然后就离开了万宝斋。
从万宝斋出来,正要返回客栈,不想跟着有一个家丁装扮的人追上拦住了夏商。
“夏公子慢走。”
夏商打量此人,并不认识,只是此人双手捧着一个锦盒看着有些熟悉。
“你是?”夏商问道。
“小人奉我家夫人之命,特送上礼品一份,望夏公子收下。”
说罢,家丁双手奉上那看似有些熟悉的锦盒。
夏商奇怪,顺手接过,打开之后惊出一声:“啊?”
不等夏商问话,那家丁便拱手告退,匆匆又去了万宝斋。
“你家夫人究竟是谁?”
家丁遥遥回身,鞠了一躬:“夫人不让小人说,公子若有缘,自然会知道的。”
春娇在身侧未曾在意,见夏商表情怪异,方探头来看,心想盒中为何物能让此人如此?
春娇一看,同样大惊失色,急忙揉了揉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金蚕甲!”
没错!
锦盒中正式方才争夺最激烈的金蚕甲,五十五万两银子的天价之物,然后竟然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说是要送给自己?
究竟是什么人?
夏商穿越这么久,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疑惑。
第252章 金蚕甲之谜
第252章金蚕甲之谜
春娇随夏商形影不离,于万宝斋时正见三楼帘下有一女子正看着夏商,而出五十五万拍下金蚕甲的人又是那帘下女子,最终有一家丁将金蚕甲送于夏商。
如此分析,自是不难断出送宝之人为女子,多半还是那花心萝卜在外惹来的多情债。
夏商回到客栈阵阵嘀咕:“究竟是谁?我何曾结实过这么有钱的主儿?送这么贵重的宝贝,交情应该不浅,那会是谁呢?”
夏商扫遍了脑海中所有认识的人,似乎都找不出一个与之对应的。
春娇心头不爽,挖苦了一句:“是谁不都一样?反正你在外惹得红尘债多了去,是谁重要吗?不过有一点你倒是挺厉害,别人都是为红颜破费,你却是红颜为你破费,而且破费不少,五十五万两白银,说送就送,这感情可谓比山高,比海深呀!”
夏商想不明白,心里烦着呢:“得了,别阴阳怪气的胡说八道。”
“谁阴阳怪气的?”
“你忘了你还中蛊了?还要不要解药?”
“你”
春娇气得直咬牙,走到床上闷闷躺下。
夏商则端详着摆在桌上的金蚕甲,久久不语。
想了一炷香,夏商实在没有头绪:“管他的,反正先穿上,迟早会知道对方是谁。”
穿上金蚕甲,夏商还觉有些不妥,拿出bi shou死命刺自己,刀锋果真不能刺入分毫,就算用尽全力,也觉得只是被打了一拳,绝对是构不成伤势的。
春娇躺在床上看着夏商无聊,情绪有所好转,忍不住解释:“不用试了,金蚕甲在江湖上乃百宝器之首,别说普通刀刃,就是玄铁所指的兵刃也断不开金蚕丝。而且此物不仅能抵挡刀剑,还能化解冲击,化解内劲。普通人穿上,承受培元初期的内劲之威方能活得性命。若在真正高手身上,扭转战局,以弱胜强乃稀松平常之事。此物天下间只有一件,早年流落民间,不知去向。江湖中层到处寻找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凡俗间的拍卖会中。
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运气真好。如果你单独拍下此物,就算有命拿也没命穿,江湖中一旦知晓此物下落,各方势力必然来抢,别说是我,就算江南春所有的人都来保护你,也无法保住你的性命。但现在有神秘之人送给你,倒是为你解决了这个威胁,从此有此物护身,一般高手要取你性命也是不容易了。”
夏商一惊:“你是说此物还不是一般人能享有的?会来许多麻烦?”
“江湖之事,日日风云,哪里有你想的简单?”
“这么说,送我此物的人会有麻烦?”
“麻烦是必然的,不过也不用担心,出手五十五万送人的,应该有些能耐,能不能活着就看她的造化吧。”
话到此,春娇眯起了眼睛。
夏商想了想也无能为力,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想报答帮助也没办法,也只有期待对方不是一般人吧。
距离庸王大寿还有两日,亲眼目睹袈裟被知府买下后,夏商便没事可做了。
在拍卖会上暴露了行踪可能会引来一些变故,所以接下里的两日夏商打算哪儿都不去。
所以便又只有夏商跟春娇两人独守在小小的客栈房间里。
春娇终逃不过昨夜遐想,念及今夜又要同榻而眠,心头又是小鹿乱撞。
吃了晚饭,夜色正浓,不久便是入睡之时。
房中烛火昏暗,照不出春娇微红的脸颊,她一直规矩坐在桌边,就怕夏商喊一声睡觉。
夏商在一边默默看天,不知想着什么,许久才关了窗户走到春娇跟前。
眼看夏商过来,春娇心思更乱,小脸儿红红地似要滴血,想着若他叫自己睡下,自己就扬言睡地上,若他一直坚持,自己在半推半就地上去,然后不tuo yi裳,离他远远的睡在角落里,如果他来抱自己,自己一定要挣扎,要坚定,最后坚持不住方才任其摆布,这样想来多少体面一些。
春娇想了一天,早早把晚上睡觉的剧情给演示了千万遍,一定要保证自己在“不情愿”、“拼死反抗”的前提下跟这个男人搂搂抱抱,免得日后被他笑话。
春娇构思了许多,只等夏商开口说睡觉时,夏商却淡淡道:“今晚你回榆林县家中,看看家里情况。”
“啊?”春娇诧异地张着小嘴,“这么晚?”
“是。”
“你怎么不早说?”
“忘了。”
“你”
“别废话了,赶快去。”
“明天行不行?”
“晚上好隐藏行踪,你的行踪也不能暴露。”
“”
春娇懵了,幻想中的剧情一个都没有发生,这种感觉就像是花椒卡在了牙龈上
没办法,春娇只能深夜离去。
从窗头跳走时,小怨妇的眼神恨不得扎透夏商的心窝。
支走了春娇,夏商没有关窗,也没有睡下,回到桌前添了一些灯油,又将扣着的酒杯摆上,提起中间的酒壶各自满上。
淡淡地坐着,又淡淡地说道:“出来吧。”
寂静夜色,只有火焰燃烧灯油偶尔发出的嗤啦声,连风和飘叶都不见,周围安静地如冰封地湖面,没有一丝丝动静。
夏商却轻轻的一声“出来吧”,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话音刚落,一阵黑风袭来,敞开的窗口哐当一声,接着灯火就灭了。
房间变得漆黑一片,一个更黑的影子就在夏商面前,仿佛脸贴着脸鬼气森森,然后一个干撇无魂的声音撕扯着传入夏商耳中。
“你怎么发现我的?”
夏商视野里只有一个幽暗的无神的眼睛,诡异莫名。
但夏商并不惊慌,从容地笑了笑:“不是一定要发现谁才能知道谁在附近。而且,我是都察院的首座,没点真本事,不敢坐这个位置的。”
说话间,夏商已重新点燃被吹灭的油灯,幽暗的灯光渐渐照亮面前那张干撇发灰的老脸。
不是别人,正是和尚草灯。
多日不见,草灯比上次出现更显诡异,整个人干瘦得如苦禅一般,看不到丝毫血色,半脸褶皱,皮肤如干裂的黑土,一身阴暗之气让周围空气都变冷了些许。
第253章 老与少的长谈
第253章老与少的长谈
灯亮着,夏商对面坐着草灯,相互间的凝视和沉默让气氛异常诡异。
“你在躲我!”草灯冷冷地说道。
“是又怎样?”
“可你现在为何又敢见我?”
“因为你知道我手上已经没有了你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你那件袈裟挺值钱的,让我赚我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五万两银子你就把那袈裟卖了?”
“不然还能怎样?我是商人,能赚钱的东西自然要赚!我躲你,自然是怕你要回去,现在东西已经卖了,你可以找别人要去,所以我现在不怕你了。”
“臭小子!你是在玩儿我。”
“玩你?我有吗?如果你还揪着我不放,证明那件袈裟对你意义非凡。而且我还听说江湖中人都在找你,你有在找袈裟,难道那件袈裟上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你别在我面前装傻!”
“我说过,我是商人,只关心赚钱,不在乎你们江湖中的狗屁事。就算那件袈裟有什么我也不会感兴趣,相反,我明白知道越多就会越麻烦的。说实话,我知道那件袈裟一定有什么,但我不想去研究,因为怕麻烦,所以才急着卖掉,你明白?”
草灯神色有所缓和,想了很久,狐疑地看了夏商眼:“你说的是真的?你真不知道袈裟的秘密?”
夏商无奈地耸耸肩,论演技,夏商谁也不服。
“对不起,这样的问题我懒得回答。”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如果有一天老夫知道你骗我,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的!”
“草灯,你也要小心我。你是都察院的叛徒,又杀了许多无辜的人,于公于私,我也会取你的性命。”
“就你?”草灯老眼神光一闪,随即狂笑,“哈哈哈笑话,你虽是都察院的首座,但老子五十年前就被都察院追杀,到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别说你一个不会武功的毛头小子,就是陆寻活过来也别想。你的能耐,连陆寻的一根小指头都不够!”
“这就是你现在不杀我,还跟我闲聊的原因?”
“没错!老夫还不至于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乳臭未干?那日夜里在观音庙的禅房内,对着那尊金佛,你因何而怒?”
“你你别惹恼了老夫。”
夏商没再说话,借着火光看着草灯。
此人除长得可怕些之外,很多地方是夏商较为欣赏的,无奈他对观音庙的所作所为,注定此人必将以命来偿还天道,不然兴许还能成为忘年之交。
“草灯,在几日之前,我是非常痛恨你的。那时候我根本不可能这样跟你说话,但近日发生的一切让我对你有所改观。”
“小子,你什么意思?”
夏商看着窗外,想着朱家发生的一切。
“同样是都察院的人,你却没有一来就痛下sha shou。就这一点,算我欠你一份。因为你只要决心杀我,我是活不了的。”
“你知道就好。”
“所以你再重新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杀我?”
草灯闻言一愣,很诧异此少年能问出这话,这不是他的年纪该有的思考。这一句问话也让草灯想到了以前,从这小子的深沉中似乎看到了那个将自己引入都察院大门的男人。
那个男人说话亦如此子般有着和外表不服的深沉。
草灯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开口:“老夫此生不杀值此腰牌之人,因为这也是我欠的!”
草灯所指正是夏商腰间,那不起眼的腰牌似乎重了几分。
夏商知道,自己找对人了!了解都察院的真正历史,应该从此人身上得知。
“你欠谁的?为什么只认腰牌?”
“老夫当年”草灯话音一顿,欲言又止,想了想终于开口,“当年不过一无是处的胖子,却因一番痴念被大人选中,有蒙大人指点方有一番成就。不管天下人如何议论都察院,但当年的那位大人是真正心念苍生,为天下安定而开设都察院的。如今都察院纵有千般裂痕,但老夫不愿意让都察院分离,虽然十二司之掌院死了又死,换了又换,但这个职位不能少!老夫也希望你能活得长久一些。”
“既如此,你为何要背叛都察院?”
“不是背叛!”草灯怒道,一掌记在桌面发出一声巨响,接着神色便暗淡下来,“是是没脸待了。”
“因为那件袈裟?”
草灯点点头。
“那件袈裟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不能告诉你!当年那位大人说过,那件袈裟关乎天下兴亡,倘若泄密随时可能引发滔天大祸。而老夫经过这些年的研究,多少知道了一些原因,但也不能完全解答。”
夏商没有再问,只是觉得奇怪,那短短千余字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关系天下兴亡?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今日草灯很配合,夏商还有很多想知道的,所以赶紧换了个问题。
“扬州的朱万元知道吗?”
“嗯?”
“为何他得知我的身份后要下死手?”
“不过是畏惧身份暴露,遭都察院毒手罢了。那贪财之人,没有真本事,就算以独派自居,也没人会去保他,空有这金山银山,他哪里守得住?”
“可他说什么进入都察院就永不超生”
“加入都察院还想体面活着的人的确是永不超生。”
“为什么?”
“因为这世道总要有一群人活得不够体面,不够光彩,遭世人唾弃,违背自己的良心!老夫觉得你很危险,你这种白面小生,拖家带口的人不适合干这个活,真的,有一天你会理解朱万元说的话。而你身居高位,面临选择时将更难,老夫希望能活到看你选择的那一天,那一定非常有趣。但是,我不希望你做朱万元那样的人。”
“什么意思?”夏商隐隐有些不安。
“你以后会知道,总之一句话,现在退出或许来得及。但也已来不及了,因为太多人知道你的身份,这块腰牌,除了死,谁也别想丢掉。”
夏商不知前途,但他依旧从容:“鱼和熊掌我皆可得,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也希望你能看到那一天,但显然不可能。”
第254章 装得过头
第254章装得过头
沉默静夜寂如案上灯火,对坐灯前老少不说,唯那凉风阵阵,带有新叶多多,萧萧索索飘进屋来,无人顾他。
老人思索,这小生时来不多,何得言语自若,自信颇多?与之交谈片语两次,却总以惊人之语了结这许多
草灯八十载风雨,在此子面前却缕缕语塞,此自若之言方为最狂傲之语。
鱼和熊掌,还要兼得?
古今天下,贪心妄想者亦不止此子万一,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草灯想来,心中恼火,就因此为己想而不敢想之事,却从他人之口听说,而此子年轻,胜己许多,便觉自己妄活八十,还不及这小子一语气魄。
“无知小鬼,老夫不与你便说!且记住,只要你不动袈裟你念,老夫便可饶你的命。倘若有一天被老夫知晓你今日所言乃虚,无论天涯海角,老夫也要去取你血肉将袈裟之秘永藏于世!”
说罢,草灯一掌拍在桌面。
听砰的一声,方桌粉碎,木屑纷飞。
夏商惊诧一退,心说这老鬼喜怒如此,也难怪变得不人不鬼。
草灯一掌为泄与夏商言语之烦闷,见夏商被吓着,心头舒畅了许多,便也不在纠缠,转而拂窗,纵身而去。
夏商追至窗口,之间被远山遮蔽半脸明月上似有一个黑点,只看草灯老鬼越走越远,是不会回来了。
夏商看了,正待关窗,忽夜空乍来草灯之语:“小子,莫要贪心不足,老夫纵观天下百年,无一人可跳出选择,鱼和熊掌,兼顾不得,你别小看了这天下事。”
这言语沉闷,带着嘲弄。夏商听了回以一笑,也是不服,朝远山月角处厮声大喊:“老鬼头,你也别小看了古今人!鱼和熊掌,老子”
话未说完,邻屋同窗猛然打开,一满脸横肉四十有余的黄脸婆子瞪着夏商骂道:“小王八羔子!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
此婆子声如洪钟,震耳欲聋,有带唾沫横飞,隔着一间屋便都喷了夏商一脸。
夏商吃撇,惹不起她,讪讪赔笑:“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装逼过头了。”
且说春娇奉命探夏府状况,倒未先去榆林县,而就近去了江南春。
不说夏商有名,就她自己亦对夏府状况很牵挂。江南春中有人探过,春娇就问了昨夜派遣之人。
得知夏府遭贼,而自家守卫之人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不得知,乃事后知晓。春娇心头便惊,不但夏商所言准确,还得是高手入关,难怪此子要事先闪躲。
春娇不愿逗留,急往榆林夏府看看详细,临走是至极却又被娘亲唤住。
春葵叫女儿去了间无人居室,先问了问近日来夏商之作为,又问女儿在此子手中是否受了委屈?他是否有过越轨之举种种
春娇不明娘亲话中意,只想着昨日私会于一居一榻之上,晨醒时又是衣衫不整又是搂抱不清。
娘亲此时询问的那些个
叫人如何回答得清楚?
春娇羞涩,所言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春葵便知是有了些什么。
“女儿,近来将要月满。你我体内这蛊虫全凭那人一念之间,这次能否要到解药,全赖你了。”
“我?”
“你与那人朝夕相对,接触渐多,要时刻与之教好,不可随性而为。须知若你开罪了他,便是我等二十余人皆开罪与他,若他不给解药,或苛刻我等,将赖之如何?”
“他若不干那些混账事儿,我开罪他作甚?”
“你还不明白?不管那人有何种本事,毕竟年轻。年轻男人总逃不过一个色字,女儿你天纵之姿,稍作打扮便胜过江南春所有人,若他有意,你”
“娘,你说什么呢?”
“你手上掌握我等几十条人命,如何不让人说。”
“我是你女儿,你怎么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娘养你这些年,何曾亏待过你?如今你不为自己一人活,如何不能稍作牺牲?”
“管他牺牲不牺牲!”
“混账!”
“娘,您别说了。不论如何,蛊虫解药我一定会拿出来,如此您便放心了吧?”
晨间早醒,睁眼便见春娇在屋内窗前站着,一地木屑尚未收捡,略显纷乱。
夏商坐于床前,春娇回望时稍一犹豫,明眸中闪动着丝丝倦意,一夜奔波亦难免憔悴,微红的脸蛋儿上还留有一层昨夜风尘。
夏商见之由心起怜,挥手招之示意:“过来先睡会儿。”
原想此人会追问家中之事,不想今晨见了是这样的窝心话,春娇心暖,嘴角微扬,两颊浅浅,娇俏酒窝是风情种种,好看极了。
看着娇俏人儿款款行来,夏商起身欲整理被自己睡乱的床铺,却不及动手就被春娇小手一把抓住:“我来。”
夏商诧异,从未见妮子如此。
此妮子还不仅如此,见夏商衣裳后颈汗湿,迎面轻解夏商衣带,含眉微笑,低声细语:“脱了换身。”
一日不见,此女怎似的变了个人?
夏商奇怪之际,衣裳却已被脱了。
一觉刚起,穿的唯有一件,脱了便是赤身,家中都是小月或夫人做此事,今日春娇也不见其羞涩,整理衣裳,又找来新装,给夏商穿上,一切有条不紊。
一身起居被春娇打点得妥妥帖帖,完事后才见夏商之诧异。
春娇淡淡道:“小月丫头教过,这便是丫鬟该做的吧?”
夏商摸着春娇额头,一脸不解:“也不见烧坏了脑子,看来真是困了,你先睡觉再说吧。”
“怎的?你不是希望我如此?”
“但你这变化也太大了些。”
“那又如何?”
“你还是先睡吧。”
“其实我是有原因的。”
“恩?”
“一月将至,那食脑蛊”
“原来如此。”夏商一声叹息,“这个好说,你先睡下,醒来之后我便给你。”
“真的?”春娇大喜过望,此关乎性命之物不想来得如此容易。
“还能有假?你先睡吧,睡过之后自然晓得的。”
春娇是信的,得夏商口肯,便了了一大心病,心中放安,困意便来,这一头便睡得天地不知。
夏商守到春娇睡熟,放慌乱出门,他忘了这茬,还得去老远的地方买上次一样的糖豆,不然没法给解药啊。
第255章 需要个理由
第255章需要个理由
今日艳阳,榆林夏府约客至,车架已于门前停当。府内家丁丫鬟数人相迎。
车架内行出三人,皆客商打扮,体态颇丰,一看便知是富家商人。
三人见此,先后皱眉。
其中一人恼道:“区区三两家丁丫鬟就将我等打发了?当你我是何人?”
另一人也附和:“就是!这夏家真不懂待客之道,你我不远千里来,他却自坐山头不动。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欲与你我通商的大户不下千万,就算有百年沉淀的大家族也不见如此架子。”
“说来说去,你二人不爽走便是。若非看中五粮液的非凡,你们会不远千里来扬州?既然看中人家的东西,那就不要说些酸腐话来。”
三人碎言碎语,在夏府下人的带领下进入宅院。
西厢卧房内,怀柔与如烟对坐,此宾客来之际,二女还不见行动。
不过如烟面露急色,作揖央求:“姐姐,求给mei mei这次机会吧。少爷极重次商谈,若mei mei能促成此事,便是将功赎罪,不求少爷施恩于我,只求少爷能明白我之真心。”
此刻怀柔亦显为难,低声道:“哎!不是姐姐不肯让你去谈,只是相公那性子姐姐最清楚,如今相公对mei mei成见颇深。应该听相公所言,老老实实呆在房中,不要管家中之事。待相公回来,姐姐才好替你求情。若mei mei背着相公谈了此事,只怕就算mei mei促成了此事,相公亦会对mei mei再添不满的。”
“姐姐,我入府中已有时日,终日不见少爷笑颜片刻。换做是姐姐如此,姐姐心中能有不急?与其等待,不如争先。”
怀柔很诧异如烟能有此言,这温婉随和的姑娘如何变得如此急躁的?
但想来也是,任何女子置身此位也该乱了心性。
好端端的天真佳人,生生被磨得不顾一切,想想真是可怜。
想到这,怀柔便心软了:“罢了罢了,要谈便去谈吧。”
如烟见姐姐松口,欣喜难当,打理鬓发,粗扑粉黛便匆匆去了客堂。
怀柔不曾跟去,事先她也有所了解,这三位su zhou来的酒商远道而来,想必是诚意十足,且三个人分为su zhou三家酒号,虽结伴而行,但中间互有利益牵扯,想来是不可能同仇敌忾的。
如此之下,此番谈判难度不高,加之如烟打理酒庄后成果显著,谈判对她轻车熟路,必然是能谈成的,不过是看谈下之后的红利如何分配。
秦怀柔未把事情放在心上,就去佛堂诵经,半日过去就是黄昏,出来禅房已是如血残阳藏于山间,昏黄日光暖润入雾,朦胧间才记起如烟的谈判。
正见小月从身边经过,唤其过来,询问:“少夫人和客商谈得如何?”
小月挠挠头,不敢肯定:“听说是没谈成。”
秦怀柔一愣:“什么没谈成?两家红利怎么分?就算我们吃亏一些也无不可。”
“不是的,好似那些客商是拂袖而去,并未有谈分红。”
“胡说八道,你去叫如烟过来。”
“哦。”
小月点头去了。怀柔看着黄昏中萧条家院,心中引有不对。
在禅房口站了一会儿,小月领着柳如烟来。
只见如烟与怀柔眼神相对,便不自主地低下了头。
见此,怀柔心中更是不安,不直接询问,先叫她进禅房来。
二女进了禅房,在窗口下茶前落座。
秦怀柔含笑给如烟斟茶,不等秦怀柔开口,如烟便扣下茶杯,一步跪在地上。
秦怀柔下了跳,险些丢了茶具,惊道:“mei mei,你这是为何?”
“如烟有罪,请姐姐责罚。”
“你你你你先起来再说!”
“如烟不起,如烟没脸见姐姐,更没脸见少爷,请姐姐责罚。”
“哎呀!你先起来!”秦怀柔被如烟的情绪扰乱阵脚,慌忙去扶,可面前妮子执拗地紧,死命地不肯起,倒把秦怀柔这习武之人给累着了。
秦怀柔见没法子,摇头叹息,先坐下喝了口水,缓了口气才道:“有事便好话说,家里无甚规矩,你该知道的。相公不喜女人如此,你若要相公喜欢,便不要这般。”
“可是我呜呜呜”哽咽间,如烟痛哭出声。
这回,连怀柔也恼了,一拍桌面喝到:“哭有何用!要哭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再哭!如此简单的商谈,如何没谈成?”
怀柔虽未发妻,却是家中公认的老好人,从来不曾苛责下人,更不会置气女眷,她这一声喝顿时吓住了如烟的哭声。
如烟愣了许久,畏畏缩缩吸吸鼻涕,方才开口:“我与三人商谈,欲给对方一成利,对方不悦,便拂袖而去,说此生意不做也罢。”
“什么?!你你说多少红利?”
“一一成。”
“一成!”
怀柔噌的起身,饶是她这般心善,听及亦是窝火:“你何来的榆木脑袋!这天下生意哪有你这般做的?早年夏家老爷在世,与他家卖酒,最少分四成利,多则七成八成利给酒商。你倒好,反来只给人家一成利。谁人受得了这样!!!你你这脑子你这脑子是不是晕了?”
秦怀柔少有如此气愤,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谈成,便可将五粮液销往更远之苏杭一带,就算获利少些,也能赚不知多少银子。柳如烟这一出胡来,便是断了整个家的财路,身为一家之主,怀柔怎能不气?
况且以柳如烟的聪慧,不该犯此错误才对,再一想,秦怀柔更气,指着如烟鼻子道:“你说!是不是近来的冷遇怀有怨气?!”
“没没有。”
“放肆!还说没有!如果不是有怨气,以你的聪慧怎会如此胡来!你就是想捣乱对不对?!枉我这么信任你!”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
“别叫姐姐!夏家可不收心术不正之人!”
“姐姐你听我解释。”
秦怀柔气得喘息不止,还惊动了屋外小月。
小月进来,吓得不轻,忙上前抚慰自家xiao 激e,也不敢多说。
秦怀柔几欲打人,可见面前的妮子身子柔弱下不去手,穿了一阵才放松语气:“罢了罢了,我且看你如何解释得通!”
第256章 夜下黑影
第256章夜下黑影
如烟哭丧在地,哽咽间侧目低语:“若要求那折中之法,此商谈则易尔。无奈妹戴罪之身,急于补救。恐折中之道不为少爷所喜,故铤而走险,欲与少爷取更多利来。所以”
“为求更多?那也不能贪得无厌,也不想想,自古以来,商无利不往,两方生意,从未有只许一成之说。”
“为何少爷能做到?”
如此一问,怀柔反而一愣:“何来的此说?相公从未涉及此事。”
“那红楼梦不是少爷所书?交与朱家书坊,由朱家书坊所售。而两方合作,便是少爷独占九成,且分文不出。”
“倒是有此一事。”
“既有先例,恐少爷欲以高利谋此生意。若谈地不如少爷心意,那小妹岂不罪上加罪”
“那你也不能胡来呀!这下可好,本有的生意现在却没了,你让我如何交差?”
一说到此,如烟哭得更厉害:“呜呜呜皆我之罪,待少爷归来,我自请罪去。”
怀柔见之哭得伤心,心也软了,安慰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哭又何用?你也是讨好相公心切,才会好心办了坏事。你我皆是女子,又是姐妹,心意本就想通,你之所想,姐姐感同身受。换做是我,此刻也会铤而走险。罢了罢了,只要无异心便好,我会告诉下人,就说今日商谈是由我主持,mei mei你从未参与过。”
“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此事你休要再主张,一切照我所言。”
怀柔说罢,速速出了禅房,召集家中下人,逐一嘱咐今日之事。
黄昏之后,又日夜深。
扬州府内深夜幔帐灯火不灭,府库院外军车数架停当,偶有马儿嘶鸣,于静夜响彻。
十数兵将往来府库之中,大大小小的宝箱一一上车装箱。
府库临街口,知府大人正与一军装男子搭话,他身后正站着昨日在万宝斋跟随的护卫。
“莫将军,您看大皇子要的东西下官都一一准备齐全。您是否给下官带个话,就说下官近来日子难过,恐有小人纠缠,请大皇子派人来将那祸患除去,也保住扬州水乡的财路不断呀!”
“知府大人,此事大皇子早已听闻。无奈大人您生不逢时,偏生在这个节骨眼惹了麻烦。你也知道,皇上近来遇刺,扬州本就是风雨之际。现今各处都是皇上的眼线,若此刻搞事,大皇子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故此,大皇子劝知府大人还是隐忍的好,如若不然就看大人自己有何本事了。”
“哎!”知府大人叹了口气,“时也运也!下官也是进退两难,哪曾想被个黄毛小子惦记上了。那厮有庸王撑腰,长与之往来,先前又有冤案错判,若他悄然死了,我我也不好向一方百姓交差。”
军装男子不再搭理,眼看车厢装满,便拱手告辞。
这批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不给个好脸色,见他们走了,知府大人才忍不住抱怨着:“只顾着拿,跟土匪有何的区别?”
一身怨气无处发,便落在身后护卫上。
此人乃大皇子派遣而来,却又不听使唤,只护知府周全,不然夏商那厮早死了。
知府心头越发气恼,指着对方:“还有你!没一点用的东西!站着就跟个木桩似的,说什么都不听,要你何用?”
说罢,一甩衣袖往府库行去。
每有大皇子的人来,府库便要被腾空一次,然后又得想方设法填补空缺。
略显空旷的库房无甚好看的,知府拿了一个锦盒在身,然后便关门离去。
待其行至大街,随口再骂护卫两句。不料前方无人长街尽头忽来一阵阴风,吹得知府全身瑟瑟,再一看风过一人,忽就有了个佝偻的黑影站在前头,如阴间厉鬼,阴气森森。
知府简直不对,不由后退了两步,朝身边护卫道:“去看看是何人?”
护卫先微动,反问了一句:“我是有用没用?”
知府隐约感觉危险,无心他想,怒道:“快去看看!!”
护卫冷笑一声,慢步上前,自有一副高手姿态。
那护卫行出两丈,音乐见黑影身形,便叫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不料前方之人毫不理会,身形一闪化为鬼魅,于夜里留下一串黑影似如消失。
护卫瞳孔微缩,只一招便知对方为培元境高手,有不输自己之实力,立即振作精神准备应敌。
但来者速度太快,护卫尚未摆出架势,消失黑影忽然出现眼前,只见一张枯黄干裂的老脸和闪着幽光的冷漠眼神,淡笑时给人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护卫惊出一身冷汗,急忙侧身,正好擦着对方指甲闪过,却在脸上留下了三道爪印。
“嘶”
护卫猛吸一口凉气,只觉脸侧如火烧,身手一摸,血色泛黑。
“有毒!”
对方下手之狠,绝非寻常角色,护卫知自己遇上大敌,不顾脸上毒伤,反朝黑影扑去。
一时间,黝黑长街爆发出阵阵闷响,炙热气浪一浪超过一浪。
也不知两人混战多久,知府在一边早已肝胆剧烈。
原以为激斗尚且难分,不想战局中忽有一人倒飞而出,似炮弹再砸知府身侧。
知府一看,正是自己的护卫。
那护卫倒地便起,有此意志实属不易,但却抵不住身体崩溃,只起身一瞬就狂喷一口黑血,当时眼前一黑,倒地之后便再也起不来了。
知府见状,惊愕间呛着一口气不敢喘,想起身跑时又见腿脚不听使唤,一丝丝力气都使不出。
这一停顿,那黑影就到了面前,一掌血手就要临门抓来。
若被此人抓住,就是神鬼也难能得救。
知府自知难活,呜呼一声闭眼等死。
但眼前之人的一抓却迟迟未到,在睁眼时却有另一人挡在自己身前。
那来之黑影不是他人,正是寻觅袈裟之草灯。
如今得知袈裟被知府所得,今日就是来取知府性命的。
知府护卫虽有培元境界,但与草灯相比自然少了些火候,不出几十招便殒命当场。
本以为从知府手中取下袈裟如探囊取物,没想到一人死后又来一人。
草灯见了也是火了,杀机更重,怒骂阻拦之人:“想活命就滚开!”
第257章 旧案重翻
第257章旧案重翻
此一声“滚”出口,却见从天而降之ren mian容不改,一身挺立置于知府之前,岿然不动,气如山岳,远非先前之人可比。
草灯纵横江湖数十载,一双老眼何其毒辣,只一眼便断出此人武艺惊人,超出自己太多。
这老奸滑见势不妙,当即收手,想着先退再说。
如此果决却也慢了半拍!
不见来人抬手摆势,亦不见声断身动,便又一股蓬勃真气透体而出,黑夜之下亦可见银白之光璀璨天地间,并带着如火焰一样的热浪朝草灯席卷而来。
草灯见了骇然色变,如此功力平生未见。
“难道是大圆满?”
此念一闪,身后气浪扑来。
草灯自诩功力身后,却在这银白真气下形同虚设,当即惨叫一声,身如枯叶被掀翻空中。
但这草灯临战经验丰富,硬是在空中翻腾定身,借助这股无法抗拒的冲力遁入黑暗中不知了行踪。
知府见此,急忙起身,朝面前之人恭敬行礼:“多谢高人相救。不知高人身份,本官日后也好有所报答。”
来者回身,气势不减,不见说话,只拿出一物。
知府看了,再是大惊,跪在地上连连扣头。
此不是他人,正是在朱府救过夏商之龙二。
“我奉皇命来查陆寻一案,皇上要个真相。”
知府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还好自己留有一手。
陆寻之死本早已定案,朝堂内外未曾纠结,但知府隐约感觉此事不会就此罢了。都察院首座一职何其重要?怎能被朝堂内外一番操作就含糊过去?
因此事,知府特意请大能求签批卦,看此事是否了结。
而卦象所现,陆寻之死并未完了,他日此事翻出,若处置不当会有大祸临头。
知府听了深信不疑,求破解之法。
算卦者批言“解铃还需系铃人”,意指陆寻之肉身不可灭去。
故此,知府秘密将陆寻尸首收起,并藏于自家冰窖之中,且用天地至宝菩提子保其肉身不腐。
此事一直是知府心中大石,这陆寻尸首便如烫手山芋,丢之不得,留之碍眼。
许多时日过去,知府渐渐淡忘,不想今日忽然提及,不曾一丝准备。
知府多想解释,龙二却道:“你身为一州之长,朝廷要员离奇殒命,却不求断案,反之欲瞒天过海。你可知你以犯了欺君之罪?”
“大人息怒!且听下官解释。陆大人死于扬州实属意外,不是下官不愿破案,实在都察院首座一职关系重大,下官权力有限,不敢涉足其中,虽有瞒天过海之嫌,却是无奈之举。但下官也有所准备,料定皇上会派钦差大人来查,故已将陆大人之尸首以菩提子温养,以保证起肉身不毁。”
“哦?”龙二略显诧异,“你竟有菩提子这种奇物?倒是个养尸的好物!若你真保住了陆寻,那便是大功一件。那陆寻尸首在何处?”
知府显得为难,但龙二咄咄逼人,也只能回答:“在下官府上。”
“带我去。”
“现在?”
“现在!”
知府带了一路,龙二见之起疑:“知府大人,据我所知,你的宅邸不在此方向吧?”
“大大人,下官还有一处宅子。”
说话间就已到了目的地。
面前宅院不大,又似尘封古朴,不像住人之所。
知府哭丧着脸开了们,龙二见他这一路模样便猜到了许多。
而进门之后还不完,到里面大厅后还有一间地下密室,脂肪刚开门,自内放出流光,不知其中藏有多少宝贝。
知府越发害怕了:“大大大大人,你你你,您里面请。”
龙二冷笑一声:“我来只为陆寻之死。”
得到这话,知府方显心安,然依旧惴惴。
龙二虽之到了地下密室,借着几展油灯,找到密室之中的另一间密室,打开后正是股寒气袭来。
饶是龙二也被惊住了。
这炎炎夏日安能藏住如此冰窖?
进入之后方才明白,原来这里面bing zhuan之多,厚比城墙,不知废了多少人力物力。而建造之目的自然不是为保存陆寻尸首,只为窖中那些许异域水果!
此番作为,就是皇帝也当不起如此奢侈!
龙二见了心中一冷,此时暂先记下,目光聚集在窖中木棺上。
陆寻尸首果然保存,真是从未想过之事。
龙二看了很是惊喜:“这尸首可有人碰过?”
“只抬入棺中时被人动过,之后便没有碰过。”
“很好!”
龙二赞赏一句,接着便将所有心思的都放在了陆寻尸首上。
龙二一旦专注便忘了时间,他在冰窖中不觉寒冷,但外面的知府却因透门而出的阵阵寒气冻得瑟瑟发抖。
可他不敢动,只能咬牙撑着。
不知过了多时?
龙二才沉着脸从里面出来。
“大人,完了?”
龙二点点头。
“那陆大人的尸体”
“还是安置与此,你先暂时保管。”
一日又过,今便是庸王大寿。
客栈内,春娇昏睡一日,猛然睁眼像是梦到了什么,急忙扯着被褥裹着自己,再低头看自身发现衣衫整齐并无异样,如此方松了口气。
但侧身看枕边,不见夏商,借着翻身起来才见夏商已早早收拾好行装准备去往庸王府。
“解药在桌上,今日你不必跟着,将解药送去江南春吧。”
春娇看桌面,果见一白布小包裹,想要说什么,却听房门一关,夏商先一步走了。
扬州今日热闹,庸王大寿,民间百姓也要沾沾喜气。往来庸王府的马车、娇子更加络绎不绝。
夏商如今也是体面人,打扮一番后也租轿子。
去往庸王府的路上走马观花,悠然自得,很是惬意。
等到得府门前,房间一路车马长队,各家各户的老爷公子纷纷下车步行,在门口呈交请柬,送上贺礼方入内。
夏商看了看自己的请柬,确认无误才慢慢行去。
可打开请柬一看,自请柬内掉出一张胭脂红的小纸来,上有娟秀小字一排“梅园小亭见,我与公子,再无他人。”
见此,夏商方记起当日王妃送帖,走时也说了同样的话。
当时那含情脉脉地眼神可像极了诱人的小妖精!
第258章 梅园小亭有会
第258章梅园小亭有会
进宝者多有余,唯夏商空手而来,空手而进。众观者或气恼或讥笑,直问前方何人,如此不懂礼数不知廉耻,王爷大寿不送礼还来道贺,莫不是那些骗吃骗喝的混徒。
先者有问,后者有答:“诸位可还记得庸王入驻扬州时,那送两锦盒的小生?”
想数月前,庸王初到扬州,送礼登门者尤甚今日,进献奇珍者何止千万?偏偏就只记住那白面小生手捧两个锦盒,也不知其中何物,进贡庸王后,庸王反赠其黄金万两,并以家丁白马车架相送,一时还成了段佳话。
那场面记忆犹新,迄今为止,盒中之物在民间都属于秘密,让无数人猜想。
今有人提及当日事,众人便反应过来:“此子莫不是当日增锦盒之人?”
“多半是了!想必那锦盒之物非比寻常,才有今日空手赴宴。”
“那不就是榆林县的夏商吗?此子自从进贡王爷之后,日子便如日中天,短短数月就让崩落家业重回荣光,那五粮液红极一时,必然超出夏家祖上。”
“如此说来,多半是王爷暗中帮衬?”
“由此可见,送礼非坏事,只是要讨得王爷喜欢还真有些犯难。”
几人稀松交谈之际,夏商已入王府和王妃的侍女调笑打趣起来。
今日王府内人多眼杂,王妃恐遗漏了夏商,早早叫侍女来门前等候。
王妃的侍女瑶儿曾遥遥见过几眼,是个年轻却成熟稳重的漂亮姑娘,举止端庄却不失媚态,颇有几分王妃的神韵。
夏商好奇王妃之意,向瑶儿询问:“瑶儿,可知你家夫人为何要单独见我?”
瑶儿含笑只说稍后见了王妃自然就知道。
这妮子口风不松,让夏商不爽,便起了调笑之意:“瑶儿,王妃身边有几个侍女?”
“王妃的衣食住行有二十侍女操度,贴身侍奉者出婢子外还有三人。”
“哦。那为何独独让你来接我呢?”
“嗯?”瑶儿大感疑惑,不明夏商何来此问,“应该是我曾见过公子吧?”
“傻丫头,你哪儿知道主子心中所想?实话告诉你吧。数日前你家王妃亲自送帖来,不是为了请我赴宴,而是与我商谈一件大事!”
瑶儿更好奇了,忙问:“什么大事?”
夏商见之,坏坏一笑,伸手在姑娘腰间一摸:“还不就是把你许配给我的事儿咯。不然你家主子怎偏将你使唤来接我?还不为何让你我多多相处,多多说话而!”
瑶儿虽是婢女,但从小跟着王妃,未曾被男子触碰过半寸。
今日初被男子相拥,又是摸那又痒又羞的纤细腰肢,只觉酥酥麻麻的电流传遍全身,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再听轻薄之人的胡诌之语,更是羞得俏脸通红,额间细汗滚滚而下,薄薄的mian pi像是染了层胭脂,水灵灵的,像要滴血,娇羞样儿何其乖巧?
没想瑶儿如此不禁逗,夏商坏心更多,乘着眼下无人,偏头过去凑到丫头的耳边,轻吹口气,引得水晶一样的耳垂晃晃悠悠渐渐染红:“丫头,既然王妃有意,不然咱两去那边花丛里好好谈谈天地,聊聊人生,哥哥再给你上一堂生动的生理课如何?”
虽不知“生动的生理课”是何玩意儿,但孤男寡女钻入花丛谈天说地,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是清纯萝莉,一个是职业司机。
瑶儿哪刹得住夏商开来的车?
几句撩拨就让这妮子魂飞天外,羞得没了力气,身子一软就要倒了,正巧夏商前去抱住:“瑶儿,虽然我有情你有意,但这么直接,我还是有些惶恐的。”
瑶儿泪珠儿在眼中打转,挣脱了夏商,娇羞喊着:“才不是你想的。王妃不过相中你的才华,方欲主动拉拢你。”
“哦,原来是相中了我的才华要主动拉拢呀?”
瑶儿一惊,急忙捂住小嘴,瞪着夏商,良久怒道:“你骗人!你套我话。”
夏商诡笑不语。
瑶儿却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这这如何向王妃交代?”
“好了好了,这点小东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王妃此次见我,真正的原因哪是你这小小婢女能知道的?别胡思乱想了,前面带路吧。”
今日寿宴设于正厅大院,后院梅园却无人问津,是庸王府难得的清静所在。
梅园有一小亭,乃院内赏梅最佳之所,可这炎炎夏日,拿来梅花赏玩,故此小亭倒显得单调了许多。
王妃已在亭内等候多时。
“四面粉纱绫罗帐,随风清扬云卷疏,一盘方圆黑白子,两盏清茶待人尝。夏公子,姗姗迟尔。”
南宫楚心一声紫纱烟云长裙,盘膝端坐蒲团之上,肩上批烟小褂半解,雪白颈肩入坠眼眶,那一抹胭脂彩霞点于云间,明眸闪动见笑意横生,娇俏颦颦,宫装束发,金镶玉饰,小小书生能得王妃如此盛迎当是过了些许。
一笑一语间,南宫楚心持袖指引夏商入座,再唤瑶儿贴身奉茶,待夏商饮茶一闭,才起举手示意看亭中棋局。
原来王妃早有准备,对坐间棋局已半,再看时方知乃前日与王府内同王妃所弈之未完棋局。
王妃含笑,先落一子:“先前与公子下至一半,未曾分晓,我自心中牵挂,日日难忘,还曾请教高人如此扭转此局,多日准备便是要与公子再见分晓呀!”
夏商自知此乃场面话,不语说破,也不多询问,自提子落下。
这一局,夏商志在必得。
对局二人心如局中,局外奉茶之瑶儿却思绪万千。
回想夏商所言种种,再想此时贴身侍奉。
自己小活二十岁,也未曾奉某男子如此,王妃次次教唆与之相会,也不知心里想的是甚?莫不会真要许我与他?
想着,瑶儿两颊一抹飞红,再看身侧入神的男子偷偷撅了小嘴:“生得好看,心却不正,许给他了,迟早被教唆使坏,我才不干哩。”
“哎呀!”
正想间,夏商一声惊呼,棋局纷乱,一时黑白纷飞。
原来瑶儿走神时,不巧将烫手的茶水倒在了夏商手背。
第259章 喜欢你
第259章喜欢你
“作死的女婢!”
瑶儿惊恐跪地,扣头不止:“王妃恕罪。”
夏商看自身水渍,简单理理,作状摇头:“无甚大碍,休要吓坏了姑娘。”
南宫楚心怒容稍缓,低语一声:“稍时方与你计较。”
“诶诶诶别计较了。我看这婢女灵性乖巧,偶尔犯错倒显可人,王妃若管教多了失了本真,这伶俐的姑娘便就无甚趣味了。”
夏商说着,便见瑶儿可怜中透着感激的眼神正望着自己。
南宫楚心听罢,好奇看着二人,隐约觉得有些什么,故笑语:“瑶儿,难得夏公子求情,还不谢过?”
瑶儿忙称谢。
南宫楚心看了,又道:“听闻夏公子调教女子颇有一手,无论身边丫鬟,又是家中妻室,就是那女学生皆非凡俗人。我身边的婢子各个笨手笨脚,我也不知如何调教,日后还望夏公子多多来,多多管,看看瑶儿能否变得贴心一些。”
瑶儿起先猜测,现亲眼所见,果真王妃有意撮合,真叫人难办。原先不喜他油腔滑调,老不正经,现在蒙他求情免去处罚,多少承了他的恩,今日可如何相处的好呀?
瑶儿一想,俏脸泛红,那思春模样落在南宫楚心眼中更准了心中所想。
此事告一段落。
瑶儿犯错之后更显小心谨慎,只可惜一盘棋再摆下来就少了那分意境。
不过棋局过半,结局也基本定型。
南宫楚心自然看得出夏商处处留手,偏偏局势依然只能苦苦支撑。
此便是叫人心惊之处,且看这少年年纪轻轻,究竟棋力到底如何?若下棋如此,智谋韬略是否亦如棋力?如此看来,这小子是越发深不可测。
南宫楚心含笑举杯,示意再饮一杯。
夏商共举,一饮又闭。
届时外边传来吵闹,好似是寿宴开始,宾客落座了。
“王妃,我是否该”
夏商欲走,又被王妃拦下:“诶,公子不必理那些凡夫俗子的应酬。今日我早与王爷说过,这一方小亭内,便是你我二人的小天地。”
言罢一笑,媚态纵生。
这王妃三番五次接近,且仪态万千,风情之中自带引诱意味,总给人不详之感。
夏商又不缺女人,何须被这带刺玫瑰给扎一身?就持着身份,谦让道:“如此不妥,王妃之尊怎能与男子独处久了?若王爷知晓,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
南宫楚心拂袖而起,盈盈上前,小手轻握夏商袖摆,迎上前,柔声道:“公子忘了当日赠王爷之物?当日公子曾言要王爷带那绿帽五载,方可戴那白帽五十载。如今王爷听信公子所言,自把绿帽戴在顶上,哪里会管你我私会?倒是公子为何当日有那气度,今日却变得畏首畏尾了?”
这女人好生厉害,仪态千千,柔情万种,言语之间说变就变,哪知她下一刻又是怎的脸色来?
饶是夏商,亦在此忽近忽远间有些意动,好在那十余载职场纵横练就了一身不俗定力。
既要演戏,那便演吧。
夏商见南宫楚心越靠越近,便顺手揽其细柔柳腰,顺势其下,又抚温软丰臀,才知此臀丰腴,双掌亦不得控,但香滑之感,尤甚新棉,一掌之下满满温暖,叫人触之不忘,不愿松手。
“王妃,您再此番纵容,倒是美了我,亏了您,这生意不好做,易吃亏的。”
南宫楚心听出夏商话中调笑之意,不禁脸染红霞,急急退了几步,悄悄负手摸那大手紧握之所在,劲道尚存,余温仍有。
这老司机手法了得,不想任其摸了还这般舒服。
一想,南宫楚心也不免羞涩,这番红润不是故作姿态,乃由心而发。
一边瑶儿看着,满面透红,她跟王妃多年,还是头一遭见王妃流露如此娇媚,便是那王爷也从未享受过这样的风情。
正疑虑,忽听王妃开口:“取些酒水来。”
“王妃,您不是不喝酒的?”
“休要废话,速速去也!”
瑶儿不懂,夏商却明白,不知王妃故意支走她予以何为?
王妃所愿迟迟不说,夏商索性自述猜测:“王妃,您几番接近,是否想以这一抹风情将夏某栓于你的战船?若真如此,王妃可打消了念头,一来王妃所付代价过大,二来夏某也不是能被此动容的人。”
南宫楚心不想夏商能有此说,不由得秀眉轻皱,莫名窝火,坐回位子气势便以不同:“你以为我是那些俗不可耐的风情女人?”
夏商被此无名火气搞得有些懵:“这这那王妃为何邀约今日?”
“你就这么在乎这个?”
夏商挠头:“王妃不说,我老去想。”
南宫楚心听了,莫名地掩嘴痴笑,媚眼一抛,投向夏商,又轻摇纤纤玉指:“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一汪秋水闪动,恰似梅园独芳。
这女人,真是个妖精,夏商也猜不透她心思,只能依言靠了过去。
梅园之外,宴席已开,宾客落座,酒菜齐备,然此宾客众喜道贺之时,唐唐王爷却在这梅园空墙处看着院内小亭幔帐下越靠越近的两个身影,一时无话,不知所想。
只有几枝出墙梅枝被生生折断,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再看此梅园一角,小亭内轻风带香,四周粉纱轻拂遮脸,总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不知合适,蒲团上端坐的女子已为侧卧,紫纱裙摆下的mei tui若隐若现,依稀记得当时抚摸时的温软如玉,还有支小手勾着,那女人总嫌距离不够,撅着小嘴,柔声细语。
“过来,你再过来一点。”
“嗯不够嘛,你再过来点。”
“你不过来,我就不告诉你了。”
两人之隔,不足一尺,夏商鼻息满是此女体香,衣衫下的淡淡温情也触之可及,这距离已经危险极了!
“王妃,你若再不说,我便不听了!”
王妃一笑,忽来的环臂一扑,一把抱着夏商的脖子,将其抱在了自己怀中,一时间香玉温润,芬芳万千,只听得耳边女声如春风拂面,香暖如泉:“我喜欢你。”
第260章 人工呼吸
第260章人工呼吸
饶是夏商数十载风雨,却也被这一声“喜欢”惊得痴妄不语,想以王妃之尊,妇人之德,却如此直接不想避嫌,这普天下之女,怕也难找第二人能有如此胆魄。
此时心惊,却忘了身下婀娜娇躯,这紧紧环抱住夏商脖子的双手如清泉清凉,再看眼前之景,如玫瑰花瓣的两撇香唇沁着水露,稍稍一啄,便能尝尽芳香。
如今美色在怀,夏商思绪迢迢,纵有君子心,亦难君子行。
正想如何处置当下,却又被微张红唇吸引,自己尚未决断,忽见那红唇迎上,一方贝齿微张,如鱼儿捕食,一下便叼住了夏商下唇。
这哪里是个二十四五的妇人,真是个初降之婴儿,触之温润,唇齿留香,让夏商如痴如醉。
这天下何来的圣人?
如此景致,夏商又怎能自持?
这香唇送上,恍若魂被吸走,一点点力气和一丝丝清明也弃之脑后,反身扑倒侧卧,顺手将香玉揽入怀中,再解那薄薄衣带,纺纱披肩随风滑落,本就若隐若现的香肩玉臂此刻便已完完全全暴露出来,真可谓滑一分似冰,柔一分似雪,透心的清凉触感恍若能窥见其内心孤寞。
这一时上下其手,身侧女人亦忘乎所以,眼看这一层裹身长裙就要被胡乱撕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大胆匪徒,我跟你拼了!”
紧随声音,夏商后脑一阵剧痛,又闻酒香四溢,后背湿了一身。
夏商捂着头,回头去看,才见瑶儿一脸惊恐,正要去抓桌上棋盘,地上又是一遍碎瓷,酒液点点。
原来是瑶儿取来酒水,回来正看见夏商对王妃动手动脚,眼看王妃就要被这厮脱个精光,这小丫鬟惊恐交加,顺手就将酒壶招呼给了夏商。
这小妮子没见过如此大胆的男人,在王府内轻薄王妃,这简直是要翻天了!
南宫楚心连声唤住:“不可!”
听王妃话,瑶儿才止住动作,但惊愕震怒不减,攥紧拳头,义愤填膺:“王妃,我这就去告诉王爷!”
“休得胡言!”
“可是”
“方才并非你所想,是我忽感胸闷,气喘难平,那是夏公子在给我治病。若是晚了几分,那真是不敢细想。”
瑶儿大大的不解:“治病?天下还有这样治病的?就算治病,也不该嘴对嘴,他他还脱王妃衣裳。”
“这”王妃亦不知如何解释,她也不曾想瑶儿回来得这么快。
夏商后脑还在作痛,真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明明是你家王妃勾引老子,反把老子当成贼人打一顿。
但这些非关键,解释清楚方才重要。
“瑶儿,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在给王妃作人工呼吸,这是源自西方的急救手段,是很有效果的。脱王妃衣裳是要让王妃血脉通畅,不能让衣裳阻塞皮肤气孔,这些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要不以后我教你。”
瑶儿毕竟年轻,见王妃解释,又听夏商那些听不懂的话,一时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俏脸一红:“才不跟你学。”
说完又看向王妃:“王妃,您现在感觉如何?”
“本就好些了,被你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吓得又有些胸闷。还不给夏公子道歉?”
瑶儿不大愿意,却也无可奈何,在夏商面前低着头,弱弱地说了声:“夏公子恕罪。”
夏商未答,南宫楚心不耐挥手:“去拿些膏药给夏公子敷上。”
“是。”瑶儿领命又去了。
现下小亭内又独剩夏商与王妃二人。
小小插曲后,先前那迷乱放纵的情愫再也找不回来。
夏商也暗骂自己少了些定力,在这也不想多呆,再度欲走。
南宫楚心哪里肯让,再起身,再抓住夏商手臂,模样和先前一般无二。
但夏商不愿再有先前一幕,甩开对方小手问道:“王妃是嫌我未被开瓢,准备再让那丫鬟砸一酒壶?”
“戚!”南宫楚心啐了一口,不甘示弱地回瞪夏商,“就这般,你就怕我了?”
“你是王妃,我不过草民一介。况且你为妇者,我为夫者,不合适!”
“可笑!你那些花花肠子我岂不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我不在乎,你妻妾亦不在乎,何况你更加的不在乎。你此刻闪躲,不就是怕我王妃身份,怕被王爷知晓?”
不得不说,夏商还真有此担忧。
“你先坐下,我慢慢与你说来。”
夏商看了看对方,心下也好奇,不知对方因何看中自己,还是别有目的?
小亭地上虽显狼藉,两张蒲团却尚可坐人。如今二人重新对坐,这之间却不免多生暧昧。
“你说吧。”夏商低声说着。
“我已说过,该你了。”
夏商不知这女人哪来的意思:“你说了什么?”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那我还是告辞吧。”
“你什么意思?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是不是不信我?”
“王妃,你别开玩笑了。你贵为王妃”
“是!是我贵为王妃!但那又怎样?”南宫楚心打断夏商,情绪稍显激动起来,“难道王妃就不该有喜欢的人?”
“那庸王?”
“我不喜欢他!”
“但你也已嫁给他了。你在王府内如此大张旗鼓的说喜欢别的男人,就不怕被他知道?”
“他?一无是处的庸人而已!要不是我,他不知死了多少次了!不是我怕他,是他怕我!这王府上下,我说一,他绝不敢说二,我喜欢谁,他更不敢多管闲事!我与他名为夫妻,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他跟我不过各取所需,我需要他王爷的名号,他需要我为其出谋划策。就这么简单。我喜欢你有错吗?”
这一番话着实让夏商意外,但
“我与王妃知交不深,王妃为何偏偏喜欢我?”
“生得好看,腹有文章。我楚心不曾服人,就服公子的文韬武略。”
“文韬武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文韬武略。”
“公子才是天下间独一的大智若愚者,我便就喜欢公子这份玩世不恭,那有怎样?我楚心不曾喜欢过人,但喜欢上的不论是谁,都要抢过来。所以,今夜你不准走。”
第261章 一曲琴音谁人懂
第261章一曲琴音谁人懂
说话间,南宫楚心前倾娇躯,抓住夏商手来,那尚未系好的腰带再度滑落,胸前衣裙半解半开,一抹风情呼之欲出。
此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所言所行不同他人。
偏却落入夏商这亦不同他人的男人身上。
夏商喜柔不喜刚,南宫楚心此番咄咄逼人反让夏商感觉不爽,便推开那手,淡漠回应:“诚如王妃所言,喜不喜欢乃个人之事,留与不留也是个人之事。王妃虽然美若天仙,却不及我家中妻室感情深厚,与王妃畅谈尚可,该归家时也该归家,纵是山野花香遍地,我也只为赏玩家院里独秀一枝。”
说出此话,本以为南宫楚心当心生火起,再行纠缠,不料对方听了反倒连连点头:“不枉我喜欢一场,此言不失君子之风。但这么说来,此刻我与你妻室比来还不足了?”
“非此刻,乃永远。”
这方南宫楚心就坐不住了:“你说我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妻子?!你你你好得很!倒是说说,我究竟缺点什么?是身世?是相貌?是才艺?是智谋?”
“身世、相貌、才艺、智谋,王妃皆不输我发妻,唯少了日日夜夜积累下的情重。”
南宫楚心乃绝顶聪慧之人,早知夏商是重情重义之人,自己与他不过只言片语,如何比得上他与发妻日日恩爱?
想来不由得眼神一暗,或许真是未曾爱过他人,今日情感出口,便就乱了方寸。
眼看桌面棋盘已乱,盘上棋局胜负未分,但盘下棋局却下得极臭,倒是小看了这男人的定力。
“哎!”南宫楚心幽幽一叹,自是披上衣襟,系上腰带,“公子勿怪,今日是楚心失态了。”
说话间,小亭粉纱帘子掀起,瑶儿带着膏药回来。此见二人相对而坐体态正常,方显心安。也不知为何,先前见二人口口相对,拉扯不清时,有一些惊怒也有一些醋意。
王妃挥手:“你在此为公子施药,我去去便回。”
说罢起身对夏商施礼:“公子稍后。”
王妃走后,瑶儿扑红着小脸到了夏商跟前,柔声道:“公子恕罪,先前是瑶儿之过。”
“无妨无妨。”
“公子哪里伤的?瑶儿给公子敷药。”
夏商大概指了指,瑶儿看了更是自责,动作很轻,生怕在弄疼了对方。
如此过了一会儿,王妃重回厅中,却带来了一架古琴。
“先前胸闷,多亏了公子。楚心便抚琴一曲以供赏析,又作感恩。”
瑶儿在身后给夏商擦残余酒水,见了王妃惊喜交加,小声与夏商道:“公子好福气,王妃可从未对男子弹过一声,就是王爷也不曾听得。”
见南宫楚心置琴于棋盘上,稍作调整,再柔柔看夏商一眼,便拨弄琴弦,荡起了琴音。
这琴音优美,绝非一日之功,虽无名家之意,但也探出了心境。声声弦动,似落花流水情,眉眼低垂时,便如这满园枯梅折纸却无一花展演的落寞。此琴非乐乃说,如耳畔细语声,如深夜空房泣,好似恨不得将一起苦情的话儿都道与夏商听,这一生高贵,一世聪慧,终抵不过空荡荡的心,也是需要光的。
夏商明白,对方这一曲琴音是在道歉,为先前的无理纠缠而表示歉意,又在哭诉自己表面风光暗里孤独的无奈。
后琴音一转,抚琴之人便又唱腔起来。
而唱的是:“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
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
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那不正是红楼梦中宝玉入梦警幻仙时那一曲唱调?
不曾想这南宫楚心亦是有心之人,竟给这苍白曲词附上调子,这一唱,真唱得婉转动人,有合那幻梦似真的意境。
只待这一曲唱罢,饶是瑶儿也不禁拍手叫绝,直呼:“唱得真好。”
“好也罢,坏也罢。无人明白又有何用呢?今日事闭,你带公子去席间就坐吧。”
言罢之后,难免显出神伤,此为王妃,却也有几分可怜。
再说夏商被瑶儿送至席间,只见酒席已过半。
众目睽睽下,夏商又直接进入内堂,到了头桌之前。
庸王和知府以及众扬州大佬正喝得酣畅,那一桌之中却始终剩有一位,先不知为谁人所留,想来该是非常人家。
现一眉清目秀的小子过来,瑶儿对王爷道:“夫人命奴婢将公子送来。”
庸王酩酊醉意,指着旁边:“既然来了,那便入座吧。”
夏商落座,引得许多议论。
王爷留座,只给此一人,这未免也太大的面子了吧?
夏商过来,就只知府神色有变,笑容之间隐含一丝冷意,落在夏商眼中也知换来夏商一声冷笑。
这厮活不活得过今日还看他的造化了!
“夏小生!怎么是你?”
同桌之上忽来一熟悉的声音,身侧花白老者不正是卓不凡卓先生吗?
“卓老先生!”
夏商大喜,忙举起酒杯。
“小青山一别,老先生安好啊?”
“好着哩!”卓先生也是畅怀不已,“没想到此人人觊觎的空座竟是王爷单独留给你的!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凭夏小生的本事,得到王爷赏识也是理所应当的。”
夏商哈哈一笑:“卓老先生混得也不错嘛!”
“哈哈哈!来来来,先干了这一杯。”
一老一少不顾众人疑惑大肆喝酒,一连三杯之后方有所缓和。
卓老先生陷入了思旧中,举着酒杯要想当日小青山狂风寨时,真是感触良多。
“不知那月姑娘如何?”
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夏商也有些感触:“是呀,不知她今又在何处?”